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你身子刚好,还得小心点。郎孜,看好你的主子,别让她再去那种地方。”

“是,七小姐。”

“这个就是十三新收的丫头吧?长得倒是不错。”那美人目光一移,看向了如熙。

“如熙见过七小姐。”既然都点到自己头上来了,如熙也不好再做哑巴,行了个礼后又退到郎孜身边。

“真是难得啊,十三也会有用贴身 丫头的时候。”

“七姐莫取笑弟弟了,也是逼不得已啊。”

“逼不得已?这丫头好歹也是皇后跟前的红人,你一句话就得了来,还不知道是谁逼不得已呢。”

如熙心里一紧,皱了皱眉头,随即明白过来这七小姐必定也是皇家中人,说不得正是七长公主,难怪郎孜说这七小姐的姓氏不能在外面告诉她。她姓商,王爷也姓商,虽然商姓并不少见,但毕竟是国姓,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会很容易给有心人留下马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皇家的孩子,男女各自排行,互相独立,皇长子未必就是大公主的兄长,大公主也未必就是皇长子的姐姐,但“长公主”一定是指皇帝的姐妹。

王爷既然这么喊,那这七长公主的年纪一定比王爷大了,只是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公主不在宫里呆着,跑这清州来干嘛,而且看她的发型,显然还是待字闺中,皇家怎么会容许有个年纪这么大了还不嫁人的公主?

“扫把星”!

如熙脑海中猛然闪过郎孜说过的那三个字,心里也恍然大悟,虽然是长公主,但也毕竟是个女孩子,头上有这么个外号,纵使是公主也是找不到人可以下嫁的。

只是这外号到底是怎么的来的?

“小姐,酒菜都准备好了,要端上来吗?”王爷落座后,小翠奉上香茗然后就下去了,这会儿又过来。

“端上来吧,十三少走了这么远的路过来,肚子想必也饿了,开饭吧。”

小翠又匆匆下去,不多会儿的工夫,她带着一众手里端着托盘的美婢回来,婢女们将托盘里的酒菜放置在小桌上,小翠在旁边支应着,让小小的桌子摆下了满满一桌的酒菜,同时还摆下了四副碗筷。 “都坐吧,在我这里不用拘礼。”七长公主冲如熙招手。

如熙犹豫了一下,没动身,主子吃席哪有下人头桌的份,可是再看郎孜,他已经在下首坐下。

“这里不是宫里,没那么多的讲究,看,郎孜都坐下了,你也坐吧。”

“谢七小姐。”七长公主都这么说了,如熙不好再推辞,于是在郎孜身边的位子坐下。

“十三,你的丫头可没调教好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拘束?你是不是在她面前说我什么坏话了?”七长公主又把火力对准了王爷。

“呃......七姐,弟弟怎么可能会讲您坏话呢,弟弟敬重姐姐还来不及呢。”十三王爷很是尴尬,他与如熙之间的僵硬关系正是他一直以来努力要改进的,可惜到现在为止依然是失败,但天地良心,他可真没讲过七姐任何一句坏话。

如熙惴惴不安,左看一眼王爷,右看一眼公主。再看一眼郎孜,她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公主,都是郎孜说的这公主性格脾气都不太好。她不想一时失言而撞枪口上。

“哼,我还不知道你。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七长公主伸出纤纤玉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王爷的脑门,王爷不躲不闪,乖乖让她戳。

“如熙。你是好孩子,告诉我。他们两个是不是经常撇下你自己出去找乐子?”

“呃......”如熙看看王爷又看看郎孜。郎孜继续的面无表情,王爷却是等着她的,于是如熙摇摇头,“没有。七小姐。”

“真没有?”七长公主眉毛高高挑起,摆明了不信。“真没有。”如熙继续摇头。就算有,也只有昨晚。

“难道昨晚他们还带了你去凭栏院?”七长公主大为惊诧,心想这两小子好大的能耐啊,竟然带着小丫头逛妓院,她居然都没有得到消息,难道鸨母巫婆的眼神不行了?

“凭......凭......凭栏院?”如熙压根就没听过这个名字,一下子有些结巴,虽然很快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一家妓院,但已经晚了,本来就包得不是很严的包子漏了陷了。

郎孜以手抚颜,透过身体与桌面的间隙看着脚下的地面,这地砖的花纹还真漂亮;王爷则抬头看天,嗯,天上的云彩好白,好像棉花糖,好想咬一口哦,汪汪。

“哼哼,那他们就是经常甩开你单独行动,怪不得呢。”七长公主斜睨着王爷,嘴角微翘,似笑非笑,好像又抓到了王爷什么把柄的样子。 “也......也没有经常,就只有昨晚上。”事到如今,如熙也只能说实话,她没法再在这个公主面前给她的主子打什么掩护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哼,有一就有二,十三什么德性我最清楚了,简直就是没女人就不能活。不过也难怪,十三因为以前的某种原因,从来不用贴身小斯和婢女,郎孜能跟在他身边也是拖了他侍卫长的身份,这冷不防的突然多了个你,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来习惯,嗯,我可以想象你们这一路过来的气氛是怎样的。可是他们男人去的地方也的确不好带你去,不过没关系,要是他们再撇下你自己去找乐子,你就上这来,我带你去寻咱们女人的乐子。”

“呵呵,好,七小姐。”如熙摸摸额角,目光一直在往王爷身上飘,笑得很虐,这公主是当着王爷的面挖墙脚啊。

“七姐,没有这样的,当我的面撬我墙角?”拿着筷子正准备对桌上的烧鸡下手的王爷很无奈地看着身边的公主。“有什么关系,许你找乐子,就不许我们找乐子了?”公主毫不客气地拿起手上还没放下的扇子敲上王爷的脑袋,王爷又不能闪躲,挨个正着。

“找乐子谁不会?郎孜,明天给我的心仪坊的头牌去游湖。”王爷的脾气也上来了,找乐子谁不会,明天就找个好了子。

“是,少爷。”

“如熙,明天你跟我去山上祈愿。”公主也和王爷杠上了。

“啊?”

如熙左看王爷,右看公主,不敢应声。

“哼!”王爷和公主互瞪一眼,然后齐齐转头,只给对方一个后脑勺。

再看郎孜,却差点把如熙给吓得跌下椅子。 郎孜正旁若无人地大吃大喝,碟子上的各种骨头都堆了小半碟。

如熙瞪大了眼睛,无比崇拜地看着郎孜,这可真牛啊,两个主子抬杠,这做侍卫长的却在一边吃得这么起劲。

“走了一上午你不饿吗?”吐掉嘴里的一块鱼骨,郎孜终于有空照顾一下身边的同伴了。

“啊......”如熙貌似已经失去了正常的语言能力,只能发一些单音节的声音。

“吃吧,他们经常这样,不用管他们,每回见面都得这么闹上一会儿,在这里你不要有任何拘束,放下那些世俗的规矩,该吃吃,该喝喝,照顾好自己就行。”听听,这是一个侍卫长能说的话吗?“快吃,吃饱了再看他们掐架。”郎孜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到如熙碗里,催促道,听语气他似乎拿公主和王爷之间的对抗当成了一出戏看得来劲。

“哦。”既然郎孜都吃了那么多了,如熙也不客气了,豁出去了,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大鸡腿上牙就啃。

“嗯,好吃。”那只鸡是烤出来的,皮焦肉嫩,而且不知道加了什么调料,吃在嘴里又一股淡淡的甜,口感听特别的。“好吃就多吃点,真是可怜的孩子,这一路上肯此那个没吃好,看你那尖下巴,肯定是瘦的。”公主转过脸来给如熙夹菜,如熙惶恐端碗接过。

王爷在边上大翻白眼,这一路上他们三人都是吃的同样的东西,她要是因为吃得不好瘦了,那他不是也一样?怎么没见关心一下?

郎孜目不斜视,始终埋头大吃,对于这两位主子之间的冲突,这么几年来他都见怪不怪了,就算他们两人吵得口水横飞,也不会对他的食欲又任何影响。

如熙也学郎孜,不敢再插入那两人无谓的抬杠中,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不过这后来饭桌上倒是太平了,那两个主子也不闹了,都吃起东西来。不过也是,他们要是再不动筷子,桌上的菜就要进另两个人的肚子了。

摸摸肚子,如熙是饱了,估计身边的郎孜也一样,王爷和公主嘛就不清楚了,可能他们只吃了个半饱。既然它们都不介意,那如熙也乐得装憨。

绿衣婢女小翠领着一众美婢又跟幽灵样的从如熙身后冒出来,将桌子上的残杯冷羹撤掉,然后两个婢女一边一个兜着精美的桌布一掀,就将桌布连同吃剩的残渣一并带走了,留下干净的桌面,再后面又有一个婢女送上四杯水。

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不知道演练过多少遍才有了如今这般熟练的配合。

如熙直知道,吃完了饭,接下来就该谈正事了,可是什么正事竟然她也可以在这里边喝茶边听这明显是允许她参与其中讨论的架势嘛。

小翠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个封口的信封交到公主手中后又再度退下,整个观景长廊只有他们四人,除了湖上的时而掠过的飞鸟外。一片寂静。

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页纸,七长公主亲手撕开信封。将里面的文件取出展开,果然是厚厚一沓。交给王爷。

“这事所有有关岳夜鸣的消息,可能还有遗漏,但这已经是目前所能查得的最详细的消息了。”“不可能吧?两个月就只查到了这些?戴叔的水平下降了哦。”王爷半开玩笑地翻翻手中的资料。用最快的速度粗粗浏览一遍。

“那个岳夜鸣就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没有来历没有师承。也查不到他祖宗十八代。只能查到他在江湖中出现后所做的一些事,能收集到这些资料戴叔已经尽了力,不要不知足。”七长公主又拿扇子敲了一下王爷的脑袋。

“可是这些事有些我都知道啊,而且我还和他接触过呢。我要的是他现在的行踪。”王爷真是一目十行,那么多张纸的资料他竟然这么快就过了一遍。

“那没有。自从海捕文书一发,他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满世界都捞不着人,六扇门的人也不都是吃干饭的,再加上还有赏金猎人这些暗地里的势力,那么多人忙了两个月却硬是没有找着他一根头发,所以戴叔认为此人要么善于隐匿,要么善于易容,在大家为了找他疲于奔命的时候,他却仍旧悠哉地行走江湖。”

“那最近江湖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江湖哪天不发生点事?但这些事都有来头,所以不太可能是他做的,而且在这种时候,他好不容易藏起了自己,不可能又自爆踪迹,那就没有隐藏的意义了。”

“岳夜鸣?是不是那个戏弄了什么郡主的男人?”王爷和公主正在交换信息,如熙却悄悄地跟郎孜咬耳朵,这种八卦新闻宫里也有流传,只是具体内容不太清楚,所以如熙听得有些糊涂。

“那个郡主是三王爷的二女儿,至于是不是戏弄现在也不好说,只听王爷一面之词不能下这个判断,不过郡主为了这个家伙要死要活、闹得王府里不得安宁是真的。”

“那个郡主多大年纪?”

“跟你差不多吧,反正也是到了差不多要出阁的年纪了。”

“那个岳夜鸣多大年纪?”

“20岁出头,猜测大概在25岁上下。”王爷听到了郎孜和如熙之间的嘀咕,插了进来。

“那个岳夜鸣长得很好看吗?把个小郡主迷成那样?”

“岳夜鸣可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人送外号‘忧郁剑客’,因为他使剑,而他的眉宇间带了一种抹不掉的忧郁气质,再加上他长得不错,武功又好,虽然是个花丛高手,但江湖中不少年轻女子都钟情于他,勾搭个单纯无知的小郡主轻而易举。”

花丛高手?

如熙不禁望了望王爷,一下子脱口而出,“王爷刚才说的与他有过交道,不会是吃花酒的时候吧?”

“扑哧......”七长公主突然肩膀巨颤,用扇子挡着脸,转过身、弯下腰、趴在自己腿上,闷笑不止。

郎孜也脸冲外,握拳放在唇上轻咳一声,然后又转回来坐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他极力控制面部表情,但还是可以看到他的嘴角在不自觉地颤动。

王爷的脸色又红又白,磨牙声大得其他三人都能听到。

如熙间自己又闯了祸,赶紧拿起茶杯装作喝茶的样子,宁可数着茶杯里有多少茶叶,也不敢再抬眼。

“好了好了,不许笑了,谈正事。”七长公主笑够了,直起腰来,但话里还是又一丝抹不掉的笑意,“十三,有了这个丫头,你以后的日子不单调了。”七长公主还是要再调侃一下才过瘾。

“七姐!”王爷要抓狂了.

“好了好了,真的不闹了,咱们没有时间来讨论十三和岳夜鸣他们两个哪个在女人堆里更吃香。”七长公主还是想笑。

“七姐,你要在这样,那弟弟就回去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七长公主拉住作势要站起来的王爷,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一下呼吸,又恢复到刚才那般的正经神色。

郎孜也已经恢复正常,不愧是侍卫长,自制能力就是高人一等。

茶杯了的水都喝干了,如熙也只好放下杯子,正襟危坐,发誓再也不乱开口了。

第六卷第十三章(上)

“如熙你来说,你对这事怎么看?”

“奴婢?”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熙打算只做听众,偏偏有人就是要她发言。

“七小姐,奴婢没什么可说的,这事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始末的。”

“就是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有最直接的反应,说来听听,让我们也拓宽一些思路。” “奴婢不敢,说出来难免惹人笑话。”

“不笑不笑,集思广益嘛。”

“呃,奴婢以为,既然人家是郡主,那肯定不像普通人家的女儿那样天天能往街上跑的,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去的场合就那么几个,这个岳夜鸣怎么就那么好运的正好和郡主遇上?而且还成功的让郡主钟情于他?”既然做主人的想听实话,如熙也不藏着掖着,反正他们让她坐在这里的意思就是想让她发言的。

“没错,我们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岳夜鸣出现的时机很有问题,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不能去京城,可是人家郡主一个月也难得出一回门,他这都能撞上,这也太巧了。”七长公主赞同如熙的意见。

“所以不排除他是故意的。”郎孜补充一句。

“故意?一个武林人士找上郡主干什么?他不会不知道这事一旦让王爷知道了他会没有好果子吃的吧?他好歹也是混江湖的人,官民不两立的规矩不用人教吧。”

如熙撇撇嘴,觉得这个叫岳夜鸣的男人动机不单纯。很可能后面跟着什么阴谋,要不然他干嘛去算计人家郡主,明知道郡主的背后是王爷。

“所以奇怪就在这里,没人知道他去接近郡主是出于什么动机,偏偏事发之后他就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找着人。”公主很认同如熙的说法,虽然她所说的这些东西当初他们也都提出来了,但对于一个丫头来说,能想到这层已经很不容易了。温家有三个女儿,怎么就独独教育出这么一个人才…

“呀!”如熙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另三人给吓得一阵紧张。

“奴婢想那个岳夜鸣是不是冲着王爷去的?或者说他有什么计划要实施,需要一个引子。也可能是想通过郡主来观察和试探什么,反正我不相信他是单纯的冲着郡主去的,一个小郡主能给他的东西有限,而王爷就说不定了。”

“而王爷的背后还有皇上…”十三王爷接上如熙没说完的那半句话。

“但他一个江湖中人又是为什么要去算计王爷呢?而且又为什么一定要通过郡主这一层呢?”七长公主皱起了眉头。

“所以应该还是观察和试探吧。通过试探王爷和皇上对这件事的反应,观察些什么东西。而他消失的原因肯定就是目的已经达到,所以暂时隐匿,并不一定就全是因为被全国通缉而不得不躲起来。”

十三王爷、七长公主和郎孜三人看如熙的眼神立刻不对劲了,这哪是一个刚从宫里出来的丫头会说的话。他们都很清楚,如熙在宫里这一年多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政治上的事情,但现在却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像是戴叔手下专门受过一定训练的探子似的,条理分明。

“怎么了?奴婢说的不对吗?”见三人眼神不对,如熙又慢慢的靠向椅背缩起肩膀。

“不,你说的很好,还有什么看法一并说出来吧。”七长公主的眼睛放光,王爷是探究,郎孜则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一回如熙一般。

“奴婢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们无法知道他要试探的是什么?为什么他要找上皇家?是以前有什么恩怨吗?难道说先帝那会儿办过什么冤案,岳夜鸣是当时漏网的苦主?”

“这不可能,我们查过,先帝那几十年是办过一些大案子,砍了不少人的脑袋,但以岳夜鸣的年纪来推算又合不上。”

“没错,一身好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这得从小练起,但当年的那些案卷里都没有跟他年纪相仿的男孩子,再说了,只有主犯才上刑场,家眷通常都是被流放或者贬为官奴。”王爷做进一步的补充解释给如熙听,让她多了解一些背景。

“没有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那也只能说明岳夜鸣可能不是主犯的直系亲属,但并不能说明他不是受到牵连的苦主,若是被牵连的家族,也许漏掉一个两个也不是没可能的。”

“漏掉一个两个小女孩的话我相信,但男孩子不太可能,官府清点人口的时候是要拿家谱和族谱做参考的,哪有几岁的男孩子都不上家谱和族谱的?就算是庶出的男孩也要上谱,除非是未被承认的私生子。”

“但既是没有未被承认的私生子,那他就没有理由、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和责任为自己的家族向王爷或者皇上复仇,所以肯定不是因为当年的什么冤案,而是另有原因。”

王爷和七长公主两人一搭一唱,显然,如熙所说的这一层的可能性他们也已经想过查过并排除了。

“那奴婢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理由了。”如熙双肩一垮,有些泄气也有些放松,不用绞尽脑汁冒充情报人员了。

“还是要找到人才行。”郎孜左手手指下意识的敲打着椅子腿,“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这个江湖浪子、忧郁剑客竟是个隐藏身形的高手。”

“也不一定,所谓大隐隐于市,说不好他也许正做在哪棵老树的树荫下晒着太阳呢。”如熙挠挠下巴,像是自言自语,“又不是什么犯下杀人放火大案的穷凶极恶之徒,一个老江湖了,偶尔做些违背常理的事也是很正常的。”

“但就是这种偶尔违背常理的行为,也已经足够让别人疲于奔命却一无所获。”七长公主扇扇扇子,说不出来的优雅,瞟了一眼身边的王爷,微笑的眼睛里透着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

“七姐,说得你好像很期待那个人不要被抓住似的。”

“哟,我可没有这么说过,不要把你的臆想横加在我的身上。”七长公主又是一下敲过去,貌似这公主有拿扇子敲人脑袋的习惯,真是个暴力的公主。

第六卷第十三章(下)

如熙看着这姐弟两个嘻嘻哈哈的,刚才分析案情的那点紧迫感荡然无存。

于是如熙轻轻的踢了踢郎孜,凑到他的耳边,“实话告诉我,这趟下来是不是真的要抓那个人?”

“当然要抓,通缉令都已经贴遍全国了,不可能收回来的。”

“但是这样耗费人力的去抓一个行踪不定的江湖人物值得吗?就算抓回来有怎么处置呢?”

“那是刑部的事。”郎孜给了个毫无意义的答案。

“喂喂喂,你们两个,不要再我们面前嘀嘀咕咕,有什么话当面说出来。”被长公主“修理”了一下的王爷故作严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卫和丫头。

郎孜和如熙赶紧分开,正襟危坐,像学堂里正在接受先生教育的学童。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说来听听,不要躲在下面嘀咕个没完。”

“没说什么,少爷,如熙只是好奇岳夜鸣的身份。”

如熙也跟着连连点头,她没说王爷和公主的坏话。

“如熙,过来,坐我身边来。”七长公主向如熙勾了勾手指。

没得拒绝,如熙只得搬着椅子挪到公主身边坐下。

还没做稳,就被公主一扯衣袖,身子一歪,倒向公主,公主左手扶着如熙的肩膀,右手拿扇子挡着脸,与如熙咬起耳朵来。

“你是不是猜测王爷这趟下来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抓那个岳夜鸣?”

如熙一下坐直身子,张大了嘴,惊讶地看着公主。

这公主是会读心术还是怎么着,这都能让她看出来?难道她的心理活动都很不成熟的全部体现在了脸上了吗?不至于吧?

如熙疑惑的摸摸脸。

“小姐怎么知道?”

“因为咱们都是女人。”七长公主扔下一句不知所谓的话,又转头去欺负王爷。

而如熙却对公主几乎要五体投地,这真的是郎孜说的性格脾气都不太好的公主?明明就是个精明得可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