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如此,连欧阳穆都难多说什么,更别提其他人了。加上梁希宜身体一直不大好,隐疾又犯,欧阳穆也顾不得其他,请了沐休。

两位小皇子的满月酒办的很热闹,白若兰身体需要休养,继续床上躺着,宫里事宜全部由大公主操劳。眼看着即将十一岁的大姑娘了,黎回心身高又窜了窜,出落的越发沉鱼落雁,面若桃花。

皇帝有意早立太子,询问诸臣,大多数的想法都是等孩子大一些再议。若只有一个皇子,那么立刻定了便是,可是两个年龄一般大的皇子,倒是可以看看谁更适合做皇帝。潜台词是,皇帝尚年轻,谁晓得日后会不会广纳后宫,充盈美女?太子一日不定,大家都有机会做未来的岳丈的。

黎孜念不高兴了,白若行上书,大黎一直是立嫡长,现在中宫生子,嫡长已出,何须再议?

有人反驳,拿出黎孜念曾经的二哥哥举例,当年二皇子就是个老学究,丝毫不适合皇子之位。

若是嫡长为龙子,哪里还有六皇子做皇帝的机会。

白若行冷笑,道:“先帝六子,逝去五个,老大人这是在暗示什么?”

黎孜念听后大怒,罚了那位举例二皇子的老臣,其心可诛,命其长跪大殿前反思,待想通了再来回朕,没留一丝脸面。

朝堂顿时又变得热闹,但是这都不及远征侯请辞折子来的突然。

欧阳穆决定提前将爵位传给长子欧阳鸿。他要带着妻子远离京城官场,一路南下寻医治病。这话说起来有几分客套,估摸是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一心带着妻子离开。

黎孜念听闻后心有所动,又觉得莫名失落。

大黎国安稳十余年,远征侯功不可没。一时间皇帝还没挽留呢,靖远侯等许多官员皆劝诫皇帝要留住远征侯欧阳穆。若非很了解欧阳穆的为人,黎孜念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拿乔了。

黎回心也有些诧异,欧阳夜则是连着好几日心情低落,道不明的忧郁。

年底,下雪了。

朝堂上因为欧阳穆的折子还在打架,后宫却静悄悄的,整个院子被雪白色覆盖,装点着吊起来的红灯笼的,银装素裹的美不胜收。

入夜后,欧阳夜站在雪里,伸手接着雪花,独自呆了半个时辰。

黎回心发现他,走过去道:“夜哥儿?你最近几日有心事儿吧,可是因为你爹娘。你是不是想回去看看他们。”

欧阳夜一怔,目光灼灼的看向裹得像个粽子似的黎回心,说:“我不想他们。”

……

“那你在想什么。”

欧阳夜目光复杂,嘴唇微张,良久,道:“回心姐姐,你说我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黎回心不由得愣住,说:“于你我不愿意说假话。这世上但凡和欧阳家有关系的人,我都厌恶。包括、你。最初的时候……”

……

欧阳夜哦了一声,目光沮丧,说:“我也厌恶我自己。为什么就做了他们的儿子。哪怕投胎到个小户人家,也不会被当成恶灵作践。”

“夜哥儿。”

“可是、那天听闻他要上交兵权,带娘走,我心头又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我恨他们,不曾善待于我。我恨他们,偏心大哥二哥。可是,或许在他的角度去看,我于他根本什么都不是。那么我们自己,对于什么都不是的人来说,又有谁会在乎呢?我的恨在他看来,好像大海里石头撩起的一抹水花,不不不,或许连水花都不是,因为、不在乎。”

……

“你看我在宫里呆多久,我爹根本就不管。我于他,从来不是亲人。恨和爱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人家根本看不到,也不管你怎么想。”

“他不是个好父亲。”黎回心肯定的说,宽慰道:“你便当他也是路人就好了。”

欧阳夜垂下头,说:“我做不到。于百姓,他是胜利的象征,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于皇帝,他是忠君为国的良臣,于我娘,他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了,于我,嗯,我什么都不是。”

“别难过了。夜哥儿。”黎回心也不晓得该如何劝他。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看都看不到你。她能理解欧阳夜的感觉,上辈子爹娘各自幸福着,她恨他们,可是,对于异母、异父的弟弟妹妹来说,可以放弃过往重新来过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他们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们,把本应该留给她的一点点爱,也都给了他们。

她再多的恨和爱,在那两个孩子眼里,是自私。

欧阳穆若真是打算放下手中一切权利带着梁姨远走他乡,隐于尘世,她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人。恨这种人,无异于拳头打在棉花上,难过的还是自己。

因为他是真的无欲无求。你恨他,却必须认可他的大义。

我们很多时候认为的伤害,对我们自己来说是伤害。可是换个角度讲,对于别人来说就未必是。有些人,你恨他,却没办法否认他另外一面的好。

大学生见义勇为跳水救小孩的新闻层出不穷,他是个好人,他救了人。大家都称赞他。可是对于他的爸爸妈妈呢?在跳下河的时候是否有想过自己是父母的独子,他们养大他不容易。他的义举背面留下了父母无人赡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随着时间的流逝,所有人都会忘记他曾经的善念,他的父母也不可能靠这个过日子。

替他烧纸,泪流满面。

但是、若重来一次,他可能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人性就是这样,令人绝望又可爱。冲动的时候显露本能,那心底的一点点美好,都不容眼看着一条生命从眼底逝去。

黎回心想起上辈子看过一道选择题。

一群孩子在铁轨上玩耍。老师让大家在废弃的铁轨上玩耍,可是孩子们不听,只有一个小孩子听话了。这时候火车来了,老师为了救下大多数人,将铁轨变了道。废弃铁轨上听话的小孩丧命,救下的一群孩子经此教训都过的更好。

她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

感谢她的人很多,恨她的人也有。这件事情会变成一场噩梦,影响着她的人生。可是若重来,她的选择不会变,她依然会伤害那个善良的、听话的、可爱的男孩。

黎回心曾坚定的认为欧阳穆不会放弃手中权力,他背后站着整个欧阳家。可是欧阳穆的做法打了她的脸。他或许真的就是这么认为,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天下,无人可及。

黎回心轻轻的伸过手,将欧阳夜身上的白雪拍到了地上,她揽住他的肩头,将他的脑袋抵住自个的肩膀,说:“我们都把他忘记吧。”

恨、爱,都无所谓了。对于这种人。

……

“回心。”欧阳夜喉咙沙哑,泪眼模糊。

“恨一个相对来说的好人,于你是困扰。不如看开些,我们把明天过的更好,你说呢?”黎回心浅笑,目光盈盈的盯着他。

欧阳夜咬住下唇,忽的将她拥紧,说:“回心,你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

黎回心没有回答他,皱眉轻斥,说:“夜哥儿,你弄疼我了。”

往日里,欧阳夜一定会紧张的松开她,然后道歉,可是这次,欧阳夜任性了,他没松手,更不想道歉。他的目光阴沉的像是一匹狼,映衬在明晃晃的月光下,泛着泪水,又充满戾气。

“一辈子都不分开。好吗?”欧阳夜抬起头,定定的看着她。

……

黎回心盯着他,无法给予一个答案。世事无常,未来谁说得好。

欧阳夜突然探过头,嘴唇一下子就咬住了黎回心的唇角,笨拙的亲吻下去。

黎回心彻底傻眼,她抬起手要推开他。

欧阳夜每日练功不是做样子,他力气很大,双手狠狠地抱着黎回心,蛮力似的撬开了公主殿下的嘴唇,硬是啃了进去。

黎回心抬脚踹他,没站稳两个人滚在了雪地上。欧阳夜压着她,不愿意去对视那道冰冷的目光,拼了似的咬住她不松口,两只手圈着她的腰部。

黎回心用力挣扎,滚了两圈变成反压住欧阳夜。→_→

……

“欧阳夜,你找死吗!”黎回心仰起头,送算是脱离了欧阳夜那张嘴巴,怒吼道。她的唇角泛着血腥味道,这臭小子!

不过片刻,欧阳夜又反压成功。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回心的嘴巴真软,还带着香味。他低下头继续掠吻,什么死不死的,她若真舍得杀了他,他就真死给她看。

远处有侍女跑过来,是墨宁。

她看到公主殿下和欧阳家小公子的样子,完全傻眼,恨不得自个从未出现过。

大公主脾气可不好,欧阳家小公子也是笑里藏刀主儿,她、她该怎么办呀。墨宁趁着黎回心没发现她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公主殿下和欧阳少爷打起来了。”

嗯,打起来了……让别人去拉。

没一会就有人跑过来,欧阳夜被侍卫拎起来,黎回心站起身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冷声道:“远征侯要偕同夫人南下,欧阳公子既然身体大好,明个即可回府!”

黎回心的目光仿若带了一把刀子,刺的欧阳夜浑身疼。他咬着下唇,感觉是流血了,可是却一点都不后悔。这是他想了两辈子的事情,若是不做,黎回心一辈子都不会把他当成男人看。

一想到自个夺了黎回心的初吻,欧阳夜目光就闪过一抹明亮,像是暮色深处最亮的那颗星星。

黎回心见他居然没有丝毫悔改之意,气的不成,抬起脚又踹了他一脚,道:“滚!”他气哄哄的转身离去,背如芒刺。

她养大了一头狼,白眼狼,居然占了她便宜。

黎回心想起方才欧阳夜压在她身上做出的事情,那两只有力的双手在她背后用力揉按,真是……气死了!

到底谁给他的胆子,小小年纪、居然敢轻薄于他。

过年前,黎孜念恩准了远征侯的意愿,朝堂上一片哗然。作为奖赏,远征侯爵位被提升了一档,正式封公,赐名安国。新任安国公便是欧阳穆长子,年纪轻轻的欧阳鸿。

靖远侯对于侄子此举甚是不满,不过欧阳穆在家中子弟权威甚重,他做出的决定无人可以改变。况且欧阳穆早就有退出朝堂的意愿,是因为储君可能是欧阳家外孙,他才被老侯爷劝说下来。现在老侯爷去世满三年,皇帝又有意立白皇后之子为太子,欧阳家处境略显尴尬,若是不愿意参与夺嫡做一名忠臣,欧阳穆退出政治舞台便有他的历史意义了。

不管远征侯此举是否是试探还是真心,出于此种考量,黎孜念冒险弃用成全他。

两位小皇子百日宴,梁希宜进宫。她依旧是一身素色长袄裙,妆色很淡,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若兰听闻他们夫妻二人的决定,也听说了皇帝的处置,心底生出许多怅然。事已至此,怨也好爱也罢都变得不那么重要,她希望她曾经很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依旧可以幸福下去。

宴会以后,白若兰想将梁希宜留下,被梁希宜婉拒。

她望着白若兰,轻声道:“春姐儿进宫是老侯爷对她的期望。她出生在元月一日,不管谁登基老侯爷都是打算让她进宫的。只是谁又能料得到,最后是小六呢。”

……

“希宜姐姐。”

“若兰,你是中宫,又有了皇子,为了孩子,日后要强大起来。”梁希宜唇角扬起,目光清澈温柔的看着她,认真道:“心爱的男人床榻,岂可容他人窥视?可是欧阳家已经走错一步棋,日后如何,全看你心。靖远侯夫人是你的姑姑,待我夫君上交军权,其实靖远侯府威胁已经不大。我一生中亲人甚少,只希望你们都好。珍重。”

“希宜姐姐……”

“我和夫君的愿望便是今日决断。你放心吧,有我一日,我夫君不会再回朝堂。好好教育两个小皇子,庆丰盛世,定可延续。大黎若国运兴昌,不枉我们夫妇二人今日的退步。我性子有缺失,对于自己的三个孩子,都照顾不周,人的精力有限,每次觉得这辈子像是个梦,不真切。今日一别,或许再无相见之日。你的希宜姐姐替你去看看这大好河山,也希望你能劝着点陛下,要做个好皇帝,你可以做到的。”梁希宜行了大礼,温婉离去。

白若兰望着她,唇角微张,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若是欧阳家所出女子得势,她的囡囡谁来守护。命中注定,她和希宜姐姐终须一别。

自从欧阳夜冒犯了黎回心,公主殿下彻底冷待欧阳夜,连续几个月避而不见。

眼看着过年,黎回心提醒父皇,安国公的嫡亲弟弟,总是住在宫里怎么合适呢?

黎孜念一怔,看着囡囡冰冷的目光,道:“夜哥儿惹囡囡了?”

黎回心摇头,声音却仿佛是从牙缝流露出来,说:“男女有别,儿臣又忙于照看两位弟弟,没道理让他继续留在宫中,父皇觉得呢?”

第52章 谈心

黎孜念若有所思看着女儿,没敢多言。他近来心情不错,主动示好女儿数次,可是女儿却跟吃了火药似的很没有自觉,除了对两位小皇子展开笑颜,对她这位父皇可是很不耐烦。

他不愿意惹女儿晦气,索性应承下来,道:“我会下旨令安国公进宫接其弟回家过年。并且叮嘱她要善待两个嫡亲弟弟,莫让远行的父母挂心。”

女儿和欧阳夜关系好,他这么做,可是给他闺女面子。

谁知道黎回心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害的皇帝失落起来,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哇的一声,奶娃子哭了,黎回心扭头看向他,说:“父皇去陪母后吧,我去照看弟弟们。”

……

黎孜念感觉自个貌似没拍好马屁,决定去常青宫寻些温暖。

欧阳夜在宫里自有自个的眼线,得到消息后打烂了三四个木桩,手心处满是鲜血。他睡不着,就拎着几个侍卫对打,然后把人家打伤,自个也不太好看。

他躺在冰冷的石灰地上,思索着,若是他真死了,回心姐姐会见他吗?

他吻了她,他惹怒她,他一点都不后悔。

父亲退出朝堂,南域必定不稳。两年后的战事会不会提前爆发?若开战,他定要参军,兴许可以早些成长起来,告诉回心姐姐,他不是毛头小子,他那日可以压得她起不了身,日后,定是也要让她必须嫁给他,不得不嫁给他!

可是,她好狠的心,竟是真的不顾及多年情分,对他视而不见。

那冰冷的目光像是刀子,刺在他的身上。

欧阳夜瞬间红了眼圈,疼得要命。

黎孜念来到常青宫,白若兰躺在床上看书,这次生了孩子很伤身体,好在她心宽体胖,为了几个孩子也要好好活下来,特别听太医的话,按时吃药,注意休息。

黎孜念凝望着不远处昏黄的烛光,心里念着的那个女人安详的样子,仿佛是他的整个世界。

“若兰。”皇帝屏退左右,坐在床边。

白若兰合上书,说:“陛下从兰花苑过来吗?囡囡给你我带孩子可真是辛苦了。”

黎孜念被她责怪的莫名其妙,现如今的若兰三两句都要夸他们家囡囡一句,生怕他欺负亲闺女。不过若兰要养身体,顾及不得孩子。

况且,对于这两个小皇子,白若兰心情很复杂。她已经过了最初欢天喜地盼着儿子的年纪了,心中最大的欢喜居然是觉得日后就算她不在了,还有人可以陪着囡囡。又有些不喜,郁闷终归是给负心汉又生了孩子。

她纠结着,索性不去深思,得过且过一天天的日子。

黎孜念轻柔的伸出手,摸了摸她柔软的脸庞,喉咙沙哑道:“若兰,都四月份了。”孩子是十月底生的,算起来快半岁了。她养的够久了吧,该是可以同房事了?

这一年半载,黎孜念忍的快爆炸了。

白若兰置若罔闻,说:“四月份囡囡生日又到了呀。咱们的囡囡是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

……

囡囡囡囡囡囡……黎孜念现在头大的就是觉得想和媳妇温存下怎么那么难呢!他来之前自然是问过大夫的了,于是闷声脱鞋上炕,钻进被子,一把拦住妻子胸部,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沉默不语,脑袋埋进白若兰的肩部,嗅了嗅,张开嘴巴又舔又啃,像是一只讨好的哈巴狗。

白若兰身子一僵,左胸上趴着只手,右大腿也被人掰开,她本能的有些抗拒,又抵不住男人的热情似火,没一会就屈服下来,浑身瘫软无力,犹如一汪春水。

黎孜念素了那么久,立刻犹如干咳了许久的旅人,实在是节制不住。克制着要了她两回,然后从背后圈着她不肯放开,紧贴着彼此的身子入睡。

白若兰觉得别扭,可应是累了,第二次的水都没有洗,脏了吧唧的睡了过去。次日清晨却发现自个身子是干净的,宫女道是皇帝临行前为娘娘擦拭过身体。

……

皇帝为皇后擦拭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白若兰刚生完孩子有恶露需要清洗,黎孜念学着亲力亲为过,白若兰说什么都没有用,反而懒得去较劲了。

她想起皇帝陛下这几年来越发的不要脸和温柔,心头纠结的不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人为何都在伤透人心后才懂得温暖两个字的含义呢。

过了几日,黎回心低调的过了十一岁生日。因为要照看两位小弟弟,她谁都没有召见。白若兰下厨做了碗面,黎回心吃了,只字不提欧阳夜。

她吩咐人将两个孩子抱过来给母后看,白若兰并不热衷,对于这两个孩子,她永远也不会有对待女儿的那份心思。倒是近几日女的过分冷待,令她有些担心。

“囡囡,我听说你让欧阳夜归家了?”那孩子入宫三年,一言一行所作所为都被皇后娘娘白若兰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况且自个看大的孩子,怕是被对待这两个小的还要上心些。

黎回心眉眼微挑,诧异道:“一个外人而已,娘居然关注他?”

“外人?”白若兰微微一怔,说:“上次他救你受伤,你急的哭了呢。”

黎回心眯着眼睛,道:“那时候还小,现在大了,男女有别,我又要照看亲弟弟,二弟弟那边都疏远了,何况是安国公的嫡亲弟弟?”

……

白若兰隐约觉出不对劲,说:“囡囡,你和夜哥儿吵架了吧。”

黎回心垂下眼眸,道:“母后,您想多了。女儿只是觉得照看亲弟弟更重要一些,不愿意再应付其他小孩子。况且现在远征后隐退,也不想把欧阳家的人太放在心上。”

“可是夜哥儿在你眼里,算得上欧阳家的人吗?”

黎回心撇撇嘴,却是不愿意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