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这么多年,无论是凤家,还是皇后,汲汲营营,自然不可能是没有收获的。

皇上将当今的一些人选简单的过了一遍,发现不是与凤家关系密切,便是与李庭照的关系密切。

总之,就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皇族之中,抛开一些与李庭照走的近的,其它的,还真没有几个是他能看得上的。

所以说,其实皇上也是很纠结的。

这一次将靖安侯父子召进宫,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果然,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之后,澈公子便黑着脸回府了。

安潇潇见到他,还有些意外,这个时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呀。

“怎么了?”

“皇上命安子轩驻守边关,协助凤将军。而岳父则是被安排进了兵部,任一闲职。”

安潇潇愣了一下,父亲多年不曾在朝为官,怎么突然就被安排进了兵部?

而且还是闲职?

只是眨了眨眼之后,便瞬间恍然,重点不是闲职,而是他必须要留在京城了。

这对于父亲来说,就等于是一种变相的禁锢了。

想到了哥哥被派往边关,皇上这么安排,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万一哥哥在外不受命,那倒霉的,可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旨意已经下了?”

“下了。而且安子轩明日一早便要离京。”

“哥哥要被派往何处?”

澈公子看了她一眼,微微抿唇,“与凤将军一同驻守边关。”

安潇潇微讶,同时,心底又生出了几分的愤怒。

凤将军,也就是现任的护国公,那分明就是皇后一派的人呀。

这个时候将哥哥派过去,不是摆明了,就想着削弱凤将军的兵权?

皇上此举,这是在坑安子轩呀。

安潇潇心中火气不小。

可是奈何自己不过是一深闺女子,却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你放心吧,你哥哥掌军十万,皇上也会真的让你哥哥去送死,安排在他手下的,大都是以前岳父手下的老将。”

“那又有什么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哥哥从未带兵打仗。若是那凤将军有意为难,想要取哥哥的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

安潇潇的脸色渐渐地凝肃了下来。

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

父亲母亲不离京,这一点问题不大。

可问题是,哥哥远在边关,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情,如何能护得住?

澈公子犹豫了一下,“你可知道岳父手上那支神秘势力之事?”

安潇潇点头,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不急。待入夜之后,我们悄悄去一趟靖安侯府。”

安潇潇心中急切,也知现在突然回府,并不合适。

“我一会儿让人送些衣物过去。明知哥哥要去边关,做妹妹的,哪能不有所表示?”

对此,澈公子倒是不曾多言。

入夜,两人都换了衣裳,飞速地出了钟离府,直奔靖安侯府。

快到侯府之时,两人的身形同时顿住。

“你说那是什么人?”

“鬼鬼祟祟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人。”

澈公子话落,便将东使唤了出来,“想办法将人引开。”

“是,公子。”

安潇潇看着人被引走,心中的不安,愈发地大了。

“那人明显就是冲着靖安侯府来的,是敌是友,亦未可知。”

“放心,我既然安排了人,总要试出一些能耐来的。走吧。”

安潇潇想到了哥哥,当下也不再耽搁,连忙走了。

书房内,安云鹤父子二人,正在对坐而愁。

皇上是什么用意,他们自然不可能想不到。

只是安子轩一介后生,且从未带兵打仗,将他派过去,到底能有几分的胜算?

“父亲,您放心,孩儿不会乱来的。”

“子轩,为父相信你的本事。只是,军营里头的一些弯弯绕,你所知仍是甚少。之前你虽然也在军营里待了几天,可到底是在天子脚下,又有这一层身分震着,自然不会有人故意与你为敌。可若是到了边关…”

安云鹤的脸色,又暗了下来。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安子轩蹭地一下子站起来,随后,脸色又松缓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

“哥,你明日一早便要走?”

“是,我带着五万兵马离京,待到了边关之后,再接手凤将军手下的五万,总共十万兵马。”

“那凤将军那里?”

“皇上的意思,是让他的长子带五万兵马回京。”

安潇潇眯眼,这么一算下来的话,就等于凤将军手底下少了十万兵马的控制权。

而且,凤大公子带回来的兵马,只怕一抵京,立马就会换了新统帅。又或者,极有可能被打散,再派往了别处。

“哥哥,你此去只怕是危险重重,定要自己小心才是。”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见他如此地不上心,安潇潇也只好摇摇头,没有再多言。

“清流,你们怎么会?”安云鹤看了一眼他们二人身上的衣裳,倒是有些疑问了。

“岳父,小婿连夜前来,也只是希望您能将手上的力量,交到子轩手中,如此,方能保他平安。”

安云鹤的面色微变。

澈公子的话,他自然是能听得明白的。

只不过,被人这样明目张胆地提出来,心里多少是有些介意的。

澈公子对此似乎是并不在意,自袖中取出来一张边关的布防图。

安云鹤大为惊骇,如此重要之物,他手上怎么会有?

“岳父,小婿知道您心中的疑惑颇多,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保全子轩才是。”

说完,澈公子将东西交给了安子轩,“此物你定要贴身保管。事关你自己的身家性命。另外,在凤将军的旗下,有一王姓副将,若是真有急难之事,当请他帮忙。”

安子轩微讶,“他是你的人?”

澈公子摇头,“他是瑾王的人。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曾于先太子麾下效力。”

一句话,便解释地很清楚了。

“哥哥,京城这边,你且放心,我已经下了急令,璇玑阁的大部分高手,都将陆续抵京。家里有我,你不必担心。”

安子轩点头浅笑,“好,有妹妹在,我自是放心。”话落,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澈公子一眼。

第七十七章 为何不答应?

安潇潇一直再次回到了钟离府的内宅时,脑子里仍然是有些嗡嗡的。》>》

总觉得好像就算是自己有着预见的能力,却仍然不能窥探到澈公子更多的画面。

这让安潇潇的心底,多少涌现出了几分的不安。

她并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可是澈公子是她的夫君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几乎是整个靖安侯府的安危都与钟离府绑到了一起。

父亲到现在一直没有明确表示,他会支持瑾王。

当然,值得庆幸的是,父亲也一直没有表示要继续效忠于现在的皇上。

可是,父亲与皇上毕竟是有着多年的情分的。

再则,当年若是没有皇上的提携之恩,父亲也不可能会有机会成为一代名将。

若是让父亲也掺杂进来,只怕会将父亲的名声染上污点了。

安潇潇不得不认真地考虑他们所有人接下来的每一步。

皇上,能坐在了那个至高位置上的男人,自然是不一般的。

他当年能投毒加毒了自己的亲兄长,那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来的?

安潇潇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瑾王的大业未成,他们这些人,就全都被皇上给惦记上了。

若是如此,那只怕仅凭着瑾王和澈公子,根本就是难以应对的。

即便她知道她的夫君很能干,也知道瑾王多年来,也并非是碌碌无为。

可是那又怎样?

毕竟,先太子已过世多年,而当今皇上,又是奉了先帝的遗旨登基上位的。

想要扳倒他,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可是如果不扳倒他,那瑾王又将如何上位呢?

难道真指着皇上能下道传位遗诏?

募地,安潇潇的眼睛一亮。

是了,若是皇上传下一道册立圣旨来,一切岂不是就都解决了?

而且,还免了大渊国内的兵戎相见!

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想要让皇上下这么一道圣旨,谈何容易?

再说了,皇上若是真的下这么一道旨意,只怕就是等于变相地承认,当初太子的事情,与他有关了。

所以,归根结底,瑾王想要上位,都还是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实力。

最终,靖安侯还是将手上大部分的暗卫都派到了安子轩的身边。

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能出任何的状况。

安子轩前脚走,璇玑阁的人,后脚就到了。

西使青盈被澈公子调到了靖安侯府附近,一方面是为了时刻关注靖安侯府的动静,另一方面,主要是为了保护乌氏。

而南使青越,现在已经是成了澈公子身边的护卫头头,整天跟在他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公子,瑾王殿下那边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另外,瑾王府内还有三千的府兵,您觉得,这三千府兵,是否可靠?”

“应该是可以信任的。不过,目前不是瑾王回京的最佳时机。若是事败,殿下仍然有逃离京城的机会。若是进了城,怕是就危险了。”

“公子,您一心为了殿下,属下等也都明白。只是,这钟离府?”

“放心,无事。”

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不过,澈公子自然是不可能真正地放心。

“通知冯知寒今晚来见我,就去西城的茶楼吧。”

“是,公子。”

冯知寒年前便已经成亲,娶的正是凤之南的女儿凤渺渺。

原本这个女儿在凤家并不显眼的,毕竟以前有凤琪琪这样的天之娇女在前,哪里有凤渺渺露脸的机会?

再加上凤之南原本就是旁支,又非凤家嫡系,所以,不受重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现在凤渺渺一下子成了定远侯府世子的正妻,而之前的那位凤琪琪,却在嫁入瑾王府后,夜夜独守空房。

这一对比,立时得见高下。

也因此,凤之南一家在凤氏的地位,似乎也水涨船高了。

在他们看来,瑾王原本就是一个空头王爷,手无实权。

而且凤琪琪嫁过去还是一个不受宠的。

凤渺渺就不一样了,她不仅仅是冯知寒的妻子,更重要的是,冯知寒手上可是有着实打实的兵权的。

纵然是目前不多,可是定远侯一直受皇上重用,如今这侯府里,也就只有一个冯知寒堪当重任,所以,冯知寒的存在价值,在凤家人眼中,不知道比瑾王高出了多少倍!

冯知寒收到消息之后,微微一笑,隐忍了这么久,公子终于打算动手了么?

转身出来,看到凤渺渺正手捧着一盅热汤,款款而来。

冯知寒的眸光微闪,“辛苦娘子了。”

凤渺渺抬眸,正好与他的眼睛对上,脸色微红,“夫君这些日子辛苦了,理当好好补一补的。”

“好,娘子进来说话吧。”

凤渺渺迟疑了一下,还是提裙进入了书房。

一般情况下,内眷女子,都是不得踏足男子的书房的。

这一点,凤渺渺自然明白。

可眼下见夫君如此温柔,她便忍不住心中的雀跃,也跟了进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随后冯知寒将汤也喝得差不多了,凤渺渺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回去了。

“启禀世子,凤三公子来了。”

冯知寒的唇角一勾,看了一眼凤渺渺,“既然是兄长过来了,你也在此坐一会儿,正好说说话。”

“是,夫君。”

凤齐骏被请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卷轴,看样子,应该是一幅画。

“渺渺也在。”

“给三哥请安。”

“免了。日前我得了一幅画,正好想着知寒于此也是有些涉猎,想请他也品评一番。”

冯知寒起身笑道,“知寒不过一介武夫,在三哥面前,岂敢托大?”

“知寒,你这就是太过自谦了。谁不知道你的学问?听闻之前贾老还有意要收你为入室弟子呢。至于武嘛,我倒是不曾与你交过手,要不,咱们改天试试?”

冯知寒淡淡笑道,“三哥过奖了。”

凤齐骏将画展开,只见画上乃是一少年小将,意气风发,英姿飒爽。

小将身后,是连绵的山川,还有一末日为衬景。

“知寒以为此画如何?”

冯知寒的眉心微动,小将的手上还拿着一支长枪,头戴盔帽,坐骑是一匹黑白相间的战马,原本是虎虎生风的感觉,可是配上了后面的那些衬景,便让人陡然生成几分的悲凉之感来。

“不知三哥何处觅得此画?”

“哈哈,不过是一位相交不错的故友所画。我知如今知寒兄初入军门,心中当有凌云壮志,故而拿来与你一观。”

凤渺渺站在了冯知寒的身旁,自然也将画瞧得清楚。

抬眸快速地看了凤齐骏一眼,之后便垂下了眼帘。

她是闺阁女子,不懂朝局。

可她不是傻子。

三哥拿此画过来,无非就是试探一番罢了。

凤渺渺抿了抿唇,“夫君,三哥,你们聊,我让人去备些瓜果点心过来。”

“好,有劳娘子了。”

凤齐骏此时也深深地看了这个堂妹一眼。

看到她的面色红润,且眉眼间皆是一股媚态,可以想见,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这对于他们想要拉拢定远侯府来说,自然是有利无害的。

若是这个堂妹再能早日为冯知寒诞下子嗣,那自然就是锦上添花了。

入夜,冯知寒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身掠出定远侯府,前往城西。

到了地方,澈公子已经先到了。

“参见公子。”

“免了。今日寻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吩咐你。”

“公子请说。”

“你与凤家的关系,如今如何了?”

“一切都好。今日凤齐骏还曾特意过来试探,看样子,无非就是希望我能站到凤家这一边。”

“看来,这一次皇上的举动,已经让凤家人意识到了危机。”澈公子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的轻蔑。

只是才少了这么点儿兵权,凤家人就坐不住了?

急着拉拢冯知寒?

“公子,依您看,我们是不是还要按照原计划行事?”

“嗯。计划不变。记住,若是能打入凤家的核心,你便是大功一件。”

“是,公子。”

“殿下目前不能回京,如今四皇子被皇上幽禁,李庭照被皇上冷落,倒是我们一个拉拢势力的大好机会。当然,此事必须是做得不显山不露水方为最佳。”

“是,公子。属下明白。”

“之后几天,我可能会在军营里忙碌,若是有什么急事,寻不到我,可直接去钟离府寻夫人说话。”

“是,公子。”冯知寒愣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公子所说的夫人,就是安潇潇。

“公子,夫人她?”冯知寒这一句亦是试探,公子和殿下所谋之大事,难道夫人也是知道的?

“此事不曾瞒她。而且,她也曾在暗中相助。此次,我们能拿到了那么多的金银财宝做为我们的军饷,多亏了她。”

冯知寒的眼睛一亮,他早就知道公子之前借着在边关驻守的机会,在深山内养了一批精兵,只是奈何开销太大。

如今,听说安潇潇竟然也支持公子,那自然是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