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练练,天天勾心斗角一番就好了。

“你二叔呢?”昭阳帝就关注林家二老爷,虽这情敌早就已经不是自己对手,不过昭阳帝依旧很放在心上。

念念不忘的频率,与惦记自家爱妃的频率都要差不多了,说一句最近皇帝陛下梦里都是林二老爷那张俊秀斯文的脸,也不是不可以。

这般惦记,此刻自然是忍不住的。

“二叔伤得轻些,已经能往曾祖母面前请安。”林如初给用的药虽然疼,不过活血化瘀有奇效的,说起来林二老爷也就挨了耳光,也没什么伤筋动骨,忍了两天剧痛就已经重新面如冠玉了,林如初眯了眯眼,方才继续说道,“二婶儿的伤且要修养,只是纯王殿下心善,并未想要伤了臣二婶的腿,因此……”

“可本王是想打断她的腿的!”纯王听见自己没打断林二太太的腿,顿时在一旁扼腕。

昭阳帝与林如初同时侧目。

“你呀,从小儿就耿直。”赵皇后笑着说道。

原来这就是耿直?这不是缺心眼儿?这儿子是不是序齿是二,所以人就真的有点儿二?

昭阳帝心中就十分复杂了,然而此刻他却顾不得这个,只顿了顿,就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对林如初问道,“这么说,你婶子的伤不大好,如今卧病在床?”

见林如初微微颔首,他就皱眉说道,“你二叔实在可怜。”在赵皇后用看太阳打西边儿出来的表情看着他为情敌说话,昭阳帝心里打算着小九九,一边很善良地对林如初温声说道,“一个粗心大意的男子,没有妻子在身边照料,令人想想就觉得凄凉。”

林如初在帝王叹息的声音里急忙说道,“二叔身边还有……”他家二叔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添香了,不只是美人儿,那庶子庶女的海了去了好么?毕竟他二叔可是一个多情的人,又生得俊秀绝伦,当然有无数的女子愿意哪怕没名没分也要与君共度一生呢?

“所以!”昭阳帝的声音比他的还要高,见林如初诧异地看着自己,就飞快地说道,“到底是皇后的母家。”

他才没有看见赵皇后那抽搐的嘴角儿呢,哼哼道,“既然无人服侍,叫人实在担心,朕就赐他几个美人,在身边照顾他的起居,叫他不必为了旁的忧心。”他扬声就叫心腹内监往后宫挑几个绝色佳人来赐给林二老爷,左右这年头儿,能得到皇帝陛下赐的美人,其实是一种荣耀。

心机如林探花,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赐美人?”赵皇后忍不住问道,“这是不是……”

“旁的他不缺,就缺美人儿,朕就成全他。”昭阳帝是个小心眼儿的人。

他尚且记得,当年林二太太从昭贵妃手中抢走丈夫时的耀武扬威,虽并未亲眼见过,只是凭着外头的风风雨雨,凭着那女人得意地进宫请安时的只言片语,就知道她对昭贵妃的伤害。

他本不想为难一个女人,可是当这个女人先来为难他的贵妃,叫她落泪伤心,他就只能做一个心胸不是很宽广的帝王了。

至于林二老爷,他既然回来落在帝王的手中,昭阳帝还能叫他好过?

很快就有林二老爷的好果子吃。

昭阳帝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再想想那造成了如此多悲剧的襄阳侯太夫人,他冷笑了一声,默默算计了一下日子,决定挑个良辰吉日,待大家都到齐了就给襄阳侯太夫人与林二老爷一个“大惊喜”,然而此刻却不动声色,温煦地对林如初和声说道,“回去就跟你二叔说,朕得了他的便宜,得了世上最珍贵的人,真的很感激他,因此赐给他美人,表达朕的心意。”虽笑着说,然而帝王的声音却冰冷得厉害。

“臣明白。”昭阳帝连林二太太一个女人都没打算放过,更别提林二老爷了,林如初心里有数儿,躬身说道。

“陛下说赐个美人就赐个美人,臣妾正觉得宫中美人少了呢。”赵皇后笑了笑就说道,“正巧选秀的时候多挑几个……”

“哎呀朕的头好疼,去你宫里歇歇。”昭阳帝最怕听选秀二字,见昭贵妃的脸鼓起来了,急忙半拖半抱地拽着挣扎的昭贵妃跑了。

“父皇,父皇我能不能回宫呀?”长乐追出去叫了两声,回答一个也没得着,垂着小脑袋回了赵皇后的身边。

“你父皇忙得很呢。”赵皇后笑了一会儿,见殿中都是自家人了,这才目光落在了躲在纯王身后的红月的身上,见她怔怔的,叹了一声叫她上前。

“你可分明了?”她含义模糊地问道。

“红月,你今日为什么这样伤心?”长乐早就想问了,此刻见无人作怪,就忍不住探身给红月擦眼泪。

“你是她主子,从前她与我都茫然不知她身世内情,因此瞒着你,如今……”赵皇后怜惜地看了红月一眼,见她一个头磕在自己的面前,叹息说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知道她的来历么?”

“什么来历?”长乐愕然发现自家宫女姐姐竟然还有秘密,急忙问道。

“奴婢,奴婢的母亲,”红月见赵皇后闭口不言,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怨恨地仰头流泪,看着面前呆呆的小姑娘说道,“奴婢瞒着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本姓楚,奴婢的生母,是楚三老爷的原配发妻。”

第68章

此言一出,如同石破天惊。

长乐呆呆地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宫女姐姐。

“姓……楚?”

“瞒着殿下,是奴婢的过错,殿下想怎样对奴婢都行,只是别叫奴婢……”别赶她走。

这么多年在长乐的身边,哪怕追着这公主的屁股在后头挨累,口口声声要拆伙儿,可是红月的心底,长乐是唯一的亲人了。

“除了殿下身边,奴婢没处可去。”

有长乐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安居之所,红月只一想想若自己连长乐都失去,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着。

她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亲近温暖,都只剩下了长乐。

“原来你姓楚呀,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父皇对不起姨母母亲,多了一个姐妹呢。”出人意料,公主殿下竟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接受得很快的样子,她懒洋洋地把小爪子搭在红月的肩膀上问道,“不告诉我,是因为担心我嘴巴不严实,从我的嘴里漏出什么来么?”

只要不是皇帝爹给她填个姐妹,她生什么气?

她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地转,十分认真又带着几分看不真切的迷茫,小声儿哼哼道,“你瞒着我,姨母与母亲也瞒着我了,怎么能只说是你一个人的错呢?”

“不是怕殿下嘴巴不严,而是当年,奴婢都不知道仇人到底是谁。”长乐的宽容,令红月无地自容。

可是她心里却又卑鄙地带着几分欢喜。

仿佛是长乐的宽容,叫她的心都变得安稳了起来。

“说说呀?”长乐抓着她的手臂小声儿说道,“你姓楚,母亲还是原配,那是楚家的嫡女小姐么?这样的身份,不要总是奴婢奴婢的叫自己。”

从前红月自称奴婢的时候,长乐就经常纠正,可是红月却谨守宫规,从不仗着她的宠爱就猖狂。

长乐只觉得若作为一个高门小姐却要在自己面前自称奴婢,那红月心里会不会难过呢?

“殿下的面前,我永远都是奴婢。”红月的眼泪顿时就流下来了,她飞快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就蹲在长乐的面前,见她瘪着嘴儿看着自己,心里越发柔软,轻声说道,“奴婢……我的生母,是楚三老爷的原配,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孩儿,当年楚三老爷家族还未兴盛,贤妃娘娘还没有入宫,楚家在帝都也只不过寻常官宦人家儿,那样人家的三子,只能自己去博功名。”

楚三老爷知道武将晋升快,因此往边关去投军,在那里与她的生母成亲。

她的生母也是边关的守将的女儿,虽不过是千总,然而与那时的楚三老爷也算是梦当户对,只是因边关遥远,因此楚三老爷当初只是将自己在边关成亲之事书信告知帝都家中的父母,等着来日他再升迁能够回转,就带着妻子一同去拜见母亲。

她的母亲很满足,盖因丈夫英俊温柔又能干,对她也很好,虽帝都楚家的公婆少有书信传来,然而她想着到底路途遥远,总是不方便的。

夫妻两个在边关过得很好,只是一次战事,她外祖战死关外,外祖母跟着一病去了,她唯一的舅舅,她母亲的兄长也在战事之中杳无音信。

一转眼,一大家子,只剩下她母亲一人。

可是她母亲伤心之余,却并未绝望,因此她还有丈夫可以依靠。

就是这个一向对她柔情蜜意的丈夫,在拿到了家中的一封书信之后,就彻底转变。

随意放在案上的一杯清酒,她母亲喝一口就呕了血,被丢去了乱葬岗。

“天幸母亲命大,那杯毒酒虽然叫她伤了根基,从此百病缠身,身子也垮了,只是到底叫母亲保住了性命。她那时对楚三隐瞒了已经怀了我的事情,因为本想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并没有,得到的反而是一杯毒酒,她母亲挣扎着从满是死尸的乱葬岗爬出来,就想回去问一问丈夫到底为什么要害她,亦或是……她母亲那时心里还怀着期待,期待害了她的人,并不是楚三。

只是人去楼空,楚家已经飞黄腾达,楚贤妃入宫,楚家成为新贵,楚三自然也已经施施然地回了帝都。

“母亲想追着他去问个究竟,却因为怀了我不能去,恐自己再被坑害,因此躲到别处艰难地生下我,她为了给我一口奶吃,什么都愿意做。”

也是富足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却为了几个铜板就在寒冬腊月地在河边浆洗,为了几个铜板可以给人抄写密密麻麻的书籍,她还得忍受着一些地痞无赖见她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婴孩儿无依无靠的动手动脚,直到总算把她拉扯到了五岁,可以一起入京,她母亲带着这些年攒的钱,一起去寻她父亲。

到了帝都,她们才知道,自己的夫君与父亲,如今已经是帝王眼前的红人。

她们远远地其实在街上看见过他。

高头大马,英俊的男人英武强壮,被很多人簇拥在马上。

他那么光鲜,可是她们那么贫困。

他娶了高门出身的妻子,虽有人说那位三太太有些嫉妒狠毒,眼里容不得姬妾,楚三有些惧内,可是高贵就是高贵,出身将门的夫人,不是一个千总家的女儿比得了的。

她母亲只看了一眼就彻底垮了。

笑容英俊内敛的男人遥遥地在云端,可是她却已经成了这样儿,她念念不忘想叫她认祖归宗,想要那个男人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因为她们在街头巷尾听说了一些当初楚三老爷并不避讳旁人的旧事,仿佛听说那位楚三太太是十分容不下人的,楚家因楚贤妃在宫中得宠一跃成为帝都显贵,因此想要为楚三老爷做媒的不是一个两个,知道将军府看中了这个女婿,却很刻薄地不许楚三老爷从前有姬妾在侧。

那言辞的种种,仿佛是楚三老爷被岳家干掉过很多的妾室一般。她母亲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只觉得自己遭受的种种,都是这位楚三太太下的手。

那女人想要成为楚三的正室,当然可以千里迢迢先来毒死她,丢她去乱葬岗叫楚三找不着她进而死心,再去娶她。

人呐,哪怕是欺骗自己,也希望真相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些。

她母亲就怀抱着对父亲的期待与对楚三太太的恐惧怨恨,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真的走投无路。

只有五岁大的小丫头,孤零零一个,又能去哪儿呢?真的叫她去投奔楚家?她也怕继母狠毒,想要害死自己。

小小的女孩儿求人将母亲拖到了城外埋了,自己跪在坟前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真是可笑,旁人家五岁上的孩子还是幼稚天真,可是她却要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当她以为自己活不下去,还是带着昭贵妃微服出宫祭拜襄阳侯夫妻的赵皇后的车架被她冲撞。

原来那时她拦在赵皇后的半路,虽被无数的侍卫撵着走,然而那时心存仁厚的赵皇后见她孤零零一个小孩子,到底起了怜悯之心,叫她到自己面前问话。

她塞给她一锭银子,然后她不要银子,只要跟赵皇后走。

哪怕只有五岁,可是那时的她竟然就明白,楚贤妃的敌人赵皇后,或许会庇护被楚家丢掉的自己。

这是多么神奇的缘分?

当昭贵妃听说了这些,看着她露出一个怜惜的表情,愿意与赵皇后给她一个安居之所的时候,她们就是她的恩人。

然后昭贵妃将尚在襁褓中的长乐交给她。

软乎乎的婴孩儿,在也同样年幼小小的红月诧异的目光里咿咿呀呀地叫,握住她一根手指。

那或许,就是她和长乐公主的缘分。

“我,我一直都想着,当年那杯毒酒,只怕是楚三给母亲的,可是我不愿也不敢相信,因为……”因为如果不将楚三太太当做恶人,那么她与她母亲这一生的爱恋与颠沛流离,简直就如同笑话一样。

相濡以沫的丈夫为了能迎娶将门贵女,因此毒死自己的妻子?这叫她母亲的感情情何以堪?可是当红月真正地看清楚楚三太太的为人,就知道自己不能再欺骗自己。

当初容不下她母亲,想要置于死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楚三老爷。

所以,当妻子音讯全无,他施施然,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娶了别的女人,生下更多的孩子。

红月失声痛哭,将头抵在长乐的膝头哭得身体颤抖。

“原来……哪怕是自欺欺人,我与母亲都恨错了人!”

她哭得太可怜,长乐第一次发现,原来总是从容淡定的红月,心里藏着这样的秘密与痛苦。

“坏!”她瘪了瘪嘴角儿,俯身抱着红月也跟着哭了起来。

“坏人!”长乐永远都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丧心病狂的男人。

连妻子都可以谋害,就为了自己的前程。

可是他并不是娶不到将门之女就不能高升,因为他依仗的并不是岳家,而是宫中的楚贤妃,一日是楚贤妃的兄长,昭阳帝都会对他另眼相看。

既然妻子并不是一定要换的,为什么他还要杀了自己的妻子?

或许对于楚三来说,那个全家死绝的妻子,本就没有了什么用处。

他早就不喜欢她,嫌弃她,觉得她配不上自己。

帝都而来的说是想要叫他联姻将军府的书信,只不过是他想要抛弃妻子的最好的借口。他为什么还要一个家世如此卑微的妻子呢?他是盛宠的楚贤妃的兄长,早就和这样的女人身份不同,他可以有更高贵的妻子,有更强大的臂助。

且弄死一个家里没了亲人的妻子太简单了。

她消失不见,又有谁为她做主?

就算没有如今的楚三太太,那心怀野心的楚三,只怕也容不得红月的母亲。

赵皇后早就想明白了,只是看着长乐跟着红月红着眼眶落泪,又觉得舍不得说出真相。

她不愿叫长乐知道红月的家事,就是知道长乐心软。

她如今看起来与红月一般的悲伤,叫人看起来心里都怜惜得不得了。

“姨母,姨母报仇,给红月报仇。”长乐一遇到事儿发现自己做不到的,就很喜欢去求助赵皇后了,盖因就算有亲娘昭贵妃在,这个……请恕公主直言,这亲娘平日里也就懂得骄纵任性外加美美美了,旁的啥都不懂。

她抓着赵皇后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叫道,“砍头,砍头!”

这样叫她听得心里痛的拧成一团的感觉,叫她只想弄死楚三老爷算了。

“殿下。”

见长乐哭个不停,眼睛红肿,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林如初顾不得赵皇后在,急忙上前附身将她往怀里一收,顺便脸色有些难看地将红月推开,一边摸着长乐柔软的头发,一边温柔地说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殿下只需要报仇出气,不要为当年无法改变之事叫自己心里伤感。”

小姑娘呜呜地哭着扑进他的怀里。

这一刻,林如初却并未感到欢喜与满足,只轻叹了一声,轻轻抚摸长乐的后背。

“没事儿了,你不喜欢他,我帮你去报仇。”

哪怕如今林如初也只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儿,不过是得了昭阳帝的几分眷顾在御前行走,可是他垂头就把软乎乎的小姑娘抱得更紧了一些,轻声说道,“莫要再哭,哭得……”其实他对红月的这些倒霉事儿完全无动于衷。

谁家没有个苦逼的事情呢?

林如初也觉得自己明明该是侯府继承人却成了白身很惨好不好?

可是他就是见不得长乐哭得这样伤心。

一双雪白的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哽咽的声音小小声儿地说道,“坏人。”

长乐觉得匪夷所思。

都说原配发妻,白首不相离的,可是为什么却有人这样狠心,为了迎娶旁人,就要毒死与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呢?当初她本觉得四公主那舅舅岳老爷就很恶心了,为了一个表妹气死了自己的发妻,她以为那是世间最恶心的人了。

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原来人心恶毒起来,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她心里为红月难过。

长乐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呢?

被昭阳帝宠上天,还是个无忧无虑只知道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儿。

可是红月却遭遇到了那样凄凉的事情,母亲死了,父亲……又与死了有什么分别。

“你以后有我,有我呢。”觉得红月的身世可怜孤单,小姑娘从林如初的怀里挣脱就扑进了正摊坐在地上怔忡的红月的怀里,哽咽地蹭了蹭她的脸指着自己说道,“以后你有我,我在的地方,就有你的地方。”

她本来想说更多的话,可是这样的时刻,却觉得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

红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将头压在她的肩膀上。

赵皇后轻叹了一声。

就算在这宫中早就变得冷硬的自己,再次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也是难过的。

“楚三真是混账啊!”纯王也在一旁虎目含泪了。

四公主正默默在一旁流泪,听了这个忍不住低声问道,“二皇兄不是早就知道么?”

她虽然觉得红月的身世可怜,可是她与红月并不十分相熟,这姑娘平日里只守着长乐,哪怕四公主与长乐亲近,可是红月的眼里也从不分心四公主的。四公主虽然同情她的遭遇,不过若说如长乐一般伤心成那样儿,那就太虚伪了。

如今她落泪,不过是对一个可怜女孩儿的怜惜。

“虽早知道,不过每听一回,都觉得心里伤感,这些混账男人!”纯王低声骂道。

四公主忍了忍。

在她眼里,纯王殿下也同样是个男人。

“娘娘?”林如初怔忡地看了许久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单膝跪在地上看着长乐的背影,突然就觉得,若是那一日自己遭受到了这样的伤痛,长乐若能为自己哪怕流一滴眼泪,自己就算死也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