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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瑟双手支在桌子上,烦躁地抓着头发,发丝被她抓得凌乱不堪。

慕容幽禅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只是个被爱情烦恼的姑娘,忍不住轻笑出声。“知道了。”

清瑟一愣,抬头,用难以置信地眼光看向他,“你不生气?我这么给你戴绿帽子你也不生气?”

慕容微微摇了摇头,“就如公主所说,我这孬弱的身子根本行不了房事,怎能让公主守活寡?公主能下嫁,如今又救我一命,我对公主只有感激。”他明白,他只是她的一个幌子罢了。

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这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等那边事情妥当,他注定了要离开,此时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若是顺利,两人也能成为朋友。

清瑟突然高兴起来,因为激动,冲过去给慕容幽禅一个大大的拥抱,“太棒了,慕容,你真够哥们,以后我们就当哥们了!”能不惊喜吗?原本以为还得被骂做荡妇呢,没想到慕容幽禅这么看得开。

慕容一愣,第一次与人这么亲密。他坐着,公主站着,公主的拥抱正好将他的头搂在怀中,他能感受到公主胸前的柔软,一股莫名的热流席卷身上。

拥抱一下,她便放开了他,十分殷勤地端起小碗。“来来,先把这个喝了,这个是猪腰枸杞汤,虽然是壮阳汤,不过你的病情就要补充雄激素,而补充雄激素便是要壮阳,喝了喝了,乖,喝了就好了。”

说着,亲手喂他喝下。

慕容幽禅抗拒不得,几乎是被李清瑟硬灌,听着她的话越来越不对味。一口一个壮阳,好像他“不行”似的!男人最痛恨的便是被女人质疑,而他最可悲,竟被自己的妻子质疑。他很想告诉公主——他除了身子弱了一些,男人该有的功能一个都不少!

两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慕容幽禅喜欢李清瑟敏捷的思维、独到的见解,而清瑟则是喜欢慕容渊博的知识、准确又生动的概括。

一顿简单的早膳,却让两人吃了整整两个时辰,最终将桌上所有东西都吃得一干二净,才尴尬地发现时间过去太久。

慕容幽禅惊讶的发现,今天他竟然吃了这么多东西,甚至比五公主吃的还多,很有…男人的样子,虚荣心骤起。

正当李清瑟想开口喊门外的下人收拾桌子时,却被慕容叫住。

“瑟儿,你的头发乱了。”

李清瑟一愣,才想起,刚刚自己烦躁的时候猛抓头发,估计现在好像梅超风吧。“咦?你刚刚叫我瑟儿了,不错,嘿嘿,提出表扬。平时你总一口一个公主,多见外,以后就叫瑟儿吧。”一边说着,一边胡乱的整理头发。

大窘,在宫中是小朱子帮她打理头发,现在是宫女帮她,她哪会盘什么发髻啊?

慕容微微一笑,猜到李清瑟定然是在宫中养尊处优,“瑟儿,我帮你。”温柔的开口,缓缓站起身来,伸出双臂,雪白纤细的手指与清瑟的发丝交缠,轻轻打理,小心翼翼,绝不会弄疼清瑟半分。

李清瑟猛然想起以前有句什么古诗,讲的是夫妻俩关系很好,男的帮女的画眉。如今的情景,是夫君帮妻子盘发,想想都有意境。

不一会,发髻盘好。清瑟伸手轻轻摸了摸,脸上满是敬佩。“慕容你太棒了,你还会盘发?太有才了!”

慕容幽禅哭笑不得,会盘头发就是有才?五公主对“才”的评价标准还真是与众不同。“哪里,是因为这发髻简单,若是复杂的,我就不会了。”

此时京城贵妇流行繁云髻,十分复杂,即便是盘发好手也要盘上半个时辰,慕容幽禅对这些爱好外表的妇人是有些不解的,但对这盘个简单发髻就东奔西跑的李清瑟更是不解。“瑟儿,难道你就丝毫不爱好容貌?”

“天生丽质难自弃。”清瑟不要脸地自夸,将慕容引得轻笑。“时间不早了,你忙吧,我走了。”见到对方轻轻点了下头,清瑟便欢快地半跳着离开。

门扉打开,在小朱子和春夏秋冬四名宫女的簇拥下,清瑟回去静园。

屋内只留慕容幽禅一人,他未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禁不住玩味地笑。“五公主李清瑟,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喃喃自语。

有丫鬟进来打扫厅堂,他便踱步走向书房。

阳光明媚,绿树成荫,小桥流水,别样惬意。也许是身体的康健,今日的慕容幽禅只觉得身心都十分轻松,少了平日里背负仇恨的沉重。

他到了书房,面色还是温和的笑,但心中却冰冷无比。随意拿起一卷书当幌子,思绪却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国家,那个可以称之为祖国的地方,那个让他背负一生仇恨的地方。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太子与三皇子缠斗之际,永远不会有人想到真正的黄雀在遥远的大鹏国。

不知不觉,他莫名回忆起刚刚发生在厅堂的一幕。

那一幕温馨得令他觉得虚幻,根本无法相信自己也参与事中。五公主李清瑟静静坐在椅子上,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她的发丝柔滑,惹得他指尖有些痒,令他的心也有莫名的感觉。

不得不说,李清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用浓妆艳抹,不用全身昂贵的首饰,她的美是天然无雕琢的,是浑然天成的,即便是只随意插一根翠玉发簪就能美得如同下凡仙子。

“残雪。”突然如同想到了什么似的,慕容幽禅开口。

室内一阵清风,凭空出现一人。“属下在。”

“叫断桥来。”

残雪利落点头,心中暗想是主子要交代给断桥任务。催动内力便离开。

不大一会,两人同时出现在慕容幽禅的书房。

慕容将手中书卷放下,“断桥,财务都是你在管理是吗?”他抬眼看向断桥,那名永远面无表情的少女。

“是。”回答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慕容幽禅的眼神柔了一下,如同想了什么似的。“我记得,有一枚簪子,金制,上嵌有粉色玺石,荷花状,翠玉成叶,名为碧叶芙蓉簪,可有此物?”

断桥点头,“回主子,确有此物,此物为古巴罗国国君赠送给皇后之物,市价一百万两黄金。”

粉色玺石本就十分稀有,加之碧叶芙蓉簪为古巴罗国巧匠图尔伽的收山之作,世间只有一支,稀世之宝、价钱昂贵。

“去取来,下去吧。”简单说了六个字,慕容幽禅又重新拿起手上书籍,不再看向面前两人。

“是。”断桥回答完,便消失。残雪愣了一下,不解,也催动内力消失在室内。

书房,只余慕容幽禅一人,他淡然地看着书,却无人知,他心中到底想了什么。

门外,残雪疾驰赶上断桥,“喂,师妹,等等。”

断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嗯?”

残雪有些恼怒,“你就这么对待师兄?如此不敬。”

断桥白了他一眼,“何事?我还要做事。”

残雪冷了一下,咬着牙,这死丫头真是遭人烦!“你说主子为什么好端端的让你拿那什么叶什么的簪子?”

“碧叶芙蓉簪。”断桥难得的出声解释。

“嗯嗯,对,就碧叶芙蓉簪,你说为什么?”残雪实在有些好奇。

断桥一声叹息,心中不免感慨师门不幸,师父怎么能放这样的“半成品”出来给师门丢人!?“还能干什么?讨女人欢心呗。”说完,便不再搭理他,直接飞身而去。

残雪一愣,讨女人欢心!?主子在讨女人欢心!?开玩笑呢吧?就凭主子的才情、心计和庞大到令人震惊的财产,怎么可能去讨女人欢心!?到底是哪个女人?

那女人绝对是瞎了眼了,看见主子不倒贴还摆架子,对,绝对是那女人瞎了!

静园。

李清瑟连打两个喷嚏。

“一想二骂三感冒。靠,有人在背后骂我!”清瑟喃喃自语。

此时的李清瑟正坐在那西式秋千上慢慢晃悠着,手中拿了一袋子豆子,有一下每一下地向院中央的水池中扔着,思绪渐飞。

她很乱,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按照最初的想法,她此时应该正在等东倾月,只要东倾月来接她,他们两人便远走高飞。但…如今,东倾月若是来了,她却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也不知最近崔茗寒如何了,这几天她满心思都被慕容幽禅的病情占据了,也不知崔茗寒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更不知那个丧心病狂的丞相将他怎样了。

凌尼…

想到那个少年,李清瑟只觉得心头狠狠一揪!凌尼到底去哪了,她应该怎么办?是否是应该找他?不找到他,她良心难安;但若找到他,她应该…

想到这,李清瑟的双眸猛地大睁,眉头狠狠一皱。心中大骂自己是个傻子笨蛋,如果是之前对凌尼十分矛盾的话,现在这问题已经迎刃而解了,因为她已抛弃了之前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虽然暂时还不太能放开,却一直在努力。现在在她心里,崔茗寒、东倾月、李清睿、李清泽、李清玄都是她男人了,只要喜欢她、真心待她,她都愿给他们一个机会,为何却一直不给凌尼机会?

清瑟又是一愣,想到凌尼的样子,她在此陷入烦恼。

即便现在找回凌尼,她能去接受他吗?首先,她不知道凌尼喜欢她否,再则…她李清瑟是女人,喜欢的是男人而非凌尼那样的娘娘腔!虽然凌尼的娘娘腔不是他的错,但她觉得和阴柔的凌尼在一起就如同搞百合一样!

烦心!

算了,百合就百合,能他妈怎么的?人家怎么说身子也是个男人,她李清瑟…认了!靠!

想到这,一下子从秋千上蹦了下来。

“主子,您怎么了?”小朱子赶忙冲过来问。

“收拾收拾东西,和我进宫。春香她们就不用跟着了,你自己跟着我。”李清瑟匆匆赶向房间。

“进宫?”小朱子一愣,好好的,公主为何要进宫。

快到门口的李清瑟站住了脚,双眼盯着天空。现在进宫就是为了打探凌尼的消息,但若是凌尼有消息,也根本用不着她去打探,想必李清玄早屁颠颠地跑来告诉她了。皇上若是派人去找人,定然兴师动众,而凌尼不想被人找到,肯定也逃之夭夭。

所以说,官方上也许无法找到他。那便…江湖!?

这一名词在清瑟脑海闪现,如惊雷炸响。

对啊,之前怎么没想过,动用江湖势力便可。但江湖在哪?去哪找江湖?愁人!

清瑟再次矛盾又纠结,不过,片刻后,又笑容满面,因为她知道去找谁了。

“小朱子跟我走。”没进房间,相反转身向院门口大步走。

小朱子赶忙跟了上来,“主子,不是要去皇宫吗?难道您不换一身宫装?”入宫定要换宫装,这是规矩,也是体面。今天他怎么觉得公主莽莽撞撞?

“去什么皇宫,和我去一趟户部尚书刘大人府上,我去找人。”

小朱子一愣,去刘大人府上?“去找谁?”好奇一问。

清瑟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笑面公子,刘疏林。”

在大鹏国与玥国交界处,有一名山,名为千冷山。千冷山上常年白雪皑皑,无论四季,只因其海拔甚高。

除了山高,还有坡陡。

峰顶无路,山下村民最多能攀爬到半山腰打猎采果,再向上便无法攀登。但令人出乎意料,就这种严酷的气候下,山顶竟有一建筑群。建筑群巍峨华美,依峰而建,有似乎破天的高塔,有占地广阔的习武场,有精致亭台楼阁,有蜿蜒的长廊。

整个建筑群为青石所造,其上盖着终年不化的积雪,令这建筑群更显肃杀。

这里,便是天下三大门派之一——熠教的所在地。

大殿之上,高高上位有一钨铁所制的龙椅。与各国金銮殿上的龙椅不同,这座龙椅少了华丽多了霸气,不是龙凤的龙椅,而是青龙白虎的龙椅。

龙椅之上铺着白虎皮,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静坐其上,他的发丝未做任何束缚,随意披散在身上,发丝乌黑坚硬,倔强无比。他的面容白皙却阴冷,一双如鹰般双眼锐利中带着杀气。他浑身散发的冰冷,甚至逼着终年积雪皑皑更甚。

他便是熠教教主,穆天寒。

大殿上满是人,虽出口哈气,却无一人有寒冷的迹象,他们身着单薄,浑身隐隐散发热气,只因,能在这山顶出现的每一人皆是武功高手,内力深厚,不畏严寒。

“启禀教主,属下在大鹏国皇宫也并未发现凤珠线索。”大殿正中央,跪着一人,恭敬回报。

在大殿两排人的东侧第一人,正是东倾月。能站在距离教主最近之位,说明其地位的高贵,他是熠教东护法。他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正中央跪着之人,心中百感交集。教主果然是留了后手,除了他,还在大鹏国皇宫派有他人。

“辛苦了,下去吧。”声音冰冷威严,低沉磁性,正是教主穆天寒的声音,无喜无悲,让人无法察觉他的心情。

东倾月此时心中忐忑,但面容上却无丝毫表现。他万万不能表现出来,绝不能让教主发现蛛丝马迹,因为,这关乎瑟儿的安危!

但愿这一生,教主都找不到任何凤珠的线索,这样,是否就能保瑟儿的一生平安?

他爱瑟儿,却无法奢求与其一生一世,命运弄人,他愿用这一生的守口如瓶,换取瑟儿一声的无忧无虑。

119,誓要习武

京城,刘府,离慕容府不远,因这一片区域便是京中官宦集中居住地。

慕容府的马车平稳前行,没了之前出城探望崔茗寒的忐忑,此时李清瑟已和慕容幽禅将一切事儿挑明了,现在多少开始理直气壮,她绝不想承认自己这么费尽心思为其病情是因为心中愧疚。

“主子,刘府到了。”马车外与车夫坐在一起的小朱子声音传入。

“嗯。”清瑟一撩马车帘想出去,但随即又想到,自己也未乔装,这是古代大鹏国,若是自己一身女子装扮堂而皇之地去府上找男人定然不妥,若是不小心被人认出了公主身份那就更麻烦了,这不是眼睁睁的给慕容幽禅带绿帽子吗?

虽然绿帽子带得已经不少了…

“小朱子,你拿我的令牌进去,将刘公子叫到马车上。”话音落,从马车帘内伸出一只雪白柔荑,纤纤玉指之中是金灿灿的令牌,其上大大的“御”字说明,这枚令牌代表了皇上。

李清瑟自己都觉得很无耻,自从上次皇上随手将这令牌给她,她就一直偷偷用着,也不提醒皇上将这令牌收回。心中暗想反正这是皇上给她的,不用白不用,白给的权利为啥不要?于是,狐假虎威的事儿,李清瑟算是干了不少。

“是,主子。”小朱子接过令牌就翻身下车。

门外有些许吵杂,刘府下人看见宫中来了公公,手上拿着皇上的令牌,立刻转身欲找刚刚回府的户部尚书刘大人,却不想,这公公不是来找大人的,而是来找少爷的,便赶忙有人去找。

众人不由得暗暗奇怪,为何这皇上是来找少爷而不是大人。

小朱子很狡猾,亮了令牌便趾高气昂,只说来找人,自然没人敢问到底是谁来找少爷,找少爷去哪里。

刘疏林正在整理行装,这一晃回京也一个多月,算是这几年回京时间最长的一次,刘母苦苦哀求其留在京中,但他却志不在此,他更喜欢的还是逍遥惬意的江湖生活,笑面公子喜欢多管闲事,整个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么个有趣的角色,怎么能让他凭空消失?

刘疏林的院子没有没有下人伺候,除非他平日里离开,否则不喜有人进入,也许是作为江湖人的特立独行和敏感。如今有下人不打招呼便急匆匆跑了进来,惹了他一些不快。

“少爷,宫中来了位公公。”下人跑进来传话。

后者微微皱眉,他还不至于有大少爷脾气,数落下人,“这个时间老爷应该在书房,如果老爷不在,夫人在也,你跑我这儿干什么?”虽是刘家独子,众所周知,他从不管家事。

“少爷,宫中那位公公说,是来找您的。”

刘疏林一愣,来找他的?奇怪。“人在哪里?知道是什么事吗?”放下手中东西,跟着下人走了出来。

“不知道。”下人在前带路,将他引了过去。

远远,刘疏林看到一身藏蓝色丝绸衣袍的小朱子站在门口,瞬间明白过来,难怪“宫中公公”不找他爹反而找他,原来这公公根本就是小朱子,心中大喜,因为小朱子来便代表五公主在找他。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担心,难道公主遇到什么困难了?

小朱子见刘疏林走来,上前问安。“刘公子安好。”

刘疏林微微一笑,两只手捏着扇子一抱拳,“朱公公好久未见,不知…”

小朱子知道刘疏林想说什么,定然是问公主的情况,赶忙打断他,“刘公子请随奴才来。”他明白公主的意思,不想徒惹麻烦。

疏林面色一变,看小朱子如此谨慎的语气,心中狠狠一沉,下意识觉得清瑟事态严重,难道是因为崔茗寒?他与崔茗寒外表是朋友,其实除了这层关系,更是师兄弟,也是生死之交,虽然两人父亲意见不合,但两人的关系确实出奇的好。崔家的事,他知道,此时也只能感慨。

小朱子带着刘疏林到了马车前,“刘公子,请上车吧。”

刘疏林皱着眉,心中一直想着李清瑟和崔茗寒之间的事,也没多做考虑,直接上了马车,撩了车帘,一抬头,见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只肖一眼,便觉得时间凝滞,嘈杂声皆无,万事万物皆消失,此时只余他与她两人。

清瑟看着面前的刘疏林微微笑着。今日的刘疏林一身浅棕色带暗纹黑边的锦缎长袍,黑色的腰带下缀着一块美玉配饰。发,永远是略带松散,却无邋遢之感,只有洒脱。刘疏林是俊美的,他的俊美不同于李清玄的完美,不同于崔茗寒的精致,不同于李清睿的沉稳,不同于李清泽的硬朗,刘疏林就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美在意境。

他身上的气质是自由与逍遥,只要见他淡淡一笑,便如同忘却凡尘的烦恼。

“好久不见了,疏林。”不知为何,清瑟一见刘疏林,便没由来的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觉得只要他出马,一切便可以水到渠成。

刘疏林的晃神只是一下下,瞬间便明白过来。李清瑟不亲自进入刘府定然是为避嫌,他也就知道了自己应怎么做。

没有丝毫扭捏,撩起帘子,便坐在清瑟对面。“是啊,瑟儿,好久不见,新婚的感觉如何?”问完话,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么快便迫不及待要掀开自己的心事?

清瑟却没注意他的话,她心中满是凌尼。“除了你家和我家,还有什么地方比较隐蔽,可以谈事?”

疏林一挑眉,谈事?“向东走到头,北转,有一家小店,名为再来,我与那家店主比较熟。”

清瑟点头,吩咐小朱子,马车不急不缓地行进,不大一会,便到了那家名为“再来”的店。店面不大,因地处偏僻,没多少人。店前停了几辆马车,一旁书上拴了几匹马,皆是豪车宝马。可见,这家小店并不因为巷深而无人问津。

疏林下了车,停在车前,伸手去接准备下车的李清瑟。

小朱子一愣,他家公主还用人接?手脚利落地比武林高手还武林高手。

李清瑟微微提起水绿色长裙,准备踩在车凳上,见刘疏林已伸手过来,也没多想,直接把手放在他的大掌上,借着他的力,下了车来。

小朱子想上前制止,毕竟这男女大防,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就敢摸公主的手,不过,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清瑟下了车,想抽回手,却发现这厮将她手抓得很紧,纳闷地看向前者,但刘疏林根本不给她质问的机会,牵着她的手便直接进了店。

清瑟进了店,才明白为何这家隐蔽的小店能吸引身份高贵的客人,因为这家店面不大却内有乾坤。室内干净整洁自是不说,处处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店里没大厅,入内便是一间间雅间,雅间布置别致,在墙壁上挂着字画。

掌柜见刘疏林来,赶忙走出柜台亲自迎接,非常殷勤客套后,将两人引到了三楼。

大鹏国店面的规矩,越是高楼,便越是尊贵。整个宽敞的三楼便只有四间雅间。掌柜将两人引入后,便恭敬退去。清瑟有些好奇,“难道因为你是户部尚书的公子,所以这间店的掌柜对你这么恭敬?”古代和现代相同,在现代,看一家酒店的档次如何,只要看门外停车位的车子高级与否便知,这古代也是如此,刚刚店门外的精致马车和骏马显示,这家店的客人非富即贵。

刘疏林微笑,接过店侍者送来的茶水,亲自为她倒上,随着悦耳的水声,茗香四溢。“自然不是,这家店绝无白丁之客,之所以对我特殊,是因为我是这家店的两位老板之一。”香茗倒好,送到她手边。

清瑟接过茶,轻轻吹了一下,香茗入口,好一个烟云紫笋。“真没想到这家店是你开的,是茶楼吧?另一个老板是谁?”

“瑟儿你也认识,猜猜看。”刘疏林为自己倒了一杯。

清瑟皱眉,“不知,到底是谁?”

“崔茗寒。”

李清瑟一愣,根本没想到崔茗寒能和刘疏林一起开茶楼。不过转念一想,两人是朋友,自然能合伙干一些什么,太神奇了,一个是清官之子,一个是奸臣之子,竟然能成为这么好的朋友。不得不说,这个世界很玄幻。

刘疏林慢慢品着茶,神态很是悠闲,“今日你来找我,想必也是为了茗寒之事吧?你放心吧,茗寒已经没事了,现在回丞相府了。”

“回去了?丞相原谅他了?”清瑟惊奇。

刘疏林扑哧笑了,爽朗的笑声洋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