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还在场的宁妃与贤贵妃听到皇后这话后,皆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

庄络胭没有兴趣再听这些话,找个理由退了出来,没有走出几步,徐昭容跟了上来,“昭贤容可否想过珍才人为何要陷害你?”

庄络胭对徐昭容微微屈膝,“娘娘可有何高见?”

徐昭容笑了笑,“昭贤容聪慧,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可惜了年纪轻轻的小宫女。”

“娘娘心善,倒是嫔妾不是了,早先皇上下旨杖毙时,该出来为其求情的。”庄络胭面上露出愧疚之色。

徐昭容脸色变了变,这话牵扯上了皇上,她便知道自己挑了不恰当的话题,勉强笑了笑,“不过一个奴婢敢冒犯主子名讳,也的确是大不敬,皇上心疼昭贤容,被杖毙也不为过。”

庄络胭面露笑意,不反驳也不赞同,徐昭容心里暗恨,却无法发作,只好强忍了下来,如今此人比自己更受皇上宠爱,她也无可奈何。

两人各自分开后,庄络胭脸上的笑渐渐消了下来,身边的云夕与听竹担忧的看了她一眼,听竹犹豫了一下后开口:“娘娘,徐昭容近来已经不比往日,您不必在意她说的那些话。”

“本宫有什么可在意的,”庄络胭长叹了一口气,“开春后会有新的美人进宫,到时候谁知又会是何等场景呢。”

云夕笑道:“任谁进宫,奴婢相信娘娘在皇上心目中也是有地位的妃嫔这职业。”

“地位……”庄络胭勉强一笑,然后注意到这里是景央宫不远的地方,才道,“回宫吧。”

乾正宫,封谨听完皇后的话,缓缓开口:“皇后话中的意思是指这次事情是珍才人做的?”

“回皇上,已经查清了,证人也已经招供了,确实是珍才人无疑。”皇后停顿了一下,“皇上可是有什么疑虑之处?”

“皇后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封谨笑了笑,拉着皇后坐下,“这些日子后宫里事务繁多,辛苦你了。”

“皇上是妾的夫君,妾是皇上的妻,夫妻本是一体,妾做的一切都不辛苦。”皇后温婉一笑。

封谨看着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的心意朕明白。”说完,转身对高德忠吩咐道,“让御膳房的人把皇后爱吃的吉祥百合羹做好,今日皇后与朕一道用膳。”

“是,”高德忠依言退了出去,到了门口时,方才抬起头,不经意看了眼相携的两人,明明相隔很近,却又仿佛离得很远。

“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徐昭容站在窗边,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飘洒而下,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寂寥,“柳絮,皇上已经多少天没有来畅天楼了?”

“娘娘……”

“我记得当初皇上说他是天子,与我相处能使他心情欢畅,又因我爱赏景,便赏了这座楼给我,又亲自赐名畅天楼。”她透过窗看着乾正宫的方向,“如今才多久,位份低于我的庄络胭有了熙和宫,而我仍旧住在这个楼里,而皇上也渐渐开始忘了楼里住着的我。”徐昭容苦笑,“也许不久之后,皇上就会彻底忘记这个地方了。”

“娘娘,不会的,皇上只是刚刚开朝比较忙才没有时间来而已……”

柳絮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进来的太监打断了,“娘娘,皇上今儿翻了牌子了,是……是熙和宫。”

“又是熙和宫,”徐昭容面色微变,“当初在竹林里,我便觉得那个庄络胭是个对手,今日瞧着也果真如此。”

“当初嫣贵嫔不同样受宠,如今也仍旧是个小小的贵嫔,”柳絮劝慰道,“难保昭贤容不是第二个嫣贵嫔呢。”

“她若是第二个嫣贵嫔,皇上又怎么会让她在短短一年时间内,就独占一宫,并居侧二品贤容之位。”徐昭容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怕就怕她是第二个淑贵妃。”

若不是苏蕊紫,她如今应该是侧一品妃位了,哪里还只是个正二品昭容?

庄络胭与皇帝同躺在一张床上,前几次皇上虽然翻了她的牙牌,皇帝顾及她小产,所以并未做别的,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皇帝终于没有扮演柳下惠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妖精打架后,皇帝满足的搂着庄络胭的腰,“每一次抱着爱妃,朕总是心满意足。”

庄络胭其实很想回一句自己也挺满意,不过面上还是称职的做出娇羞之色。

“后日各个附属国就要离开了,明日晚上会举行晚宴,你也一同去吧,”皇帝又特意补充了一句,“高美国的赏赐朕已经确定下来了,按着他们进贡礼物价值的一半赏了下去,毕竟没有主子还礼比奴才还多道理。”

庄络胭这一刻觉得这个皇帝甚是顺眼,闻言道:“妾也觉得,奴才还是守着奴才的本分比较好。”

“看来爱妃与朕想法一致,”封谨笑着亲了亲庄络胭的额头,“朕自小便不喜欢这些打秋风不干事的小国,爱妃是乃朕之心头爱。”

那你的心头一定很宽,不然住不下那么多的心头爱。庄络胭心里对皇帝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表示鄙夷,嘴上却道,“皇上是高瞻远瞩,妾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爱妃焉知朕当年也是心有不甘呢,”封谨对庄络胭这种小任性很满意,语带感慨,“当年朕还年幼,看着高美国的来使随意上贡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便得父皇大堆的赏赐,一直不甘心到现在,如今总算出了心头之气了。”

听着怀里女人因为这话低笑出声,封谨把人搂得更紧,暖意洋洋。

第67章 、女人似花

男人总是喜新厌旧,而女人总是念旧,所以这两种生物在一起,现实生活更像是伦理剧,而不是童话故事。

庄络胭亲手替皇帝挂上一块玉佩,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仰视皇帝,“皇上,天还寒,路上要小心。”

“朕知道,你近来身子弱,更应该小心,”封谨伸手扶起庄络胭,抚着她披散在肩后的青丝,“前几日朕已经让殿中省的人清理的荷花池,今年的荷花想必依旧清丽。”

“皇上!”庄络胭蓦地睁大眼,随即移开视线,“妾总是给皇上招惹麻烦。”

“爱妃怎会这般想,在朕心中,你又岂是麻烦,”封谨把人揽进怀中,“你是朕心爱之人。不要再说这种话。后宫之中女人不少,你心思纯善,难免有人嫉恨,朕相信你的脾性,所以不必有太多忧虑。”

松开怀中的女人,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封谨笑道:“时辰不早了,朕该去上朝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恭送皇上,”庄络胭倚在门边,依依不舍地看着皇帝的背影。

封谨回头,见庄络胭还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背影,嘴角微弯,转身出了熙和宫。

正月十五上元节,乃是新年后第一个热闹的节日,后宫各主子都会让自己面下的奴才做一盏漂亮的灯,到了夜里便点灯挂在树枝上,以示向上天祈福之意。

后宫妃嫔更是在灯上挖空心思,以期做得出彩博得皇上注意,因为元宵晚上皇帝还会选出最漂亮的灯嘉奖。

御花园中衣香鬓影,妃嫔们带着贴身宫女言笑晏晏,犹如人间仙境。

皇帝与皇后相携走在园中,看着各处挂着的灯,一个个品评着。

“今年的灯比往年更为漂亮了,”皇后指着一盏精致的仙童执寿桃的灯,“这灯做得栩栩如生,是何人所做?”

侍立在一旁的太监上前看了眼花灯上的名牌,上前道:“回皇后娘娘,这盏灯是苏修仪所做。”

“苏修仪倒是用心了,”皇后笑容淡了两分,“赏。”

封谨看了眼那盏灯,不置可否,又看了眼四周,突然指着某盏圆滚滚的灯,“把那盏灯取下来给朕瞧瞧。”

小太监忙上前取下那盏灯,封谨接过一看,顿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这盏灯被人做成了小猪的样子,倒不似农家的那般丑陋,而是圆滚滚的憨态可掬的模样,猪的肚子上还提了两句诗,字写的不错,就是诗有些不伦不类了。

“此猪知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封谨笑咳了一声,看了眼下面挂着的名牌,“昭贤容,这好好的一首诗,到了你手中怎么就被毁成这个模样了?”

混迹在众位妃嫔中的庄络胭看到自己做的灯被皇帝拎了出来,嘴角抽了抽,顶着众人一副看“品味诡异”取笑眼神向皇帝行了一礼,“回皇上,妾自认这只猪憨态可掬。不是其他猪可以比的,所以思来想去只有这句诗配得上这只猪了。”

“原来一般诗还配不上这盏猪灯了”封谨提起了这盏灯又看了看,“也算是有些新意,高德忠,把这盏灯收起来,别吓着了其他人。”

皇后瞧了眼那盏四不像的灯,又看了眼高德忠离开的背影,那不是去乾正宫的方向么?

“昭贤容的灯确实特别,”苏修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庄络胭,还不等庄络胭说话,就快步走在了淑贵妃的后面。

庄络胭在心里叹息,别的穿越人士用Q版萌物总是能得到一片惊叹,到了她这里怎么就悲催了?

果然现实与穿越小说还是不同的,这古人与现代人的审美根本就不是一条线的。

“这盏灯是何人所做?美人执灯盏,倒是极贴合上元之喜。”封谨指着一盏美人灯,立刻有宫人取了来。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封谨念出灯上的诗,看了眼身后的诸位妃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一边的太监把灯收了起来。

淑贵妃看了眼那盏美人灯,往后面看了一眼,神情中带了些鄙夷。

“这股作劲儿真够酸的。”苏修仪嗤笑一声,终究不敢说得太过大声。

皇后却仿似听到苏修仪的话,侧首看往淑贵妃的方向。淑贵妃抬头与皇后对视,没有半分避开的意思。

两人很快移开视线,但是恰好看到这一幕的庄络胭有些感慨,这两人只靠眼神就能打一场仗了。

上元节后的第二天,后宫众人就打听到了乾正宫传出的最新消息,皇上翻了畅天楼徐昭容的牌子。

庄络胭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由地挑了挑眉,徐昭容这是复宠还是皇帝一时兴起?若是前者就不太妙了,毕竟这位似乎对自己有着说不出的敌意。

早晨醒来,封谨张开双臂由徐昭容替自己整理衣袍,眼见徐昭容跪在地上为自己整理鞋子,封谨伸手扶起她,“地上凉,这些事交给宫女做就好。”

“为皇上做任何事,妾都是心甘情愿的,”徐昭容理好鞋子,把手放在封谨手中,缓缓站起身。

“若是冷着你,朕也会心疼,”封谨伸手去抚其头发,却觉得这头青丝不及昭贤容的顺滑,随即收回了手,“朕该走了。”

走到门口,封谨回过头,只看到徐昭容恭恭敬敬的躬身垂首,虽恭敬有余,但又有些索然无味。

待皇帝离开,徐昭容抬起头,眼中带着不舍,却无可奈何。

晨间走在青石路上,寒气侵着脸,让庄络胭吸了一口气。现下虽说已经不再下雪,但是春寒料峭,大早上的还是冷得难受。

“娘娘,天这么冷,您该坐步辇出来的,”听竹替庄络胭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可别冻坏了身子。”

“哪里就那么金贵了,”庄络胭笑了笑,抬头恰好看到了远处明黄的帝王仪仗行过,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直到没有影才淡淡开口,“走吧。”

听竹担忧地看了眼自家主子,小心扶着她的手,“娘娘,小心脚下。”

元月一过,便迎来了二月二日花朝节,而诸位妃嫔的正式册封礼也定在当天。

庄络胭穿着正式的海棠红贤容服饰,接过皇后亲手赐下的贤容册印,向皇后行了三拜九叩大礼后,而一边史官记下了这一幕,她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贤容娘娘。

皇后见庄络胭跪拜时,发间的垂耳流苏与金步摇只轻微晃动,仪态十分妥帖,面露微笑道:“望尔心系圣身,不可懈怠。”

“嫔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庄络胭再度行一礼。

“嗯,”皇后点头,“退下吧。”

庄络胭安静退至一边,听到下一个被册封的妃嫔,有些走神地想,后宫越是往上的位份越是有定额,现在高位分的女人已经不少,不知日后有多少人会落马,又有多少人上位。

册封礼完毕后,皇后带着诸位妃嫔到御花园中赏花,御花园里的花枝上早已经挂满了精致的剪花,让人一眼瞧去,仿佛枝头开的是真花般。

皇后接过宫女递来的五彩笺,取一段红绳系好,似有感慨道:“自记事起,每次花朝本宫便会挂一条彩笺到花枝上,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花树仍旧漂亮,本宫却一日比一日失了颜色。”说完,看了眼身后诸位妃嫔,“你们也都挂上一条吧。”

淑贵妃接过宫女递来的东西,笑着开口:“皇后娘娘若是失了颜色,我们岂不是早没了颜色了。”如葱根般的白皙手指把红绳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彩笺便挂在了花枝上。

庄络胭觉得,皇后的话是在暗指她们这些人终有一天也会失了颜色,不过女人本就有老去的一天,以色侍人最后注定会色衰爱弛,她想要下半辈子好好活着过舒服的日子,还要多花些心思。

把红绳随意打了一个结,庄络胭接过听竹递来的手绢擦手,便欣赏起这些栩栩如生的剪纸花来。

不得不说,古人的才艺是让人惊才绝艳的,前世她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剪纸。

“今日乃是花朝,等下本宫带诸位姐妹去祭拜花神,淑贵妃可要多上一炷香,”皇后慢悠悠的开口,“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淑贵妃可不要浪费今日的好机会。”

“皇后如此关心嫔妾,实在让嫔妾受宠若惊,不若嫔妾也替皇后娘娘多上一炷香。”淑贵妃笑着答。

“本宫与淑贵妃不同,淑贵妃还是多为自己求一求比较好。”皇后笑看着一簇青幽幽的草,举止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

庄络胭嘴角抽了抽,她一开始还没有听出皇后的意思,好半天才想明白。

在古人彪悍的想法中,花朝又是花神节,花便是生/ 殖/ 器,所以花神便能保佑生育,已婚女子跪拜花神,便能生下孩子。皇后这话摆明了是在嘲笑淑贵妃是不下蛋的母鸡啊。

颇为同情地看了眼淑贵妃有些僵硬的笑脸,美人就是美人,笑容这么僵硬仍旧这么美啊。

“皇上驾到。”

听到这声传报,庄络胭随着众人跪了下来,就说皇帝不会放过今日赏花赏美人的机会。

封谨叫了起,看着众妃嫔道:“今日是个赏花的好日子,朕已经叫人挑好了花,你们自己选喜欢的花簪吧。”

几个宫女端着几盘花上来,庄络胭看清盘中放着各色的花朵,不过皆不是真的,而是由各色彩纸制成的,若不仔细看,真瞧不出半点虚假。

待皇帝亲手选出牡丹为皇后簪上后,余下众人才开始挑选,但是都避开了牡丹这个选择。

庄络胭随意选了一朵粉百合,刚戴至鬓角,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昭贤容果真清雅出尘,选粉百合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庄络胭回头,说话之人竟是很久没有见过的庄婕妤。

第68章 、睚眦必报

庄络胭看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面上露出一丝喜悦:“姐姐的病可是大好了,我那里还有些补身子的药,等下叫云夕在给你送去些。”

“那些药材十分珍贵,嫔妾还没有吃完,贤容娘娘不必再赏赐。”庄婕妤福了福身。

“本宫差点忘了,你们两人竟是姐妹,”淑贵妃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

庄婕妤面色微变,对淑贵妃福身,“嫔妾礀容不比贤容娘娘,贵妃娘娘不记得也是应当的。”

“姐姐怕是忘了,当初昭贤容进宫时,我还说过她长得像庄婕妤呢,”苏修仪笑着接过话头,“只是后来昭贤容不怎么与庄婕妤一块儿,所以就把她们是姐妹的事儿忘记了。”

这话明里暗里指着庄络胭没有姐妹情谊,众人各自装作选簪花,不想去趟这浑水。柔妃不屑的看了眼苏修仪,这位还以为她与淑贵妃感情多深呢,也不过是淑贵妃面前一条没脑子的狗罢了。

封谨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去,就见庄络胭笑容僵硬站在苏修仪面前,眼角瞥过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庄婕妤,他淡淡的开口,“这庄婕妤不是病了,现在能出来了?”

封谨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众位妃嫔听见,当下庄婕妤的脸便白了。皇上话中明显带着对她的厌弃之意,这便注定她无出头之日。

皇后见皇上脸色晦涩难明,扶着鬓角的牡丹笑道:“皇上,今日乃是花朝节,后宫诸妃都要祭拜花神的,想必庄婕妤身体已经无大碍,才会出来的。”她心里很清楚,庄婕妤的“病”不过是因为皇上想要撤其牌子放出的话,根本,没有所谓的病,如今皇上当着庄婕妤说这种话,是硬生生给她没脸了。

若有所思的看了庄络胭一眼,皇后心里嘲讽一笑,这庄络胭是真入皇上的眼了,不然皇上何必这般护着。

“皇上,姐姐身子刚刚痊愈,今日天气好,透透气也是好的,”庄络胭上前对皇上福了福身,“你心疼姐姐身子不让她出门可不大好。”

封谨视线落在庄络胭身上,见她笑吟吟看着自己,笑着道:“你竟是比太医还懂医理了。”说完,从宫女手中托盘里选出一朵石榴花,走到庄络胭面前,取下她发间的粉百合,把石榴花别在她发间,“朕记得你甚喜食石榴,想必这石榴花再合适不过。”

庄络胭扶着发间的石榴花,歪头笑道,“皇上偏记得妾喜爱食石榴了,妾还喜欢桃花呢。”

“朕倒是听过某人说,桃花开得旺盛桃子就越多,”轻轻一弹那光洁的额头,封谨带着笑意道,“还是别说你喜欢什么花了,朕都蘀你脸红。”

皇后看着皇帝取笑带着憨态的庄络胭,嘴角的笑意有些凉意,放下抚着牡丹花的手,开口道:“皇上可别这般取笑她,妾怕今年宫里的石榴会被昭贤容用这理由分走一大半。”

封谨不甚在意道,“她若是能只吃石榴,朕便不必笑她这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