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严重了,你我之间,何来求之一说?但凡我能办到,必定尽力而为。”

“公主,请尽快把她送回京城,此地实在太过危险。”王阙轻声道,“王家的人已经被送往冀州安顿。若我此番有事,烦请四叔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为王家保下小七这仅有的一脉。”

朱虞侯惊愕:“公子何出此言?”

王阙淡而悠远地说:“我要亲自去一趟北冥山。”

“不行!这太危险了!”朱虞侯极力反对。

“我知你会反对,但火烧粮草一事,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却并不简单。需有人坐镇指挥。”

朱虞侯立刻说:“那便由我去!”

“四叔若去,冀州的军队谁来指挥?何况,北五州的情况除了我,没有人更加熟悉,这也是谢金泠要我与朝廷合作的原因。你与宋大人留在此处,指挥军队作战,而我去北冥山,为你们争取时间。”

朱虞侯知道王阙素来固执,很难改变主意,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公主该怎么办?你明知她爱你入骨,又怎么忍心舍她而去?”

王阙心中一痛,目光黯然:“我与她之间,已是不可能…总之,请四叔尽快把她送走吧。”

朱虞侯连连摇头:“我劝过,但公主放不下你,不肯走。”

王阙道:“我来想办法。”

诉衷情(修)

屋子里烧着炭火,显得很安静。

宋允墨侧头看向身旁的李药:“师傅,我昏睡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过?”

李药也不瞒他:“公主来过。”

宋允墨立刻挺直身子,声线也抖了起来:“公主在这儿?她真的在这儿?我不是在做梦!”

李药早知徒儿昏迷时所喊之人不是朱璃,这会儿见他的反应已经全然明白。徒儿根本就没有认错人,那番炙热的爱意,便是对着那个丫头,可惜当事人毫不知情。但…李药犯了难,要怎么告诉徒儿,他心心念念的公主已经爱上了别人,并有白头之盟?

“你眼下这般模样,有什么事也等养好了再说。总归公主就在这里,跑不掉的。”李药决定使用缓兵之计。

宋允墨点了点头,听话地喝了药,躺下去休息。他知道战事要起,公主不能久留此地。但在她走之前,他一定要见她一面。

李药给他的双眼涂上消炎的药汁,这当儿有一个人影在门口走来走去,不时探脑袋进来。李药起身出去,见是三七,直接问道:“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三七着急地说:“这两日三爷都不肯见公主,公主每天都要去三爷门外站着,回来便不吃不喝,瘦下去一圈。我怕她有事,想问问神医有没有什么办法?上次中箭身子已经是大伤元气,我担心熬不住啊…”

李药揉了揉额前,头疼道:“办法?心病哪来的办法?罢了,我给你找药去。”

三七立刻大喜:“还是神医厉害,小的这就跟您一起去药房抓药。”

李药嗤笑一声:“药房?你家公主的药在那边!”他伸手指了指王阙所住的方向,三七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但他们两个毕竟都不好出面,便去找了李婆婆帮忙。

王阙坐在书桌后面,静静听李婆婆说别庄里的事务。李婆婆看得出来,三爷有点心不在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爷,公主那边…似乎不太好。”

果然,眼前如玉般的男子立刻抬起头,问道:“什么叫不太好?”

“两天都没吃东西了,送去的参汤也都撤了回来。老奴打那边门口经过时,听到里头跟小猫儿似的呜咽声,怪可怜的。”李婆婆做出一副痛心的表情。

王阙的手当即按上轮椅,就在要转动的时候,又生生地强忍下来。这几天,每每她站在门外求见,像往常一样隔着门跟他说话,他就要这样克制自己。他不能心软,不就是要逼她绝望,然后乖乖地离开吗?

李婆婆见王阙无动于衷,叹了口气,走出门外,朝李药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李药清了清嗓子,朝着里面大声道:“看来公主就算把自己折腾死了,某些人也不会心疼了?罢了,生死有命,我也不管了!”

一整个下午,王阙都无法静下心。他强迫自己做事,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心绪老是飘飞出去:到底要紧吗?一直养得好好的,这么哭下去,饿下去,旧伤复发可怎么办?他坐卧难安,如坐针毡,最后发现自己对她根本狠不下心。她是他的软肋,他没法不管。

所以,他还是去了,原本只想偷偷地看一眼,可真看到的时候,心却狠狠揪在一起:平日里活泼好动的人,此刻却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眼神很空洞,人也憔悴了许多,连下巴都变尖了。鼻子和眼眶都是红红的,显然刚刚哭得很惨,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里面三七苦口婆心地劝道:“公主,您好歹吃一点吧?不吃不喝的,身体怎么受得住?这么多天了,三爷也不会心疼。”

兰君不说话,只是望着床顶。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现在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挣扎着想要抓住个浮木,却发现只是沉得更快而已。她没有办法想象那个人不在身边,不再爱她。只要这么想,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宁愿从未得到过,否则失去的时候,就不用这么痛苦。

三七见兰君不肯吃,叹了口气,退了出来。走到门口,他看见王阙,顿时十分吃惊。王家出事的时候他还没入宫,但当年王家在京城如何风光恐怕所有人都印象深刻。皇上害得王家一夕富贵尽散,甚至可以说家破人亡,三爷不可能不恨皇上。可是那样恨着,居然还来看公主…

过了一会儿,轮子的轱辘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来。兰君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仔细听,却越发清晰。她撑着身子坐起来,呆呆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人。

素白的袍子,头顶玉冠,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身后。他的装扮从来都不张扬,但再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兰君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是梦,还是真实的?

“不吃东西就能解决问题?”王阙皱眉问道。看着她水雾一眼凸显出来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恼火。

“阿衡…”兰君赤脚跳下床,飞扑过去抱住他,“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王阙的颈窝处很快就被她的泪水浸湿,她像个无助的孩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救命稻草。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爱哭软弱的人,可为了他,不惜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步…他叹息,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放软了口气:“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兰君点点头,更紧地抱住他,仿佛生怕他一走了之:“只要你别不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阙把她抱坐在腿上,拿起一旁的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耐心地喂给她吃。

兰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张嘴吃粥,十分听话。

一碗粥下肚,兰君却浑然未觉。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生我气了吗?原谅我了吗?”

王阙没回答,擦了擦手,平静地开口:“眼下时局你也知道,北五州或将全部沦陷,此地也很危险。你快回京去吧。”

兰君摇头,拉着王阙的袖子说:“我不走,我想陪着你。”

“你留在这里,又能改变什么?改变不了你是帝女,改变不了我是王家子孙,而你父皇,是害我全家的凶手!”王阙的声音尽量平静,可压抑不了声线中的颤抖。

兰君的身子瑟缩了一下,喃喃道:“所以,你还是不要我了?”

“你要明白,你我之间已再无可能。所以你走吧!”王阙把她推站起来,转过轮椅想要离开,却听到身后“啪嗒”一声脆响。他急忙回过头去,看见兰君从地上捡起一块茶壶的碎片,猛地抵在脖子旁边。

“你要干什么?!”王阙瞳孔收紧,倾身欲抓住她,她却生生后退一步,流着眼泪说:“你不是说父皇欠王家好几条人命吗?那我用这条命,还给你王家好了!”她说着,便拿尖利的碎片猛地朝喉咙口划去。

“兰儿!”王阙大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扑抱过去,两个人一起滚在地上。他夺下碎片,把兰君紧紧地抱进怀中,惊魂未定:“疯丫头!你伤自己,便等同于要我的命!”

兰君哽咽道:“阿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不要推开我,求你…”

王阙低头,狠狠吻住了她。这个可恶的丫头,夺了他的心智,破了他的原则,模糊了他心中爱恨的边界。她是他的劫,他在劫难逃。

如此,便只剩下最后一招了。

兰君趴在王阙膝上,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贪恋他的温暖,他的味道。王阙摸着她的头发,把茶递给她:“喝点水。”

兰君依言爬起来喝水,王阙从袖子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一个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串珍珠,泛着粉色光芒,各个饱满圆润。如果兰君知道这珍珠的来历,恐怕要大吃一惊。这是当年四海国进贡给文帝的绝品。这珍珠透着粉色光泽,夜晚有夜明珠一样的光芒,四海国数百年间才得了这十几颗,听说因为气候和水土的影响,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珠子产出。文帝因为疼爱小女儿崇姚,便把这串绝无仅有的珍珠赐给了她。

王阙将珍珠戴在兰君的手腕上,居然刚刚好。粉色润泽的珍珠,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透亮,甚为好看。

这珍珠上有个兰花型的暗扣,王阙按下去,只听“啪嗒”一声,就像大门落了锁一样。

兰君下意识地问:“不会解不开了吧?”

“这是请工匠特别做的。除了我没人能够解开。”他到底是自私,想在她的生命里留下些什么…纵然或将后会无期。

“这珠子的丝绳也是用特殊的材质做得,硬如钢丝,普通的利器割不开。”

兰君惊讶,试着去解那个兰花的暗扣,真的解不开。她笑道:“阿衡,你这是要圈着我一辈子吗?”

王阙目光凝重,伸手把兰君拉进怀里,低声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很喜欢呀…”兰君忽然觉得有些头晕,下意识地抓住王阙的衣襟叫道,“阿衡,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必须离开这里。你不愿,我只能出此下策了。”王阙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说,“兰儿,若我有命活着,我们还会有再见的一天。倘若我死了,便嫁给一个真心疼爱你的人,偶尔想起我便好。”

“不,我不要!…”兰君的意识飘忽起来,她挣扎着要抓着眼前的人,却抵挡不住重重合上的眼皮。顷刻,她便倒在王阙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哇,我好勤奋有木有,快来撒花~~

伤别离(修)

王阙又静静地抱着兰君一会儿,始终舍不得放手。

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曾拥有过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却也遭受过一无所有的潦倒窘迫。原想一个人忍辱负重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没想到等到了她这一片可贵的光明。他可以为之生,为之死,唯一的遗憾是不能与她白头到老。

夜深露重,更漏声残,时间已是刻不容缓。怀里的人仿佛睡得正香,整个人缩在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极有安全感一样。

他伸手整理着她发髻上散乱的珠翠,如花般娇艳的容颜,睡着时,有一种毫无防备的纯净,击得人心防崩溃。他最后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在她耳边呢喃:“记得,我爱你。”

尽管这一声极轻,在安静的房间却仍是响亮,连门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宋允墨扶着墙的手渐渐紧握成拳。他知道师傅瞒了他事情,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公主在绝食,便想着无论如何来看看,没想到被他听到了王阙和公主所有的对话。他终究是来晚了,错过了,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再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他的心空落落的,好像就此被埋入尘土一般。他们很般配,倾心相许,令旁人动容。

三七就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他看到宋允墨来,然后扶着墙,如雕像般站着,面上的表情静如死水。三七心中叹息,明白了一切。原来为情所伤的,还有一个。

“三七!”王阙高声叫了一下。宋允墨心中一惊,连忙扶着墙疾走到拐角处。纵然他明白三七就在不远处,自己的所有表现,三七应该都已看见。可他仍是不想这样尴尬地见面。

“三爷有什么吩咐?”三七进到屋中,看见王阙怀中沉睡的兰君,轻声问道。

“我给她下了迷药,你连夜把她送走。”王阙抬手,欲把兰君抱放在榻上。兰君却仿佛感应到什么一样,紧攥着王阙的衣襟,眉头紧锁。

王阙的手僵住,心中一痛,三七亦是叹息。

王阙握着兰君的手,轻轻把她的手指从自己衣襟松开,艰难地说:“好好保护她,不要让她回头。”

“是!”三七应道。

王阙把兰君交给三七,侧头挥手道,“你们快走吧。”

“三爷保重,小的一定会把公主安全送回京城。”三七说完,抱着兰君鞠了个躬。

王阙缓缓道:“若是可以,请帮我带两句话给皇上:王家从未忘记过自己的责任,也愿意为之付出一切。请他念在当年的种种情分上,放王家后人一条生路。”

这简直像是遗言一样,三爷要干什么?三七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三爷要去做什么吗?”

“我要去北冥山,生死未知。若我出事,你劝公主再挑个好人家。时候不久了,快走吧!”

三七惊愕,但不敢再耽搁,恭敬地退出了屋子。

他想了想,还是转向宋允墨躲藏的方向。宋允墨并没走,他本仰头看着天上模糊的月亮,察觉到脚步身,本能地侧过头来,眼前是一团模糊的影子。三七说:“宋大人,您想再看看公主吗?小的要把公主带走了。”

宋允墨趋前一步,却猛地停住动作,微微摇了摇头,恍惚道:“你们一直在云州?公主没去过帝陵?”

“是,出了京城,我们就往北边走了。”三七如实回道。

宋允墨的声音嘶哑:“路上小心。还有,什么都别让她知道。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小的明白。”三七应允。他知道,当她有了自己的幸福,不打扰,便是最好的成全了。

宋允墨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扶着墙根,浑身笼罩着清冷的月光,一步步走远了。

***

小雪和寒露帮着兰君换了来时的男装,小雪几度哽咽,寒露的眼眶也是红红的。这些日子以来,大家相处亲如姐妹,从未想过会分别。

马车早已备好,行李也都收拾妥当,还有二十个武功高强的隐卫并禁军一路护送。三七把兰君安放进马车里,回头看了看来送的人,李药,朱虞侯,小雪,寒露,甚至还有李婆婆。他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些日子以来,公主承蒙诸位照顾了。大家一定要多保重,后会有期。”

小雪哽咽着说:“三七哥,你一定要好生照顾公主。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放心吧!我们在京城等着你们!”三七抱拳道。

李药挥了挥手:“趁着夜色,赶紧走吧。”

三七点了点头,跳上马车,毫不犹豫地挥起马鞭。马车迅速驶离了山庄门口,融入茫茫的夜色里。

第二天中午,兰君方才醒来,此刻他们已经出了青州。兰君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她用力敲了敲马车壁,叫道:“三七,我们这是去哪里?”

“公子,我们回京。”

“我不回京!”兰君用力地捶打马车,叫道,“你快停下来!”

三七看了看周遭逃难的人群,低声道:“公子,现在北五州非常危险!再怎么说,您也得顾虑自己的身份!老爷您不要了?谢大人呢?三爷,宋大人和殿帅要专心战事,您离开,他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听小的一句劝,好好地回到京城,前线的情况一样能够知道。这也是三爷的意思。”

兰君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但只要想到离开那个人身边,看不到摸不着,还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危险,她的心就无法安宁。

但他竟不惜用这样的方法也要把自己送走,真的是不希望她留下吧?她支起身子,看了看马车里准备好的东西。她平日里爱用的首饰衣物,她爱吃的糕点,她喜欢看的书,她托他置办给七哥成亲的贺礼,还有那只小燕子的风筝。

满满的,都是回忆。

她拿起风筝,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水忍不住落下来。虽从未亲口说过自己喜欢什么,要什么,他却全都知道。

虽然隔着王家的血海深仇,他却还是用心地给她准备这些东西。她怎么能不动容?

回京的路上,兰君一直恹恹的,话不多,吃得也少。她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每到一个客栈,询问前线的情况,听到好消息就会多吃一些,听到坏消息,根本就食不下咽。三七眼看着她又瘦了一圈,可是怎么劝她都不肯听。

幸好,云州有一个公主的克星,京城里头也有一个。回到京城,见到谢大人,就会好起来吧?

到了冀州的首府升平,总算是安定了些,街道热闹熙攘,没有沿路那样逃难的情况。三七刚松了口气,谁知一入住客栈,兰君忽然发起了高烧,并且一直不退,连水都灌不进去了。

三七急得团团转,连忙向客栈掌柜打听城里最好的大夫在哪里。

打听之下,知道升平城也有百草堂。

三七问了百草堂的地点,把兰君托付给那二十个护送的人,自己跑去百草堂找大夫。百草堂人满为患,说是拿了号牌登记,也要三天后才有时间过府看病。三七哪有办法再等三天?直接冲了进去,找到一个专门看风寒发热的大夫,不由分说地拉着人就跑。

大夫本就是一个受人敬重的行当,不仅寻常百姓见了尊敬有加,连达官贵人都以礼相待。那位大夫就这样被人不由分说地拉走,心存怒火,当即喊来了百草堂的数十个打手。

双方站在街上僵持,眼看要打起来,一个人高声叫道:“快住手!”

三七回头一看,是护送队中的一人,年纪轻轻,身手不错,好像还是个小头目,叫林乔。

百草堂的大夫见林乔有点面熟,但仍是公事公办道:“百草堂有百草堂的规矩,就是皇亲国戚来了,也不能乱了规矩,否则以后百草堂怎么在全国立足?”

林乔举着一块玉佩,喝道:“你可认得这个!”

大夫立刻面容肃静,一眼认出了那是王家的家主玉佩。所有为王家做事的人,进王家铺子的第一天,就是负责把那玉佩的模样牢记在心里。只要见到手持玉佩的人,就要听从对方的命令,莫敢不从。

大夫把两个人恭敬地请到后堂,躬身道:“不知是三爷的人,请两位小哥恕罪。”

林乔道:“三爷的人病了,你速带人去客栈看病。”

大夫不敢怠慢,忙点了一个医女,跟着三七出了门。

到了客栈的房间,大夫先粗略检查了一下,问三七:“这姑娘先前是不是受过挺重的伤?”

三七连连点头:“正是。那伤应该养得大好了,难道跟这次发热有关?”

“姑娘身体底子不错,但是那伤也着实不轻。近来恐怕是忧思过度,加上营养不良,这才引发了病症。不过不碍事,我有办法。”

三七松了口气,只道:“那便有劳大夫了。”

大夫开完药方,交给医女,吩咐她回百草堂开药。

林乔送大夫出客栈,抱拳道:“这位姑娘对三爷极其重要,请千万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