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美景点头:“你们去查吧,若有什么需要,说一声便是。”

向晚意拱手,便吩咐人往世子府南边的荷花池而去。

点香的尸体已经送去了衙门,死因也该查出来了。向晚意将府里跟点香接触过的丫鬟都盘问了一遍,一个时辰之后便来禀告:“世子妃,死者是他杀,这府里符合杀人条件的,只有那个叫金粉的丫鬟。”

“哦?”美景挑眉:“你确定是她杀的人吗?”

“卑职特地来请示。”向晚意低着头道:“因为府上有主子护着那丫鬟,卑职不能用刑。”

沈美景笑了笑:“用刑逼出来的,就一定是真话吗?”

“这…”向晚意道:“若是凶手抵死不认,除了用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美景挑眉,支着下巴正思考呢,外头就跨进来一个人:“他撒谎!”

宁淳儿粉面含怒,扶着金粉的手进来,朝着美景就跪了下去:“世子妃,妾身有话要说。”

“嗯。”美景颔首:“你说。”

“这人进府一个时辰,除了去荷花池象征性地看了看,其余时间全部在恐吓金粉。”

金粉脸上还带着泪,也跪在后头。

向晚意一愣,接着低头道:“审案向来如此,算不得是恐吓。”

“审案我没有意见。”宁淳儿眯眼看着这人:“但是你对我丫鬟说不认罪就严刑拷打,打到她认为止,这样的话,也算是审案?你查其他丫鬟,都是一句话就过了,偏生留了金粉半个时辰,要不是我护着,你直接就要上刑了,这还不算恐吓?”

向晚意笑了笑,有些尴尬地道:“因为她与死者有过冲突,按理来说…”

“点香死的那晚上,金粉一直在我院子里,我可以作证,她没有出去过。既然没有出去过,不是该没有嫌疑吗?”宁淳儿笑了笑:“您这捕快,是怎么当上的?”

美景津津有味地看着这捕头被宁淳儿呛得一句话不敢出,转头示意玉食去拿碟儿瓜子来。

向晚意沉默良久道:“衙门自然有衙门办事的方式,您就算护短,也不能妨碍公务。”

“我看护短的怕是另有其人。”宁淳儿幽幽地喊了一声:“向公子。”

向晚意一震,慌张地抬头看了宁淳儿一眼。这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在坊间的称呼?

瞧着好像有好戏啊?美景眨眨眼,正准备问宁淳儿“向公子”这三字从何而来,就见外头急急忙忙又进来个人。

“世子妃,妾身也有话要说!”

宁淳儿回头,就瞧见于氏抱着肚子裹着个面纱进来,也没行礼,看着世子妃就道:“这案子等会再查吧。”

啥?美景挑眉,要人给个公道的是你,这会儿又跑出来说等会再查?

“原因呢?”美景问。

于氏明显是匆忙进来打断什么的,一时间根本没想好原因,额头上满是汗水,吞吞吐吐地道:“妾身肚子疼。”

第105章 弃车保帅

宁淳儿听笑了,看着她道:“于主子这肚子可真是与众不同,都疼起来了,还要您跑世子妃面前来喊。怎么?是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于氏捏着手,看也没看那边跪着的向晚意,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便镇定了下来:“妾身失态了,方才被外头的太阳热得头昏脑涨,说胡话了。真正想说的是,妾身知道凶手是谁了。”

“哦?”沈美景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她自己方才来同妾身坦白的。”于氏一脸正经地道:“不信您可以再问问。”

说着挥手,后头的墨儿就领了个丫鬟进来,跪在地上。

宁淳儿一瞧那丫鬟就笑了,转过头不再说话。美景好奇地看着地上这瑟瑟发抖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小青。”那丫鬟跪在地上。埋着头道:“是…是洗砚池里的二等丫鬟,在屋外伺候的…嫉妒点香能在屋子里头伺候。又得主子喜爱…所以…所以失手将她推进了荷花池…奴婢没想过她会死…”

众人都有些傻了,向晚意抬头,不解地看着墨儿。

墨儿几不可察地摇着头,他一愣,也就不说话了。

“这…”美景看着小青:“你确定吗?一旦认罪,轻者流放,重则可是要偿命。”

小青惊恐地抬头看着她,可怜兮兮地道:“世子妃能不能饶了奴婢一命?奴婢不想杀人的,不是故意的,当真不是故意的。”

眼里的惶恐半点不像作假。美景挑眉,难不成还真是这小丫头的无心之失?

“向捕头,你怎么看?”

向晚意拱手道:“按照大明律例,杀人偿命,但是自首可减刑,具体如何,当交衙门审查。”

意思就是,有人自首的话,这案子自然就算结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规矩来吧。”美景看了看于梦霜:“你觉得呢?”

于氏点头,难得再也不纠缠了,还十分和善地将宁淳儿扶了起来,愧疚地道:“是我身边的人做的好事,冤枉淳儿姐姐了,还望您不要往心里去。”

宁淳儿勾了勾嘴角。拉着她的手道:“我就同世子妃说你是这院子里最识时务的人,世子妃还不尽信。现在也该是信了。”

于梦霜笑了笑,明知是讽刺的话,却也还是硬生生吞了下去:“多谢淳儿姐姐夸奖了。”

说着又“哎哟”一声,抱着肚子道:“妾身今日劳顿,实在是不舒服,这就先回洗砚池了。剩下的事情,想必世子妃能处理。”

“嗯。”美景颔首:“你先回去吧。”

于氏退下了,临走也没多看向晚意一眼。倒是向晚意扭头看了她的背影,皱眉想了想,有些疑惑。

宁淳儿一笑,拉着美景道:“梦霜妹妹这肚子动不动就疼,世子妃也还得找大夫给她好好看看了。先前说诊不出月份,现在也该瞧瞧到底怀了几个月。”

“说的也是。”美景点头。

梦霜吗?向晚意一震,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拱手道:“既然凶手已经自首,那卑职就先将人带回衙门了。”

“你去吧。”美景点头:“顺便去洗砚池一趟,将小青的东西收拾了一并带回去,免得有什么证据遗漏,要再次回来拿。”

“…是。”向晚意应了,转身挥手示意捕快抓着小青,然后有些僵硬地往洗砚池走。

等人都出去了,美景才看着宁淳儿问:“你认识这向捕头?”

“本来是不该认识的,不巧的是,妾身有个不怎么守规矩的嫂子。”宁淳儿皱眉道:“妾身的哥哥长年卧病,她便喜欢在外头参加什么诗社画社。说起来是风雅,里头乱七八糟的公子哥儿可多了,谁知道整天在一起都做什么。”

“家母为此不满,昨日写了家书来抱怨,正好就提到一个向公子,好像是横城衙门的人。妾身才托衙门里的熟人打听向公子,没想到于氏就送信过去了,刚好被妾身的人撞见。”

美景咋舌,这才是缘分啊,宁淳儿是不是于氏的天生克星,她动一点,她就恰好知道一点。

“不过我还是觉得奇怪。”沈美景皱眉:“就算他是向公子,跟于氏有什么关系?”

宁淳儿抿唇:“妾身只是撞一撞运气,呛他一声,没想到他当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样一来妾身反而想明白了,于氏每月都爱出府,说是去逛街四处走走,背地里指不定也加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诗社书法社,所以与这向晚意结识。一听您要让衙门的人来查案,便写了信让向晚意帮忙,嫁祸杀人之罪给妾身身边的丫鬟。结果被妾身说了一声向公子,恐妾身知道什么内幕,连忙就将自己身边的丫鬟推了出来认罪。”

这样一解释,一切好像都合理了。美景想了想,道:“于氏若是在外头参加什么诗社,算不算不守妇道?”

“不算。”宁淳儿摇头:“虽然夫家可能不会喜欢,但是这尚算是附庸风雅,被发现了也顶多是让丈夫不悦,算不了出墙。况且,她要是不承认,谁也没证据说她参加了诗社。”

点点头,美景算是明白了,于氏用自己的人脉想陷害宁淳儿,结果自己做贼心虚,就凭“向公子”三个字,就急忙忙地把小青给推出来认罪了。

大概背地里,怕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去,美景突然皱眉,问了一句:“点香以前在于氏屋子里,是做什么的?”

宁淳儿道:“点香,听名字也知道,是专门负责于氏屋子里的熏香的。每日的香都应该是她来点。”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

为什么死的恰好是点香?为什么府里一贯有的侍寝点香的规矩,恰好有那么一天没点呢?冬丽肝技。

宁淳儿道:“世子妃,咱们去洗砚池看看吧。”

向晚意吩咐人去收拾小青的东西,自己按捺不住,还是去了主屋拱手道:“关于贵院奴婢杀人一事,卑职还有话想对侧妃娘娘说。”

墨儿站在门口拦着他,有些尴尬地道:“大人,这恐怕有些不妥,我家主子怀着身孕呢,在她面前说这些话也不好。”

向晚意低头看着墨儿,皱眉道:“你说你的姐妹梦霜有事要我帮忙,看在故人一场的份上我帮了。然而方才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这怀着身孕的侧妃娘娘,也叫梦霜?”

“大人何必听人胡说。”墨儿低头道。

“那好。”向晚意点头:“你让你的好姐妹梦霜出来见见我,好歹一夜夫妻。”

“这…”墨儿道:“您也说了只是一夜夫妻,遗梦社规矩就是往后不得再纠缠,您身为管事,还能带头坏了规矩?”

向晚意笑了:“你这般遮掩,我倒是更敢确定了,里头的人,就是一个月前来找我喝酒的梦霜吧。”

墨儿红了脸,咬牙看着这人,不知怎么办才好。

横城盛传世子不育,于氏想往上爬,所以按捺不住化了身份出去找人,算着日子想借种,就当是世子的。这一来也好破了世子不育的传闻,二来也让她能有机会上位,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现在也算是成功了,可是没想到向晚意竟然会识破了主子的身份。

墨儿有些害怕,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了,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世子和王爷那么高兴,要是知道孩子不是世子的,于家上下肯定都得遭殃,那她这个小丫鬟也别想活命。

他怎么会知道自家主子也叫梦霜呢?

正为难呢,外头就传来了世子妃和宁主子说话的声音。墨儿脸色一变,当即道:“向捕头先放过我们,等晚些时候奴婢再去找您。”

向晚意也算知趣,立刻退后几步,看着人收拾好了小青的东西,便带着往外走。

“向捕头辛苦。”美景看着他,淡淡地颔首。

“卑职告辞。”向晚意拱了手,眼睛瞧着地上,从美景和宁淳儿身边过去了。

宁淳儿抬眼看着里头,笑道:“不是天气热吗?怎么将门关得这么死,墨儿你还不快打开门,给你家主子通通风?”

墨儿应了,连忙转身开门,往里头楼上通禀:“主子,世子妃和宁主子来看您了…主子?”

沈美景还没走进去呢,就听见墨儿一声尖叫:“快来人去请大夫啊!”

心里一跳,美景皱眉,连忙跟着上楼。

于梦霜靠在床边的地上坐着,身下全是血,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昏迷了过去。

墨儿抱着她大哭,宁淳儿见状,连忙去叫了大夫上来。

大夫一看这模样就摇头:“终究还是没保住,于主子这胎像一直不稳,几次差点流掉,本以为用了老夫的药能挺过这段时间,没想到…”

说着,便去叫了稳婆,给她清理。

沈美景眉头紧皱,看着于氏身下的血,虽然是不心疼她,但是为难的是,该怎么给宋凉臣说这件事?

府里顿时一片阴沉,于氏醒了就哭,哭得差点没缓过来,那声音悲戚,叫人不忍心听。

宁淳儿铁青着脸色道:“这女人,就是纯粹给爷添堵的!”

第106章 凡事想更糟点儿 4200钻石加更

得了一个孩子,拉着全府上下陪她高兴簇拥她,这会儿孩子没了,还得拉着世子陪她伤心。宁淳儿觉得恼,又走不得,只能站在屋子里看着这人哭号。

美景想了想,让她在这里照看,自己收拾一番出了门,往军营而去。

宋凉臣今日心情十分不错,对着天笑,对着地也笑,把军营里发绿豆汤的姑娘们一个个笑得面带绯红。害羞不已。

“监军今天怎么了?”程北望忍不住问旁边的临风:“吃错药了?”

临风有些尴尬地道:“属下不知。”

程北望嘟囔两句,瞧着时辰,差不多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便走过去招呼宋凉臣:“一起去喝两杯么?”

“不了。”宋凉臣笑得嘴都裂到了耳朵边:“我还要回去看看世子妃。”

程北望一愣,挑眉:“看来最近感情不错。”

“嗯。”点头往外走,宋凉臣道:“我觉得今日是个十分适合放鞭炮庆祝的好日子,不知为何。”

撇撇嘴,程北望有些羡慕:“难得佳人美眷在怀啊…”

走出军营门口,刚好就瞧见世子府的马车。宋凉臣眼眸一亮,走过去一看。

美景伸了个脑袋出来。看着他道:“爷,妾身来接您回去。”

这么好?宋凉臣一笑,在众人的艳羡目光之中,大方地上车,坐在她旁边道:“是有什么好事,让你这样主动?”

美景看着他,脸上身上有些黑黑的炭灰,沉默了一会儿问:“爷的心情很好?”

“自然。”宋凉臣勾唇,打量一下她,有些好奇却没多问:“你不觉得今天的阳光很灿烂吗?”

夏天的阳光。哪一天不灿烂?深吸一口气,美景道:“妾身有事跟您说,很严重的事情。”

瞧她神色严肃。宋凉臣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什么事?”

“咱们府里起了大火,除了妾身,所有人都没了,包括于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美景道:“妾身逃出来跟您报信。”

宋凉臣傻了,呆愣了好一会儿:“你骗我?”

“是真的。”美景道:“她们都没了。”

眼睛一红,宋凉臣看着她,喉头滚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会…都没了呢?

“事实上也不是全是真的。”美景接着道:“淳儿没死,还活着。”冬帅妖圾。

已经将世子府的惨状想了一遍,听见她这句话,心里反而有些安慰,但依旧还是说不出话。

“还有,一直隐居的那位师主子也没死。”

呆呆地点头,宋凉臣觉得,这算是万幸了吧?

“然后,府里的家丁奴仆,其实也都逃了出来,于氏也没有丧命。”

这…是奇迹吗?宋凉臣皱眉,想了想:“都没死?”

“于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除了这一点,其他人都还活着。”美景道:“您别太难过了。”

不幸中的万幸!深吸一口气,宋凉臣闭了闭眼:“横遭此祸,自然不能怨天尤人,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大家无事就好,只是世子府…”

“其实,世子府也没事。”美景抿唇:“妾身撒谎了,除了于氏是当真流产了,世子府里没有发生大火,其余人也没有任何伤亡。”

啥?宋凉臣一愣,倒吸一口气,伸手抓着美景道:“你吓我?”

“爷恕罪。”美景道:“于氏的孩子在酉时两刻左右流掉了,大夫说是因为先前用的麝香让胎像不稳,实在保不住了,所以流产。毕竟是爷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妾身怕爷一时接受不过来,所以吓了吓爷。”

先把最糟糕的情况告诉他,之后再说什么糟糕的消息,这人都会觉得庆幸。这是一种很贱的方法,因为等人反应过来定然会给她一拳,但是对于心理来说,的确是容易接受得多。

宋凉臣一拳打在美景身后的车壁上,神色复杂,眸子里有些崩溃的神色,但好歹还是忍住了,咬牙道:“这难不成是我的命?有过的孩子,最后都没保住。”

“爷。”美景道:“这是人为,不是天命。”

是温尔雅弄的香的后遗症吧,宋凉臣的头一个孩子,怕也是人为流掉的。

脸色沉了沉,宋凉臣道:“回去将温尔雅遣送回温家,连带休书以及其罪行,让温提督处置。”

美景一愣,在地牢里温尔雅好歹还能活着,交给温家,又是害了世子的子嗣的人,温提督会放过温尔雅吗?为了维护与世子的关系,温氏的下场,怕是会极惨。

宋凉臣是当真怒了,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与她一起回到世子府,看也没去看于氏,直接将温氏的事情给办了,顾忌燕王爷的病,暂时没准备将消息传过去。

宁淳儿给宋凉臣熬了清火的汤,放凉了送过来,低声劝慰:“这府里的根正了,再有孩子不是难事,爷宽心。”

他怎么宽心?若是一早就没有孩子也便罢了,有了孩子又流掉,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这种感觉才是最恼人。

“我想一个人静静。”宋凉臣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沈美景和宁淳儿一道行礼出来,屋子里就剩了宋凉臣一个人,闭目沉思。

宁淳儿低声道:“那个向公子的事,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妾身觉得就不必再查,也免让爷心里不痛快,您觉得呢?”

“嗯。”美景点头:“你倒是当真为着爷着想的,这件事就算了吧,孩子没了,于氏也该消停几日。”

于氏是当真打算消停的,因着孩子逞了多少威风,现在就要承受多少白眼,世子不来看她也就算了,院子里一切的优待都没了,厨房送的饭菜都恢复了以前的侧妃规制。

这样的日子她不是没过过,还能适应,但是最不安的就是,向晚意好像缠上她了。

“主子。”墨儿从外头回来,取下披风就跪在于梦霜床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那人胃口也太大了,轻薄了奴婢不说,还要一百两银子,才肯守住这秘密,不外传。”

于梦霜气得身子直抖:“我孩子都没了,他以为还能怎么要挟我?我是侧妃,他只是个小捕头,敢污蔑我,就别想在衙门混了!”

说是这么说,若是人家当真四处散播流言,她到底是女儿家,吃亏太多。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宁淳儿怎么跟长了一千只眼睛一样,什么东西都知道,害得她弃车保帅,舍了孩子,却还是挣脱不开向晚意的纠缠。

于梦霜咬牙,而后叹息:“到底是不能太当出头鸟,我这一得意,就将以前的教训都忘记了。宁主子可比温主子深沉多了,现在没了孩子,一切又得重新开始。”

“主子想怎么办都好。”墨儿道:“但是能不能…能不能别让奴婢去对付他了?那个人手脚都不干净,奴婢差点叫他欺负了去。”

“好了。”于梦霜眯眼道:“我这有一个月的小月子可以坐,等过两日身子好了,又没人来洗砚池的话,我便亲自去对付他。”

墨儿一愣,皱眉:“主子您…”

“你放心。”于梦霜笑了笑:“这次我一定干净利索,不留后患。”

墨儿不吭声了,垂了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