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方被尚君澄推到一边,看着尚君澄和那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火拼,心悬了起来,她看了吉姆一眼,吉姆已经拿手机通上了话,“喂,快来某某餐厅……”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卢总一把夺过手机,往墙上一扔,手机摔成了两瓣。

卢总已经火冒三丈:“找帮手?妈的,在北京这块地头上,老子就算打死人也没人敢理!”他说着,就更加在旁边指手画脚地指挥着自己的打手:“打他,使劲打,给我往死里头打!”

吉姆在旁边看着着急,想要劝架,想要求情,卢总压根就不甩他,更不会听吉姆说的话。徐南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她望向尚君澄,想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但很快就发现尚君澄相比于那两个体型和力气都比他要强悍的壮汉,他所会的不过是花拳绣腿,他的拳头扫在壮汉的身上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

而那两个壮汉一出手就让尚君澄差点站不起来。

吉姆看到尚君澄被打,吓坏了。这时候想要搬救兵都已经来不及,他奔到卢总面前想要告诉卢总为何不能动尚君澄,但卢总根本就懒得听吉姆的屁话,他一把推开他,直接就朝徐南方奔来。

徐南方往后退着,惊惶地喊着尚君澄。

尚君澄听到徐南方的叫唤,一下子起了英雄气,支撑着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一拳朝身旁那个打手打去。

可是他哪里是两个打手的对手,他不出招还好,这一伸手,两个打手像捉住了尚君澄的破绽,左右勾脚,直接把尚君澄给踉了一跤,身子重重地摔了下去。

吉姆看到尚君澄跌了一跤,脸立马就白得跟张纸一样,吉姆冲过去,想要把他从打手的暴打之中给救出来:“丹尼,走吧,咱们服个软,别管她啦!”

卢总狞笑道:“是啦,别说是你的女朋友,就是你老娘,你也只有乖乖滚!”他的腿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反转头对着徐南方,面目狰狞。

“不!我带她来,就……就要带她走!败类!垃圾!”虽然尚君澄被打到根本就起不来,但嘴巴上却坚决不服软。

徐南方听着他这句话,看到他趴在地上眼睛却死死地盯着自己,也不知是做戏还是真的心有所动,忽忽就落下泪来。

“好啊!那就给打!打到他不能说话为止!”卢总原本也不想打尚君澄,毕竟他也是个明星,但是尚君澄不服软依旧破口大骂,却让卢总咽不下这口气。

卢总眼中划过一丝冷笑,他捋起袖子就直奔徐南方去:“今天我就告诉你什么叫大爷!”话是对着尚君澄所说,人却是向着已经缩入墙角的徐南方。

徐南方怔怔的望着尚君澄,却见尚君澄已经带着血污的脸对着自己,声音嘶哑却是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徐南方!跑啊!”

徐南方听到他这话,却看到拳头和脚如雨点般落到尚君澄的身上。但是他的手却拼命地想要一手拽一个,好拖住那两个打手,不让他们去阻止徐南方。

但是他只是徒劳,两只手片刻的功夫就被两个打手踩在了脚下。徐南方看到尚君澄这样子,绕着弯子跑到了尚君澄的面前,身子一软,扑通一声就跌坐在他面前。

“你…怎…么……不走……”尚君澄挤出这几个字,额头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徐南方摇摇头,其实不是她不走,她就算走到门边又能怎样?她望着尚君澄一阵迷惘:“你干吗这么傻!”

但是她还没有等到尚君澄的回答,身子就忽而被提了起来,卢总捉住了徐南方的肩头,把她给架了起来:“漂亮,真是漂亮……”他哈哈的大笑,或许有些游戏,非要争着抢着,带点血腥才更加地刺激有趣。

尚君澄在地上扑腾,就连吉姆也没有幸免,另一个打手分出手来揪着吉姆一顿暴打。

徐南方看到尚君澄垂死挣扎,看到他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即便周围又青又肿却还是不能掩盖其明亮的那双眼,想到他刚才叫自己名字的样子,想到他对自己说,既然带你来,就要带你走的话……

徐南方不是没有猜到尚君澄会这样不顾性命,可是当真的看到有个人肯这样为自己不顾性命时,徐南方的心里头不知怎么就变了味,人与人之间不是应该冷漠吗?不是只有利用吗?

徐南方鼻子一酸,但是刚才可怜兮兮的眼泪却一滴也没了。她被卢总搂在了怀里,没有挣扎和反抗,她只是冷眼看着得意洋洋的卢总,忽然脚往后一勾,正中卢总的裤裆。

那个中年男人嗷的一叫,两只手却从徐南方身上顿时挪开,抱住自己的裤裆,徐南方一手揪住卢总的后领,手中的餐刀已经抵在了卢总的喉咙。

“停手!都给我停手!”徐南方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莫名惊诧地看着这边,谁都没有想到刚才只知道哭泣求助的女人会突然之间掌握了主动,还把卢总给弄成了这样一副苦脸。

橙色卷 第三十五章 留下我的手

徐南方用餐刀敲了敲卢总的脸,冷笑道:“叫你的人滚一边去!”

卢总防着了尚君澄,没被他踢中,但是却从没想过要防着徐南方,只因她柔弱得好像被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但是当着下属的面,卢总要是被徐南方一把西餐刀就给吓唬住,那也太丢脸了。

卢总低眉看了一眼自己喉咙前的西餐刀,手暂时还护在下面,只等着那里的疼痛有所缓解就反手把徐南方给制伏。

谁知徐南方根本就看出了这块肥油的心思,毫不手软地就把西餐刀贴着卢总的脸,餐刀前方的锯齿陷入他肥厚的脸皮,徐南方笑道:“你要是想着这把刀不够锋利,那我们可以一起试试,割不破你的喉咙,总能戳瞎你的眼吧?”

“你敢?”肥油斥道。

“我有什么不敢?”徐南方当然不会理会肥油的恐吓,“你有什么能耐我管不着,我不过是要保护自己的周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就这么简单!”她说着,手上使了点力,卢总就算脸皮再厚也能感受到餐刀背后徐南方的决心。

但是卢总却也不是一个怕事的主,他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没见过什么风浪,要是真的怕死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你什么意思?要我放了你们啊?行啊!放人可以,但也不能白放!”他说着,肘子往外一顶,硬生生把徐南方给推了出去。

徐南方被推出去,手中拿着的刀子在卢总的脸皮上重重划过,一道血痕被拉了出来。

徐南方本来就不会功夫,能要挟这块肥油只是碰巧逮到机会,肥油没想着防备。现在肥油压根就不理会徐南方的要挟,他豁出去以后,反败为胜只是一瞬间的事。

肥油摸了一把脸,有一边火辣辣地痛,他伸手一摸,满手的血。肥油更加龇牙咧嘴,他索性把这点血往身上一擦,眼中的凶狠更甚了,“要走啊?行,要不就留下他的手,要不就留下你的手!”肥油已经彻底的火了。

他看了一眼地上气喘吁吁的尚君澄,人再次向徐南方逼近,“行啊!老卢我小瞧你这女人了啊!性子烈!我老卢的性子也烈!咱们比比看!”

“站住!”徐南方双手握着餐刀挡在自己面前,地上的尚君澄看到徐南方在做着无畏的挣扎,想要支撑着爬起来,又被踩了一脚。

徐南方看着肥油的狞笑,忽而把手中的餐刀一扔,外套一脱,把袖子挽起来,露出一截绑满纱布的手臂,她这动作倒是让肥油一干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徐南方冷笑道:“我做事最讨厌婆婆妈妈,你既然说了要求,我照做就是!把手留下是吗?那就留我的吧!”她说完这话,就径直走到那块从沙漠搬来的大石头旁边,她猛吸了一口气,挥起手臂就往那块石头的正中央砸去,她使劲地抡着手臂,也毫不犹豫就往那块大石头撞去,一下,两下……所有人都只听到砰砰声,只看见那白色的纱布渐渐被染成了红色,但是徐南方还是咬紧牙关,死命地撞着大石块。

毫无气力的尚君澄和吉姆眼睁睁看着徐南方在那摧残着自己,红色已经弥漫了整个手臂,但徐南方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徐南方紧紧地咬着唇,一双眼睛死死地定格在肥油卢总的脸上。

即便卢总见过许多血腥,却也绝对想不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会对自己下重手,尚君澄无力的喊着,但是无济于事。

徐南方看着卢总:“够吗?不够是吗?”徐南方说完,却直接一头往石头上撞去,她只撞了两下,就跌坐下去,她反转头来,额头上也都已经是一片殷红。

“可以放人了吗?”徐南方有气无力的说着话,她的目光有些游离,但她看得出肥油已经被自己给震慑住了。

就连踩着尚君澄的打手都忍不住叫了一声:“老板。”

卢总朝自己的打手挥了挥手,对着徐南方竖起了一根大拇指:“佩服!我老卢好多年没佩服过谁了!行,咱们走!”

徐南方颓然地向后一靠,长舒了一口气,她没敢往那块石头上倒,要是让别人发现真正的机关在这块石头上,那么她的表演就全白费了功夫了。

这块从沙漠运来的奇石,虽然外表也和一般的石头没有什么两样,但坚硬的外壳只有薄薄的一层,而石头的中央却是海绵状,只要用力的挤压和碰撞就能流出殷红的液体,就和人的血液一样。

徐南方本来就不是一个怕死的主,真要她留下一只手,她也不是不敢,只不过现在有着更好的道具,徐南方只要装装样子就行了。

她奄奄一息地倒向墙角,看着卢总拿纸擦了擦自己脸上那一点血痕,然后就领着自己的打手出门去。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尚君澄,却看见他的眼圈红了。就连吉姆也怔怔地看着自己,那神情说不出是敬畏还是感激。

徐南方暗暗好笑,但却还是得继续装假,眼皮耷拉着,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似的。她在等着卢总出门,可是还没等卢总出去,门就开了。

门是被撞开的。

徐南方只能微眯着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门外一口气进来近十个人,清一色的黑色风衣和黑墨镜。

现在正值秋天,天气不热不冷,但是为首的一个人却把黑风衣的领子竖起来,把半张脸给裹在了领子里,他戴着一副墨镜,整张脸就没有多少露在外面。他手上戴着白手套,被擦着油光闪亮的黑皮鞋在一间房里迈了一圈,他的目光稍稍在徐南方脸上停留了片刻,隔着墨镜,徐南方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他很快又收了回去,把一把椅子往后拖了两下,自己坐下了。

橙色卷 第三十六章 神秘的黑衣男人

他把墨镜摘掉,徐南方眯着眼望去,虽然不能看太真切,但却也看得出是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徐南方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那双射出寒光的眼,他的目光从卢总身上飞过,就像扫在一棵草上一样。是了,所有的生命貌似在这双眼里,都如同草芥。他的冷冰冰是发自内心的冰冷。

这一群人把门口给堵住了,徐南方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好像是整个餐厅的人都全体出动了,她听见有人喊着:“打架了,打架了!”声音越来越远,带着惊慌和无措。

看来是这帮黑衣人的出现把餐厅里的其他客人给吓跑了。

吉姆看到为首的人,脸上露出了喜色,“你们,你们可算来了!”徐南方心里明白了,这几个人是尚君澄的救兵。看阵势,这个人压根就不把肥油放在眼里。

为首的黑衣人吹了吹墨镜上的灰,冷眼看着肥油。他带来的人已经把吉姆和尚君澄给扶了起来,尚君澄一起来就跌跌撞撞地朝徐南方奔来,谁知走了两步,绊到了一张倒下的凳子,又重新摔了下去,被黑衣人扶起,就只能暂时坐在一旁喘息。

“你们是谁?”肥油被堵住了去路,十个人对他们三个,肥油当然知道自己要吃大亏。但是看这几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白道上混的,“在谁的手底下混?李子还是安哥?”

肥油说的两个人是在河北这一带比较有名的黑道头子。

他话刚刚说完,为首的男人一言不发,还是一脸的冰冷,倒是其他的人哈哈大笑,一个人补充道:“什么李子,安哥,给我们老大提鞋还差不多!我们老大放个屁,他们不得从大老远赶过来给我们老大点烟!”

男人终于发话了,声音有些低沉,像是一个历经了沧桑的声音,却又冰冷阴暗,“少说话,多做事!”只简短的六个字,那些手下就不再废话,而是忽然就从身后掏出了铁棍和亮噌噌的西瓜刀,对着卢总的两个手下就是一堆猛砍。

赤手空拳对利刃,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两人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肥油卢总万万没想到这伙人一上来就直接明刀明枪的干上了。他的两个壮汉手下还没来得及发狠,就被那男人给整成了血人。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徐南方心跳陡然加速,她不是没杀过人,但却没怎么见过有人能像那个安坐在椅子上的人,看着自己手下的人砍死人却连眼睛也没眨一下,仿佛屋子里弥漫的血腥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噢,不,应该说在他眼里死人和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肥油已经彻底地慌了神,面前这个男人没有露出凶狠,但他的恐怖却不是凶狠两个字可以概括的。肥油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是……是什么人?”

吉姆已经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血泊中的两个壮汉,想到自己刚才被他们打到屁滚尿流就觉得丢人,但这时候看到两人奄奄一息,心里头还是发毛,但吉姆现在救兵来了,直想着报仇雪恨,对着坐在那的黑衣人指挥道:“这个人渣,居然还想要我们君澄的一只手!”

他说着这句话,再看卢总,那块肥油已经出了一额头的冷汗,连汗都是油涔涔的。“我,你们谁敢动我?我可是某某集团的老总,我认识……”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黑西服的人一把捉住了卢总的手臂,高举着一把还往下滴血的西瓜刀,对着卢总一阵狞笑,“你认识联合国秘书长也没用啊!你也不看看你得罪了谁!”

他说这话的时候,吉姆已经趾高气昂起来,卢总看了尚君澄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一旁拿起指甲刀修指甲的黑衣人,豁然明白过来:“原来他是你的人。今天都算是我没涨眼睛,今天得罪了。你说个数,只要我老卢能出的起,一定奉上。大家今天不打不相识,也算是交个朋友……”卢总显然以为尚君澄是和黑道上有关系,他认为他的幕后推手就是这帮人。黑道人是横,但对钱财只会嫌少不会嫌多。卢总事到如今,只有破财免灾,看到这帮人的凶狠,再不敢充老大了。

可是他美好的愿望只是换来男人的冷笑:“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他们说该怎么办,就该怎么办。”傻子也看得出他不买卢总的帐。

风水轮流转,这次到吉姆了,他忍着痛笑道:“不是要砍一只手吗?就按照你说的,要出这门行,要走就得留下手。”吉姆看到卢总惊惶的脸,一脸得意,“我说了,我们君澄不是一般的艺人。”

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倒在一旁喘息的尚君澄竟然脸色一白,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一张脸更加可怖。

卢总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尚君澄果然是自己根本得罪不起的。他几乎是作揖道:“我错了,都是我混蛋。这样,明天回去,我就找你们公司,我出钱,务必要你们公司专门给尚先生备个组,每年争取出三张唱片,绝对是国际一流的水平,咱们找一流的导演拍你的mV,找一流的设计师给你设计……”

商人果然是商人,直到最后一刻卢总都没忘记做买卖,来交易。

但是拿主意的尚君澄却已经颓然的向后一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破灭了一样。徐南方看着这样的尚君澄,看着他的颓废和绝望,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吉姆冷笑道:“我们丹尼火得很,不需要你这种人渣推!更不稀罕你那点钱,就你这种暴发户,也配搞音乐?你懂什么叫音乐,什么叫艺术吗?!”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尚君澄也到底是在演艺圈混的,卢总干掉是容易,但不可能像那两个保镖一样,要是死了伤了的,难保不会惹来一身的骚。

所以吉姆看到卢总已经吓掉半条命,就凑到黑衣男人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黑衣男人这才站起身,走到被刀架着脖子的肥油面前,掸了掸风衣外的灰,一边说道:“以后长记性,要是我发现你还敢找麻烦,就没有今天这么顺当了。”

卢总感受着自己脖子那的冰凉,猛地听到这话,就象得了救星一样,想连连点头,又怕不小心就自己撞上刀,把自己给砍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等待着自己被踢出去滚蛋。那男人再度出声道:“不过你把他们打伤了……”

他只说了半句话,肥油就马上补充道:“有什么需要您只管说,我绝对做到!”

男人冷冷一笑,对自己的手下说道:“你们以后需要什么记得找卢总。”

“是的,是的,一定做到,一定做到。”卢总也不知是暂时的应付,还是真的感受到了男人这一伙的恐怖,非常热情地哈腰。

男人抖了抖衣服,又重新把白色的手套给戴好,也不看卢总,只淡淡地说着:“你们带卢总出去溜达溜达,试试车,不过这是在北京,也别玩过火了。”

橙色卷 第三十七章 我真的没事

卢总看着男人,咀嚼着他这句“溜达溜达”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两个手下给拖了出去,男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在徐南方身上短暂的停留,重新戴上墨镜,对吉姆说道:“我留下两个人送……”

他话还没说完,吉姆就冲男人摆了摆手,尚君澄却终于恢复过来,挣脱扶着他的两个黑衣人,对为首的男人怒目而视:“滚!我不想看到你们!”尚君澄的眼睛又回到了徐南方的身上,他看着她,那目光的灼热让徐南方很不自在。

男人看了一眼尚君澄,嘴角轻轻上扬,似乎内心里带着一种嘲弄,但嘴上什么也不说,只是对尚君澄说道:“那澄少爷好好养伤。”说完,就领着一众人走了出去。

澄少爷,徐南方回味着这句称谓的分量,但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身子却忽然被抬了起来,尚君澄居然一把把自己给抱了起来。

徐南方一惊,挣扎了两下,尚君澄原来就精疲力竭,能强撑着身体跑到徐南方旁边已经不容易,现在徐南方一扑腾,尚君澄一个不稳,直接就往徐南方身上扑倒了。

尚君澄也不气馁,他又挣扎着站了起来,虽然被打的遍体鳞伤,但都是外伤,尚君澄喘息了一会儿,已经好了不少。尚君澄双手把徐南方又给重新抱了起来,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徐南方近距离地看着尚君澄,他眼角已经又青又紫,嘴角的血都有些干涸了,“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

尚君澄声音有些嘶哑,“别说话。”他看了一眼徐南方的额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忍,“你这女人真是傻瓜,不要命了……”他气喘吁吁的,虚弱地让徐南方感觉他随时都要再度倒下。

徐南方说:“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但是尚君澄看到那一片绯红,根本不理会徐南方的话,他抱着徐南方出门,餐厅的老板终于敢露面了,他冲上来想要说什么,但尚君澄却视而不见,吉姆想护着尚君澄,尚君澄也直接从他身边抢过,他抱着徐南方想要出去,但人还在里头就看到外面围了一圈人。

吉姆赶紧过来说,“走后门,走后门,一会儿大陆那些公安也来啦!”尚君澄往后门走,却一直对徐南方说着,“你忍耐一下,忍耐一下。”但是徐南方看到他满脸伤痕,只觉得他比自己还要虚弱。

吉姆出去想要把自己的车开过来,但是尚君澄却抱着徐南方直接拦了一辆出租,他把吉姆扔在了外头,对出租车司机说着:“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徐南方,一脸的红,夜里头显得尤其的鬼魅,尚俊澄看着司机发愣,声音又大了一圈,“开车啊!快!”

他一直搂着徐南方的肩头,似乎在对着徐南方的时候,只剩下歉疚和伤感,“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徐南方看到尚君澄的紧张,想要笑,笑在脸上却有些苦。自己这样算是进一步俘虏了他的心么?用自己的“血”换来了尚君澄的愧疚和紧张,但是她却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

尚君澄的手紧紧地握着徐南方的另一只手,手心里头都是汗,“我没事。”徐南方看了一眼尚君澄脏兮兮的手,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头有些不忍,“你别这样。”

“好了,别说话……你真是一个傻女人。”尚君澄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他叫自己傻女人的时候,徐南方想着,这个称呼似乎把他们两人拉近了些。

但是看到尚君澄眼眸中的那雾气,徐南方还是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她望着他,“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她伸手去擦了擦额上的红渍,尚俊澄看到她去抹头,正要去拉住她,但手抬起来却停住了,他看到徐南方把那抹红色擦了,就什么都没有。

“你……”尚君澄眼眸中的惊讶一下子就取代了他的关心,他抬起徐南方的手臂,纱布上的红色还是那样的殷红,但一点血的腥味都没有。

徐南方也不再打算瞒着尚君澄:“血是假的,是石头里流的石水,我是装的。”

尚君澄呆呆地看着徐南方,波光流转,从担忧到惊诧再到难以相信,直到尚君澄把目光从徐南方身上收回,徐南方忽然有种隐隐的不祥感。

车子停了下来,司机似乎没有把尚君澄给认出来,只是提醒了一下:“医院到了。”尚君澄却没有下车的意思,他只是说道:“去圆逋坡。”

“去哪?你不看看你的伤?”徐南方探问着,她没事,但是尚君澄伤的并不轻。

尚君澄反转头对徐南方笑了一下,笑容很美,但徐南方却总觉得这笑容有些勉强,“回家去,我也没事。”他说着这话,眉毛耸动了一下,便又转过头去。

尚君澄领着徐南方回到他所住的圆逋坡小区,下车的时候,就搂着徐南方的肩头往楼里走。他半边的重量压在了徐南方身上,徐南方看了尚君澄一眼,想要挣脱,又怕他太虚弱了不敢松手。

“还是去医院吧?”徐南方关切道。

尚君澄半眯着眼,长长的睫毛掩盖着他那双比星辰还要夺目的眼睛,即便在尚君澄狼狈不堪的时候,那双眼还是一样的迷人,“不用了,咱们回去。”他搭在徐南方肩上的手捏了捏徐南方削瘦的胳膊,徐南方抖了一下,低眉看了看那只伤痕累累的手,想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徐南方和尚君澄进了电梯,按了楼层的按钮,等待电梯门关上。

“你会用电梯了?”

徐南方愣了一下,回味过来尚君澄所说的“电梯”就是指现在两人站着的小房间,她“嗯”了一声,“昨天看你用,记着了。”

“哦。”尚君澄笑了一下,有点怪怪的。

徐南方回去以后,尚君澄就一个人进了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里传出来,徐南方坐在外面,拆着缠绕着手臂的纱布,尽管那块石头不是特别硬,但自己手臂的伤口却还是又渗出血来。

徐南方回到自己房间准备上点药,棉签蘸着药水滚动在自己的伤口上,房间里已经多了一双脚。

徐南方抬起头,却见尚君澄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胸膛半遮半掩,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他的睫毛上也沾着水珠,在灯光下反射着亮光。徐南方猛一眼看到沐浴之后的尚君澄,心脏好像有那么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好一会儿才从尚君澄那张令人着迷的脸庞挪开。

橙色卷 第三十八章 你要什么

尚君澄似乎早就料到徐南方会有这失态的一下,他带着笑挨着徐南方坐下,二话不说就抢过徐南方手里的棉签,替她擦拭着伤口。

徐南方只觉得脸有些烫,她回眸看着尚君澄,洗澡之后,尚君澄脸上的血污也都洗去,但还是能看到眼角和嘴角都又紫又肿。徐南方把手抽回,一边说道:“我帮你看看伤吧?身上也被踢伤了吧?”

尚君澄忽而拽住徐南方的手,一把将腰间的腰带给松开,抓着徐南方的手往自己的浴袍里探,徐南方猛的把手往回缩,看着尚君澄,带着一丝惊恐,“你干什么啊?”

尚君澄还是笑,但是这笑总让徐南方有些发毛,他的话很温柔,“这样吧,你去洗了澡再帮我好好看看伤啊。我也帮你好好看看。”

他这话听在徐南方的耳朵里,算是听出了岔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徐南方抱着自己的手臂,身子向后倾。

但尚君澄却更加向她靠近,沐浴后的清香在徐南方闻起来好似毒药,他勾起了徐南方的下颌,“乖啊,去洗洗,我在床上等你!”

徐南方倏地站起,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算是彻底明白尚君澄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徐南方冷冷道:“你出去。”

但是尚君澄可没有挪走的意思,“怎么啦?害羞啊?是真害羞啊,还是装矜持?”他的眼睛里射出一股寒光,这寒光让徐南方的身子一抖,原来这双焕若星辰的眼睛也能比冰霜还要寒冷。

徐南方冷冷的看着尚君澄,没有回答。

尚君澄冷笑道:“好啦,你现在不用演了,咱们直接进入主题不就行了?你去洗澡,洗完澡咱们就上床,你想玩什么花样啊?想搞几次啊?”他靠近徐南方,嘴巴就要强行欺上那张红唇,徐南方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无耻下流!”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尚君澄脸上伤未愈,被徐南方这一掌打的嘴角又渗出血来。尚君澄眼睛窜着火,“我无耻下流?好啊!我无耻下流,就无耻下流!反正这个圈子里头也没什么好人!我这种无耻下流的人配你这种骗子不是正好一对吗?你一直跟着我,不就等着这一天吗?来啊,让我来好好满足你!”

徐南方已经气得颤抖,嘴唇都被自己给咬紫了,她一脚踹开又要上前的尚君澄,尚君澄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是,我是对你有所隐瞒,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侮辱我!”

“侮辱?”尚君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浴袍散开,把他的上身给全部裸露出来,“怎么现在又装起贞烈来啦?把你那套虚伪给我收起来,我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尚君澄摇摇晃晃地往床上一倒,“在山西的时候我就该猜到的,亏我还好心想要帮你找个精神病医生,你正常的很,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还正常的人!也没有比你还好的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