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就看见一室的清香,都是花,还挂着一些水珠,他想,一定是那丫头的杰作。

“饭来了。”她欢快地叫着,一脚将那门给踢开。

似乎门对她来说,只是多余的,尤其是他的门。

一身轻白色的女装,梳洗过后的李轻歌,如仙子一般的清灵而好看,美妙的姿色,让人从头到脚都不舍得移开视线。

尤其是脸上的笑,那样的甜,让人想沉溺在其中。

他有些怔住,没有想到女装的李轻歌,是如此的漂亮而清纯。

她淘气地挤挤眼,转了个身:“怎么样,还可以吗?可是我不会盘发。只能随便地转着圈子,用一根筷子叉住。”

她摸摸凌乱的发,不好意思地笑。

“你只能吃些粥哦,不过,我饨了很久了,香不香。”轻歌送在他的鼻边:“骨头饨白粥。”

她笑着,很有耐心地喂他吃,像他只是一个孩子一样。

才吃了一碗,就听到外面有人叫:“轻歌。”

轻歌放下碗:“好,我来了。”

真的丢下了他一个人,上官雩的心里好失落,她不是想要追求他吗?怎么可以就走出去的呢?

他噼地将那碗一扫,大声地叫:“李轻歌。”

轻歌清婉的声音又扬起:“来了。”

她轻快地跑了进来,他冷着一张脸看她的脚:“你的脚好了。”

“呵呵,还没有,是陈大夫给我上了药,好多了,都不痛的。”意思就是,他自个给她上的,痛死她了。

陈大夫,他知道,就是新来的那个年轻大夫。

“什么问道?”他皱起眉。

轻歌捡起碗,轻快地地说:“他们在烤红薯吃,所以,呃,我吃了一点。咦,你叫我进来,怎么了,不吃了啊,我把这些端出去了。”

她伸长了二眼,看着外面,似乎怕没有得吃一样。

“牙痛。”他紧闭的唇,吐出这二个字。

可以扰乱他的心,怎么可以又弃之不理。

“哦,你牙又痛了,等等哦。”轻歌抹抹手,又拿下起桌上的冰,开始给他止着痛。“雩啊,你痛的是牙,不是腰吧。可以起来,多走走,心情好起来,牙也就没有那么痛了,很多病啊,都是由自己的心情所引起的。”

他冷扫她一眼,是啊,他觉得自己是在耍孩子气,想要得到她的全部关心和注意。

轻歌一边含笑地给他止痛,眼珠子一边转着,看着这满室的画:“好好看哦,画得好美,好真,这些要是放现代去,可不得了了。雩啊,我听说你的前女友是画画儿的,是不是她画的啊。真美啊、、、、”她赞叹着,然后惊叫出声。

上官雩咬住了她的手指,不悦的眼神看着她。

轻歌拉了出来,眼里开始凝着水气。

“不许叫痛。”他霸道地说着。

轻歌委屈地咬着唇看他,好痛哦,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咬人呢?

他烦躁地拉起她的手指,白嫩的手上,不就几个牙印吗?这样也叫痛。

“死不了人。”他酷酷地说:“你想要留在我这里呢?就别给我哭。”

“可是,好痛啊。”

他心里有些愉悦:“又没有流血。”

“你牙还痛吗?”她轻声地问。二眼还瞄着窗外:“你不痛,我就去外面帮忙了,他们都很好,让我做点事,教我认草药。”她挺喜欢这样的。可惜,她看上的,是个很酷很性格的上官雩,他是不可能主动会教她的啦。

“你很忙?”他俊目一眯:“我有叫你在我的地方乱走吗?”不喜欢她在乎他以外的人。

轻歌垂下头,还敷着他的脸,轻声地说:“也不是很忙,那个,只是陈大夫说请我去吃醉香楼的点心,张大夫说,买了莲子冰,我都很喜欢吃。”

一种酸味冒上他的心头,他冷哼地说:“这些吃多了,你非拉肚子不可。”

“真的啊?”轻歌睁大了眼睛:“可是为什么我以前吃这些也不会拉肚子。”

“我是大夫。”还敢质疑他的话。

“哦,你是大夫,你好了不起哦。”有些讽刺他。

又怕他又生气起来,轻歌一笑:“好啦,我不去就行了,张开嘴。”

又拈了冰块进去,压在那红肿之处:“好多了。你不要吃醋嘛,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他想说,谁叫醋了。

可是,轻歌的另一只手,将他的嘴巴撑开,挤挤眼睛说:“不许咬我哦。”

她比较喜他,有些轻飘飘的,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说喜欢他呢?

都说他孤癖得很,不近人性,又自大,又自傲,肖想上官药铺的女人,可多了。可没有几个,能和他相处得了一天的。

是他从来不想给予机会,还是,都不是想要的。

为什么偏偏这个女人,他会听话呢?

为她的轻柔与笑吗?还是那种关心与在乎。

她在打着瞌睡,一会儿低下,一会儿抬上,对上他的打量的眼睛,她慵懒地一笑:“好倦哦。”

如水洗的眸子,那般的美丽动人,粉嫩的肌肤,带着些红霞,透着香气,让他想起,吃过的的桃子。又香又甜。

“雩啊,你晚上想吃什么?”她伸伸懒腰,那可爱的样子,让他想要拥抱。

“好,你不说话,就由得我作主了哦。”轻轻一笑:“你这样子,真可爱,我还以为,你看我,看呆了呢。”

看她看呆了,是吗?好像是的。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她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子,一旦喜欢上,会不会是一种毁灭、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要是她走了呢?他又再尝一次痛心痛肺的苦吗?

他才想要热烈地面对生活,重新再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能是她,她会离开的。

“不用了。”他坐起身,有些冷漠地说着。他不要,有人再伤他一次。

轻歌就看着他出去,扬起声音问:“你去哪里啊?”

他也不说话,就直直地出去。

轻歌歪着脑袋想,是不是哪里又做错了,他明明刚才还很好相处的。

伸出手,看着上面的牙印,她傻笑,这算是进一步的交往吧。

可是,他去哪里啊?现在天都要黑了。

 

184楼

轻歌坐在哪里想了一下,就大概知道他要去哪里了?

她不是十岁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现代的科技如此的发达,哪里不知道什么叫做男人。

他一定去找花娘了,不然,不会晚上去。

可恨地顿顿足,轻歌抱着脑袋蹲下去。

明明看得出他眼里的不排斥嘛,怎么一转眼,他又变色了。

可恨啊,可恨的上官雩啊。

香浓的胭脂水粉味,吵杂的琴声。

可是,越来越痛的牙,他就真要到了这样的地步。

要逃避那个李轻歌,她算企么啊?他有必要到花船来让这些味道,这些声音,这些女人荼毒吗?

丢下银子,在一阵阵地叫声中,他不待船靠岸,就跳下水,自人游回去。

湿淋淋地上了岸,他觉得自己好是莫名其妙。

现在回去,好像还太早了些。

他觉得自己好大的愤怒,一生气,牙齿还痛得很。

都是那该死的女人,他看着满天的繁星,气乎乎地走着。

不远,就在上官药铺的对面,在那柳暗之处。

像那是什么怪物一样,没进去,就等再,再晚一些,衣服再干一些,再进去。

轻轻地低叹,支着脑袋问自己,为什么?

差不多了,他大步地朝上官药铺进去,打开了那门。

进了后院,才发现那女人居然趴在石桌上。

“喂。”他扬起声音。

轻歌抬起头,擦擦眼睛:“你回来了啊,饭还热着呢?”

她又趴下去,继续睡,其实是心很酸。

这是什么,他去嫖妓,然后,她还煮饭等他回来,呜,她怎么堕落到了这么一个地步了。

他不语,大步地走向那里面,灯点了起来。有些晕黄,有些暖意。

然后土官雩捧着饭在那门口大口吃着。

轻歌轻轻地的笑了,有些满足,喜欢看他吃她煮的东西,虽然她没有心情做大餐,可他吃得很香。他一定没有在花船上多呆,因为那些地方肯定有酒菜的。

他还吃得下饭,那就是,他跑哪去了。

为了逃避她吗?笨蛋上官雩。

轻轻地扭动着手指,细细地抚触冰凉的的石桌,真是舒服。

看他,总是让自己好满足,从来没有过的满足。

好暖的饭菜,居然有人给他留,上官雩吃完,提了水去来,去冲洗着身子,再洗衣服。

看到那挂在那里七零八落的黑衣服,觉得好笑。

她似乎什么都会,可是,晒个衣服的,也能晒成这样,这黑衣还是偷东西的吧,还留着,也不知是不是还想做贼。

他丢在地上,再晒上他的。明天吧,再给她一些银子,让她自个去买些衣服。

女儿家,就该是有女儿家的样子。她穿那素净的衣服就漂亮,要是,再穿上精致的女装,只怕更美上三分。

一身清爽地出了院子,看到她还伏在哪里睡。

上官雩皱起眉:“李轻歌,回你房里去睡。”已经叫伙计给清理出一房间给她了,还趴在这里睡。

轻歌转过头,朝他一笑:“我一会再进去嘛。”

是向他撒娇吗?他收住视线,往房里走,却又回头说:“早点进去。”

“雩啊。我肚子好痛。”她软软地叫着。

上官雩怔了怔,关门,不理会。

呜,真的不理她,她没有惹火他啊。

他吹熄了灯,就坐在窗前,看着她还趴在那里,有时呜呜地叫二声。

像是猫一要产,那般可怜,那般让人放心不下。

她,似乎是很怕痛,又不知她是哪里痛了,脚吗?难道她又碰了水。真不听话,他站了起来,拉开门出去。

他的气息一近,轻歌眨着眼睛看他:“好痛。”

上官雩也不说话,蹲在地上,将她的裙子撩上一些,去看她的伤口。

轻歌却是摇摇头:“雩啊,不是那里痛,是肚子痛。”

“我早叫你别乱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活该。”别想他会安慰她,他不懂,也不会这样做。

“呜。“她猫一样的痛叫:“好痛。”

“我去给你煎点药。”

“不是,雩啊,我是,那个,那个痛。”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上官雩的脸蓦然地红了,热了。

这,这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妇人来抓过药,他怕什么,燥什么?

“呜。”她抓着他的衣服,又是一阵痛,抬起脸看他:“好痛,好痛。”

上官雩摸摸她的额:“冰凉得可以,回去躺着,我去拿下针。”

“我怕。”她最怕打针了。

“那你继续痛,最好别吵到我,不然我明天赶你出去。”

他站起来要走,她却拉住了他的衣服。

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雩啊,痛不痛的,我怕打针嘛,你告诉我,痛不痛吗?”每次去打针的时候,医生都是说,不痛的。

可是,她还是痛得死去活来,现在,想听听他的话,能安慰她的心一点点。

小手都冒着冷汗了,上官雩吐出一口气,轻淡地说:“不痛。”

她嫣然一笑,然后又让痛给袭了上来,咬着牙:“呜,好,我回房去,好痛啊。”

他没回来,她又是怎么忍的。

一回来,倒是叫痛,叫个不痛,这是一个爱撒娇的女人,而自己还深陷其中。不忍心让她痛上一夜,要是等第二天大夫来,她估计痛得没有力气了。

他去取了针炎,在火上烫着:“闭上眼睛。”

轻歌闭上眼睛,却又偷偷地看。

上官雩一瞪她,她又马上闭得紧紧地,还咬着红润的下唇。

他有些软声:“不会痛的,放松一些。”

嗯,如醇厚的美酒一般,她放松下来,可一手,还是抓住了他的衣服,他有些好笑,摇摇头,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地揉着穴道,再下一针。

“咦。不痛。”轻歌睁开了水亮的眸子看着那针:“真不可思议,插在手里面也不痛。”

“那肚子还痛吗?”这些什么,他是避开了她的痛处,总是爱叫痛的女孩。

“痛。”她可怜兮兮地说着。

他将热毛巾丢给她:“捂在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