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璟虽然脑子傻,手脚却是比常人矫健不知多少。正因为脑子坏了的缘故,周子珏怕他受人欺负,专程请了从皇宫里退下的大内侍卫教他练功,十年下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也练了一身不容小觑的本事。这也是为何周子璟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身体却出奇地壮实。

子璟见月鸾坐好,便试探地松开手,可自己刚刚往后退了一步,月鸾又作势要起来。他赶紧上前再抱住她,继续撒娇哀求:“阿鸾等等子璟嘛!子璟很快就好。”

见月鸾不吭声,子璟又在她脖根处蹭蹭,蹭着蹭着,又因为那脖颈温热的触感,竟然演变成了轻咬细舔。

子璟不懂男女之事,做这些只是凭本能。

但本能,尤其是男人的本能,往往异常强大。

月鸾本是当他孩子一样撒娇,到了这时,方才意识到变了味。周子璟本来平稳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深沉,重重喷洒在她的肌肤上。

她像是被烫着一般,心中警铃大作,将周子璟轻轻推开。

哪知,两人刚分开,月鸾便见着子璟满面通红,眼里幽光闪亮。

她才暗呼一声坏了,周子璟已经握住她的一只手,往自己裤子下塞去。

这可将月鸾吓得够呛,她自己也是面上一红,当下用力挣开周子璟的手劲,很不客气地在他那手上拍了一下,:“这是白天能做的么?”

说完又舒了口气,幸好周子璟之前将下人赶走,不然被人看到,她哪里还有脸做人。

子璟见她脸色不好,不敢强行拉她的手,只是委屈而不满地嘟囔:“我要。”

月鸾这时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怒这不谙世事的傻子,一巴掌拍在他脑门:“要什么要?这种事情是夫妻间的秘密,只能晚上做,而且谁都不能告诉,知道吗?”

子璟撅着嘴一言不发,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但脸上明显写着不满,很不满,呃,欲求不满。

月鸾怕他不上心,只得下猛药:“如果被人看到,会被浸猪笼的,知不知道?”

子璟撇着嘴问:“什么是浸猪笼?”

月鸾一口气噎住,只得换种方式吓唬他:“总之你记住我的话,要不然我以后都不帮你弄了。”

这才是周二少爷的命门,一听以后他的阿鸾都不帮他弄,那可是他好喜欢的事情,要是阿鸾不帮他,他怎么办?

于是他赶紧重重点点:“子璟记住了,只能晚上,不能告诉别人。”

月鸾见他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稍稍放下心。

周子璟牢牢记住了月鸾的话,当天晚上,一回房,自己便刺溜溜脱光衣服躺在床上,月鸾还未躺好,他就一把拉住月鸾的手往自己亵裤内放去。

月鸾真是叫苦不迭,一连三日都是这般,以后恐怕也少不了。

她虽是黄花大闺女,但在市井里听过一些。别的不怕,就怕这样频繁会伤着子璟的身体。

事后,子璟呼吸平静下来,忽然嘻嘻笑着,一把将月鸾搂入怀里:“子璟真喜欢阿鸾。也喜欢和阿鸾晚上做这件事。”

月鸾苦着脸,将手上的秽物,用丝绢擦干净,她觉得自己如此哄骗一个傻子,委实不是件好事。

她是不是该想想办法,让子璟别挂念着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  卤煮都日更了,还没有人咩?二少的吸引力果真不够~~二少雄起!!

正文 16生病

月鸾还未想好法子,一场风寒忽然袭击了周子璟,病怏怏的周二少自然不可能再□熏心。

说起来,周子璟生病,还要怨月鸾。

仲秋时节,一场秋雨一场寒。晚上睡觉时,月鸾觉着冷,迷迷糊糊间,便将身上的薄被裹做一团。

子璟只知循着温热源头抱紧她,却不懂同她争被子,半边身子露在微凉秋夜中一宿,隔日醒来便开始浑身发热,赖在床上不睁眼。

月鸾起初没留意,穿戴好衣服,去床边哄他起床,却发觉他半埋在枕头间的脸,不似平日白皙,而是染上了两块浓浓的红晕。

月鸾轻轻唤他:“子璟,起床了。”

周子璟双眼未睁,哼哼唧唧嘟囔两声,将脑袋往她撑在床榻上的手边凑了凑。这一凑,月鸾着实吓得不轻,那脸上的灼热,一看就知不正常。

她赶紧出门慌慌张张叫管家。张叔匆忙跑来,摸了摸子璟的额头,哀叹一声,急急地什么也没说,便跑去外面叫下人去请大夫。

周子璟身体向来壮实,平日就像只小牛犊般生机勃勃,生病的自然次数少之又少。用张叔的话说,上次伤风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壮实的周家二少突然生病,自然顷刻之间,周家上下因为猝不及防近鸡飞狗跳,又是心急火燎地叫大夫,又是忙忙碌碌熬药煲汤,连平日忙得脚不沾地的周子珏,出门前都特意过来先看看弟弟的情况。

可见这周家二少傻归傻,但在周家确确实实是块珍宝,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

不过月鸾很快就知道,周家上下为何如此小题大做。不仅是因为周家最娇贵的二少爷生病,而是生了病的周家二少实在太会折腾人。

因为子璟嚷着要吃面,月鸾便暂时离开床榻前去了厨房。

待她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再次回房时,看着房内一片惨状,差点傻眼。四五个裂成几块的药碗,惨不忍睹地躺在地上。黑色药汁洒落得到处都是,整个寝房,连块立脚的干净地儿都难寻着。

而床上的周子璟和床边的张叔,显然在进行一场拉锯战。

“二少爷,听话,就喝一口,一小口,张叔加了糖,不苦的。”张管家端着碗药,温言软语地像是在哄劝小孩——当然,本质来,周子璟就是一个孩子。

“不喝不喝!张叔就知道骗人,子璟一闻就知道很苦很苦。”子璟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便去推张叔手中的药碗。张叔躲闪片刻,可总归抵不过他的力气,虽是保住了手中药碗,但那药汁还是洒了小半出来。

月鸾踮着脚,越过地上残迹,将手中的面碗放在桌上,开口问:“张叔,这是怎么了?”

张叔小心翼翼护着手中的碗,转头苦着脸回:“二少爷最讨厌喝药,每回都是这样。这次还算好的,只摔了五只碗,上回是连药罐子都给他砸了。”

子璟两颊红红地半靠在床上,兴许是发热的缘故,整个人有些恹恹,表情又是不满又是委屈又是不耐,见着月鸾放在桌上的面,眼里乍然亮了亮,瓮声瓮气道:“子璟不喝药,子璟要吃阿鸾煮的面。”

月鸾假意瞪了瞪他:“不喝药不可以吃面。子璟乖,喝了药病才会好啊!”

“我不!”子璟见着张叔那黑乎乎的碗又要朝自己伸过来,干脆头一扭朝里,怎么都不转过来。

张叔叹了一口老气,挫败地看向月鸾。

月鸾看了看床上的后脑勺,又看了一脸无奈的张叔,从他手中接过药碗:“张叔,我来吧。”

张叔如释重负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那就有劳二少奶奶了,我去将这地下收拾收拾。”

“子璟……”月鸾在刚刚张叔的位置坐下,轻声轻语地唤了一声。

子璟稍稍转头,眼神瞥到月鸾手中的药碗,又赶紧扭过去:“阿鸾,子璟不要喝药,好苦。”

“张叔在里面放了糖,一点都不苦,子璟不信喝一小口,试一试?”月鸾继续柔声哄着。

子璟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转过头,朝那碗内的黑色药汁看了眼,眉头嫌恶地一皱,又迅速将头扭回去哼哼唧唧:“阿鸾骗人,那么黑的药汁,怎么可能不苦?子璟不喝不喝不喝……”

他一连说了好几次不喝,眼见着竟是要生气的模样。月鸾束手无策,只得用汤勺舀起一点药汁,送入自己嘴中,忍着那难闻的药味,故意砸了咂舌:“子璟你看,阿鸾喝了,真的不苦。”

子璟一听,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到月鸾嘴角沾染的一点药汁,又看她一脸温柔的笑意,将信将疑地开口:“真的不苦?”

月鸾眼睛亮亮地朝他点头。

“那阿鸾再喝一口?”子璟道还是不信。

月鸾从善如流地松了一小勺入口中,稀松平常的模样,让子璟又相信了一分。但显然他还是有一丝怀疑,指了指那碗中:“再喝一大口。”

月鸾只得忍着药汁的苦味,表情轻松地喝了满满一勺,而后举着勺子笑道:“现在子璟相信了吧?”

子璟轻咬着唇,似乎是挣扎了片刻,终于是指着自己微微张开的嘴:“阿鸾喂子璟。”

月鸾舀满一大勺,送入他的口中,只是那药汁刚刚入嘴,子璟便已经是眉头皱作一团,呜呜地摇头。

月鸾眼明手快,趁他吐出来前,赶紧捂住他的嘴:“子璟乖,吞下去,吞下去就不苦了。”

子璟一双漂亮的眼睛水光潋滟,喉间艰难地动了动,显然是将那药汁吞了进去。月鸾手刚刚收回,他就委屈地一撇嘴:“苦……”

竟是要哭出来的模样。

月鸾赶紧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口药,咂咂嘴,笑道:“哪里苦了?子璟是男子汉,阿鸾都不觉得苦,子璟怎么会觉得苦呢?”

子璟吸了吸鼻子,仍旧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月鸾继续哄劝:“那阿鸾喝一口,子璟喝一口好不好。阿鸾和子璟一起苦。”

子璟终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只勺子,在月鸾和子璟两人口中,来回穿梭,你一勺我一勺,不仅有药的苦涩味道,还有混着两人唇齿气息。

于是那药汁仿佛真的不再那么难以下咽。

大半碗药,月鸾和子璟一人喝了一半。

子璟看着那碗底终于见白,本来皱着的脸,忽然晴朗一笑,拍手道:“喝完了。”

月鸾替两人擦了擦嘴,笑:“那待会,我们还这样喝,子璟一口阿鸾一口,好不好?”

子璟嘴角弯起笑着,狠狠点头,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的,用力摇摇头。

月鸾以为他因为药苦,又要拒绝喝,正要好声哄劝,却只听他道:“子璟不要阿鸾喝,子璟是男子汉,子璟要自己一个人吃苦。”

月鸾一听,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子璟真乖。”

拿着笤帚进来收拾的张叔听到这番对话,笑得合不拢嘴:“二少爷长大了,知道心疼二少奶奶了。”

子璟两颊还因发热,红扑扑地嵌在白皙的脸上,他得意一笑:“子璟疼阿鸾。”

他的话在常人听来,不过是童言童语,但也足以让人开怀。这犹充满药草味的屋内,顿时笑声满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点小事,唧唧歪歪慢慢来,很多事情需要慢慢发酵,比如男女主的关系。情节会慢慢展开的,河蟹也会有的~~~

明天还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更新。

正文 17暴戾

照料周子璟的这几日,月鸾已经完全将他的傻气,当作不谙世事的稚气,就如同大宝二宝一般。起初因为坊间传言而心存的畏惧,渐渐消失殆尽。

在月鸾看来,周子璟除了会闹闹小性子之外,就是一个无人畜无害的孩童。孩童自然是招人喜爱的。尤其是看着那么高大的俊朗男子,揪着自己的衣襟,楚楚可怜朝她撒娇时,那眼中的天真无邪,好似世间一切都是纯净美好的,让月鸾当真慢慢生出一丝怜爱。

当然,有些事情,也可能只是错觉。

子璟的病并不严重,不过三日,又是生龙活虎的模样。在家闷了几天的子璟,身体舒坦后自然是要吵着出门。

月鸾进了周家后,除了成婚隔日,同周子珏两位侍妾去挑选布料,这才是她第二次出门。

因为周子璟心智有问题,出门自然是要跟着三五个随从的,即使从前去李记面铺吃面,都是如此。

如今有了月鸾,周子璟出门,她自然也是要陪伴左右的。可月鸾做了布衣百姓多年,现下出个门,走在大街上,身后忽然跟着一群孔武有力的随从,着实让她有些不自在。更加让她难为情的是,周子璟看到什么新奇有趣的玩意,都会拉着她的手,兴奋地指给她看。他一个痴儿,自是不懂得羞耻害臊,但月鸾可是听到身后周家侍卫小真大强他们时不时抿嘴偷笑。可恶!

一行人进了闹市,月鸾方才知道,从前那些有关周家二少的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街道本来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但只要他们走过的地方,行人必定自动散开,留出三五米的空地,而后许多人便隔着远远距离,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朝他们看来。

月鸾回头看了看阿真他们,个个都是习以为常的面无表情,而自己身边这个沿街看得不亦乐乎的傻少爷,更是毫无意识。

月鸾默默抹了把汗,决定也假装淡定从容。

“阿鸾阿鸾,你看那边!”子璟忽然拉起月鸾的手,指着前方一处热闹的地方。

月鸾随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十几米开外,大致是杂耍班子在表演,周围围满了人群,中间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口中衔着两把小刀,脚下踏在高高的刀梯上,好不惊险!

月鸾惊叹地轻呼一声:“好厉害!”

“走,阿鸾和子璟去看看!”她赞叹声刚落音,子璟已经拉着她往前跑去。

一路人潮汹涌,子璟莽莽撞撞,看见挡着路的人,便蛮横地将人推开。月鸾见他这般横冲直撞,有点担忧,正要开口制止他。却因为跟着他的脚步,跑得匆忙,撞上了两个躲闪不及的人。

月鸾毕竟是女子,撞上的两个男子,只趔趄两步,她自己却是向前倒在地上,一只手还被攥在子璟手中。

月鸾惊呼了一声,子璟也感觉到手上被人一拉,转头一看,月鸾已经狼狈倒在地上,双眉因为疼痛而蹙作一团。

“啊!”子璟慌张地大叫一声,匆匆忙忙蹲下来,将月鸾整个人抱起:“阿鸾,你摔疼了没?”

月鸾摇摇头,她又不是身价柔嫩的娇小姐,这点疼痛算得了什么

子璟似乎是重重舒了口气,但下一刻又双眉拧起,猛地转身,松开月鸾的手,朝刚刚撞了人,或者说被人撞了的两个男子走去。

两个倒霉鬼,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周子璟双眉倒竖,怒气冲冲扬起拳头,砰砰两拳,朝他们砸去。

子璟虽然长着一张俊秀无邪的脸,但拳头却一点都不秀气。两拳下去,这两个男子已经栽倒在地。

这街上的人没有人不认识周家二少,也没有人不惧怕周家二少。两个男子虽然正当壮年,可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还手的。不说打不打得过周子璟,就说他后面迅速站过来的四个彪形侍卫,那绝对不是摆设。

“二少爷饶命,小的不长眼,撞了二少奶奶,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两人多少有点眼色,虽然不认识月鸾,但见着周家二少在大街上牵着一个女子,想来就是最近他迎娶的那位二少奶奶。

子璟脸上怒气未消,瞪着两个跪在地上的人,似乎是有着某种深仇大恨。他没有因为他们的求饶而罢手,而是再次扬起拳头,一拳一拳,狠狠揍在这两人脸上和身上。

两个不敢还手的男人,在这样狠厉的攻击下,很快见了红,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抱着头,躺在地上□。

月鸾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似是不可置信地傻在原地,直到周围有被周子璟的暴力吓到的小孩,哇哇大哭起来,方才让她反应过来。

她赶紧走过去,拉住子璟动作的手:“子璟,别打了,不关他们的事,是我们撞的他们。”

打红了眼的子璟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只轻轻一挣,便挣脱她的手,继续一拳一拳地挥向地上蜷成一团的两人。

月鸾见这两人眼见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急得直跺脚,再用尽全力去拉周子璟。哪知,子璟仍旧不为所动,用力挣开她后,又继续实施着暴力。

月鸾见现下的周子璟,就像是发了狂的兽类,对周遭一切都充耳不闻,哪里还是平日那个乖顺的傻瓜。她急得一头汗,只得跑到小真几人面前,焦急道:“你们快去拉住二少爷,再这样打下去,那两人会被打死的。”

小真看了看那边还在发狂的二少爷,又看了看眼前心急如焚的二少奶奶,无奈地摊摊手:“二少爷一向就是这样,我们拦不住,也不敢拦。”

月鸾气得恶叹一口气,一咬牙,脑子一热,冲到子璟身边,拉起他的身体,一耳光重重扇在他脸颊上:“周子璟,你给我住手!”

在周遭一片倒吸气中,月鸾脑子也因为那清脆的耳光声,稍稍清明。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周子璟,双眼睁得老大,似乎是一脸错愕,而他本来白皙的右边脸颊,此时是带着五指痕迹的红色,已经微微红肿。

“子……子璟……”月鸾有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联想到刚刚周子璟暴戾的场景,胸腔砰砰跳的厉害。此时的她,已经意识到,她以为的纯良乖顺的周家二少,从来就是那个坊间谣传的蛮横霸王。而她,竟然打了他。

子璟怔怔看了月鸾许久,乌沉沉的眼眶越来越红,越来越湿,本来抿得紧紧的嘴唇,慢慢往下撇去。也不知过了许久,就连小真他们都快要壮着胆子,来拉劝两人,以防闹出什么大事。不料,子璟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而后头一扭,一边抹着眼睛一边跑了。

“二少爷,你等等!”小真他们不知道这闹的是哪出,也只能赶紧朝自家二少爷追去。

“二少奶奶,谢谢你!”两个被周子璟揍得面目全非的男子,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月鸾面前,颤抖着声音道谢。

月鸾勉强扬扬嘴角,酸涩道:“是我们的错,对不起。”

“不敢不敢!是小的不长眼。”两人连连摆头。

月鸾看着两个可怜的人,心中无比难过,他们不过是普通平民,即使是这种无妄之祸,也只能生生受着。这便是众生的不平等。

她想起腰间还有一些银子,便掏出来塞在两人手中:“你们拿着钱好好去看看大夫,千万别落下什么毛病,不然我会于心不安的。”

两人感激地连连鞠躬。

月鸾实在看不下去,喉间像是被什么哽住,咬咬唇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个时候再继续。如果看得下去就收藏一个呗~~多给点卤煮动力嘛~~

正文 18生气

月鸾独自一人回到周家大宅,可站在那紧闭的朱红大门前,徘徊了许久也不敢敲门。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周子璟红肿着脸,而后哭着跑开的模样。

她才刚刚过门十几天,就打了周家最娇贵的二少爷,她哪里还有脸踏进这朱漆大门。

那时她急火攻心,那一巴掌是用了自己十成的力气,子璟的细皮嫩肉,想必是受了些苦。月鸾这样想着,心里不由得有点抽抽的心疼。更让她踌躇不安的是,只怕这一巴掌,也打散了子璟对她的喜爱和依赖。

正当她举棋不定,该不该敲门时,周家大门忽然咯吱一声打开。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老管家张叔,他一见站在门口的月鸾,就重重叹了两口气,接着又唉声叹气道:“二少奶奶,你说你怎么能打二少爷呢?老爷夫人在世时都从来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大少爷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少爷他跟常人不同,就算是他做错事,他自己也是意识不到的,你怎么能打他呢?”

月鸾一脸羞愧,待他一股脑说完,才小声支支吾吾问:“张叔,子璟,他怎么样了?”

张叔叹息着摇头:“还能怎样?二少爷那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小真他们送他回来时,还在哭,一回家就发脾气,屋子里东西能摔的都快摔完了。”

“那个……我想去看看他。”月鸾小心翼翼询问。

“你现在怎么能看他。二少爷他还在气头上,你去看他,怕不是会把气撒到你头上。”说罢,张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大少爷在正厅等你,既然回来了,你赶紧去吧。大少爷打小疼二少爷,先前见着二少爷红肿的脸,挺生气的。你去见他时,免不了训你一顿,你可别再犯糊涂,连大少爷也武逆。”

月鸾暗自深吸了口气,对他干干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张叔。”

“哎!”张叔叹息一声,“快去吧,别让大少爷等烦了。你说你这丫头,平日看着挺和气聪惠的,怎么就会一冲动做出这种事情呢!”

月鸾嘴里无声嘀咕,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大概鬼上身了吧。

到了正厅,果然见周子珏,一个人静静坐桌前,对着门口,正一手拿着茶杯,优雅斯文地品着茗。但月鸾看到他脸上表情,却毫无一丝闲心雅致,而是明显地带着浓浓怒意。

见到月鸾低眉顺眼地走进来,他俊朗的脸上,扬起一个丝毫没有温度的笑容,未等月鸾开口,已经先冷冷发了话:“终于回来了?”

月鸾浑身一震,走到他面前,垂着头,低声开口:“大哥,今天的事,是月鸾不好。月鸾元甘愿受罚。”

“受罚?怎么罚?是扇你一耳光,还是同下人一样,做错了事便受杖罚?”周子珏嘲讽地嗤笑一声。

“月鸾都没有异议。”

周子珏重重将手中茶杯往桌面一搁,那茶水溅出几滴,瞬间又归于平静。他目光冷冽地看向月鸾,话题已是一转:“今日是一耳光,明日是不是就是拳脚相向?你是不是以为子璟傻,仗着他亲近你,所以便觉得好欺负了?”

月鸾赶紧摇头,抬头对着他极力辩解:“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今日冲动对子璟动了手,已经是懊悔不已,哪里还可能再犯这样的错误。我也没有把子璟当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想的只是如何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