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悦听见那“娈童”二字,吓得脸都白了,一头磕在地上,哪还敢抬起来?!

这人敢当成太子的面儿说这话,要是太子真有龙阳之好…自己还活不活了?!

听赵智霖又胡言乱语起来,太子沉着张脸,深吸了口气,黑着脸孔看着他走了过去。

想起太子妃那一脸苦逼模样,莫非真是被搅基太子冷落许久导致的?吕悦此时脑洞已经开到古怪的方向去了,完全没注意到,那个古怪的桃花眼男人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你们两个是哪里伺候的?”

见问,小马子应声道:“奴才们是十六殿下身边伺候的。”

“哦哟,原来是贵妃娘娘处,怪道了呢。”赵智霖眉毛高挑,脸上笑得愈发深邃了起来,缓缓点了点头,转身又走了回去。

太子也没理会这两个孩子生得到底是何种模样,见他回了,就背着手再朝那边走着。

走出了一会儿,赵智霖才低声笑道:“怪道之前听说你们家老八犯了相思病,竟喜欢上了个兄弟身边儿的小太监。原来是这两个孩子。”

太子面色又是一沉,冷冷哼了一声:“骄奢淫逸,不思进取。”

“嗤”的一笑,赵智霖眼睛弯得更厉害了些:“除了你,这宫里谁还敢‘进取’?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的还少么?”太子淡淡道了声,再不说话。

见那边一行人离开了,吕悦才觉得身子发软,骨头都快跪碎了。

小马子起身,转头见吕悦还在那儿跪着呢,忙伸手扶她起来:“怎么了?”

“没事,腿麻了。”吓的。

“对了,刚才那位大人说的‘娈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小马子歪着小脑袋,一脸的好奇与迷茫,眼睛中闪着小星星一般,充满了问题宝宝的无知与可爱的感觉。

吕悦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嗽了半天,才正色道:“适才那位大人说的话,绝对不能叫第三人知晓了!”虽然太子身边还有许多的人听见了,可这话绝不能传回叶贵妃那里去!

自己二人…

看了看小马子的那张脸,这孩子也是个可爱的胚子,只要以后不长歪,绝对也是个美少年级别的。这般相貌,于自己二人来说,可绝非是什么好事…

二人一路奔到慈恩殿,通报过后,这回没被带到太后住的主殿那边,而是一路向南,往叶女史的住处走去。

慈恩殿虽大,二人却从没逛过,毕竟,这里可是太后娘娘平时的住处,就是妃嫔们过来了也不能乱逛,都是直奔主殿那里,能见的,也不过是这院子中的一二景色。

叶女史住的处所较深,二人一路来,几乎走了大半个园子才到。虽只是初春,处处枝叶还不算繁茂,可到底景色比叶贵妃的那个小院子要强得多,就连强做镇定的吕悦也不由得时不时抬头偷看上几眼。

二人到了叶女史的竹林小筑外,引路的那个宫人便退了下去,里面棉儿迎了出来,见是吕悦二人,眼睛一亮,笑着冲二人微微福礼。

“两位公公请。”

二人进了偏房,就坐在里面等着,过了一小会儿,才听那边有人过来,门帘一打,一人走了进来。

凤目狭长,面貌虽美,却偏又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环在她身上。

不过半个月没见,吕悦只觉得这位叶女史的个子又高了些,至少,自己虽然也在长,却没她长的那么快。

不过,算算时候,她正值十二三岁,正是抽条的时候嘛,自己要想长得快些,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叶女史进来后,凤目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儿,吕悦总觉得她扫在自己脸上的那一眼…怎么有股杀气?!

原本就有些怕这位,这会儿被她这么一扫,更是扫出吕悦一脑门子冷汗来,忙把带着的那个小药瓶恭敬奉上,说明了叶贵妃的嘱咐、并来意。

叶女史恭敬听罢,才道:“多谢娘娘惦念,素箩并无大碍。”她声音沙哑,微微有些低沉。

听了声音,二人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初春之日,天一冷一暖的,正是容易风寒,姑姑好生养好了身子,才能为太后娘娘进心进孝。”

听吕悦眼皮都不带眨的就拍上了一串马屁,叶女史神色不动,对棉儿道:“给二位公公拿些点心过来,太后娘娘早上赏的那水晶糕也拿些过来。”

“是。”棉儿应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拿了两盘子点心过来。

果然是太后处,食物比肉包子处用的更为精细些,吕悦捏了块儿点心尝了尝,又细瞧了瞧,觉着这倒不像是御膳房的手艺,说不准就是太后这边的小厨房单另做的。

能在宫中私设小厨房的…整个皇宫连皇帝那里都不能够,也就只有太后处了。

看看那边端庄坐在窗边的叶女史,吕悦心中暗暗羡慕——能在这位老佛爷身边伺候,这位也是有够有福气的…只可惜啊,她偏偏被叶贵妃看中鸟~。

用了些点心,那边棉儿进来笑道:“请一位公公随奴婢过去,那里有包好的点心,给二位带回去尝个新鲜。”

二人对视了一眼,还没说哪个去呢,就听叶女史低声道:“就烦劳小马公公随棉儿去一回吧。”

小马子一听,忙起身恭敬跟去。吕悦却觉得头皮忽然一阵发麻,也不知为什么,下意识的就像叶女史看去,正跟那对似笑非笑的凤目对上,刚刚缓过来的腿…又被吓软了。

小马子没心没肺的出去了,这边屋里,就只剩下吕悦和叶女史了。

心里正打着鼓呢,就听叶女史缓缓开口:“你主子、贵妃娘娘一向可好?”

“托您的福,都好、都好。”吕悦抬手擦擦冷汗。

“吕公公一向可好?”

“好、好、好。”继续擦汗。

叶女史眼睛在她额上扫了一眼,忽的冷笑道:“听说前几日公公不舒坦,还请了位大夫过去瞧病,怎么能说好呢?”

吕悦一下子就呆住了,她是谁?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太监罢了,虽然伺候的主子规格高了点儿、体形特别了点儿,可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啊!怎么自己请了回大夫…莫非就闹得满皇宫都知道了?!不然她怎么会知道!

吕悦愣着,回过神时却见叶女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自己面前来了,吓得吕悦往后一缩,正要开口说话,胳膊一把被她抓住了。

“大、大人饶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此时还是优先讨饶的好,免得这话说晚了,再被她…再被她给咔嚓了…等等,为毛这种恐怖感如此熟悉呢?

“闭嘴。”冷冷扫了自己一眼,吕悦这才觉出,叶女史的手指似乎正按在自己的脉搏上面…虽然姿势有些奇怪。

一阵淡淡的幽香传进鼻孔,总让人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不知道在哪儿闻到过,些许时候,就觉着叶女史松开了自己的手,又冷冷瞪了自己一眼,坐了回去:“无病无灾的,就要请大夫过去?吕公公日子过得倒是滋润的不行。”

吕悦险些给她跪了,头上的汗更如雨下,哆哆嗦嗦道:“是…是有两位姐姐身上不舒坦,才、才一顺叫的…”她哪怕说因为自己觉得那位小何医师学艺不精,才敢请那位过来的话?话说,莫非叶女史也学过医?那她到底是精的那种还是不精的那种啊?能摸出公母来不?

叶女史鼻子中冷哼一声:“在宫中,好心的不一定有好报,想要活的长久些,还是自保的要紧。”

“是…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被她训了,可她说的话又好像是为了自己好?

吕悦略带哀伤的看了她一眼,心中直打鼓,为毛自己总会遇到古怪的人呢?比如这位,比如那个路痴大盗龙十四,比如那个最爱勒自己脖子的那位,比如那位直转弯的八殿下,比如刚才遇到的那个太子的好基友…等等,勒自己脖子的那位?!

第38章 美人,救命!

心中一惊,吕悦猛的想起那人说话时的语气、身上的香气、还有…还有上回见到那人时,他的嗓子不也…

“女、女史大人…您熏的…是什么香?”

叶女史眉头一挑:“香?我从不熏香。”

从不熏香,又为何,她身上有着和那人一股的香气?

棉儿送走二人,回到房中,见叶女史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什么。见她进来,才开口问道:“咱们屋子里可有熏香?”

棉儿疑惑的歪头想了想,摇头肯定道:“主子不是向来不喜欢熏香的吗?就是时常放些时新的果子,图个舒爽。”

叶女史点点头,可心中还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又问道:“时常去的地方,哪里又有会带着香气的?”

“时常…”棉儿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忽的两眼一亮,双手一合,“是了!主子不是每日陪着太后娘娘去素心堂的么?有时主子身上会带着点儿佛香呢!”

瞳孔微缩,挥手命棉儿退了下去,心中阵阵发沉,不多时,嘴角却又弯起一抹笑意来:“那只小狐狸…”

小狐狸低着脑袋苦逼着一张小脸,正跟在小马子身边儿一起向韶华殿走去呢。她也不想知道太多的秘密,可谁让她倒霉呢?她怎么就倒了眉的遇见了那位大侠?又倒了霉发现叶女史居然就是…

身上一阵激灵,吕悦把脑袋低得更低了些,这不是无妄之灾么?谁能想到,这个小美人居然就是那货呢?现在仔细想想,这二人身上的共通之处还不少呢。

比如那股不太熟悉的香气,比如她的身高,再比如那熟悉的说话模式,更不用提他们两个都哑了嗓子…等等,这货到底是公是母啊!!

想到这个问题,低着脑袋的吕悦同学的大脑再度开始超速运转,脑洞大开,肆无忌惮的展开其恐怖的像相力。琢磨了半天,她觉得,似乎可能那个大概…应该是个妹子吧?

每回她抓自己过去时,不都是故意低沉着嗓子说话的么?只是因为她是童声,又故意压低声音,又比自己高,且胸又是平的,自己在看不见脸的情况下才把她当成了他…现在一想,倒也是,不是妹子能入宫陪伴太后么?

想到这里,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偷偷笑了起来——平胸哎,介位美女,你发育不足哦~怎么可以光长个子不长身高呢~~

“小吕子,你笑什么?”

小马子的声音猛的把吕悦叫回了神,一抬头,哎呀呀,这不到都到了韶华殿门口么?吕悦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叶贵妃今天派自己二人过去是干嘛的,忽然间…她又想起上回晚上跟那位美人说的那些话——靠!!我怎么当成她的面把她给骂了一通啊!!!

双腿一软,险些没跪到韶华殿大门口儿的台阶上面。

吕悦小脸发白,头又死低了下去,哎,啥也别说了。进去之后一下子跪到叶贵妃跟前,把主动说话的机会几乎全都让给小马子了。

好在,叶贵妃也没问什么,就是问问叶女史的脸色可还好?身上大好了没?说了些什么?

小马子一一应着,他回话,可不像吕悦似的,有时还会琢磨琢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从头到尾全都老实复述。

听说听女史除了嗓子还有些哑之外并无大碍,叶贵妃这才笑着点点头,见二人都得了叶女史那边赏赐的小点心,脸上笑得更是和蔼,叫二人下去了。

能赏给二人点心,怕是那叶女史也不是不动心的。既然如此…今天晚上皇上过来时,就趁机跟他提了吧。

吕悦回房后,越想心里越发毛,上回自己居然就这么当成她的面儿把她从头扒到了尾…难怪进窗户之后她会顺脚踢了自己一脚!又难怪她会那副态度对着自己…要是换了自己,有个人很白目目的当成自己的面儿大骂“小吕子”各种不好,只怕自己就算当时不找他算账,事后也会找他的麻烦吧…

嘤嘤嘤,这可肿么办?自己今天多嘴时她没猜出什么来吧?晚上会不会再来找自己拼命啊!!

带着忐忑不安的一颗小心脏,吕就就算是帮肉包子写功课时都有些个心不在焉的。等到晚上睡觉时,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等到夜半三经,也没见有人过来,还当那位根本就没发觉自己今天问那个香的事情的原因呢,这才安心睡了。

叶女史今天确实没打算过来,不是因为其它,只因为——皇帝他老人家就在叶贵妃处呢。

皇上出行,无论去睡哪个小老婆,身边都会带着一堆随从、太监。更不用说那些个明的暗的护卫了。那些人恨不能连房顶上都站满了人,何况其它?他就算有再高的功夫,也没有信心能闯进层层防护之中,只为去提溜一个小太监出来说话。

这边,吕悦还在担心叶女史会不会趁半夜杀来,那边,叶贵妃则在灯火之下,罗裙半解的姿态之下,跟皇上饮着小酒,说着情话。

那情话说着说着,就引到自家那圆润丰满的肉包子身上了,先是说了几句今年选秀的事情,再又往肉包子的正妃身上引起去。

皇上自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妃嫔嘛,除了讨好他这个当皇帝的,剩下的心思可不就都用到了儿女身上。叶贵妃虽有点争风吃醋的小情趣,却在大事上不糊涂(皇帝,那只是你没发现而已),再加上肉包子又浑圆的可爱,皇帝也乐意赏他们母子这个面子。

“再过两个月,等天气大暖了,太后会叫各家各户的女儿、孙女们进来说话儿。到时你跟着也一同看看,要是有年岁相当品貌端庄合适的,就给小十六把正侧二妃都相看相看。”

王爷们按理来说可以有一正二副三位妃子,其它的就是普通的妾了,只是个贵贱之分。皇帝的意思是,一个正的,要有些家势助力的,两个侧的嘛…一个就自己给他挑个相貌上等的,另一个就留给儿子自己,等日后有了合他心思的让他自己提上来一个就是了。

叶贵妃打的盘算可不止如此,听皇帝这么说,忙笑着贴在他的脸边儿:“年岁相当的…妾这会儿,倒是心里看中了一个人呢,不光年岁相当、家势相当,品貌也是上好的!”

“哦?是哪家的女儿啊?”皇帝一听便来了兴致。

“这人陛下也见过呢。”叶贵妃笑得软媚至极,往皇帝耳中轻喷着香气,“就是太后身边儿的那位叶、女、史,说起来,同妾也算是沾亲的,她还要叫妾一声姑母呢。”

皇帝一愣,眉头高高挑起,差异看向叶贵妃:“你看中了她?那怎么能成!”

叶贵妃被皇上这一问也反愣住了,差异问道:“怎么…不能?莫非有何不妥吗?”

要是那叶女史是皇帝看中了的话,他才不会管人家今年是十一还是十二!自己当初那会儿不就是么?还没足十三呢,只进了宫一回就叫皇上看见了,当日就拉到了花庭中去了!什么年岁大小,甚至什么男女,这位爷可是都不在意的!

自己若非看他虽见过那叶女史,却分毫没有欲动她的念头,还以为是要留给皇子们,这才敢提的…等等,莫非皇上是想要叶女史纳给太子,为太子添加助力?!

皇上忙摇头道:“她自幼就定过亲了,入宫陪伴太后,也是太后看重她的意思。她就罢了,你再瞧瞧别人吧,不必提了!”若非当年…唉,太后现在防自己就跟防贼一般!虽自己确是初见时就对那叶女史看上了眼儿,可奈何,太后在叫她们入宫前就把话放在那里了,自己若是再敢碰一碰叶家女,只怕母子便会立时反目!

叶贵妃心下焦急,却又不敢叫皇上看出来,那般的家世、人品,错过这一个,哪里还能再找的着其它好的?!心中急着,脸上却又强笑道:“不知订的是哪家儿郎?想必定是个好的。”

皇帝再一摆手,不欲多言。

观其神色,叶贵妃自知若要再说下去也不过是自讨没趣,赶紧使出浑身解数笼络起了皇帝。

又是一夜去,几度春风过。

次日清早,过来听消息的吕悦欣赏了叶贵妃几嗓子,忙转身到后头去通报,陪着肉包子过来跟皇帝卖了个萌,这才又跟在轿子后头去了学院。

这边,送走了皇帝,叶贵妃脸色就沉了下去,招手叫过荷香,在她耳边咬着耳朵说着什么,荷香脸色一变,差异抬眼看了看贵妃的脸色,见此时确实没法再劝,只得转身出去,回过屋里换了衣裳,带着个宫女低头出了韶华殿。

吕悦陪着肉包子回来的时候,还差一个多时辰才到吃饭的点儿,一行人入韶华殿,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宫女带着另一上宫女,二人低头往韶华殿里走来。近了才看出,前头的那个竟是荷香?

荷香还是荷香,可身上的衣裳却非平时穿的那身,是低一等宫女的服饰。门口守着的人见了也不敢多问,低头让其进去。吕悦因自己个子小,抬头又往荷香身后跟着的那个宫女身上扫了一眼,脚步顿了顿——没见过,而且…怎么感觉这人有些怪?

因遇见了肉包子一行人,荷香自不能跟主子抢路,便躬身避在一旁,这一行人中走着的,没谁会四处乱看,性子活份些的四个新来的小太监,这会儿还没到跟着众人去学堂的地步。吕悦便趁机再扫了那人一眼,却愕然发现,虽那人低着头,可自己却能看到那人的喉结——是突出来的!!

心不在焉的跟着肉包子一起先见过叶贵妃,出来时,就见荷香带着那个男扮女装的宫女进了叶贵妃的屋子,那屋子里头其它宫女都被赶了出来,连窗户下头都没有站着的人。叶贵妃…居然叫了个男人进屋!

吕悦虽然不是事事都要往龌龊方向想的人,可此时还是不由得她不胡思乱想一通。昨天晚上才伺候过皇帝,而且还那么激烈,现在天刚一大亮,就又叫了个男人进屋?这不由得她不往歪处想啊…

不过,再想想自己头回遇见叶贵妃时的情形,她当时不就正在跟一个男人密谋要杀太子的事儿么?

…啊,是了,会不会就是上回那个男的呢?

一想到这个男人是来密谋而不是来偷情的,吕悦就松了口气,然后,等她想明白其间的厉害关系后,脸色变得就更差了一些——偷男人是死,密谋造反更是死啊!!

自己跟了这么一位好上进的主子,自己这条小命能不能耗到在叶女史的协助下顺利出宫那会儿,这都成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了。

苦逼烦恼的吕悦,就在这种自我折磨的情形下,一直熬到了晚上,等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又跑到了屋顶看月亮,身边还有那个穿着黑行衣、身上带着淡淡香气,正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屁股朝着自己摆poss小屁孩时,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伸手拉住宅他的衣摆:“美人,救命啊!”

正摆着poss准备吓唬吓唬这个说她没胆却又有胆,说她有胆却偏偏又没胆子的呆狐狸笨猪的叶女史,被她老人家这么一拉一叫,险些摔了一脚。

表情扭曲的一点点转过身来,凤目眯成一丝,里面冒着寒气:“你叫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一脸激动得快要飙泪了的吕悦连忙顺势又往他脚边爬了爬,抬起头来,就跟看着救星似的两眼发亮的看着自己:“美人,能不能想个法子,现在就把我送出宫去啊?皇宫太危险了,主子作死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拦不住,可我不想死啊…我还没吃过多少好东西呢!连外面的花花世界也还没看见过呢…好歹让我看一眼,享受个三五年的再送去宰了也成啊!”

被她那一句话逗出来的火,又被这一连串没头没脑的话给砸掉了个七七八八,叶女史眉头皱了皱,抬脚想要从她怀里抽出来,却发现她抱的未免有些太紧了:“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的什么?说清楚点儿。”

第39章 定计

吕悦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貌似自己现在的行为,跟叛徒、告密者也没啥区别了吧?

“呃…娘娘她老人家…叫身边的大宫女带了个男人进来。”相信叶女史也是个聪明人,只凭这一句,不管是叶贵妃空虚寂寞冷的想要偷人了,还是找人进来密谋什么,恐怕都能叫他分析出来吧?

果然,叶女史眉头微挑,似在沉思。

再然后,吕悦才发现——哎呀,大侠他老人家今天居然没蒙面啊!!

没有蒙脸,又没有刻意回避月光的照射,让吕悦清楚的看到了他的五观,凤目不怒自威,五观俊秀清雅,不是叶女史又是哪个?看来她果然也猜出自己猜出他是谁来了,所以才以真面目直接过来了吧?

叶女史沉思了一会儿,眼睛扫向明显有些发呆神游的吕悦,抿了抿唇,冷哼一声:“就是因此,你才不想在宫中呆着了?”

吕悦连忙点头。

就见叶女史忽然弯下腰来,美目离着自己不过二寸许的距离,唇上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我现在还不准备出宫。”

他说过的,要等他出宫时再带她走,他现在不出宫,所以…自己想出也出不去?!

吕悦快哭了,可怜巴巴的又拽拽他的衣角:“美人…啊不对!是大人啊,小的的命虽然不太值钱,但好歹也还有点用处,要是出去了,日后还能有命伺候大人些日子进进孝心,可要是再留在那位的身边儿…她心太高、高的让人不踏实啊!”

那位想做些什么,自己跟叶女史都是清楚的。要是能跑…吕悦才不想在那位的身边儿寻死呢!

抬起手来,在吕悦的脑门儿上面曲指一弹:“怕什么?我保你在宫中平安,不会枉死。到时也不用你现什么孝心,就老实伺候我一辈子就行了。”说着,那嘴角又弯了一弯,“是不是啊,‘美人’?”

吕悦身上一抖——他果然还在记着自己黑他的那些话!!

还想解释什么,就被他又提着后领子,一把揪了起来带回了院中子。

院子里头静悄悄的,他又专挑有阴影的地方走动,等把自己塞进窗子后,就在自己屁股上一拍,给推了进去…嗯,这回倒好,他倒是没用踢的…

苦着张脸躺在床上,吕悦一脸的哀愁像,连连叹息。虽然早就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了叶女史的双重身份,她也不会因为忌惮自己而把自己送出宫去。可是求了她半天,她还不愿意帮自己,心中有失落感自然是难免的。

把头蒙在被子里头,她说过不会让自己枉死…等等,枉死不就是冤死么?不会让自己冤死,那不冤枉的死法就不管自己咯?!

恨恨的磨了磨牙,吕悦恨起自己那女人的第六感(伪)以及敏锐的观察力(伪)来了,要是自己根本就没发现那个宫女是个男人,根本就不会像现在似的这么紧张!

果然,越是聪明的人,苦恼就越多啊~。

天气一日暖似一日,眼见着就要进了阳春三月,宫中的柳树已经抽条了,众妃嫔们从窄小的庭院中纷纷走出,在各种园子里头游走赏早春景色。

慈恩殿中,宋女史高挑着眉头,笑着对叶女史道:“她对你这般上心,都叫人去承州去查那个许家了。”

叶女史神色淡然,听罢这话冷冷一笑:“查吧,她也就这两年才能跳脱上一阵子了。”

“唉。”宋女史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女史,“你呀,同她这般愚蠢妇人至的什么气呢?她就是再蹦达也没个结果…说回来,你是怎么知道那日她叫了人去她殿中?眼线报的?”

“碰巧而已。”叶女史不欲多说,忽抬起了头,微微蹙着眉头,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太后这几日心情可还好?”

“尚可吧,只要那事一日没彻查出来…憋了这许多年呢,她老人家心情哪能大好起来?”宋女史不在意的转头看着穿外,一只嫩柳的枝条正斜在窗外,随风轻罢着。“你问这个做甚?”

“没事,想请太后帮我讨个使唤的人罢了。”

“使唤的人?”宋女史点了点头,“你身边儿只一个棉儿,倒是不大够用,看中了哪个小宫女么?”

“要宫女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