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喂,堡主,您待会可一定要帮她挡住封平的天绝剑,不指望能挡多久,只要三剑,三剑…”

“他也来了?”突然,冷无香微微皱起眉,脸上的笑意消失,问道。

“老朽没有告诉宫主,神庙将龙焰之请来,希望能招安封平?”酒中仙立刻打住和凌流风斗嘴皮,反正他一向倚老卖老,以前在天都堡,根本没机会让冷无香见着自己的真性子。

“封平不可能被招安。”冷无香的眼神都变的锋锐起来,整个人眨眼间又像是一柄宝剑,明亮,锋利。

“未必,龙焰之好歹也是龙澈的亲血脉,不看僧面看佛面,封平不就是为了龙澈才引兵无帝城吗?”老酒鬼嘻嘻笑着,也发觉冷无香身上的变化。

她在紧张。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人,我知道大国师…封平的性子,他在中土忍了百年,为的不是来这里向别人臣服。”冷无香的脚步快了起来,在前方一闪,突然没了人影。

“无香!”凌流风一惊,他明明跟的那么紧,怎么还是跟不上她的脚步?

“堡主,莫要乱走,这阵里处处是玄机,你要是走丢了,老朽可没精力慢慢找你。”酒中仙知道这是迷阵,他都得小心万分,冷无香却如入无人之境,眨眼间就走出了这个阵,来到另一个阵里。

冷无香看着先祖留下的璇玑阵,这每一个阵都是小小的宇宙,未踏进去之前,山明水秀一切如常,一旦踏入其中,或许就会电闪雷鸣,另一番天地。

一只脚刚进阵中,冷无香的心里就升起轻柔的温暖。

仿佛归家的感觉,阵中桃李春风,隐约有烟火人家,祥和如曾经的无帝城。

可随即,厉杀之气冲破了这股祥和,里面有刀剑相接的声音。

若是换了其他人,想找到封平他们所在之处,只怕在这阵中走三天都无法找到。

而冷无香脚踏七星,只绕过一颗高大的唤情树,就看见了厮杀的场面。

封平动手了,他的贴身侍卫十八人,与墨阳龙三等人都交上了手。

冷无香知道封平身边的那“十八罗汉”——段司天给他们的封号,这些人才是封平真正的弟子,对封平从无二心,也无情爱,如她一样…

封平当初教她和尹宁武功,保留的太多,而对这十八罗汉,才是倾囊相授。

冷无香来晚了一步,连神庙的主持都被天绝剑重伤,龙焰之也力不从心。

龙焰之正在与封平拖延,他虽然习练了冷家的秘籍,可时间太短,不能与当年的冷璇玑相比。

而封平在当年,是让冷璇玑都头疼的人物,龙焰之又没有冷璇玑与生俱来的灵力相辅,他与封平只过百余招,就已倍觉吃力。

封平的天绝剑,像是一张网,无论怎么冲,都无法冲破。

偏生关键时候,龙焰之突然往西边看去,竟然失了神,忘了躲避,喃喃道:“无香?”

是因为冷璇玑布下的阵中,处处都是唤情树,所以他也出现幻觉了吗?

那站在粗大树干边的白衣女子,不是冷无香,又是谁?

封平一剑从他胸口刺穿,听到无香二字,也一晃神。

龙焰之怀疑自己也被这个阵迷惑了心,无香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胸口传来的刺痛,让他的眼前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国师,无香在此。”冷无香刚刚闪出来,就看见龙焰之胸口中剑,脸色微微一变,最终说出来的,是这句话。

因为墨阳已经飞身上前,将龙焰之往后带去,一股血龙焰之胸前喷出,如同艳丽的晚霞…

冷无香突然想到,她曾经梦中出现的那个场景,与此刻似有重复,一样的鲜血,一样的害怕和难过。

墨阳已顺手护住龙焰之心脉,可天绝剑的霸道,让龙焰之整个胸膛都快被震裂开,一时间几乎止不住血。

“公主。”封平看见冷无香,一闪身,就逼到她的面前,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公主。”

不知道他喊的是公主还是宫主,十八罗汉见封平收手,也如同收到命令,立刻退到封平身边。

“封平,你不可伤她,她是…是本君的女人。”龙焰之捂住血流不止的前胸,一张口,就吐出黑血沫来。

“公主,多谢你亲手毁了千绝宫,委身魔教…”

“我替国师报了仇,国师也高抬贵手,念着旧情,放过无帝城,别让这大好河山,变成黄沙一堆。”冷无香微笑,淡淡看了眼龙焰之,他还想留着自己折磨?

龙焰之触到冷无香那淡淡的眼中,心中蓦然一痛,她…她在恨自己?

那眼神,怎带着那样的憎恶?

她坠崖时,曾说对他真心一片,为何现在又变了?

龙焰之越想心就越乱,他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也从没这么怕过,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冷无香毫无武功,封平只要一弹指,她就会死无全尸…

她为什么要来这里找死?

无帝城…无帝城不是交给他了吗?无帝城的安危,他来守护就行,她一个弱女子,来凑什么热闹?

“公主在求老夫?”封平又大笑起来,冷家果真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冷无香这里,干脆败落在自己人手中。

“不是本宫求您,是龙澈求你。”冷无香伸出手,往他身后指去,“国师请看。”

封平可不怕冷无香使什么诡计,被说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她武功还在,也伤不了自己分毫。

所以,封平转过头,笑容凝结在眼里——龙澈…

他的龙澈又活过来了…

那堆碎成粉末的彩玉,不知何时又凝聚起来,堆砌成栩栩如生的龙澈。

“澈儿…澈儿你醒了?”封平手中的剑掉在地上,他眨眼间就闪到了龙澈玉雕前,又开始痴痴地抚着龙澈的脸,喃喃自语,与当初一样。

冷无香修复了冷璇玑的阵法,自然又会迷惑众人的心,她知道封平一时半刻不会离开龙澈的雕像,所以从容不迫的转身,走到受伤的智海面前。

龙国的人,许是第一次看见冷无香的灵力,所有人都怔在当场,谁也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堆碎玉就成了龙澈的玉雕。

冷无香覆掌在智海被天绝剑刺穿的肩胛骨上,低低说道:“住持爷爷,你领众人先回神庙,这里有我处置。”

“你要跟本君走。”龙焰之推开墨阳,走到冷无香面前,沾满血的手攥住她的手腕,这一刻,惊惧的心终于慢慢恢复过来。

“龙焰之,我已将全部都给了你,可惜你对我始终有恨无爱,许是魔教与千绝宫…生生世世不能相守。”海无香见他胸前的血洞,也伸手轻轻覆上去,顿时,温暖的光华在她掌心下流转,“如今,算你也还了我的血,你我之间,就这样结束吧。”

“只怕由不得你。”龙焰之这一次怎会轻易放她走,他紧紧拽着海无香的手,“你欠的,还没还完,想结束,哪有那么容易。”

“你…”冷无香微微皱起眉,这男人真是无可救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龙焰之蓦然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冷无香的掌心光华倏然放大,如同霞光将两人裹在中间,她被他吻住,身体像是失控了,开始轻轻的颤抖,灵力仿佛被他的身体吸去,连同灵魂一起。

舌尖传来一丝痛,龙焰之激烈的吻住她,将她的舌尖咬破:“你的血,我也不还,你我血脉相连,休想结束。”

“你…这个魔君…”冷无香又急又气,掌心的灵力猛然撤去,登时,龙焰之伤口的血飙射出来,将她原本洗刷干净的雪袍,又溅满了鲜血,像是她的胸前也被划伤一样。

“魔君?”龙焰之唇边挑起一丝笑容,明如秋霞,他的唇移到冷无香的耳边,似乎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字一顿的说道,“对,我就是魔君,我就要囚禁你这千绝宫的圣女一辈子,每日每夜,你都必须守在我身边…做夫妻。”

“你到底要我怎样…”

“不是说了,做夫妻,日日夜夜,永不分离的夫妻。”龙焰之在这个阵里,看清了自己的心,也看到了冷璇玑的苦心,他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冷璇玑,他只想抓住自己在乎的…无论她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他都不会再放开。

冷无香再次皱眉,掌心的灵气又渐渐集聚起来,轻轻覆上龙焰之还未痊愈的伤口:“现在想,是不是晚了?”

“什么意思?”龙焰之的笑容凝结,他的话还没问完,眼前一黑,冷无香的脸在眼前渐渐消失。

“龙三,把君上带回去。”冷无香只是催他入眠,龙焰之的伤很可怖,贯穿了胸口,震碎了里面的筋骨,她只能暂时帮他止血合肉,日后还须慢慢调养。

龙三不知是否该听后主的命令,可她清楚,龙焰之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她当即领其他侍卫把龙焰之背起,迅速先撤离这危险的地方。

“神庙弟子也都撤了吧。”冷无香擦了擦唇角,被龙焰之弄了一嘴的鲜血,如今唇变成**的红。

“宫主若是不走,神庙也会在此守护。”老禅师住着禅杖,他虽然伤口不流血了,可内力还是受损,一时间无法恢复。

“走吧,这里有我就够了。”冷无香知道封平若是这么下去,会神智错乱,到时候更无法控制住他。

如果能将他困死在这里最好,若是不能,被他冲出了璇玑阵,无人能应对他的那柄天绝剑。

虽然现在天绝剑静静的躺在地上,可这里没有人能够拿起那柄长剑。

“宫主,神庙…”智海可不是龙国那些失了龙头的人,他清楚冷无香的重要,若是她真有个三长两短,神庙和千绝宫从今以后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你们怎不听我的话?”冷无香皱起眉,绝美的面容笼上一层淡淡的寒气。

“神庙只听从千绝令的命令,所以宫主…”智海的话还未说完,脸色就凝住了。

只见冷无香伸出手,掌心渐渐有一团青绿色的气流凝聚,仿佛是这天地间的精气,最后凝成一块翠玉般的令牌来。

“千绝令,是这样的吗?”冷无香递到智海的面前,问道。

智海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喜色弥漫:“千绝令…没有毁掉…”

“这是我冷家血灵,存于天地之间,怎会消逝?”冷无香这几日与凌流风一路走来,每当寒毒发作时,就想用灵力去抵抗,最后虽然没有找到缓解寒毒的最好方式,却对灵力的使用越来越得心应手。

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冷无香只是找到了如何运用的窍门。

说来奇怪,封平身边也受了点伤的十八罗汉,竟然一直都没有乱动,看着他们离开,也不阻拦。

不知是因为没有封平的命令,还是因为冷无香的身份是中土公主,在制度严格的中土皇宫里,他们没有接到命令,不会轻易对冷无香下手。

看见神庙的人也都退了出来,冷无香走到封平面前,看着龙澈的玉雕,越看越觉得这眉眼,是龙焰之…

冷无香心中一惊,急忙守住心神,璇玑祖上这阵法太厉害了,竟让她都会走神。

幸好今日在这里的大多都是无情无爱之人,否则只怕早乱成一团。

“大国师,尹宁回去了吗?”冷无香像是在闲聊家常,柔柔问道。

她似是不担心封平对她不利,冷家的灵气能和阵法感应,如今这里没有自己人,冷无香也放开了。

她现在,就如同被冷璇玑的精气保护着,在这个阵里如鱼得水,从容自若。

冷无香如今对中土没有任何牵挂,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尹宁是生是死。

她想知道,龙焰之究竟有没有骗她。

****************

“老酒鬼,快一点行吗?无香若是出了事,我和你没完。”凌流风急得满身是汗,这些破阵太麻烦了,冷家的人真无聊,没事折腾这座山干嘛?

现在连老酒鬼都被困在阵中出不去了,而他本来就对五行阵法没多少研究,加上这都是千绝宫祖辈留下的智慧,他们这些晚辈都得绕着走才对。

“等我想想…我再想想…”酒中仙往嘴里继续灌着酒,他那葫芦就像没底子一样。

“你喝多了才找不到的吧?”凌流风要发飙了,人命关天,这老头还一脸迷糊的样子,真想杀了他。

“啊,应该往东…顺着北斗七星嘛…”

“那是该往北!”凌流风的耐性用完了,伸手抢过酒中仙手中的酒葫芦,“快点想起来,不然你的酒可都喂土地爷了!”

“对对!应该往北,天狼星的方向…”酒中仙一时大意,酒葫芦竟然被后生给抢去了,他也不高兴了,“这缥缈山树高云大,我怎么分得清东南西北?”

正吵着,突然前方出现一道耀眼光芒,随即整个缥缈山都震动起来,仿佛随时会塌陷。

“这是什么?”凌流风只觉得胸口一麻,仿佛被镇在当场,脚也移不开了,面皮发麻,只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

“冷家的…龙脉之灵…”酒中仙醉醺醺的眼里猛然清醒,精光闪闪,这股王霸之气,就是冷家的奥妙之术。

“冷家…无香!”凌流风突然想到,他当初想杀了龙焰之乔装的尹宁时,也有一股摄心的力量从冷无香身上传出。

酒中仙终于带着凌流风绕出了阵,当走到一颗巨大的唤情树下时,只看见冷无香跪在一地的碎玉面前,膝盖下点点滴滴都是鲜血。

除了她,只剩下一柄剑,又长又宽的剑,在琉璃树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无香。”凌流风立刻往她身边冲去,可奇怪的是,眼看着冷无香就在眼前,他却怎么都碰不到她。

“堡主,她在阵中,你尚未进阵。”见凌流风满脸焦急,酒中仙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我怎么进去?快让我进去!”凌流风对冷家擅长的阵法完全摸不到要领,而冷璇玑这个阵更是精巧奥妙,他这种晚辈,只有膜拜的份。

冷无香在阵中喃喃的说着什么,最后将封平的天绝剑插在那堆碎玉边,身子一软,倒在了一堆碎玉上。

“无香!无香!!!”凌流风想用蛮力冲进阵里。

“阿弥陀佛,施主请随老僧来。”一声佛号响起,智海不知何时领着神庙弟子站在凌流风的身后。

若在平时,凌流风肯定要揪着老住持说,自己不是施主是堡主,可他现在哪有闲心开玩笑,整个心都揪的紧紧的,急忙跟智海走进阵里。

“宫主并无大碍,只是元气损耗太多,请凌堡主带她回去休养吧。”智海捻着佛珠,低低说道。

“后主乃龙国帝后,怎可与他人离开?”蓦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原来是红缨。

虽然龙帝受伤,可其余侍卫听的清清楚楚,龙帝对后主说了,不会放她走,所以送龙焰之到神庙之后,红缨与其他两个侍卫自然惦着主子的话,怎敢让冷无香出事。

可他们随墨阳前来之后,却见老方丈要把冷无香交给凌流风,当然不能同意。

若是龙焰之醒来,知道后主被南楚王带走,岂不气死?

“这是宫主的意愿,她说,与凌堡主有个约定,若是食言,死不瞑目。”智海也算千绝宫的人,冷无香已用灵语说的清清楚楚,他不能违抗千绝令主人的命令。

“若是要带走后主,先去下我等项上人头。”红缨当然不许,长剑出鞘,已要抢人。

“在九珠璇玑阵中,尔等想要抢人,只怕没有机会。”智海慈善的眉眼里露出一丝笑容,对墨阳微微颔首,示意他解决这几个人。

果然,红缨身形刚动,眼前仿佛出现幻境,不见了冷无香和智海等人的踪影。

“兄台还是回去守着龙帝,莫要在此处逗留。”蓦然,墨阳的声音从红缨身后传出,他淡淡说道。

缥缈山这种地方,别说现在一代不如一代的后生,就算当年的英雄好汉,也不敢乱闯此处。

红缨叹了口气,长剑入鞘,他知道墨阳的身手,若是死在他的剑下,还不如等着龙焰之处罚。

*************

封平压境的百万大军,神秘消失。

坊间传言,冷无香是中土的公主,手中有虎符,大军听令与她。

又有人说,听闻封平回来,当年许多退隐的老前辈纷纷出山,为保无帝城再陷让当年血雨腥风,连如今的龙国与千绝宫都恩仇尽消,为护住这神仙家园同心协力…

还有人说,冷无香曾有个贴身侍卫,他是中土的王上,见无帝城能人太多,又对冷宫主情有独钟,不忍侵犯,便班师回朝。

传言最多的,是冷宫主的血灵之气镇住了千绝宫涣散的气数,用封平的血压住乾坤阵的破损,而冷宫主也元气大损,灵气用尽,生死难测,在神庙沉睡,不知何时才能出山…

总之,无论什么传言,都无法阻止龙国一步步成为无帝城霸主。

半年之后,龙国大业已定,吞诸侯,并江山,除了定都血池的南楚国,无帝城已成龙国天下。

龙帝定法明规,使天下井井有条,奸徒恶人自有朝廷管制,商贩游民也有官府照料,倒也顺得民心。

可龙焰之,像是失去了喜悦,再没有笑过。

血池,扶醉宫,建了座高高的台。在高大的樱花树中,一抬头,便能看见粗如车轮的巨大枝干上的朵朵粉白花朵。

不知是谁,在这座高台上写了三个字——囚凤台。

看不见凤鸟凰飞,只能见樱花随风,卷起千层雪。

红罗帐中,两个重叠的身影,映在一双浓如夜色冷若冰雪的双眸中。

杀气从冷冽男人的身上一点点散发出,像是看不见的网,将囚凤台笼罩。

纱帐内传来衣锦撕裂的声音,夹杂着令人气血贲张的轻喘低吟。

“你若无香,天下亦无香。”纱帐内,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缭绕的情欲,低低叹息。

“呵…”女子的声音清甜柔美,似笑,似轻叹,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却又夹杂着奇异的令人心中一荡风情。

几道人影无声出现,挡在那双拥着夜色的双眸前。

南楚国,本该灭了,可纱帐内的男人却在战场前,对他说了句悄悄话——只要他敢只身前来扶醉宫,便把冷无香还给他。

可龙焰之知道,凌流风不过是想报仇。

他恨当初自己做的那些事,恨他抢了“堡主夫人”,如今不过是想在他面前占了他最爱的女人身,颠鸾倒凤,巫山云雨给他看。

囚凤台上,锦被如花,层层,层层铺展开来,如同艳美的春水,从台阶上缓缓倾泻,落满樱花。

几缕长长的乌黑发丝,流泻出红罗帐中,妖娆的如同水里的青荇,勾勾缠缠,将这沙漠里的无帝之城,染上了一丝令人绝望的妩媚。

从没有女人,可以让沙漠之城,盈满血腥的香,也没有女人,让他冷漠的心,盈满柔软的香,一生也无法消散…

“无香。”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带着刺的两个字来,勾的他浑身都疼。

纱帐被一条修长玉白的腿勾起,只看那腿的线条,便觉春色满眼。

“龙焰之,我说过看过她身的人,都会死。得到她身的人,更活不了。”一只属于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带着致命危险的手,从她的纤细的脚踝处缓缓上游,似是在抚这世间最美最娇艳的花朵,轻笑。

女子似乎又笑了,极轻,依旧带着撩人的风情和柔美,也不争,不辨,自始至终,似乎,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