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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颜司又挑眉,“如果不需要我干活,我还是回去住酒店安心。”

“那你就是为难我了。”常芭菲笑了,“你是我妈妈的客人,要是被她知道你被我赶走了,我就是大罪人了。”

颜司看着她不说话了。

“呃,那你就帮忙擦一下楼梯扶手吧,后面的杂货间有工具,你拿两块抹布就好了,一块干的一块湿的,因为是扶手是木制,所以湿毛巾不能太湿,而且擦过之后马上要用干的擦一遍。”她自己说完都觉得很麻烦,“要不你去除草?但是我怕你不会用除草机……”

颜司微微一笑,“我可以擦扶手,晚上除草不太合适,也会不够时间。”

“说得也是。”常芭菲眉眼弯弯,“那就麻烦你啦,我去准备晚餐了。”

颜司温和地点头。

牙齿疼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晚餐其实不怎么费时,她主要还是清理那些电器,洗碗机坏了,冰柜插头接触不良,不过这些东西她都不怎么用。她贴好标签写好备注,打算明天再让师傅过来修。

弄好这些之后她才开始准备晚餐,只需要将千层面热好,另外炖了不能隔夜的鱼,再做了凉拌菜和青菜。

中途她探出头去问颜司:“我做了千层面,还需要煮饭吗?”

颜司蹲在台阶上认真地擦拭着扶手,背部弯成一道优美流畅的弧线,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一个死角,头也不回的回答了:“不用准备太多,我晚餐饭量很少。”

于是常芭菲放心的回去收尾。

常芭菲将晚餐摆好盘,收到常杏发来的信息。

——姐,我现在出门了,要买什么过去吗?

常芭菲连忙回复她。

——不用了,我已经做好饭了,你直接过来就可以了。

收起手机抬头,颜司还剩下一点点,常芭菲走上楼,有些内疚,“忘了和你说不需要擦这么干净的了,因为我们很少过来,住几天我走了这里一样会布满灰尘。”

颜司顿了顿回头,脸上挂着笑,仿佛对此丝毫不介意,“我要对得起这晚餐吧。”

常芭菲弯腰帮他弄完了最后一点,然后拿下巴点点楼下他的背包。

“你把你的背包拿上来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颜司嗯了一声下楼,望着他的背影,常芭菲又一次内疚了,这应该是他进门的时候就要有的步骤,哪有让人干完了活才带人去房间的,她真是太没有教养了。

颜司提着书包,一步两个台阶毫不费力的跨上来,腿长就是有这个优势。

落地窗外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常芭菲没有及时开灯,他走近时阴影完全笼罩了她。常芭菲莫名的没有安全感,于是快速后退一步,手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啪的按亮了。

楼梯口瞬时亮起来,颜司不防,眼睛微微眯起。

“左手边。”朦胧中他听到她说,声音柔和,像是黄昏时扑向沙滩的海水,含着细沙层层迭起,但是并不膈人。

颜司跟着她走过去,常芭菲走到第二扇门前停下,伸手打开了门,有一瞬间她是惊慌的,颜司马上意识到了,在她开灯的时候,忍不住挑眉。

她尚未来得及整理这间屋子。

颜司尽量装作不在意的走进去,将书包搁在桌子上。

常芭菲打开了窗子,又迅速合上纱窗,“这里蚊虫多,床头柜里备有灭蚊器和薄荷膏。”

她搬来凳子站上去,从衣柜上拿下干净的被套和棉被。颜司走过来来想帮忙的时候,常芭菲已经下了椅子,利落地在床边套起了被套。

她的手指很白净,并不是很纤细,但是很灵活,给蛋糕装袋的时候灵活,套被子的时候也一样。不到十分钟,她就已经将床铺好。

颜司有点惊讶于她的速度,常芭菲表示这很容易。

“我在英国留学的时候,每次换季都很烦恼,和室友合力都要弄半个小时才折腾完。”

常芭菲莞尔,“男生嘛。”

颜司也笑笑。

“呃,浴室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前两个月我换的,衣橱也很干净,我中午的时候打扫过了。”因为这是主客房,所以她打扫完自己和父母的房间之后,也来打扫了一遍,只是忘记开窗通风和换被褥了。

希望别人不会觉得她怠慢了客人。

“好,我知道了,多谢。其实我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要自己弄这些的准备,因为常阿姨没说你也会来。”颜司不着痕迹的安慰。

“恩,我也是临时决定过来的,我妈也没和我说有客。”常芭菲想了想还是拿出灭蚊器插电,回头时恰好撞上他若有所思的目光。

她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未深想。

两人下楼,常杏还没到,常芭菲有些着急了,不停望向手机。

颜司看了她一眼,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没有留神,一脚踏空。

“小心。”颜司开口,更快的扶了她一把,她这才一惊,回过神来。

“抱歉。”她马上说,脚心都震得发麻。

颜司似乎笑了一下,常芭菲不确定。她往旁边倾了倾,拉开与他的距离,颜司也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她抬头看他时眸子很亮,里面闪过一丝恼意。

颜司一直觉得她虽然也是在认真和他说话做事,但语气里总透着一股心不在焉,好像时时刻刻在想着别的事。这么一个不小心之后,她好像才找到了魂魄,连眼神都没那么散了。

两人回到餐桌,饭菜都有些凉了,常芭菲不好怠慢客人,给常杏发了一条信息催促之后,和颜司开始用餐了。

颜司感觉得到她是在等人,但却下意识的不想开口问,反而希望那迟迟未到的人能因急事爽约。他不动声色的吃着她做的饭菜,连声惊叹。

“你这手艺也是传承你父亲吗?”他问,“和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有得一拼了。”

被夸奖之后的女人脸上未见一丝得意,更不见害羞,仿佛被夸奖已经是常事了,“不,做菜是我妈妈教的,老实说我爸爸对蛋糕和甜点之外的一切食物没有天赋,他讨厌这些咸辣酸的东西。”

颜司微微一笑,“可见有一得必有一失,如果对这些味道不感兴趣,那人生多么无趣。”

常芭菲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自己先笑了笑,才和他说:“所以我读书的时候和他们去重庆旅游,我爸爸活生生的瘦了十斤。”

“这么见效?”颜司失笑,“难怪我记忆力这个做蛋糕的师傅比其他的师傅都要清瘦……”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两人都转头看向桌子,是常芭菲的手机在响。

颜司一顿,就见常芭菲探头看了一眼,大概不是她要等的人,因为她很明显的浑身一僵,等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起电话。

祁和下了班往外走。

“祁院,下班了?”有几个小护士嬉笑着走过,到他跟前的时候笑着打了招呼。

“恩。”祁和微微点头,他的表情一如往常,说不上是温和还是冷淡,“明天见。”

“明天见。”她们扬声道,然后继续互相嬉闹着离去,声音清脆悦耳,饱含笑意。

祁和忽然怔了怔。

这些护士都是比较生的面孔,是九月份招进来的毕业生,不过二十三岁光景,活力四射,青春洋溢。祁和记得自己第一次遇到常芭菲的时候,她也是刚毕业,虽然没有她们活泼,但是面庞总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清新干净。她来看牙,牙帮子高高肿起,她戴了一个黑色口罩,只余一双笑眼。

他还很奇怪,牙齿疼成这样,还笑得出来?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笑眼,是她疼得脸颊抽搐,眼睛被迫微眯,才造成笑眼的错觉。

祁和轻轻牵了牵嘴角,随即扯了扯衣领,大步迈向停车场。

回酒店的路上有些堵,他扯了扯领带,干脆上了高架,往另一个方向拾取。

车速渐渐加大,他也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寻常,他有些惊讶,强迫自己冷静,硬是降低了车速,过了一会又担心那人已经在用餐,于是又微微加速。

到楼底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邻居领着女儿下楼散步,看到他时热情的打招呼,“祁先生,今天怎么回来了?”

“恩,今天不用加班。”这几天他没怎么回家,前几个月也忙着医院的事,每天都十点以后才回来。连邻居都发现了,难怪她会怨怼。

“哦,祁先生吃饭没有?”她问完又反应过来,“刚刚下班应该还没有吃过吧,一个人做也麻烦,要不到我家去将就一下?我给我妹留了饭菜,她临时有事没有过来。”

“不麻烦了。”祁和笑着拒绝。

邻居自然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登门,就是过年来给两个小孩红包时,也没有进去坐一下,何况以前她就邀请过很多次。

她小孩扯了扯祁和的衣角,然后在他低下头的时候往他手心塞了一颗糖,乖巧的说:“给叔叔吃。”

祁和笑了笑,“谢谢。”

邻居将小孩抱起来,“好了,我带她到那边去走走,不耽误你时间了。”

祁和点头,转身走进电梯。

糖是芒果味的水果糖,他一直对芒果过敏。

他没有扔掉那颗糖,看着电梯屏幕上数字的变换,总觉得邻居的话中有什么被他忽略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急着上来,懒得应付,哪里会错过那个细节,哪里会到门口掏出钥匙,才察觉出异样。

他打开房门,里面果然一片漆黑。

有种失落的情绪翻滚出来,随即又被恼火包裹。

祁和换鞋进门,将灯全部打开,灯光瞬时照亮了一室。屋子里静悄悄的,电视机的插头也被拔了,就连阳台上都是空荡荡的,往常她是最懒得收衣服的人。

祁和走进她的卧室,电脑、包包、化妆品还有那个稍微有些可笑的十字绣抱枕都不见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她会去哪。

她绝对不敢回家,也不会轻易到好朋友妮妮家里去,唯一的妹妹还在读书,只有那个他们家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入住的别墅。

她终于被他逼得逃开了。

过敏的是身还是心

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不足以用恼火两个词形容了。

祁和面如寒霜地出了家门,锁门时又碰到散步回来的邻居。

“祁先生要出去啊?”邻居有些惊讶,面容中透着一丝市井小民特有的窥探意味。

这人散步散得这么快?祁和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很烦。

“恩。”冷漠的应了一声之后,他快步走进了电梯,外头抱着小孩的女人一脸不解,开门时还频频回望。

祁和按下关门键,电梯下行。

回到车上时,那种烦躁的感觉还未消散,引发新一轮的烦闷。

祁和开了车窗启动车子,刚要踩下油门,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是一个他不想接却不得不接的电话。

“祁和。”

听到她的声音时,所有的情绪像是被冰镇了一般,霎时冷静了下来。沉着的面庞下隐隐浮动着一丝不耐烦。

“有没有空?见个面吧。”何沐的声音在那边显得有些疲惫,几天前来见他时的尖锐荡然无存。

祁和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声音低沉,“我不是说在你做决定之前不会和你见面吗。”

“我已经做决定了。”女人说。

“你不是不愿意吗?”祁和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结果出来之后你和孩子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吧?”

“我很清楚。”那边的人听出他言语间的冷意,笑了笑,反问道:“怎么,你现在不愿意了?是自己也开始担心了吗?担心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自然担心,但谁都应该为自己犯的错误买单。”

“错误?”何沐冷笑,“我只是你犯的一个错误?祁和,你说话真刻薄。”

她话音落下之后,两边都静了静,何沐忽然意识到,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对话少之又少,他更不可能对她说什么重话,但是也从未听过他的什么温言软语,况且从他的形式作风来看,他一点都不是心软之人。

现在他更不需要对她客气。

祁和似乎叹了一口气,将话题拉回来,“何沐,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又决定要做了?”

是,她是一直在拖延,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那人的儿子突然找到她,给了她退路。她并不打算将此时告诉他。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她生硬地说。

祁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你想清楚就好了。”

“我不想再拖了而已。这几天他有些咳嗽,等他好了我再联系你,我们再去做鉴定。”

祁和沉默几秒,才恩了一声挂了电话。

算了,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一切只能等鉴定结果出来了再说。

何沐刚刚收了电话,那人的电话又打进来。

“沐,怎么样了?”

男人那边很安静,何沐能想象他坐在那个漆黑的大会议室里的样子,窗帘厚重得能将一切声音和光源都隔绝。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每一次幽会也是在那里。

“嗯。”她不想多答,身心俱疲。

但显然她不做声,他也不会轻易开口。

她只能强打精神回话:“已经找到人做鉴定了,接下来就看你安排了。”

“放心。”他只说了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淡漠而显得漫不经心,“地方我安排好之后会发给你,这几天我们不要联系了。”

电话那头啪嗒一声,是他打开打火机的声音,他点燃了烟,毫不犹豫的挂掉了电话。

何沐狠狠地将手机摔出去。不要联系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和她说不要联系了,她是过街老鼠吗!

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闹,何沐脸色阴霾地走进去,小孩在婴儿床上挥舞着小手,哭得满脸通红。何沐捏紧手中的薄纸举到他面前,咬牙切齿道:“你看清楚了,谁是你老爸!”

谁要是敢背后捅她刀子,她就跟谁同归于尽。

祁和心烦意乱地开车回了酒店。

前台看到他,立刻通知了餐厅,在他上楼换下西服的时候,晚餐便已经送到。

他兴致缺缺地吃了几口,天天吃这些菜,他快腻疯了。

今天实在是腆着脸回去讨一口饭菜,结果那人都不见了。

于是愈加烦躁。

转眼间突然突然看到车钥匙扣上卡着的糖果。他以为自己已经丢掉了,谁知道竟跟了他一路。

也许今晚就应该这样,看一会新闻,接着洗澡上床睡觉,而不是对着这个糖果若有所思。

有个幼稚的想法迅速冒了出来。

还未寻思出这个想法的效果和可行性,修长的手指已经剥开了透明的糖纸,将那颗黄色的软糖丢进了嘴里。

芒果的甜味充盈着整个口腔,祁和嚼了嚼,忽然觉得味道不错。难怪常芭菲那么喜欢甜食。

他将糖纸捏成团,丢进床底,稍微整理了一下房间,还顺道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腰部已经布满了红疙瘩,一时又痒又肿。

他拨了前台的电话。

“祁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帮我拿一管药上来。”

常芭菲跑出门驱车下山,她开得很快,一口气就冲进了市区,经过大药店的时候她跑进去问了一声,果不其然没有祁和常用的药卖,那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比较有效的药。常芭菲只能先折回家,取了药才出门。

她来去匆匆,根本没有留意到门口的鞋子有被动过。

常芭菲赶到酒店的时候,祁和身上的疹子已经爬到脸上和手上,半边脸都是红肿的,惨不忍睹。他坐在沙发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上一次他过敏是刚刚和她结婚的时候,常芭菲爱吃芒果,但并不知道他过敏,以为他只是不喜欢吃,所以用削了芒果的刀子给他削了梨,他没有注意,接过就吃了,结果难受了一晚上。

常芭菲顾不上别的,连忙倒出一颗药喂他吃了,然后才转身问酒店经理,“你们的食物里有什么难道不应该告诉客人一声吗?”

她语气不善,但是真的没有什么杀伤力。经理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祁先生那样的人,一个眼神都能让人冷汗涔涔,妻子却很柔和嘛,连责备的话都没有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