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瞳捂着脸,心想小姐怎么突然变脸,下意识的就转头去看,就看到西侧殿门口出来了个太监此刻茫然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们。紫瞳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她是要做个别人看,于是她没有选择的微微欠了身子行礼,而后捂着脸转身逃了。

叶妖媚看着逃开的身影攥了下手指,而后她看着门口的小太监说到:“这位公公啊,我的那些侍女随从的可都已经在里面歇息了?”

那小太监急忙赔笑说到:“在,在,早都在里面歇着了,您请。”

叶妖媚便挥洒着雪衣和那小太监入了殿门。

蝉衣站在阁楼上遥遥地看着,脸上浮现着甜美的微笑。只是她的眼神里此刻却满是嘲意。

待紫瞳从西侧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蝉衣站在百花阁地阁楼上看着远处。她心中此刻惶惶,毕竟在去送叶妖媚地路上她就已经感觉出有点不对味了。而现在小姐打她这一巴掌,除了做给小太监看,并希望那小太监传出去令钥王难堪,令澜王不满之外。也是希望可以打消这位替代之人的顾虑,谁让自己刚才顺口就去维护小姐,压了她的话呢?试问哪个主子会对这样“吃里扒外”的随侍好脸色看呢?

紫瞳小心的上了楼。在看到蝉衣背影地时候,怯生生地喊了一声:“主子。”

“回来了,痛吗?”蝉衣连头都没回大声的问着。

“啊?”紫瞳故做惊讶,刚才看到蝉衣在阁楼上远眺,她就猜测到她在关注着自己和小姐。

“看来你不痛。”蝉衣说着转了身:“被自己维护地人打了你都不痛,紫瞳啊,她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般?”

紫瞳急忙摆手:“主子,奴婢不该压了她的话,只是刚才聊到家乡事。奴婢想家就觉得她好似姐妹。所以刚才一不留神,顺口就维护了她,可奴婢并不是要惹主子生气地啊,至于您说她是我什么人,她与紫瞳没关系的。”

“那她怎么打了你,而你又…恩?”蝉衣盯着紫瞳的双眼,脸上将那份微笑浮现,看的紫瞳心中惶惶更剧,急忙解释到:“主子是奴婢不好。您可别生气。刚才奴婢和她路上走,又问了些家乡的事。谁料她却烦了,怕是早厌了奴婢,只是忍耐。至于奴婢不愿提及,主子,奴婢只是个丫头,不希望主子为这等事生气,您还要招待她们,还是不知道的好,谁料主子您竟知道了。”紫瞳说着低下头一副歉疚的样子。

蝉衣唇角再度上扬,她走上前去拉了紫瞳的手说到:“多么忠心护主的丫头啊,这么说本宫还要感谢你了。… 君::子::堂::首::发 …”

紫瞳听到蝉衣似乎话里有话,刚想着下面自己该怎么说才好,可她就看到蝉衣将手扶上了她地脸轻声地说到:“她喜欢骄横是她地事,何必打我的丫头,就算装样子也不必如此啊,啧啧,她不心疼你这个维护她的丫头,我可心疼。”

紫瞳听到蝉衣这么说话心中越发的惊恐,急忙地说着:“主子奴婢错了,奴婢不该压您的话,主子…”

蝉衣一笑,收了手:“行了,别说了。走吧,我们回去吧。晚上还有大头呢,我可累了。”说完她便迈步下楼,紫瞳也急忙跟了下去。

两人很快回到大殿跟前,蝉衣看到在殿外敬候的安总管便上去问了句:“里面还没完?”

“娘娘,没完呢,三位大王凑一起似乎聊的很开心,恐怕还要一阵子。”安德低声地说着。蝉衣点点头轻声说到:“安总管时辰也差不多了,您可以借着送茶啊什么的提醒一下,这晚上还有大头呢,还是要让大王好生休憩一下才是。”

“是,娘娘,老奴会操心的。”安德欠了身。

“那本宫就先回殿休息了。”蝉衣说着退了开来,带着紫瞳去了大殿旁不远处地侧殿。

在对镜取下金雀冠休息地档儿,秋月也回来了,蝉衣随口问句安顿好了,就打发她们也休息,自己躺在了床上。

叶妖媚就是贺兰蓉的这个消息地确令她震惊,因为大王骗了她说什么真正的贺兰蓉已经死了,其实却是被设计着去了钥国做奸细,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她要把这个消息传给钥王才行,负责以她在钥王身边潜伏,迟早也会知道自己是潜伏过来的奸细。

哎,这算什么,我做了她成了澜王跟前的棋,而她也摇身一变守在钥王身边,结果我们却都做同样的事,这算不算缘分?蝉衣心中自嘲着,忽然想到晚上的乐舞表演,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紫瞳知道舞的内容,她会不会告诉叶妖媚?而叶妖媚本是澜王的棋只怕不会说,但是刚才的对话里却明显是她才知道自己被设计了。那么她会不会告诉钥王?告诉钥王倒是没什么。钥王本就知道。可是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可以在影舞落败后把责任推到她身上?可是紫瞳是我跟前地丫鬟啊,会不会把我也牵扯进去?大王心里清楚我是蝉衣,那么他会…

蝉衣正在心中盘算就听到殿外地脚步声声,还有说话的声音:“大王。娘娘歇下了,奴婢这就…”

“不要吵她,孤自己叫她。”

蝉衣听到大王的声音。连忙躺倒装睡,锦被还没拉好,殿门就已经推开,蝉衣只好保持睡姿,平稳着自己的呼吸。

慢慢地身边有了悉簌的声音,紧跟着她感觉到他坐上了床就在自己地身边。她等着却再没动静,只好假意翻身然后睁开了眼。

那一双星眸看着她,里面似是挣扎的情绪,可是在眼光相触的那一刻。那份挣扎地情绪就看不到了。

“大王。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叫醒臣妾。”蝉衣一撑身子略抬,她口中说着,心中却在想着那份挣扎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刚来,听你歇了本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孤这里却有件麻烦的事,却让孤不得不来找你。”景灏说着眼中已经变成了凝重。

蝉衣听景灏这么说,赶紧坐直了身子:“大王您说。”

“蓉儿,乐舞的事都是你在操心的,如果孤说要你现在换一个乐舞的内容。可来的及?”景灏说着双手抓了蝉衣地肩。

“换内容?”蝉衣愣了一下。立刻想到是不是乐舞内容泄漏他已经察觉,便急忙说到:“大王。好好地为什么要换内容呢?而且您不是也看了那影舞吗?您不是还说好…”

“看了,是好,可是我们遇上麻烦了。孤已经得到消息:钥王在十天前已经知道我们要表演地内容而且也是影舞。”景灏说着眼神便的犀利似剑一般,蝉衣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什么?”

她惊讶的是他真的知道钥王是有备而来,而他却将蝉衣的惊讶看在眼中,内心安定了一些。

“孤设下的探子昨天夜里传来消息,钥王已经知道此次我们乐舞的内容。”景灏低声说着。

“这怎么可能?”蝉衣急忙地说着。“这乐舞是我操办的,又不曾说与他人,他们怎么会知道?”

“很简单,孤这宫廷里有他的探子,藏了奸细。”景灏说着抓着蝉衣肩膀地双手捏了捏。

蝉衣微微吃痛,心中也是惊慌。此刻她明白自己是陷进了麻烦中,本来她想以技不如人而落败,这样自己也不担责任,可是谁料急变如此,这下自己这个操办之人可就是最大地嫌疑了,怎么办?

景灏看着蝉衣有些发愣的样子,便说到:“怎么?你难道没有办法?”

蝉衣看着景灏,心中告诫自己不要慌要冷静,然后深吸一口气说到:“大王,既然您昨夜里知道为什么不和臣妾说?多些时间也总是好地啊,眼下只有两个时辰,您叫臣妾怎么办?就算重新排舞,舞伎也要记的下,众人也要配合的上啊。”

“孤也是知道为难所以不想与你说,本来想着只要我们是第一个表演,我们舞了他们就算知道也不能如何,毕竟先入为主。可是此番他却说历来主办者都是最后一个表演,连碧王也是响应,孤也唯有硬着头皮答应了。蓉儿你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景灏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焦急,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蝉衣看着景灏的神情,心中翻腾:怎么办?若是我想不出办法来,那么钥国此番定会赢了舞首去,只怕他心中气恼追查此事时,我有口难辩啊。可我若是真的想出办法来,要是让澜国赢了那又怎么办?难道我叛钥国助澜国去夺首?

蝉衣沉默思考的模样看在景灏眼里,他松开蝉衣有些忿忿地锤了下床铺:“我澜国此次为主办,想不到竟要丢尽脸面与此,只怕国人都要羞耻非常。若是让孤抓到那个奸细,孤一定要他粉身碎骨!”

蝉衣听到大王口中的言语忽然醒悟:是啊,这次若是就这样输了。那么我怕是首当其冲要担责的人。而这次要是宫里的人再放出点风,说这事是我负责,竟出了泄漏这样的纰漏,那我不是凶多吉少?我不是会被冠上奸细地罪名被他发落?就算我想办法往阮慕珍那里推脱,只怕也说不过去。唯有我尽力去舞去拼,才能证明我是无辜。

“大王,眼下抓出奸细地事要先放下等到此次聚首之事过后再说。当下要做的就是您说的变幻乐舞的内容,时间上我们太紧张只怕有难度,臣妾只有另辟他法。”蝉衣缓和着气氛,眼下她已经明白,要想让自己摆脱责难唯有自己上阵去舞了。

“这么说蓉儿是有办法了?孤就知道守这你这个嫣华郡主,怎能被困住!”景灏的脸上漾起笑容,看地蝉衣却心惊连连:他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试探我?我现在是贺兰蓉,那么遇上这样的事,我就该有办法。他是提醒我我一定要拿下。才对的起这个盛名。还是在试探我。因为我若是她,只怕那冷傲地性子是一定想要拿下冠首的。拿下,都是拿下,明知道他是这么精明,我却只有这条路,若是不为他拿下,只怕我想要安心的做个棋子都难了吧…

“蓉儿,你怎么不说话?”景灏说着去拉蝉衣的手。蝉衣看着景灏叹息一声:“大王临时变舞,恐怕只有臣妾亲自去舞。”

“蓉儿你舞?”景灏的眉抬了一下。

“是。臣妾亲自去舞。虽然臣妾现在是大王的女人,原想今后只为大王一人舞。可眼下却不得不由臣妾亲自去了。毕竟现在说给舞伎只怕她也记不下,更何况此番乐舞相比又出不得差错,而臣妾背负了盛名与大王的厚爱,唯有臣妾去了。再说国之大事,臣妾更要操心,要是不去可说不过去。”蝉衣说的十分大义,她已经明白此刻自己是只有去舞,还要尽力去舞了,她可不想为了一个乐舞之比就把自己的性命葬在这里。反正流颜也说过,钥王要她把自己当作澜国人,务必做到尽心尽力不留一丝保留,而他自有安排,那么自己也不需要顾虑什么,就算最后输了,自己尽力了,那么也不会有人质疑她,而自己这番努力也可以堵上别人地口。

“蓉儿,真是委屈你了。”景灏略低了头,蝉衣地话没说错,这个时候他无法计较她一个昭仪的身份去为众位大王起舞是否合适,若是能夺下此首,只怕要他亲自去弹琴抚乐,他也都是义不容辞的。

“大王臣妾不委屈,不过大王,臣妾本来计划的影舞是为夺冠的,可眼下,只臣妾独舞未免会给人轻视之感,臣妾除现在就要去编排之外,还要斗胆要和大王借个人了…”蝉衣想到了流颜,恐怕只有他才可以配合自己一舞吧,就算拿不下第一,可他的男色也会令人惊讶,更何况她也可以借这个这个机会告诉流颜,钥王身边也有棋子,而这个棋子恰恰是他要找的真正的嫣华郡主贺兰蓉。

“借谁?”景灏好奇的问着。

“大王可记得昨夜里地那位绝色?”蝉衣轻声说着。

景灏眉一挑:“你说流颜?”

“恩,他那张绝色容颜只怕静静地立在那里都能将人地目光吸引了去,何况臣妾注意到他密室内有琴,想来他琴技定是不俗,更何况他的声音大王那个也曾听过,臣妾想,若是臣妾地舞与他的琴,再陪两人的歌,那么乐舞之比,臣妾便有信心争上一争。”蝉衣说着脸上浮现出自信。

景灏听蝉衣这么说,便觉得有些道理,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忽然想到流颜是钥国的人是钥王用来插入碧国的棋,便心中有丝痛快:哼,你以我们的影舞来压我,我就用你的人来压你。

“好,孤应了,只是孤有三点担心,这一,此时寻他可来的及?这二,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配合的了?这三,他终究不是宫廷里的人,是否值得信任?”景灏对蝉衣说着自己心里的那点担心。

“昨夜里,臣妾不是听他和您说,他要来观赏晚上地乐舞吗?臣妾还记得他也邀请您一起呢。只怕这会应该要打算出发过来了吧。您派人去花船那里寻他应是寻地到的,实在不行还有城主啊,臣妾料想在他的城内找人,他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吧?”蝉衣平静地说着,景灏点点头。起身走到殿外,立刻叫来门口的太监低声嘱咐了去,而后才回到蝉衣跟前。

“孤已经派人去寻了。”景灏说着看着蝉衣在那里套上外面的绛红衣裳。

蝉衣伸手系着腰带。口中继续说到:“至于大王忧心地时间配合,臣妾只要他弹奏他熟悉的曲子就好,然后臣妾就根据曲子现想舞姿不就是了,要是时间够运气好,或许还能安排下那些舞伎弄个好的开场,我就不信了,就算有奸细把舞地内容泄漏了去,难道连舞伎什么动作也能传了去!”蝉衣说着对着铜镜转了个圈看着没什么问题了才对大王说到:“至于是否可信任,就要靠大王您出马了。毕竟您和他可是平手啊!”

景灏眼皮一垂。口中噗哧一笑说到:“想不到,你还真是个鬼机灵,只这么会功夫你倒想的仔细,连孤也算进去了。”

“那是,谁让我是贺兰蓉啊!”蝉衣毫不客气的说着对着景灏一笑:“大王,臣妾这就去准备了。”

“蓉儿…”景灏听到蝉衣这么说话,心中也觉得是不是自己对她押下的希望太大,而她也忘的真干净,还真把自己就当成贺兰蓉竟如此的自信。

“大王。若是蓉儿为大王夺下冠首。大王可要奖赏臣妾啊!”蝉衣说着有些俏皮的一笑就要退开。

“好,你若真能为孤夺下这个冠首。孤一回去就封你为妃!”景灏看着她的俏皮样子脱口而出,蝉衣心中一顿,却笑着说到:“妃不妃的随大王您,只要大王能再带臣妾做个梦就好。”说完她便低头行礼,不等大王言语就退出了殿。

景灏站在殿内,看着那已经闭合上地殿门,目光有些迷离。

少许,他口中轻呼了一口气微微地笑了起来。他走到了床边伸手捞起那团在一起地锦被,喃喃自语:“入梦就不愿醒来,如你亦如我。蝉衣你是不是我的芙儿,我很快就会知道,若是你就是我苦守这些年的人,那么你我的梦就能成真。等等我,我很快就会知道。”

锦被落在床上,他挂着明媚的微笑出了殿,殿内只剩下淡淡的烟缕在漂浮着馨香。

鱼歌此刻静静地坐在殿内的桌几旁,殿内只有他一人,别样的空荡。

他习惯了独处,无人敢来扰他。那些随行而来的侍从都小心地侍奉在殿外,他们知道这位对人总是微笑总是亲和有着清澈明亮双眼地男人,总是不喜欢别人太亲近他。

此刻他们听着屋内的静谧认为他一定是因为昨夜与大王地疯狂此刻疲劳的睡去,于是几个人又小心的议论起来他们在心里一直猜测的答案:

“说真的,我有时看到他都觉得他挺不容易的,我猜他是觉得自己是个男宠而自卑所以总是希望和咱们保持距离,可是在咱们碧国,早因为大王的喜好,这男宠与男风早已习以为常了,有的时候看着他一个坐在某处的时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真想劝劝他和他说两句。”一个常跟着他的人说到。

“咳,要我说,我觉得是因为大王的脾气,你看大王对他就是和对别人不一样。除了他,谁敢对大王冷眼冷脸,除了他,大王凡是翻脸的男宠哪个还会被再宠信,唯独他,大王每次不是和他吵完两人又好的很了,其实有时我觉得他一定是为了保护大家所以才将自己弄的孤单无比,毕竟大王对他实在太过计较了,他是不想我们和他亲近了,大王会想多了”

鱼歌耳听着猜测,他微微地笑了:猜测的很多,可你们谁对了呢?

他慢慢地抬起了自己手…慢慢地将那双丝绸手套脱下,当他看着自己的手他的脸上笑意淡去,只有冰冷的寒意。

“你们不懂,若要复仇就要无情无义;若要自己好过,那么永远也不要和别人亲近;孤单,将是自己最好的保护。”他说着放下了手,眼看着那对丝绸手套,眼中已是愤怒的火焰。

第三卷 角逐力杀 第二十八章 乐舞魅影(二)

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了一件事:复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目标,所以无论是怎样的环境,他都能隐忍下来。

鱼歌以右手抚摸着自己左手上的那个已经变成深褐色的印记,那一个带着有些嶙峋味道成为盘错根结一般的疤痕,他的心中满是痛楚。

这些年了,依旧是痛。每次看到这个疤痕心里都是痛的,会想到自己那温柔美丽的娘亲,会想到自己总是那身板笔直而又严肃的爹爹,还会想起自己那个总是跟在身后甜甜地喊着“哥哥,哥哥”的粉琢般的妹妹。可是他们如今却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就算是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却也无法再寻到,更是无法再相识。

恨总是和这痛一起蔓延,每过一年,记忆中的痛便深入了骨髓一分,而恨也随之依附扎的更

忽然鱼歌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声音,他回来了。

他起身将手套丢进匣子,去了床上侧躺,将背对向了殿门。既然大家以为他睡了,那就睡了吧。

“鱼儿呢?”

“回大王的话,公子一回来就睡了。”

“哦,好,你们都下去吧,别来打扰。”

“是。”

退去的脚步声过后,是殿门轻轻地被推开。鱼歌唇角一勾,闭上了眼。此刻他就是鱼儿,一个不会武功深得他宠爱的男宠。

身旁的床板才微动,他的腰上就多了一条手臂将他环抱:“鱼儿,鱼儿。”

鱼歌侧转了身子,睁眼就看到碧王那含笑的脸,于是也对着他一笑。向里挪了挪:“谈完了?”

“是啊。一谈完就过来。结果孤地小鱼儿正在睡觉。”碧王说着手就不老实地往鱼歌的胸口上爬。

“啪”鱼歌轻轻拍打了他的手,翻了眼珠:“别闹我了,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哪来的那么多的精力,明明昨夜被你折腾地半死,这会人家还困着呢。你倒又有想法了。”

碧王嘿嘿一笑,躺倒在鱼歌身边,丝毫不见气恼。相反的还将鱼歌的腰抱进怀里:“不知道啊,孤就是一见你就来了精神,明明知道你受不住了,可是还是想。”他说着手将往下延伸,一把摸向鱼歌地腿间。

鱼歌一把抓了他的手,冷着脸说到:“你还要不要我睡?你想弄死我啊!”

碧王脸色有些讪讪说到:“怎么会…”

“那就饶了我,让我好好休息下成不?实在不行,等到晚上了总可以吧。这会儿我真是累了。”鱼歌无奈的说着。

“好好,我等。我什么也不做。晚上再找你。”碧王说着手离开了鱼歌的身体,翻了个身睡觉了。

鱼歌看着床帐顶子,无奈的笑了一下,转身将他抱住说到:“别动,让我抱着你,我好困,只想睡觉。”

“好好,你睡,我不动。”碧王的声音透着一丝快活。鱼歌听着唇角一笑。闭上了眼,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君'子'堂'首'发 )心中却轻轻地对自己呢喃:也许真是在点下朱砂记的那刻就注定了和他的牵绊,若是爹娘在天之灵知道我已经变成这样,只怕会将我逐出家门吧。只是,等到有天他因我而对那人挥刀地时刻,他会不会恨我呢?而我是不是真地就亏欠了他?罢了,能补偿一些就补偿一些吧。

鱼歌心中正想着就感觉到他抚摸着他左手上的疤痕,于是睁眼说到:“又摸它做什么呢?”

“没什么,想抹平你的伤痛。”碧王的声音透着一些情绪。

鱼歌叹了一口气,将那气体呼在他的背上:“没可能的,深深地烙上去钻心的疼,这一辈子都无法抹平。”

“会的,总有一天你会看淡这份伤痛的。”碧王幽幽地说着,将鱼歌地左手抓着放到了自己地心口。

鱼歌眨眨眼没有说话,紧贴了他的背。

沿江码头此刻有些过分地宁静。

这里是兆河惯有的烟花之地,平日里晚上是无比热闹,可清早则是死气沉沉,至于下午则偶有曲乐飘起,偶有一些人流连。可是今日里因为是聚首之日,大家都去了行宫外聚集,倒使这里冷清的门可罗雀。

流颜和穆廖此刻在花船内低语,两人密谋着后面的计划。

“按你这计划,那么不日里你就要去碧国了?”穆廖低声说着。

“是啊,要去,虽然我讨厌这样的事,但总好过被束缚着,只能忍一忍了。”流颜捧了莲花盏轻轻地润了一口。

“可那碧王要是真…”穆廖的脸色满是担忧。

“不必担心,他不过是好色罢了,而我已经发现他的心里有人,若是真的他要对我…大不了我把那位引过去就是,想必也就没问题了。”

“你说的可是那位鱼歌公子?”穆廖的脸上浮现了一点笑意缓和了那份担忧。

“正是。”流颜点点头,对着穆廖说到:“今晚还要靠您帮我了。”

“好说,不就是让大家都注意你吗?这个简单。只是后面的一切都要靠你了,毕竟我能做的也无非是演场戏。”穆廖说着看了流颜一眼说到:“我也该告辞了,蓝儿晚上还要亲自上阵,说真的,我都有些担

流颜对着穆廖一笑说到:“蓝嬷嬷的舞哪里用你担心了,只怕你担心的是她被人认出来吧?”

穆廖点点头,无奈地说到:“是啊,我们两个逃出来藏身那里,本就不想再抛头露面,可是这次却被钥王抓住,弄的她只好亲自上阵。寄人篱下看来也不是个好办法。可是我欲带她归隐山林,她却没那兴致,非要在尘世里打滚,我也只好认了。”

“这世人只知道你们的盛名,却不识得你们二人。怕什么呢。”流颜轻声劝慰着。

“我能怕什么,你看昨天不是还见了一对冒充我们两个的吗?不过这对冒充的还真像,当年我和她可是真正地夫妻同享过。… 君::子::堂::首::发 …”穆廖说着脸上笑意满满。

流颜摇摇头:“得了吧。你别来骗我,蓝嬷嬷和我说了,她就和你各叫了一男一女听了一夜地曲…”流颜不客气的说着,眼中浮现着一丝生气不在那么空洞。

穆廖翻了个白眼:“她这也和你说了?哎,人长的好看就是不一样,要是当初我们点的那个有你这绝色,只怕真还就夫妻…”穆廖忽然一顿住了口。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也许我真是老天罚下来守这份羞辱地吧。”流颜说着眼中刚才的那点生气也没了,只有冷漠。

“对不起。我不是…”穆廖急忙说着。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无心地,再说,我真的习惯了。”流颜说着起了身,迈步走到窗前。

穆廖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到:“得,我先走了,还要马上赶过去呢,你也赶紧…”

“有人来了。”站在窗口的流颜看到远处的来的兵勇皱眉说到:“还是官兵。”

穆廖一听立刻走到窗前看着那奔来的马匹说到:“怎么回事?难道出了岔子?”

“不清楚,先看看再说,随机应变吧。”流颜说着退离了窗口。看着穆廖说到:“你先藏到密室里。里面的声音出不来,但是外面的却听地清楚。你且听着,假如你时间紧也可自行通到别处走掉,反正机关你都清楚,咱们到时再说吧。”

穆廖点点头,自己去转了花瓶,进了密室,待密室门关上不久后,花船外面就响起了兵勇地声音。

“流颜公子可在?澜王有旨选你入行宫观宴。”兵勇并不上楼只在花船外叫喊,但这内容却让流颜意外,他只好去了窗边应着:“我在,只是澜王怎会下旨邀请我?”

“流公子,澜王邀请的不止您一个,还请了好多人呢?”兵勇在外面依旧大声回答:“流公子您快下来接旨和我们去,我们还要接别人呢。流颜点点头,退开了窗口,此时密室也打开来穆廖一脸疑色:“这是怎么回事?你这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怎么就那么巧?”

流颜心中一念想到蝉衣,便说到:“大约是我昨日说咱们都是要在外围观赏的,那位碧王有心吧。看来是不用你为我演戏了。”

穆廖一笑说到:“你自己小

流颜点点头下了船楼出了花船。此时花姑也立在船头,也正惊着呢,流颜便凑过去对兵勇抱拳:“在下流颜。”

那些兵勇一见流颜当即就愣在那里,流颜无奈的摇下头大声说到:“列为不是还要接别人吗?你们不向我宣读圣旨吗?”

流颜的提醒终于是他们醒悟过来,为首的兵勇直接把圣旨给了他:“你自己看吧,时间紧,还请公子上马。”

流颜一看这兵勇竟这般给了圣旨心中好笑,但还是谦恭的打开略微一扫然后归还说到:“流颜谢龙恩。”

“流公子,您等等。”花姑突然喊了一声冲回了船舱,片刻就拿出了顶纱笠递给了流颜:“公子带上这个吧。”

流颜点点头接过带上,便上了兵勇带来的马匹,然后就纵马离去。待众人消失不见的时候,穆廖才从花船里出来与花姑相别,也骑马赶路了。蝉衣此刻在行宫一个院落里指挥着众人修改,开头地曲目没什么变化,唯独中间部分做了修改,她此刻嘱咐着众人,抓紧着时间。舞伎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改,但是看到蓉昭仪在这里亲自指挥,并且不时地下场比划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一个个用心记着。

在花费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地时间来临时排练之后,蝉衣才喊停了众人说到:“好了,你们做的很好。这让本宫很满意。相信大王也会满意地。至于为什么改舞和先前说地一样,有些事总在意料之外,今天就是,我们是晚上最后一个展现乐舞的,所以你们现在还有时间在回顾和熟悉。但是等到晚宴正是开始,你们不许做出一个动作,只能在自己心里默默地重温。而等到我们上场表演的时候,你们就给我好好的舞,记住,不可以出错,你们明白出错意味着什么,所以请你们用心,还有无论发生什么看到什么,你们都给我用心的去舞,其他地什么都别管。知道吗?”

蝉衣一脸严肃的嘱咐。众人立刻应了,此时也有太监到了蝉衣跟前耳语,然后蝉衣小声交代之后,便对众人说到:“最后,本宫还要嘱咐你们一件事,一会舞场内表演的人会发生变化,但是你们,谁都不可以往场中看,要是因为有人不听招呼给我往场中看了…我可告诉你们。那这个人也就活不到明天了。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了,蝉衣才叫大家继续练。自己则出了院子。院子外面此刻是重兵把守,蝉衣离开院落到了相邻的阁楼里就看见了带着纱笠,一袭白衣的流颜,那一刻她有种回到了当初于他第一次相见的感觉。只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毕竟他的身边还有位太监。

“流颜公子。”蝉衣轻唤了一声,那一朵云团了身:“草民流颜见过娘娘。”

“免礼吧,听说你从大王那里过来,那么是什么事,你应该清楚了吧?可愿帮忙?”蝉衣摆着架子坐在了一旁,端着份架势。

“回娘娘的话,基本上是清楚了,能为大王与娘娘出份力是草民的福气,只是不知道什么样的曲子合适,又该如何配合娘娘?而且还有半个时辰晚宴就会开始,时辰够吗?”流颜平淡地说着并未摘下带着地纱笠。

此时身边的太监觉得流颜失礼便大声喝斥:“无礼!贱民与娘娘说话,你怎可带冠不取?”

“大胆!”蝉衣啪的一下拍了桌子:“本宫和别人说话,容你一个太监插什么嘴?此刻本宫还为大王交代的事,愁眉不展,如此请求别人帮助,你倒好插言多话。你要是得罪了他,他不帮忙,大王的事完成不了,我看你的脑袋还要不要!”

那太监一听蝉衣这么说,当即就下白了脸,他只知道是急事却不知道还是个重要的事,一听是要掉脑袋,吓的立刻跪下了:“娘娘息怒,奴才也是看他不动规矩才说,可真没那意思啊!”

“娘娘,草民…”流颜轻声开口只是此时蝉衣又说到:“不是本宫息怒,而是要流颜公子息怒,你还不赶紧给他赔礼。”

那太监一听立刻转头对着流颜说到:“公子见谅。”

蝉衣挥手说到:“真是讨厌,出去,门口守着就是。”那太监立刻应着起身退了出去。

“流颜公子,还请您想想什么曲子比较合适吧!”蝉衣大声说着靠近了流颜,此刻流颜也取下了纱笠,将他那张若仙的脸露了出来。

“曲子随你选,只是这是怎么回事?”流颜低声说着。

“出了点纰漏,澜王已经知道钥王知道我们是影舞了,所以要我必须立刻修改舞,总之牵扯了太多地事,我一时说不清楚,但是有两点我要说给你听,一个是我必须上去亲自去舞,再一个你必须帮我。”蝉衣急忙小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