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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那烦请姐姐带路了。”

宫人微微一笑,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安潇潇大概也能猜到,这个时候,淑妃找她到底所谓何事了。

一路走来,满园的春色。

便是安潇潇自以为见多识广,也不得不赞叹这宋府的富贵。

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规制限着,只怕这园子,还能再让宋家给收拾得更为华丽一些。

便是那种在普通的官宦人家极为罕见的名贵牡丹,在这里,也不过就是寻常的花花草草,只是十分随意地被种植在甬路的两旁。

此时尚是春日,湖里的荷叶已经开始一片一片地绿了。

若是到了夏季,只怕这里将真的呈现出一种接天连叶无穷碧的美景了。

到了碧水阁,安潇潇才注意到,这里与她之前所处的水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同的是,这里自然是称为阁,一来是因为地方大了不少,二来,这里的建筑也更像是能供人玩乐的地方了。

“给淑妃娘娘请安。”

安潇潇进入阁内之后,才微微眯起了眼睛,却原来这里面摆放的,才是真正的罕见的极品花卉。

这里的牡丹,比外面的开放得更为大朵,且颜色也更为艳丽,便是形态,也格外的娇俏。

再看了那高几上摆放着的鎏金麒麟香炉,上面袅袅轻烟,味道极淡,却让人很是舒服。

“安小姐来了,不必拘束,坐吧。”

淑妃坐在了一张软榻上,身侧垫了一只锦锻金线梅的大迎枕。

此刻看到安潇潇进来,微微坐直了些身子,眉眼间的一抹贵气与威仪,还是一瞬间就散发了出来。

虽然先前只是坐在那里歇息,可是如今见有人进来,不自觉间,便流露出了身为皇上宠妃的气势。

安潇潇福身谢过之后,这才落了座。

“听闻之前安小姐为六公主诊治,本宫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蜱虫这样的物件儿,倒是将本宫吓了一跳。”

“娘娘久居深宫,不知这些山野之事,也属平常。”

“安小姐亦是大家闺秀,却如何识得?”

安潇潇抬头,看到淑妃正笑吟吟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光亮,像极了天边的云霞,似乎是只要风一吹,便要散了。

如此捉摸不透的光,安潇潇自然不会费心去思索。

“回娘娘,臣女自幼习医,对于这些,自然是知道的。”

淑妃浅浅笑了,对于安潇潇如此淡定的神色,很是满意。

看来,即便是她曾于乡下庄子上生活了十年,可是骨子里,仍然是高贵的侯府小姐。

她的出身,也就注定了,她不可能会是一个平凡的无知女子。

淑妃轻叹一声,“看到你,本宫就想到了当年的安夫人。说实话,靖安侯夫人是本宫见过得最聪慧,也最美丽的女子。当初若非是已经成了亲,只怕还有机会与本宫以姐妹相称呢。”

安潇潇眯眼,看到淑妃端起了那描金荷花盏,慢慢地品着。

安潇潇的心里自然是不能再继续地平静下来了。

这意思岂不是在说,当年皇上竟然觊觎臣妻?

不过,安潇潇的心内虽然是翻起了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却分毫不显,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听懂淑妃娘娘的暗示。

接下来,淑妃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有价值的话,不过是询问一下她在府中的生活如何,一切可都还习惯罢了。

待安潇潇退下后,淑妃娘娘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僵硬。

起身走到了先前安潇潇坐过的位置,眸光中透着几分的怨毒和憎恶。

随后,那戴着金色护甲的玉手猛地一下子伸出来,再奋力的一拉大红色软绒金线桌布,其上放置的茶晶牡丹花插顿失平衡,一下子翻滚下来,只听砰地一声,清脆中还透着一丝厚重,那是因为底下还垫着那层软绒桌布。

只见里面插着的几株海棠便一并掉到了地上,花瓣散落的一地,倒是那有些秃的花枝,透了几分的萧索和颓败之意。

而此时淑妃娘娘脸上的笑容,也如这碎了的花插一般,裂成了一片一片的,狰狞恐怖。

安潇潇从宋府出来,刚要上马车,就看到凤琪琪走了过来。

“凤小姐有事?”

“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安潇潇微怔之后,便差七月跟老夫人说了一声。

老夫人命丫头挑开帘子看了外头一眼,对七月嘱咐了几句,便示意马车先走了。

安潇潇看了一眼四周,“不如,请凤小姐到马车上坐一会儿吧。你我站在这里说话,似乎是不太合适。”

“不必了,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安小姐,你初回京城,对于京城的局势,自然是还不够了解。若是可以的话,可以常来凤家坐坐。”

这是有意拉拢了?

只是不知道,这是皇后的意思,还是只是这位凤小姐,单纯地想要帮凤齐骏的忙。

“凤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不过是一闺阁女子,我现在想的不过就是要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其它的,我还真是没有想过。”

安潇潇的意思并不是很隐晦,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只求平安,不求大富大贵。

凤琪琪的眸光微闪,笑容里多了一抹暗讽。

“安小姐先救了皇后娘娘,再救了六公主,现在安小姐说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似乎是有些晚了吧?”

安潇潇挑眉,这意思是说,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手救人?

“无论如何,今日还是要多谢凤小姐了。”

凤琪琪见安潇潇并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了,也不愿多做停留,“今日那位鲁小姐出事,可是与安小姐有关?”

安潇潇一愣,“凤小姐怎么会这么说?我以为,今日有人为我作证,我已经是洗清了嫌疑的。”

凤琪琪对上了她无辜且纯净的眼神,一时有些发怔,总觉得在这双干净的眼睛背后,还有另外一双眼睛,让人看不透。

明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官家小姐,可是为什么身上总会露出了这种高人一等的气场?

有时候,就连她都不自觉地受其影响。

凤琪琪轻哼了一声,虽然安潇潇自己说是无辜的,而且在场也的确是有那么多人为她作证,不过,她就是觉得这个安潇潇太过古怪,今日之事,一定是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的。

“安小姐,在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名门小姐。锋芒太露,有时候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呢。”

这话由凤琪琪这个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来说,实在是无比讽刺。

安潇潇浅浅一笑,“多谢安小姐的提醒了。不过,我以为这是平时凤小姐用来自省的话。”

毕竟,你这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不是更加地锋芒毕露?

凤琪琪微微色变,没想到这个安潇潇竟然是油盐不进。

再次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安潇潇勾唇一笑,眸中闪过一道寒芒,看来,凤家似乎是也坐不住了呢。

只是,今日似乎是没有见到凤齐骏呢。

严格说来,今日来的,只有凤家的这位小姐。

想想也是,就是宋家这样的身分地位,能来一位国公府府的小姐,且还是皇后的亲侄女,也已经是很给宋府面子了。

刚上了马车,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安潇潇微微一笑,过了今日,肃国公府小姐人前脱衣,大跳大闹的消息,必然是会迅速地游走在了京城各处。

流言这种东西,鲁夫人越想压下去,只怕就越是会传得凶猛。

流言猛于虎,这可绝对不是说着玩儿呢。

就好比之前的冯知秋,不就是被流言害得抬不起头来了吗?

今日若非是自己恰巧在那水亭,只怕也不可能会听到了鲁玉欢的计策。

她真是想不明白,她跟这肃国公府,到底是不是八字不合?

每次遇到了肃国公府的人,不是她心情不好,就是对方出事。

安潇潇回到侯府,便看到哥哥正在等她。

再一扭脸儿看到了墨扎,心知定然是要受训了,有些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你可知错?”

安潇潇不敢反驳,在哥哥面前,乖乖认错,远比自己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更为重要。

“知错了。”

“错在何处?”

安潇潇抬头看到了哥哥一脸严肃的神色,唇角勾了勾,“错在不该出手太轻了。我应该去寻两条蛇放进她的衣襟里的。”

一旁原本看戏的墨扎,直接一口茶就喷了出来。

安子轩顿时一脸无奈地抚额。

什么时候,这个妹妹竟然这样的难以管教了?

“你这丫头,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说笑?”

“不然呢?难道要哭丧着个脸吗?”

“今日的事情,既然是你做的,那总得想想后果吧?我不管你是如何找到了证人为你作证,可是至少,鲁家的人,是认定今日之事是你所为。人家可是嫡出的小姐,如今声名尽毁,如何肯轻易地放过你?”

“嗯,也是。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墨扎笑了笑,“潇潇,你打算如何应对呀?”

安潇潇一脸无所谓地坐了,“大不了我不出门就是了。只要我称病不出,谁还能奈我何?”

安子轩看到这样的妹妹,真有些头疼。

“我这几年回来地少,你几时竟然养成了这有些无赖的性子?可是跟李庭希那个家伙学的?”

“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他们若是想要对付我,总要见到我才行吧?既然我称病,不出门的话,那不就是会躲过去了?”

“你预备躲一辈子?”

安潇潇嘻嘻一笑,“那倒不用。只要是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就会淡忘了。”

安子轩摇头,“你想地未免也太简单了。”

安潇潇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好一会儿后,又想到了之前淑妃对自己说的话,便对哥哥复述了一遍。

安子轩微微皱了皱眉,双如春风一样温柔的眸子里沾染了料峭的寒意,当年的旧事,他自然是并不知晓的。

而且,就算是皇上对母亲有情,可当时母亲已经是靖安侯的妻子,身为帝王,总还是要顾些脸面的。

更何况,父亲还曾多次救过皇上的性命。

不然,也不会换来了这靖安侯的爵位。

“此事,可真可假。谁知道淑妃与你说这些,又是否存了私心呢?”

安潇潇也是一脸迷茫,那个淑妃,很明显就是有些不对劲的。

她看自己的时候,虽然是在笑,可是那眸底的寒凉和厌恶,她却仍然能感受得到。

安潇潇往墨扎的脸上看了一眼,墨扎挑眉,顿时了然,微微点头后,便迅速地离开了。

“哥哥,这件事情,我也只是说与你听罢了。母亲当年好端端地在侯府生活,怎么会突然被人找到,然后带回了老家?”

“此事,不能仅凭淑妃的一句话就有所怀疑。你放心,待我们见到了父亲母亲,一问便知。”

安潇潇从来不以为自己是一个长袖擅舞之人,当天也的确是对外宣称,受了些风寒,在府内养病。

谁知道,这消息刚散出去,便将李庭希兄妹给引来了。

不仅是他二人,还有莫映兰竟然也跟着一起来探病了。

安潇潇顿时无语,李庭希他们来也就罢了,自己在他们面前也无需太过遮掩,可是如今莫映兰也来了,她倒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潇潇姐,你没事吧?听说你受了风寒,严不严重?”

一听到了李幻幻这甜腻腻的声音,安潇潇就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

轻咳了一声,仍然是靠坐在了榻上,示意她们先坐,又打发了七月上茶。

李庭希进来后,还真在她这屋子里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

虽然不是很浓,可是自进门起便有味道,如今坐在这里,只觉得那药味比门口处还要更浓一些。

“怎么,你还真生病了?”

安潇潇的眉心微动了一下,没吭声。

倒是李幻幻不乐意了,“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没闻到这屋子里浓重的药味儿吗?你再看看潇潇姐的气色,怎么可能是装的?”

安潇潇还来不及高兴,就听到李幻幻又道,“再说了,潇潇姐是什么人呀?那怎么可能会干出装病这样的毫无诚意之事?”

这下子,安潇潇有点儿懵了,脸色也有些尴尬。

两只眼睛眨呀眨地看着李幻幻,暗道,你这丫头是真傻,还是故意在这儿装傻呢?

抬眸,对上了李庭希有些得意的笑,分明,他就是认定了安潇潇在装病!

第九十八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纵然是被人认定了装病,可是安潇潇仍然是一副病人的样子,懒懒地歪在了榻上,丝毫没有想身招呼贵客的意思。

转脸儿,看到了莫映兰。

“莫小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莫映兰微微笑着,就好像是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一样,虽然不及那海棠和牡丹艳丽,不过,却是别有一番春色。

“多谢安小姐挂心了,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

李幻幻坐到了榻边儿上,几乎就是紧挨着安潇潇了。

“潇潇姐,你是怎么不舒服了?”

安潇潇沉吟片刻,挑眉,“心疾。”

此言一出,屋内所有人都愣了,就连刚刚端茶进来的七月,这脚似乎是都不小心给歪了一下,身子也跟着偏了偏。

好在有根底上,手上托盘内的茶,倒是不曾洒了出来。

莫映兰则是瞪大了眼睛,显然对于她的话,是有几分的疑惑的。

看到众人的反应,安潇潇极其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有心疾嘛,这些人要不要摆这种脸色给她看?

安潇潇有些无奈地撇撇嘴,“好吧,我承认,我的病并不是很厉害,只是目前需要静养而已。”

莫映兰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反应,那是因为她知道心疾会有什么样的症状,又或者说,真正患有心疾的人,哪个跟她似的,说话中气十足?

李庭希清笑了两声,“你呀,我就知道你是嫌外头的那些个应酬麻烦,又担心肃国公府来害你,是不是?”

安潇潇赠送了一记白眼儿给他,既然知道,还非要说出来,怎么就不知道给她留几分面子呢?

“你放心,那位鲁夫人现在没有这个闲心思呢。”

“怎么说?”安潇潇表现出的兴趣不大,不过,还是足以令李庭希生出几分得意的样子。

那摆着的臭脸,分明就是在说,我就知道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装病的。

“那位鲁小姐做出了那等事情,如今可以说是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料。鲁夫人倒是聪明,只说是她身边的丫头被人收买才会借机对鲁玉欢下手的。”

安潇潇并不意外鲁夫人会有这样的反应。

毕竟,这对于鲁玉欢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当然,对于肃国公府来说,只有嫡小姐是被人陷害的,这才能保全一部分颜面。

“鲁夫人借机将矛头指向了府上的一位庶小姐,听说如今那位庶小姐被罚面壁思过,去佛堂抄写佛经去了。”

安潇潇一怔,“庶女?”

“是肃国公府较为宠爱的一个女儿,是一位贵妾所生。这位妾室,乃是官宦之女,所以,多年来,鲁夫人就算是对她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将事情做得太过了。”

闻言,安潇潇微微点头。

这倒是可以理解了。

毕竟,鲁夫人出身商户,就算是有名的大家族,可也仍然摆脱不了,她是商户出身。

在大夏,虽然商人的地位并不是十分低下,可是比起文人官宦来说,还是低上了三分。

若非是鲁夫人身后有一个宠大的宋氏,只怕肃国公也不会娶她来做夫人了。

不过,位列国公,却娶了一位商户女为正妻,这也是大夏朝的独一份儿。

纵然现在这位鲁夫人身上有了诰封,可仍然摆脱不了,她是商户女的身分。

难怪会目光如此短浅,非要撮合了鲁宥策和安美妍呢。

安潇潇对于肃国公府的家务事,显然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不过,李庭希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想起了上次在酒楼里,鲁宥策被人算计的那一幕。

能将一对母子给逼迫得心甘情愿地去赴死,不得不说,那人的心思深沉,且手段毒辣。

连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那人也决计不是什么好人。

“肃国公府的庶子女很多吗?”

看似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李庭希看出了几分的内情。

没有急着回答她的话,倒是对着李幻幻道,“这碧园的景致,可不是寻常人可以看到的。你是来了几次了,自然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可是莫小姐却是初次来靖安侯府,如今潇潇病着,你就当半个女主人,陪她去逛逛吧。”

李幻幻向来将安潇潇当成了姐姐来看待,现在听到他这样说,自然是分外高兴。

“好呀,映兰,走,我带你去她的后花园瞧瞧,简直就是美极了。”

莫映兰看看李庭希,再看了一眼半垂着眸子的安潇潇,自然知道,这二人怕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也不好再继续留下。

不过,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看安潇潇的那一眼,还是让人察觉出有几分的戏谑在。

安潇潇正低头想着心事,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其它?

李庭希见人走了,伸手端起那描金的茶盏,极轻地啜了一口。

“你要出手对付肃国公府了?”

“你怎么能这样看我?我是那么心狠手辣的人吗?”安潇潇一脸的委屈无辜样,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就好像是李庭希说了什么恶毒的话一样。

李庭希挑眉,随手抬手,“打住!你要是再这样,我会吐的。”

倒不是安潇潇现在这样子不好看,只是见惯了她洒脱随意,且出尘不凡的样子,现在再看到她故意摆出来这么一种小白花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接受无力。

安潇潇呿了一声,身子也坐直了起来。

“说吧,肃国公府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简单。肃国公府除了一位正室夫人之外,还有一名侧夫人,至于妾侍那就更多了。而肃国公膝下如今长成的儿子,总共有四个。除了鲁宥策之外,另外三个都是庶子。”

“鲁宥策是长子?”

李庭希摇头,“不是。肃国公府的庶长子,是肃国公的侧夫人所生,鲁宥祥。此人在民间的声望一直不错,而且也极得皇上看重,如今正是任了御前侍卫。你也知道,大家公子,这样的一个职位,其实也不过就是个跳板。”

安潇潇点头,这一点,她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