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娘点点头,“你们是?”这两人不是一道的啊?

“呵呵,我是闻香楼的掌柜——”

“我是醉仙楼的掌柜——”

顾丽娘听到刚才他们问许家老醋,心底隐约猜测他们的来意,心狠狠一跳,“不知道你们有何贵干?”

“买醋!”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闻香楼的掌柜见她梳着妇人头,猜测她是许家媳妇,“可是许夫人?”

顾丽娘点头,“你们进来罢,这事我做不了主,正好我当家的在家。”

两人进来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这宅子一眼。两家掌柜的视线撞到一起,对视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各自撇开视线。心中默默盘算着怎么合作才能为自家酒楼赚取最大的利益。

特别是闻香居的徐青,近来日子不好过啊。本来他们闻香居就以香辣等重口味闻名,自打这醋断货后,他们闻香居生意一落千丈。虽然各大酒楼都受到影响,却以他们闻香居为最。加上他家还有个嗜吃酸辣菜的小东家,这小祖宗可难伺候了。自打酒楼没法做那些个菜肴后,他可没少去闹腾。

能在这京城的酒楼饭庄做掌柜的,能力自是不差的。而且这天朝是个人情国度,他们这些掌柜也会偶尔互通一下有无,混个脸熟,日后有什么事也好开口。前些日子,他小东家请客,让他想法子弄些招牌菜出来,他正发愁呢。膳食居那老东西不知怎么弄来两斤醋,给他解了燃眉之急。后来他追问那醋的来路,他死活不肯说。如今能打听到这许家,颇费了一番功夫来着。所以这次的醋,他是势在必得!

那醉仙楼的王宝路,消息来源也差不离。一打听到这许家的住处,他便急哄哄地亲自赶来了。那姓江的小子想吃独食,没门!

顾丽娘向许强略交待了他们的来意后便领着孩子们回屋,然后回去收拾了一番,将厨房腾出来让他们谈事情。

既是买醋,自然得见着实物了。许强搬了一瓮已过滤好的醋过来,让顾丽娘拿了一些来随便炒了个菜。两位掌柜亲自尝了后,都对这醋的品质相当满意。

“许公子,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知道你家现在有多少醋?”徐青热切地看着许强。

许强与顾丽娘对视了一眼,他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才道,“八十斤左右罢。”

听到就这么点,徐青有点失望。不过聊胜于无,“许公子,这八十斤醋,我们闻香楼全要了!不知何时能提货?”其实谈生意讲究喜怒不形于色,但徐青对这醋实在是太急切了。而且在他看来,这醋的价钱再高也不过是几十文一斤而已,比起他们酒楼的招牌来,不值一哂。

王宝路见徐青这般,急了,一把抓着徐青的衣袖猛摇,“喂喂,老徐,不带你这样的,想吃独食?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顾丽娘和许强啼笑皆非地看着两人。

徐青见两人满眼笑意,尴尬地笑两声,”叫两位见笑了。“

接着衣袖一甩,低吼,“你给我放开,丢人!”

“一人一半!否则我不放。”王宝路才不管呢,拿到货才是正经。

等两人分好赃,许强咳了两声,“那价钱?”

“比照市面上的价钱,五十文钱一斤如何?”近日,随着城外投奔而来的难民越来越多,朝廷终于抵不住压力,开了城门。不过想进城仍要经过严格的盘查,稍微有点不对头,都没法进来。饶是如此,每日进来城里的人也多。不知是谁传出来的,醋能预防疫病,使得这醋的价钱又翻了一番!看这势头,还有上涨的趋势。

事情就是那么怪,这般贵的醋却是人人争相抢购。也是,人毕竟惜命,再贵的醋能贵得过人命吗?如今人人争相珍藏醋,家中有个半斤的人家,底气足,腰杆子都挺得比旁人直了几分。

醋能预防疫病这事许家也听说了,为此,顾丽娘特意拿出新起出来的一坛子醋,分成两斤装的瓶子,让他给那些交好的人家都送上一两瓶,如钱家、夏家、胡家。得了醋的人都回送了厚礼,夏家还好,有药材铺子撑着,但对这份礼还是很看重的。而钱家对许家更是感恩戴德,胡兴荣收了礼后的当晚,特意请了许强去吃酒不提。

“五十文是不是少了点?”这醋的价格一天一个样,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价呢?

徐青拧眉,“七十文!再多也没有了。”

“成交!”七十文一斤不算低了,当然,他们若把醋推出去散卖,价钱可能会更好。但外头的人抢购起来太疯狂了,他们人手又不多,到时弄得鸡飞蛋打,就得不尝失了。没得为了多赚两个钱,弄得自己浑身是伤。再说,这些大酒楼和饭庄,才是他们以后长久的大户。如今多交好一番,与一点利也是值得的。

“对了,我们闻香阁每月需要用醋百斤,你们能吃下这单子不?”徐青希冀地看着许强,他图的是长期合作,若能解决这醋的问题,其他都不是问题!

“别忘了我们醉仙楼那份,我们不像闻香阁,整一个醋桶!我们每个月只要三十斤的醋便成!”王宝路就喜欢搭徐青的顺风车。

徐青看着他直皱眉,王宝路当作没看见。

许强想到地里的早稻已经快能收割了,到时再以略高点的价格收一些麸皮米糠,料想问题不大,于是便缓缓点下头。

徐青心喜,“成,价格好商量。许公子,你放心,这价钱绝对不会比市面上的低便是。”

“嗯,那咱们就合作愉快了。”

“慢着,先签个契约罢。”徐青不是很放心,山西被广安王占了,也不晓得还能不能再见到山西老醋?可惜了这么一个老牌子。嗯,许家陈醋在京城只此一家,但京城的酒楼可不少。他也不晓得许家的醋每月的产量是多少,但他得防着其他酒楼来挖他墙角!

契约签好后,两位掌柜爽快地付了银子,趁着夜色,将那些醋都搬运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许强趁着儿子熟睡后,便缠着顾丽娘陪着他做运动去了。顾丽娘半推半就地让他得逞了。

漆黑的夜里,只有点点月光照入,眼睛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全凭感观感受,让人有一种禁忌的快感。一阵亲吻揉捏后,她的衣裳全褪,下身泥泞。

顾丽娘只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就着月光,她微眯着眼,看着他跪在床上,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胯下那支黑褐色的家伙头一点一点的,份量极重。

然后,她一丝不挂的雪白**被虎背熊腰的他紧紧压在胯下,那根火热滚烫、粗硕坚硬如铁的巨棒直直顶在自己柔软敏感的小腹上。

“唔”如被小山压顶,顾丽娘子被他深深地压进洁白柔软的床褥中间,呼吸不畅间感受着男人阳刚的硬硕,一软一硬,令她着迷不已。

许强粗厉的大掌抚摸着那片令他着迷的桃花源,“媳妇,你好滑。”察觉到她的洞口已濡湿不堪,许强这才分开她的双腿,挺腰将粗大的阳物插入淫滑湿濡的花径。

顾丽娘感到湿润的下身被火热粗硬的异物侵入,被撑开的感觉让她咬着唇,尽量放松自己,迎接他的进入。虽然两人在情事上彼此已经很熟悉,但他过大的尺寸每回都让她吃力不已。

好在许强还算体贴,察觉到她的不适,停了下来,等她适应了,下身分泌更多的蜜液后才缓缓地开始**。

顾丽娘察觉下身的**被那火热的**充实,那硬硕的阳物煨着穴内的嫩肉,这酥麻的快感让她一阵肉紧,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

洞内水一多,加上**被顾丽娘这么缠绕挤压紧夹含吮,许强还能忍住就不是男人。当下他腰部一挺,将巨大梆硬的**往她狭小的**最深处狠狠一顶,淫濡腻滑的**让许强的抽送更加顺畅。

然后许强俯身张嘴含住顾丽娘娇挺的椒乳上那枚娇艳欲滴的红梅,一阵舔擦吮吸,一只手则抚握住另一只娇软丰盈的**揉捏挤压。另一只手则紧紧搂住她的纤腰用力向上提起,使顾丽娘平坦细腻的小腹和胯部更紧密地与自己楔合,下身粗长的则开始在她那紧窄滑腻的娇嫩**中不停地挺动**。

“嗯——啊——”顾丽娘只觉得他粗长硬硕的黝黑阳物挤迫开紧缩缠绕的火热肉壁,越插越狠,滚烫浑圆的硕大**也越插越深,一种酸酥难言的充实、紧胀感也越来越强烈。随着快感的累积,顾丽娘的小嘴不自觉地连连娇哼细喘。

顾丽娘双腿被他打开扛在手臂上,许强黝黑粗硕的巨大**在娇小嫩滑的**口进进出出,硕大浑圆的滚烫**不断轰击她体内最深处的稚嫩花心,一阵阵筋酥骨软的至极快感让顾丽娘不自觉地抬腰挺胯,迎合他的抽送。

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结实的手臂,哀求着,实在太快太重了,“轻——轻点儿!别插那么用力,呜,好——好深!”

“就要这样你才舒坦。”说话间,许强一个深刺。

接着他的腰飞快地耸动着,**间,水渍纷飞。

男性的粗喘与女性压抑的娇吟交织在一起。

她只觉得体内最深处被他有力地撞击,呼吸一窒,强烈地快感下她抬起雪白的长腿,将她男人**裸地臀部紧夹在双腿间,纤纤细的腰肢也迷乱地火热扭动,挺腰抬胯迎接那巨大阳物的深深插入,以便那滚烫的硕大**更重地撞击在她的体内深处。

在他快速地抽送下,顾丽娘只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突然,许强将**自从那**滚滚的淫滑**中抽出。

顾丽娘张开迷离的眼睛看着他,娇声低语,“怎么啦?”

“转过身来,趴着。”

顾丽娘穿越前毕竟交过几个男友,情到浓时,亦是什么都允的。所以顾丽娘的实战经验可不缺,而许强这缺德货,正在她快**时给她断了,体内空虚的她当下顺着他的手翻身趴在床上。

许强扶着她的腰,挺腰往前一顶,只听「噗嗤」一声,那根又粗又大的宝贝,已尽根没入顾丽娘子那极度空虚、期待已久的湿滑嫩穴。

“啊——”顾丽娘满足地叹了声。

许强也松了口气,当下猛冲猛刺,卖力地干起来。

这样的姿势,让顾丽娘更能感觉得**中的铁棍的热度和力度。

“啪啪啪……”每一次撞击,顾丽娘那浑圆的臀部就狠狠地撞在许强坚硬如铁的小腹上,在这寂静的深夜更显淫糜。

当他的**深深插入**的底部时,顾丽娘只感觉花径深处被那滚烫的铁棍顶得心魂俱醉。那是一种令人浑身骨软筋酥、全身莫名轻颤的酥麻酸痒。随着他的**,越来越充实、越来越紧胀。

“呜呜——好胀!不行了,快——快放开我——呜呜——”顾丽娘挣扎。

许强哪里容得她逃脱,当下紧紧握着她的腰,下身不断进攻着。顾丽娘粉嫩的阴部大开,被插得汁水淋漓,唧唧有声。

只见床上一具一丝不挂的雪白**地被一个虎背雄腰的男子压在胯下蹂躏,谁看了都觉得脸红心跳。

“啊——”随着一声尖叫,顾丽娘浑身绷紧,娇嫩**猛然收缩,湿润的**将那又粗又长的**包裹紧夹。

许强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洞中蚌肉般无比稚嫩腻滑的香软嫩肉差点要了他的命,竟也忍不住,一个深挺,热浆喷涌而出。

第三十八章

发泄过后,疲惫的许强压在香汗淋漓的顾丽娘身上,手还不老实地在她身上东捏西捏的。顾丽娘推推他,气息不稳地抗议,“重死了,赶紧起来。”

许强故意压了她一下后,才从她的身上翻下来。

顾丽娘见他动作大,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仔细点,别压着了福哥儿。”

许强往床内侧瞅了一眼,见儿子仍在呼呼大睡,这才放下心,一把搂过顾丽娘亲了一口,“你呀,就爱穷操心。”

顾丽娘一把捂住他的嘴,“臭死了,叫你别吃那么多酒偏要吃,吃完就拉着我发酒疯。”

“今儿快活嘛。”许强偏凑近她,嘿嘿直笑,“得,刚才也不晓得是谁死扒着我不放的,现在倒来嫌弃我了。”

顾丽娘见他越发不正经,伸出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没舍得下狠劲,“还不快住了嘴?你真是嘴巴没个把儿,啥话都说,仔细教坏你儿子。”

许强一脸不以为然,“这有啥?咱就得教教他咋疼媳妇儿的。”

顾丽娘懒得理他,翻身卷过薄被,睡了过去。

许强挨近她,连人带被子把她搂进怀中。

顾丽娘挣扎,“别挨那么近,热死了。”

“不盖被子就好了。”

“不行,哎,你把被子还给我!”她不习惯裸睡,身上不卷点东西,她睡不踏实。

拉扯间,许强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顾丽娘恶狠狠地道,“别吵,再吵就将你就地正法了。”

顾丽娘察觉一根火热的棒子抵着她的小腹,并且有越来越硬胀的趋势,当下不敢再动。刚才那次欢爱,她还没缓过劲来呢。

许强见她吓得不敢动,心中颇为遗憾,想起明儿还有活干,当下也不再贪欢,拍拍她的背道,“睡罢。”

江南早稻丰收,朝廷亲自派了重兵去江南运了一批粮食进京,加上京城附近农田庄子的粮食也收了上来,很大地解决了京城的粮食问题。若不然,京城每日都有那么多人涌进来,粮食问题得不到解决,极有可能发生暴乱。

昨天,徐青派人来追加了订单,原本他并不晓得自家酒楼每月醋的用量,回去问了厨子才晓得每个月最少也得用醋三百斤,他次日立即派人来追加了量。

家里的器皿不够用,顾丽娘让许强去买了几只大缸回来。只要把那些原料把比例放入,这么热的天,十天半个月便能发酵好。每只缸大概能出两三百斤醋。比之前酿制便宜多了。

京城的人惯会享受,粮食没那么紧张时,京城大半的买卖都跟着渐渐恢复过来了。

要说这半乱世的光景,赚钱的营生可不少,远的不说,那说他们这条街街角那当铺。自打京城开了禁,生意那叫一个红火,每日进进出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不过顾丽娘也明白,能在这京城开当铺银楼之类的的都有大背景,眼红不得。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没那个本事和背景,却占着一门极赚钱的营生,是祸不是福。像他们这样稳稳当当的就极不错,按如今的销量,光供应给酒楼饭庄,每月也有二三十两银子的进账。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顾丽娘按比例往大缸中加入大米麸皮米糠等,扔了一把酒饼进去,然后加入三四桶水,最后盖上木盖子,搬了两个大石头压在上面。这才算完事了。

“娘,娘,弟弟醒了,正哭呢。”刚忙完,小石头就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屋里走去。

“哭了?大概是尿布湿了罢。”经过井边时,顾丽娘忙洗了个手。

“娘,快点啦。”小石头急得整张脸都憋红了。

“行了行了,别催了,这就去了。”

“娘,弟弟能坐起来了耶。”妞妞一脸惊奇地看着坐在床中间的小家伙。

孩子还小,顾丽娘也不让小石头和妞妞抱,平时只叫他们看着,不叫他摔着就成。如今福哥儿六个多月了,能爬了。平日都让人守着的,今儿许老爹去钱家了。顾丽娘只好把熟睡的小儿子放在小石头他们床上,叫他们习字的时候多注意一下。

顾丽娘一看,果然哟,她家儿子能坐了,正稳稳当当地坐在那呢。

福哥儿如今已能认人了,此时见了顾丽娘,委屈地看着她,张开手要她抱。

顾丽娘将他抱了起来,亲了亲他,笑道,“咱们福哥儿真聪明,都会坐了,一会你爷爷和爹爹回来说与他他听,也叫他们高兴高兴。”说话间,她一摸,尿布果然湿了。

然后她手脚麻利地给他换了尿布,叫小石头去厨房把温着的米糊拿来,先喂了他小半碗米糊,然后再给他吃奶。等他吃饱后,一家子移阵梧桐树下。她在树下铺了块破席子,让三人在上头作耍。

顾丽娘去屋里拿了一把糖给小石头与妞妞吃,交待他们只能给弟弟舔一舔,不能整个塞到他小嘴后,便把早上摘好的薯叶拿了过来,坐在树下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树下甚是凉快,娘几个也很是快活。

突然门外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往门内瞅了几眼。小石头眼尖,看到了,马上向顾丽娘报告,“娘,外头那个大婶一直在看我们家耶。”

“啊?”顾丽娘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对门的柳寡妇,四目相对,柳寡妇干笑了两声,刚想甩了帕子家去。

顾丽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大婶,又来借东西呀?”这柳寡妇自打他们住进来后,便爱隔三差五地过来借东西。许家两个男人不好与她多做纠缠,顾丽娘一出了月子,每回都由她出面应付这柳寡妇。

“顾家妹子,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可以叫我柳大姐的嘛。”柳寡妇听到这称呼拉长了脸,皮笑肉不笑地建议。

其实柳寡妇不老,就三十出头的样儿,只因她死去的第二任丈夫年纪与许老爹差不多,所以顾丽娘叫她柳大婶也是顺理成章的。

“哪能呀,礼不可废,这话强哥老挂在嘴边的,我可不敢随便乱叫人。叫他知道,要说我不懂礼数的。”没错,顾丽娘就是故意的,就是要刺她!丫的,你让我难受,你也别想舒服。

这柳寡妇的名声并不好听,据坊间传闻,她有个嗜好,不爱美男,偏好丑男。与她有一腿的,大多都是像许强这般的丑男,长得高高大大,整个透着一股子硬气,与那些白面书生大有不同。

顾丽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来这柳寡妇也是个识货的,知道这样的男人“能干”!正因为许强“丑”,所以才会被她惦记上罢。

“强子不在家?”柳艳娘见她粉面含春,说话又刺耳,心里暗恨,得意什么?你不过是命好嫁了个好丈夫罢了,且让你张狂一回,待他被我迷住,定叫他休了你!

“柳大婶,咱们两家很熟么?强子也是你叫的?”顾丽娘不客气地反问她,本来看在她是寡妇的份上,她不愿与她多作计较,但她偏要得寸进尺。如今都毫不掩饰那张嘴脸了,谁受得了自家男人成天被人惦记?她要是再忍下去就是孙子!娘的,既然她都不要脸面了,她又何必替她遮掩?

“你这泼妇,牙尖嘴利的,仔细你男人休了你!”柳艳娘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你别成天惦记着别人家的男人,人家定会过得合合美美的。”‘别人家’这几个字,顾丽娘咬得特别重。

柳艳娘被她的话噎了半天,半晌,才道,“嘴巴果然厉害,莫怪乎能迷得许相公晕头转向的,真真有些手段,就不知道是伺候了多少男人学来的?”

顾丽娘可受不了她泼的脏水,当下怒道,“你当谁都是你啊,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勾引野汉子还不算,还勾引有家室的。你那么缺男人,用不用我当街给你叫上十个八个男人去上你?!”

柳艳娘被她的话呛得个脸色发白,正欲发作,许强便到家了。

“咋回事这是?”

“强子,你别怪顾家妹子,她只是心里头不舒坦,发泄出来便没事了,我不怪她说话难听。”柳艳娘抢先一步说道,顺带一脸委屈地看着许强。

许强没理会她,询问地的眼神看向顾丽娘。

“谁知道这柳大婶吃错什么药了,一大早跑来家里发疯!”顾丽娘对许强也没好脸色,她这明显是迁怒,都怪这男人,都长得那么‘丑’了,咋还有人惦记着?

“妹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也不能颠倒是非啊,刚刚分明是你把我叫进来的。”

顾丽娘仔细盯着柳艳娘,打心底里佩服她这身变脸的功夫,莫怪乎人家石榴群下那么多男人被迷住了。

“胡说,爹,是她在门外偷偷摸摸地看着咱们家,娘不放心,才把她叫进来的。”小石头绷着小脸,一字一句地道。

柳艳娘握着粉拳,心里恨恨骂了声小崽子。

许强自然知道这柳寡妇什么德性,当下板着脸道,“柳大婶,我瞧你也没啥不妥的地方,你且先回去罢。”他不想与她罗嗦,只想快点把她打发走。

柳艳娘对许强牵强地笑笑,“想不到一大早在你家闹了个不快,倒显得我这客人来得不凑巧了,我走便是。”上门是客,顾丽娘这女主人这番作派,怎么看都是不贤!

许强瞅着自己的媳妇,丝毫都没理会她。

柳艳娘扭了扭帕子,轻哼了声,略带不甘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卡文,以后要早点更才行,呼呼

第三十九章

“她什么人你还不晓得,和她置什么气?没得气坏自个儿。”许强抱过强哥儿,见顾丽娘还绷着一张脸,劝道。

顾丽娘看了一眼拽着她衣摆的小石头,摸摸他满是担忧的小脸。再看着一脸怯怯的妞妞,晓得她今儿突然暴发是吓着了一双儿女,只福哥儿懵懂,仍旧乐呵呵地把流着口水的小嘴往许强亲去。她叹了口气,“我哪里是和她置气?我只是受不了她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整天没事找事往咱们家跑,也不嫌丢人!”

“理她那么多做甚?她下回要是再来,打发走便是。”许强逗着儿子,不甚在意地道。

算了,自家男人都浑不在意,自己计较那么多,白白抬举了那女人!顾丽娘见他这样,便不再提这个话题,随口问了下地里的收成。

“今儿收割了几亩,下午再去,估计就两三天的功夫,便整好了。”

“那就好。”他们家这十几亩地农忙时都是请短工来帮忙的,再固定请了三四个长工,平时地里的活基本都是许强领着人干完了,都不用顾丽娘下地,只叫她把家里照顾好了,许强便满足了。

“对了,爹他人呢?”

“去钱家串门了,估摸钱婶会留饭罢。孩子你看着,我去炒两个菜便能吃了。”

顾丽娘手脚麻利地收拾起饭菜来,这回她真动了搬家的心思,对门那柳寡妇是一个原因,她不想成日面对这人,一天到晚膈应自己。但他们两家是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除了搬家没什么别的法子了。再者,小石头今年也六岁了,虚岁勉强叫七岁了。人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他现在还小,和妞妞现在睡一起也没什么。但再大点,就不合适了。遂换个大点的宅子很有必要啊。

晚点和许强说的时候,他也没反对,“换是一定要换的,可是咱们手上也没那么多银子。”

顾丽娘笑道,“又不是要立即换,而且合适的宅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我和你说这事,就想让你心里有个底,宅子慢慢留意罢。”

“嗯,你最好去打听打听,哪个官大人品性好,咱们挨着住,心里也踏实。这样的官大人,家中教养定是极好的,若是咱们的孩子能学到几分,于孩子亦是大有裨益的。”人都说了,大树底下好乘凉。不过她也知道,这样的宅子可遇不可求。要是真有的话,不知多少人抢破头呢。不过即便不能紧紧挨着,能在同一条街,便是隔着几个宅子,亦是不错的。

事关孩子,许强最是上心,当下点头道,“嗯,这事我会请人帮着留意的。”

******

“西城临街的那位果真是你那便宜妹妹?”杨氏问。

“料想是差不离了,我费了一番功夫,才从威远镖局的一个分号小管事的嘴里套出话来。事情倒能对上七八分,那许家顾氏,我也远远见过,和丽娘有六七分相像。不过有几年不见了,脸长开了也说不准。”顾蕴升的声音里带了点犹豫,但心中已有七八分相信了。

“这事你可得经心点,认错了人亏的可是咱们家。”杨氏心中很不乐意这事成真,老太太手中还有好些陪嫁呢,若真是那顾丽娘,老太太手里的物什岂不是便宜了她?“老太太现在这样儿,可受不得刺激。”这些年人老了,有点痴傻,常会认错人。

顾蕴升瞥了杨氏一眼,十几年的夫妻了,他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无非就是想独占着他娘的那点子家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