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逽,我去打水。”

“嗯。”

涅槃走后,东方闲撑着手肘慢慢坐起来,听到动静的梅迦逽问他。

“怎么了?”

“如厕。”

梅迦逽愣住,前几天在路途上是德叔照顾他这个方面,现在……

“你等下,我叫人叫德叔来。”

“不用,本王自己去。”

“但是……”

梅迦逽站在原地,叫人不是,不叫人亦不是。

东方闲将没受伤的腿落到床下,穿上鞋,双手勉力的搬着自己受伤的腿一点点放到床沿,扶着床柱站了起来,刚走一步,便扑到了梅迦逽身上。

“啊~”

“七郎……”

梅迦逽双手抱住东方闲的身子,“我让德叔来。”

“不要。”

东方闲双手轻轻圈住梅迦逽的腰肢,明明重伤在身的是他,可由于他比梅迦逽高出大半个头,看上去更像是身姿纤细的梅迦逽躲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逽儿,你陪我去。”

呃?!

梅迦逽以为自己听错。

“逽儿?”

“我、我……不知道如厕在哪。”

“问人。”

“那个,我看不见。”

“我看得见。”

“但是……”

她的闲七爷啊,这事,她真不能陪着去啊。

东方闲不以为意道,“反正本王被你看到的也不少了,再多点儿也没什么。”

一瞬间,梅迦逽真有种被雷劈的感觉,他说什么?她看他看了很多?她什么时候看他看了不少?什么都没有看到好吧。

“闲王爷,本将军看不见。”

“比喻嘛。你摸本王总是摸了很多吧。”东方闲理直气壮的看着梅迦逽,“那就算你看到的。”

涅槃端着一盆温水站在门口,听到东方闲的话,嘴巴张成鹅蛋型,不会吧……梅四小姐,你你你……你也太威武了点吧,摸光小七七了?!

梅迦逽羞恼道,“我哪有摸了很多。”

“该摸的都摸了。”

“也就你的胳膊和前胸后背。”

东方闲语气别提多无辜了,“那还不多?”

梅迦逽想也不想的快速回驳他,“又不是全身。”

东方闲微微低眸看着一脸气咻咻的梅迦逽,像一只被欺负的毫无反抗之力的小白兔,委屈无比道,“那去如厕让你再多摸点。”

“不去。”

梅迦逽端着架子,那地儿,她是真不好意思去。

“你不去,本王待会不擦身子。”

嘿~

门口的涅槃乐了,哟呵,闲王爷,很傲娇哟!俊美的傲娇小受受哇!

梅迦逽无语了,这人……

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15

(梅迦逽无语了,这人……)

“你不擦就不擦吧。”

擦干净了,舒服的是他,他还好意思拿着来威胁她,莫非她还求着非要为他擦身子?

东方闲瞟了下门口站着的涅槃,“本王回帝京的路上也不擦。”

梅迦逽反问,“你不怕臭啊?”

“自己没感觉。熏的是每晚抱着我的你。”

呃?!

涅槃手里的水盆‘啪’的一下掉到了地上,雷声滚滚啊~

梅迦逽慌忙放开东方闲,侧过身子,“涅槃?”

“啊啊,一下没端稳,我再去打一盆来,你们忙,继续继续,别管我。”

涅槃拾起地上的水盆跑了出去,咚咚的脚步声让梅迦逽脸颊发红,怎么办,都让涅槃听去了,以前不觉他说话这般不遮不拦的,今儿个可真是什么不该说就捡什么说,愁人~

“逽儿……”

梅迦逽没好气甩开东方闲欲拉她的手,“干嘛?”

自认力度不大的梅迦逽也不知怎么甩的,东方闲晃了两下摔倒在床上,哀声顿起,“啊~”

“七郎?”

梅迦逽急忙摸着去扶东方闲,“我、我……”

她力气该是不大呀?!

东方闲上半身趴在梅迦逽的怀里,“第二次。”

“我……我没想到,我真不是有意的。”

“我要憋不住了。”

内心自责不已的梅迦逽哪还会不顺着东方闲,扶起他,一点一点朝外面走,“来,小心些,慢点儿……”

两人好不容易走到如厕的门口,东方闲拉住还欲朝前走的梅迦逽,“到了。”

闻言,梅迦逽放开东方闲,意思很明显,后面的,她帮不了了。

过了会儿……

梅迦逽问身边没动静的东方闲,“你怎么还不进去?”

“你没扶。”

呃……

梅迦逽好气又好笑的憋了片刻,说道,“要是我一晚不扶你进去,你搁这站一晚?”

“尿你身上。”

“喂!”

梅迦逽瞬间脸颊红透,“东方闲!”

“逽儿……”

东方闲伸手抓住梅迦逽的手,“走吧。”

梅迦逽恼火,在他身上打回胜仗怎么就那么难,他简直无敌了……

两人折腾了许久,总算完事回到房间里,有了扶他去如厕的经历,涅槃将温水送到房间里后,梅迦逽少了诸多不自在,顺顺利利的帮东方闲擦完身子,穿上干净的单衣。

“迦逽。”涅槃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郎中送药来了。”

“让他进来吧。”

为东方闲看诊的郎中将药送到梅迦逽的手中,“梅将军,闲王爷的药。”

“可是按我说的做的?”

“是的。药是小的亲自抓、煎,倒出后便送来了,未经任一人手。”

“嗯。”

待东方闲喝完药之后,梅迦逽将涅槃叫到房内。

“涅槃,你睡我的房间。”

涅槃低声道,“迦逽,你是不是担心什么?”

“海心已告诉尉迟德我到了燕中。以尉迟德对皇上的忠心,明日下午,帝京的人该知道我们在燕中了。”梅迦逽轻轻叹了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范些总是没错的。”

涅槃看了下东方闲,对着他笑了笑,现在她真不讨厌这个男人,傲娇是傲娇了些,但好像心还不坏。

“迦逽,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问。”

“你跟他……”涅槃指了指东方闲,“一直都躲躲藏藏的低调行事,为何这次回京要大张旗鼓,你不怕贞康帝……再为难你们吗?”

上次她借宿听琴阁就让她攻了北齐十城为交代,这次她亲赴北齐接他,若算起来,贞康帝岂不让她攻下一整个国家来洗罪?

梅迦逽微微笑了下。

“涅槃,你玩过盖面象棋吗?不分楚河汉界。”

“嗯。”

“将士相马車炮卒,将可吃掉士、相、马、車、炮,为唯一能拿住将的,却是地位最低的——卒。所以,这一次,最难的问题,我用最简单的办法解决。地位最高的人,用看似最没有权力的人拿住。”

涅槃靠着桌边,问,“什么意思?”

“斗势,七郎比不过贞康帝;拼权,我压不过皇上。朝堂或者暗处,我们两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既然如此,为何用我们的短处与他的长处争呢?倒不如用我们与他不相上下的东西,挑明了抗衡。”

“什么东西?”

“呵……”梅迦逽笑,“民心。”

涅槃不懂,“民心?”

“他是活佛,拥天下百姓的心。我为守将,无一败绩定苍生的心。贞康帝虽是万民的圣上,却也不敢明着对我们怎么样。这一次,我就是要昭告天下,我梅迦逽与东淩的闲王爷在一起,他已还俗,我喜欢他,无罪无错。”梅迦逽微微勾起嘴角,“朝中无一人支持又怎样,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整个乾坤大殿的人也不敢与天下人斗。”

涅槃突然笑了,“哟,看来你是打定心思的认为天下百姓都乐见你和闲王爷在一起?”

梅迦逽扬起小下巴,“那是自然。”

左莺莺都能和他传谣言,她梅迦逽还能配不上?

“梅四小姐,我突然发现,还是你厉害,当初左莺莺和闲王爷传得满京城沸沸扬扬。这次,我看岂止是东淩,乱世四国都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了。”

梅迦逽微微蹙了下眉,若非回京之后要面对的问题太多,她也不得这样做,仅靠她一人之力暗中保护他必定不行,既然人人都对他虎视眈眈,她便反守为攻,堂堂正正的以辅国将军之姿来保护他,谁动他,便是与她梅迦逽过不去。至于最不甘的皇上,就由天下百姓的呼声来制他吧。

“很晚了,去睡吧。”

涅槃目光从梅迦逽和东方闲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次,贼兮兮的笑道,“走走走,我这就走,常言道,打扰情人亲热是要被雷劈的。”

“涅槃你……”

涅槃走到屏风出,回身道,“哎,梅四小姐,晚上动静小点,我在隔壁,而且,你知道,我听力很好的。”

“涅槃,你讨打。”

“哈哈……”

梅迦逽侧身躺到被子里,刚抱住东方闲,听到他说。

“那句话,本王想再听一遍。”

“什么?”

东方闲偏过头,对着梅迦逽道,“郎中说,不能刺激本王。”

梅迦逽轻笑,“所以,我不说。”

“本王想听。”

身负重伤的东方闲像被人鞭笞似的,扭翻着身体在被子里挣扎,好像是想面对梅迦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