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柒扬了扬下巴,眼神一冷,“走着瞧!”

两人下得快,各有输赢,苏彦渐渐地拧了眉,半天才抬眼瞄她,随即便走棋。最后一局未完,外面管家里来报,“宫里设宴,请肃王殿下入宫。”

苏彦看了看残局,瞥了小柒一眼,“还行,总比围棋好得多!”起身,回去更衣。

小柒待他们走后,自己趴在桌上,慢悠悠地自己对弈,将苏彦方才跟李慕一局棋重新摆了一遍,摆完叹了口气,苏彦果然不简单,看起来简单,但是他那棋是遇强则强!果然是心思深沉,思虑缜密,不宜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我晚了吗?我要加油码字,明天早点更。奶娘的!

弱弱地问下,乃们会霸王我吗?

我可是很脆弱的!

私闯禁地

第十七章

苏彦破天荒没将她带在身边,只不过留了李慕在家看着她,有苏彦在小柒还知道收敛,他一走,李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之前还能硬着心肠对她,熟悉了之后,便对她越发没辙,苏彦走后没多久,小柒就消失了。

李慕看着她换下的衣服,摇头苦笑,估计去了玉春楼应该没事。但是他还不放心,骑马赶去玉春楼,打算接她回转。

小柒出去办了几件事,便立刻回府,到家刚到戌时。看了看苏彦没回来,李慕竟然也不在,心头窃喜立刻钻进苏彦的书房。

东瞅瞅,西翻翻,最后便倚在苏彦那张宽大舒适的紫榆大椅上,双腿交叠放在紫榆大桌上,手里转着一只细细的狼嚎笔,心里又想起葛园里那几间糊着茜纱的房间,那里是最神秘的地方,里面两个牌位是谁的?那东西会不会在里面?

心念一动,她便溜向葛园,因为王府规矩甚严,从没人敢随便靠近葛园,而且苏彦和李慕每日进出几趟,平日里也并不上锁,也没有什么守卫。小柒很轻易进了房间。

李慕没找到小柒便返回王府,恰好在门口碰上苏彦。

“不是让你看着她吗?”苏彦一脸不悦。

李慕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一下,“七姑娘不见了!”

苏彦眉头一紧,冷哼一声,“没去玉春楼?”

李慕道,“我刚去过,没去过!”

苏彦大步进府,径直进了葛园,但见茜纱窗内灯光温暖,如同绿云薄曦。他推门而入,见小柒跪在灵位前的蒲团上,正念念有词。

李慕大惊,立刻要去将她拎出来,却被苏彦挡住。

苏彦只觉本来激蹿的怒气瞬间平复下去,抬脚走进去,看着她一副全神贯注地模样,不禁哼了一声。

小柒听得动静立刻抬头看他,吓得立刻往外跑。

苏彦身形一晃,小柒便撞进他怀里。

“王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看看这屋子里的灵位到底是谁的!”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苏彦垂眼,脸色清寒,“如今看到了?”

小柒怯怯点头,“看到了,也糊涂了!”

苏彦哼了一声,垂眼瞥她,见她两只小手搭在他胸前,一副自然随意的样子,让他莫名地觉得喉咙发紧,不禁蹙眉,抬手将她推开。

小柒嘿嘿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块沉肃的灵位,“王爷的父母不应该是先帝和太后吗?这个大家都知道呀!”

苏彦睨了她一眼,走到一边铜盆架前净手擦干,然后走到香案前上香,又分别将灵位提起轻轻地擦了擦,之后跪下磕头。

小柒回头狐疑地看李慕,见他一脸严肃,便朝他转了转眼珠子,又笑了笑。李慕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怪怪的。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苏彦起身,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小柒眼珠子跟着他的目光转,最后定在他身上,“没多久吧,我在后面玩了一会,没意思,回来李大哥又不在,我就溜达进来了。我什么都没动!”

苏彦哼了一声,目光凌厉地逼视她,“你胆子倒是很大,说过不让你来,你还是溜进来!”看了李慕一眼,“把她关进柴房。”

小柒立刻跳起来,“我不要去柴房,柴房又潮又湿!”

苏彦瞪她,“那就把耳朵割了,反正也不听话!”

小柒立刻苦瓜了脸,“王爷,我以后不敢了,就是两尊灵位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也给他们磕头诵经了!”

李慕惊呼一声。

苏彦看向她,漠然道,“什么经!”

小柒立刻道,“我喜欢法华经,就念那个了!”

李慕松了口气。

苏彦转身走出屋子,小柒不敢再停留,李慕随后将门带上。

“上把锁!”苏彦吩咐了一声,“把她送去柴房关三天,不许吃饭!”说完,飘然离去。

小柒气得直跺脚,“啊--”大叫一声,惹得狗吠此起彼伏。

李慕无奈地看她,“不是说过不许来,自己找麻烦!”

小柒无辜地看着他,眼泪汪汪,“李大哥,柴房里有老鼠,蟑螂,跳蚤,我可不可以不去,我在后院呆风餐露宿三天还不成吗?”

李慕叹了口气,“不成,爷说--”

“呸呸!就知道爷说,你自己没脑子呀!”小柒哼了一声,随即躺在地上装死。

“小柒!”李慕一时没辙。

“你给我讲讲里面那两个人是谁!”小柒耍赖地眯着他。

李慕摇头,“要是爷想告诉你,他自己会讲的!”

小柒哼了一声,“你不说我问别人!我一定要知道,我要知道的事情没有人能瞒住我!”

东侧月洞门处传来苏彦冷冷一哼,“你看看薛忱敢告诉你!”

小柒一骨碌爬起来,立刻朝他跑去,谄媚道,“王爷,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说着一溜烟奔回院子。

苏彦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对李慕道,“查清楚她的确是被人卖到玉春楼的吗?”

李慕走进,道,“爷,是的,我拿着她的画像给张大海看过,他说这丫头长得不是最好的,但是脾气最坏,所以他记得清楚。他在她身上根本没捞着好处,被她咬过,还差点踢得他断子绝孙--”

苏彦扬了扬眉,声音发冷,“他对小柒也是最狠的吧。”

李慕点头,声音沉沉的,“嗯,张大海和他老婆两个人轮流抽鞭子,这丫头就是不肯服软,然后便被送去玉春楼,夫妻两个没要钱,只要求看着她被男人糟蹋。她嗓门大,被尉迟无鉴听到,便顺手救下她。”

苏彦捏得手指咯咯作响,“那两人怎么处理了。”

李慕声音平和,“男的送去女死囚牢,女的送去男死囚牢房。”

苏彦点了点头,“小柒最近有没有跟尉迟无鉴联系?受他恩惠,自然会替他做事!”

李慕摇头。

苏彦便舒了口气。“那个乞儿查了吗?”

李慕点头,“没什么异常,乞儿是个小丫头,滑头得很,在京城住了好几年,消息倒是很灵通,跟尉迟尚书没关系。”

小柒心头忐忑,衣服没脱便钻进被窝里,紧张地看着窗外。

不一会,窗外一人侧身站定,风动衣袂,身影清俊,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眼就看出是苏彦。他转身面朝窗户,不知道在做什么。然后又抬了抬手,轻轻地扶在窗棂上,似乎要开窗。小柒顿时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手指死死地捏住衣带。

“装死吗?一点呼吸声也没?”苏彦讥讽的声音传来。

小柒立刻大喘了一口气,不满道,“你鬼鬼祟祟站在外面,我还以为是贼呢!怕你吹蒙汗药,自然要憋气了!”

苏彦嗤了一声,“愚蠢!”

小柒撇嘴,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然后一个鲤鱼“滚”挺滚下床,对着窗口挥了挥拳头,开始脱衣服。

突然“吱嘎”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小柒大叫一声,立刻又跳上床,便见苏彦端了一盏灯走进来。幽暗深沉的夜里,温暖的光晕在他胸前莹莹闪闪,照着他如精雕细琢的俊容,黑眸含笑,如风过起涟漪的清澈泉水。

“你,你要做什么?秉烛夜话?”小柒心头咚咚直跳,不敢看他。

苏彦将灯台放在床边的花几上,在她面前站定深深地凝视着他,平静道,“把衣服脱了!”

“噶?”小柒不解。

苏彦不理睬她,径直来解她的腰带。

小柒立刻“嗷嗷”地叫唤起来,“苏彦,你个色狼,你个禽兽,我是你的丫头,不是你的侍妾!”她张牙舞爪地反抗。

苏彦被她声音聒噪地心烦,随手点了她的哑穴,任由她扯着嗓子喊不出声音。

小柒那一点力气随即便被他化解,一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三两下扯掉她的绵衣,看着她身上嫩粉色的里衣,胸襟处露出月白色的亵衣眼眸倏然暗沉,手上的动作便停了停。

小柒连哭带骂,可惜发不出一点声音,对上苏彦黝黑深邃的眸子,吓得她身体瑟瑟发抖。

苏彦咬了咬牙,将她翻了个身,撕掉她的衣衫,露出光洁如玉的脊背。暖黄的灯光洒在她纤细的背上,肌肤细腻柔嫩,像新出锅的嫩滑豆腐,苏彦只觉喉咙发紧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却又什么都没咽下,嗓子发紧发烧,身体也如同不受控制一样地烧起来。

他随手拿起烛台在眼前晃了一下便看到细腻的肌肤上有几条颜色稍微深一点的印子,眉眼一沉挪开烛台飞快地拉过紫绫被给她盖上,语调依然平缓,“你背上的鞭伤有两年了吧,现在冬天了,会不会痛?”

小柒气急死命地一脚踹过去,却被苏彦一个手刀劈中,随即他手腕一翻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塞进被子里。

苏彦垂眼看着她脸颊火红,双眸清亮欲滴,喷火一样死死地瞪着他,不禁扬了扬眉,淡声道,“你的身子也没比别个好看多少,我不过是想看看你的旧伤,你生气什么?”

小柒愤怒地伸脚踢他,一股火顶得嗓子火辣辣地痛。

苏彦俯身将她压住,身子放低笼在她头上,声音从未有的轻柔,“丫头,莫要得寸进尺,我自不是想要轻薄于你!”

小柒急得险险死过去,他点了她的哑穴,不给她解开,还一个劲地解释!

娘嘞!

她用力地想从被子里伸出手,结果又被苏彦压住。

“我不管尉迟无鉴给你什么许诺和好处,从你在仙客来算计我那次起,你就没有机会逃开,懂吗?”他声音低柔,落在耳中宛若天籁动听。

小柒觉得他眼睛里有什么看不懂的东西,不敢相信这个平日冷冷的人会用这样温柔软糯的声音说话,目光如许温暖恬淡,对上他幽深若渊的黑眸,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苏彦见她挤眉弄眼,皱鼻子扬眉,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以为她存心嘲笑,哼了一声,冷冷道,“有话便说,做什么鬼脸!”

小柒彻底被他打败,一闭眼干脆装死。

苏彦立刻想到自己点了她的哑穴,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脸颊猛地喷火一样烫,立刻解开她的穴道,转身飞快地掠出门外。

小柒穴道得解,用力地喊了一声,疑惑苏彦为什么脸那么红,还有说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话做什么?

他不过是为了求证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了自己的身子他倒脸红起来,占便宜还卖乖的人!

脊背上鞭痕早就不痛,就算阴天下雨也没感觉,只不过她对身体的表面没什么要求,并没有刻意去消除疤痕或者印记,想到肩头上浅浅印子想必背上也有。

突然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背看起来是不是很难看,那样的鞭痕可能很不雅观。

之后一些天李慕帮她送了一盒膏药,让伺候苏彦的丫头来给她擦,还熬了一些补骨治疗旧痛的药给她喝。小柒虽然奇怪,却也不拒绝,让吃什么就吃什么,让喝什么就喝什么,药膏也很主动地擦。

这日补得她浑身亢奋,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想要出去游荡游荡,偏李慕总结了教训,现在她根本没机会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

不管是威逼利诱,耍奸使滑,还是软硬兼施,李慕都不吃那一套。

“李大哥,爷去哪里了?你怎么不跟着?”小柒百无聊赖,爬上院中那棵大榆树,劈了树枝,将外皮剥掉,然后慢悠悠地嚼里面的皮。

李慕坐在树下,头也不抬,“爷说让我看着你!”

小柒将枝条扔在他头上,讥讽道,“李大哥,你说人一辈子能有几天好日子,你的时光都浪费在这里了,没有乐子,没有亲人,就一个苏彦,他还不拿你当人使唤,净让你干些无聊的事情!”

李慕叹了口气,没说话。

小柒听他叹息,笑了笑,一个倒挂金钩,身子荡到他头上,“李大哥,难道我们做下人的就不是人吗?”

李慕又叹气!

小柒便越说越带劲,一副要说动李慕背叛苏彦,两人携手离开王府闯荡江湖的架势。

李慕任由她说的天花乱坠,最后抬了抬眼,“刚才爷一直站在树后!”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嗷,表霸王,钢漠就会打鸡血的,嘿嘿,

谢谢亲们的留言,钢漠最喜欢不霸王的孩子了,么么!

邵国太子

第十八章

小柒“啊”的一声,脚上一下子挂不住,一头栽下来。

李慕随手一勾,将她轻飘飘地扔在地上。

小柒戒备地看了一圈并没发现苏彦,哼道,“你就骗人吧!李大哥,那两个灵位到底是谁的?”

李慕看了她一眼,“现在告诉你也不要紧,是爷的亲生父母,静安公主和驸马的。二十年前,他们被人杀害,我们爷幼年成孤,后来被公主的一个好友接走学艺,十年后返回大梁,找到太后。太后与静安公主感情深厚,便对人说是早年失散的儿子,封为肃王。”

小柒低低叹了口气,“他好可怜呀!后来是去大周学艺了吧!”

李慕点了点头。

小柒疑惑道,“静安公主当时是最受宠的公主,为什么要当做是太后的儿子呢?”

李慕凝眸看他,“如果让人知道,爷的性命堪忧!”

小柒顿时正气凌然,“是怕仇人来寻吗?”

李慕颔首,“如果你说出去,爷会很危险。”

小柒嘟了嘴,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然后气呼呼地一溜烟跑开。

因为欧阳倩和邵国太子邵勤以及欧阳兰来肃王府做客,很多下人调到前厅去伺候,苏彦也一直陪同。小柒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烦,最后索性溜去葛园,趴在廊椅上静静地看着依然不枯的金丝菊。

她记得在家里后山其中一座山谷中,很大一片金丝菊,小时候她最喜欢带着丫头们去那里玩,那里有两个土丘,她会从那上面摘最大的金丝菊,然后编成花环戴在头上。

这时一人脚步虚浮地闯进葛园,惊叹道,“好美丽的金丝菊!都说这是西天讨来的种子落地生根,才开出如此清雅高洁的花朵!”

小柒蹙眉扭头去看,见一人身穿蹙金团龙的黑色锦袍,不禁一惊,立刻就走。

那人见院子里有人,立刻追上来,“你可是守园子的?”

小柒走得快他追得紧,最后没路了,她气呼呼地站定。

来人是上门拜访的邵勤,他喝多了一点酒,信步走走,不想便走远了,糊里糊涂就来到了葛园。

看了小柒一眼,邵勤眯了眯眼,不确定地问道,“你是柒公主?”

小柒眉头狠狠一跳,“你眼花了,我是个奴婢,什么公主!”

邵勤低了头凑到她跟前来看,“看模样有一点点像,但是比她干净多了,那个柒公主,又粗鲁又野蛮,还脏兮兮的,真是没得看,你像仙女一样!”

小柒掏出了针捏在指间,哼道,“欧阳家的大小姐美貌无双,你竟然还说别的女人是仙女,活腻了!”

邵勤肆无忌惮地笑了笑,“她,她们欧阳家的女人,都,都是生得好看的母老虎!”

小柒不禁笑起来,当年的事情历历在目,自己贪吃粗鲁,将求亲的邵勤吓得独自偷偷逃到了大梁,不久便娶了欧阳倩回国。

“我要走了!你别乱动这里的东西!”小柒转身就走。

邵勤立刻拉住她,“你骗人,我觉得你就是她。虽然当时只看了一眼,但是我脑子不糊涂。”

小柒蹙眉,怒目瞪他,“我有那么粗鲁野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