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意沿着阶梯往下走,转了一个弯后,前面隐约透出点桔黄的光亮来。继续往前走,一间大石室豁然出现在眼前。

简单的一张桌椅,靠边有张石床,墙上点着油灯。

他寻寻觅觅的人,正站在屋中央做着奇怪的动作,嘴里一边还哼唧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抖抖手啊抖抖脚啊

勤做深呼吸

一个人唱唱跳跳

我才不会老

笑眯眯笑眯眯

刘彩如你别落我手里…”

千羽正在随兴的做体操,这是为了自避免自己被关久了肢体退化虚弱,一边扭一边乱唱,歌词隔了多年早就不记得了,干脆乱编一通,

唱到一半千羽眼角一抬,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白迟意。

她维持着扭腰的姿势卡在那里。

白迟意想了想。

“你这是什么武功…很独特…”

咯的一声,千羽的腰闪了。

一脸痛苦,汗就下来了。

白迟意闪了过去,搂住她,手在她腰上一推,她才缓过劲来。

骂了一声:“你这个刻薄鬼…”

骂到一半眼泪就流下来了。

白迟意抱紧她,看她泪流不止,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疼。无师自通的去吻她的眼泪。

千羽一抬脸,和他嘴唇相触,白迟意呆了一呆,就回以疯狂的热吻。

两人之间的火焰轰的一下就点燃了,不管不顾的纠缠在一起,滚倒在石床上。热烈的吻,动情的抚摸,深深的进入,(此处省略五百字)直到千羽全身散架。

白迟意紧紧的搂着千羽,抚摸着她光洁的背,低哑着嗓音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千羽带着一丝委屈:“怎么找到我的?”

白迟意伸手握住她的镯子。 “这镯子,是天积香木做的,香气能定人心神,驱毒健体,弥久不散。我闻到彩淑妃身上有一丝这样的香味…”说着,又细细的吻着千羽的眉目,满足的叹了一声。

两人抱着低低的聊了一阵,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千羽先前扭了腰,后来又这一翻折腾,腰已经酸到不行。

嗔了白迟意一眼,白迟意笑嘻嘻的横抱起她往外走去。

出了密室,白迟意的神情一沉。

千羽本来就在搂着他的脖子欣赏他的脸蛋,马上发现不对:“怎么了?”

白迟意沉声道:“有人在接近…我们被包围了。”

这时院门砰的一起被推开,一群御林军执着火把涌了进来,分两列站好。

琉光缓缓的踏了进来,站定。

一张脸铁青的看着他们:“安平王找到了朕的姑姑,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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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后,千羽都在后悔,如果当时白迟意找到她,两人立马就跑,就没后面这么多事了,可惜当时两人都太饥渴了。白白的给了庆叔发信号弹的时间,以至于琉光率兵狂奔而来,将他们团团包围,插翅难飞。

白迟意估计是可以跑掉的,但是琉光带了皇宫的十大暗卫来,加起来虽然比白迟意弱点,但不会比抱了个人的白迟意弱。

夜央是名份上最亲的人,琉光却是千羽心里最亲的人,她不愿意同他兵刃相见,于是只好被俘了。

虽然被俘了,但千羽仍是赖在白迟意怀里,琉光按捺的看着,一个字也不说。

在层层兵卫的包围下回了皇宫。

这一番调动御林军,早把太皇太后给惊动了,等到琉光他们返回御书房。

太皇太后正坐在里边等着,两个小宫娥正在帮她锤腿捏肩。

她自若的抬起头打量一番,目光从千羽身上滑过。一丝异常也没有。

千羽心里真的很佩服她。如果放现代,千羽会以为她整形失败面瘫了。

琉光绕到书案后坐下,面无表情。指节轻轻在桌面敲击几下。他不开口说话,谁也不能说,连皇太后也只是老神在在的入定。气氛压抑沉闷。

千羽站得腰酸,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琉光淡淡道:“赐坐。”

马公公忙领着几个小太监搬来软凳,给两人坐了。

琉光用目光把面前这两人打量一番。

“说说怎么回事罢?”

千羽毫不客气的就告了刘彩如一状。说着顿了顿,终于是把太皇太后相关的事给剔了出去,毕竟没有确切证据,不要正面冲突,免得给刘彩如那边添了筹码。

琉光默然听着,心里一阵阵痛,她居然受了这么久的苦,她虽然经历波折,但一直都是锦绣富贵堆里养着的,奴仆成群,倒杯水都不用自己动手,爱热闹,嘴又刁。怎么受得下来的。

想着不由得把指关节捏得发白。

偏头对马公公道:“去把刘彩如拿来。”声音森冷如冰。

马公公赶紧低下了头:“是。”

刘彩如正在宫里试妆,江南新进贡了一种胭脂,色泽很好。

突然两个太监就进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不高兴有人擅闯,正要喝斥。却看清是琉光身边的太监。忙站起来笑了笑:“皇上掀了本宫的牌子么?稍等一会,待本宫上完妆。”

那想到两个太监上来就一边一个架着她的手臂往外拖。

她这才惊了:“大胆!狗奴才!”

其中一个太监冷笑了一声:“淑妃娘娘,奴才劝您安份些,马大总管吩咐奴才等来拿您的。”

刘彩如心里想的是:莫不是上次晴瑶的事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如今很独断,定是不喜欢别人算计他的,那该怎么办?她始终没想到千羽的事暴露了,在她看来,那里实在是很隐密。

她换了个声调说道:“皇上定是有些事情误会了,本宫回头便会同皇上解释清楚,你们还是不要狗眼看人低的好。”

两个太监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迟疑了一下,宫里头起起落落,是说不准的事情,咸鱼翻身后再来秋后算账的事一点也不少见。这个淑妃目前还是很得宠的…

刘彩如趁着他们一迟疑,从他们手里抽出手来,整了整衣裳,又叫过贴身宫娥来,每人赏了几锭金子。

两个太监收了金子,也不好再对她动粗,低声道:“无论如何,娘娘还是要走一趟的。”

刘彩如点点头:“得,走吧。”

等一行人走到了御书房,马公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远远的看着两个去拿人的太监居然恭恭敬敬的跟在刘彩如后边慢慢走着。板了脸:“皇上已经问了好几趟,两个狗东西,就是这么去拿人的?收了什么好处赶紧吐出来,不然小命不保!”

马公公历经两朝,平日里下边的兔崽子做些什么,他都不太放在眼里,极少见到今天这样气急败坏的。刘彩如愣住,意识到严重了。两个太监对视一眼。

马公公喝了一句:“还不押进去?!”两太监就使了狠劲,两边一押把人给拖了进去。

刘彩如晕头晕脑的一被押进去,看了坐在一边的千羽,脸一白,不用人给她压,自己就跪地上了。

琉光的眼光利刃一样刺过来:“刘彩如,你把朕的姑姑,关了一年半?!”

刘彩如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千羽看她那个样子,只觉得解恨。

刘彩如茫然的四处看着,想求救,太皇太后低头喝茶,千羽那可恶的神情就印入到了她眼里。

她茫然的想着:死定了…死定了…花了这么多心思,还是死定了…为什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穿到了公主的身子里?她不过同我一样,是个游魂!

她越想就越清晰,越想就越紧定,人也不抖了:我不能让她好过,死也让她陪着我。

于是她眼中闪过恶意,脸上居然挂了丝笑意。千羽本能的觉得不妙。

刘彩如大声道:“我是关了她一年半,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告诉你们,她同我一样!不过是…”话未说完,千羽起身狠狠一脚踹在她的咽喉上,她咯的一声,捂着喉咙倒了下去。

太皇太后喝了一声:“大胆!!竟敢御前行凶!!”

千羽充耳不闻,在书案上操起一块镇纸,没头没脑的就朝刘彩如身上招呼了下去。

她现在把人给打了,不过一顿责骂。要是让刘彩如说出口,说不定会上绞火架。

顿时一块镇纸挥得虎虎生风,尽往头上招呼,打得那叫一个鲜血四溢。

先前押刘彩如进来的那两个太监吓得直抖,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待会一起把得到的几锭金子一起埋了,再互相发个誓,绝不把对方给供出来。

琉光同白迟意也是看得发呆。

琉光沉着脸,愿意纵容她。白迟意看着看着居然笑了,心里想着,他的女人,就得这么狠。

太皇太后气得一拍桌子:“来人,还不拉开她!!!”

琉光不紧不慢的接了句:“不用,让她打个够。”

千羽一听,停下手,看看也打得差不多了吧。

直起身来,拂了拂衣裳,全是血,嘟了一句:“好脏”

白迟意笑眯眯的低声说:“下次我教你点死穴。”

声音也不太低,大家都听到了。

琉光面无表情的再次捏紧了拳头。

冰冷的目光盯了马公公一眼。马公公连忙使人把刘彩如拖了下去,迅速的把溅血的毯子给换了。

千羽没让刘彩如说出口的话,琉光也不再追问。只是微眯了眼:“安平王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白迟意与他对视,嘴角带着一抹笑:“求陛下把千羽大长公主下嫁给臣。”

第 32 章

千羽没让刘彩如说出口的话,琉光也不再追问。只是微眯了眼,利刃一样的目光盯着白迟意:“安平王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白迟意与他对视,嘴角带着一抹笑:“求陛下把千羽大长公主下嫁给臣。”

琉光拿起茶杯,低头去吹茶,垂下了眼睑:

“先帝爷曾说过,姑姑这一生都归朕照顾,留在朕身边,要权利、财富,甚至男宠,朕都会满足她,怎会再把她送出去受委屈?安平王还是要点别的吧。”

“陛下,臣怎会让公主受委屈?”

琉光抬起头,似笑非笑:“哦?作为一个小倌的夫人,不委屈么?”

千羽一下就紧张起来,阿琉啊阿琉,打人不打脸知道么?就算周围被暗卫团团围住,也挡不住小白取你性命吧。担心的看了看白迟意瞬间苍白的脸,抬手去拉他的袖子。

白迟意抿抿嘴角,回视了千羽一眼,眼里边突然浓情蜜意,微笑着说道:“那么,臣便做公主的男宠吧。”

千羽一怔,呲牙笑了笑,拍拍他的肩:“那本宫就收下啦!”

琉光像被打了一拳,脸色铁青,砰的把茶盏放在桌上。

“朕累了,姑姑也受了惊,都下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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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彩如当天夜里就死了。草席一卷扔出宫去,刘家人都不敢去捡尸安葬。

千羽仍旧住回了公主府,府里已经被翻修一遍,密道早已经被堵了。

青娥她们看到她简直激动得要发疯,年糕就地翻了几个跟斗,就连陆骏,也笑呵呵的。

府里的管家下人们,都排着队来向公主请安。

千羽都大肆打赏了一遍。

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蓝香同红烟,找了些柚子叶来煮水,伺候千羽沐浴,说是要去晦气。

千羽舒舒服服的泡在浴池里,蓝香同红烟在不停的往里加热水。

青娥跪在浴池边帮她擦背。

千羽闭着眼睛享受着,突然青娥停了手,奇怪的咦了一声:“公主,你身上红红紫紫的,是刘彩如打的么?我这就去拿伤药。”

千羽一怔,马上反应过来,这应该是白迟意留下的痕迹。青娥自入宫,就在明珠殿里,也没伺候过别的宫妃,难免单纯一些。

千羽难得脸红一回。忙拉住她的袖子:“不妨事,不用伤药。”

一面叹了一声:“肖胡子倒还算是个老实人。”

青娥不明白怎么说到肖胡子身上去了。

“他难道还敢打我?”

千羽捂着嘴笑:“你同肖胡子,也拖了这么久了,现在我回来了,就选个日子把你给嫁了吧,嫁了人,你就明白了,他自然是要弄得你青青紫紫的。”

青娥再傻也明白了,红着脸瞪了她一眼。低下头去帮她擦背。

千羽就一面就同她碎碎念,什么那天日子好啦,嫁妆要备些什么啦,将来生个孩子要叫什么名字啦。她被关了这么久没个人说话,找到机会就说个不停。

青娥一面摆弄着她的头发,一面笑着听。

沐浴完,吃了一小碟胭脂脆脯配珍珠香糯粥。

宫里边赏了一道宁神养气汤下来。送汤来的太监硬是看她把汤喝完了才走。

她又同三个丫头一起绕着后花园转了小半圈消食。这才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觉得身上重重的,脖子被舔来舔去。是白迟意的气息。

眯眼着迷迷糊糊的:“阿琉不是拖住你了?”

“带你出去有难度,但我要潜进来,还是没人能拦。”

千羽从枕头下面掏出了夜明珠,借着光看到白迟意眼下两抹青黑,有些心疼:“你也累了好几天,大半夜的不歇着。”

白迟意顿了顿,墨色的长眉一挑,丹凤眼里光泽闪动:“我不是男宠么,特地来侍寝的。”

一句话,说得千羽骨头都酥了,抬手抱住他的脖子,一阵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