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哭了,无力地靠在那里,心揪痛得直哭着。

宫女进来了,再提来了干净的水,让我洗去身上的脏污。

闹了一晚,又是放血,又是泯蒸药浴的,一到床上,我就呼呼大睡着。

梦中,我看到了上官雩和七皇子,他们站在桥的二端,我站在中间。

上官雩朝我招手,七皇子只是看着我,我却不知要往那边而去。

我叹着气,跳了下桥。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头高升,感觉整个人像是抽走了骨头一样。

那白色的小狗在我的床侧,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我的脸。

我吓了一跳,坐了起来,惊喜地看着:“圆圆,你怎么在这里啊。”

唉,我真笨啊,它怎么会说话呢?必是七皇子让人送过来的。

他说要走,走了吗?我蓦然地心慌起来,心里空了一大片一样。

曲儿进来,笑着说:“初雪姐姐可醒来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刚才林画师还来看过你,睡你没有醒来,又去画宫了。”

我竟然睡的如此的久,右手腕上,还这般的痛楚。包着雪白的白纱布还有红色的血迹。

好痛啊,提醒着我发生过的事。

“曲儿,宫里有没有什么事啊?”我小心的探头号着。

她想了想说:“倒也没有什么事,林画师说要你多休息几天,七皇子说,你要是不适,可以随时宣御医。”

我要听的,不是这些啊,我忍不住了:“七皇子呢?”

“七皇子今天就要去边关了,听说那里很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去。”

我赶紧套上鞋子,连衣服也没有来得及穿就跑了出去。

头晕眩得很,怕是来不及,看上他一面。

我如此的想见他,哪怕是远远的一面也好,不再逃避自己的心。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无相见。就永远不见。

御林军为数不少,我看不到他的影子,而且,我穿着这样也奇怪。

我拄一边的亭子跑去,气喘喘的急着寻找他。

千千万万人之中,一眼就能看到他了,一身黑色的戎装,骑在马上,如此的威武尊贵,如天神一般,任谁也不会勿视他的,他才二十二岁,就有着那种王者的气魄。

他太耀眼,太有霸气了。他沉稳,他果断,他冷厉,在众多的皇子池中,也能脱颖而出。

我想叫他,可是,哽在喉咙叫不出来。

他似是回头看着,终于,看到了我,他定住了身子。

看不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我抬起手,朝他竖起了拳头,轻轻地笑。

不是挑战,不是什么?是一种鼓励和加油。

他挥挥手,转过身,带着人马徐缓地出了宫,出了我的视线。

无力地靠在柱上,我竟然笑了,七皇子,就这样,不再纠缠着我,不再纠结着我的心了吗?动了的心弦,如何回位。

我不放弃上官,可又止不住自己的心,我是什么?多情,还是自私。

其实,他不必离开的,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因为发生了这些事而离开。

我宁愿宫里有他,宁愿不见,也不会如此的心痛。

走了,才知道,心里空落得很。

我并不是一个要永远逃避的人,我只是没有准备好,而他,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当中的原因,他不愿意说。

他眼里的怜悯,他说,我要永远的开心。

是因为我谈到了他的皇子,他却可怜的是我。是什么意思,他不肯告诉我,他真是让人恨啊,我真的恨他了。楼破邪该顽强的,把我的快乐还给我。

还是恨不起来啊,我甩着头,轻轻地叹息。

就算毒是他下的,为了接近我,为了我恨他,我还是恨不起来啊。

少了心魂一样,游离地回到了小阁。

圆圆对着我低低地叫几声,我抱着它,将脸埋在它的毛发下。

轻轻地说:“你主人一定不知道,我也喜欢上他了。”

真好笑,走了,我才会这般说。

倪初雪是胆小鬼,我承认啊。

走了就走了,不要再纠缠,不要再伤心了,这样,不是更好吗?

耶律重一直想要收买他,而他最后上战场抗辽,这多快人心啊。

边关有了他,也许会有改善。

有些思念,只要留在心中,就够了。

日子永远不会停留在每一刻,他走了,日子还是要过。

三天后,我恢复了体力,但却是没有拆纱布,还是不能作画。

没有人去查毒的来历,但是,画宫里的宫女,差不多全都换过了。

跟着林#去画御花园里的春水,我站着看,用左手磨着墨。

他摇头:“你真是硬脾气,叫你不要跟着来,你非要。”

“你总得给我一些事做啊,不然的话,我就太无聊了。”

他边画边说:“初雪,出宫去给我买点上好的红砂吧!”

“不了,不出宫。”我焉不知道他的用意。现在出宫,只会让上官雩更担心的。

他笑,指着御花园的一侧:“你看,谁来了。”

他抬起头,竟然是上官雩,跟着一公公走着。

林#推推我:“初雪,去看看。”

“不要去。”我低声地说着。

“去去去,别打扰我作画。”他干脆推着我走。

我无奈地看他:“真不知上官雩给你什么好处了。”

“他珍惜你就是了。”他笑语。

林#也真是的,上官雩能入宫,想心也是有理由的,最大的理由,自然是玉贞公主。

玉贞公主要是看到我又见上官雩,不剥了我的皮才怪。

我往画宫里走,没有去上官雩的那条道,才走几步,就瞧见他在前面看着我。

他得意一笑:“我早就看到你了。”

“让你堵到了。”我咕喃:“狡猾的上官雩。”

看到我手上的伤,他紧皱着眉头:“你手怎么了?”

我缩回手:“没有什么?只是不小心割伤了。”

“我看看。”他瞪着我的眼睛,不容许我退缩,连我小小的哀求也没有放在眼里。

我知道骗不过他,手伸出来让他看。

不用他问,我叹了口气,就将如何受伤的事告诉他,当中,少了七皇子。他很固执的,不到目的不罢休的。

他握住我左手:“初雪,宫里如此多的事非,什么时候,你才能离开。”

我也不知道啊,日子那般的长。

一边的公公提醒着:“上官少爷,玉贞公主已在宫里等候了。”

为怕事非多,我抽出了手,朝他一笑:“去吧。”

他眼里,浓浓的是无奈。

“别这样,上官,我没事了,御医说了,毒素已经清除出来了。”

他长长地一叹:“初雪,真累啊,是不是?”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跟着公公而去。

那一去,他决定了一些事情。

终究,他还是不够了解我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做我的宠妃

皇上就要回来了,这个消息,来得很迟,也很突然。

当宫里知道的时候,皇上已经在途中了,宫里,马上就开始忙活起来。

今年皇上回来得特别早,没有到万物复苏,天气回暖,就回来了。

什么原因都有人猜测,说皇上,病得重了,又说边关打得乱了。

什么都有,我索性什么也不去听。

春风似剪刀,当花叶海没有绿,柳枝就先飞扬起来了,青青碧碧的绿芽儿冒了出来,细细长长的。

柳枝欢快地在水波上,轻轻地舞动着枝儿。

我手还不能作力,甚好,柳是柔软之一物,不用画得磊落大气。

我细细地描着,喜欢柳得轻松和自在。

柳多为文人之喜欢,也喜欢用来比喻人,女子的腰,也称为柳腰,女子的眉,也有叫柳眉。

秦淮的河边,最是少不了柳了,要是这时,印着水烟之气,就葱葱笼笼成一片绿波了,杨柳依依,说不尽的何等风情万种,柔情似水。

画柳,主要着重于事柳的细,柔,以及软,还有那不拘一格,自然自在。

风一吹,就会一个方向弯去,这不讲究狂草,线条要画得优美。

我细细地画着,从后面,一双手将我眼合了起来,低笑着说:“画得这么入神。”

“是太子啊。”我轻笑,一手去拉下他得手:“刚才还真是入神了,没有听到有人来的声音,你也不让人叫一声,让我迎接你啊。”

“画得好极了,我都能看到柳的柔绿之性了。”他朝我一笑,舒了一口气:“这等好风光,你自是会来画了。”

他像是意气风发一样,心情极是好。

“太子今天倒是有空?”我边提笔添着几处的柳叶,边抬头问他。

他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靠在我的身侧看着画说:“画二只燕子上去不更好,春天嘛,总是少不了的。”

“这时候,还早了些吧?”现在还是极冷的时候呢?那有。

“你把柳叶画长一些,我来画二只燕子上去。”他兴致极高地说着。

我侧头笑:“还没有见过太子画呢?”

没关系,要是不行,也就毁一幅画而已。

反正,做画女,所画的东西,还不是给皇家,这自然也是包括给太子。

画完之后,我将笔交给他,他沾染上浓墨,重重落笔,又轻轻地转,二只有些模糊的燕子雏形就成了。

“倒是不错。”我轻笑地说着。

“别拍马屁,这类话,我可听多了。”他将笔交给我,看起甚是满意的样子。

我边收拾边说:“太子,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太子,你说,花是不是各有其色,各有其美啊,不能用一个人的眼光评断谁才是最好的,是吧。”

“你倒是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他满意地取下画,交给后面的公公:“这画,就归我了。”他挑挑眉。

我一笑:“你每次来,见到我画,你都想要,太子,你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看画呢?”

“这你可就不懂了,要是总是忙着事,就会觉得压得很重很重,要懂得,适时的放松一下,才能更有精力。”

我点头,含笑地看着他:“说得对极了。太子得学问,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初雪,我父皇就要回来了。”他看着我。

“我听说了,就过几天。这几天,宫里人都忙着呢?”

“那你知不知道,上官雩要娶玉贞公主了?”他一挑眉。

我手微抖着,眼睁得大大的:“这不可能的。”

“你不信吗?上官雩和玉贞说好了,拜堂的那一天,你就可以出宫了。”他如鹰的眼,锐利地看着我。

我站在那里,有些怔住,觉得风特别的寒,上官雩,就这样的决定吗?

“初雪,别伤心。”他一手揽着我的肩。

为什么呢?上官雩,那所有的坚持不是白坚持了,这就是他的不放弃吗?哦,我有些不信的,才那么一刻,我就觉得太没有可能了。

“初雪,别去想这些事,承诺什么,都算不了的。”

我摇摇头,轻笑说:“我不伤心。”也许,这是上官最好的选择,毕竟,要是坚持,我们都会好累。他那样一身骄傲而又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让我拖累的。

他的什么选择,我都不会反对。就算是真的,我也会祝福他。有缘无份的东西,可多了,不是吗?

“初雪,做我的宠妃吧。”太子蓦然地说出一句。

物品“噗”地笑了出声,轻轻地捶他一拳:“别开玩笑了。”

“初雪,不是玩笑。”他抓住我的手,正经地说着:“若风,早就是过去,我喜欢和你一起的感觉,很轻松,很舒服,听你说说话,也能让人如沐春风,初雪,做我的宠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也不会抛弃你的。”

我抽了手出来,还是笑,摇摇头道:“太子,我只是一个宫女啊。”

“我不介意的。”他眼里有些着急。

“我介意。”我淡笑:“而且,我还是一个不干不净的宫女,宫里的人,只怕多的是人知道,太子,以你的身份,无论是太子妃,还是宠妃,还是侍妾,都得是家事清白,配得上太子身份的显赫之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