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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倾月无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是在皇宫偷东西,你是公主,这里是你家…”

“哦,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李清瑟一下子坐了起来,表情严肃地看着东倾月,眼中满是质问。

东倾月一愣,心中苦笑,看来她要开始厌恶自己了。也慢慢坐起身来,准备迎接暴风骤雨似的质问。

“静妃姐姐,我有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她严肃。

“嗯。”他认真。

“如果你任务成功了,没在我的帮助下偷到凤珠,我们的协议还算数吗?你还带我出宫吗?”这个才是她关心的问题。

东倾月一愣,就这问题?“嗯,即便是我自己取得凤珠,也会履行承诺,带你出宫。”

李清瑟突然哈哈大笑,一下子放松,还没等对方明白,她先躺下,将那被子盖好,“那就好,没事了,祝你明天顺利,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东倾月再次目瞪口呆,他如今已经清清楚楚知晓,公主根本不关心她家丢什么东西,他是个做贼的来偷什么东西抢什么东西,她满心思想的都是出宫闯荡江湖。难道,江湖如此好?他费解,自己身在江湖,只觉得江湖险恶,为何却一再有人憧憬?

这皇宫便代表了荣华富贵,宫外之人挤破了头都想入,为何宫内的人却想出?还有一个问题,他怎么也咽不下去,那问题一直盘旋在他心头,他嘴边,最终,夜深人静,两人静躺在床,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李清瑟,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何地位?”

可惜,东倾月鼓起千般勇气,最终回答他的,却是均匀的呼吸声——她睡了。

一大清早,用过早膳,东倾月和李清瑟说了一声“有事出去”,便不见踪影。

这是从穿越到大鹏国以来,李清瑟享受的第一个悠闲假日,也全托了便宜父皇大寿之福,尚书房停课十五天。

李清瑟今日没晨练,一则是因为小朱子两日未休息好,她死活没让小朱子起床,硬生生塞到床上继续睡觉,二则是她自己身体虚弱,这打通了任督二脉,能不能练武不知道,胃口倒是好了许多,平日里吃一碗饭的饭量,今天硬生生吃了三碗。

没事可干,便在院子中央找了张躺椅,半趴着看书,虽然这书都快被她看吐了,最后忍无可忍,将那书扔在地上,自己百无聊赖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奴婢见过五公主,五公主,您可让奴婢一顿好找啊。”一道陌生的女声从静宁宫院门口响起,引得李清瑟一愣,而后恍然大悟,哦对,她就是那人口中的五公主。

赶忙一咕噜爬起来,摆正了身子,“起来吧。”公主的威仪还是必要的,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李清瑟都深深知晓,身价这种东西,若是自己不装出来,别人是发现不了的,于是,她不得不开始——装B。

“启禀五公主,奴婢是内务府宫女翠云,受人之托,将这封信交给公主。”说着,便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恭敬地双手递上,“刚刚奴婢去舒云宫,但舒云宫没人,大门紧锁,奴婢猜想公主是去御花园散步,便顺路而来,没想到在静宁宫见到公主。”

李清瑟汗颜,“是啊,本宫本想去御花园,突然觉得有些劳累,便在静宁宫小憩片刻。”说着,展开了手中信笺,其中自有一张纸,上面几行字,龙飞凤舞,很是潇洒,自称一体,可见字的主人也是有个性之人。

【适逢圣上大寿,举国同庆,京城热闹非凡,在下欲邀五公主到京城游玩,同享这繁华盛世,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李清瑟皱眉,这口气尊敬中带着陌生,陌生中却带着热络,此人是谁?

一看落款——【刘疏林】。凝眉,刘疏林是谁?

“这是谁交给你的信?”李清瑟问还在此等候的内务府宫女。

“回公主的话,这是户部尚书刘大人之子,刘公子交给奴婢的,刘公子交代,务必要让奴婢将此信亲手交给公主,且要等待公主回信,刘公子此时正在内务府等着。”

李清瑟想了一下,她和这什么刘疏林也没什么交情啊,但他老子她还见过,就是上次在尚书房一起共讨二十四节气歌的刘瑜农大人嘛,她对那中年人印象甚好,诚恳朴实,一看就是个清官。难道是刘大人觉得她在宫中烦闷,让儿子邀请她去京城游玩?

算了,无论是谁邀请,这邀请正合她意,她正愁在宫中闲的难受呢,出宫玩玩也好,正好见识一下古代的都城。暗暗一拍大腿,就这么办了!但面上还是无比贤淑,妆模作样地将那信按照原本的印记重新折好,装入信封。

“跟我来。”说完便转身出了院子,她有些逃跑似的感觉,因为她今天想让小朱子休息,但那忠心的有点过了头的货,如果知道今日她要出宫,定然跟着不肯休息,所以…她必须要偷溜。

内务府宫女便跟着公主而去,她拿了刘公子的银子,收了内务府管事大人的命令,公主若是拒绝,她就要立刻回去复命;公主若是没拒绝,她就得将公主一路接到内务府,但公主却让她跟着,却不知公主要去往何地。

李清瑟能去哪?她作为公主看着好像尊贵无比,其实悲催的和犯人没什么区别,这出宫也得拿令牌,和低等嫔妃同等待遇。不然那守城门的侍卫们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李清瑟啊?

那些受宠的皇子公主们不用每次出宫领什么牌子,因为自己就有代表身份的令牌,但她没有,谁让她以前是傻子?

首先想到去和皇后要令牌,但这想法转念一想就算了,现在估计皇后恨不得将她活活咬死,还令牌呢,她去了搞不好就等于羊入虎口。梁贵妃!?梁贵妃对她很好,她说了估计就能得到令牌,但去了梁贵妃那就等于惊动了二皇子,那厮若是发现自己闲得蛋疼搞不好就拽着自己干这干那,还是…算了,惹不起咱能躲得起。

静妃!?算了,静妃现在人不知哪去了不说,他本就想低调得恨不得消失,若是她拿了他的令牌出入,这不是将他硬生生从水下拽出拉到别人眼皮底下吗?

想来想去,她只有一个办法。

内务府小宫女默默跟着公主前行,路过了各个宫殿,横穿了花园,过了长廊,越来越不懂公主的目的地,但也不敢多问,直到,发现公主进了一个红色矮围墙带着鎏金门洞的院子,那院子中异常肃静,隐隐有着慑人的压力,院子里伺候的宫人们不少,都严肃默立,一旁还有穿着黄色盔甲的…侍卫。

“五…五公主,您这是去哪啊?”宫女终于忍不住出口询问。

李清瑟脚步没停,很自然地回道,“御书房。”

“哎呦妈呀。”一声惨叫,小宫女扑倒在地。

李清瑟回身,纳闷地蹲下身子扶起小宫女,“你怎么了?”

小宫女大惊,赶忙跪下来狠狠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走路没看清摔倒了,奴婢该死。”

李清瑟恍然大悟,就如同在现代大街上不可随便扶起跌倒老人一样,在古代皇宫也不可随便扶起跌倒奴才。站起身来,“嗯,没事,下回看好了路吧。”

“是,是。”小宫女赶忙站起来,那腿还是颤颤巍巍的,其实她哪是跌倒,分明就是刚刚听到“御书房”三个字腿软了趴下。别说她这一个小宫女,就是下面那些个大人这一生也未必能见到圣上一面,甚至只有做梦才能踏出这御书房的院子,没想到她这小小的宫女今日竟然能到御书房来。

“嗯,你再此等候,本宫去去就回。”见那宫女没事,清瑟便没管她,继续向御书房走。

福公公离了老远便看到五公主,见她走来,赶忙迎了上来,“奴才见过五公主。”

李清瑟温和笑笑,“福公公辛苦了,父皇可有空闲?”

“这个…”福公公向里看了一眼,不知是否应该禀告,皇上正接见户部尚书刘大人,也不知是不是重要事,而皇上对五公主又异常溺爱,一时间犹豫。

正在观看刘瑜农呈上的新编二十四节气歌的皇上听到了门外有响动,便开口问,“何人在外?”

福公公赶忙在门口对着门内恭敬俯身,“回皇上,五公主求见。”

“哦?”皇上看了一眼对面的刘瑜农,没想到李清瑟能主动到御书房,“宣。”

“遵旨。”福公公收回眼神,对着李清瑟恭敬地笑,微微伸手,“公主,请。”

“多谢福公公了。”清瑟对着他一笑,那笑容灿烂,比之天上的骄阳更为璀璨。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刚进去,就噗通一声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皇上哈哈大笑,带着硕大玉扳子的手指点了一点地上跪着那古灵精怪的女子,“你呀,鬼机灵,说吧,是来赔罪的还是有事来求朕的?”

李清瑟抬起头,一双明眸眨巴眨巴,想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父皇,您太牛气了,儿臣就两件事,还都让您猜中了!”其实本来是一件事,就是求那令牌,但经过皇上一说赔罪,她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来御书房兴风作浪,逼着御书房暗卫传功。赶忙话锋一转,一件事硬生生成了两件。

“嗯,起来说。”皇上这几天心情大好,不是因为大寿,而是一下子解决了两大难题,而帮她解决难题的正主恰巧在对面跪着。

刘瑜农赶忙站到一侧,也是满眼含笑地看着对面五公主,心中已不止一次赞叹五公主为奇女子,怎么看都不是平凡女儿。

“嗯…第一件事,”清瑟不好意思地低头,“是儿臣有错,跑御书房来闹事。”

站在一旁的刘瑜农一愣,跑御书房闹事!?这真是千古奇闻,还有人敢在御书房闹事?何况是当今皇上这般的霸君。

令刘大人意外的是,皇上非但没生气,相反哈哈大笑,仿佛听见什么好玩的事。“瑟儿啊,朕这御书房暗卫皆是万里挑一,尤其是暗卫首领随风,只认令不认人,从来都是铁面无私,能让他带领手下做这种无聊事的全天下只有你瑟儿啊。”说完还哈哈大笑。

李清瑟垂头,哎…被人揭穿了。

“但,”皇上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凌厉,“凡事不可一蹴而就,也不可投机取巧,若是想习武便从头习武,让外人传内力这算什么?传出去被人笑话不说,人与人气息不同武功套路也不同,这么做唯有害无利,下不为例!”

清瑟哭丧了脸,“儿臣谨记父皇教诲。”及时皇上不说,她也不敢干第二次了,这后果太吓人了!

皇上简单数语,刘瑜农一下子听明白了,很想笑出声。这五公主鬼机灵的可爱,这种投机取巧的事也能想出来,逼着皇上暗卫输内力,想必这天下也只有五公主能想到、能干出吧,今天这事儿他也得回家和儿子讲讲,实在是太有趣了,何况自家儿子好像很喜欢听公主的事。

“父皇,您会武功吗?”李清瑟突然没头没脑的问。

皇上哈哈大笑,而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沉了一下,因为想到了那名为舒云的女子。

“哦对了,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传闻父皇大寿举国同庆,这京城很是热闹,儿臣想去出宫转转,一方面见识父皇英明统治下的太平盛世,令一方面作为皇族公主也理应了解民生疾苦。”李清瑟说得头头是道,却引来皇上哈哈大笑。

刘瑜农很惊讶,皇上本是严厉之人,但在这五公主面前却开朗如同一名普通慈父。

“鬼丫头,就说你想出宫玩便可,但你深居宫中,独自出玩可万万不可。”

“不不不,父皇,儿臣是应邀。”李清瑟赶忙解释。

“应邀?”皇上一愣,“应谁的邀?”

李清瑟笑着看了刘瑜农一眼,把后者弄了一愣,公主应邀和他有什么关系?

“回父皇的话,正是户部刘大人之子刘疏林。”说着,还把那“证物”直接上缴给皇上。而皇上也毫不含糊,直接打开了便看。

刘瑜农后背冷汗骤起。

“嗯,好。”皇上取出一块令牌交给李清瑟,“去吧,这令牌以后就归你,朕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

“谢父皇,那儿臣这就走了。”李清瑟大喜,没想到皇上能这么痛快的答应,还弄来个令牌。

见清瑟走后,皇上对刘瑜农意味深长地笑,“还是你家儿子有眼光。”这信上字里行间都有一个味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刘瑜农一身冷汗…

李清瑟真出宫玩了,没带小朱子,没引起其他皇子的注意,就这么偷偷溜出去赴约了,但没想到的是,与她与刘疏林一同游玩的还有一对兄妹,正是崔家兄妹,崔茗寒和崔茗甄。

068,青楼!?

李清瑟拽着那内务府名为翠云的小宫女一顿狂奔,哪还敢回静宁宫换衣服,一来希望小朱子好好休息,二来那样便少了自由,就如同她在现代一样,跟班很多,却不喜欢身后随时有人。

大鹏国的内务府专门管理皇家事务,上到管理收受贡品储备皇室金银珠宝,下到后宫御膳房买一枚鸡蛋拉出去一桶泔水,可以说整个后宫包括皇室皆是由内务府服务,而为了方便,这庞大的内务府机关便建在了后宫内,若是仔细说,应该是建在了宫墙内,成为皇宫围墙的一部分,只因为,它大门虽对着后宫,但却也有一侧门对着宫外。

这也方便了皇宫内外处理事物。

此时,刘疏林正在内务府外府大厅喝着茶水,由专管内务府涉外事项的一小管事陪着。刘疏林虽不是什么大权在握,但其父可是户部尚书,这放在现代便是堂堂部长级人物,部长公子,谁人不给面子?

当李清瑟拽着那小宫女跑入内务府时,已经呵斥带喘,那小宫女更可怜,若不是李清瑟拽着,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来者何人?”一小太监上来就问,公事公办的口气绝无客气。

李清瑟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华丽丽的衣着,难道他看不出她非富即贵吗?回头看了那小宫女一眼,那意思是让小宫女报上她名号,但刚刚确实跑得急了,那小宫女一时间哪能适合得了李清瑟的节奏,此时别说说话,就是喘气都是费劲。没办法,也只能不顾身份的自报名号。“本宫是五公主。”

那缺心眼的小太监一时间还不信,“若是公主,请出示令牌。”

李清瑟一松手,那小宫女立刻噗通趴地上,清瑟哪能顾得上她?早飞起一脚踢上那没眼力的太监了,清瑟那跆拳道黑带的实力本就不容小窥,如今又打通了任督二脉,这一脚,差点没把那小太监踢得吐血。

“刺客,抓刺客啊——”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扯嗓子喊了起来。

清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之前还在感慨这没眼力的太监,如今却觉得这太监幼稚的好笑,“喂我说,人家刺客不去行刺皇上,行刺你这个太监干什么?”

那太监一愣,而后又扯嗓门改了词儿,“刺客啊,有刺客要行刺皇上,抓刺客啊——”

“…”李清瑟无语,这货还学聪明了,这么快就学会,什么叫学以致用了。

这太监一喊,呼啦啦地出来一群人,有太监,也有侍卫,就连前厅正坐着品茶的刘疏林也慌张赶了过来。

当众人赶来,看到的确实另一番情景,一名穿着紫红色罗纱裙的女子,一只脚狠狠在趴在地上的小太监后背使劲捻啊捻,本倾国倾城的容颜此时有着狰狞的笑,虽然那笑容无损其美貌,但让每个见到这绝色之人,都忍不住浑身冷战,在她身侧,还趴着一人,那人一身内务府宫女衣着,也是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大胆,何人敢大闹内务府?”已有侍卫冲了过来,抽出手中宝剑直接向李清瑟刺去,清瑟一惊,糟,刀剑无眼,她有危险!

那道剑气凌厉,虽不是高手也是有武功傍身,李清瑟眼看着那绽着寒光的剑刃向她飞速刺来,一声尖叫,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等着刺痛,但却没任何痛楚,只听一声金属碰撞巨响,那剑被生生弹飞,清风一过,直觉感受到一道阴影挡在身前。

“堂堂大鹏国五公主,你们也敢冒犯?”

那声音清澈悦耳,却很陌生。

李清瑟睁开眼,入眼的便是一条宽厚脊背,那人穿着上好青色丝绸长袍,个子挺拔,宽肩窄胯,头发被与衣服同色系玉冠束起,乌黑发丝轻散在身后侧,光看这背影便觉得面前男子绝非等闲。

众人皆震惊,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而那青色背影已经微微转身,玉冠下是一张俊逸的面孔,眉眼虽无功无过,但组合起来却别有一种风韵。更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气质,潇洒,唯有潇洒才可形容妥当,一看便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

“五公主,受惊了。”转过身来,李清瑟才发现,他的侧面异常完美,那一条鼻梁笔直,犹如大卫雕塑一般。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噗通跪了下来。“奴才参见五公主。”

李清瑟瞪了他们一眼,看了眼自己的腰带,“难道没看到本宫这金黄色腰带吗?整个大鹏国,除了皇室,谁敢系金?”而后又慢慢悠悠从袖子中掏出那小小令牌,“就当你们是色盲看不见这颜色,这个,总该认识了吧?”

一众人,连同那青衣公子都立刻下跪,偌大的厅堂只有李清瑟自己拿着令牌得意洋洋地站着,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令牌上面一大大的“御”字,意味着其为代表皇上。

最早质问清瑟的小太监,也跪在人群里,瑟瑟发抖,他哪想到这人是公主啊?再说,问清楚来者身份,这不正常吗?若是真说有错,那就是他…刚刚确实不客气了一些。

李清瑟抱着双臂,低头看着那小太监笑得开心,仿佛见了当年的小朱子,这种倔哄哄的小太监,她最喜欢调教了。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子,姿势却十分优雅。“小东西,你叫什么?”

那小太监哭丧了脸,“回公主的话,奴才名叫小章子。”

“小章?”李清瑟扑哧笑了出来,“是够嚣张的,不过本宫喜欢,以后还会来找你玩的。”随后站起身来,一扫之前的略略痞气,瞬间便恢复了皇家公主该有的贤淑高贵,就连那脱口而出的声音,也带着慵懒的威严。“起来吧,都长点记性,别一个奴才说风就是雨,狼来了的故事,你们没听过?”

众人疑惑,狼来了?什么故事?

清瑟自然是懒得给他们讲,倒是一转身,看向那青衣公子,“刚刚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那青衣男子微微一笑,“公主难道真不记得在下了?其实我们有过一面之缘,是在皇上寿宴之上,在下与崔茗寒崔公子坐在一起,不知公主有印象否?”崔茗寒那等美男子,想必是女子都印象深刻。

李清瑟想了一下,很想说——我连崔茗寒都快忘了,怎么能记得你?不过打人不打脸,这种应酬道理她是懂得,温婉一笑,“公子仪表堂堂,自然是对公子有印象,难怪刚刚眼熟,原来是故人,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正是刘疏林。”他谦和有礼地回答,心中却觉得好笑,他还记得刚刚公主一脚踩在那太监身上的一幕,如今却华丽转身,这公主真是有趣,越来越引起他的兴趣了。

“哦哦哦,刘公子啊。”李清瑟恍然大悟,“走吧。”

“走?”他一愣,这公主思维跳跃这么大?刚刚初相见,如今就直接走?

“啊,是啊,不走还在这干什么?”这内务府也没什么好玩的。

“咳咳。”刘疏林伸手握了个虚拳,挡在嘴前,用轻咳掩饰微微尴尬,但五公主的反应却十分合他的意,他从来都是喜欢这种不落俗套的女子,原本还以为自己早晚娶个青楼女子回家气死老父,没想到却真是遇到了一个,就是这身份尊贵,怕是自己高攀不起。“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完,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李清瑟也毫不客气,顺着他的手势便直接对着内务府侧门走了出去。

门外,别有洞天。

李清瑟竟有一种莫名之感,仿佛自己刑满释放一般。

京城热闹非凡,道路宽广平坦,平日里这皇宫大院周围是不允许有商贾的,但如今京城大庆,无数游客涌入京城,客流量巨大,客栈酒楼人满为患不说,就连小商贾也看好了商机,皆跑到道路两边开始摆摊,欢快地叫卖,热络地还价,声音时起彼浮,而皇上也下令在这大庆期间不可制止商贾。

这才是真正的举国同庆!

李清瑟站在内务府侧门外,忍住伸懒腰的欲望,只能深深吸一口气,脸上是万分享受的表情。

一旁的刘疏林则是微笑地看着她,觉得她的一举一动皆是十分灵气活泼不落俗套,正是他喜欢的类型,而且,越来越喜欢。“这宫外空气与宫内可有不同?”他微微偏头问她。

“自然。”李清瑟十分开心,对着刘疏林绽放笑容,因那笑容是由内而外,更将她本就瑰丽的容颜衬托得更为绝色,引得一旁路人频频蹴足观看,就那一旁的小摊小贩都停了吆喝,看着身边的俊男美女。

她想了一下,而后抬头望着悠闲飘着几丝白云的蓝天。“这宫外,多了自由。”

“自由?”刘疏林一愣,万万没想过这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竟能说出如此词语,震惊!若是说之前因为公主的个性与自己的择偶观不谋而合,那此时心弦就如同被一小小的拨片轻轻一滑,一串悦耳的曲句骤响。

“嗯,自由。”说到这,李清瑟的声音压低了一些,“皇宫虽好,却也是个金制笼子罢了,好吃好喝却没自由,与入了大牢又有何区别?”

刘疏林此时真真大为震惊,他原本以为这种逍遥的想法自由自己才有!虽这世间才子舞文弄墨说什么“难得逍遥”,但更多的也是自欺欺人罢了,只因他们没机会入朝为官才用另一种说法自我安慰,上位者喜好权利,下位者想成为上位者,此循环一代代延续,他本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却没想过在这宫中竟有一女子与她想法不谋而合。

围观两人的路人越来越多,有一些穿着精致的年轻公子更是蹴足观看,他们的目光自然是落在了李清瑟身上,一者是她倾城的容貌,二者是她高贵的气质,三者则是她那条金腰带。这腰带放在宫中不扎眼,但放在宫外,则立刻能吸引无数道目光。

李清瑟与刘疏林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两人都微微皱眉。

“那个…”两人竟然异口同声。

刘疏林温文尔笑,“公主先说。”声音却不高,这身份能引来无数麻烦,他自然知晓。

清瑟也不客气,点了点头,向他走近了一些,走近才发现,此人个子还真高,离得近了,隐隐有股压抑感,但安全感也随之而来。“刘公子,在宫外就别叫我公主了,叫名字吧,还有,我这身衣服太扎眼,是不是应该去哪换下来?”

刘疏林微笑,这正是他所想,“这宫外也有一流的成衣铺,但与宫内定然是无法相提并论,若公主不嫌弃,在下便带公主前往。”

李清瑟扑哧一笑,“刘公子,既然我们都出宫了,就算是朋友了,话说,你总这么说话文绉绉的累不累啊?随意一些,把我当个普通哥们,和哥们聊什么就和我聊什么,行不?”

刘疏林一挑眉,心说,那我们去青楼喝喝花酒吧。这话他能想想却不能说,“既然公主不拘小节,若是刘某继续客套,也显得生疏,走吧,那成衣铺离这不远。”

果然,正如刘疏林所说,两人几步的功夫便到了那成衣铺,确实是一流,成衣铺为三层楼,整个建筑物精雕细琢,门口上方大匾写着“霓裳衣”。李清瑟一耸肩,好大的口气,竟敢如此叫,若不是与梁贵妃有亲戚,那就是后台硬得可以。

这名为霓裳衣的店铺很是奢华,就连出门迎接的店小二也穿着华丽,“欢迎二位客官,不知是来选料子还是选成衣?”

“成衣。”刘疏林毫不含糊,微笑着回答。

那小二看了眼刘疏林的穿着,心中对客人档次已有了估摸,但当看到正专心打量的李清瑟时,不由得另眼相看,当小二的目光落到了李清瑟那金色的腰带时,面色一变,再结合其高贵的气质,恍然大悟。“二位客官,请移步到三楼,三楼想必有您想要的成衣。”

李清瑟一愣,三楼?刘疏林赶忙微微俯身,离她进了一些,“一般这种店铺,按楼层来分档次,越是高楼层,越是货物高档。”

清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其实这种手段在现代就屡见不鲜,不过在这古代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小二眼力不错。”

刘疏林微微笑了,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她金色腰带上,心中暗说——不是他眼力好,是你那金腰带实在扎眼,若是看不懂其隐含意思,那便不用在京城混了。

一楼的服饰十分奢华,三楼的服饰却相反,低调了许多,但可看出,用料更为考究。

“客人,这件是新款,全京城只有一件,全大鹏国只有三件,”小二指着一条白得有些渗人的衣裙,“这衣裙为天蚕丝而做,这天蚕生养在普通蚕丝上,从出生到吐丝纺线,绝不沾染半点灰尘,才有了这较之初雪更为洁白的衣裙。”小二细心介绍。

李清瑟点了点头,明了。这古代没有漂白粉,只有染色没有褪色,所以说即便是白衣,其实也是有着淡淡的米白,像这种有些发青的纯白实在少之又少,想必这衣服也是价值连城,但却不是她想要的。“我说小二,你这有没有男装?”

小二一愣,慧眼的他决不能看错,买衣服的定然是这皇家女子而非一旁玉树临风的男子,只因从入店到三楼,女子的一双眼皆是盯着衣服看,而那男子的一双眼紧紧黏在女子身上,客人的私生活他不妄加猜测,但也能看出绝不是男子欲买衣。

刘疏林也一愣,“怎么买男装?”

李清瑟嘿嘿一笑,“抱歉,没穿过,想试试。”其实心里想的是,在现代无论是看电影还是小说,少不得女扮男装,仿佛不穿一回男装就枉来一趟似的,自己自然也要追风穿一次试试。

刘疏林微笑点了点头,没多嘴问一句,满是包容。“小二,为公…这位姑娘找一身男装。”

“是。”小二答应了,不一会,就叫了三名清秀的丫鬟捧上了三套男装,三个不同颜色分别是蓝、黑、白,名贵面料,完美剪裁。丫鬟将三件衣服拎起,清瑟看了一眼便知,这三件衣服无论哪一件她穿上都十分得体,可见这小二眼光十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