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叶希!”我终于忍不住喊了他,并跑过去从后抱紧他。

“你到底怎么了!”我的声音变得怪怪的,像闷在一个石罐里。

他没有回头,双手渐渐覆盖上我的手背,说:“今晚陪我”

“我陪你我陪你!”他的声音如此沙哑,让我心痛。

他的公寓很整齐,好像天天都会有人来打扫,摆设也干净利落,具有现代设计感,但我感到有些寂寞。

已经入夜了,我为刚才自己的冲动感觉没面子,我根本不知道他要我来陪什么。从我们一进屋,他就颓废地靠在沙发上,空洞地看着前方,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也不敢问他出了什么事,只能静坐在一边,无能为力地看着他。

开始下雨了,这是冬天的第一场雨,和夏天的不同,它很冰很冰,光听着“唰唰啦啦”的声音,就让人从心底里颤抖。

夜幕好黑,房间也好黑,他不让我开灯,我们就这样坐着,他看着地面,我看着他,在这空洞的房间

“哗——”

连着阳台的水晶门并没关好,暗色的窗帘随着门缝漏出的寒风微微扬起,还带进了几滴冷冰冰的雨,那一方地板渐渐湿了。

我的脚好冰冷,这么寒冷的夜,它们有点受不了,我决定站起来动一动,但是,在我刚使力撑起身子的时候,发现,我的脚又麻了。

是的我的脚又麻了,早说过要锻炼的还是没有付诸行动,老天的惩罚来得这么快,我当时就软软地跪在了硬木地板上,“恪”地一声响,膝盖痛死了

我撑在地板上想要站起来,这时他那边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我回头,看着他向我走来,蹲下,一声不吭地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哥哥,我已经不能呼吸了。

他的胸膛如此冰凉,即使我靠他那么紧,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紧接着,这股冰凉又被我自身的火烫所融化,我想他是不是也感受到我的体温在上升。

这不是发烧,我确定。

他抱着我一直走,进了卧室,把我放在那宽大的床上,没等我反应就为我盖上了被子。

“你先睡吧”他近乎低语地说。

原来他也是这么体贴的男生。

“如果有事”我开始尝试开口,“不要憋在心里好吗?”

他背靠着床沿坐在地毯上,没有对我的话作出回应。

我不在乎这点,但他这样真的让我受不了,于是我又抱紧了他的肩,只想让他感觉一点温暖。

他慢慢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手腕上,看上去他想拿开它们,但他的指尖真的好冰冷,那让我顾不得什么下场,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冷不冷?”我问。

在我问出这三个字的一瞬间,我感觉他的指尖微颤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我,是今天的第一次他正视我。

“你再说一遍”他就这样直视我,对我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冷不冷?”

他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不一样,好像他看的不是表面的我,而是,再透过我寻找什么

“冷。”良久,他回答我。

“冷就盖被子。”我想都没想,把被子拉上前盖住了他的肩。

可是!在我还没完成一整套动作的时候,他突然起身,突如其来地把我搂进怀里,我措手不及,身体向后倾,他跟着我一起摔在床头。

现在,我被我喜欢的男生抱着,而且这里是他的房间,他的床,雨轰轰烈烈地敲击玻璃窗,风在城市上空肆虐,我的思想一片翻涌,双手不自觉地配合他,绕过他单薄的衬衫,抱紧。

原谅我紫堂樱,我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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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随要求曲发到路珂篇完结~撒花…恭喜大家…呵呵~

第一百三十五章:冬日最凄冷的夕阳(六)

“叮——”

门铃响得好尖锐,我一下子被激醒,一股罪恶感莫名其妙地蔓延开来。

当然,我和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抱了我而已,前一刻我还浑浑噩噩,这一刻我居然害怕地发抖起来,是怕什么呢?

“叮——叮——叮——叮——!”

门铃声嘶力竭地叫,很快又配上了很重的拍门声。

“麦叶希你给我出来!开门出来!你在里面我知道!出来!”

是泉筱蛮!她喊得很急!

他始终像没听见一样,丝毫不理睬。

泉筱蛮继续在叫:“麦叶希!你就这样忘记她!你连去看她一眼都不去你是不是人啊!麦叶希你开门!”

后来,她开始一下一下捶门,声音带着哭腔:“麦叶希我求你出来好不好去看看她她、她一个人走的时候就她一个人,我们没有相信她,她走得太可怜了,她走了你听见没有!她恨我们所以她走了!”

她的声音渐渐嘶哑,有人来拉她,或许是修伯野,他临走时也在门口留下了一句很沉重的话:“麦叶希,是男人就去面对她的墓。”

我的身体在那一刻冷到了极致。

浴室,玻璃门敞开,灯光明亮,我看着他孤单地坐在浴缸旁,对我说:“她自杀了。”

我还在发抖,从修伯野说那句话就开始这样,停不下来。

浴缸里放了很多热水,冒着水雾,它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弥满了这个空间,灯光变得柔和。

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水面,说:“一个月前,凌晨三点,她割腕,在一家很偏僻的旅店,服务员发现已经是早上八点,她的身体凉了。”

不,我看见过她的,三天前,她

我的脑海里又闪过莫子与洛洛这两个名字,飞儿说她们死了。

我猜不透,我害怕极了。

但我此刻更害怕的是面前这个男生,他脸色苍白,发丝黯淡无光,心里的某个支撑点好像在一点点消逝,我感觉。

他的电脑屏幕是开着的,我看见了她的照片,她站在金色余晖洒溢的海滩上,穿着纯白的雪纺吊带裙,微扬着下巴看天,海风吹起她的长发,从上至下,将迷离栗色挥洒地淋漓尽致。

我想哭了,为她。

一个星期了,这件事被压得很严密,除了跟她亲近的人,没人知道她离开的消息,而她们也不知道她的父亲是怎么安排她的后事,一切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是件悲伤的事,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带着那么多的委屈。

麦叶希,听说,他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被麦老太爷亲自接了回去,或许现在都还没从阴影中走出。

我和他已经联系不上了,他完全遗忘了我。

“小珂!逛街去!”

我真羡慕飞儿和馒头,她们什么都不知道,过着自己单纯快乐的生活。我对着她们点头。

那本就不是属于我的圈子,我也该回归了。

我们提着大包小包说笑着走在步行街上,冬天的气氛浓郁,街头男女仍旧时尚大胆,女生们更是比谁穿得最少,誓要拿下街拍女郎宝座我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女人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连身衣和一条超短的豹纹裙,套上一件妩媚的黑色女式小西装,黑色的长直发这次是扎成一个蓬蓬的丸子束在头顶,刘海中分,还戴着墨镜,提着一款黑包,一边打电话一边快步走在冬日街头。

我记得,那是莫子,传说已经死掉的那个女人。

说来奇怪,这几天经历这么多诡异的事,现在,我反而胆子变大了,冒出一个念头,我要跟着她。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总觉得,跟着她能看到一些真相。

“飞儿馒头,我有事先回家!”

“喂喂喂喂!没良心噢!”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也立即叫住一辆车,紧跟着她。随着四周街景的慢慢变化,我的心情开始紧张,难道她是去九沙区?

如果说十樱路是城市最繁华的地域,那么九沙区除了繁华外,还是全市最没有管制,最混乱的地域,那里每天都有黑帮斗殴,混混伤人抢劫的事情发生,而且也是城内不良少年,痞子贵族的聚集地,不少地下赛车,黑暗赌场,街头尬球尬舞等,都在那举行。

是一个完全堕落的世界。

真的,车子已经开进了九沙区,四周的气氛已经有点变化了,街头充斥着各种摇滚乐,经过的男女生不是穿满了各种环就是把头发搞得个性十足,穿着更是让我看着都觉得接受不了,那些女生穿这么少不冷吗!

车子在一家很闹的酒吧门口停下,她下车了,黑色的西装外套放在手里,上衣原来是露肩款式的,光看着背影就那么迷人。

我觉得我那时候的脑子一定是秀逗了,危险一类的事情想都没想就屁颠屁颠跟在后头溜进去了。

这个酒吧不像SOK,空气太浑浊,里面的人大多数是混的,但设备与设计档次却毫不亚于SOK,也算一个高级酒吧,只不过在舞台上表演的不是什么摇滚乐队,而是一些穿着性感的外国女郎钢管舞。

我四处张望,经过的男人们颇有趣意地打量我,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揪紧了包中的手机,数到三没找到莫子的话,我就走。

三!

“美女!”

有人突然拍上我的肩,我连看都不敢看直接撒腿向门口跑去!

“喂”“啊!对不起!”

天,越跑越乱,我在吧台旁撞到了一个人!

“你第一次来啊?”那时个很好听的女人的声音,我抬头,惊讶——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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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发到路珂篇完结,那么…

邪恶的曲决定9点以后再继续发

第一百三十六章:冬日最凄冷的夕阳(七)

真的是莫子,她如此真实地站在我眼前,摘去了墨镜,近看她更漂亮,眼部上了银色的眼妆,显得如女神一般光辉。

“你”

“大安加,”她打断我,转头看向一个把头发剃成半个光头的酷酒保,“你这什么时候也放未成年小妹妹进来了?”

我满十八岁了啊,我看上去未成年吗

酒保笑了,撑上桌子,跟莫子靠得很近:“我这向来都欢迎未成年小美眉”

莫子看着他,说了一句让我惊讶的话:“这丫头是跟着我来的,好好关照她。”

说完,她看都没看我一眼,拿着一瓶酒走进了舞池,怎么?她知道我一路跟着她?

“喂小妹妹,”那酒保感兴趣地打量了我一眼,一边调酒一边跟我讲话,“不错哦,Moon姐罩你嘛。”

“Moon姐?”

“就她,”他用下巴指了指舞池中的莫子,又朝我笑了笑,“想不想了解她?”

事情发展地如此快而顺利,我有点不敢相信现在的处境,我跟着莫子进了这个堕落区域最混乱的酒吧,丝毫未损,还跟一个叫大安加的酒保聊上了天,只要我问,他似乎可以告诉我很多事,真是顺利地有些不太正常。

但我不舍得放弃这个机会。

“你知道她什么呀?”我坐在高高的椅凳上,问他。

他很得意地看着我,既而回答:“她还有一个称号,叫女神。”

“女神?”我心里划过一丝同感。

“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神”他又神秘地笑了笑,没有说下去。

这时,舞台上的音乐换了一个节奏,是一个很神秘沙哑的唱腔,像午夜的低吟,又带着华丽的爵士伴奏。

“她每次出场都喜欢玩弄华丽”身后的大安加瞄了舞台一眼,摇头低笑。

“谁啊?”我问。

他示意我注意舞台,我转头看去,那些性感的外国女郎都退居左右,像百老汇歌剧一样跳着踢踏舞,舞台上仅竖立着一根钢管,迷幻的蓝紫光像被打落的电灯泡一样,晃来晃去,让人目眩神迷。

在黑暗与光束交叉中,我看见了一个纤细的人影,若隐若现。

那个女人穿着一件很精致的金色露背的珠片小礼服,后肩贴着钢管,眼妆精致,唇色闪亮,黑色的平刘海带着狂野的凌乱,她侧头,对着台下的人群微笑,妩媚不失灵气。

这个女人的性感绝对能与皇瑾梨匹敌。

台下的男士热情高涨地叫起来,她开始跟着爵士乐缓慢地跳舞,好像整个世界就她一个人似的,孤芳自赏,无比吸引人。

如果我没记错,她叫洛洛。

但大安加告诉我,她是王妃。

“为什么?是她的真名吗?”我再次忍不住疑虑。

“跟女神一样,”他又神秘地笑了,“都是男士们给的称号。”

我现在有点讨厌他那种笑容了。

正当我苦思冥想的时候,他又叫住我,示意我看向舞池的某个角落,我看了,然后看见莫子坐在一个暗黑的沙发上,一个敞开着名牌西装的中年男人搂着她,他们喝酒,笑得很开心。

“那是她的男朋友吗?”我问。

“她每天的男朋友都不一样。”他对我说。

我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她是”

“援助交际。”他回答地很豪爽。

我呆住了。

他继续说,还是那种神秘的笑:“在这个行业,她们俩是最贵的。”

天天天!

“噢!”我呆滞之余,他又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或许还有个更贵的,是公主。”

我不想听了,我想我完全跟错人了,太离谱了!

“喂!”他叫住了我,还是那讨人厌的笑容,“你或许会对那公主产生兴趣的。”

我看着他,他终于调好了那杯鸡尾酒,通透的紫色,摆在我的面前。

哦天呐

“Moon。”我站在莫子和那个男人面前,叫住她。

她转头匆匆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姐我忙着呢,自个儿玩去。”

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