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不敢动。露在水面上的肌肤,好冷,我能感觉得到,后面那逼人的视线,是公公,还是御林军?我听说,御林军对宫女,也曾有过奸污之事。

他越来越近,我越来越害怕,听那脚步声,沉稳而有力,那月光下的影子,幽长而乌黑。

“好漂亮的肌肤。”他突然放轻了声音。

这让我讶然,我感到到他的靠近,我身子开始发抖。

“你是宫女,那宫的?”他带着一丝高高大上的声音问我。“半夜三更在这里,倒是不怕死。”

我点头,我却不敢回头,从我的腰间的衣服可以看到,我是宫女。梨香,我多盼望着梨香快些醒过来,然后,吓走他。可我又怕,要是他看到了梨香的姿色,还会放过她吗?

他的手拔开我的湿发,我颤抖着我想沉入水中,胆小的我,却不敢,他的黑影盖着我,那般的高大,几乎看不到一点我的影子,我想,他一只手,就能够将我的脖子掐断。

他的手在我的纤背上轻滑着:“如此的凝脂雪肤,在月光下,可真是一个好风景。”

我吞着口水,我全身的肌肤都敏感地张着寒毛。

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些失笑,拿走了手,我松了一口气,赶紧拉上衣服,他却一手抓着我的湿发,让我痛得不能沉入水底去,我双手捂着脸,不让他看到。

“你这个宫女,好大的胆子,叫什么名字?”他不留情地拉我的发。

好痛啊,我忍着痛:“我叫小桃。”

“哼,你是不是想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你这小宫女在这里,脱衣洗身。”他可恶的地说着,他压根就不信我说的话。

我的名字,万不能说给他听的:“我叫青青。”我呜泣着说。

然后,他放开了我,我浸入水中,不再冒头,鼻了里,呛得发前,眼睛也不能睁开,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

一只大手抓住我的发,让我的头出了水面:“明天这个时候,再到这里来。”远远地,似乎有人来的声音,他放开了我,大踏步而去。

我看着影子离开了我,我松了一口气,惊吓的心还在猛烈地跳着。

我赶紧上岸,用湿发掩住我的样子,我怕会有要暗中看着。

在晾着的湿衣中,我看了许久,也没有人,才抖着手将干衣服换上,擦擦湿发,再到一边去叫醒梨香,惊魂未定地回到秋菊院,也就是我们休息的地方。

青青,那就让他去找那个青青吧,这个男人,有些恐怖,幸好我应付过去了。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身上有一种让人惧怕的气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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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六章:可怜的宁妃]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就去了冷宫,我把昨夜的事,都放在心里,谁也不敢说。

反正,我不会再去洗衣池,梨香有了这次教训,她会学乖的,她并不是不聪明,就是想不通而已,不会再跟自已过不起了。

她的什么大志,我真的想不通,竹子不是一天长高的。

算了吧,我管不了她,人各有志,我能做的,能帮的,我就尽力而已。

我不知,所谓的冷宫,就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冷冷幽幽的。

其实如果将这里的枝丫去掉一些,也有多些阳光,这些树太大了,不知是那个朝代留下来的,繁到如今,已是参天大树了。

冷宫里,又是谁的哭声,凄凄凉凉的。我有些无奈,女人的眼泪,留不住什么?留不住君王,留不住年轻。却要在泪水中度过,以哭,才能发泄她们心中的不满,或者是无尽的后悔。

早上和我一样,也是有些宫女到冷宫里来,只是,骂骂咧咧的,有些人听到哭声,不屑地骂:“那个红嫔,又在那里鬼哭了,搞得这里像鬼一样,我要是皇上,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半步,我更不会到她那里半步。”她骂得,有些尖酸。要是那红嫔听到,岂不是心里更凄惨几分。

另一个宫女笑笑:“你啊,就是嘴巴刻薄,还敢说皇上你要是皇上,那我就是皇后娘娘了。”

“走吧,别管她,我们去那边的树林转个一圈再回来,反正没人管。”

二个宫女相笑着往一边而去,那里,是一条人工筑起的水道,也供应着宫里的用水,我抬眼就看到陈嬷嬷吃力地提着水回来,我赶紧加快二步:“陈嬷嬷,让我来。”

她年老了,一木桶水提起来,有些吃力,我看到她的衣服,泼湿了不少,我和她一人一边,提着也轻松一点,往宁妃的小院而去。

“陈嬷嬷,以后,这些吃力的事让我做,我年轻,有力气。”我觉得,让老人家做这些吃力的事,是一件罪过,而且,她真的老了,背也微地驼了。

阿嬷嬷斜看我一眼:“你倒是会说话。”

我有些吃惊,我会说话,我最不会讨人喜欢了,这些,只是我平心而说的。

我家的奶娘,比陈嬷嬷更老了,还要侍候我爹爹,更是辛苦啊。

“宁妃很喜欢你,你多陪她说些话,千万不许提到皇上二个字,也不得提以前这二个字。”她有些尖锐地说着:“更不能让娘娘吹风过久,伤了身子。”

“是的,嬷嬷,我都记下了。”不能提,是怕又让宁妃伤神吧。

她那天的兴奋,那天的高兴,我都看在眼里的。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情,到了深处竟然是这样,幸好我不太识情,我只知道的是,上官雩那被我气到跳脚的表情,他看着我,说,叫我在家里待他一个月,等他来提亲,我害羞了,这算是情吧,真是青涩啊。

将水倒入院里的缸中,尚是不满。

我抹把汗:“嬷嬷,还有木桶吗?我去挑一次回来就可以了。”

她看我一会,没说什么,又找了个木桶出来:“你等一等,我去找二根绳子。”

她找来,还找了一条结实的木棍给我:“去吧,小心点,别摔破了桶,这里,可不多东西。”

“是,嬷嬷,我会小心的。”我轻笑,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我了。

我还是第一次挑水,我提了上来,试了试,好重啊,我蹲在那里,几乎我就站不起来。

在前面一点的草地上,二个宫女在笑:“连水也挑不起来,你看。”

“是啊,她的样子,难看死了。”

我吸了一口气,用后颈,硬是挑了起来,有些摇摆,压得我直喘气,脚也下不稳的,咬着牙根,一步一步地朝院落挑去。

中途,我不知歇了几次,水也泼了不少,终于我将水挑了回来,放在院门,轻轻地开了门,提了桶进去,将水倒在缸里。

原来,挑水也这么难,后颈痛得我直不起头。

我拿起扫帚正要扫,陈嬷嬷从屋里出来,端着二个热乎乎的包子:“吃了再干活吧。”

我有些感动,看向她的眼,她移开头。

我接过:“谢谢嬷嬷。”

她没说什么就走,宁妃今天睡得很晚才起床,却没有出来,陈嬷嬷要熬药的时候,就让我进去侍候着宁妃。

她无精打地坐在桌边,双肩垂下,看着铜镜中的自已,美丽的眸子有着悲哀。

她的脸,瘦得,就只有巴掌一般大小,我心怜她,我守在她的背后,拿着梳子,细细地给她梳着长发,一点也不敢扯到了,我怕她就算是断一根发,也会痛得受不了,太芷弱了。

这房里的药味,好浓,浓得让我也受不了,我只能忍着,宁妃不能吹风,连窗也不能开。

“初雪,我老了吗?”她垂下眼睑,反过镜子,不去看那倒影。

“宁妃娘娘不老。”

“你是在讨好我吗?”她有些尖锐起来。

我摇头:“宁妃娘娘,初雪不知道,老的定义在那里,其实,心最重要,只要心里活得年轻,就会年轻,觉得自已老了,看得天空,也变得苍茫了起来。”

她有些好奇,歪头看我:“你读过多少书?”

我知道她好奇就不会再尖锐了,轻轻地笑:“宁妃娘娘,初雪,打小就喜欢看书,初雪并不知道,那是多少,喜欢看,就一直看,也没有去数一数有多少。”

她也轻笑出声:“你这丫头,一看就知道你肚子有着才华,会写字吗?”

“会,只是,初雪的字不好看。”我认真地说着,我只顾于画,在字方面,就弱为逊色了不少。

“那以后,我教你写字。”她兴奋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事做一样。

我吞吞口水:“初雪不敢。”

她有些不高兴,皱起了细眉:“你不想跟我学,还是你看不起我写的字,陈嬷嬷,陈嬷嬷。”她扬起声音叫,却也是不大,依然是细细柔柔的。

在外间熬药的陈嬷嬷擦擦手走进来:“宁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去拿我的字贴出来让她看看,我双手能书,以前,别人要想学,我还不想教呢?”

陈嬷嬷朝我挤挤眼,我赶紧点头:“娘娘,初雪能跟你学,是初雪的福气。”

她又单纯地笑了开来:“这才好,我喜欢听话的宫女,以前,皇上可爱看我写字了,春联啊,写贴子啊,宫里,没有人写得比我更好。”她有些自豪地笑着。

我鼻子一酸,宁妃娘娘,只活在自已的记忆中,她一直都徘徊在以前,她不想去看现在,有时候,她会那么的通性呢?她会说,苦了你了,初雪,又还像个女儿家一样,谈到皇上,小脸微红,我猜不出,宁妃娘娘,究竟是多大年纪了,我只觉得,像是我的妹妹一般。

我要疼她,怜她,顺她,我还要敬她。

幸好,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打转,她又问:“初雪,我的天珠浇水没有,一个一个都要洗干净了,也不能让它们掉下来,要轻柔一点,用指尖沾了水滴上去。”

“娘娘,都洗干净了,它们,正在舒服地晒着太阳。”

她突然趴在桌上,有些不乐意:“陈嬷嬷都不让我出去看看它们,我好想它们啊。”

这是向我撒娇吗?我有些愕然。

她就那样看着陈嬷嬷,有些可怜兮兮的眼光,那泪,越积越高,似乎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陈嬷嬷无奈:“我的宁妃娘娘啊,我们等身体好一点了,再出去看看,好不好?”

她摇摇头:“我看不到它们,我就睡不着,我也不吃饭了。”她一急,又咳了起来。吓白了陈嬷嬷的一张脸,她赶紧轻轻地顺着她的气,给我一个脸色,叫我快想办法。

我急中生智地说:“娘娘,初雪画给你看好不好。”

“你画的不好看。”她一句就否决了。

“我保证,一模一样,很美很美的天珠,一串一串,紫色的,像是降珠一样漂亮,沾上了水,太阳一晒,还泛着光,毛茸茸的叶子在上面随着风跳舞,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再画二只蝴蝶成双成对地在上面戏玩着,好不好。”

在宫里,宫女连执笔的权利也是没有的,我如此大胆的说了出来,我也不怕,我不是想表现出我有这个才华,我只是想安抚她。

宁妃静了下来,一双小鹿一样的眸子看着我:“真的吗?”

“嗯,真的,初雪不会骗娘娘的。”有一种什么东西让我呼吸不过来,哽在心里头,极是难受。

她一笑,比那夏花还要灿烂:“陈嬷嬷,你听见了,初雪不许骗人,快拿笔墨来,我要看着她画。”她很兴奋。

陈嬷嬷松了一口气,去取笔墨,看了一眼,似在问,能不能画。

我点点头,她笑了,一张老脸,有了些暖意。

我画得很慢,宁妃像是小孩子一样,坐在旁边看我画,陈嬷嬷偶尔探头进来,我还能看到她的脸松了一口气。

画了很久,宁妃看得有些累了,直打着呵欠。

“宁妃娘娘,初雪扶你去睡一会好吗?”我小心地问着。

她摇摇头:“我要看天珠。”用力的睁睁困乏的眼。

我放下笔:“宁妃娘娘先睡一会,等宁妃娘娘醒来了,一副很美的天珠就放在桌上让宁妃娘娘看了。”我哄小静一样哄着她。

她看看陈嬷嬷:“是吗?”

“是的,宁妃娘娘,来,先喝了药就睡一会,她不敢骗娘娘的。”

她很顺从,大碗浓黑的酸苦味药汁轻轻地喝了下去。

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我松了一口气,宁妃,大概是精神方面也有些问题吧,似疯,又不是,似痴,也不是。

陈嬷嬷看着我:“初雪,也快用午膳了,我们习惯了不用,你到宫门口去等午膳,用了再回来,下午,再替娘娘把画画完吧!”

“是的,陈嬷嬷。”我将笔收好。

原来,冷宫的午膳,就连送也懒得送进来,得让人去端着,也并不是说剩饭剩菜,我看到有些宫女挑着菜盘里好吃的吃,然后,将剩下的都放在食篮里提了进去。

所幸,下午的时候,宁妃娘娘睡得极久,我把那天珠画好的时候,她还没有醒来。

陈嬷嬷告诉我,宁妃得了咳血病,不能受刺激。

我为她感叹,女人,再受宠,一旦得病,也不得不入冷宫。

回到秋菊院的时候,我不动声色地听着洗衣宫的人说话。居说,有一个年老的公公到洗衣宫里来要人,要一个叫青青的女子,真是奇怪,这个消息,也让洗衣宫的女人兴奋地谈着。梨香早就累得瘫在一边睡着了,她终于学会了忍受。

我有些叹息地轻笑,青青,让那个男的去找一个见鬼的青青,他永远不会找到。

还敢这样招摇地去找青青,是什么人物啊?我不好奇。

但是,我以后,却见到了他。那个半夜吓着我的男人,我安心地睡下,迷迷糊糊地时候,灯火忽然一亮,秋菊院都亮皇了起来。皮鞭划破风的声音,在这斗室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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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七章:半夜鞭打]

我浅睡,当灯火微一亮的时候,我就醒了,我看到有几个嬷嬷,拿着鞭子冲了进来,看到睡得乱七八糟的宫女就不留情地挥下,我左边睡着梨香,我右边是连秋池,我原本是侧着面向右边睡,当那些嬷嬷冲进来的时候,我想也没多想,我就转眼看右边,将梨香的手拉正了,赶紧,装作睡着一样地侧躺着。

我听到,鞭子划破风的声音,我害怕它们落在我的身上,必是一片的灼痛。

风声落下,身边的人几乎跳了起来,尖叫着,是何等凄楚的声音。我紧闭着眼,连看也不敢看。我知道,是打的连秋池。

灯全亮了,没有人敢动上一分,只有嘤嘤的哭声,忍不住地溢出口。

梨香在发抖,缩着身子,往我这边靠近,我也害怕,直到,一声厉喝:“小蹄子们,都起来。”

于是,众人起来,排成一排,缩着身子,怕那粗大的皮鞭会划破自已的肌肤,每一双眼睛,都惧怕地看着,像一双双可怜的羔羊一样。

“瞧瞧你们,还懂不懂规矩,睡觉,没有睡觉的样子,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连连串串地,又骂了好多话,她们才满意地离去。

有人倒在地上,手上,流着血。

只有一些同伴们,将倒地上的人,搬到床上而去。宫女,连叫御医的权利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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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脚,却也不敢胡乱放了,倦缩着,颤抖着。

梨香手冰冷,我朝她安慰地笑笑:“没事了,去睡吧。”

我看见连秋池的衣服已渗出了血,她一手按着那流血的手,满脸都布满了细汗,苍白无血色,紧紧地咬着唇,我想,一定很痛,很痛。

我走过,我想扶她,她闪开,乌黑的眸子瞪着我看:“不必你来假好心。”

她是在生气吗?她生气我没有叫醒她,我是一时心急,我是担心我妹妹,如果我叫了她,我妹妹就会挨打。但是,我却不是故意的,在这么多不相熟的人中,我只在乎我妹妹。

只愿,她们吃一亏,长一智。我没有错,并不是我打她的。

躺在床上,我看着她的背影,闻着那血腥味,我却很内疚。

我不知道,连秋池竟然把这份仇一直记着。

已是无人敢睡了,天笙半夜月清移,差不多就是天亮,我怎么也睡不着,没一会儿,灯火又亮,让大家都惊惧起来,这一次,无人敢动,都在发抖着。

“是我。”柔和的声音传来,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是林司记,她带着她的侍婢,还端着药:“卓儿,给挨打的人,都分点药。大家得记住这些教训。”她清亮地说着。

“是。”宫女卓儿端着药,走进狭小的走道。

连秋池却没有伸手去拿,我坐起来,拿了一点给她:“何必跟自已的身子过不去。”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