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公子的眸光亮了亮,“潇潇是吃醋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身子还往她的身侧凑了凑,摆明了就是想着跟她多亲近一些。

安潇潇一转头,赫然便发现了他被放大的一张俊脸。

“你,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起开点儿!”

“我不!”

澈公子竟然也宛若是孩子一般,使起了小性子。

就在安潇潇惊讶,他这样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同时,只觉得腰间一紧,随后,身子前倾了一些,再然后,嘴巴就被人给封上了。

安潇潇那叫一个囧呀!

又被这个家伙给强吻了?

澈公子起初吻地很轻,可是明显感受到了安潇潇的排斥之后,便松开了她,当然,停在腰上的手,并没有撤走。

“你这个登徒子,胆子竟然这样大,你,你给我下去!”

看着安潇潇红艳艳的脸颊,再加上了一起一伏的胸脯,澈公子只觉得喉头一紧,有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下子在脑子里炸开,然后对于安潇潇的话,直接就置若罔闻了。

安潇潇见他不仅不动,而且看她的眼神里,分明就是透着几分的危险气息,她也真是有点儿怕了。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家伙,也知道从体力上,自己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如果这厮真的想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她还真是一点儿辙都没有。

下意识地,伸手推了推他。

只不过,眸光幽深的澈公子,此时的眼睛里只看到了安潇潇这张美若天仙,娇艳欲滴的小脸儿,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的?

即便是感觉到了她推自己的行为,在他的切身感受中,也只是觉得这是在诱惑他。

对,就是在诱惑他。

不然,她怎么不用点儿力气呢?

事实上,男女天生的体力差别,安潇潇就算是用尽了力气,在澈公子眼里,也是算不得什么的。

“唔!”

安潇潇正要再喝斥他,不想,一抬头一张嘴的瞬间,又给了某人可乘之机。

这一次,澈公子明显是不打算轻易作罢,借着她张嘴的功夫,直接就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在口内展开了一场追逐战。

直到安潇潇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澈公子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红唇,随后,低低地喘息着,又蹭到了她的脸上,亲来亲去。

安潇潇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

澈公子眼中再明显不过的那种情意,她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想再尝试了。

“别闹!这里可是宫门口。”

澈公子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坐回了原位,两人间的距离,也总算是拉开了一些。

安潇潇这才觉得自己跟前的空气总算是又充足了,连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澈公子看到她红得不行的小脸儿,低低一笑,对外吩咐一声,“回府吧。”

外面的九月愣了一下,不过没有听到小姐的吩咐,也很识相地没问,跟车夫一说,扬鞭回府了。

安潇潇坐在马车上,狠狠地瞪着他,“你们钟离府的马车坏了?”

澈公子挑眉,一本正经道,“嗯,坏了。”

“骗鬼呀!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明明看到你家的马车好好的。”

澈公子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只觉得分外可爱。

伸手将她耳际的一缕碎发拨到了耳后,然后笑道,“你说坏了,就是坏了。”

安潇潇气结,什么叫她说坏了就是坏了?

她刚刚那是在问他话呢,哪里就是她说坏了?

不过,这种话题,跟这个男人争执也是白搭,估计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算了,认命吧。

到了侯府门前,安潇潇几乎就像是逃一样地下了马车,嗖一下子,人就钻进了侯府。

待澈公子十分优雅地下了马车之后,哪里还有安潇潇的影子?

虽然被她躲了,不过,澈公子的心情明显不错。

至少,刚刚亲到了。

而且,貌似沉醉其中的,还不仅仅只是他。

这是不是足以说明,自己对潇潇,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又或者,在潇潇的心里,自己也是着一定的地位的。

进入侯府,自然是先被迎去了正厅。

安云鹤招他一同喝茶说话,对于军务一事,虽然探讨的不多,不过两人倒是一直在谈论着兵法。

不知不觉,已至午时。

“时候不早了,今日府中还有事,就不邀澈公子一起品酒了。待下次有机会,一定再好好地大醉一场。”

这话说地体面,可是同时也是在警告澈公子。

不要以为有了婚约,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侯府横冲直撞了。

以前如何,他不管。

可是如今他们回来了,自然就不能容许女儿做出有伤风化之事!

澈公子的嘴角抽了抽,之间吻了安潇潇的那股子喜悦还没有完全地晕开,这会儿,就被岳父的拒之门外而有些蔫了。

若换了安子轩,大不了两人打上一架也就是了。

可问题是,现在坐在这里的是他的岳父,说什么,也是不能跟长辈动手的。

得,先回去吧。

澈公子前脚走,安云鹤后脚就去找安潇潇了。

看到妻子正在拉着女儿的手,问东问西,安云鹤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我听说,你们回来的是时候,是坐一辆马车来着?”

安潇潇微窘,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

“父亲,他的马车好像是坏了,所以就赖上了我的。”

“哼!他这个小子打的什么主意,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以前我和你娘不在京城,对你也是疏于管教了。以后,无事不得再随意出门了。”

安夫人看看女儿,也觉得夫君说地有道理。

“潇潇,你也是快要出阁的姑娘了。等过了年,应该就会择日下聘了。你的确是不能再出去抛头露面了。就连瑾王府,也是少去为宜。”

“可是我当初接了太后和皇上的旨意,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下次再去,让你娘陪你同去。”

安潇潇的眼神微闪,总觉得父亲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

“好,女儿知道了。”

“今日先歇一歇,我给康王府递了贴子,明日你随我一道去康王府一趟,这些年,承蒙康王妃对你颇为照顾,咱们总还是要感激一下的。”

“知道了,娘。”

一家三口一起静静地用了饭,倒是没有再提及澈公子。

只不过,安潇潇的脑子里,则是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强吻自己的那一幕,当真是有些羞人。

“午后小憩一会儿,然后让你母亲好好地教教你,什么是规矩。别让人再笑话了我们安家。”

“知道了,父亲。”

安潇潇嘴上应着,可是面上却明显地有些不耐烦了。

早知道被管得这样严,自己就不应该和他们一起回来的。

安云鹤一看女儿这态度,就知道,她这是不高兴了。

“你这丫头,也别不高兴。你以后是要嫁进钟离府的,若是规矩学不好,你就不怕钟离家的那个老太太找你的麻烦?”

“嗯?”

“钟离老夫人可是并不待见钟离夫人,连带着她生下的几个孩子,也都不是特别待见。你将来嫁过去,总会与人相处的。到时候,岂不是给夫家惹麻烦了?”

安潇潇眨眨眼,貌似,她一直就没有把这个当回事儿。

不就是个老太太嘛,想想自己的祖母,当初不也是想着法子来害她?

可是结果呢?

安潇潇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儿,“娘,祖母有没有为难你?”

乌氏摇摇头,“我听说,下人们搬东西的时候,有福安堂的奴婢在远处看着,估计是觉得我的娘家背景不一般,所以,才不敢对我再挑剔了。”

“哼!早知道她是个欺软怕硬的!”

乌氏挑眉,直接伸手就在她的额头上轻拍了一下,“浑说什么?”

安潇潇撅了撅嘴。

乌氏看了一眼门口,“好在你父亲出去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要怎样罚你呢。”

“他凭什么罚我?若非是我自己有本事,早就死在了那个老巫婆的手里,到现在,我还让她好吃好喝地活着,一根汗毛没动她,不就是因为她是我的祖母?”

这话将乌氏一噎,倒也不好再过分地苛责自己的女儿了。

别的不说,单就安美妍嫁入肃国公府一事,便足以看出来,老太太的偏心了。

“好了,事情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到底也是一家人,不看她的面子,总要顾虑着你父亲吧?”

“知道了,娘。那我先去睡一会儿。给太后行了针,还真是有些累呢。”

安潇潇没有把安美妍还活着这件事说出来,毕竟,模样有了些许的改变,连声音都变了,估计就算她说了那个人是安美妍,也不会有人信她的。

既然如此,那就由着她去蹦跶吧。

什么时候蹦跶累了,什么时候,她再出手。

一击即中,自然是最好,也是最省事的办法。

晚上,安潇潇还没有睡着,歪在榻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快,外间似乎是有了一丝的响动,安潇潇的眉毛微挑,以眼神示意了屋内的七月。

七月刚动了一下脚步,就看到澈公子大摇大摆地挑了帘子进来了。

一看是她,安潇潇顿时就来气了。

顺手抄起一个空茶杯,就朝他砸了过去。

“你来干嘛?”

澈公子的眉心微动,动作敏捷地将茶杯接了。

“这么大的火气?是岳父大人训斥你了?”

“你还说!以后不许再与我同乘一辆马车了。”

澈公子耸耸肩,未作表示。

安潇潇看到他这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此处是她的寝室,也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不然被父亲知道了,她恐怕就不仅仅是禁足这么简单了。

“来,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尝尝看。”

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安潇潇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好像是闻到了淡淡地桂花味儿。

“是桂花糕?”

“嗯。我今天跟厨娘学的,你尝尝看。”

安潇潇的气一下子也就消了,顺手拈起一块儿点心送入口中,然后眼睛一下子亮晶晶的,连连点头。

“不错!甜而不腻,而且还很绵软。”

“你喜欢就好。”

澈公子淡淡地笑着,不过,心里头却有些悲哀。

他明明长得也算是不差,用京中其它女子的话来说,应该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了。

可是为什么到了安潇潇这里,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反倒是这一手的厨艺了?

总觉得,自己的地位,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不过,总好过见不到她。

“你是特意来给我送糕点的?”

说着,安潇潇又拿起了一块儿。

盒不大,寸许大的糕点,约摸也就有个十块儿八块儿的。

澈公子将盖子盖上,禁止她再吃,“晚上吃多了甜食不好,让人收起来,明日再吃。”

安潇潇眨眨眼,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然后喝了一口茶。

“快要过年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安潇潇想了想,“若说最想要的,自然就是百草之灵了。”

澈公子的眸光一暗,这东西,他上哪儿去弄?

第五十一章 那我呢?

安潇潇睨了他一眼,扑哧一,“皇宫里有一株,只是不知道被皇上给藏到了哪儿…”

澈公子一脸幽怨地看着她,“你想让我进宫去偷?”

“那倒不至于。”安潇潇一脸随意地摆摆手,“瑾王如今的身体,已是大好,纵然是余毒未清,可是再活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是问题。足以让瑾王能有子嗣来继承他的衣钵了。”

澈公子点头,“多亏有你。”

安潇潇却是面上怅然,“别这么说,其实如果当初不是我,瑾王哥哥也不必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为他诊治,也是我分内之事。”

“潇潇,当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安潇潇眨眨眼,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还真是觉得十分有趣。

“讨厌倒也说不上。不过那个时候,你总是和瑾王对着干,我心里头不痛快是肯定的。哪里还指望着给你一个好脸色?”

澈公子的脸一黑,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安潇潇说完,一脸不耐烦地就开始赶人了。

澈公子有心多留一会儿,可是看到了安潇潇那明显不意的样子,也只好作罢。

这一晚,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

次日,安潇潇换上了一身色调较为明快的衣裳,然后随父亲母亲,一起去了康王府。

安潇潇与乌氏一同坐在了马车里,安云鹤骑着高头大马,就在马车前面慢慢走着。

转了个弯,迎面就遇到了肃国公府的马车。

鲁宥策也是骑马走在前面,在初一看到了安云鹤之后,心头一惊。

虽然他离京十年,可是鲁宥策仍然一眼就能认出,眼前这一位,就是当年吪咤风云的靖安侯。

安云鹤原本是没认出他来,但是一旁的护卫提醒他,那是肃国公府的标志时,当下心头一怒,哼了一声,“走!”

“是,侯爷。”

鲁宥策只觉得眼前之人的气势大增,来不及多想,就看到数马疾驰而来,当下连忙往一侧避了避同时,身后的马车,也连忙动了动。

几乎就是马车刚刚定住,靖安侯府的车马,也都过去了。

马车里的鲁夫人,几乎就是能感觉到了外头的马车,是贴着他们的马车而去,当场吓坏了。

直到冷静下来,才气急败坏道,“怎么回事?宥策,刚刚是什么人那么大胆?”

鲁宥策转头看了一眼马车,什么也没说,打了个手势,继续前行。

一直到回了国公府之后,鲁夫人才得知,那是靖安侯府的车马。

鲁夫人当即就被吓到了。

她是知道的,当初他们与安家二房的人联手,险些害得安潇潇无家可归,如今人家正主儿回来了,她如何能不害怕?

只要是一想想最后刘氏落得的那个凄惨下场,鲁夫人就吓得浑身直哆嗦。

到了康王府,康王妃早就等在了前厅,一听说人来了,忙不迭地提着裙子就往外走。

待看清了来人,康王妃一个没忍住,当场就掉了泪。

幻幻看到母亲如此,再想到了安潇潇这些年的不幸,自然也就跟着红了眼眶。

“潇潇姐,我看着心里也难受。”

“好了,先劝劝,难受什么?”安潇潇一提醒,李幻幻才连忙扶了自家母妃,然后一行人进了二门。

安云鹤被康王请到了书房说话,男人嘛,对于情绪的控制,向来都是比女人好的。

“母亲,快别哭了。你们是多年未见面的蜜友了,如今再见,理当高兴才是。”

采英跟在了乌氏身边,也低声劝着。

康王妃拭了泪,听到采英唤她一声小姐,才觉得颇为奇怪。

“莹儿,这是何人?”

“哦,是我以前的丫头,当年我意外从山上摔落下来,被人救起,却失去了记忆。她当时也是着急,回去禀了我家人之后,便一直四处寻我。前不久,这才寻到了靖安侯府,被潇潇给留了下来。”

采英笑着站了出来,福了福身,“多谢这些年康王妃对我家小姐和小小姐多加照拂了。待回头我家主子有机会进京,定然对康王妃备加感谢。”

“快行了,别说谢。我和莹儿,就是一见如故。”

采英再次行了礼,退至乌氏身后。

康王妃看她的作派,绝对不像是小门小户里的丫头,由此可见,自己这位蜜友的家世,定然也是不错的。

想到当初她初见时,便觉得莹儿身上的气质,丝毫不亚于京城的名门闺秀,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预感,果然没错。

“莹儿,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

看着康王妃一脸急切,乌氏反倒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了。

“当初,我原本是与潇潇一起在庄子上调养身体,只是没想到,突然被人下了毒,一时无解,云鹤便只得带我四处求医问药。直到几年前,我又被人劫走,将云鹤吓了一跳,四处奔走,方才寻到我,如今才得知,当初带走我的,其实就是我的兄长。”

这等说辞,是他们之前就已经套好的。

基本上也是没有说谎。

短短几句话,可是康王妃却是听得心惊肉跳。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敢给你下毒?”

乌氏摇摇头,“事隔多年。当初云鹤也只想着要救我,所以也不曾详查此事,等到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有些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