…
秦芷爱去洗手间时，顾余生走出北京大饭店，靠在路边的一盏路灯下，点了一根烟。
抽了还没小半支，顾余生隔着烟雾缭绕，看秦芷爱有没有从洗手间出来时，看到了周婧。
她估计早已经注意到他了，在他发现她时，她的视线已经在定定的瞧着他了。
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眼，顾余生就将视线收了回来，垂下眼睑，姿态清闲的又吸了一口烟。
漂亮的眼圈，从鼻息里冒了出来，烟味还未散尽，原本站在酒店门口的周婧，已经来到他身旁一米远处停了下来。
很多事情，在当时忽然发生时，怎么想都想不通，但是过后，静静地想一想，也不是猜不透。
周婧目不转睛的盯着顾余生看了好一会儿，出声问：“服务员是你买通的，对不对？”
顾余生仿佛没听到周婧的话一般，动作流畅的夹着烟，递到嘴边，吸烟，吐烟，没理会她。
“你早就知道，杨总结婚了，对吗？”面对顾余生的沉默，周婧又开口问。
第767章 好大一出戏（17）
周婧似是知道，顾余生不会搭理自己一般，这次没有任何的停顿，就接着又说：“窗外那些挂了横幅的气球，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幌子，根本不是真的要给顾老先生惊喜，而是要将所有人都引到我所在的那个房间门口…”
“…酒店的房门，小蔻明明是关上的，是你派人，偷偷打开的吧？”
顾余生转头，望了一眼酒店大堂，看到秦芷爱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掐灭了指尖的烟，将烟头往旁边的垃圾桶里随便一丢，站直了身子，冲着酒店门口走去。
周婧顺着顾余生的步伐，缓缓地转身，望向了他的背影：“我说的那些，你都可以不回答，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小蔻安排的这些事情？是谁告诉的你？”
顾余生本想无视掉周婧，直接走人的，可他迈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背对着周婧，没回头看她，扔给了她一句，和她问题毫不相关的话：“两个小时前，LI酒吧，因为涉嫌私藏毒品，相关人员已经全部被带走调查。”
LI酒吧…力哥的酒吧？涉嫌私藏毒品？
周婧眉心动了动，忽然就惊醒了一般，抬起头，看向了已经走到秦芷爱身边的顾余生。
难怪，她动了那么多心思，总是成功不了…
原来…原来是力哥那边，出现了背叛者，有人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了顾余生。
所以，或许从很早之前，顾余生就已经知道了她和梁豆蔻打着什么算盘，只他从来都没表露出来过，他在等，等一个契合的时机，彻底的将她和梁豆蔻反击死！
也就是说，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绞尽脑汁想出的那些方法，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无用功…
现如今，力哥没了，她仅有的最大的靠山，也没了…顾余生这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釜底抽薪，不给她留半点后路啊…
周婧勾着唇，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了下来，顺着她的面颊，一路流淌进她的嘴里。
咸咸的味道，让周婧笑声停顿了一下，然后就抬起手，摸了一把脸，触手湿漉漉的感觉，让她眼底闪现了一抹恍惚。
她哭了？她竟然哭了？
从十三岁，因为贫穷，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没钱救命，死在自己面前时，就暗暗发誓，将来长大了，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的她，再也不会软弱无助哭泣的她，竟然隔了这么多年，哭了？
…
久忆茶楼里，顾老先生约见的人，来了，又走了。
他坐在茶桌前，却迟迟都没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张妈只好站在一旁，安静的陪。
桌面上装满热水的茶壶，渐渐地凉了，窗外的太阳落尽，灯光尽数亮起，一楼的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了一曲又一曲，直到节目彻底演完了，整个茶馆，人渐渐的转少，顾老先生才清了清嗓子，对着张妈做了一个扶他起来的动作。
第768章 好大一出戏（18）
招呼了服务员结账，顾老先生在张妈的搀扶下，步伐很缓慢的走出茶楼。
张妈拉开了车门，“老先生，上车吧。”
顾老先生拄着拐杖，站在车旁，良久没动。
一阵深夜的夏风，迎面扑来，带着一股清爽，吹得顾老先生稍稍回了一些神，微微动了动浑浊的眼睛，弯身，钻入了车里。
张妈直视着正前方，沉默无声的开着车。
在等红灯时，张妈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坐着的顾老先生，老先生没看她，但却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了下午约见的人离开后的第一句话：“原来，她不单单策划了那场车祸，还在上个月，余生他们去产检时，还想着制造车祸，撞那个女人流产…”
看顾老先生开了口，张妈这才敢唏嘘了起来：“是啊，我也不敢相信，梁小姐竟然那么心狠手辣，她竟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说，老先生，她怎么那么没良心，您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连您都利用呢。”
顾老先生没说话，可能是在外长期坐太久的缘故，抬起手，握成拳头，抵着唇，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等到车里重归安静后，张妈一边开车，一边又说：“老先生，当初秦小姐那些照片，是梁小姐拿来给您的，她今天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陷害秦小姐，你说那些照片，会不会也是她故意动的手脚啊…”
“不单单如此吧，或许就连我们拿到的那个视频，也真的是她录的…”顾老先生说着，又猛地咳了起来。
“老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咳的这么厉害？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事。”顾老先生抬起手，拍了拍胸口。
“要不要喊夏医生过来瞧瞧？”
“不碍事…”又是几道咳嗽声响起。
…
虽然顾余生最近这段时间，和吴昊来往比较少，但顾老先生八十大寿的这天，他还是过来了。
不过他因为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过来送了一份寿礼，呆了没多大一会儿，就走了。
出了北京大饭店，他还没走到车旁，就被紧随其后，跟出来的蒋纤纤喊住了：“吴昊。”
吴昊顿足，转身，望了一眼身后。
因为怀孕的缘故，蒋纤纤今天穿的是一条不显腰的礼服，脚上踩的是五厘米的坡跟鞋，她看他停下来，急急的往前走了两步：“吴昊，你收到我发给你的短信了吗？”
吴昊瞌了瞌眼皮，嘴唇轻抿着点了一下头。
“那你怎么不回我消息…”蒋纤纤带着几分埋怨的问。
他和她站的地方，正对着酒店的大门，时不时的有熟人进进出出，吴昊便转身往停车场里走了走，等到蒋纤纤跟上后，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没回答她的埋怨，而是问了句：“你不是吃药了吗？”
“我…”蒋纤纤被堵的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过了会儿，她才说：“…吴昊，我不是真的要骗你的，我…”
第769章 好大一出戏（19）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吴昊…”
吴昊唇角泛起了一抹轻笑，他往后退了一步，靠在车上，垂着眼睑没去看蒋纤纤，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把孩子打掉吧。”
蒋纤纤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睁大眼睛，望着吴昊，生硬的动了两下唇：“吴，吴昊，你说什么？”
自从被许温暖，在她家门口，亲眼抓包了她和吴昊的事后，吴昊就和她再也没了联系。
她发短信，他不回，她打电话，他不接，她去他公司找他，被前台拒之门外，甚至就连他的住所，都换了。
她是在两个月的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她故意没告诉他，一直等到腹中胎儿到了四个月，无法做人流手术时，才来找他。
可她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依旧是让她把孩子拿掉…
蒋纤纤的眼底，蓄满了雾气，她盯着吴昊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出声说：“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做手术危险很大的，而且，吴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明明是一句指责的话，落到吴昊的耳中，他却噗嗤的笑了，他抬起手，捏了蒋纤纤的下巴，将她的脸抬高，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说：“我连一个和我在一起十年的女孩都伤害了，你觉得在我眼里，你又算的了什么？”
蒋纤纤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尽。
吴昊微微低头，嘴里的话语，愈发的柔软，像是说情话一般：“这个孩子，在你肚子里，生不生，都是你的事，反正我是不会认的，为了你的将来，我劝你，还是把孩子拿掉吧。”
说完，吴昊就松开了蒋纤纤的下巴，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车门。
在他弯身准备坐上车之前，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转头看向了蒋纤纤：“我一直以为，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心底很明白，没想到，你还是犯了糊涂，那我现在就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不可能会娶你的，确切的说，我就压根没想着要和你在一起多久…”
稍停了了下：“…即使那时候，暖暖没撞见我们，我们也会没关系的，毕竟，我要结婚了，不是？”
…
顾老先生八十大寿的第二天，上海分公司临时有急事，顾余生需要出差一周。
当晚十二点钟，秦芷爱被一通电话，从睡梦中吵醒。
电话是老宅那边打来的，这么晚了，打来电话，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秦芷爱只是看到来电显示，心底就发出了一道“咯噔”的声音，瞌睡虫全部跑光。
秦芷爱飞快的拿起听筒，放到耳边，刚“喂”了一声，里面就传来张妈焦急的声音：“秦小姐吗？小少爷在家吗？”
“他出差了…”那种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秦芷爱紧接着又问：“出了什么事吗？”
“是老先生，自打生日那天过后，这两天老先生一直都不怎么开心，今晚晚饭没吃，我进去看了他好几次，十点钟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这会儿再进去，烧的已经昏迷不醒了…”
第770章 好大一出戏（20）
“有没有叫救护车？”
“叫了…”
“在哪个医院？”
…
挂断电话后，秦芷爱掀开被子，飞速的下床，穿好衣服，带好钱包和手机，就急匆匆的跑下楼，拦了出租车，赶去了顾老先生所去的医院。
…
秦芷爱到医院时，顾老先生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
张妈问她，有没有通知顾余生，秦芷爱摇了摇头，然后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将近凌晨一点钟。
晚上的时候，他给她打了一通电话，那会儿都已经十点钟了，隔着手机，她还可以听见他在那端噼里啪啦敲字忙碌的声音。
十点半她睡的。
睡着后，她收到了他一条短信，还是刚刚在出租车上才看到的，十一点五十分他发来的，“晚安”。
他早班飞机去的上海，到了后，一天忙碌，这才刚睡下，爷爷这边情况，未必很严重，她若是一通电话打过去，怕是他又要连夜赶回来，太折腾太累了…秦芷爱想了想，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冲着张妈扯了一抹浅笑：“余生那边，也挺忙的，先不要惊扰他了吧。”
张妈想想也是，点点头，说：“是。”
…
还好顾老先生情况并不严重，前阵子的感冒，没好利索，肺部有些发炎，引起了高烧。
医生扎了吊针后，就离开了病房。
张妈见秦芷爱怀了身孕，让她回去休息，却被秦芷爱摇头拒绝了。
张妈年纪大了，陪在病床边，有些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因为是坐着睡着的，姿势不舒服，途中醒来了一次，看到秦芷爱安静的坐在病床边，正帮顾老先生调节输液滴落的速度。
张妈盯着秦芷爱看了一会儿，重新闭上了眼睛。
一直到天亮，张妈才睁开眼睛，入眼，看到的是秦芷爱，正在帮顾老先生盖被子。
张妈清了清嗓子，秦芷爱闻声，转头，温软一笑：“醒了？”
“秦小姐，早。”张妈站起身，走过去，刚想看看顾老先生有没有退烧，手伸出手，还没碰到顾老先生的额头，秦芷爱就先开了口：“已经退烧了，早上四点钟，就退了。”
早上四点钟就退了？难道秦小姐一夜都没睡吗？
张妈多看了秦芷爱两眼，还没说话，秦芷爱就指着一旁桌子上的保温瓶，又开了口：“我昨晚给管家发了短信，她一大早，就煮了早餐，送过来了…”
“…刚刚医生来过了，说爷爷睡够了，就会醒来了，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估计没一会儿就醒了…”
秦芷爱顿了顿，拎了一旁的包：“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秦小姐，不等老先生醒来再走吗？”张妈疑惑的问。
“不了，我一晚没休息，也有点累…”稍停了下，秦芷爱又说：“…晚上，等爷爷睡了，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来替你…”
听到这里，张妈隐约的明白秦芷爱的意思。
她这是知道老先生不喜欢看到自己，所以特意选了老先生睡着看不到自己的时候，再来照顾…
第771章 大好河山，护你安好（1）
张妈送秦芷爱出了病房，站在楼道里，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了病房。
…
顾老先生八点半醒来的，医生检查过后，建议在医院里在留住两天。
等到医生离开后，张妈伺候着顾老先生吃完饭，端了一杯水，递给顾老先生漱口时，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老先生，昨晚我看您烧的那么厉害，吓坏了，就给小少爷那边去了个电话…”
“…小少爷出差了，是秦小姐接的电话，然后她昨晚来医院了…照顾了您一夜，早上才离开，早餐也是她特意吩咐小少爷那边的管家准备好，给送过来的…”
张妈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老先生的脸色，看他没什么不高兴的迹象，才接着说：“…秦小姐说，晚上等您睡着了，她才过来…我觉得她在您醒之前走，睡之后来，估计是因为看您不喜欢她，怕她碍眼，惹了您心情不好，影响了病情，才这样的…”
顾老先生皱了皱眉，没说话。
张妈没敢再继续说了，等到顾老先生漱完口后，接过水杯，去了洗手间。
张妈出来后，看了一眼顾老先生，靠在床头上，盯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在想些什么。
…
顾老先生连住了三天院，秦芷爱连来了三晚。
第三晚的早上，天还没亮，顾老先生就醒来了。
坐在病床边，低头看手机的秦芷爱，察觉到动静，立刻抬起头，在接触到顾老先生的视线后，她整个人还是泛起了一抹紧张：“爷爷，您醒了？”
秦芷爱本以为，会听见顾老先生质问她怎么在这里，或者直接和往常一样不搭理她，没想到顾老先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然“嗯”了一声，然后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秦芷爱伸出手，扶了顾老先生一把。
秦芷爱知道顾老先生不喜欢跟自己讲话，看他没说话，也就跟着坐在旁边沉默着。
气氛难免有些尴尬，秦芷爱为了舒缓心底的紧张，就洗了两个苹果，削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玻璃碗里，然后她拿了一个牙签，插在一块苹果上，递给了顾老先生：“爷爷，您吃点水果吧。”
顾老先生看了一眼秦芷爱，又看了一眼碗里的苹果块，没接，而是冲着一旁的床头柜，抬了抬下巴：“先放那吧。”
秦芷爱照做。
病房里又陷入了一片安静，不过这次过了没多久，张妈拎着早餐过来了。
张妈挽留秦芷爱吃了早餐再走，秦芷爱胡乱的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张妈送秦芷爱回来后，帮顾老先生布置早餐。
早餐是从家里带来的，格外丰盛，顾老先生却像是没胃口一样，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一碗苹果块，示意张妈递给自己。
大早上的，吃什么水果？
张妈想劝顾老先生喝粥，结果顾老先生却拉了脸，张妈只好将苹果递了过去，顾老先生拿着叉子，一块一块，吃的溜光。
第772章 大好河山，护你安好（2）
…
许温暖回北京，将近一个月了，还没和吴昊见过面，倒不是她不想见，而是没想好见面后的情形该怎么演绎。
不过两个人倒也一直在联系着，只是没有当初恋爱时那么亲昵频繁。
睡前，许温暖习惯性的喜欢玩两把游戏，今晚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大概是三个月前，去旅游时开始的把，每次登上游戏，她总是会去好友消息那里看一眼。
这似乎已经是第二十七天，“零度”没找过她了。
许温暖点了下屏幕，想给“零度”发个消息，打了“在忙”这两个字后，想了想，还是删了。
人很多时候，真的挺奇怪的，明明他和她现实中互不相识，不过就是一起玩了多年游戏，三个月前，聊得频繁了一些，怎么现在没收到他的消息，她竟然还在意了起来？甚至还险些主动去找了他？
不过就那么晃神了一小会儿，许温暖就点进游戏，玩了起来。
这游戏她玩了多年，技术依旧不过关，以往都是靠着“零度”霸气无比，最近这一个月，没了他带，她倒是十把九把输。
没意思。
许温暖将手机丢在一旁，关灯，闭眼，准备睡觉。
也不知今晚是怎么一回事，许温暖心情波动的厉害，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午夜的时候，窗外响起了雷，没一会儿，就下起了中雷阵雨。
许温暖听着雨声，更没了困意。
雨快停的时候，她忽然胃疼了起来。
打小，她的胃就不好，一旦饭没吃好，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疼。
家里有备胃药，许温暖从床上爬起来，捂着胃，在医药箱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找到了一盒胃药，拆开，按照说明书吞了药后，她起身，刚准备回床上，就瞥见医药箱里有张纸条，她拿了起来，摊开，看到的是吴昊熟悉的笔迹。
“胃药，一次两粒，一天三次。止疼片，能不吃不要吃，如果实在撑不住，一次两粒。感冒药…”
密密麻麻的一张纸，是医药箱里，每个药的服用方式。
许温暖看着看着，眼底就泛起了红。
这医药箱，是吴昊买的，里面的每盒药，也都是他准备的。
他和她在一起十年，她经常会犯什么小问题，他再清楚不过，所以她经常会需要那些药，医药箱里全都有。
她想，在这个世界上，怕是再也没有一个人，比吴昊更了解，更一针见血的会关心到她内心深处了吧？
可他怎么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呢？如果没有的话，现在的她，已经成为了他的新婚妻子，说不定和小爱一样，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
明明吃了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的问题，胃里反而更疼了。
许温暖用力的按着胃，趴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窗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他和她…
也是这样的雨夜，也是这样的胃疼，因为那天恰好来月事的缘故，人比较矫情，明明宿舍里有药，可她偏偏就是不想吃，然后给吴昊打电话，哭哭啼啼的嚷着难受。
第773章 大好河山，护你安好（3）
他和她虽然都在上海，但两个学校隔的很远，他没挂她的电话，一直都在耐着性子哄着她，直到她听见，宿舍窗外，传来他的声音：“许温暖，许温暖！”
她奔到窗前，看到没打伞的吴昊，站在雨里，昂着头，冲着她说：“下来。”
她的学校，在郊区，夜里不容易搭车，他背着她，她撑着伞，他们一步一步走到十公里外的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她的胃都已经不疼了。
可没人知道，她趴在他背上，被他背着走时，她觉得自己就是拥有了全世界。
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很好…纵使他背叛了她，可他对她的那些好，却是真实的存在的…
许温暖抓了手机，找了吴昊的电话号码，神使鬼差的就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好多声，才被接听。
许温暖以为吴昊是睡了，语气抱歉的开口说：“吵醒你了？”
电话那端的吴昊，敏锐的发现了她声音的异样，没回到她的问题，语气带着几分急的问：“你怎么了？哭了？”
吴昊不问还好，一问，许温暖的眼泪就流的更猛了，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哭出声，可还是没忍住，发出了一道细微的抽泣声。
电话那端的吴昊，有些着急的问了她好几句，看她始终没出声，在听到她压抑的哭声后，立刻对着一旁站着的人开了口：“给我订机票，我要回国。”
许温暖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吴昊那边有很多人在说话，像是在开会，都是英语。
吴昊，他出差了？
许温暖吸了吸鼻子，刚想说“不用了”，吴昊却在电话的那端开了口：“暖暖，我们明晚见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