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在批复工资的文件里给我自己加薪的。”拉斐尔说完就离开了,并没有打算听国王是否同意。

理查二世仿佛拿拉斐尔毫无办法的样子,他低头问奥古斯特:“他在布里斯托尔的时候付你住宿费了吗?如果没有,叔父愿意帮你无偿讨薪。”

奥古斯特对这对兄弟的互动叹为观止,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自然的相处?不过,探讨同母异父的兄弟为什么能和谐相处并不是重点,奥古斯特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全部的关注:“祖母要提前来伦敦了吗?”

奥古斯特的祖母伊丽莎白王太后,因为早些年犯过的糊涂,淡出了权力阶层,并不住在伦敦,而是类似于发配一样住到了乡下的城堡。

但王太后和两个儿子的关系还算不错,几乎每年都会来伦敦与儿子一家共度圣诞。只不过每次都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王太后并不会在伦敦待多久,也不愿意见太多的贵族,免得大家都不舒服。

“是的,”理查二世点点头,,“听说你提前和耶尔到了伦敦,母后就迫不及待的动身了。高兴吗?”

不管王太后年轻的时候掀起了怎么样的血雨腥风,在她老了之后,她像所有慈祥的老祖母一样,对孙子辈极尽宠爱之能,看看奥古斯特那辆规格和国王无异的马车就知道了,老太太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真的吗?”国王的三个儿女也都一脸兴奋与激动,伊丽莎白王太后绝对是王宫里最受欢迎的人,没有之一。

理查二世点点头:“不出意外,她正好可以赶上和咱们一起去猎鹿。”

奥古斯特顿时明白了他祖父为什么又是逃跑又是自杀的了,对于他来说,年轻时的王太后是个讨厌的女人,年老的王太后则是个可怕的女人。

第18章

奥古斯特并没有在怀特霍尔宫住很多天,即便理查二世和玛丽小姐一再挽留,他也坚持回了汉普顿宫。因为伊莎贝拉王太后已经提前来信,表达了她今年依旧不会住到王宫,还是会继续借住汉普顿的想法。

是的,王太后从未住在过象征着权力中枢的怀特霍尔宫,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即便她的儿子们并不这么认为。

事实上,王太后甚至连汉普顿宫都不想住。她曾在伦敦郊区买过一个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的庄园,在汉普顿宫还没有修建好的那些年,她一直住在那里。不过等三岁的奥古斯特得到了他的生日礼物之后,他就在他爹黑太子多日的辛苦教导下,哄着王太后同意了只要她在伦敦她就会去住汉普顿宫。

长辈的恩怨情仇奥古斯特不太清楚,他只知道黑太子是发自真心的想要自己的母亲开心的,他也想让自己的老祖母开心。

至于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很重要吗?

奥古斯特前往怀特霍尔宫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老管家生怕哪里委屈了奥古斯特,即便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拉斐尔的眼下;奥古斯特离开怀特霍尔宫的时候,带了更多的东西,都是理查二世一家送给奥古斯特的礼物,这大概也是他们家的传统之一?礼物不按件算,按车算。

奥古斯特按照自己真正的愿望,只主动和国王求带走了一样礼物

他的堂姐们。

玛丽小姐在被通知去收拾东西准备和堂弟一起离开时,整整愣了三秒钟。

奥古斯特从牛奶杯里抬头,带着一圈白胡子道:“你不会真以为我准备一个人在汉普顿宫打发时间吧?”

玛丽小姐激动的从坐位上挑起,一把抱住奥古斯特,还原地转了好几圈。

在一片晕眩里,奥古斯特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然后就轮到拉斐尔不开心了。

这对相差仅一岁多的叔侄在奥古斯特的归属权上,有着不可调和的深层次矛盾。

最后自然只可能是玛丽小姐败下阵来,她性格强势没错,但手段却不如拉斐尔高杆,只能主动放弃。不过,玛丽小姐的心情依旧愉悦,她真的是受够了在王宫给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女侍官的日子,哪怕只是躲掉一天都是好的。

连隐形人伊丽莎白小姐都难得有了存在感,她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大胆在奥古斯特脸颊上亲了一口。

“口感很好?”

“就像是吻到了奶油。”伊丽莎白小姐回答,然后她才意识到,刚刚与她搭话的是挂着似笑非笑脸的拉斐尔,她再一次缩回了头,变成了那个住在壳子里的伊丽莎白小姐。

不管如何,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大家都热情高涨。

然后在第二天上午准备出发时被浇灭了全部的热情。因为王储也出现在了队伍里,他依旧很努力在让自己显得威严尊贵,但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却早已经出卖了他。

拉斐尔也在队伍里,以主人的姿态,仿佛汉普顿宫就是他的住所。

这样的阵容还不算完,在王太后即将抵达的前一天晚上,连只剩下孤家寡人的理查二世就搬来了汉普顿宫。如果不是碍于大家的心情,理查二世甚至会带上他的未婚妻那位小国的公主一起住过来。

奥古斯特:…这和我住在怀特霍尔宫有什么区别?!

拉斐尔刚刚结束了晚上的锻炼,路过奥古斯特身边诧异道:“你竟然还曾经奢望过会有区别?噢,你怎么这么可爱呢,我的小苹果。”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对于昵称的尝试?”

“直至我们找到一个你我都满意的、独一无二的昵称。”拉斐尔大言不惭道。

“容我说一句,你和玛丽的这种较量简直幼稚极了。”

拉斐尔耸肩:“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有一个和你年龄很接近的亲戚是什么感觉的,特别是在她还比你小的时候。”

“我和利兹也只差了不到两岁。”奥古斯特提醒道,“但我们相处的很好。”

拉斐尔还是那副“愚蠢的人类啊”的表情:“很快就不会好了。”

直至伊莎贝拉王太后来,奥古斯特才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理查二世在感情上是个渣男,但在作为叔父时还是很靠谱的。他说王太后能赶上一起去猎鹿,果然王太后就在猎鹿之前抵达了伦敦,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这一回连理查二世都站在了门口,亲自迎接自己的母后。

奥古斯特换了身极其正式的贵族服饰,再没抱怨过一句有关于衣服太过古怪的话,他甚至主动和老管家要求了要法兰西现在最流行的款式。老管家激动的飚了高音,还是那么gay gay的。

王太后的车队低调驶入汉普顿宫那天,乌云连绵了数日的糟糕天气,难得有了一次放晴。

奥古斯特的脑海里有不少关于王太后的回忆,因为王太后几乎每年都要去布里斯托尔看他,好几次。他很喜欢这个老祖母,只有她和玛丽小姐曾对奥古斯特的傻不以为杵。

王太后和大众印象里的强势啊、女王范什么的完全不搭边。她就是个再平和不过的小老太太,穿着低调却不失身份的绣花长裙,梳着一丝不苟的圈圈盘发,以及常年携带着加入了橙花水或者玫瑰花水的茴香糖,在见到小辈时挨个发放,不管对方几岁,连人到中年的国王陛下都得到了一大把白色糖丸。

奥古斯特在之前的八年人生里已经吃过很多次了,说实话,味道不怎么样,就是糖丸味。但这已经是中世纪最奢侈的糖果了,昂贵到哪怕是贵族,也只会在婚礼上用到。

王太后是唯一的特例,有钱任性。她自己也很喜欢吃,甚至视糖如命到让奥古斯特不得不开始担心她血糖的地步。

茴香糖不可能平均分,也分不清,但给每人多少还是很直观的。

一开始大家都差不多,直至只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它们被均分给了最年幼的伊丽莎白和理查王储。

曾经永远都能享受“在餐桌上只剩最后一块蛋糕时肯定会属于他”待遇的布丁公爵,终于明白了叔父拉斐尔的话。他讨厌比他小的孩子,这和茴香糖没关系,重点是祖母明明最喜欢的应该是他啊!

在当天稍晚,只剩下王太后和奥古斯特的时候,小老太太悄悄又给了奥古斯特一盒。

“别生气了,恩?你当然是我的最爱。”

第19章

讲真,奥古斯特是怀揣着一颗准备宫斗、成为斗士的心,启程前往伦敦的。晋江、起点仿佛同时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英格兰王宫的常驻人口是四个认,加上奥古斯特、拉斐尔和常年不在伦敦的王太后也才七个,召唤神龙的格局倒是够了,可宫斗…谁斗谁?

四个只适合当宫斗道具的老弱病残,外加一个更热衷于在外面“拯救世界”的拉斐尔,数来数去就只剩下冤家一样的理查和玛丽父女了,他俩倒是积怨已久,可玛丽小姐是个奉行“能正面怼就绝不哔哔”的奇女子,国王又如何?她不高兴了照样甩脸色!根本不需要技术含量!

家庭琐碎,一地鸡毛,每天都能听到理查二世中气十足的吼声在汉普顿宫顶上回荡。

吼声翻译过来的大意是:我是你爹,你是我女儿,你敢不敢给我点面子,不要什么事都告家长(老祖母王太后)?

玛丽小姐往王太后虽娇小却显得格外伟岸的身后一站,分分钟就能摆出一副“不听不听王八念经.jpg”的脸。

理查二世就更生气了。

如此循环往复。

奥古斯特作为吃瓜群众,可以说是大开眼界,生平第一次见人能把宫斗斗的这么简单粗暴,又富有生活气息的。服气。

不仅如此,那天,在好不容易看到最有潜力成为白莲花的伊丽莎白小姐,陪王储玩游戏的时候被王储一不小心推倒之后,还没等奥古斯特脑补完伊丽莎白小姐是准备走默默流泪把痛苦一个人背路线,还是走明背暗嚷嚷路线,伊丽莎白小姐姐就已经自己爬起来,气势十足的撸起袖子,扯过王储的包子脸就是一顿狠捏。

包子王储配合态度极其良好,任捏不说话,最后红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问:“利兹你不生气了吧?那下次还陪我玩吗?”

伊丽莎白小姐很不争气的说:“当然玩啊。”

整个王宫里就两个孩子,哪怕一时生气,最后总还是要和好的。没办法,这是玩友之间的共生关系,就像是上学时一起去厕所的友谊那样坚固。别看玛丽小姐如今一副日天日地日空气的霸道总裁样,前几年她也是很热衷于和伊丽莎白小姐一起与布偶娃娃喝下午茶的。

这条珍贵的情报来自于拉斐尔伯爵的友情赞助,他话里有话的对奥古斯特道:“不玩娃娃了,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了,而是因为有更好的代替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拥有一张标准洋娃娃脸的公爵大人,歪头,眨巴眨巴蓝眼睛,不是很懂。

彼时拉斐尔正伏案处理着小山一般高的文件。

年关将近,国王已经自说自话的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会放到明年二月情人节之后的新婚+蜜月长假,身为国王之下第一人的拉斐尔便只能默默承受起了他这个年纪所不应该有的辛苦工作。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忘时刻关注奥古斯特的学习,一边工作一边监督侄子的拉丁文阅读能力,简直感动英国好小叔!

但他的侄子奥古斯特却依旧在百忙之中还不忘走神,这让他心理有点小不平衡。

和奥古斯特相处的越久,拉斐尔的表情就越多变,他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会微笑的二级面瘫了,他咬牙切齿道:“不要告诉我你忧伤没有宫斗的理由,只是因为无法合情合理的和伊丽莎白抢王太后的茴香糖,有点丢脸。”

奥古斯特鼓着一张包子脸,认真讲,这就是事关茴香糖的战争啊!

“那种白色小药丸到底有什么好吃的?”拉斐尔充满了不解,反正他就很不喜欢吃,“你知道它最初只是传教士为了方便给孩子喂药而研究出来的糖衣吗?”

“我造啊。”但他还造除了茴香糖,中世纪也没别的什么糖果可吃了。而且糖不是重点,重点是爱!三个孩子里,祖母必然要有一个偏爱!那个人只可能是他!

拉斐尔:“…她不是私下里又多给你了一盒吗?”

“她给了所有人!你敢说你没有?”

“我敢说。”

奥古斯特:“…”

拉斐尔揉了揉奥古斯特翘着呆毛的头:“好了,不开玩笑,我知道她每个人都会多给,这是维持家庭和谐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让每个孩子都坚信他or她是最受关注的。说实话,值得你学习,毕竟长辈之间也存在谁是孩子的最爱的竞争。”

“对啊!”奥古斯特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我应该让祖母知道她也是我的最爱!”

至于怎么表达这种爱,公爵阁下在和伯爵大人反复讨论之后,自认为自己想到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好主意讨好人嘛,不外乎投其所好,王太后一把年纪了,不缺钱也不缺爱,仅剩下的兴趣就是甜食了。奥古斯特刚巧知道怎么做牛轧糖。

奥古斯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尝试着和微博上的美食教学视频学做了不少东西。冰激凌啊抹茶芝士什么的,结果,咳,黑历史不提也罢,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只剩下了牛轧糖。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拉斐尔刚巧也提起了牛轧糖…的祖宗。那还是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从东方带回来的一种类似于点心又类似于糖果的东西。原材料是核桃和蜂蜜,传入法兰西后有所改进。奥古斯特如今想要再次改进,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与无厘头。

简直是瞌睡了就被递了个枕头。

“我爱死你了,耶尔!”奥古斯特主动抱住了拉斐尔,还脸贴脸的蹭了蹭,软乎乎的。

拉斐尔一脸不明白奥古斯特到底顿悟了什么的表情,但也趁势挑眉,环胸,似笑非笑道:“抱一下就完了?”

“恩?”奥古斯特一愣,那你还要什么?

拉斐尔抬手,用白皙细长、戴着一个男士戒指的食指,在自己吹弹可破的脸颊上点了点:“我觉得不管我做了什么,能让你这么兴奋,都值得一个吻。”

奥古斯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美人你这么主动,小心我把持不住啊我和你讲,你这样是会被日的!

美人却还在无知无觉的催促:“快点,我看到你吻王太后了,别假装业务不熟练。”

奥古斯特终于意识到了,拉斐尔美人根本就是中二期还没过,别人有的,他必须有,别人没有的,他也要有。

既然如此,也不算是他在占便宜,对吧?资深同性恋奥古斯特同志,在差点把一颗老鹿都要跳出来的刺激里,心一横,眼一闭,就…

…没吻住。

美人躲开了。

奥古斯特:exm?

“先攒着吧,我下次要一起兑换个大的。”拉斐尔老神在在道。

没亲到的奥古斯特,突然有点小失望呢。他盯着美人白里透粉的脸颊口干舌燥,正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哪怕这个建议明明一开始是拉斐尔提起的,可最后被撩的挠心挠肺的反而是奥古斯特。但他也只能点头同意,顺便腹诽,大的?怎么大?大保健吗?咳。

然后,奥古斯特就这样兴致勃勃的带着他的老管家去搞牛轧糖的发明制造了。

玛丽小姐也终于有了机会,在私下里和拉斐尔面谈。具体谈话内容不可知,唯一能透露的是他们讨论奥古斯特的那部分。

“你到底和布丁说了什么?”

“我只是在给他找点事情做。”拉斐尔觉得奥古斯特之所以爱胡思乱想,归根到底还是闲的。就像是当年的十字军东征,后世有不少学者对于十字军东征的理由猜想里,都不约而同的加了一条给骑士阶级找点事情做。

当然,十字军东征还有很多其他更加神圣的理由,可依旧无法掩饰在征战开始前,教会就已经对骑士们因整日游手好闲而闹出来的社会问题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骑士们有事干了,内部矛盾自然也就不那么尖锐明显了。奥古斯特也一样。

“但愿你还记得与我的约定!”说完,玛丽小姐就离开了。

那天晚上,拉斐尔变成了整个汉普顿宫里最忙的人,他前后分别与好几个人进行了一场秘密对话。

然后在紧随其后的某天早上,终于有事情发生了。

就在王太后休息好,准备与大家一同前往鹿园的时候,真正的家庭大战爆发了。导火索是一封理查二世过去写给第二任王后安妮.博林的情书。

安妮公主在当天下午抵达了汉普顿宫,带着信狠狠的闹了一场,据说她因为这封情书而在女伴面前丢尽了脸。

这还不算完,善于作死的理查二世在情书的最后还写了日期。

那个时候他可还没和第一任王后离婚呢,准确的说,那个时候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甚至还没有破裂。虽然全天下都知道第二任王后是未婚先孕,和国王奉子成婚。但至少在这封情书暴露之前,玛丽小姐一直以为父王是在和她母后分居多年、提出好几次离婚而没能如愿后,才忍无可忍的出轨了第二任王后。

王太后本就不喜欢儿子的多情,对第四任王后全无好感,如今见对方引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也怒了。

捅了马蜂窝的理查二世,变得根本不像是个国王,在未婚妻、女儿和母后三人间来回的周旋游走,道歉道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但安妮公主依旧咄咄逼人,让连番大戏在汉普顿宫上演。

理查二世有着所有渣男最显著的劣根性,他可以为了情趣伏低做小的哄你一时,却不会一直忍耐哄你一世。特别是他还需要哄母后和女儿,对于未婚妻的三分忍耐降到了一分,怒气值最终冲破了理智,他对未婚妻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借故拂袖而去。

奥古斯特无语问苍天,看来他期待已久的猎鹿之旅看来是没戏了,国王已经没有心情在把鹿肉当做新婚礼物送给自己的小妻子了。

鹿又招谁惹谁了呢?

嘤。

第20章

由一封情书引发的血案,仍在持续发酵中。

忙碌于改良牛轧糖这个伟大事业的奥古斯特阁下,仍不忘心系八卦,在经过多方打听,委婉询问,甚至不惜出卖灵魂后,他终于“忍辱负重”的从大魔王拉斐尔口中得知了整起事件的全貌。

拉斐尔抱着奥古斯特,蹭了又蹭,摸了又摸,并不觉得这种有益身心健康、促进感情发展的肢体接触应该被称之为“不惜出卖灵魂”。

拉斐尔:你敢说你没有爽到?!

奥古斯特:被当做抱枕似的来回揉捏,抱枕本人的爽点在哪里?!

拉斐尔只是在阳光下露出了一个梦幻般的笑容,奥古斯特就缴械投降了。好吧,和这么一个美人做些没羞没臊的事情,确实挺爽的。两辈子,奥古斯特就遇到过拉斐尔这么一个具现化的理想型。

“来听爸爸给你讲故事。”拉斐尔语重心长道。

好吧,理想型其实也有小瑕疵,至少在奥古斯特的想象里,他的爱人没拉斐尔这么、这么…他看不惯他又打不过他。QAQ安妮公主来大闹汉普顿宫,是因为她在当天早些时候的茶话会上丢了个大丑,而她丢丑的原因,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简单的说法是,她误以为写给第二任王后的情书是写给她的,安妮公主很不幸的和第二任王后安妮.博林同名。公主得意洋洋的把信公之于众,结果却被人一下子就认出那是写给第二任王后的。尴尬一词都不足以形容在这个爆料被证实后的那种现场气氛。信是国王送的,安妮公主自觉被羞辱了,自然要把账算到国王头上。

复杂的说法,那就有的说了。

理查二世的未婚妻安妮公主,出身法兰西和尼德兰之间一个叫克里维斯的小公国。公主是个举世闻名的“画中美人”。纵观理查二世的四任妻子,安妮公主的画像无疑是其中最漂亮的。但是,让安妮公主如此惊艳于人的,却不是她本身的硬件配置,而是画家鬼斧神工的软件技巧。

用现代的理解来说就是经过多重PS的照骗。

理查二世这个渣男无愧于他的人设,在看到画像时,他有多迫切的想娶公主,在现实里见到真人时,他就有多想悔婚。他甚至把未婚妻不客气的称之为“克里维斯的噩梦”。

可是结婚的话已经放出去了,贵族们也已经受邀来到了伦敦,可以说全欧洲都在关注着这场婚礼…好吧,这些都是扯淡,任性的理查二世根本不是那种会关心别人感受的国王。他之所以不敢悔婚,只是因为克里维斯是新教公国,是在教廷统治下的欧洲国家中为数不多与英格兰一样头生反骨的盟友,作为还算有抱负的国王,理查二世仅剩不多的、没被精虫冲昏的头脑难得理智了一回。

安妮公主年幼稚嫩,不懂政治,误把一个男人连碰都不愿意碰她的举动当做了绅士与尊重,对这段政治婚姻开始有点认真的想要当做一场恋爱谈下去了。

可安妮公主青涩,并不代表其他情场老手的贵妇们也看不出此中猫腻。特别是那些一心想要转正当王后的情妇们。英格兰贵族最有名的标签,除了保守与基腐以外,还有毒舌。谁碰谁知道,哪痛往哪戳,从英国著名诗人王尔德老师的作品里就可见一斑。

在这样闲言碎语的强烈冲击中,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安妮公主,急需一件东西或者一件事情,来证明国王是爱她的。

于是,就有了这封写的清清楚楚的“致安妮”的情书。

情书里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见到我的爱人缺席,我至少得给她送去一些肉,以我的名义,那是给理查的雄鹿肉,这预示着,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你必然与我一同享用…

…现在没有更多的可以给予你,我亲爱的安妮,但我愿意为我们共度良宵而许愿。你的R亲笔。”

象征着高档的红肉,在英格兰一直有“无坚不摧的爱情”的隐喻。

理查二世很喜欢猎鹿,既能表达自己的勇猛,也能表达他的爱,还能挑逗的暗示一些老司机对想要开车的迫切之情,这样的一语三关对于理查二世来说简直不能更棒。

但很棒的前提条件是写给第二任的情书不能被第四任看到,还被第四任以为那信是写给她的。

安妮公主装逼成反被打脸,自然不甘心就此罢了,她需要从国王身上找回她受到的屈辱。然后就有了汉普顿宫的日日不得安宁。

很显然的,这是一个套。

但到底是针对安妮公主,想让她出个丑;还是针对理查二世,后续有更深层次的阴谋…这个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只能知道全英格兰都因为这场drama而沸腾了,国王的真爱到底是谁的问题俨然已经成了如今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