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看看。”景灏说着放下茶杯便起身迈步,可才走到殿门口,却又停了步子然后略一顿回头看向韩公公说到:“韩路,你去,你去打听看看也问问,发生了什么,孤在这里等着。”说完又回到了殿内的广椅上一坐。

韩公公不敢多话,立刻应了跑了出去,而景灏则起身到了书桌前,亲自动手研磨,而后提笔写下了几字:“有求必有舍。”

从大殿到未央宫并不远,韩公公一路小跑冲到了未央宫,才跨了宫门就看到在未央宫地主殿奉天殿前围着好些人,他一蹙眉就又往前冲,可是他这略一凑前就看到了殿前还立着位华贵的妇人,便心中一个咯噔想着太后怎么来了,也就收了小跑的脚步,迈着平稳的步子竟向殿侧走去,慢慢地从侧面绕到了立柱后,悄悄地偷听。

没办法,大王说了要他打听,可太后在他才不好问呢。只有先听听是个什么事。

“你说蓉贵妃遣人打了你?”太后的声音带着惊诧,她伸手挑了跪地说话的夜昭容的下巴端详起来:“啧啧,看你的脸的确红肿,但是你说蓉贵妃会打你…这哀家倒不信了。”

“太后在上,冬夜不敢有半句假话,她宫人掌掴冬夜之时,众家姐妹都在地,若是太后不信,可令人查问便知。太后,冬夜若有什么不对,贵妃娘娘也该私下教训冬夜,怎可在众家姐妹前名宫人掌掴?如今冬夜被下人掌掴是宫人尽知,冬夜羞耻难以见人,这叫冬夜以后怎么在宫中行走?”夜昭容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韩路一听,发了蒙:刚刚晋升为贵妃地蓉昭仪命人在众人前掌掴了夜昭容,这,这实在太令人惊讶了啊。

“怎么?还是在众人面前打的你?”太后地眉似乎是挑了起来,韩路都可以听出声音中的那份惊讶。

“是啊,太后,您说这叫冬夜以后在宫里可怎么…”

“好端端地,她打你做什么?今日不是她的好日子吗?这么喜庆的事,她干嘛打你啊?”太后说着扶了身边的丫头坐到了一个奴才搬来的椅子上,看来太后也是才到不久。

“实不相瞒太后,昨夜里大王宠信冬夜后就,就留嗣了。”冬夜说着略低了头,可太后一听,呵呵一笑言道:“是吗?哎呀呀,这是好事啊。”

“谢太后,冬夜也是知道蒙了圣恩,心中喜乐。说来今日这也是冬夜的好日子啊,只是赶巧早上听闻大王将蓉昭仪晋升为贵妃娘娘。如此大事,冬夜便去贺喜,可才进门,话都才问了句好,贵妃娘娘就命人一脚踢了冬夜。冬夜害怕闪了腰。怕错了机会为大王留嗣,就说了昨夜被留嗣的事。结果无意刺痛了蓉贵妃,在知道冬夜被留嗣地情况下。她竟命人依旧踢了冬夜,冬夜大惊不小心喊了贵妃娘娘的名讳,结果,就被掌掴…太后,难道冬夜不该小心吗?难道贵妃娘娘一定要羞辱冬夜吗?贵妃娘娘依然母仪天下。为何对冬夜如此?”夜昭容的话语听的韩路的嘴角有点抽搐。

他捏了捏下巴:好家伙,贵妃娘娘竟然命人打了夜昭容?这等下怎么和大王说啊。

“是吗?”太后伸手将夜昭容从地上拉了起来,看了看她说到:“冬夜啊,你这丫头哀家也是知道地,你爹从小也是教了你许多地吧?说实话,你入这宫,倘若不是有她,你可能真的是宫里最合适地。但是,偏偏在你之上有了更合适的人。其实这宫里地规矩你也是清楚的。你说。你今日跪不得吗?你这不也给哀家跪了?你说她叫下人打了你,你呀。她没理由打你吗?哀家刚才得知你被大王留嗣的同时也就知道了她命人打了你,可你知道哀家怎么想的吗?打的好!”太后说着看着那夜昭容。

韩路在立柱后面颤抖了一下,心想着:太后怎么还这么说啊,她不劝和倒怎么还挑事了呢?

“啊?”冬夜一听太后这么说当即惊讶,脸上也更是红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你是嫔她是妃,你该不该跪?别说你还没怀孕,此刻你就是怀了只要没大着肚子你就要跪,要是照你说地,岂不是见了哀家也不跪了?”太后说着一笑:“你呀,你还没怀上呢,不过是个留嗣就这么显摆还穿着红去,你这不是自找的吗?怎么?在生气吗?丫头,你要学会忍,你在人下就只有忍的份,可是这也是你的命。蓉丫头从小就修的礼仪。在哀家还是皇后的时候,其实哀家就钟意她为后。你要想争不是不可以,这宫里从来都是看个人本事的。可是有的时候不是有本事就可以的,光耀地血统也是无法忽视地。你说她针对你留嗣的事蓄意找事,哀家根本不会信,你这可是在污蔑她啊!”太后说着竟伸手摸了下冬夜地脸。

“太后,冬夜是有错,可是蓉贵妃真的针对冬夜啊。”冬夜急忙辩解,冠以污蔑之命可不是小事。

“针对你?针对你会主动向大王提议让你昨夜侍奉?”太后似乎竖起了眉毛。

“太后,她不提,只怕大王也是会召幸冬夜的,她这个好人做的未免太过了吧!”

“过了?”太后将冬夜的手一扯,摸着她手上的镯子说到:“哀家觉得也是,她可真是对别人太好了,都能由着别人这般轻视她。堂堂一个郡主一个贵妃,竟被你这小人算计!”太后说着一甩手站了起来:“冉家的,你不要以为你爹是个上骑都尉,这宫里就可以随你摆布!”

冬夜脸色大变立刻下跪:“太后息怒,太后您怎么这么说冬夜,冬夜惶恐,冬夜不明白啊!”

“不明白?”太后嗓子里冷哼一声:“你手上带的镯子是蓉贵妃送你的吧?”

冬夜一愣,点点头,心想着自己怎么往了这茬还带着这个。

“你可知道这镯子原是谁的?”太后沉声问着。韩路使劲地瞄向夜昭容腕间的镯子,只看到一丝绿汪汪的通透。

“冬夜不知。难道不是蓉贵妃的?”

“那是哀家给她的!”太后说着鼻子里一哼说到:“她要为后宫计,为你们这些人记,自觉与大王淡漠,讲机会留给你们,为了不让你们这些丫头无望,好心与你做表象而斗,实际上可把这镯子给你,于你表个姐妹,你倒好,陪着闹闹就算了,昔日她做了后位,你也有个贵妃当当有什么不好。可你竟然跑到这里来闹,怎么着,还想劳累的大王陪在后宫争宠里闹吗?滚,后宫里的事就是后宫里解决。你真有本事争就争去,少在哀家面前告这样的状!你听着,如此大心为后宫计的人才有母仪天下的资本,而你这本斤斤计较,哀家不喜,哀家也相信,王儿也会不喜!”太后说着竟一抬手:“快给哀家滚回去,要是这次有了身孕便罢,要是怀不上子嗣,哀家再着你算帐!”

夜昭容一副有口难辩的样子,似还要争,她身后的丫头扯了她一下,她才忿忿的欠身告退,然后离开了奉天殿。

太后看着那远离的身影,唇角一勾对着身边的穗儿说到:“晚上叫蓉丫头来见哀家。”然后就迈步而行,韩路一时无法躲开,就只好立在立柱跟前行礼,太后眼扫到他停了步子,一笑言到:“听说现在是你当值了?”

“是太后,现在奴才有幸伺候着陛下。”

“好好伺候,学着点安德。有些话听不到,有些事看不到,今日的事你知道该怎么说吧?”太后说着模弄了下头上的八宝钗。

韩路立刻弯了身道:“奴才才来,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说夜昭容来了,可是过来了,却不在了,应是没什么要紧的事…”

“呵呵,你不如说看到哀家和她一起去花园溜达了。”太后说完就迈步前行了。

韩路忙应了是,然后看着太后的身影走远,才擦了把头上的汗又连忙往未央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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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八章 招招对碰(二)

冉冬夜一坐上轿辇,就伸手去撸下了那镯子,愤愤地举起要摔,却又恨恨地收了手:“这是太后的镯子,摔了这玩意,我可真就难以立足,也真就上了她的当!贺兰蓉啊,你好心计,原来你当初给我这个就是想太后以为你在委曲求全,你大义,说什么你唱白脸,现在明明就是我在唱白脸!哼,你委屈?那我呢!”

冉冬夜心中叫骂着,气呼呼捏着那镯子丢给了身边的丫头双儿:“回头你把这个给蓉贵妃送回去,就说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戴不起!”

跪坐在她身边的双儿知道小姐是在气头上,也不敢多话,就把镯子接了收了,只待等小姐气消了再告诉她这镯子还不得,免得真的是撕破脸皮以后在宫里就更不好办了。她很清楚自己的小姐其实是很聪明,也很会围人的,只是自打这次蓉贵妃回来与大王那般亲近的劲被她看在眼里后,小姐似乎就变的冲动易怒了。

“我今天竟就这么栽了?我咽不下这口气。”果然她小姐已经在愤愤了。

“小姐,此时非彼时啊,如今人家刚封了贵妃,您可别和她直碰啊,在宫里咱们怎么都比人家低一级,若是撕破脸也只能是人家,咱们可不能,要不然她想怎么整咱们,咱们也只有受着,您看今天不就是吗?太后连听到您被留嗣都没多大激动,显然真是一门心思都落在她身上了,要奴婢的意思,小姐。您就忍忍。等您有了龙嗣了,腰杆也硬了,那时再去寻她不是,不也没人敢说您什么了啊。”双儿劝着捏上她家小姐的手,认真地轻拍着。

“双儿。你说她哪里像个清冷的郡主了?当初还是她对太后说。是人就会有错,要善待。要宽容你看她今天,劈头盖脸就对我…等等。双儿你去想办法给我打听两件事,一个是去寻那些舞伎或是瞽官,问问到底她准备了什么乐舞赢下了冠首,弄的太后说都是她的功劳;再一个去问问她昨夜里到底怎么勾的大王,说什么是大王地意思。她也只有听地份,我呸,我倒要抓住她那不耻的行径,在宫里好好给她扬一扬,到时再让爹爹给我在朝堂上扇扇风,哼,她是郡主怎么了,她血统比我高贵又怎么了,一个行径若荡妇地女子是没资格做王后的!”冉冬夜说着脸上浮现了一丝凌厉。

双儿看着小姐那双眼里已经没了负气地泪水。只有一副要斗的气势。倒也觉得这样不错,就忙点头应了:“小姐放心。奴婢会去给您打探出来的。”

轿辇很快就到了景仁宫,夜昭容才一下了轿辇就看到了宫内自己的殿前好像立着人,她抓着双儿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来看我笑话吗?”冉冬夜到了锦婕妤跟前不客气的说着。

“怎么会,我是来告诉你,现在我们一路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啊。”锦婕妤丝毫不在意冉冬夜地身份和此刻的神情,只自己十分悠闲般的说着,倒有些拿了架子的味道。

“哼,凭你也来给我摆谱?滚,我才不需要你来和我说什么一路!大王已经给了我留嗣的机会,用不找你一个婕妤在我面前拿架子!”冉冬夜看到锦婕妤那那架子的样子就来气,愤愤地说着就要进殿,可是锦婕妤却呵呵一笑说到:“你是不是气糊涂了?难道留嗣就一定能有孕?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吧?”

“你!”冉冬夜一被刺,当即看向锦婕妤就要抬手,可是锦婕妤的话却让她的手没有抬起:“我能让她死,你能吗?”

“你,你说什么?”冉冬夜有些激动。

“我说我能让她死,你能吗?”锦婕妤非常大势地重复一句,笑看着冉冬夜。

“你胡说什么!”冉冬夜忽然反应过来,一边喝斥着,一边打量周围。

“不必看,她们还都在栖梧殿呢,这会没人回来。蓉贵妃在你走后一时高兴,就在殿里和大家张罗着端午时地宫宴怎么热闹呢,人家压根就没把你看在眼里。”“那你怎么出来了?”冉冬夜盯着她问到。

“我也不过是在蓉贵妃那里假装身体不适才得以出来,结果就在这里等了老半天,怎么着,你还为这事去和大王告状不成?”锦婕妤说着眼神里竟有丝鄙视。

“难道我不能告?”冉冬夜感觉到那丝鄙视都想跳脚。

“啧啧,夜昭容您怎么变的这么沉不住气了呢?是不是,你太爱大王,爱地怕别人从你手里夺去了?”锦婕妤问着几乎脸都要贴到冉冬夜的脸上:“人一旦爱上某个人或是某个东西,那就真的陷进去了,什么也看不清,眼里只有他,只要他乖乖地在自己跟前,那怎样都好,要是有人来抢,就会气的没了平时的那份优雅。你平时那笑容满满,那话语亲和,一副不急不燥的样子,可是你再看看今天的你,自己没事送去让人家来寻你,你呀,你一定是太爱大王了,爱的无法分享,无法失去…”

“是,我是爱大王,难道你不爱?”冉冬夜翻了眼皮。

“爱过,恨过,现在已经没了感觉。”锦婕妤说着一叹:“哎,难道你想我在这里告诉你,怎么除掉她吗?”

冉冬夜一顿,抬了手:“请吧。”然后便进了殿。

双儿去张罗着茶水,燕儿则守在了殿门口。殿内冉冬夜看着锦婕妤,阴了好一阵才说到:“说吧,你是个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了,你爱大王,你容不下这个来和你分享的人。若是她是个身份卑贱的人倒好了,可偏偏荣耀地盖过你。一只都和大王是远远的,这次一回来却处处亲昵,你就…”

“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些的吗?”

“呵呵,好好。我不说。只说怎么做吧。”锦婕妤说着靠近了冉冬夜说到:“这些日子你不是在四处查访吗?”

冉冬夜眉一挑:“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锦婕妤鼻子一搡:“嘁,你当宫里的人都是傻子吗?你别以为你一副拉关系的样子别人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了。我不妨和你说吧。大家都感觉地到你似乎对她们每个人地家事和风土特别感兴趣。她们会以为你有什么盘算还在猜,可是你别忘了我是太后跟前的人。许多她们不知道地,不代表我会不知道。直说吧,你查她们是有什么事?说不定你要的答案就在我手里。”

冉冬夜一听抿着唇想了想开了口:“大王说宫里有奸细,希望我能帮他查出来。”

“奸细?”锦婕妤地眼睁大了些许。

“是,还应是个冒名顶替的奸细。所以我只有挨个去问她们,怎么?难道你知道谁是奸细?”冉冬夜说着,看见双儿进来奉了茶,就摆手叫她出去了。

“我也不瞒你,太后也是知道宫里有奸细的,前两日还寻了我过去,要我帮她留意,看来这事是你我都在做啊。”锦婕妤说着眼扫了茶杯。

冉冬夜没说话,只撇了下嘴。

“你知道太后怎么知道宫里有奸细的吗?”锦婕妤说着。伸手弹了下茶杯的杯壁。

“不知道。你知道?”

“当然,这次大王随行里。太后是给安总管下了命令地,每天的所有事都必须给传回来,她这个太后要知道她的宝贝儿子每天的情况,也要知道此次聚首的事。结果你知道传回来了什么消息?”

“什么?”

“我们这位辛辛苦苦忙碌乐舞之事的蓉贵妃那辛苦编排出的舞竟然被钥国的舞伎给跳了,钥国的舞舞到一半,蓉贵妃就离席去想对策,然后她亲自上阵跳了段舞,结果技压群芳拿下了冠首!”锦婕妤说着唇角漾起笑容。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太后会那么向着她了,人家是好本事啊…”

“你怎么不问我她跳了什么舞?”锦婕妤说着,伸手端了那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还能是什么舞?她擅使袖与扇,家父为了让我不比她差,可也让我修习了地。不就是这样嘛。”冉冬夜不在意地说着。

“哈哈,怪不得当初宴会上,你那一舞舞的大王都看直了眼,可是你错了,这次人家蓉贵妃舞地可是另大家都看直了眼,她舞的是一段极其魅惑,甚至充满了淫/乱味道的艳舞!”

“你说什么?她跳艳舞?”冉冬夜惊讶了:“不可能,她是郡主啊,怎么会…那是怎样的一个艳舞?”

“听说那衣裳都衣不蔽体,而后化的跟个妖精似的和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男子在场子里竟做些撩人的姿态,甚至还有特别亲密的举动哦…”锦婕妤说着眉眼一转。

“当真!”冉冬夜激动的站了起来,这对她来说可是个绝好的消息。她正愁没把柄呢!

“当然是真的,听说大王当时都动怒了,可是后来大王又下了令,谁也不准说出去,不然就咔。”锦婕妤说着就比划了个砍头的动作。

冉冬夜一屁股又坐下了:“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大王知道是她,太后知道是她,现在都不让说,我知道这些能做什么?”

“怎么没用?”锦婕妤一笑说到:“你好好想想,大王和太后为什么不让说?这样的舞若是舞伎跳出那没什么,可是要是一个将来可能为后的妃嫔跳了出来,那般伤风败俗她还有机会为后吗?”

“这个我知道,可是太后和大王都封了口,我就是想煽动也闹不起来啊。”

“你傻了吗?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就是再藏着掖着,也总有说话的口要传出来,只要宫里都传开了,你说还能找到谁是第一张嘴吗?再说安总管不是走了吗?这事就不能是他到了外面,让百姓皆知再传进宫里来吗?到时前朝一闹起来,她还有机会吗?”

“不会有机会,身败名裂的她不再是什么冰清玉洁,孤芳自赏,一个淫/娃荡/妇能有什么资格去做王后!”冉冬夜的脸上浮现了一片笑容。

“你不是只这样就满意了吧,她只要还在这宫里,可还是能和你抢大王啊,男人对这些不耻的下贱招数可没一点抵抗的能力啊,尤其是咱们的大王,这一见识了媚的,就算她做不了后,也能得大王的宠,毕竟她这份下贱也是为了澜国可以拿下冠首啊!大王也许要她做个贵妃什么的,你不也…”锦婕妤拿话刺着冉冬夜。

“那我还能怎么办?”此刻的冉冬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我不是问你最近在查什么吗?你好好想想,这次乐舞的事可是她负责的,那舞又没别人看到,你说这舞是谁泄漏的?再者,流言一出来,大家都知道她会跳艳舞,可你想想一个郡主怎么会跳那样的舞,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置她于死地的好机会吗?”

“对啊,她怎么会跳出那样的舞?还有舞也泄漏出来,纵然是她跳了拿下冠首也没用,她就是奸细的最大嫌疑,而且她若是说她学了艳舞,哈哈,堂堂一个郡主去学这些来魅惑帝王,我看她以后还如何有脸在宫里行走!”冉冬夜笑了起来。

“不是看她如何行走,而是要弄,就一定要一击必中,要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锦婕妤说着双手捏紧了茶杯:“夜昭容,怎么样?和我合作,你不吃亏吧!”

“这办法的确令我茅塞顿开,而且也真够狠的,数罪参在一起,只怕她有口也难辨!”冉冬夜说着看向夜昭容:“多谢姐姐的提醒。”

“好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也就该去了,蓉贵妃毕竟也是聪明的人,我还是日后会和你过不去,但是我会提你注意的,若是她有什么异动,我也会告诉你的。”锦婕妤说完就起了身,出了殿,带着燕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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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九章 招招对碰(三)

蝉衣躺到软塌上,喊着秋月给她捶捶腰。此时已经正午,要不是她以不能庆贺的太过为由打发了众人,那些人她还真不好散去,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秋月才捶了几下,秋叶进来了:“主子,陆宝林来了。”

“她来了?她不是才回去吗?”蝉衣翻身起来:“叫她进来吧。”

“主子,那陆宝林和夜昭容亲近,您留神。”秋月轻声说着退到了一边。蝉衣看了秋月一眼,微微地笑了。

“玲珑见过蓉贵妃。”陆玲珑一进殿就行跪礼,一脸的小

“起来吧,来坐。”蝉衣客气的抬了手,秋月给拖了张凳子。

“谢贵妃娘娘。”玲珑有些拘谨的坐了,连秋叶送上茶水,她也十分客气的点了头。

蝉衣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到:“陆宝林可是有什么事忘了?令你去而又返啊?”

“也,也没什么,就是…”陆玲珑谨慎的看了下屋里的两个丫头。蝉衣唇角一勾,看了秋月一眼,秋月就默不作声的带着秋叶出了殿。

“现在你可以放心说了。”蝉衣微笑着。

陆玲珑深吸一口气,起身对着蝉衣说到:“贵妃娘娘,玲珑是来,是来向娘娘您表心思的。”

“表心思?”蝉衣呵呵一笑:“要表什么心思?是庆贺我吗?可是你今天不是已经向我道贺过了吗?”蝉衣温柔客气着,连本宫这样的自称都不用,毫无架子。听的玲珑一愣。随即上前又跪下了:“蓉贵妃娘娘,玲珑可是对娘娘恭敬有礼,只是家中爹爹应依附于上骑都尉,故而玲珑和夜昭容相近…”

“起来,有什么好好说。不必如此。”蝉衣动手拉起了玲珑笑着说到:“你和夜昭容还有温宝林不是好姐妹吗?怎么突然想起和我说这个?”

“娘娘您误会了。我们不过是依附于她,其实并不是…”玲珑忽然一顿。认真地看着蝉衣说到:“娘娘,玲珑知道您和夜昭容之间有些嫌隙。玲珑愿意站在您这边。”

蝉衣眨了眨眼,松了玲珑的手:“我怎么记得那日你和温宝林是站在她那边的啊?”

“娘娘恕罪,因家父的关系玲珑不敢与夜昭容撕破脸,但玲珑的心是愿意站在娘娘这里地,娘娘。玲珑不过是个小小地宝林,不敢有什么心思,只求在宫中平安度日,能领些俸禄都好。只希望娘娘不要将玲珑当作目无圣尊,不知礼数,存有异心之人啊。”玲珑说着再跪,可这次蝉衣没有叫她起来,而是打量着她,浅笑着轻声说到:“呵呵。你很有胆子啊。为她来假装投靠我,而后再找机会来陷害我吗?”

“娘娘。玲珑不敢,玲珑绝没这心思…”玲珑急忙辩解着。

“行了,你不必为她来试探我什么意思,下去吧。”蝉衣说着扭了头,脸上也没了那份亲近的浅笑。

“娘娘,玲珑真地没那心思,玲珑只是想让娘娘知道,玲珑的心是向着娘娘地。”

“你说什么?向着我?别说笑了,你们三个那么好的姐妹,你觉得我会信吗?得了,就算你想明哲保身,也别说向着我啊。”

“娘娘,玲珑是想明哲保身,可是在宫里不寻个正主如何保身?玲珑在夜昭容跟前这么久,没收过什么恩惠,可是眼下,她却这么明目张胆的与您相斗,卵硬还是石坚,玲珑就算愚笨也分的清,玲珑可不想跟着遭殃,还请娘娘相信玲珑,玲珑绝对…”

“好了,你不是说你是知道礼数的人吗?你愁什么呢?我这个人最欣赏别人知礼了。既然你说你心向着我,前来投诚于我,我相信你不会是两手空空而来吧?”蝉衣说着又笑了起来。

跪在地上地玲珑一顿之后立刻明白蝉衣的意思忙说到:“谢贵妃娘娘给玲珑一个机会,玲珑在夜昭容身边,总有机会知道些事的,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玲珑一定来报。”“好,你去吧。”蝉衣的唇角一勾,眼眯缝着,似乎有些冷淡。

玲珑见状也明白是自己没说出什么来,蓉贵妃只怕会当自己来消遣反而更会让自己受牵连,赶忙又说到:“娘娘,玲珑现在只知道夜昭容再查奸细的事豪无进展,其他的的确还不知道,只能…”

“奸细的事?怎么,她还告诉你不成?”蝉衣一听到夜昭容再查奸细,心中大惊,连忙装作随意地打探。

“娘娘您和大王去了兆河有所不知,夜昭容她为查出奸细常要和宫里各位妃嫔聊天散步,但她不能太直接,为防打草惊蛇大王也是命她小心查探,暗中揪出。倘若她明着找,便是有违旨意,可是暗找她这般寻着,也实在有些难度,于是她常要我和温恩沫一起找些接口邀请大家来玩,或是聚会,然后以巧合地方式相遇,她再去查探。”

“温恩沫?她就不怕那个丫头心直口快的漏了?”蝉衣翻着眼,似是不信。

“娘娘,温宝林地性子直,她没什么心思,不懂的有些话说不得。夜昭容也没告诉她这档子事,只是告诉了我,是我抓着温恩沫一起玩耍,她本就喜好热闹,每次都是我撺掇着她邀请了别人的。”

“最后呢,大王交代给她的事,她也没查出个结果?”蝉衣试探着。“听夜昭容的意思,只有一些小的出入,并没什么大的发现,她只叫我多注意这次的秀女,还说要我帮着想想看有没什么反常的事。”玲珑认真地回答着。

蝉衣眼皮一垂说到:“不瞒你说,我最近也在查询。大王为这事可是劳心了。好了,你的这份心思我能理解,可是这些都是我知道的,算不上什么礼,得了你回去吧。要是手里有了礼了。那就送来,只要礼诚。我不会为难你,要是你再懂事点。我就和大王推荐推荐你。一个宝林的俸禄好像低了点,怎么也该有个封号进了嫔位,那也不枉你入宫一场啊!”

玲珑一听这话急忙谢恩,然后向蝉衣磕头行礼后,才起身退去了。

玲珑一走。蝉衣就皱起了眉,心中略一盘算,更觉得眼下找个替死鬼的事变地迫在眉睫不说,连自己地计划都要变一变了。于是她迅速地命秋月准备了轿辇,准备去珍修媛那里。刚出了宫门口,要上轿辇,结果就看到了梅才人带着一个丫头,步履婷婷的走了过来。

蝉衣一看到她,心中一笑。便看着走到近前地梅才人说到:“怪说今天没看着来道贺的人心中觉得少了什么。看到你才知道,原是少了你。”

“梅才人见过蓉贵妃。恭喜蓉贵妃。”梅才人说着就要下跪,蝉衣一把扶了:“免了。”

“蓉贵妃见谅,梅香实在不喜闹,早上原本是过来了地,可是一看到外面停满了轿辇,反倒不敢进了,怕极了听那些谄媚的话语,也就大着胆子回去了,后面又过来几次,都是这般热闹,只有这次轿辇空了,这才过来。”梅才人的脸上是渐渐的微笑,话语里透着一点点抱歉的味道,但整个人依旧是那般淡淡地清雅味道。

“我知道你不喜闹,不会怪罪你什么地,放心吧。”蝉衣微笑着,准备让梅才人回去,可还没说话,梅才人倒冲着她轻声问到:“娘娘这是准备去哪?大中午的,日头这么高,打扰了谁都不合适吧?若是是出来散步的,梅香倒是愿意陪您在花园里走走。”

梅才人的话语轻轻地,可是蝉衣一听心中倒是一紧,立刻责怪自己糊涂,若是那玲珑以是否是奸细来试探自己,自己去珍修媛那里,大中午的这可太不合常理,不等于送上了马脚?

“梅才人就是心细,一上午都和姐妹们在一起,坐久了腰竟有些酸了,想着去御花园里转转得了,正午看着日头大,就准备了轿辇,倒是梅才人你顶了一路的日头,既然你愿意陪我去转转,那就走,和我一路去。”蝉衣说罢,就上了轿辇,伸手给梅才人。

“梅香不敢与您同乘,就跟在轿辇后吧。”梅才人十分知礼,不敢逾越,但是蝉衣却一笑依旧伸着手说:“快上来吧,别人是不是我的姐妹我自己都说不清,可你,我是一直当做姐妹的,来吧,大中午的我可不想你晒晕了去。”蝉衣说着另一只手将领口地玉从衣服里捞了出来,对着梅才人一晃。

梅才人嘴角一抽,说了声得罪,也就上了轿辇,而后去往御花园了。

到了御花园,蝉衣打发着秋月陪着梅才人身后地小丫头去园子里捉蝴蝶,自己则和梅才人两个坐在竹亭里,看着一片烈日下的花朵在蜂蝶地徘徊里开的正盛。

“像又不像,蓉姐姐真是有心。”梅才人看着远处两个举着纱兜抓蝴蝶的两人说到。

蝉衣垂了下眼皮淡淡一笑:“要多谢你的沉默。”

“不用谢我,原本我就不爱参与其中,与当初一样。只是…”

“什么?”蝉衣抬了眼。

“她过的好吗?”梅才人轻声问着。

“人各有命,好与不好,只有自知。”蝉衣不好回答,也不明白梅才人知道多少,反正梅才人的默不作声对她而言是最好的事。

“她当时也这么和我说过呢。”梅才人淡淡一笑:“其实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可是因为两人太相近了,反而有种照镜的感觉,好似一对双生。她说她要么就在宫里做一只梅,要么就到尘世做一只蝶,我说我会和她一样。”

“然后呢?”蝉衣轻声问着。

“然后再见你时,恍惚不已,一时难辨。你说我何必为他人伤心而落泪。我便觉得你变了,曾经你不也为他人而落泪过?后来,后来…”

“恩?”

“你还记得那只鸽子吗?”梅才人忽然看着蝉衣问到。

“记得,被人果腹了。”蝉衣十分平静地说着毫无一丝伤感。

“那鸽子腿上还带着一张布条,我在侍卫来前给收了。”梅才人说着看着蝉衣轻轻说到:“她已为昭仪。可用则留为主。若不可用,杀之。”

蝉衣心中大惊。转头看向梅香,但此刻她却还强自镇定着。虽然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在,但是却还没把那份惊恐表现出来,只平着音问到:“什么意思,这是什么?”

梅香淡淡地回答到:“这是那布条上的话,我只是说给你听。至于你是大王安排代替她地,还是她选了你来代替她,又或者其他什么的,对我这个无心的人来说都无意义。这布条我早烧了,这内容我也不曾告诉他人,我只是宫里的一株梅,淡淡地开着,静静地看着,只是看到这玉。我才站在了你那边。毕竟这玉告诉我,你就是她。”

梅香的一番话把蝉衣搞地有些雾水。但心惊之余也倒觉得还好,她不是个多事地人。只是一想到这话要是被夜昭容打探到了,自己只怕是也就到头了,反而心底不安,渐渐地有了杀心想要灭口。只是梅香淡然的看着她,那眼中无求无欲地清澈,令她最后在心中嗤笑了自己:我算是一个小人吧。她若真是会毁了我,恐怕早就说了,何必瞒着,何况今日还这般老实的告诉我,看来她是真地把自己当局外人了。

“多谢你的沉默。”蝉衣想了半天还是只能说出这句话。

梅香淡淡一笑,便不言语。

蝉衣看着梅才人那份淡定的优雅,只觉得她越发像是纯洁的仙子,而自己却已经是掺杂在欲念里的俗人,不由地想到那叶妖媚衣服骄横的姿态下却是一副无心的冰冷,于是轻声说到:“你是宫里的梅,她是尘世的蝶,一个淡雅傲骨清冷自赏,一个花衣穿梭群芳魅惑,你们都活出来了自己想要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