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帝冷哼一声,硬声道:“此事朕心中有数!来人,送贵妃回去!”

徐慕儿不可思议的看向隆帝冷硬的背影,眼泪一滴滴的落下,等了片刻不见隆帝转身才无比委屈的随宫人而去,待到徐慕儿走远,隆帝才转过身来,一双凤眸中满是焦躁,他看了眼池中枯萎的花枝,低声道:“这几日,你可有去过废殿?”

刘福道:“最近陛下没什么旨意,奴才私下里自然不会朝那里跑。”

隆帝听到刘福的回答似乎有些灰心,有些疲惫的说道:“刘福你怎么了,你也在和朕闹别扭吗?”

刘福忙垂下头道:“奴才怎敢和陛下闹别扭,以前是刘福太过不懂事,也多亏陛下不计较,如今刘福想明白了,万事以陛下的心意为准,所以不再与那待罪之人来往了。”

隆帝深吸了一口气,想了片刻,极轻声的问道:“他还在生气吗?”

刘福道:“奴才看不大出来。”

“是吗?”隆帝的声音很低,许久许久抬起头来,“已经两个月了,便是天大气也该消了,更何况那赵德顺也不是朕杀的,那日他推开朕,朕都没有给他计较,朕已经谦让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满意,莫非是非让朕给他道歉才行吗?”

刘福垂下的脸上,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陛下自然都是对的。”

隆帝长出了一口气:“罢了,你随朕去看看他吧。”

刘福脸上那抹讽刺更重了,垂头称是,快步跟上已经急促出了花亭的隆帝。

摘星阁内

傍晚时分,子卿、云觞、顾怜三人像往日一般围着饭桌,只不过今日的气氛有些沉闷,顾怜自下午回来就一直不言不语的,便是来吃饭也是子卿过去叫了许多次,才闷闷不乐的走出门来。

子卿一边给云觞夹着菜,一边有些担忧的看着顾怜,几次欲言又止,过了许久见顾怜一直吃白饭,终是忍不住朝她碗中夹了几块冬菇,低声道:“怜姨,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并非要打听什么,只是你出去了半日,回来便这般的魂不守舍……怜姨若不想说也就罢了。”

等了片刻,不见顾怜回话,子卿又说道:“怜姨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和云觞商量了一下,等你办完事,我们便回寨子里。”

顾怜木木的抬起头来,看向子卿,片刻后轻点了点头:“那今晚就收拾收拾,明天若能准备好,咱们后日一早就动身。”

云觞不禁皱了皱眉:“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顾怜又点了点头:“是他……”

云觞若有所思的看了顾怜:“他不愿随你走吗?”

顾怜身体一僵,露出一个无比勉强的微笑:“他现在过的很好,有家有业有妻有子又怎会和我去隐居深山。”

云觞道:“你问他了,他说不愿意吗?”

顾怜摇了摇头:“这些话自然是不用问的,我并未见他,我老太婆也是长眼的,他如今家大业大妻妾成群,我又怎会去自找没趣?”

子卿看看顾怜又看看云觞:“到底是什么事?”

顾怜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道:“小

兔崽子有你什么事,问那么多!”

云觞有些不赞同的说道:“可你没问又怎么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呢?”

顾怜看了一眼云觞:“这些根本就不必再问,你以为我们还是你们的年纪吗?莫说二十岁,便是三十岁我也不会如此退缩,可如今我和他已是花甲之年,说有妻有子那是说的好听,其实呢……孙子都不知道有多大了,我当初将事情想的简单了,到了这个岁数还说什么情呀爱呀都太矫情了,我们不过短短半年的交情,他怎会为了我放弃几十年的经营和一家至亲之人。”

云觞听完此话,看了子卿一眼,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去。

子卿怕云觞又乱想,急声道:“怎么会!怜姨得到的这些答案都是自己心中想的,你不问问人家便给人家直接判了刑,你这样对那个人多么不公平,也说不定便会令两个人错过,而且若真爱一个人又怎会轻易的变了心,只要没有错认爱,这世上便没有变质的爱,如果他爱你,不管过了多少岁月到了多大年纪,他一定会依然爱你,假如有一日云觞离我而去,不管生死,我都会追他而去。”

子卿的一番话,让再做的两人心中都有些动容,顾怜知道子卿的脾气,也知道他说的这些都真心话,顾怜多少知道点他对隆帝的感情,若说他说这些话之前,顾怜还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接受了云觞,此时顾怜却豁然开朗,顾怜可以把子卿的话理解成,以前的子卿错以为了自己与隆帝之间的感情是爱。

顾怜瞟了眼云觞,只见天崩地裂仍面不改色的国师大人,此时已楞在原处,想来也正在回味子卿的话,只片刻,那双漂亮的浅棕色的眼眸,已经满是狂喜,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一些什么,可终究是没发出任何声音。

顾怜坏意的一笑,对子卿说道:“是吗?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对隆帝的爱不是爱吗?”

子卿似乎早已知道顾怜要说什么,轻轻一笑,一双杏眸凝视着云觞轻声道:“自然不是,如果真爱一个人,不会是因为他给的安慰、希望、鼓励,或者是金钱,当年我太过年幼,对他最多的便是不成熟的依靠,错将那种依靠和仰慕当成了爱,我虽懊悔错对了人,幸好也及时醒悟,这样的我才会更加珍惜我爱的人。”

云觞楞了半晌,才慌忙撇开脸:“胡说什么,饭菜都凉了。”

子卿自然知道云觞面皮薄,心里肯定对这番话极受用,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不顾顾怜在一旁,朝云觞靠了靠,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好云觞,你还不相信我吗?”

云觞恼羞成怒的斥道:“胡说什么,我何时不相信你了,快松手、成何体统!”

“不松。”子卿对顾怜

眨了眨眼,“这里没有外人,要什么体统。”

顾怜垂着头扒饭扒饭,就是不抬眼,云觞自然知道顾怜在偷笑,当下更是尴尬,拉又拉不开身上的人,又不敢太过用力,最后只有泄气的不再理如八爪鱼一样抱住自己的人,云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拿起了竹筷,不想身上的人却不愿放过他,无比委屈的嘟囔道:“我还没有吃饭。”

云觞瞥了一眼子卿:“还不下来吃饭。”

子卿在云觞身上蹭了蹭,打定了不下来的主意:“你喂我。”

“胡闹!”云觞怒喝一声,便要将子卿从身上拉下去。

子卿却满眼控诉的看向云觞:“那时我都可以日日喂你,现在让你喂我一次,便这般受委屈、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咳咳!”顾怜终于笑呛了,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当对上云觞杀人般的目光,忙端起碗,一边朝外面跑,一边继续大笑,一时间小小的厅堂就剩下了云觞和子卿。

云觞对着眉眼弯弯的子卿,一点办法都没有,莫说是人后,便是人前也不舍得真的拉下来,唯有听之任之,子卿哪里那么容易满足:“你喂我……”

云觞有些无奈的转过脸来,轻声哄道:“你这般搂着,我怎么喂你。”

子卿喜笑颜开将脸凑了过去,张嘴咬住了云觞有些发红的耳垂,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整个人几乎爬到了云觞的身上,云觞怕子卿会掉下来,急忙搂住怀中的人,不想子卿却趁此机会,猛的一吮,云觞的身体跟着一麻,险些放开了手,子卿似乎笃定了云觞不舍得摔着自己,一双手也悄悄的伸进了他的衣袍中,越发的放肆起来。

云觞一边要照顾那人别掉下来,又怕突然进来人,又要防备那人作恶的双手:“莫胡……嗯、闹,不可……唔……”子卿用嘴唇堵住了那人的嘴,整个人将云觞压制在身下,肆无忌惮的掠夺者,那双手轻轻的在那细腻的肌肤上轻一下重一下的揉着,待到云觞目光迷离的沉醉在这个深深吻中时,子卿不动声色抱起云觞放到客厅的长塌上,再次俯身压了上去。

“……卿、唔、不要,有人……”

子卿舔舐着云觞的耳垂,极轻声的说道:“放心,怜姨不会让人进来的。”

云觞急喘了一声,强压住身上的酥麻,对身上的人轻声哄道:“此时天还亮着,晚上、晚上再说可好?”

子卿双手紧紧搂住云觞的腰身,□摩擦着云觞的腿根,无比的委屈的撇嘴道:“不好!自乾儿走了以后,你便不许我碰你,还给了我好几日的冷脸……今日不管说什么我都要吃了你!”

子卿话毕,猛得咬住了云觞的颈动脉,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个细微的伤痕,子卿每次看到这个疤痕总能想起那日云觞的顺从和爱意,这个疤痕也时刻提醒着自己对云觞的辜负。

云觞只感觉脖颈间一疼,随后便是让人无力的酥麻,不禁低低的呻吟出声。子卿见云觞默许了自己的行为,手指灵巧又极不客气的拨开了云觞的衣袍,嘴唇一点点的挪了下来,在凝脂般的肌肤上流连,轻轻的舔舐着那粉嫩的两点。

云觞双手环住了子卿的脖颈,双腿有些颤抖的缠住了子卿的腰身,将他死死压在自己的胸口,低低的呻吟着,那浅浅的呻吟成了最好的催情药,子卿几乎有些粗暴的扯开了这人的亵裤。

“子卿……”云觞一惊,不禁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有些懵懂看向子卿。

子卿对上这样的眼眸,觉得自己快被□烧死了,不禁有些着急的扯着身上的衣袍,来不及全脱掉,就整个人压在了云觞的身上,云觞几乎是下意识的托住了急急忙忙动作有些不稳的人,这样的动作让子卿心中更加的甜蜜和心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这人首先考虑的都是自己的安危。

子卿感觉自己被身下的人诱惑了,微凉而细腻的肌肤,嫣红而微肿的嘴唇,半眯着的满是是水雾的眼眸,眼角沾染着□的媚态,还有轻轻浅浅带着□的呻吟,一切一切都让子卿疯狂,子卿的动作不自觉的越发粗鲁。

子卿的唇一点点的滑过云觞全身的肌肤,最后停留在他的腿根,细细的吸吮着,舔舐着,云觞的手紧紧的扶在了子卿的肩上,若仔细看能看出他的手虽是巴在子卿的肩膀上,可手指却轻轻翘起,似乎是怕自己的指甲伤到了那人,反而子卿却坏到几点,他似乎是不满意云觞压抑的呻吟,猛然的一口咬在了云觞大腿内的嫩肉上,云觞不及防备,不禁尖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落,只见门边发生了一声巨响,子卿与云觞同时一惊,子卿第一个动作便是拿起一旁的衣袍将身下的人卷到怀中,然后怒然回头看向门口,当对上一双满是阴霾的凤眸,子卿心微微一沉,不禁冷笑一声,一双杏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有事吗?”

璟奕感觉自己的胸口快要炸开了,那种刺痛那种暴怒那种压抑不住的杀意,都让几欲发狂,他努力平复着呼吸,可喘息声却越来越大,他双手握拳背在身后,压抑不住的颤抖着,许久许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在做什么!”

云觞嘴角露出一抹讽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从衣袍中伸出来给子卿整了整衣袍,肌肤上的吻痕在动作间全部暴露在空气中,他嘴角轻扬,细声道:“陛下,看不到我们在做什么吗?”

子卿皱了皱眉头将云觞再次塞进去了衣服里,自己单手整理着身上的袍子,动作之间将门口的隆帝与刘福两人彻底忽略了,不知过了多久,子卿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袍,才拿起长塌的薄被盖在云觞身上,细细的给他穿戴好。

云觞也极为享受被子卿照顾,动作之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眉眼之间更是沾染了□的春情,时不时的还会瞥上隆帝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说不出的嘲弄。

璟奕对上云觞那双满是春情的双眸,有种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冲动,当他看到子卿细细的给那人打理散乱的长发时,再也忍不住一掌将门板击的支离破碎,子卿和云觞同时看向门外。

子卿神色中说不出的不耐、厌烦,而云觞却是笑出声来:“陛下好大的火气,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又惹了陛下?”

璟奕咬牙切齿道:“好一对贱人!”

子卿豁然回头:“你说谁?”

璟奕怒喝道:“摘星台乃祭祀占卜之地,岂容你二次在此做行苟且之事,如此的无耻……简直是、简直是下贱至极!”

子卿怒极反笑,轻声道:“若两情相悦做此事尚且下贱,那么陛下呢?陛下屡次强迫我,莫不是比下贱至极还要下贱!”

云觞听到强迫时,微挑了挑眉,却不动声色。

璟奕不知是羞还是怒,古铜色的肌肤已涨红一片,若说刚才看到两人在一起璟奕是怒火冲天,那么此时子卿的一番话却让璟奕心如刀割,从来没有,自璟奕与子卿相识至今,便是平日里的打骂也不但不曾反抗过,还会极尽讨好,根本不会如此恶毒的谩骂自己,璟奕气怒又心伤,连连上前,抬手便朝那人的脸扇了过去。

子卿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动作,反身将云觞挡在身后,抬手抓住了璟奕扬起的手,一双杏眸对上了满是怒火的凤眸,璟奕如此咄咄逼人的神情是如此招人厌恶,这一瞬间子卿不禁自问,以前到底以为自己爱上了他什么?就那么一个人,就那么一个人,自己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了十年,不要性命的对他好了十年,他给自己的是什么?仇恨、杀戮、夺位、还有各种各样的伤痛,甚至……甚至连这世上自己唯一的亲人都不放过!

明明还是原本的样子,可此时的子卿再看璟奕时却看不出半分的欢喜,甚至感觉这个人丑陋无比,一身的缺点,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分一毫值得眷恋的地方,甚至没有半分的不舍和心伤,更想不通自己以前为什么会对那么个混蛋中的混蛋逆来顺受,就为了那么一个人,就为了那么一个人,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付出的人,将最亲近的人害得身首异处的模样。

明明还是原本的脸,可此时看在子卿的眼中连厌恶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想作呕,子卿还清

楚的记得他赤身裸体的与妃子欢爱,将那些肮脏的东西故意露给自己看,以达到羞辱自己的目的,用最龌龊的方法践踏自己的心意。

子卿还记得他抱着梁秋怀走进了昭阳宫,从里面传来的阵阵的呻吟声,就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人,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有那一点值得自己眷恋呢?有哪一点值得自己的付出呢?有哪一点比得上此时的爱人?

子卿愤然甩开了璟奕的手腕,骤然抬起头,扬起了手便是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手掌拍打皮肉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璟奕捂住侧脸看向子卿,满眸满眸的不可思议。

子卿脸上露出一抹极讽刺的浅笑,怒喝一声:“你莫以为自己真是个东西!你现在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我玩腻了,施舍给你的而已。”

当听到这一句时,璟奕身体一震,想再次动手却看见子卿身后的云觞,手指微动,翻转间有红色的光芒闪过,璟奕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凌、子、启,你如此对待朕,以为朕会放过你们!”

云觞从身后搂住了子卿的腰身,轻声笑道:“生亦何欢死有何憾,若能在子卿在一起,不管生死都是一样,更何况本座以为,对陛下来说,太子殿下自然要比我们的命来的贵重的多了。”

璟奕的心咯噔一声,瞬时跌进了冰窟,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子卿真的会对鸿乾下手,不禁急声道:“你们把鸿儿怎样了!”

云觞歪头一笑:“太子殿下可是子卿一手带大的,本座又怎么舍得伤他,不过是喂了小虫子而已,只要陛下乖乖让本座和子卿离开,那小虫子自然会无疾而终,但陛下若不愿,那便不好说了。”

璟奕的脸色已由红转白,通红的凤眸说不出是悲哀还是什么:“凌子启!枉朕对你如此信任,你居然联合国师对鸿儿下手?!”

子卿虽不知道云觞说的是真是假,却也没有半分迟疑的说道:“是又如何?我叫子卿,没有姓氏,更不叫什么子启!”

“你!……”璟奕已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只感觉一颗心仿佛被滚烫的油浇了个透彻,胸口是火烧火燎的疼,他脸色也随着疼痛变得煞白煞白,此时璟奕才发现,在面对学会了反抗的子卿,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没有任何办法,璟奕早知道自己下不去手杀这个人。从冷战的两个月里,璟奕也知道其实自己也许是有点在乎他的,否则绝对不许他那日的离去,更不会因为杀了一个阉人而心虚。

璟奕觉德自己对待子卿已经够大度了,已经够忍让了,甚至亲今日亲自去废殿接他,璟奕两个月的时间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会想着眼前这个人,璟奕从来想过有一天子卿会对自己的要求反

抗,更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对自己疾言厉色,甚至……甚至谩骂出口。

璟奕很委屈,这种委屈比心口的疼痛都让他难受,他觉得自己有很多很多话可以反驳回去,他觉得子卿背叛了自己的信任,也背叛了自己的感情,可张开嘴却发不出一句声音,当目光再次触及到云觞故意□的肌肤上,璟奕突然心中涌出强烈的恨意,恨不得将对面那个整日装作高洁骨子里却下贱无比的贱人,拖出去碎尸万段。

璟奕心中早有预感这贱人对子卿不一般,但是以前的璟奕从来不会多想这些,因为就在今天之前他还能笃定,不管这贱人怎么勾引那人都不会……改变,甚至璟奕潜意识的认为这个人永远都不会离开自己,所以当初子卿逃出皇城时,璟奕虽也派人找,却也不着急,毕竟璟奕心中已能笃定,那人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依旧会回来,肯定会回来,所以当璟奕发现了躲在行宫的子卿时,甚至一点都不惊讶,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便是惩罚他,也是因为他回来的比预料的晚了些。

云觞倚在子卿的怀中,抚着子卿的脸嘴角轻勾:“陛下还杵在此地作甚?若陛下要在此用膳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些饭菜都是自己烧的,只怕不会合陛下的胃口。”

璟奕几乎有些鬼使神差的转过脸去看像桌上的饭菜,的确是自己烧的家常菜,这一瞬间,璟奕突然想笑,可却笑不出来,他很想嘲笑对面的贱人,那人的会烧这些菜还是因为自己当初病重,他才学的,璟奕很想大声的说,自己早就吃腻了这人的手艺,可璟奕却说不出来一个字,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目光移到子卿的脸上,当对上子卿冷硬的脸色时,璟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希望,他身形不稳的转身,踉踉跄跄的离去。

一直站在璟奕身后的刘福,别有深意的看了子卿一眼,对子卿轻点了点头,嘴角浅浅勾起,转身离去,不知是否是错觉,子卿觉得刘福一直躬着的腰身,挺直了不少。

我要我们在一起(六)

月如霜,摘星阁的小院内。

暖帐内,一声高亢的变了调的呻吟后,只听里面发出衣袍摩擦声,片刻,子卿从床上走了下来,来来回回的跑去烧水将木桶灌满后,才关住了门,用衣服包裹住□的人,将不知是昏还是睡过去的瘫软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抱起来。

闭着双眸的云觞,睫毛轻动了动,喉间益处了一丝沙哑的呻吟,这样无意识的声音,让子卿再次腹下一紧,子卿闭了闭眼暗骂了自己一句,才伸出手去,将怀中的人放入大木桶内,谁知道这突来的水温让一直没有醒来的人受了惊吓,手臂有些无力的攀住了子卿的脖颈。

子卿附在他耳边哄了哄他,可却不见他撒手,子卿自然不舍得叫醒他,最后只有将人抱在怀中,拉掉身上的衣袍,两人一起坐到木桶中。

云觞的手软软的搭在子卿的脖颈上,即便是在水中,整个人却蜷缩在子卿的怀中,昏暗的灯光下,那白玉般的肌肤上怵目惊心的青紫伤痕,在清水中若隐若现,目光所及之处几乎找不到完好的肌肤,子卿的将人托起来,手指轻轻的摸上了□那被自己蹂躏的红肿不堪的地方,云觞轻轻一动,眉头皱了皱,却没有睁开眼,甚至反射性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让子卿的手指顺利的进入。

子卿亲了亲云觞的鬓角,手指慢慢的按压了起来,只见带着血丝的浊液漂浮了上来,云觞不适的低吟着,子卿又是心疼又是内疚,方才这人面对着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疯狂的索取,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拒绝,甚至用所有的柔顺纵容着自己的任性。

明明心中极为心疼这人,也明明知道这人对自己总是心软和纵容,可方才子卿根本管不住自己,开始还好,总是怕伤到他,可后来,却越来越粗暴,这人在疼的尖叫抽气连连,哭着哀求自己轻一些,可最终都舍不得在自己身上抓一把,直到最后一次,身下的人在高亢的呻吟中昏了过去,却射不出东西时,子卿才猛然醒悟。

子卿将人清理干净后,才轻手轻脚的再次抱着人回到了床上,弄好了一切,再次搂着人躺在床上,这期间云觞一直没睁眼,子卿将手垫在云觞的身下,托住了他的后腰,虽是如此轻微的动作,可云觞却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气,子卿忙又亲了亲他的眼角,当目光对上那人苍白的侧脸,再也忍不住叹息道:“既然那么疼,刚才怎么不阻止我?”

片刻,云觞睫毛轻颤了颤,绝美的眼眸睁开了一条缝:“我也很快乐,为何要阻止你?”云觞的声音已沙哑的不成调了。

子卿方才虽然给这人度了一口水,听到这人的声音,子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忙起身端起床旁的水杯,又用嘴给云觞喂了几

口水,将人搂在自己怀中,脸上虽是看不出什么,可子卿的一颗心却涌动的厉害,他的手轻按着云觞的腰身,有些难过的将脸埋在了云觞的脖颈间。

云觞似是感觉到了子卿的心里的难过,浅棕色的眼眸看向卧在自己脖颈生闷气的人,抬起无力的胳膊,拍了拍他的脸颊:“傻瓜,我自然是受得住才不阻止你,你莫要胡思乱想。”

子卿点了点头,抚着云觞湿漉漉的长发低声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云觞嘴角含笑:“怎么?不担心你的宝贝鸿乾?”

子卿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害他的,今日将他气成那样,以他瑕疵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轻易的放了我们,此时,我手中也已经没有了筹码,这皇城不是那么容易出去的。”

云觞听见子卿对隆帝的描述后,嘴角的笑容不禁加深了:“万事有我,你不必担心那么多,而且你家鸿乾可是外心的很,此时隆帝只怕正和御医想对策呢,若一个鸿乾不行……那我便让他知道,他已经生不出第二个儿子了。”

子卿道:“你是想把徐家的事捅出来,然后咱们趁乱离开吗?”

云觞对上子卿疑惑的凤眸,笑了笑:“你莫要想那么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和顾怜,天晚了,我很累。”

子卿这才想起云觞刚才早已累的睁不开眼,自己却还楼的那么紧,他身上定然很疼,子卿连忙放开了手,将被子给云觞拉好,一只手仍然托住他的腰身,亲了亲他的眼角,低声道:“睡吧,明日我做些东西给你补一补。”

云觞含笑闭上了双眸,虽然满身的疼痛,可心中却甜蜜无比,若说晚上之前心中对隆帝还有芥蒂,可此时云觞心中的云雾已散尽了,便是言谈之间能骗人,可那人的热情却骗不了人,那种眼中只有自己的索取和热烈,让云觞一颗心满足又甜蜜。

云觞的身体明明已承受不了他一次次的索取,可他为自己情动不能自己的模样,却怎么也看不够,开始时他明明知道他顾及着自己的身体,每次动作都很迟疑很温柔,可云觞却想让自己疼一些,让身上的人为自己而疯狂,后来云觞发现这人很是受不了自己像他示弱的眼神,云觞越是示弱这人就越是情不自禁,越是停不住。

子卿本来身体就不好,可一次次的泄身后,只要云觞的一个眼神飘过去,或是故意浅浅弱弱的呻吟出声,这人便会再次的伸出手来,开始还有些犹豫,可后来许是发现了自己的纵容,一次比一次理直气壮,后来若云觞不悦的瞪上他一眼,他就会露出委屈的模样,也越发的折腾了,云觞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也是惯不得的。

云觞看着那人在自己身上猛烈

的冲撞时,明明身体已经负荷到了极限,有是疼有是酸,可心中却甜蜜无比,巨大的满足和喜悦充斥着胸口,填满了整个人,那种甜是云觞愿意拿一切去换取的,云觞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失去了家人、失去国师府、失去了荣耀、这种种的种种根本不是磨难,只是上天给了自己机会和他的遇见、相知、相爱。

原来拿所有的所有来换取一个他,得到这天下无双的爱,却是如此的值得,让人如此的如此的幸福。

至于以后,云觞想了很多,其实三人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皇城,对云觞来说本就不是难事,可今晚之后,云觞却不想那么快的离开,当云觞笃定了子卿对自己的爱意,便想让更多的人也知道这人对自己的爱,尤其是隆帝,他很想让隆帝看看此时的自己和子卿,他想让隆帝感受感受那日自己看到隆帝眼角含着春情的心情,他想隆帝看看子卿会给自己煮最好的粥,他想让隆帝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他想的更多的便是笑着看着隆帝后悔莫及的模样。

同样的夜里,东宫殿。

璟奕坐在灯火的通明的东宫殿,听着御医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这一瞬间,隆帝只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许久许久,他抬眸看向依然沉睡的鸿乾,低声道:“你们商量好了吗?朕不想听废话,只想知道鸿乾身上的蛊虫能不能取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齐太医上前一步道:“若诊断没错的话,太子殿□上的蛊毒,便是当初陛□上所携之蛊毒!”

璟奕猛然一惊,豁然抬首:“可能肯定?”当看到齐太医与众太医一起毫不迟疑的点头时,隆帝能感觉出自己的心跳慢了一下,他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椅子上的扶手:“便是那蛊毒又能如何,朕不是好好的吗?更何况你们也说了,这虫子还在潜伏中,莫非你们还想不出办法将那虫子弄出来吗!”

齐太医低声道:“谈何容易,虽然殿□上的蛊毒发现的比较早,可毕竟已被种在了心脏中,那蛊毒只要种下后,除非下蛊的人知道怎么办,别人根本束手无策。”

璟奕铁青着脸:“不可能!若如你所说,朕当年……朕当年可是病入膏肓,此时还不是好好的吗?”

齐太医低声道:“陛下虽是治愈了此病,可并不知道其中内情,当年……当年治愈陛下的罪民刘露晨死前并未将此手札留下来,所以臣等并不知道该如何动刀,而且此蛊毒的解毒顺序极为繁琐,废帝也是按照国师的指示一步步的走的,若国师愿意帮忙,太子身上的蛊毒便不成问题。”

璟奕脸色更加难看:“朕知道了,你们尽量想办法,国师那里朕自会去说。”

齐太医看向隆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陛下放心,臣等也会查阅当年典籍,尽量配合国师为太子殿下解开蛊毒。”

璟奕有些疲惫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众太医一起退下,一时间,偌大的东宫寝室内只剩下了隆帝、刘福和依然沉睡的太子,凝神的檀香,此时闻起来只感觉让人烦躁,隆帝皱了皱眉头:“怎么点起了檀香,不是龙诞香吗?”

刘福连忙低声道:“太子殿下虽贵为龙子,可到底还是臣子,这龙诞香一年进贡不过数两,历来只有陛下才能点得,宫人怎能坏了规矩。”

璟奕一愣,似乎恍悟的想起此处是东宫殿,这东宫殿便是当年璟奕养病之所,其实璟奕想不明白,当年那人将自己从边疆接回来,为何要将自己安置在东宫殿,毕竟当年空余的宫殿很多,完全可以讲自己安置在别的宫苑中。

以前,璟奕从不会想起这样的问题,在他的心里潜意识的认为,那人本就该将最好的留给自己,没有什么不应该是自己的。

璟奕想了想开口道:“他是不是很喜欢龙诞香的味道?”

刘福自然知道璟奕口中的‘他’是谁,垂着头答道:“自奴才跟了陛下以后,从不见废帝点过那东西,往年这东西进贡来,一般都让奴才收着,当年宫中各殿只有东宫才点得此香,废帝自己喜欢点一些檀香,此时东宫的檀香便是当年废帝宫中的那种。”

璟奕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的檀香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似乎和寺庙里的那些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便是太子点不得龙诞香,可别的名贵的香还是有的,为何点这种东西!”

刘福似是回忆般低声道:“陛下有所不知,废帝在陛下病重那段时候,夜夜难以入眠,后来赵总管让奴才出宫找了一些能助人安神的香料,这檀香味道不重,废帝也闻得惯,所以一点便是多年,当年废帝从璟王府接回太子殿下后,便将殿下养在自己的寝宫,陛下危重之时,废帝虽日日夜夜相伴,可后来陛下过了危难后,废帝白日里在东宫陪着陛下,夜晚便会回去陪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因被救回来的缘故,极为粘废帝,若废帝不在便不肯睡觉,经常大哭大闹的打宫女,有时废帝想在东宫多陪陛下一会都不行。”

“救回来?……”璟奕楞了许久,怒喝一声:“说!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刚才齐太医几次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