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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回去,他就只好来了。

几乎没有思索,他便背起了行囊,上一次这么冲动,还是在上学的时候吧?坐在飞机上时,他这么想。

他到了她的家,一个称不上大的房子,里面散发着木头的味道,傍着水,打开木头的窗,便能看见河流,上面有穿划过,本地的卖鱼郎叫卖着,她从后面走过来,“让你不要来的,这里没什么招待你的,随便喝点吧。”她的杯子有点残缺,她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平时我自己直接用碗了。”

他笑笑,坐下喝水,水里都是甜的,没有漂白粉的味道。

她坐在另一边的木头椅子上,说,“现在…怎么样?”

他略略点头,“都还不错,你走两个月,我们觉得时间飞快,你恐怕还没感觉到。”

她松了口气,说,“是啊,我觉得日子很慢,很悠闲,好像,都快要忘了什么是工作了。”

他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说,“不做什么,就是偶尔去学校代课,然后跟邻居的奶奶去山里挖菜,回来买上跟雨,自己做汤,哎呀那个味道,鲜美的我想要把舌头咬下来。”

周承建鄙夷的看着她,“看你说的,好好的美食节目变成了恐怖节目。”

她吐吐舌头,不管他,外面有人叫,说要不要鱼,她急急忙忙的拿了盆去买鱼,他便站起来,继续溜达,自制的架子上放着小玩偶,小根雕,她的床干净整洁,枕头边是她最近在看的书。

他翻起了书,注意到她的床头,放着几封信。

现在还有用这种信纸写信的,倒是少见,他翻开一封,看见里面的内容时,没有微微的皱起。

那是给陆东宁的信,她写的很婉约,却很感人。

这时,她回来了,看见他,赶忙放下了鱼,过来抢走了信,“哎,你这人,怎么还看人家的隐私啊。”

他看着她,星眸里,有恼怒,更多的是羞涩,他说,“你给他写了,怎么不寄出去。”

她说,“写给我自己看的,不是写给他看的。”

他说,“陆东宁没结婚。”

她微微抬起头来,却又低头笑了笑,“他有没有结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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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与我无关,你要知道,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结婚不结婚的问题。”

他说,“我不懂…”

她只是宛然一笑,回头,说,“我给你做鱼汤,你吃了就知道我没有说谎,真的好鲜。又很便宜,可惜我不会游泳,不然我自己去捉,外面大娘家的五岁小孩都捉回来过…”

周承建晚上住在一个小旅馆里,白天,她去代客,他在小镇里随意的转转,这里很好,开发的不多,来的都是背包客,在山上,他找到一个老旧的邮局,可以寄平信,他想了想,偷偷进了她的房间,将信拿出来。

但是拿在手里,他又觉得,自己不该插手他们的事,毕竟,有什么问题,该他们自己去解决和领悟。

只是,看着手中的信,那少女情怀,让人难以释然,他还是将信放进了信封里,写上了地址,只是,没写寄件人。

等她回来的时候,还不知觉,大咧咧的说要带他去山上。

到了傍晚,两个人才下来,她收获了一窝鹌鹑,说要拿回去养,他看着她,穿着打扮宛然一个乡村小姑娘。

他笑了笑,说,“敏敏,明天我要走了,过几天还要去欧洲。”

她点头,“嗯,你忙就走吧。我也没什么时间陪你转。”

他说,“你不回去吗?”

她拽了树枝,看着落日西下,余辉将树林渲染的美轮美奂,“在我还没想明白的时候,我不想回去、”

他点头,也不强迫她。

第二天,她送他出去坐车,他们要在这里坐火车,去昆明,再换飞机,然后当天晚上九点到北京,长长的旅程,他却觉得不虚此行。

他拍她的肩膀,“顾敏敏…你要保重,她对他笑,晒的有点黑了,但是气色很好。

他再次走上孤独飞旅程,回头看着这里,很不错的小镇,他想,等他退休了,一定要过来住,其实,他更想此刻就停下来陪伴她,但是,有些人可以停留,因为她狠得下心,有些人此生却只能不断的奔波在旅途中,而中途看着那些瞬间即逝的花花草草,可以欣赏,却注定不能随意摘取,很多东西,留着它在那里是美丽开放,供他欣赏,不必去采,他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很多事情,他只放在心里,不会去说。

*

陆东宁刚从国外回来。

邵安陪同,季严来接机,他看见邵安的熊猫眼,对比自己的那一对,两人相见,握手,无声的哀叹。

自从顾敏敏消失,陆东宁变开始了无止境的工作,两个月的时间,公司效益增加一倍,只是,员工哀叹不绝,叫苦连连,只是知道老总也是不眠不休的工作,以身作则,不好跟人抱怨。

邵安说,“找到了没?”

季严摇头,“看过了许多企业和公司的招聘记录,没顾敏敏这个人啊,哎,她难道不用工作吗?”

邵安抿了抿嘴,看着走在前面的陆东宁仍旧挺拔,好像个铁人一样。

他说,“再找不到,咱们大哥估计会精尽人亡…”

“什么?”

邵安说,“精力的精。”

“去。”

送陆东宁回到家,他进去,说,“我要睡觉,两个小时后叫我。”

邵安说,“不好吧,再多睡会儿,昨天都没睡好。飞机上也没怎么睡觉。”

他说,“三个小时后,要跟华阳老总签约,你能代替我?”他说完,只是冷着脸,走了进去。

邵安暗暗骂,是谁安排了这么紧凑的行程,看来助理要换了。

然而,他进去,管家送来了一封信,“陆先生,有一封平信,是给您的。”

他本是没在意,然而看到了那牛皮纸的信封,便马上转过来,接过了信,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邵安两个月来一直以为自己是在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为伍,这一刻,他才重新在陆东宁的脸上看到了生气。

陆东宁的眼中带着激动,他说,“等一下…将所有的行程取消,我要去…”他想了一下,又说,“不,我要睡觉,我要休息,准备好早餐,我明早再启程。”

邵安感觉说,“是,大哥,没人敢打扰你,我马上去安排。”

第二天一早,他精神焕发,穿着很干净的运动服,开始了他的旅程,他没有选择飞机,却去坐了火车,绿皮的火车缓慢前行,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那些男男女女,不禁想起,那一次,他跟顾敏敏一起疯子一样的逃出来,在车上,他们旁若无人的亲人。

信上没有地址,但是他知道,那是哪里,那老九的牛皮纸信封上,似乎还带着那里鱼水之乡的青涩,好像不谙世事的少女,自有一种未经人事的美丽芬芳。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在某一站下车,便到了那熟悉的地方,他闻了闻那信封,没错,就是这里的味道。

他还清楚的记得。

仰头呼了下新鲜的空气,他向前走去,顾敏敏,我来了,看你这一次,还要逃到哪里去…

顾敏敏看到陆东宁的时候,正在试图跟学校里的小孩子捉鱼,他们很能干,在水里待很久,出来时,手上便有鱼,她让他们小心的同时,又为之折服,她手里拿着筐子,里面已经有三条鱼,或碰乱跳的,十分可人。

她正跟孩子们笑,简直成了孩子王。

抬起头,却看见,桥的那边,正是陆东宁。

他带着鸭舌帽,穿着白黄相间的运动服,高大挺拔的身材,十分显眼。

她愣在那里,手中的筐,不小心掉在了水里。

他慢慢的走过来,她的眼睛,已经慢慢的湿润。

本来自信的以为,经过这么久,她再见到他,定可以大方的说,嗨,你看我,过的多好,什么爱情,什么婚姻,都滚蛋,老娘以后崇尚单身主义。

看她跟周承建见面时,都那么自然。

可是当她看到他,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眼睛湿润。

他终于来到她的身边。

嗬,那一身是什么衣服?粗布一样,那是什么装便,你以为你是电视剧里的小姑娘呢,还两个辫子,他这一刻竟然无比痛恨,她折磨的他两个月好像过着非人的生活,她自己在这里,却活的那么好。

昨天刚刚拿到信的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停留,马上赶过来,然而后来,他却反悔了,他几天没好好睡觉,脸上一定憔悴死了,他要来给她看笑话吗?不,他要好好的,好好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后悔。所以他睡了一个好觉,是啊,那一觉,竟然睡的无比安稳,他想,马上就可以见到她。

然而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觉得气愤,她过的很好,脸上还长了点肉,跟小孩子一起玩,笑的那么开心,比起来,这两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工作,每天最多睡四个小时,直接将工作当做生活的全部,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自责,他内疚,他因为一个错过,失去了她,她离开了婚礼,他却没有离开,他不能原谅自己。

有乡下小孩子跑过去,光着身子,不要脸的站在他们面前,笑嘻嘻的说,“老师,有人来找你啊。”

她回过头,说,“去,你们去玩吧,老师不跟你们玩了。”

打发走了小朋友,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他,“你来了…”

他拿出信来,“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她一愣,她那些永远也不想寄出去的信,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想起那信上赤裸裸的示爱,她的脸红了起来。

他说,“总是这样,明明心里想,就是倔的不愿意说出来,怎么,说句实话就那么难?”

她也不客气的瞪他,“喂,还不是你,要发挥你的正义凛然,要去照顾你的小妹妹,要结婚,你让我怎么办?”

他说,“我问过你几次,你愿不愿意我结婚,你说都不说,还去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她气的叉腰,“谁没说啊,我说了啊,我说了…可是你不是看不到么…”她低下头去,她真的不想的,但是,声音里为什么会有哽咽…

他上前,抱住了她,她身上有鱼的腥味,真是,才多久,更邋遢了。

但是他不想放开她,搂着她,紧紧的,她的委屈他已经知道,那委屈,因他而来,他说,“我看到了,敏敏,我看到你的信了,你说不让我结婚。”

她靠在他的怀抱里,说,“所以呢?”

他说,“所以,我不结婚了,我们都不结婚了好不好?”

她抬起头,“这个时候才说…真是…”

他终于再次拉起她的手,在他跟她一起漫游过的小镇上。

小镇还是一样的宁静安详,他们能预见,多少年后,这样还是这样,永远被时光抛却了一样,停留在这朴实的安详中。

他们来到山上,她拉着他的手,给他看高大的杉树,她对这里已经了如指掌,她说,“没事的时候,我就爱在山里走,山里很奇特,有时候,迈一步,就会有惊喜,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回去我给你看,我养的鹌鹑,死了一只,好可惜,不过别的都很好,就是叽叽喳喳的很吵,你还记得吗,那次,我们去找的庙,原来离的根本不远,就在那边,走,我们去看,就是你一定会失望的,很破的庙,不过我觉得挺喜欢的,说是上百年了呢…”

他想象着她这两个月的生活,突然觉得,他还是心疼的,她就这么自己一个人,佯装欢乐,其实却是孤独的,他上前去,搂住了她的身体,在后面,抱住了她,她停了下来,拍他的手臂,“怎么了?”

他亲吻她的头顶,“没什么,敏敏…我们回去吧,我想你。”

她的床很小,单人床,竹子架子的,坐在上面都要嘎吱的一声响。

他看着她住的地方,那里面全是他朝思暮想的,她的味道,她的书,摆在那里,她的物品,排放整齐,她爱喝茶,她喜欢上了这里的小吃,她习惯了做鱼汤。

他翻一边的书,旧的已经卷了边的书,不知道被她翻了多少遍。

他将她抱在怀里,坐在床上,那床呀呀的抗议,她说,“别乱闹。”

他抱着她,有很多话想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同一天结婚?”

她挑了挑眉,然后拨弄着他的手指,“不是为了避免我们互相去参加婚礼吗,我去你那里倒是没关系,你去参加我的婚礼,我不是怕你尴尬,看,我多为你着想。”

真是个欠揍的答案。

他说,“嗬,真是为我着想,那你怎么跑了?你不是跑着要去参加我的婚礼吧。”

她用力的掐他,“别这副口气,我跑也不是因为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第二次穿上婚纱,还是为了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他吃痛,低头说,“好啊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将她压在床上,床叫的更厉害了。

她抱怨,“行了行了你,我的床要是坏了,晚上睡哪里。”

他压着她馨香的身体,看着她,“敏敏,对不起…”

她奇怪的看着他。

他眯着眼睛,那一双好看的眼眸,带着愧疚,“当初,你姐姐是因为我,才会被毁容,变成了这样。”

她顿了顿,说,“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是苏惠动了手脚,你姐姐才遇到大火。”

她说,“是啊,我早就猜到了。”

他皱眉,看着她。

她说,“因为我姐姐突然说了一个儿歌,那个儿歌,是苏惠也会的,我偶然听见了苏惠说起,就猜到,或许她跟姐姐的事有关,但是,我没有证据。”

是啊,他也没有证据。

她说,“所以你知道了,才没有结婚?”

他亲吻她的鼻子,“嗯,其实我告诉你实话,我结婚了,但是上午结婚,下午就离婚了。”

她愣了愣,然后说,“好啊,你还敢说我。”她咬他的手指。

他没有躲,还低头抵着她的额头,“你看,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多坦白,你就不要怪我了。”他软软的说,她还能说什么?

他说,“我看到苏惠从轮椅上站起来,她的腿早就好了。”

她惊的睁大了眼睛,随后,她笑着说,“哎呀,你可真冷血,她腿不好你就要娶她照顾她,知道她腿好了,马上就不要她了,你完全是在同情她啊。”

他没有笑,认真的说,“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她的腿怎么样,因为她欺骗我,因为她用这样的手段,因为她已经不是苏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惠。”

她都知道的,此刻他跟她贴在一起,她就好像也已经能看透他的心,他想的什么,她都能知道。

他亲吻她的额头,说,“你有跟她见面过?”

她点头,“是啊,见过几次。”

他说,“怎么没告诉我?”

她挑眉,“哎呦,我怕你要帮她说话啊,我可是下堂妇。”

他真要好好惩罚她,其实还不是因为她自己倔,他说,“都怎么见面的?说了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他说着,伸手去骚她的咯吱窝,她赶紧说,“哎呀我说我说,其实也没什么,第一次见面,她把我在你那里的东西都丢给我,我也没客气,我让她直接扔了吧,我不稀罕。”

好啊,不稀罕…

他又找到了个惩罚她的理由。

她接着想,“后来还见过,她看到了我给你的信,然后来见我,说…呵,说了什么,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去看各种苦情大戏做参谋吧。”

他皱眉,一定没说什么好话吧。

她说,“还有一次啊,我去医院看你,哦,那时你因为去琉璃岛,不是伤了吗,我就去看你,后来被她发现了,她就又说了我一顿。”

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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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不知道?”

她说,“哎,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拉着我还说了好多话。肉麻的啊。”

他仔细一想,好像那时候有做梦,他以为他是在做梦呢。

他又说,“她又说你什么?”

她说,“说了好多啊,重复了一下那次见面说的苦情大戏成分,然后确定了对你所有权,然后警告我,我怎么纠缠你,也比不过你们多少年的感情,让我还是不要自作多情,很多很多。我都忘了,我还要去复习一下电视剧,然后才能想起来。”

他捏她的鼻子,“所以你就跑去北京了?”

她说,“是啊,我还怎么有脸再待下去啊,哎,这辈子都没被这么羞辱过。”

他舒了口气,也心疼她,握住她的手,“是我不好,敏敏…”

他表情很真挚,望着那眼神,她都要深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