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设计好熟悉,像是AS.Queen的”

她终于听着声响转回头,视线慢慢地投到了讲台上。

他看见她的眼睛很安静很安静,没有他想象的惊喜,惊愕,惊讶。

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就像刚才看着天的淡漠一样。

但是她的视线倒是一直都没有离开了。

他走出讲台,慢慢地绕到教室后头,缓缓靠近她的座位边。

他看到她的画板上没有任何东西,纯白干净。画架旁的椅子上是那杯冰摩卡,还没动过。

“怎么不画?”他温和地问。

她听到了,但她既没回答也没回头看他。

还是看着讲台上的戒指。

他把手背在了腰后,淡笑:“那是你的东西,为什么不向我要回来?”

她仍旧没理他,将视线收回画纸上,拿起那杯冰摩卡,喝了一口。

“为什么要加冰?”他又问,“很冷啊。”

“老师,”她拿起笔的同时开口了,在纸上一边勾勒着线条一边淡淡地说,“我是学生,该问问题的是我。”

“哦”他浅笑着点头,“那你有问题问我吗?”

“没有。”她不看讲台却已经熟练地将戒指的轮廓勾勒出来。

“你需要我现在就把戒指还给你吗?”

“随便,”她说,“你拿去也行。”

他不能理解地盯着她淡栗色与灰紫色交织的纤弱背影。

最后,他说:“我叫路楷,学生们都叫我Lu,有绘画上的问题可以找我。”

她继续画画。

后来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有再打扰她,只是站在讲台旁偶尔看她一眼。

她似乎总是在深思着什么。

下午四点

下课前,他让学生将完成的画都交上来。

她没有交,于是他走过去,看见画纸上只有她之前所完成的轮廓而已。

他有一点点生气:“一整个下午你就画了这些吗?”

她把冰摩卡递到他面前。

他微怔。

“扔一下。”她头也不回地说。

他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怎么你好像总是不在听我的话?即使要我帮忙的话加个“请”字可以吗?”

这时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他看见近距离的她的脸,精致得让人迷醉。

“好吧,”他接过杯子,“下次你一定要好好说话”

“谢谢。”她在他转身的时候说。

他的嘴角轻快地微扬。

他捧着学生的画回到了工作室,那时学院上空的天已经不带光彩了。

他把手放进口袋想拿手机却又触碰到了那枚戒指。

他拿出它放在手心想了想,最后还是走出工作室向画室的方向走去。

学生已经走光了,当时他和她说完话也已经是教室里仅剩的两个人了,不知她现在还在不在。

画室的门紧闭着,他把手放在门把上,透过门板上的玻璃口向里投去一眼。

他的背脊一下子僵硬了。

还剩微弱光芒的教室,他清楚地看见她被一个男生从后抱着,那个男生有金色微翘的头发,身形高过她,身上流淌着淡淡的雅痞风味和浓浓的贵族潮流气息。

他看不见男生的脸,因为男生把头靠在她一边的肩上,像是正吻进她的脖子。

她微皱着眉站在原地,没有说任何话。

男生的手离开她的腰间,绕过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右手缓缓地游离到她的胸口,解开她的灰色围巾。

围巾从她的脖子滑下,男生反转过她的身子,他们面对面,他斜下脑袋,吻在她唇上。

然后,他们真正地接吻了。

路楷一阵难堪,退后了几步,无意识地站在转口的墙后。

现在的学生都很大胆,这样在教室里亲密也不是第一次撞见了,他这么想。

只是现在这个女孩跟之前淡漠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他以为她没有男朋友的。

“砰!”教室里没由来地传出一阵响声。

他的心惊了一下。

“你出去!”她在叫。

男生说了什么他听不清,只听她很快地又说了一句:“出去,不然我跳下去!”

安静了一会儿后,后门口传出一阵响声,他从转口走出来的时候男生已经消失在走廊中。

他向里看去,她坐在窗口,低着脑袋,怎么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灰色的围巾还躺在地上。

他在门口站了五分钟,后来还是决定不进去了。

或许那不是她的男朋友。

一个星期过去了

教室里的学生对着中央的模特认真地描画,氛围安静。

路楷靠在讲台旁,深思地看着教室后窗口旁的空位。

那天之后,这个学生没来上过课了。

或许她生病了,或许有什么事耽搁了,也或许是转系了。

任何一种可能都让他在脑袋里翻来覆去地想。

“Hey,”卡鲁突然轻声拍上他的肩,“你这几天都在想什么?很不对劲。”

“没有”他这么说着,视线还是没离开那个空位。

“啊”卡鲁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用自己的肩膀撞了撞他的,“我知道她住在哪个酒店”

“真的?”他回过头,顿了一下,“不是,我是说,那个你这都从哪儿知道的?”

“我的学生就是我的情报网。”

“哦哦。”他点了点头,拿起一本画册不自然地看着。

“Hey,伙计”卡鲁不满地用手锤了锤他的后背,“我这么慷慨,你就没什么反应吗?来点惊喜的表情OK?”

他合上画册,看向他:“我没什么必要去她只是我的其中一个学生而已”

“是的是的,”卡鲁耐心地点头,“但人家的戒指在你这不是吗?”

“我可以等她回”

“或许人家就是因为你不还戒指而生气了,你却还在这儿傻呼呼地等她回来上课,清醒点路楷,老天不会把妞送到你怀里。”

“卡鲁我想你对我的话理解有误,我不是她只是我的学生而已。”

“是的是的,”卡鲁仍旧耐心,“她是你的学生,你是她的老师,这是很圣洁的关系没错,这没错。但是,当学生长期旷课,这世上有一个专门为老师设定的词汇叫做家访。”

他盯着卡鲁,微微笑了:“你下班后有空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她是名媛

帝枫驻伦敦旗下大酒店

总统套房

雍容华贵的地毯,落地明亮的玻璃墙,昂贵优雅的家居。

床的正对是玻璃墙外壮阔的伦敦上空夜景。

“姐,这件怎样?”紫堂雪拿着一件Annasui的小礼服站在落地镜前仔细地打量。

她放下书,懒懒地瞥了一眼:“嗯。”

“这件呢?”

“嗯。”

“但这件颜色太艳了”

“还是这件好一点吧我看一下对,Prada,我爱死这个品牌了。”

“还有鞋子不是这双我那双珠片的LANVIN去哪儿了?姐姐!”

她烦躁地将书丢在一边,从床上撑起身子:“从早上开始你不停了吗?!”

“我的老天”紫堂雪轻轻地说着,端着咖啡边喝边坐到床边,“为什么你还是早上那个样子?”

“要出去玩的是你不是我。”她靠在床头。

“什么?”紫堂雪惊讶了一下,“我说要出去玩的意思当然是你和我一起出去。快点姐,别这么颓废,你都在这个房间闷一个星期了。”

“你知道爸给我的任务,要在这陪你玩一年的,半个月前医生说你轻度忧郁症的时候他简直紧张死了。”

她拿起书翻到刚才的一页继续看。

“别这样,”紫堂雪拿掉她的书,靠在她肩膀旁,“我们不谈这个话题了,哎,麦叶希来找过你吗?”

她掀开被子走下床,踏着柔软的地毯走进浴室。

紫堂雪靠在浴室硕大明亮的玻璃门旁,缓缓地笑:“我知道他肯定来找过你,而且你们还Kiss了。”

里面没反应。

“真的,”紫堂雪说,“除了他谁还敢在紫堂樱的细脖子上留一颗小草莓。”

咔!她拿着一双高跟鞋冷冷地走出浴室:“你说话越来越恶心了。”

“医生说跟忧郁症病人说话时最好要保持幽默感。”

她将高跟鞋丢在地毯上,紫堂雪的表情一下子开朗了,但很快又疑惑起来:“为什么它在浴室。”

“三天前你撒酒疯的时候穿着一身珠片的东西跑到里面冲凉水。”

“哈?”她有点不敢置信,“那我撒酒疯的时候你在干嘛?”

“看书,”她坐到床上重新翻书,“你吵得我睡不着,所以只好看书。”

“怎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后来勋来了,他把你带走了。”

“你让他来的?”

“不,”她说,“他在门口经过的时候听到你唱歌了。”

“不会吧”紫堂雪呆滞地坐到她面前,“你居然对我不管不顾,还看得进书?!”

她没有理她。

紫堂雪坐在一边想了想,转换了话题:“麦叶希那一个星期之后都没来找你了。”

“姐,你们在冷战吗?”

“看谁先投降?”

“为什么冷战就一定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不定他在外面快活着。”

“他没来找你,是因为他有自信,你会首先挨不下去。”

“谁规定男人在外面劈腿就可以得到原谅,而女人就是败坏道德了?姐,你有世上最好的资本,劈给他看。”

她放下书,抬头淡漠地看着紫堂雪。

“让他知道,你没他也行,”紫堂雪微微地笑,“紫堂家的女人天生就能支配男人。”

噔噔噔——

门叩响了——

“我去开门,”紫堂雪站起身,“你好好想啦。”

门开了,斜靠在门框上的是朴俊锡。

“你什么时候到伦敦的?!”紫堂雪惊讶地看着他。

原夜勋从他身后走进:“樱刚来他就到了。”

“怎么一直都没看见你?”

朴俊锡勾起笑容,看着紫堂雪:“想我?”

“哈!”紫堂雪摇着头笑,“真是每个女人都不放过啊你!”

朴俊锡走进房间后就打开电视调到了娱乐新闻。

“紫堂樱,”他对着坐在床上的她说,“这会是你感兴趣的。”

电视屏幕上,底下一排英文字幕,麦叶希的身影伴着强烈的闪光灯从林肯车中走下,记者疯狂簇拥,几个黑人保镖护在他的左右,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打扮嘻哈的英国人对着镜头老练地笑了笑。他们共同走进了一个叫做“N—N”的潮流酒吧。

英文字幕的意思为:麦少回归伦敦首周与老朋友嘻哈大牌夜游酒吧,未见其绯闻豪门女友紫堂樱陪伴左右。

“他在伦敦低调了半个月,现在又该玩起高调了。”朴俊锡靠在沙发上,边说边看着她。

不久,屏幕上又出现一辆车,一个高挑的金发女人从车中走下,戴着墨镜对镜头匆匆地笑过后也跟着进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