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

毕竟大军是大渊的。

没道理让南蛮沾这个光。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只有这样,南蛮才能老实了。

所以说,有时候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瞎叨叨。

“皇上这是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

“算是吧。这不是等你回来商量一下?”

皇上再次转头看向了地图,“朕的想法虽然不错,可是具体到了军务上的事,却是不及你的。总要你再仔细地布署。”

“皇上放心,臣弟一会儿回去就好好想想,明天早朝后给皇上送过来。”

“好。”

皇上有注意到他的气息和身体,看样子,除了疲惫一些,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这件事情,倒也不是太急。你今天晚上先好好休息,至于边防一事,后天再来向我禀报就是。”

澈公子想了想,觉得也对。

借着这次机会,还是先好好地拖一拖行越,也好让他们明白,大渊的便宜,可不是白占的。

而且,如此一来,到时候对于一些细节上的谈判,行越也说不出不同意的话来。

这也算是一种战术!

“来,过来陪朕坐一会儿。”

澈公子与他离得近了,这才看出来,皇上的气色不是很好。

“皇上可是最近一直不曾好好休息?”

皇上眼周围的黑眼圈儿还是很明显的。

皇上看他两只眼睛直直地扫过来,无奈地笑了一声,前几天潇潇刚刚说过朕了,你就别再来训诫朕了。

澈公子的眉眼间略为松缓了一些,“潇潇进宫了?”

“嗯。过来看看贤妃。她说不放心。”

“她也是好心。您身上的余毒总算是清理地差不多了。千万要多注意龙体。”

澈公子说完,又有些不放心,“就算是您不为自己着想,也总要为贤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另外,您别忘了,您可是有了大皇子了。”

皇上淡淡地笑了笑,对于那位大皇子,皇上基本上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就像鬼老说的,孩子就算是能活到成人,只怕将来的身体也是极差的。

这样的皇子,自然是不可能继承大渊的大业。

至于贤妃是否能为他再生个皇子,他自然也是有几分期待的。

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和风雨,皇上也看开了。

横竖他和李澈兄弟俩有一个人已经有个健康的儿子了,他也就不太在意了。

想想这些年他们兄弟俩吃的苦,受的磨难,能好好地活着,就已经是很不易了。

大仇得报,也让大渊皇室回归正统。

皇上的心里,已经是极为知足了。

“朕想过了,若是贤妃这一胎是皇子,过几年,就让潇潇好好教导。若是公主,就还养在贤妃的身边。”

澈公子一愣,“皇上,您可千万别!臣弟和潇潇还想好好地过日子呢。”

皇上的脸色一沉,“怎么?帮着教导朕的儿子,你们就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一个李睿就已经让人很头疼了。您把安乐丢过来,臣弟也就不说什么了。别想着再甩一个过来。”

皇上轻笑一声,“你这小子。算了,横竖孩子还没出生呢。再说了,就算是让潇潇教导,也得过几年呢。你现在着什么急?”

“是我着急吗?分明就是皇上您心眼儿太坏了些!”

皇上瞪他一眼,“你是朕的弟弟,帮朕分忧不是应该的?”

“别了。您的儿子,还是您自己教导吧。”

出了宫,澈公子已然是十分疲惫了。

一路上几日没合眼,后晌又运功给潇潇护住心脉,他真的已经是累极了。

上了马车,勉强还让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警戒心。

回到府上,安潇潇还没醒。

乌昊辰就在外面守着,一直没离开。

看到澈公子步履明显有些散软地回来,抿唇笑了笑,“先去睡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澈公子拧了拧眉,“我去里面陪她躺着,你也回去歇着吧。有事我再让人叫你。”

这样的占有欲,还真是有些霸道又让人哭笑不得。

好在乌昊辰是了解澈公子的。

摇摇头,无奈地先离开了。

澈公子一进去,先看了看安潇潇安静的睡颜,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之后,便脱掉外袍,直接就在她的旁边躺下了。

直到澈公子上早朝,安潇潇也没有醒过来。

想到乌昊辰之前说的话,虽然仍然有些担心,可是乌昊辰这样的医术,如果还不能治好潇潇的话,只怕这世间就无人能救她了。

散了早散,凉王李宁就追了上来。

“堂兄留步!”

澈公子扭头,“有事?”

“堂兄,听说皇上对于南蛮的两座降城,另有打算?”

澈公子皱眉,“听谁说的?”

李宁左右看了一眼,将他拉到一侧。

“我听说行越好像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咱们大渊颇有不满。当然,我倒不是怕他。我现在担心的是,行越是如何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

澈公子眯了眯眼,“你如何认定他得到消息比较快的?”

“这不是明摆着的?”

李宁压低了声音,“我昨晚去了一趟康王府,请教了康王叔,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行越是如何知道的?”

“行越亲口告诉你的?”

李宁似乎是有些心虚。

“是这样的,行越之前不是送了一味珍品的药材过来给堂兄吗?又听闻昨天堂兄回京了,所以,便特意找到了我,想着让我劝劝堂兄,看能不能说服皇上,将那两座降城归还。”

“呵!”澈公子冷笑一声,“既然知道是降城,哪里还有归还的道理?真以为送些金银珠宝来,我们就得一切听他们的?”

“堂兄,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城?”

“不是。本王可什么也没说。另外,不要听风便是雨。你是大渊的亲王。千万不要被人利用了。”

“是,堂兄。”

李宁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出汗了。

真没想到,只是这么几句话,摄政王给人的压力就这么大。

等到摄政王抬腿走了,李宁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都湿了。

上位者的威严,果然不是那么好抗的。

好在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位爷,不然的话,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澈公子着急忙慌地回了王府,一进门,就看到洪氏正在前厅里等着他呢。

洪氏也是个脑子活泛的,在这位摄政王面前,那是一丁点儿也不敢放肆的。

她敢在安潇潇面前摆摆长辈的架子,可是在这位摄政王面前,却是一点儿谱也不敢摆。

“有事?”

没等洪氏给他行礼,澈公子直接问了一句。

洪氏吓得一个激灵,似乎是没想到摄政王见到她之后,直接就这么冷冰冰的。

以前的摄政王虽然也冰,可是不像现在这么冰。

现在的摄政王,好像是冬天最冷的那个三九严寒时的西北风,能把人的骨头都给吹裂了。

“王,王爷?”

洪氏哆嗦了一下,又战战兢兢地挪了挪腿,“之前的事情,的确是黎晴做错了。可是我发誓,我真没有去收买什么奴婢呀。我真是冤枉的。”

澈公子蹙眉,京城的事,他压根儿就不知道。

哪知道洪氏现在这是在发什么疯呀。

“王爷,我真没有故意去冤枉大嫂。我承认,我只是暗示让丫头将老夫人气晕的消息散了出去,可我真没说是大嫂给气晕的呀。”

澈公子挑了挑眉,听这意思,大概也就明白了。

“本王忙的很。”

安潇潇自然也知道洪氏来了王府的事。

不过,她可没心思管这个事儿。

刚醒过来没多久,浑身无力,连说话都觉得费力气,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管那个洪氏?

澈公子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乌昊辰正在不远处坐着,安潇潇则是面色苍白地靠坐在床上。

“醒了?”

澈公子的声音里都透着几分的激动。

安潇潇眨了眨眼,没出声儿。

她现在只觉得喘口气儿都心口疼。

“乌昊辰,她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澈公子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不对劲,生怕是没治好。

“药效比较霸道。会一天比一天好。按她的体质,最多三天,也就跟以往无恙了。”

“你的意思是说,最多三天,她的身体就是恢复如初了?”

乌昊辰点头,“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她的状况还不太稳定,你千万别刺激她。”

乌昊辰似乎是怕他不能理解,还特意加重了刺激两个字的语气。

澈公子怔了怔,再看到了乌昊辰那有些打趣的眼神,嘴角抽了抽,他像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吗?

还是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色心大起,完全无底限的?

“滚!”

乌昊辰这一次倒是没生气,反倒是扬着唇角就离开了。

澈公子将安潇潇慢慢地扶起来,再将她身后的隐囊都撤了,“来,躺一会儿吧。”

安潇潇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之后便慢慢地阖上了眼。

虽然是睡的时间不短了,可仍然觉得眼皮沉沉的。

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儿力气。

“洪氏?”

虽然是阖上了眼,可是安潇潇还是没忘记那个找上门来的洪氏。

澈公子眸光深切地看着她,“放心吧。我已经打发她回去了。事情的大概,我也知道了。钟离府的事情,我不会插手。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嗯。”

“母亲的名声恢复了,其它的,就不必理会了。有老夫人在,只怕也不会真的由着父亲对二房不闻不问的。”

“麻烦。”

安潇潇的小脸儿一皱,也不知道是她自己不舒服,还是因为想到了二房一家子,觉得心烦。

“别多想。”

澈公子伸手,在她的眉心轻抚了几下。

“若还是累,就睡吧。我让人取琴来,想听什么曲子?”

“凤求凰。”

难得地,安潇潇竟然说出来了三个字。

澈公子抿唇,眸子里暖暖地尽是笑意。

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柔和深情,竟然是出现在了这位摄政王的眼里。

“好。”

不多时,主院里便响起了悦耳的琴声。

乌昊辰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勾唇一笑,“竟然是凤求凰?”

正在一旁乖乖扎马步的小世子一歪头,奶声奶气地问了一句,“师父,什么是凤求凰?”

乌昊辰瞪他一眼,“小孩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快去练功!”

小世子的嘴角一撇,“舍不得让我娘亲难过,就来欺负我!”

乌昊辰的眼角一抽,这孩子,说地这是什么话?

“谁教给你的?”

“还用教?无论是你还是我父王,都把我娘亲给宠上天了!哼,你们就宠着吧,总有她给你们惹祸的时候。”

那语气,简直就是不要太酸爽!

------题外话------

抱歉,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先更这么多…

第八十三章 心软也得看对谁!

安潇潇调养了几天之后,果然是精神奕奕了。

乌昊辰再次给她诊了脉之后,也确定,她的心疾已经痊愈,不必再担心了。

可是,身体上的事情,暂时解决了。

其它的呢?

比如说,澈公子去南疆血花谷的事情,是什么人故意透露给墨扎的?

还有,墨扎又是如何联系到了那些江湖杀手,来取澈公子的性命的?

当然,安潇潇更担心的是,这些事情,只要澈公子想查,都不是问题。

关键是,他会如何对待墨扎。

敢对澈公子痛下杀手,这份胆气,还真是没谁了。

安潇潇从青越的口中得知,这一次,澈公子身边的损失很大。

明面儿跟着一起去的侍卫都死了。

就连暗卫都折损了不少。

所以,想要不让澈公子动怒,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虽然明知道墨扎的刺杀失败了。

可是对于澈公子而言,这是对他权威的挑衅。

所以,无论是安潇潇,还是乌昊辰,都料到了,澈公子是是不可能轻易地放过墨扎的。

只不过,澈公子不提。

乌昊辰和安潇潇也便很有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还是要解决的。

澈公子将新的连云关那边的布防图交了上去,皇上看过之后,也便同意了。

边关的调动,目前来说,自然是不需要提醒南蛮的。

谁让那两座城池如今还在大渊的手上呢。

行越最终还是将澈公子给堵在了宫门口。

他也是没办法了。

乐瑶公主与襄国公府的世子已经成婚了。

他这次的和亲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金银珠宝,该送的他也送了。

甚至还想尽办法,将冰延也给他们找来了。

怎么这两座城池,还是不肯还给他们呢?

“王爷,您看,我们南蛮的诚意,可是真的是满满的。能不能尽快撤兵?我南蛮的子民,必然是感激王爷千秋万载的。”

澈公子冷眼看他,“当初你献上冰延,本王很是欢喜。只是,这边关大事,岂是本王一人独断?”

行越一听,就知道要不好了。

果然,接下来这位摄政王的话,可是让他彻底地冷了脸。

“原本皇上已经松口了。可是元猛这乍一死,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不仅如此,本王听说,前些日子竟然还有人对那位丁氏出手。这摆明了就是想要杀人灭口!”

行越的脸色有些差,好一会儿之后才无比委屈道,“王爷,事情真的与我们无关呀。我王陛下已经亲自下旨,将那几位官员处置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听错了。现在的关键,不是本王不满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行越自然也就听明白了。

意思就是皇上不肯松口,谁也没辙。

“还请王爷救我!”

行越一时无奈,竟然双手抱拳,便跪了下来。

要知道,这行越在南蛮也是一位王爷,身分虽然不比摄政王,可是这身分,那也绝对是妥妥的皇族。

如今就这么不顾脸面地跪下来,实在是令人大吃一惊。

澈公子立马将他扶起来,“这是做什么?”

行越原本还想着不起来,可是胳膊上传来的力道,却让他不得不站了起来。

另外,他听得出来,自己若是再执意下去,只怕王爷就真的生气了。

“国事,还是得按照规矩来。在大渊,皇上,就是这里的规矩。”

澈公子的话,一字一句,清晰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