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礼流程复杂,皇家更要多上许多细节,她怕小溯经不起折腾,事前皇上也答应了她的请求,速度点解决,早些开宴,让孩子去休息。

来宾肃立迎接抱着皇长子的颜贵妃,远远瞅着,也瞅得不出是多么天仙一样的人儿。

近一些的,尤其是女宾,飞快瞄了一眼后,暗暗称奇,刚出月子就脸色红润,年轻得教人嫉妒,相形之下,年龄差距不大的徐皇后就相形见拙了。

【宿主,有系统加持的皮肤,是不是特别骄傲?】

‘你不说话,我也不会误会你是哑巴的。’

【我这是怕宿主紧张,宿主你的肾上腺素,血液流速,每秒心跳,都高得不寻常。】系统说了大实话,这是颜欢欢继册封大典后,第二次的大场面。

不紧张,只是演出来的。

但更多的是高兴,看见皇上宣读赵溯的名字,解释它的含义,向所有人指认亲朋好友宗室成员,一圈弄下来,小溯都要精疲力尽了,却没睡过去或是哭闹,乖巧地呆在她怀里,睁着眼睛一一长公主指认时,全程都睡过去了,这姐弟一前一后的没隔上多久,难免会被拿来比较。

祈福贺成后,颜欢欢垂首在小溯脸颊边低声说:“这次娘亲终於帮你办了一回风风光光的满月礼了。”

话音刚落,小家伙便笨拙地用脸撞了一下她的脸,对肌肉群的控制还不太利落,只勉强让嘴唇碰了一下她的脸颊。

颜欢欢一怔,不远处,是此起彼落的致贺声。

“你听得明白我说的话?”

来不及等待小溯的回复,皇上主持的宴席就要开始了,他留了右边的位置给她,便遣随井传她过去,奶娘会意地要抱过孩子一一照顾到皇子的身体,是万万撑不到宴席结束了,不如早早回去休息。小溯也的确撑不住身体本能,眼皮打架,眼一闭就睡过去了,颜欢欢只能按捺下心底的疑惑,跟着随井到皇上身边。

在桌底,赵湛握住她的手:“溯儿带回去了?”

“溯儿睡着了。”

“嗯。”

虽说是皇长子的满月礼,但宴席的主角,依然是皇长子他爹,颜欢欢这顿食不知味,满心都想着儿子,赵湛察觉了,以为菜不合她胃口,就让随井拿一碗糖蒸酥酪上来:“垫垫肚子,这个你爱吃。”

“谢皇上赏赐。”

在这场合,就不是加菜那么简单了,是皇上特意赏的菜。

众人了然,暗忖颜贵妃果然得宠,就是太娇贵了,不过有如斯美貌,稍为任性一点,总能让人原谅。

徐皇后笑容不变,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系统,我儿子是不是被人穿越了?’

阅遍华夏网文的颜欢欢,一下子生出许多脑洞:‘还是你把他也重生了?怎么不告诉我?’

最坏设想,自是儿子和她一样,被什么奇怪的系统附身,变成了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回想起来,以前表现出来的蛛丝蚂迹都一下子串联起来了一一只是那时他委实太小,行动力微弱,惟有表现出来异於常人的安静和乖巧,她亦只往孩子病了处想,没有一周能语满月能爬这么惊悚的行为,大部份时候,就是个比较不爱哭闹的小宝宝。

【宿主,我不是跟你说过,胚胎在离开身体前,都会被判定为为身体的一部份吗?这也是你身受重伤,胚胎也能够复原的原因。】系统一说,颜欢欢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小溯也…倒带重来了?’

【正如宿主所说。】

颜欢欢差点把糖蒸酥酪喷出来。

小溯,保留了五年的记忆?

也即是说,她在他再次出生后,仗着他听不懂而瞎扯淡的荤段子、自吹自擂以及恐怖故事…都被听进去了?脸皮厚如她,也不禁感受到了淡淡的尴尬。上一次有这种类似的感觉,是她上小学发现电梯里有监控,而她一直把早上五点的电梯当作迪士高,在保安的观赏下蹦迪了一整年大象舞的时候。

再想到她旁若无人的调戏皇上…这时候,她不禁庆幸数次在她想开车的时候,很有羞耻心的皇上都坚决地拒绝了她,并迅速将小溯交给奶娘。

颜欢欢向皇上投去了钦佩的目光,做得好,同志!

“嗯?”

赵湛正好也转头看她,目光对上她闪烁着欣喜的小脸:“很喜欢?要不要再上一碗?”

“谢皇上,臣妾已经饱了。”

他眉头一蹙,须臾压低声音:“很快就能回去了,再忍一会吧。”

…真不是这件事啊皇上!

声音再低,左边的徐皇后都能隐约听见,保持优雅微笑,这珍珠鸽肉挺嫩的,想必和颜氏的肉一样嫩宴席结束后,赵湛理所当然地伴她回去长乐宫,上司在旁,颜欢欢也不能沉浸在自己的脑海里整理思绪,只能打起精神陪聊。幸好他并不多话,二人亦习惯了安静的氛围,他倏地打破沉默:“颜欢,你是不是不高兴?”

“皇上何出此言?”

“宴席上,朕安排了不少你爱吃的菜。”

啊,她被小溯的事整懵了,都没注意这事。

颜欢欢抬眼,看向赵湛,他神色淡淡,每到这种深情的时刻,都像一个演技拙劣的偶像派,教人读不懂他的情绪,她定睛看了好一会,才逮住了他一缕委屈:“皇上…如此为我着想,我真是…”一眨眼,眼眶就湿了。

显然,她是和偶像对戏的老戏骨。

“不过,皇上误会我了,我不是不高兴,而是太高兴了,”颜欢欢眉眼柔和下来,唇角一扬,浅白的幸福笑意满溢出来:“皇上想着我,我想的却是溯儿能办那么盛大的满月礼,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我们的孩儿,一想到这里,我就惶恐得紧,生怕下一刻,就有人来戳破这镜花水月。”

话到末端,她失落地垂眼:“皇上,我是不是胆子太小,招你烦了?”

怎么可能?

他永远不会烦她,只是有些不敢宣之於口的事情…他看见她为他而惶恐,内心竟有窃喜如幼鼠窜过,卑劣地舐他的心,教他心头一颤,甜得羞於启词。

赵湛想直接拉她入怀,省事,反正她也会懂得自己的意思。

只是手伸出去,却停在了半空。

忽然想起皇兄冷冽张狂的笑一一你能讨得她欢心么?也就她傻,没见识过男人,才对你一点点好记挂在心,半句不离你的好!你有什么好?二弟,我俩虽非同母所出,可我对你的了解只多不少,你压根不懂女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们的爱恶,与你在一起,枯燥无味,糟蹋了美人!

他的确,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不明白争风呷醋,不解为何一个小姑娘会有勇气为他挡剑,更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就去东华宫捞她出来一一危险鲁莽,太子在东华宫安插人手,是可以预想的事。

赵湛从来不觉得自己需要了解女人,他要做的事那么多,多得藏下整个天下。

“不会,”

他视线停留在她脸上,观察她的眉目,唇角,思索她的想法:“朕不会烦你,你如果怕,可以试试来烦着我,让你放心。”

颜欢欢神色忐忑地看向他,唇畔是羞怯的笑。

她总是如此,在他面前,好懂得像学前读物,让他这个新手也能尝试着理解她的喜怒哀乐,一点点的,走上她的步调一一只是,他即便学会了如何去了解她,也不会了解其他女人。

不会有人比她更懂他,更能演出一个合适他的姑娘,并且从中得到利益和快乐。

皇帝学习去爱一个人的样子,比霸道总裁还要可爱。

赵湛却是挖空心思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他不擅情话,皇兄张口是锦绣文章,而他只能将自己的心剪开,陈述出来:“朕并非洪水猛兽,从你嫁给朕那天起,朕是如何,现在亦是如此。若说有何变迁,应当只剩下朕的身份与对你的思慕。”

他眸光灼灼地看牢她,在剖析过程中,浑忘羞涩,就像每一次沉迷奏折至深夜,忘了困倦。

“看来你我是天作之合了,”

颜欢欢愉快接受了他的表白,笑意盈盈,纤纤素手覆在他的大手上,十指交握:“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也是’,是世上最省的情话。

既然她说‘我也是,’,赵湛便老老实实地回想了一遍自己方才说的话,并代入其中…

“皇上?”

“朕没事。”

皇上,没事的话,将头转回来可好?

第106章 106

回到长乐宫后,颜欢欢却没机会去印证儿子也跟着重生这件事。

足足憋了一个月的赵湛,好不容易等到她出月子了一一若不是知道她在宴席上压根没吃几口菜,怕她饿着了要先传膳,恐怕刚进卧室的那一刻,他就想和她发生一些不能描述的关系。

只是这一顿饭,也吃得相当焦灼。

满月宴吃的是体面,没有人会敞开肚皮大吃特吃,都是不差一顿饭的达官贵人,皇帝却是众人焦点所在。他要是停筷,立刻会有人关心,为了避免这种尴尬情况出现,他保持着一定频率夹菜吃几口,整场宴席下来,就八成饱了。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吃撑了不想动,八成饱刚刚好,安抚好肠胃,使其不为饥饿所苦。而人总为欲望奔波,食欲刚安定下来,另一种欲念便躁动起来,何况是为了她坐月子要苦等了一个月的赵湛。只是,他的确是位有修养的人上人,面对着必须满足他所有要求的后妃,也依然能耐心等待,等她吃饱。

甚至没有催促她一句。

他对一桌美酒佳肴毫无兴趣,目光随她吃东西的动作移动,让他感谢又痛恨她和他用膳时不爱由宫女喂食一一他能够欣赏到她纤纤手指勾住筷子的一收一放,雪白的鲈鱼片送进红唇,贝齿轻轻咬开,再平常不过的景像,却让他心跳加速,燥热莫名。

这道生鱼片委实鲜美,蘸着调料吃,让颜欢欢留恋不已。

重生前,赵渊最厌恶吃鱼,他不爱吃的东西,连上桌的机会也没有,他又喜欢到她宫里来用膳,是以她也少有机会吃到鱼肉。此时遇上一道喜欢的菜,忍不住贪心地多夹了三次,仅仅是三筷子,就招来了他的注意:“你喜欢吃鲈鱼脍?”

颜欢欢拿不准这种鱼的稀有度,索性只点点头。

赵湛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唇干舌燥的,举杯饮下一杯茶,就着这话题转移注意力:“正好是鲈鱼时节,这道菜鱼肉吃的是一个鲜味,难得你爱吃,以后朕来,就加这道菜吧。”

“谢皇上恩典,”颜欢欢一抿唇,朝他笑:“那我真想皇上多来我这。”

还有什么比心上人希望自己多去探望她,更让人欣喜的事情?

他默然不语,心头漾开一片甜。

她慢条斯理地用膳,彷佛浑然不知身旁人焦灼地等待着她一一敏锐如她,又岂会察觉不到?他不说,她就乐得装作不知,一边品尝美食,一边享用赵湛的着急,他正襟危坐地等她用膳的模样,确实很可爱,再度考验了她的憋笑功力。

这时候,食物的好坏,就不那么重要了。

御膳固然是珍稀又美味,只是再罕有名贵的食材,能比一道‘皇帝的窘迫’更稀奇么?

有趣。

对菜式没兴趣,赵湛无事可做,凝望着她的同时,脑海不由开始想象用完膳后将会发生的事。他想将她抱上床,用实际动作告诉她,这一个月,他有多思念她…即使在坐月子时,他亦经常到长乐宫见她,可是爱情中的一些部份,不能光说,要做,不做,就不是完整的爱。

可以激烈,也能够温柔,无论是感情深厚浅薄,在当下一刻,都是热烈地恋慕着对方的,毋须怀疑。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赵湛惊愕地发现,自己失态了。

幸好桌布遮掩着,她的目光亦专注於桌上的菜肴,并未发现他的‘失态’,幸好幸好…可即便如此,赵湛还是被自己的急色惊住了,深深反省了起来一一在用膳的时候胡思乱想什么!以前容妙真贪杯,酒劲上头,爱对寻花问柳的事如数家珍的形容给他听,比民间话本还要仔细香艳,他都没有一丝波动,听得烦了,就让他换点别的说。

…结果他换了另一种‘姿势’的体验,继续说得很高兴。

赵湛自以为,不是一个沉迷女色的人。

而现在他终於明白,说着自己对情爱风月冷淡,都只是没遇见那位能让他激动得难以自持的人。

而现在,他遇到了。

他眸光追逐着她,像观赏一朵美艳的花,即使移开目光,甚至闭上眼睛,都依然有迷人甜香缠绕着他,还不如放纵自己,放肆地看着她。见过颜欢濒死躺在自己怀里之后,只要看见她活着,心就安稳了。

预料到待会将要做剧烈的体力活动,也是久违的开荤,颜欢欢没吃得太饱,一顿饭吃下来,没花多少时间,赵湛却深觉度秒如年。由兴奋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历届皇帝里,他应该是其中很不容易的一位了。

“皇上,我吃不下了…”

她明知他着急,在放下筷子后,娇滴滴的瞅他一眼,嘴唇轻撅,生过孩子的人了,神态还嫩得跟刚出嫁时似的一一要装嫩,硬件演技到位,并非难事。赵湛飞快地接话:“随井,将剩下的撤下去,朕要安置了。”

颜欢欢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睨住他,赵湛才赶紧补上一句:“今日你和溯儿都辛苦了,朕就想你们早点歇息…你看如何?”

她差点笑出声来,还问她意见?

於是她故意作迟疑状,足足拖了半分钟,吊足了他的胃口,才颔首:“就听皇上的。”

眼睛都亮起来了。

处久了,颜欢欢也发现,赵湛虽然经常没什么表情,但只要细心留意,他还是很有规律的,能摸出他的喜怒习惯来。就像伺养一只言语不动的猫,摸熟了它的习惯后,相处起来就不费劲了。赵湛是座难攻易守的城,将城门敞开后,便是金山银山。

不等赵湛主动,她便迎上去,捉住他的手,将之贴在自己脸颊,舒适而迷恋地眯起眼睛:“皇上,我好想你。”

“你哪天不见到朕。”

太耿直了,皇上。

颜欢欢嗔他一眼:“坐月子时见到皇上,什么都不能做,我想得厉害,皇上难道就不想我么?”她失落地垂眸:“也是,后妃三千,皇上何需忍耐。”

这是一句试探。

她并不在乎他临幸其他女人,不是不爱,只是接受现实,不为无法改变的客观事实而恼怒伤心。先不说前朝徐国公徐皇后会发疯,再者,违反人的欲望。

美有那么多种,她要是大权在手,即使特别喜欢其中一位,视其为真爱宠上天,也会想打打野食,处腻了清冷琴师,玩玩羞涩将军,偶尔来一发沦落小倌楼的妖艳少年,三两瓶,美滋滋。

易地而处,皇上临幸别人,她都能以一种‘大兄弟,记得回家’的宽容目光看待。

“朕想你,”

倏地,他将她拽进怀里,怕伤了她,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连霸道的动作都留了根温柔的小尾巴:“你…在意朕宠幸别人么?”

“臣妾不敢。”

颜欢欢气鼓鼓地别过头,不去看他。

善妒在七出之条里,做皇帝的女人,更是不能嫉妒。

皇上是该恼的,该训斥她的。

可是心底泛起来,像舐过一口风干的蜜,若有若无的甜意在舌尖漫开来,只想索取更多,又岂会恼她?

赵湛沉声闷笑,搂她更紧,以致於她无法窥见,他笑起来的模样。

真可惜,皇上笑得很好看。

颜欢欢遗憾地暗忖,他发话:“朕就知道你最爱朕。”

皇上此话一出,她就知道,在这短短数秒里,他就脑补了诈多她会忍不住笑的事情。

好好好,最爱你。

“如果朕说,在你坐月子的时候,朕没有宠幸别人,你会高兴么?”

“皇上,”

颜欢欢犹豫了。

这个问题,问得太言情一一就像在欢爱过后,相识不久的花花公子问自己,咱们孩子想跟谁的姓,让人只想反问一句‘不是吧,你认真了?’。面对赵湛,自然不能说这么冷酷的话来伤他的少男心,她顺势将脸埋在他怀里,唇畔是冷淡的笑意:“我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可以不想么?”

她挤出两滴眼泪,仰起脸,主动吻住他的薄唇。

见她眼眶湿润,又娴熟地勾起了他的火,赵湛便没再追问下去。

好好做,别总问些让人尴尬的问题。

一夜温存后,送走了上早朝的赵湛,颜欢欢终於开始了作为后妃的日常生活一一出了月子,要每天去东华宫和翊坤宫请安了。

因太子以贪污罪名下狱,母后皇太后地位尴尬,便自请在后宫较偏的平乐宫礼佛,变相将自己软禁了起来。赵湛曾跟她说过,这是保住赵渊性命的条件一一她怎么欺负她,他替她还回去,现在,轮到她一人坐锦衣牢了。

颜欢欢啧啧称奇,太后也不嫌晦气。

圣母皇太后又怎会嫌晦气?她做了半辈子的梦,都想当皇后,住进东华宫,现在虽然成了太后,和理想中的皇后差了一点,但她本就无宠,当个有权有势的寡妇,也没什么不好。赵湛提过给她换一座宫殿,都被她拒绝了,可见是有情怀在的。

圣母皇太后,一位有情怀的太后,总是异於常人的执拗,说要东华宫,晦气也无所谓,说喜欢二胎,就放养了大儿子。

也因此,早上只需向圣母皇太后的东华宫请安,对后妃来说,都是好事,少走好一段路。

送走皇上后,没留给颜欢欢多少时间陪儿子说话,就要马不停蹄地收拾仪容穿戴整齐去请安了一一请安,真是一个遥远的词汇,这辈子她要多努力,才能混到像以前那般,天天不去请安,皇后还拿她毫无办法的地位?

值得深思。

大清早,她闭着眼睛补眠,身后是秋芸梳起头发,前面是檀纹替她画眉点唇,剩下一个宫女春疏,负责扶着睡过去补眠的她身影不晃。她迷迷糊糊,没彻底睡过去,可是也放松得跟在梦里没分别了,胡思乱想,想她现在的待遇,搁现代不说富婆,也得是大明星才能享受的待遇了,三个化妆师伺候,爽。

“娘娘,好了。”

“嗯。”

听到檀纹的话,颜欢欢睁眼,瞄了瞄铜镜中的自己:“可以了。”

她不爱抹粉,把脸抹得煞白的妆容看得她自己都发怵,二来好的妆粉都由化铅而成的胡粉制成,她对将金属糊上脸深有忌讳,是以永远跟不上大晋的潮流。

“娘娘不尝试一下桃花妆吗?奴婢听说,在宗室是最时兴的妆容了。”

颜欢欢站起来,像猫般伸懒腰,肩往后拗成流丽的弧度,漫漫地打哈欠:“时兴?从来只有人学我,没有我学人的道理,如果我是最得宠的高位妃嫔,以后选秀招进来的小丫头,有一半都得学我,你信不信?”

“奴婢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