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您早晚会艹哭可爱的小阁下的。”菲利普侯爵临走前,还是没能忍住他的撩闲之情。

但这个祝福却意外的顺了国王莫测的心:“我会的。”

势在必得的语气。

如果说一开始把奥古斯特推倒,仅仅是拉斐尔的一时兴起,未必会真的做下去;那么,当他压在奥古斯特身上发现自己的精神洁癖在对方那里不翼而飞时,他就决定了一定会做下去了,无论如何!

虽然,咳,这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嘛。

斗智斗勇的运动更刺激。

白色的飞鸟群从王宫尖锐的塔顶飞过,遮天蔽日,只余一片阴影中,荆棘玫瑰在悄然绽放。黑发的国王坐在靠背椅上,笑着回味了一下昨晚小公爵的美味。属于惊吓与恐慌的美味,他惴惴不安的看着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眼睛里、心里都只有他。

拉斐尔昨晚没做任何事(他也做不了),但那却足够让在等待着另外一只靴子落下却迟迟等不到的奥古斯特饱受折磨。

比起直接打回去的惩罚,拉斐尔更喜欢这样的精神折磨。

只是一想到奥古斯特此时此刻就很可能在因为他而在房间里辗转反侧,拉斐尔就莫名的有一股蠢蠢欲动。真想让他完全的属于他。

奥古斯特胆怯却硬要假装强势的眼神,让拉斐尔回忆起了他小时候在赖辛堡旁边的森林里遇到的一只小鹿,他是那么的弱小,四肢都在瑟瑟发抖,又黑又大的眼睛里一片凄惶,好不可怜。拉斐尔明明可以一下结果了它的痛苦,却莫名的想要追逐在他身后,看着他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他的样子,他就止不住的兴奋。

他很喜欢那头小鹿,用清水,用鲜花。虽然最后小鹿还是死了,但他依旧喜欢他。如今对奥古斯特阁下的喜欢甚至要比那头小鹿还要高一点,只一晚,他就喜欢上了他害怕他的样子。

如果他能更害怕一点,更有趣一点,他说不定会更喜欢他一些。

奥古斯特害怕吗?他当然怕了!怕死了好吗?!拉斐尔就是个变态啊,彻头彻尾,亏他当年几次与拉斐尔见面时,还觉得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是个好人!

颜控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踢的可是拉斐尔的那里,只光想象拉斐尔会怎么报复他,就足够他吓到彻夜失眠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奥古斯特不后悔那么做,如果还有下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不管拉斐尔长的有多好看,也不管奥古斯特的性向如何。

当晚,拉斐尔果然再一次来了,穿了一件外黑内红的长披风,堆满褶皱的法式衬衣,用金线勾勒出了繁复漂亮的花纹。他犹如在黑暗中出没的血族,每一次与之交谈都是魔鬼在低吟。

房间里还是只有奥古斯特和拉斐尔,一个警惕万分,一个闲庭信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奥古斯特已经快被自己的想象吓疯了,只求对方能给个痛快。

拉斐尔却迈着优雅的步子,不紧不慢的坐到了红色天鹅绒的椅子上,正对奥古斯特,可以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直至把奥古斯特逼到极限,即将爆发的前一刻,拉斐尔才终于有所动作,缓下了对方的心情。

拉斐尔摇了摇特别的金铃,让管家端进了两杯用金杯盛放的葡萄酒,猩红如血,甚至浓稠到了黑色。

“选一杯吧。”拉斐尔在管家退出去把门关上后道,看上去一副脾气特别好的样子。

“你想毒死我?”奥古斯特只能想到这个。

拉斐尔嗤笑:“差不多,一半一半吧。”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拉斐尔的脸上看出他的真实情绪,这天大概要属于例外。

“如果是什么催情的烂招,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奥古斯特环胸,这是一个保护自我的下意识动作。他在拉斐尔的下三路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后才继续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中招后强-奸了你的可能性更大些。”

“你既然如此清楚,那为什么不敢喝呢?”拉斐尔的语气看似平静,却充满了挑衅。

“谁说我不敢?!”奥古斯特还真不敢,他只是在强装声势,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拉斐尔的小兄弟肯定没那么快恢复。但很显然拉斐尔想要羞辱一个人的话,他的手段多了去了,并不一定还会坚持选择昨晚哪一种。

“那就喝啊,我把选择权都交给你了。”拉斐尔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无懈可击,他伸手,做了个优雅的“请”。

“你先选。”奥古斯特始终与拉斐尔保持着他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微微昂着下巴,带着不自觉的颐指气使。他是公爵,从小到大,除了国王,他对任何一个人说话都是这个态度。哪怕拉斐尔如今也已经是国王了都没用。

拉斐尔大大方方的拿起了左边的杯子。

“停!这杯我要了!”奥古斯特打断了拉斐尔的动作。

拉斐尔可有可无的放下,转而拿起了右边的杯子。

“不,我后悔了!”奥古斯特再一次打断了拉斐尔,他觉得他选择困难症发作了。他一开始想选拉斐尔选的,但后来又怕拉斐尔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故意反其道行之。

拉斐尔却还是耐心的放下了右边的杯子,双手交叉,看着奥古斯特:“你到底要如何?”

看着对方胜利在望的表情,奥古斯特胸中那个气啊,当他的理智被冲动在支配后,他就一个箭步上前了。

随意的拿起一杯…就想泼到拉斐尔脸上。

拉斐尔却还是那么游刃有余,在即将被泼的前一秒开口,掐着时间刚刚好:“你要是敢洒了一滴出来,游戏规则里就没有你的任何选择权了,你可要考虑清楚,我的阁下。”到底是逞一时之快,还是在可控的范围内赌一把。

奥古斯特最终生生的忍住了,理智归位,他一下子举起了两个杯子,然后背过了身去。

当奥古斯特再转过来时,一模一样的两个金杯到底谁是谁,连奥古斯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他昂着脖子,得意的对拉斐尔道:“好了,现在才是真正的赌运气。”

拉斐尔的眉毛在今晚第一次上挑了一下,不得不说,奥古斯特让他意外了。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这样的举动还不至于让拉斐尔变脸,他依旧快速又坚定的选择了左边的被子,他喜欢自己掌握命运的主动。

奥古斯特被动的留下了右边的,他在智力上是肯定玩不过拉斐尔的,输的可能性是百分百,但如今被他搞乱了杯子,纯靠运气的话,奥古斯特对自己那百分之五十的幸运还是很有信心的。

拉斐尔笑着对奥古斯特举杯:“cheers?”

“cheers!”

两人同时仰头,一言而尽。拉斐尔瘫软在了椅子上,奥古斯特则向后倒到了床上,没倒好,上半身到了床上,下本身却不得不随着地心引力而一点点把整个身体都拖拽滑落到了地上,小羊毛地毯温柔的接住了他。

当奥古斯特看清楚对面拉斐尔的样子时,他才意识到,两个杯子特么的都有药!

拉斐尔用最后一点绵软的力气,当着奥古斯特的面,犹如慢动作一般,挣扎着吃下了就放在他戒指宝石里的解药。

十五分钟后,毒性散去,拉斐尔的四肢渐渐恢复知觉,重新站立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面色已经开始变得潮红起来的奥古斯特。

奥古斯特不是完全不能动的,只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软的就像是面条,做简单的动作还可以,用力就彻底不行了。

奥古斯特唯一能做的就是瞪着拉斐尔道:“卑鄙!”

拉斐尔笑了,更加真实的笑容,他蹲下-身,轻易的将奥古斯特抱起,放到了柔软洁白的床上。

帷幔下,国王对公爵心情很好的道:“你第一天知道我很卑鄙吗?”

公爵被问的哑口无言,拉斐尔要是不卑鄙,也轮不到他来做这个国王了,他的叔叔,他的堂弟,他的堂姐妹…怒气再一次从胸中二起,奥古斯特嘲笑的看着拉斐尔:“我中招了又如何,你能干什么?”

这个时候拉斐尔的小兄弟要是还能起立,那奥古斯特才该惊讶。

拉斐尔欺身压上,重量随着气势扑面而来,他两手撑着奥古斯特的头边,双眼注视着奥古斯特的眼睛。公爵阁下有一双蓝到仿佛能把人溺毙的眼眸,美的就像是海天一色的大海,自带旋涡,引人沦陷。

拉斐尔忍不住开始抚摸奥古斯特的脸颊,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珍惜:“让叔叔来教你吧,哪怕不能进入,成年人也能做很多有趣的事情。”

奥古斯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拉斐尔却更加开心,他的手就像是带了火,每抚摸到奥古斯特的一处肌肤,就点燃一处。那种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奥古斯特身体的体温越来越高,呼吸急促,事情开始朝着不那么好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为了让自己变得正常,奥古斯特咬牙,道:“你让我恶心!”

“为什么?”拉斐尔的手已经伸入了奥古斯特的裤子里,与小奥古斯特狭路相逢,并开始进行了礼貌又不那么得体的上下运动。拉斐尔的声音语气说是在回复奥古斯特,不如说是在借由热气的呼出而故意挑逗。

奥古斯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但他还在坚持:“因为上帝是不会原谅同性恋的,你会下地狱的!”

奥古斯特如今只剩下了嘴炮,他是无神主义,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会用这些来对付这些愚昧的中世纪本土人士。

拉斐尔却笑了:“是吗?上帝不允许?”

“是的!”

“那你不觉得这样会更有禁忌感吗?”拉斐尔轻轻的咬住了奥古斯特的耳骨,微凉,不过很快就热了起来。

奥古斯特不信教?好巧,拉斐尔也不信。

“!!!”

拉斐尔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奥古斯特,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大,让奥古斯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开始迷失在疯狂的感官里。拉斐尔的声音真的犹如那条神话故事中邪恶的蛇,明知道他心怀歹意,却又拒绝不得,他说:“你觉得你要怎么和你的上帝说?你被一个男人这样摸了?”

“你明天打算怎么向你的上帝请罪呢?你因为一个男人的手,爽到立起来了?”

“你要怎么去忏悔室里忏悔?你因为我,而哭了。”

一如菲利普侯爵所说,拉斐尔真的用手指艹哭了可爱的小公爵阁下,不管是大公爵脸上真实的泪水,还是小公爵吐出的奶白色“泪”水。

再后来,公爵就真的成为了国王的笼中鸟。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反抗是一天,享受也是一天。从小就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公爵阁下,并不是一个多么会委屈自己的人。

奥古斯特能想的这么开,拉斐尔也很开心。

他们之间的关系诡异就这样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因此,他们当然不可能一直只有手部运动,这是毫无疑问的,也是奥古斯特不想再去回忆的。因为,他也真的有爽到。

被软禁的日子,从那一刻开始,真正的变成了一场折磨,推不开,也不舍得推开。

如果拉斐尔愿意,他可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情人:每天早上他都会让人摘下花园中最娇艳的玫瑰,连着他写给奥古斯特的十四行情诗,摆在奥古斯特的早餐桌旁;他几乎把所有不忙政务的时间都耗费在了奥古斯特的身上,有时候甚至会把政务搬到奥古斯特的房间里处理;有次,他甚至亲自为奥古斯特下了一厨,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依旧让奥古斯特觉得受到了惊吓。

他们一起听歌剧,看表演,做遍了所有情人会做的事情。可他们依旧不是情侣,拉斐尔不会承认,奥古斯特也不想。

菲利普侯爵却觉得这两个人简直是虐狗的极致,如果这都不算情人,那他和威塞克斯伯爵算什么?最熟悉的陌生人吗?

白天,他们一起享受,晚上,他们享受彼此。再不会有比他们更合拍、更疯狂的情人。

可他们很清楚,他们都在等待着某个即将爆炸的临界点。

黑太子的回归。

黑太子已经拿下了法兰西,大军就在城外,谁也奈何不了谁,长此以往,只会两倍俱伤。但黑太子想要接回儿子的心却是不容动摇的,哪怕拼到最后一刻,他也要带回他的儿子。

菲利普侯爵为此和威塞克斯伯爵大吵了一架,因为威塞克斯伯爵支持让公爵回到黑太子的身边。他甚至威胁说,如果菲利普侯爵不帮忙说服拉斐尔,那他就用自己的方式了。他虽然迫于生计选择了拉斐尔,但他的心却依旧属于过去的王室。

拉斐尔每天都在笑,并且笑容越来越漂亮。

菲利普侯爵心知肚明,这是他即将发疯的标识,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宽慰,因为谁也劝不了他。

别人不懂拉斐尔,菲利普侯爵不可能不懂,拉斐尔一心想要让奥古斯特沉迷于他,再不会有比引诱一个信徒转变立场更刺激的事情了。但是最后沦陷的却是拉斐尔,一天天、一日日,他总比昨天的他更沉溺与和奥古斯特编织的这场梦里。

从第一天奥古斯特差点踢到他不能人道,他却连打奥古斯特一下都舍不得的时候,他就该猜到今天的。

什么是爱?爱就是笼罩在晨雾中一颗星。他用接吻来代替语言,就像是从我的心底冒出的一个火焰。昨天才吻过幸福,今天就化为乌有。海涅。

某夜,拉斐尔很晚才来,奥古斯特却还没有睡下。

拉斐尔从背后拥抱着奥古斯特,碎吻着他后背的脖颈,就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珍馐美味,他轻声问他:“你想回到你爸爸身边吗?”

“为什么不?”奥古斯特不假思索的道。

拉斐尔握着奥古斯特的手猛地抓紧,一如那晚,他是个极善于忍耐的人,等了一会儿他就能笑着说:“为什么不?当然是因为我。”

“你害死了我的叔叔,杀死了我的弟弟,还差点杀了我的姐妹,又囚禁了我。”奥古斯特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如果他足够聪明,他不该在这种时候激怒拉斐尔的,他只需要安静的等待,早晚就能如愿。但奥古斯特还是说了,不是他不聪明,而是他想要说,他不得不说。

这不是在对拉斐尔说,而是在对他自己说。

“你说,在你做了这么多之后,我怎么才能爱你呢?”

“你不是信徒吗?你学的那些原谅与宽恕呢?”拉斐尔不想为他曾经坐过的事情狡辩,因为他确实做了很多,他也不想遮掩,他想奥古斯特接受他,真实的他,只是他。

“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奥古斯特只能继续他的人设。

拉斐尔翻身而上,在与奥古斯特对视的时候,他才从对方的眼底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此时的表情。扭曲,又绝望,眼底充血,唇角却还带着笑。

相处这么多日,他们其实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正面冲突,就好像他们都在格外珍惜着这段相处的日子,因为他们都很清楚,那并不会长久。

拉斐尔粗鲁的扯掉了奥古斯特的裤子,甚至没有扯完,就急切的撞了进去。每一次都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干涩又痛苦,谁也不好受,可拉斐尔还是如此执着,仿佛想要确定什么。他狠狠的说:“你不是没有感觉的,你不是没有感觉的。”

奥古斯特却闭上了嘴,不发一言。

彼此以往更像是调情的所谓强迫,这一晚才是真正的强-奸,每一下都仿佛要撕裂奥古斯特的灵魂。让他犹如身坠地狱,一半被炙烤,一半被冰冻。

他看着拉斐尔,看着他变得犹如一头困兽。

“回答我!”

奥古斯特依旧沉默,回答什么呢?怎么回答呢?有太多要说的,反而只能什么都不说。

一夜之后,血从心头流下。

奥古斯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拉斐尔摔门而出,明明伤害人的是他,但看上去更加痛苦的也是他。

三天后,奥古斯特被送出了王宫。

拉斐尔没有来送。

他只是站在高处,看着奥古斯特一点点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莫过于此,仅仅是喜欢的时候,他可要肆无忌惮的把人软禁在自己的身边,做任何爱人之间做的事情;当不只是喜欢的时候,他却只能放手,再相见。

因为喜欢是让自己开心,爱是让对方开心。

“别恨我。”那是拉斐尔那晚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有时候他真想让自己少爱奥古斯特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把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被黑太子事后报复的准备。

但是他没有。

为什么?

谁知道呢。

法兰西的新王和他的姐妹住在精致的凡尔赛宫里,对于放弃与英格兰的战争,固执的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完整的单词。

第142章 日常番外七则:

(A)国王的父亲。

某天, 国王问他的父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年迈的父亲错愕的看着儿子, 当时他们正在一起祭奠国王的母亲, 那天是她去世三十年周年。他们没有邀请任何人, 只有他们父子两个外加琼安妈妈的油画遗像,出席了这次特殊的缅怀仪式。浮雕相框里的妈妈,被象征着永生不死的石榴花和坚强不屈的冬青树所包围, 端庄优雅,笑容满面, 那么年轻,又那么美丽。

父亲仰望着母亲,反问国王:“我为什么能不对你好呢?你可是我和琼的儿子啊。”

“可是你那么爱妈妈, 却因为我, 在和她只生活了十年后便要用余生去怀念她…”有时候国王总会忍不住的猜测, 是不是因为他,他的父亲才一直苦苦挣扎于人世之间,不能与母亲团圆。

父亲拍的一下, 扇在了国王的后脑勺上,故作生气道:“你妈妈在天堂,你很想我现在就去天堂吗?”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国王有点小委屈。

父亲立刻没辙了,举手投降:“好好好, 算我错了,行吧?”

国王这才矜持又勉强的点了点他高贵的头颅。

父亲无奈一笑,抬手揉乱了国王一头的小金毛。哪怕国王已经是法兰西和英格兰共同的王了,哪怕国王已经三十多岁了, 国王依旧只是他的傻儿子。

国王的父亲便是众所周知的黑太子,全名威廉.爱德华.亚瑟.路易斯,没有姓,诞生于牛津郡的伍德斯托克,幼时会被人称为伍德斯托克的威廉。这样的称呼只说明了一件事,早在他还没有出生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经分居了,父王对男性的迷恋以及和母后的交恶,整个欧洲都知道。

但是,黑太子是比较幸运的,他仿佛天生就是这个家族的成员,外貌肖似祖父,体格健美,还拥有一头与美男子外祖父一样的灿烂金发。两位伟大国王的优点就集中于他一人之上。

曾有预言家预言他生而为王。

纵使是最不配当父亲的理查二世,都对黑太子寄予了厚望。

父母为他请来了最优秀的老师,让他不管是在文学、格斗还是艺术方面都有着极高的成就,有教养,懂尊重,光明磊落,骑士精神,几乎是王子中教科书的典范。

当他赢下人生中的第一场战争时,他获得了威尔士秦王的爵位。

任何熟悉英格兰皇室和历史的人都知道,威尔士亲王意味着什么得到承认的王太子。不仅他的父母承认他,人民也拥戴他。

一如某位编年史学者所言,只有你能打胜仗,并热衷于开战,你才是能够得到英格兰人喜欢的国王。

虽然青少年时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最终黑太子还是顺利坐上了国王的宝座,一如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书写在命运的羊皮纸上的字迹。

可是,黑太子却始终感觉不到满足。

这听起来像极了贵族老爷们的无病呻吟,有钱有权,却不快乐,任谁听到都会想要对他扔烂菜叶子的。可…这确确实实是黑太子的想法,他始终无法得到心灵上的平静,无论他为此对上帝进行了多少次虔诚的祈祷。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在某次舞会之后的私人小聚上,黑太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他的一位远亲,女性,有了浓厚的倾诉欲。

那是一位优雅的伯爵夫人,拥有一头漂亮的栗色长卷发,蓝到不可思议的双眸。她曾是令整个英伦贵族为她神魂颠倒的第一美人,走在哪里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哪怕已经过去了多年,岁月依旧不肯对她的容颜苛责半分。

来自肯特的琼安,世人皆知。

黑太子对琼安道:“我亲爱的琼,我能这么叫你吗?请原谅我的冒犯,但在看见您的第一眼,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想要这么叫了。我想对你倾诉,不知道为什么,我应该知足的。我的父母爱我,我的人民爱戴我,我的对手敬畏我…”

可他真的依旧无法满足。

琼安轻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带来阵阵香风,她的话如她的眼,藏着沧桑与睿智,她说:“因为您从小所受的教育是教您如何成为一个成功的国王,而不是成为一个幸福的国王。”

一股冲动由心头而起,黑太子做了他这辈子最不用大脑思考,却也一生不会后悔的决定,他单膝下跪,对只在舞会上见了一面,私底下有了这唯一一次交谈的堂姑母道:“您愿意用余生与我一起摸索该如何让我们幸福吗?”

然后,黑太子觉得他人生中唯二最幸福的时刻之一就来临了,他一见钟情的佳人对他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