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身子调理得差不多了,远郎明天过去瞧瞧吧。”

“嗯。”是该过去安置了,程雪兰这边专房已经小三个月了,估计她幽谷里的自留地都快涝了。

程雪兰伸手捶了他一记,怨嗔道:“没良心的,就这么急着答应。”

孟明远低声笑了出来,“做不了贤良人就别勉强自己,事到临头又埋怨为夫。”

程雪兰便叹了口气,“郎君只有我与妹妹,我再捏酸吃醋便真有些不识好歹了。再者,这些日子郎君跟妾日日在一处,要说心里苦也只有妹妹。”

“知道便好,把你的醋坛子盖好,别胡乱冒酸气。”

程雪兰犹不甘心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孟明远报复地捏住她的雪峰。

然后,一不小心两个人再次擦枪走火。

第 36 章

孟明远虽说一直没在李玉娘屋里安置,但每日总是会过去坐一坐,看一看她,跟她说几句话。

她调理得很好,身材也恢复得不错,比程雪兰要好得多,带着产后妇人独有的韵味妖妖袅袅的很是勾人。

他拉着她的手往内室走,“可是调理好了?”

“让郎君挂心了,大夫说可以了。”李玉娘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还是羞红了脸,远郎好坏,明明是知道她可以服侍才过来安置的,偏偏非要她自己说出来。

“你身子本有些弱,产后自是要好生调理才好,别替为夫省钱,你的身子是最最要紧的。”孟明远半垂着眼睑扯着她身上的衣带。

“…”李玉娘配合着他除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这些日子郎君虽然日日会过来看她,可到底是程氏跟他更贴近,因着身子不争气,眼睁睁看着程氏日日将远郎拽在东厢,她的心里实在是有些苦涩。

孟明远不紧不慢地除掉身上的衣服,迎着李氏娇羞而期待的目光,上床覆到了她的身上。

久未亲热的甬道有些紧涩,可他还是急切地挺了进去。

李氏手握拳捶在他身上,啐道:“急什么…”她被他进入的时候幽谷瞬间被撑得有些涨痛,满足感瞬间电过全身。

当孟明远开始深深浅浅地进出时,李玉娘也情难自以地从唇间逸出破碎的呻吟,高低错落的嘤咛声越发刺激攻击的人更加的卖力。

即使生了两个孩子,可李玉娘那里依旧紧得令人欣喜。

“玉娘…”他低头轻吻她的微微红肿的唇瓣。

她因他的一下深顶而尖叫,颤抖着开口,“郎…君…”

孟明远在她耳边呓语,“紧得像当初洞房呢…”那是他人生的分水岭,从此生活变得水深火热,抽身不能。

李玉娘指甲掐进了他的肩背,在他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中失却清明,当初洞房…啊…郎君既怜惜又凶残,不过,她爱死了他的凶残…嗯啊…对,就这样顶死她吧,多希望远郎只是她一个人的…

室内充斥着男女欢爱的腥甜气味,两具身体密实地嵌合在一起。

孟明远掩开她面前汗湿的长发,发出一声喟叹,“你让为夫放纵了。”

李玉娘喘着气,在他腰间拧了一圈,气息不稳地道:“妾身才不会心虚,郎君自来克制得很,哪里就真的放纵。”

李玉娘突然撑手推拒,“不要了…”

孟明远一个翻身将她重新压到身下,十指插入她手指间,与她十指相扣,腰身用力不管不顾地耸动起来。荒了她几个月,若不好好耕耘一番,怕她心里会不舒服,他今晚必是要着实努力一番的。

女人有时不要就是要,越是不要越是想要的厉害,难就难在男人一定要分清她们到底是真不要还是假不要。

此时此刻此地,李玉娘的不要绝对是矫情傲娇的,他要得越厉害她才越心花怒放。

又是一场尽兴的交欢后,两具嵌合的身体终于分开,各自仰躺在榻上喘息。

平复了呼吸之后,孟明远抱着李玉娘进了净房冲澡,将两个人打理干净后重新回到屋内。

李玉娘撑着身子勉强换过了床单,便扶着腰坐倒在榻上歪进丈夫的怀中,含羞带怯在他肩头捶了一记,嗔道:“坏死了,你。”

“口是心非。”

“讨厌。”

孟明远搂着她拉过被子裹住两人,让她伏在自己怀中。

程雪兰和李玉娘,他都喜欢,如果一定要说更喜欢谁的话,他心里清楚一定是李玉娘,他喜欢她温婉贤淑的性子,更何况他们是彼此的初夜,美好的第一次总是让人铭记于心刻骨难忘的。

至于程雪兰,他可以在床上放纵她,却没办法跟她说心里话,那就是个直筒子,嘴巴不太牢靠,那次的棉花事件让他深以为戒。

李玉娘若是贤妻,而程雪兰便只能是娇妻。

贤妻可以当娇妻宠惯,娇妻却一点儿不能拿来当贤妻使唤。

可就是李玉娘这样的贤妻也只有让孟学士叹气的份儿,她是贤妻,却并非是贤内助,顶多是朵解语花。

他这两个老婆的功用便是让他耕耘为孟家开枝散叶,其他的…孟学士觉得做人得知足,真的!

至少,他家后院不容易斗起来,风平浪静,这就足够了。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精神饱满的孟明远起床梳洗换衣,用早饭。

早饭只吃了一半,孟安便从外院进来报信。

“大少爷昨晚没了。”

孟明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谁没了?”

“大少爷。”

啊,那个渣兄没了?他虽然渣,但年纪尚轻,也没听说有什么恶疾缠身啊,怎么就突然没了?

“怎么没的?”

孟安便有些难以启齿。

孟明远挥手让春芽等人退下,“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孟安低着头小声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孟明远半晌无语。

他家庶出的大哥终于鞠躬尽瘁死在了女人身上——致死的原因是服食过量的助兴药,然后在交欢进行最激烈时突然暴毙,确确实实是死在了女人身上。

死因很不光彩,所以孟海林也只是对外说庶长子因病暴毙。

长子的死让孟海林深受打击之时也起到警惕作用,他终于决定不再服用助兴药。

对此孟明远也只是私下嘲弄地一笑,即使不服食助兴药,难道他老人家对后院那些如花似玉的小妾婢女们就没心思了?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事罢了。

而让孟家大少爷死在身上的那个妾,被张姨娘直接卖到了黑娼寮里,这辈子再没个出头之日。

渣兄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他留下的妻妾一堆,只生了一个嫡女和一个庶女,连个儿子也没有,这就难怪张姨娘哭得死去活来了,她这辈子真真是没指望了。

孟明远虽然不想幸灾乐祸,可是诚恳地说:他真的觉得很爽。

如果张姨娘是个安分的,以他老妈高氏那样的个性也打压不了她,渣兄或许也不会让她教歪成那个德性,说不定她还是有个后福的。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办理渣兄后事的时候,孟明远在府里见着了憔悴的张姨娘,她望过来的目光幽幽怨怨,阴阴沉沉的,似乎还带了点怨毒,他很是皱了下眉。

你妹的,又不是他害死渣兄的,用那种眼光看他想干嘛?

孟明远不是生事的那种个性,可他也绝对不怕事,转过头他便跟渣爹进了外书房。

“父亲,张姨娘这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发卖了吧。”本来不想做绝的,可张姨娘那个目光让他心生警觉。她现在没了儿子,没了指望,不定会生出什么歹毒的心事来,还是远远卖了吧。

孟海林愣了一会儿,张姨娘毕竟跟了他这么久,且又受宠了那些年,说没个情份真是骗人的。可是,儿子既然说了这话,他也没糊涂到不明事理的地步,想了想便点了头,有气无力地说:“便依着你吧。”

“儿子晓得了,父亲也注意身体。”

“唉。”孟海林挥手让他退下,一个人坐在外书房里半天,想想这十几年来的事,他突然觉得心力交瘁,嫡子出息得出类拔萃,就越显得他当年是如何的蠢笨和糊涂。

孟明远到内院见母亲。

高氏让人找来了人牙子,又把张姨娘喊了来。

“把人带走吧,远远卖了就是。”高氏将张姨娘的身契扔给了人牙子,一脸嫌弃地挥挥手。

张姨娘一下子面如土色,然后突然尖叫起来,“太太,太太饶了贱妾吧…太太…”一边喊一边跪行到高氏身前。

孟明远一脚就将她踹到一边,冷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高氏叹了口气,起身由刘嬷嬷扶着回房去了。

张姨娘涕泪交加爬在地上,身子整个颤抖着,“二少爷…二少爷行行好…别卖了贱妾…贱妾错了…”

孟明远冷冷盯着她,“晚了,这家里容不得心思不正的人,以前大哥在,瞧在大哥的份上我容得下你,如今大哥不在了,你这毒妇没了指望在内院不定生出何等事端,我容不得家里再出事。”他的目光冷冷扫过院子,凡目光所到之处,妾侍们都噤若寒蝉。

“把人带走。”

人牙子点头哈腰遵命,心知这个姨娘是废了,但瞧着徐娘半老尚风韵犹存,心里便起了些心思,回去后自己舒服得享用了些日子。

在张姨娘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却转手将她卖到了最下等的黑娼寮。

哼,孟家二少爷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便只是个下九流也听说过,他吩咐要处理的人他怎么会不照办,那个蠢女人以为他是精虫上脑的人么?

不到一年,张姨娘便死在了男人身下,最后连一卷凉席裹身都没落得。

孟明远处置了渣爹的姨娘,给了渣爹后院的妾侍们一个警告,便没再做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他大嫂转过头便将渣兄留下的妾室通房也处理了一遍,只留了生了庶女的一个妾,然后瞧那意思是跟打算跟她的胞妹守着两个女儿过日子了。

其实,这样倒也是明智之举,若她真这么安分守己,将来两个侄女的婚事他若有能力自也会搭一把手。

这个时代的女人生存不容易…

孟家的事,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孟明远的注意力便也重新回到自己家里。那边到底还有渣爹坐镇,虽然是个不靠谱的,但有胜于无。况且,他做为一个晚辈也不好管得太宽。

回到家看到几个小萝卜头,孟学士更是心头敲起警钟,渣兄那就是个典型的反面教材,自己一定不能重蹈覆辙,即便不能让孩子们个个人成为精英,但至少不能成了渣货。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抱孙不抱子这话跟探花郎是没一点儿关系,手抱肩扛这都是常事,他倒也不硬教,就是没事的时候拎着长女和长子在书房一边陪他们玩一边跟他们念个书讲个故事什么的。

休沐的时候,有时还领着两个孩子到外面溜达溜达。

最惹人非议的是某次他领孩子出门溜达的时候被程家那坑妹的舅子拽去了花楼,而探花郎这货就那么坦然的抱着两个孩子一块去了,都没想着先把孩子送回家去。

最后,为这事,程雪兰拎着一把刀就杀回了娘家,非跟她大哥火拼不可,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是忍无可忍了。

那就是场闹剧,京城权贵人家对国公府这帮不着调的后辈已经言语不能,只能淡定围观。

至于探花郎——

人家说了,从小见多了就不稀罕了,向来是物以稀为贵,见多了勾栏院里的烂事,将来只有避之惟恐不及的,没有上赶子凑上去的。某个舅舅就是最直接的例证,多直观啊。

程家舅爷内伤不提。

程青山表示:他坑妹不假,但是妹夫那家伙坑死他了有木有?

每次去花楼都是他付的账不说,回去他还基本会被家里的老人再捶一顿然后罚跪祠堂。自打有了这个妹夫,他跟祠堂老熟了。?

公子风流

程青山又一次跪在祠堂的时候就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家妹夫各种抱怨。

这都第几次了?他都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从小到大他都没这样跟祖宗牌位如此亲近过,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妹夫呢?

他依旧看不惯读书人那一套文绉绉酸溜溜的做派,可是,这个妹夫自身却带着那么一股飒爽利落干脆,因为这个他对他是有几分另眼相看的,而且相处久了吧,有事没事找他聚一聚就成了习惯了。

可,再习惯,跪祠堂这事它不能习惯不是?

“大少爷,国公爷让你到外书房去。”

这一次的罚跪终于结束了么?

程青山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气,起身活动了一下膝关节,然后撩袍出了程家祠堂。

书房并不是只有老国公一个人在,他的父亲少国公也在。

“坐。”

程青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坐好,目不敢斜视。

“你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是这样不知轻重,不知所谓呢?”少国公有点痛心疾首地看着儿子。

“爹,我拉安之去可没让他抱着外甥一块去啊。”程青山忍不住申辩,不是他不靠谱,是他那妹夫不靠谱好不好。

“你还有理了,你看他领着孩子就不应该叫他去喝花酒,安之是那种能以常理看的人吗?不按常理出牌才是他的性格,这些年你连这都没看清楚?”少国公恨铁不成钢。

程青山终于找着理儿了,“你看,您也知道妹夫是个怪胎,你还每次都因为他罚我,一般人真做不出他做的事来啊。”

少国公叹气,无奈地看向父亲,“爹,这孩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们威公府的未来真的不要紧吗?

老国公捋着自己的颔下青须,呵呵笑道:“不妨事不妨事,直臣有直臣的好处,况且有安之在一边照应着他,保个一世荣华是没问题的。”

“真的会照应吗?”少国公身为某人的岳父实在是心里没底,他的女儿他太了解了,嫁给谁都是拉仇恨的。

老国公点头,又笑眯眯看自己的宝贝嫡孙,“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吗?”

“记得,无论妹夫对我做什么都要顺从,他说什么我照做便是。”他虽然不解,但是家里的长辈都这样说,他就照做。

家人总不会害他的。

“是无论任何事。”老国公再次重申。

程青山忍不住质问:“难道真到刀斧加身的时候也要听之任之?”他是直却不是傻。

“就算他把威国公府打折了也比别人把我们灭了强。”老国公声音又沉又低。

程青山默然,这是断尾求生吗?

老国公突然又笑了起来,转起桌上的两只核桃,“事情还不到那个地步,安之这孩子性子本善,不触到他的逆鳞,他总会留一线人情。”孟家那个姨娘和她的儿子,以安之的手段,在未分家之前就能把他们全摁死,可他没有,总归是念着一脉血缘的因由,在庶兄亡后才下了死手。那一点香火情份极为难得,尤其是在遭受过对方苛刻薄待之后。

“人情?”程青山不以为然,他哪次不是往死里打击他的?

“你个傻小子,”老国公拿起书案上的一卷书朝孙子砸过去,“他若真不想照看你,你邀约他聚会的时候他完全可以不理会,反正人人都知道他跟你不对盘。”多少次在推杯换盏之间就将危机化解于无形,偏偏这傻孙子还懵懂未知。

程青山摸摸头,没吱声。

老国公突然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天空道:“太子性子温和柔软,圣上若不给他找个能掌舵的辅国大臣,怎么也放不下心的。”

程青山面露狐疑,妹夫是那种能掌舵的吗?他承认妹夫有学识,有才能,但也至于就到了那种经天纬地之才了吧?

况且,太子比妹子还大着五岁呢,让一个年纪轻轻的臣子成为未来国君的辅国重臣,怎么想都不靠谱了些。

“能臣固然有,但纯臣又兼能臣的却不多,安之是兼了二者才会得了圣上的眼缘。”老国公的目光幽幽深深,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

少国公也忍不住出声了,“爹,安之年纪这么轻…”辅国大臣?不会吧。

“老相国推荐的人选只有安之。”

少国公怔住,老相国是辅助先帝开国建业的国老,早到致仕的年纪圣上却迟迟不肯放他归家荣养,这些年已经不怎么出席朝会处理政务,但在朝堂之上仍旧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要变天吗?”

老国公转着手里的核桃,幽幽地看着远处,半晌才道:“快要换天了,安之只怕躲不了清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