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的黑话翻译却是:恕我眼拙,我还真没看出来您哪里喜欢我了,喜欢玩我还差不多。

“如果你愿意当我的王妃,就可以直接从这里出去了哦。”宸王继续诱惑。

“我相信王太宰断案英明,会还我清白。”

黑话翻译:滚,不约!

宸王能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见祁和心意已决,无法挽回,就也……肯定不打算放弃啊。只是暂时答应了退亲,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们有的是机会往下磨。

宸王在祁和送他到门口,越来越无法忍耐,迫不及待送他离开的当口,杀了个回马枪,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小君和,真的喜欢司徒品吗?”

祁和的笑容差一点没保持住,凝固在了脸上:“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我有个有趣的假设,你和司徒品纠缠两年,却从未接受,脸上战场这样有可能有去无回的事都郎心似铁。可是突然有天,我和太子却脑抽了一样同时求亲了,姜家不想得罪我,也不能得罪太子,你就一下子和司徒品两情相悦了。我总觉得这中间少了什么心里路程,好比,找个合理的借口,光明正大的拒绝我们俩。”

宸王说出他的假设时,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祁和,他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是在盯着案板上的一块肉。

我为刀俎人为鱼肉。

最终,宸王抬手,轻轻拍了拍祁和的头,眼里闪着和蔼的光:“我只是开个玩笑,别紧张啊,小君和,我怎么舍得你为难。”

“我不紧张。”

一转头,祁和看到了太子闻湛站在隐蔽的树下,身子一半暴露在阳光下,一半藏在阴影里,他都听见了!

宸王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谢望提供给代王的报复方式很简单——挑拨田王与东海王的关系。

毕竟以代王如今的能力,他肯定是打不过东海王的,哪怕他以封地上的金矿为资,重赏勇夫,也很难找到愿意与他结盟去对付东海王的人。而有了东海王做靠山的田王,就更不可能被代王收拾,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

“我知道您还想要报复东海王,但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仗要一点一点地打,不如我们先来定个小目标——干掉田王和王李。”

田王妃本姓李,嫁给田王后,就又有了“王李”的叫法。

这是大启很独特的命名方式,好比公子和、庖丁等,当年嫁给了天子的高皇后,也被称为“皇高”,一如这位“王李”。

王李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没有美到祁和那个高度,却也是美到足以让代王田王兄弟阋墙。王李的父亲是一位小君,和祁和的涂山君类似,只不过虽然拥有封地和食邑,却没有把爵位传承下去的权利,一代而亡,他所有的孩子都只能在长大后凭自己的本事各寻出路。

王李的出路,就是利用自己远近闻名的美貌,嫁给一位盖世英雄一样的藩王诸侯。

自古英雄美人的故事,不都是这么唱的吗?

英不英雄的无所谓,主要得是个王。藩王、诸侯乃至是公子、小君,能让她继续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就可以。

至少这是当时王李的想法。

长得好看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王李就是如此,她先后遇到了田王与代王,并最终如愿以偿嫁给了田王为妃,还成了代王心中一块永远都忘不掉的疤。

俨然就是个最成功的数学家,专门研究三角形与多边关系。

“您如果舍得下王李,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谢望这样对代王道。

“我对那个女人只有被欺骗的恨,再没有爱。”代王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保证。但是当他听完了谢望的计划,还是不可避免地犹豫了:“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考虑考虑。”

“三天,您还有代地可以考虑吗?”谢望声音温和,话语的词句却利如尖刀。

代王沉默了:“一天。”

“明日清晨,静候佳音。”谢望优雅从容地起身,对代王微笑着缓缓退了出去。还没上马车,他已经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通知下去,可以开始准备了。”

代王会答应的。

谢望成竹在胸。

谢望的操作就是化繁为简,继续用王李当美人计,从三角形搞出个多边形,把王李的美想方设法让东海王知道。

东海王这个人最大的问题除了野心,就是好人妻。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漂亮的美人不知凡几,他不一定有多喜欢,但只要嫁过人还能依旧保持漂亮的,他就会像是闻到了腐肉味的秃鹫,疯了一样的想凑上去尝尝味儿。东海王后院有一大半,都是嫁过人却风韵犹存的貌美妇人,有些美人甚至是直接带着孩子嫁给了东海王,他也不介意。对这些孩子不好说视如己出吧,却也保证了他们衣食无忧。

王李现在简直就像是为东海王量身打造,貌美,柔弱,还嫁过人,最主要的是,她有个太容易被东海王对付的丈夫。

都不需要代王做什么,只要让东海王对王李起了淫邪的念头,就成了。田王到底真不真心喜欢王李不好说,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戴绿帽,他和他哥反目成仇的原因便是如此。

当然,在代王的视角里,这是他弟精心给他设的一个局,破坏了他的好名声。

谢望对于代王后面的说法保持了沉默,代王在没有做这事之前有没有好名声……只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总之,一旦田王因为王李与东海王翻脸,代王就可以轻松得偿所愿,而谢望也就达到了王贤要求他做的——平衡诸侯藩王的势力。

“在达成没有话事人的条件后,随便您想怎么报复田王都可以。甚至,请您想一想,您对田王揭开谜底时他的样子,他骗过您,您又骗了回来,这是多么合适的报复。”谢望就像是一个深谙人内心黑暗的魔鬼,几句话就轻松挑动了代王薄弱的道德观念,在深夜里不断地蛊惑着他,让他再没有了坚持。

什么王李,什么弟弟,在这一天,统统都没有了!

……

代王最终一如谢望所料的答应了。

当他第二天早上和谢望说的时候,谢望的下一步计划已经早在昨晚就安排好了,东海王在参加一个宴会时,见到了王李。

命运般地,她的面纱从脸上掉了下来,露出了藏在薄纱之后的妇人发髻,以及精心保养过的倾城容颜。一双含羞带怯的眼睛,就像是惊慌失措的小鹿,她是那样的柔弱只能依靠攀附于英雄而生。明明已经嫁过人了,却还像个未经人事的处子,欲拒还迎的勾着人与之沉沦。

一时间让东海王惊为天人,仿佛那颗七老八十的心,都再一次变得年轻了起来。他愣了愣神,就决定捡起面纱追了出去,他想把面纱送还,佳人却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东海王握紧了手里的面纱,好像还能闻到那上面的美人之香,散发着芬芳。

代王答应了计划,东海王在这天早上就会知道佳人的名字。

代王不答应计划……就谢望对代王所言,那东海王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佳人是谁。代王信没信不好说,反正司徒器是打死不会信的。

不管代王配合不配合,谢望的计划都会进行下去。

谢望愿意来和代王说这些,只是希望代王在促成不选择话事人的条件之前,都假惺惺地先把他弟弟拉到同一个阵营。

司徒器有理由相信,田王那边的一系列操作也都是谢望的手笔,田王不可能那么聪明的对东海王献策,但谢望可以。先利用田王让代王陷入危机,再站出来当这个救世主。谢望甚至为此早早埋下了伏笔,在还没有开始搞事之前,就对代王提出了邀请,好以此作为“如果是我陷害你,那我为什么要在害你之前对你提出邀请,就为了让我的嫌疑显得最大吗”的反逻辑,来取信于代王。

代王也果然上当了。司徒器作为中间人,哪怕看破了,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因为他没有证据。

司徒器在这一刻终于得以窥见谢望的冷血,都说文人最是凉薄,以前司徒器还不信,现在总算明白了。

谢望就是这样一个人,从没有打算和谁搞好关系,他只需要大家都像是他的棋子,只要听话、有用就行。至于棋子有没有感情,他才不在乎呢。

就在这一日,东海王妃请人到府上给自己的女儿画像。

与俪女公子那样的炮灰不同,东海王妃的嫡女如今仍是云英未嫁,东海王妃一直想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画师拿出了他的得意之作,都是不可能外传的深宅之像,这些画像只可能被其他夫人看到。其中王李的画像最让画师得意,这是他最近的新作,还没有来得及送到田王府上,正好可以拿来让东海王妃看到他的能力。

但就是这么巧地,东海王也看到了那副王李的画像,并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昨晚面纱的主人。都不需要东海王开口问,只一个眼神,东海王妃就已经很懂地替丈夫打听起了画像的主人。

东海王妃比东海王还要大三岁,早就已经色衰而爱弛,甚至可以说,作为黄花大闺女嫁给东海王的她,就没有得到过丈夫真正的爱。

不过,她也没想得到就是了,她只想得到王爷的敬重,与儿子未来的继承权。

并且她做到了。

她就像祁和这辈子也无法理解的一部分女性那样,在面对出轨的渣男丈夫时,不仅没有想过反抗,甚至开始为虎作伥,像个尽职尽责的老鸨,拉起了皮条。东海王后院有不少夫人,就是被东海王妃下帖请入的东海王府。

这一回也是一样的套路,一个小小的田王根本不在东海王夫妇的眼中,他们觉得田王肯定会巴不得献上自己的妻子来讨好东海王。

东海王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满意极了。

东海王妃也在打听了王李的性格后,觉得这实在是个好拿捏的女人,三言两语就骗了王李入府,发展一段偷香窃玉的故事。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或者说谢望看上去好像并不意外,但至少司徒器和代王都是一副被震惊了全家的模样。王李被迫促成与东海王了好事后,虽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得厉害,却并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么坚贞。她的哭,她的隐忍,她的算计,都只是想换来一个名正言顺。

她不要再当一个小小的田王妃,抑或是东海王养在田王身边的情人,她想当侧妃!

这个女人的野心只有在旁观的时候才能看出。

代王看着自觉十分对不起王李的东海王,莫名觉得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傻逼一样的自己。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弟弟牺牲未婚妻来给自己仙人跳,全是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的精心设计。她在两兄弟之间就像个花蝴蝶一样反复横跳,挑拨了兄弟关系之后,最终选择了田王。

但很显然王李并不是个安分的,也不愿意止步于此,她借由嫁给田王当跳板,终于得偿所愿,接近了就好人妻这一口的东海王。

“我本来并不想对你说这些的,但勾引东海王的计划并不是我安排的,如果你懂我的意思。”谢望只是顺势而为,在提前知晓了王李的计划后,有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时间点卡的刚刚好。

代王生生捏烂了手中价值上千的杯子,胸中憋闷,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不能让弟弟再被蒙在鼓里!

谢望准备好了全套的证据,特别贴心地想要帮助代王与田王重修于好,看上去就像个不求回报的小天使。代王对谢望可以说是感激涕零、肝脑涂地。

司徒器却看着谢望警惕万分,他也试图提醒代王,却发现根本没用,代王就是这么一个死心眼,他去找弟弟和好之前对司徒器说,哪怕被谢望利用了,他也认了。因为谢望说的都是真的啊,总不能是他逼着王李多年前挑拨他们兄弟,多年后又琵琶别抱吧?那么,谢望利不利用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结果就是谢望帮了代王。

“没有我,你也可以接近代王成事,对吗?”司徒器终于明白了,他也是谢望计划里一箭多雕的一部分。他在代王离开之后,就找了谢望当面对峙。

谢望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你还是选择了拉我入局。我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在提醒你,不论是你,还是你哥,都最好有个自知之明,离君和远一点。”谢望终于不笑了,暴露了本性,他在司徒器耳边,一字一顿,“你哥是个残废,你是个蠢货,你们有什么脸耽误我的师弟?”

祁和值得最好的一切,而很显然,司徒兄弟都不被谢望所看好。

“我想让你意识到,你有多么容易上当,又是多么愚蠢。”谢望的话,让司徒器缓缓地垂下了头,“不要忘了,是你,把我介绍给了你的朋友代王。未来也有的是人,可以通过你去伤害君和。”

谢望都知道了,他早就看破了司徒器藏在心里那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师弟,想要为他好,那就离他远一点,这就是帮了大忙了。”谢望看着司徒器的眼神是如此直白:这样的你,也配喜欢祁和?

“早点放弃,对谁都好。”

——

太子闻湛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来看祁和,他比所有人来看祁和都要难得多,首先他要先想办法从软禁他的东宫出来,再设法进入皇宫找到祁和。

大启的皇宫与东宫是分开的,甚至包括太后、太妃的寝宫都是与皇宫分开的。

他们分别坐落在雍畿城的四角,又有“四时宫”的别称。

天子独占两宫,太子一宫,太后与太妃们一宫。太后去后,她居住的地方就只剩下了太妃们。有子女的太妃可以随子女就番,被奉养在身边,剩在太后旧宫的只是些无儿无女的太妃,一辈子就只能这样被困在小小的宫里,常伴青灯古佛,再见不到人世繁华。

但这已经是女天子的仁慈,因为按照大启以前的传统,无嗣的妃嫔是要殉葬、追随先帝而去,继续在地下伺候的。

女天子力排众议,这才得以让众太妃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她真的是个很容易心软又待人和善的人。

与太子闻湛截然不同。

宸王离开前,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闻湛,然后才打开折扇,笑得肆意又张扬地走了,他刚刚和祁和说那些话,肯定是故意的呀。

宸王做这些是没有什么目的的,如果一定要有,那大概就是他也想当个数学家吧。

三角恋、多角恋都能玩得顺手的那种数学家。

徒留下祁和面对太子,祁和还不能让太子就这么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司徒器此时不在,能够打掩护的人太少,他们必须小心为上。

“有什么话都进去再说吧。”祁和把太子藏到了自己的房间,最怕的还是被隔壁看见。

王姬对太子的成见很深,特别是在有了那个太子有可能不是女天子之子的传言之后,她更是抓着就不打算放了,仿佛那给了她继续做某些事情的勇气与理直气壮。

“殿下,您来……”

“我来是想说,我答应退亲了。”谢望做事,总是这么言出必行,效率第一。不管他怎么做到的,反正他是做到了。先是宸王,再是太子,他们都同意了退亲,解决了压在祁和心头的巨石。

太子紧紧地握了握自己的手,才让自己把话说了下去:“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抱歉,表哥……”祁和从未看见过太子这样。

“但我不会放弃的!你不是真心喜欢司徒品,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太子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亮闪闪的星星,“不管那苦衷是什么,表哥都会为你排除万难!”

祁和:“!!!”艹尼玛啊宸王,听见了吗,敲里吗!

第35章 花式作死第三十五式:

不管祁和怎么解释, 太子闻湛都只愿意相信他所相信的,再难改变了。

于是,当司徒器来找祁和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祁和磨刀霍霍想杀人的样子。司徒器不愧于他“脑洞清奇boy”的人设,一脸深沉地上前表示:“你想杀谁?我帮你。”

小小的柠檬, 也跟着大大地“嗷呜”了两声。

只有祁和一脑门子问号:“???”

“没谁, 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祁和脑仁有点疼,“你今天怎么样?代王那边……”

祁和不知道谢望在背后两头搞事, 司徒器之前也没有说过谢望对代王的提议, 只是说了一下他的朋友代王最近有些焦头烂额。

“都解决了。”司徒器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对祁和说出了代王一事的始末,顺便毫不犹豫地把谢望卖了个彻底。

……回忆……

面对谢望的问句,一般来说, 正常人的思路会忍不住跟着谢望走,开始反思自己,既没有太子的权势, 又没有谢望的聪明,甚至好像连宸王这个横插一杠的神经病的能力都比不上, 更不用说司徒器还有个自家大哥与祁和两情相悦。

他又凭什么说他喜欢祁和呢?

但, 司徒器那不是一般人啊。

他虽然垂着头,一点点的笑了出来, 在空旷的地方笑的十分渗人,好一会儿后他笑够了才道:“那你又为什么只精心设局来针对我一个人呢?”

如果真的如谢望所说,祁和身边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好像都爱祁和爱得要死要活, 那些人才应该是谢望致力去打败的人啊。谢望又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来算计他、警告他,一个好像一无长处、谁都不如他的呢?让这样的他产生自卑自动退出, 能给谢望带来什么好处呢?

“换言之,是因为你觉得我的威胁才是最大的,所以你才出现了。”司徒器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个自信,但从谢望的种种行为里,他只能推断出这样一个结果。

就好像在一场重要的比赛里,种子选手会去防备那些成绩倒数的人吗?不会的,他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他们一眼,因为打从心里他就知道,那些人不足为惧,他何必要枉做坏人去破坏自己的形象?他只会把同样和他是种子选手的人列为危险目标。

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一争之力的司徒器,从没有这么开心过。谢望的警告,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叛逆少年,天生反骨,这便是司徒器了,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如人所愿。谢望越不让司徒器接近祁和,司徒器反而越觉得他可以。没什么配不配得上一说,重点难道不应该是祁和喜欢不喜欢、乐意不乐意吗?任何不基于当事人意愿的施为,都不过是一种狂妄。在喜欢祁和的感情上,司徒器自认为他不会输给任何人!

太子如何?才子如何?宸王又如何?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很多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不是说祁和有几个特别优秀的追求者,他就一定要在他们之中选择一个。也不是说因为他们特别优秀,就一定会深爱祁和,能带给祁和幸福。

“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才能够明白,祁和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他有他的想法,他的感情,他的选择!”

谁也不能强迫他。

“你没有那个权利替他选择!”司徒器的双眼里就像是燃烧着两团火,是那么愤怒,又那么闪亮。

司徒器后来事后想起这一天,他甚至觉得,他是应该感谢谢望的,要不是谢望,他也不会那么快意识到,他并不比他们差,甚至说不定在某些方面还要比这些自大狂妄的人强。至少他愿意去接受祁和的一切决定与选择。

如果祁和也喜欢他,那便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如果祁和不喜欢,那就不喜欢呗,与现在也没差啊。

谢望看着大马金刀转身离开的肆意少年,就这么一点点的消失在了黑暗里,他想着,自己好像亲手铸就了一个很可怕的怪物呢。

他微微勾唇,将笑意藏在了风中。

……回忆结束……

与谢望分开后,司徒器就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有停留的来找了祁和,把谢望的所作所为对祁和和盘托出。

毕竟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就不存在把祁和卷进去的说法。司徒器表示,他一直对瞒着祁和这些有很大的心理压力,他真的不知道谢望是怎么做到的,可以这样一直瞒着祁和而不觉得愧疚。反正司徒器自认为自己做不到,他感觉就像小时候瞒着他大哥偷偷作弄了夫子一样心虚,一面提心吊胆不想被发现,一面又很羞耻自己骗了人。

这一套说辞,换个角度解释,那就是标准的白莲绿茶心机diao啊。姐姐化妆真好看,不像我,都不会化妆呢。

而男人的劣根性就是……

他很多时候都根本分不清绿茶,不知道这话到底是真的在夸赞对方,还是在借机对比自己上眼药。祁和也不能例外。

“这就是为什么你是你,谢望是谢望啊。”祁和抬手摸了摸司徒器的狗头,宽慰道。

说实话,祁和对于谢望瞒着他搞事,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的。谢望就是这么一个人,祁和也没指望过可以改变他,也许曾经有过,但那些天真的时光早就过去了。

司徒器被祁和安慰时,勾起了唇。感恩谢望老师,教会了他良多。

祁和在已经所剩不多的现代记忆里,苦思冥想了一番,还真就找到了与代王、田王有关的历史。因为他们这对难兄难弟哪怕死了,在几百年后,也没能和王李彻底撇清关系。王李的人生经历实在是太过跌宕起伏又略显奇葩,被后世直接拿来拍了一部知名的玛丽苏电视剧。

只不过在那部电视剧里,王李并不是一个心机之辈,反倒是被编剧刻画成了一个身不由己的傻白甜,先后和田王、代王以及东海王演绎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旷世之恋。

电视剧的主题一目了然——全世界都喜欢美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