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要比往年寡淡一些,但街市上仍还是很热闹,有小摊小贩挑着东西放在街道两边卖。

南玉拉着皇帝下了马车,然后一路走着过来,偶尔这个摊贩看看那个摊贩看看的。

旁边有卖玉石和籽料的摊贩,皇帝拿起一块鸡血石的籽料仔细看了看,然后对南玉道:“这块卖回去,让人给你雕个印章。”

南玉嫌弃道:“那么红看着像血一样,多不吉利啊,我不要。”说着拿起一块岫岩玉的籽料,道:“要买就买这一块,岫岩玉又称为南玉,正好配我的名字。”

皇帝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用眼睛瞄了瞄,仔细观察。卖玉石的小摊贩好难得看到两个穿得这样好的客人,正对着自己的玉石使劲儿的夸。

皇帝还在观察那块岫岩玉,南玉已经快速的挑选了几块绿松石、蜜蜡石、碧玺玉之类的籽料,交到了张公公的手里,让张公公帮他付钱。那小贩一看她这么爽快,还竖起拇指夸了一句:“夫人就是有眼光。”

南玉高傲的翻了翻白眼,然后又跑到旁边的卖簪子等首饰的摊子去看了。

那摊子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此时也正拿着一支簪子在瞧。看到有人过来,他转过头来看了南玉一眼,接着眼睛散发出惊艳的光芒来。

南玉看着很是不喜,瞪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

那人倒还算受教,也知道自己失礼了,连忙放下簪子对南玉施了一礼,道:“是在下失礼了,请姑娘不要怪罪。”

既然人家都已经道歉了,道歉得也算诚恳,南玉倒是不好再计较了。正想要摆摆手说句“下次注意点!”,结果这时候却有一个声音传来:“相公,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

那声音清冷中又带着些温柔,让南玉听着十分熟悉。

南玉循着声音看过去,然后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来,来人不正是艳冠天下的洛京第一红牌——董仙娘姑娘吗?

她此时穿着的只是普通的妇人衣裳,窄袖短衫,束腰襦裙,头上用普通的银簪绾成妇人发髻,是十分普通而朴素的妇人打扮,只是这样的打扮,唯一掩不住的是她清冷艳丽的面容。

董仙娘看到她也是有微微的惊讶,但很快就将这抹惊讶掩饰了下去。然后走了过来,温柔的对旁边的男子道:“我还以为我们又走散了。”说着又问男子道:“相公在这里做什么?”

男子亦是对她露出了温柔之色,温声道:“是我不对,让娘子担心了。我只是想到和娘子成亲这么久,还没有给娘子送一件贵重的礼物,所以想给娘子买一支簪子。”

董仙娘道:“家里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何必花这个冤枉钱,何况,我现在有簪子戴。”

男子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委屈了娘子。”

董仙娘道:“只要相公真心实意的对我,我便不觉得委屈。”

南玉听着得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他们道:“董仙娘,你是董仙娘吧?”

如果不是面容太相似,她都要以为她认错人了。董仙娘什么时候嫁人了,而且还是这么普通的打扮。

男子有些惊讶道:“你,你们认识?”

董仙娘浅浅笑了笑,道:“曾经有位客人曾带了她来醉仙楼,有过几面之缘。”说着对南玉施了一个礼,道:“仙娘已经在醉仙楼从良了,还请夫人以后称呼仙娘一声何夫人。”

说着皇帝和张公公正好已经从另外一个摊贩里走了过来,董仙娘见了,手放在腹部,十分恭敬的对他们微微弯腰行了个礼,然后便牵着男子的手道:“相公,我们回去吧。”

男子“哦”了一声,然后便回头有些惊讶的看看他们,又看看董仙娘,这才随着董仙娘一起回去了。

南玉指了指他们,又回过头来,满脸奇怪的问皇帝道:“她,她,怎么嫁人了?她是不是又在执行任务?”但看那男子呆呆的模样,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读书人,实在不像是皇帝会关心的人物。

皇帝回答她道:“不,她已经从良了,她不是已经说了吗。”说完先迈着脚走了。

南玉更加搞不懂了,什么叫做从良了?她追着他问起来。

路上的行人有些挤,皇帝将她护在身下,然后对张公公道:“让马车过来吧,我们坐马车去洛河。”说着低头对南玉道:“我带你去看塞龙舟。”

等上了马车之后,南玉仍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跟我说说,董仙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已经从良了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像董仙娘、剑奴等之流,应该是属于皇帝手中一个暗地里组织的人。但这从良,到底是指她从醉仙楼里从良然后去执行别的任务了,还是说脱离组织从良了。

看董仙娘对待那男子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做假夫妻,难道那个暗地里的组织的人还可以成亲生子?

皇帝笑了笑,点了点她的鼻子,然后道:“你亲亲朕,朕便满足你的好奇心。”

南玉瞪了他一眼,皇帝却挑着一双凤眼看着她,大有一种她不亲他就不告诉她的态度,南玉考虑了一下,然后在他嘴上啄了一下,然后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皇帝道:“虽然亲得勉勉强强,但勉强算你过关吧。”说着道:“董仙娘现在已经不是朕的人了,她乐意嫁人生子还是做什么,是她的自由。”

南玉道:“你那个什么神秘组织…”

皇帝打断她道:“四圣堂。”说着看着她道:“叫做四圣堂。”

南玉道:“好好,你的那个四圣堂难道还能像别的组织那样自己退团的吗?”

神秘组织里的人不是一般都要为这个组织效力到死的,要是可以随意退团,万一退出去的人随意泄密怎么办。

皇 帝跟她解释道:“四圣堂里的人一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们自小被四圣堂选中并被收养,四圣堂提供给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并对他们进行培养,作为交换,她 们必须为四圣堂,或者更切确的说是朕,效力到三十岁。三十岁之后,他们可以选择继续在四圣堂效力,也可以选择自由的生活。”

这倒是个公平的买卖,他们本来是孤苦的孤儿,无依无靠若没有被收养,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未必。而四圣堂培养她们、提供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作为回报,他们必须为四圣堂效劳一段时间,且到了三十岁还能赎身,比卖身入府做一辈子下人要强多了。

南玉又有些奇怪道:“那董仙娘应该不到三十岁吧,她看起来就二十岁左右。”你别告诉我她真的就三十岁了,然后保养得这么年轻,这样她会很受打击的。

皇帝道:“倘若他们立下有足够的功劳,自然也可以提前离开。”

南玉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保养成这么年轻的。

南玉还想问他设立下这样的规定,就不怕别人会知道四圣堂这个组织。毕竟组织里面的人流动太大,是很容易泄密了。后面想想,她又觉得他既然敢定下这样的规定,必然也是有手段令他们离开组织之后也不敢泄密。

南玉又问道:“你这个组织里面,是不是都是女的?”

皇帝道:“不,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堂,只有朱雀一堂是女子。”

南玉喃喃自语道:“我还以为你就只靠女人给你办事呢。”

皇帝没听清,问她道:“你说什么?”

南玉摇摇头道:“没。”说着又抬着头凑到他身上问道:“那剑奴呢,她也离开了吗?”其实她还是挺喜欢剑奴那个娇俏又傲娇的小姑娘的,可惜就是从楚州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她了。

皇帝道:“她会一辈子留在四圣堂效力,她是花姑培养的,下一任的朱雀堂堂主。”

南玉记得,醉仙楼的行首就叫花姑,没想到她也是四圣堂的人。

这样看来,怕醉仙楼这个产业都是皇帝的,除了花姑和董仙娘之外,怕是还有其他人也是组织里的人。醉仙楼是洛京第一教坊,里面时常有官员贵族在那里消费,这里既能用来打探消息,又能用来赚钱,倒是不错。

南玉又问道:“若说董仙娘她们都是从小培养的,那四圣堂创立了至少有十几年了吧,那时候你都还年幼,又住在宫中,是怎么创立了这样一个组织的。”

皇帝笑了笑,道:“四圣堂并不是朕创立的,朕只管出银子。”

南玉问道:“那是谁?”

皇帝抱着她,眼睛看向张公公。

一直将自己当成背景板,坐在靠帘子边上的张公公这时候转过头来,对南玉恭敬笑道:“是奴才。”

南玉用一副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道:“张公公,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崇拜你!”

张公公连忙道:“不敢。”

皇帝捏了捏南玉的鼻子,然后抱着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当年太后生下吴王,太后和先帝对他的态度渐渐改变,而他又知道了自己并非太后亲生,而是宫女所出之后,就开始知道自己的情形不大妙。

直到他第一次中了太后的毒被张公公救回,而先帝却舍不得惩罚太后,只让伺候他的一个宫女背了黑锅之后,他便知道他若不做点什么,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一个死字。

他和张公公商量要设立四圣堂这个秘密组织的时候,除了想要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之外,也是想为自己留一条道路。

他无生母依靠,也无外家支持,大臣里支持他这个太子的人皆不能与戚家抗衡,就连先帝都不站在他这一边,反观吴王,嫡子身份,有先帝和太后的宠爱,戚家势大,优势实在比他大太多。他那时候并没有完全的信心能登上帝位,但倘若失败了,四圣堂或许就是他的一个退路。

他可没有什么不能成王就自刎乌江的英雄情怀,他想的是就算不能当皇帝,他也要让自己活下去,哪怕不能再拥有皇子的身份。

这一点他跟南玉倒是挺像,要的是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皇贵妃一职是在明朝景泰年间才出现的,最早的皇贵妃是景泰帝的唐皇贵妃,只是唐皇贵妃比较倒霉,最后殉葬了。

这里架空唐朝,但为了情节发展,皇贵妃也借来用一用了。

第73章

他们很快就到了洛河,皇帝扶了南玉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便看到洛河上面有人在赛龙舟,洛河边上有许多人围在那里欢呼喊加油。

旁边有人摆了一个赌台,周围一层一层的围了许多人,有伙计在那里喊:“押哪一队,快下注,过时不候啊。”

南玉看着不由道:“不是说国丧期间不能娱乐嘛,怎么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这么玩。”

皇帝毫不在意道:“又不是大宴大乐,这么严格做什么。”反正死的又不是他亲娘,国孝用不着守那么严格。

皇帝看着洛河上荡舟的人,开口道:“可惜今年要守丧,要不然在太液湖里也办一场龙舟赛,倒是不错。”

说完拉着南玉往里面走去,有一个长着大胡子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拉着皇帝的袖子道:“公子夫人,下个注呗。”

皇帝看了看河上的龙舟,问道:“怎么个赔法?”

大胡子道:“以一赔四,只有押中第一名的才有得赔。”

南玉看着那些鼓舞加油的人也很振奋,踮起脚仰着头往河上看。

皇帝问她道:“押哪一队?”

南玉笑着回过头来道:“当然是押第二队,你看他们走在最前面。”

皇帝想了一下,对张公公道:“押第四队五十两银子。”

南玉拉着“冲动”的皇帝道:“喂,你看清楚,第四队是走在倒数第一,你银子多得没地方使了。”说完对大胡子道:“押第二队,押第二队。”

大胡子却对皇帝竖起了拇指,夸他道:“还是公子有胆识,第四队是最少人下注的。”说完对身后计数的人吆喝道:“记一笔,这位公子押第四队五十两银子。”

南玉连忙拉住大胡子道:“喂,我看你根本是想昧下我们的银子吧,我都已经说了押第二队的。”

大胡子看着南玉笑道:“姑娘,你看哪家里头是妇人当家作主的,你家相公说话,你听从就好。”说完谄媚的摊开手,笑对皇帝道:“公子,银子!”

皇帝对张公公使了使眼色,张公公拿出五个银元宝来放在他手上,大胡子接过呵呵的笑着道:“公子,夫人,祝你们好运啊。”

祝什么好运啊,这人分明都是不看好第四队的。南玉走过去想将银子抢回来,大胡子将银子藏到身后,防备的看着她道:“买定离手,哪里还有再拿回去的道理。”

南玉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却将她拉了回来道:“你听我的,这一注绝对不会输。”

南玉才不相信,第二名可以超过第一名,就没见过最后一名能变成第一名的。她刚要抱怨几句,结果张公公这时候突然指着河面道:“夫人快看,第四队已经超过第三队了。”

南玉“啊”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河面,然后发现第四队中途发力,还真的已经超过了第三队,正在继续赶超第一队。

南玉看得兴奋起来,跟着围观的人群一起欢呼:“第四队,超过去,超过去…”

大胡子看得脸越来越哭丧起来,于是舔着脸笑着问南玉道:“夫人,要不要买第二队,现在还能再改。”

南玉呸了他一脸道:“买定离手,哪里还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大胡子拿袖子抹了一把脸,不敢再说话。

结果是第四队在最后几秒超过了第二队,勇夺了第一。南玉兴冲冲的跟着大胡子去收钱,她看到押其他队的加起来也就那么两三百两银子,结果全都赔给她了,那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南玉抱着银子转头对皇帝道:“你说这次我们押哪一队赢,我将这些银子全押进去。”

大胡子一听,连忙阻止道:“别别别,您要再押一次,我得全部身家都交给你了,我可赔不起。”

皇帝将她护在身下免得别人挤到她,一边劝她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大胡子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对。”说着又向皇帝竖起拇指,道:“这位公子才是正经人啊,夫人有此佳婿,好福气。”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南玉说的。

南玉很豪爽的开口道:“没关系,这些银子对本夫人来说,就是小赌怡情。”

大胡子:“…”

皇帝:“…”

大胡子转头望向皇帝,祈求皇帝能劝一劝南玉。

皇帝问南玉道:“真的还要玩?”

南玉眼巴巴的看着他,很用力的点点头,道:“要!”

皇帝道:“那就玩吧,你刚才不是想押第二队嘛,这次就押第二队。”

大胡子都想哭出来了,她现在手上有二百五十两银子,以一赔四,要是再押中了,他得赔一千两银子啊,他小本经营,真的赔不起啊。

大胡子想了想,用手拦住要往桌子上下银子的南玉道:“夫人,要不让你家相公和管家也上去划一场?划赢了有五十两银子。”

南玉垂着下巴想了想,好像这也很好玩的样子。大胡子一看她有所意动,马上接着道:“有家属上场比赛的,其他家属不能下注。”

南玉用一种别样的目光看了大胡子一眼,就差直接往他额头上戳一个“奸商”的章了,大胡子则对着她呵呵的谄笑。

南玉想了一下,然后找了个大钱袋子将银子收起来,道:“算了,不为难你了,免得你真的输得只剩裤子。”

大胡子松了口气,用手擦了擦冒冷汗的额头,直道:“谢夫人高抬贵手!”

而南玉则转过头来看着皇帝,冒星星眼的道:“相公…”

皇帝听得脸上抽了抽,直接拒绝她道:“不行!”他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上去被人当猴一样观赏。

南玉走过来,直接往他脸上亲了一口,继续眼冒星星。

皇帝感受了一下脸上被亲过的地方,眼睛上挑,露出愉悦之色,然后问道:“真的想让我上去比?”

南玉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相公您最棒了,和张公公一定能拿第一的。”

皇帝点了点自己没有被亲的右脸,南玉会意,马上上去亲了一口。

皇帝这才愉悦的屈尊纡贵脱了外袍,将衣服交给南玉,然后往河边走去。而张公公也将身上的东西交给了另外一个跟着的侍卫,又多叫了一个人,跟着皇帝一起上去。

皇帝走上小船去,活动活动了一下手关节,试了试桨,这才做了船头的那个人,而张公公坐船尾。

划龙舟的人要横跨洛河,划一个来回,谁最先回来就谁先赢。

横排在洛河边上的一共有六队,皇帝和张公公等人在第三队,随着岸边的一个人敲了一声鼓,大喊了一声“开始”,然后所有的龙舟都“倏”地的一下划了出去。

南玉站在岸边,挥着手帕大声的喊“加油”,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听到,反正皇帝的那条龙舟是一直领先的。等到达河对面的时候,他们已经甩开了其他龙舟一大截,等他们调转了龙舟头,其他的人才陆陆续续到达对面。

皇帝划船的动作很优雅,他看起来划的频率并不快,可就是每划一下,都会比其他人走得要远。岸上有其他的姑娘,看到皇帝长得俊俏,划得又快,拼命的往他的方向扔花串扔手帕。

皇帝好像并不喜欢这些姑娘这样的热情,远远的就看到了他好像皱起了眉头。南玉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这个令所有姑娘追捧的男人可是她的呀!

南玉想到了什么,伸手拿出自己的帕子,卷成一个团,学着其他姑娘那样往他身上扔过去。可是帕子没有扔到这么远的距离,只在河岸不远的地方落了下来。

但皇帝好像发现了她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她,对她投来了一瞥愉悦的目光。然后等到龙舟行到她帕子落水的地方的时候,还伸手将她的帕子捞了起来,然后看着她笑。

南玉有微微的脸红,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但脸却越来越烫,像是将整个人都烧开了一样,还有一种异样的,令人愉快的怦然心动敢。

皇帝这条龙舟的速度虽然因为他是伸手捡帕子略有减缓,但还是甩开了其他的龙舟一大截,最先到岸。

南玉的身体先于脑子飞奔了过去,然后扑倒才刚刚下船的皇帝身上,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然后对着身后那些对他挥帕子的姑娘主张所有权道:“这是我的男人,你们不许尖叫!”

或许那句“我的男人”愉悦了他,皇帝听得哈哈大笑起来,抱着南玉在原地转圈,眉眼都是笑。

他抱着她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直到南玉喊晕他才将她放了下来,然后牵着她去问大胡子拿银子。

相比于可能让他损失一千两银子,这小小的五十两银子的奖金,大胡子给得不要太开心,他们还没过来,他已经准备好双手捧上来了,笑对着他们道:“公子要不要再上去比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