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阳城到紫阳县，一路折腾了整整两个时辰，当一行人马终于抵达目的地，几个人的肚子都有点饿。
卓彧直接下令，在荷花堰附近寻一处环境好一点的酒楼暂时落脚，待填饱肚子休息得差不多，再去赏荷也不迟。
季如祯对这个提议自然是没有意见，而且她原本对看花赏景这种事没什么兴趣，要不是卓彧擅自做主，她连紫阳县的地界儿也不会轻易踏足。
不过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反正她都已经如案板上待宰的肥羊被卓彧给折腾来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散散心，顺便再品尝一下紫阳县的特色美食。
一向对吃很有研究的龙十三被派出去打听紫阳县哪家酒楼比较有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龙十三带回来两个可以被列入参考的选择，一个名叫醉仙居，另外一个，名叫天下第一楼。
据当地人说，两家酒楼各有特色，后厨的手艺绝对让品尝过这里美味的客人流连往返。
“祯儿，你想去哪一家？”
卓彧一改往日的独断专行，很是大度地将选择权交给了季如祯。
对方寻思片刻，最后拍板决定道：“我觉得天下第一楼这名起得比较霸气，而且敢自称自己是天下第一，估摸着菜色上一定有惊人之处，所以咱们就去天下第一楼吧。”
卓彧像哄小孩子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语带宠溺道：“好，就去天下第一楼。”
前面负责赶车的龙大低声请示了一句，“主子，需要清场吗？”
卓彧摇了摇头，“让周围随行的侍卫躲远一点，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
龙大脸色微微一变，“主子，这街面儿上人多眼杂，如果不清场，属下担心会出现突发性变故…”
卓彧冲对方投去一记制止的眼神，“一切听令行事！”
龙大不敢再继续坚持，只得领命，片刻不敢耽误地将马车拉到了天下第一楼。
季如祯这才知道，今天这场所谓的低调出行，其实一点都不低调。
也对，以卓彧的身份，他想低调也低调不了，堂堂九五至尊，就算身边跟着的几个侍卫都是功夫卓越的佼佼者，在有可能遇到未知危险的情况下，这几个佼佼者的存在，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维持他们主子的人身安全。
哪怕有一线危机，他们也会竭尽所能地将这个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所以作为侍卫的总首领，龙大身上所肩负的责任那可是非常艰巨的。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间，天下第一楼的客人并不算多，放眼望去，里面只有三三两两几桌客人。
店伙计是个非常有眼色的，看到卓彧一行人踏进酒楼，瞬间挂上招牌的笑容，乐呵呵地迎了过去。
“几位客官，里面请！”
第198章 难道本小姐不能吗
这店伙计一点也不傻，几乎是一眼，就看出这些人来历不凡。
尤其是卓彧，虽然他穿了一件看似普通的白色锦袍，但懂行的一下子就认出来，那袍子的衣料，是上好的云锦，随随便便一小块，也能被卖出个天价。
而且这白衣公子不但穿着打扮贵气不凡，就连那张脸，也生得俊美无铸，英气逼人。
紧随在这位白衣公子身边的，是一个容貌俏丽的漂亮姑娘，虽是素颜朝天，却抵挡不住她与生俱来的天姿绝色。
如此登对的俊男美女配，真是差一点儿就闪瞎店伙计的眼。
跟在这年轻公子和小姐身后的几个身穿黑衣的精壮男子，一个个也是容貌不俗，气势逼人。
店伙计就是个人精，顿时奉上笑脸，奴颜婢膝地将一行人带到三楼一处风景极佳的位置，并拍胸脯保证，这个位置是天下第一楼视野最好的地方，隔窗望去，刚好可以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荷花瓣。
龙大原本想差遣伙计给他们单独开一个包间，结果卓彧看到季大小姐兴致勃勃地趴在窗口向远处张望唏嘘，冲龙大投去一记制止的眼神。
龙大有点无可奈何，他一直都知道主子对季姑娘的感情比较特殊，但宠成这个样子，主子真不怕有朝一日把人给宠坏了吗？
季如祯并没有发现卓彧跟龙大之间那短暂的眼神交流，本来她对赏荷这种事没什么兴趣，当她隔着窗口看到远处那一望无际的荷花叶时，顿时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彧哥你看，这里的视野真的是非常不错，几乎可以将荷花堰所有的美景都尽收眼底了。看来我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不愧是天下第一楼，菜色是好是菜只在其次，就冲着外面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美景，这天下第一楼，咱们今天也不算白来。”
卓彧似乎被她满脸兴奋的样子给感染，用宠到不行的口吻道：“你喜欢就好。”
小伙计听了这话，赶紧跟腔道：“这位姑娘果然有眼光，咱们天下第一楼不但菜色在紫阳县堪称一绝，就连楼内的风景也是其它酒楼无法比拟的。姑娘今儿是运气好，赶上这个时候客流量不多，若是再晚来一会儿，待一波波的客人都涌了进来，这个极佳的位置恐怕就被人提前给占走了。”
伙计的恭维，并没有让龙大等人放低对未知危险的防备。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递到那伙计面前，郑重其事道：“我家主子比较喜欢清静一点的环境，太过吵闹，会影响主子用餐的情绪。所以周围这几张桌子我们包下了，待会儿如果来了其它客人，烦请你代为转告一声，闲杂人等，切勿靠近。”
虽然主子并不同意清场，但在龙大看来，包下周围几张桌子，避免闲杂人等随意靠近，还是很有必要的。
对龙大的决定，卓彧并未出言阻止。
这天下第一楼的桌子摆放得有点过于密集，待会儿如果真来了其它客人，闹闹哄哄围成一团，的确会影响他的好心情。
伙计呆呆地看着眼前那锭金灿灿的黄金，一时间有些傻眼，想他从出生到现在，碎金子倒是见了不少，像这么一颗完完整整的金元宝，还不曾这么仔细的瞧见过。
见伙计迟迟不接，龙大的脸色微微沉下了几分。“怎么，这锭金子，不足以包下这周围几张桌子？”
伙计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恭恭敬敬地接过那锭黄灿灿的金子，小心翼翼道：“几位客官稍等片刻，待我请示掌柜一声再来复命。”
说完，小伙计急三火四地转身走了。
坐在桌子前的季如祯支着下巴，笑着调侃，“龙大，我觉得你有点紧张过头了，凭你们几个的本事，如果真有歹人敢前来挑衅，恐怕还没出手，就被你们踹出窗外了。而且紫阳县这种小地方，还没有平阳城一半儿大，你们主子在平阳城都能过得顺心顺意，到了这样的小地方，你还怕会出意外吗？”
龙大一本正经道：“我的责任，就是防患于未然。”
季如祯撇了撇嘴，倒是没再继续挑事儿，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瞟到恭立在侧的龙十三，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十三哥，你最近是不是受了打击，出了大事，感觉到人生无望，所以生出了几分厌世的念头不爱活了？不然为啥每天都摆出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连个屁也不放一个？”
一直没怎么作声的龙十三听了这话，眼皮子一抽，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就见龙大冲自己投来一记警告的目光，那一刻，龙十三顿时怂了。
他的确很爱跟季如祯斗嘴，可是前些日子被龙大严重警告过，不准再对季姑娘没大没小，如果有朝一日季姑娘真的成了主子生命中的另一半，她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之躯。
于是这段时间龙十三尽量在季如祯面前减低存在感，努力学着龙九的样子，顶着面瘫脸，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听到什么话，都尽可能地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
没想到他都已经这么低调了，那个时时刻刻都喜欢拿他寻开心的季大小姐，还是无孔不入地找机会挤兑他。
他命怎么这么苦啊？
卓彧见自己的几个心腹挨着个的被这丫头欺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轻斥一句，“及笄礼之后，你就是大姑娘了，说话怎么还是那么没分没寸满口的粗鲁？而且十三被你欺负了那么多次，偶尔饶他一回，就当为自己积德吧。”
不听这话还好，听到主子这么说，被挤兑得有苦无处诉的龙十三更想哭了。
季如祯见龙十三明明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却被人狠狠压着无从发泄，心情没来由地开朗了不少。
前去请示掌柜的小伙计没一会儿便面带笑容地跑了回来，说掌柜那边已经应允了，并附送了一壶好茶和几盘精致的小点心，说是掌柜亲自请的，并不在结账范围之内。
掌柜也不傻，虽然世上有钱人不少，但随随便便用一锭金子包下几张桌子的人可一点都不多。
对方一出手就是这么阔绰，想必来头肯定不会小，于是掌柜做了顺水人情，还不忘将珍藏多年的铁观音奉献了出来，讨贵客的欢心。
季如祯对那铁观音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几碟子小点心颇有好感，能将饭后的甜点做得这么美味，想必这天下第一楼的厨子是真的有几分惊人的本事。
事实证明，这顿饭众人吃得确实非常开怀，如果忽略掉巧遇杜美若这段小插曲，季如祯甚至还会觉得，今天这趟紫阳县的确是不虚此行。
坏就坏在，那些不招人待见的蝗虫总能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脱颖而出。杜美若刚好就是这些蝗虫中的一员。
因为晌午时分来天下第一楼的客人越来越多，当杜美若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已经彻底没位置了。
如果杜美若是个知情达礼的，得知店里没了坐位，就该转身乖乖离开，可这姑娘摆明就是个没脑子的，不但不肯走，当她看到三楼靠窗处的一角还闲置着几张没人坐的桌子时，立即将愤怒的矛头指向店伙计。
“那边明明有好几个空位，你为什么说没位置了？”
店伙计十分委屈，“姑娘，那边的确是有几个空位，可那几个空位已经被客人包下了…”
杜美若冷笑一声：“他们能包得起位置，难道本小姐就不能吗？”
第199章 心中怀疑
说话间，杜美若推开伙计，气急败坏地冲着卓彧那一桌冲了过去。
结果当她看清这桌客人的容貌时，原本怒气冲冲的脸，顿时化作了满腔柔情，她羞答答地看着俊美逼人的卓彧，红着脸道：“卓公子，原来是你？”
早在杜美若没头没脑冲过来的那一刻，龙大和龙九便提起腰间的配剑，摆出一副应战的姿态。
杜美若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卓彧的身上，倒是忽略了从龙大和龙九那边迸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正在吃点心的季如祯被杜美若那一脸花痴样逗得直乐，忍不住出言调侃，“杜小姐，快醒醒，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杜美若下意识地伸手在嘴边抹了一把，发现根本没有口水，俏脸顿时气得通红。
当她看清调侃自己的人是季如祯时，原本的花痴脸瞬间被愤怒所取代，“你怎么也在？”
季如祯理所当然道，“如果没有我，你又怎么见得到他？”
“他”指的自然是卓彧。
言下之意，本小姐跟被你心心念念爱慕着的卓公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虽然卓彧对小姑娘家争风吃醋这样的场面非常不屑，但亲眼看到他的祯儿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宣布他对她的所有权，这个发现，让他的心情变得十分不错。
杜美若还想要再说什么，楼梯处传来一道清亮柔和的嗓音，“美若，你怎么不声不响，就一个人上楼了？”
伴随着这道柔亮的嗓音，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娉娉婷婷地带着几个丫鬟仆从一路追了过来。
远远望去，那姑娘就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绝代美人，一身青色长裙，搭配着看似简单实则昂贵的珠钗首饰，踩着莲步向这边飘然而至。
季如祯原本并没把偶遇杜美若这件事放在心上，在她看来，杜美若就像一个小丑，即使不得她的待见，也不会轻易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可当她渐渐看清那青衣姑娘的容貌时，脸色瞬间变幻了好几个颜色。
白瑾月？她怎么会在这里？
在她还是白小侯的时候，作为白氏一门的亲系，白瑾月是她前世庶出二叔白子善膝下的第二个女儿，白子善本身就是庶出，他这个二女儿白瑾月，一样也是个庶出。
因为她爹在很多年前就跟庶出的弟弟分了家，所以在上一世里，她只知道自己有一个二叔，二叔家里又养了几个或嫡出或庶出的堂姐妹和堂兄弟。
由于她跟二叔一家的关系并不亲厚，连带着跟那些堂姐妹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疏远。
之所以能记住白瑾月，是因为她这个前世名义上的堂妹，跟一剑夺了她性命的秦素衣是手帕交。可惜秦素衣这个手帕交给她的印象并不太好，白瑾月表面看去温温柔柔，却颇有心计，很懂得如何将别人玩弄玩鼓掌之间。
本以为重生之后，前世那些跟她或有关或无关的亲戚朋友，这辈子应该不会再相见，没想到万千人海之中，居然让她遇到了白瑾月！
季如祯心里的想法，别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尤其是杜美若，当她看到白瑾月翩然而至，立刻上前抓住对方的手，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表姐，别怪我乱跑，本来我也以为这天下第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没想到上楼一看，这边还有好几个空位。而且表姐你知道吗，这位卓公子我刚好认得，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过，当日我家画舫漏水，差点死于非命之际，有一位好心的公子对我出手相救，那好心的公子，就是这位卓公子了。”
杜美若显然还沉浸在偶遇卓彧的兴奋中，自从上次匆匆一别，她几乎每晚都能梦到那个令她魂牵梦系的贵公子。
本来还以为两人这辈子是没机会再见面了，不料老天长眼，随便来紫阳县赏赏荷，也能看到那位了不得的贵人。
相较于杜美若的活泼好动，白瑾月的性子更趋向于温柔小意。
刚刚急着寻找表妹，倒是没怎么在意那边桌上的客人，当她的视线不小心落到卓彧的身上，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儿猛地一跳。
卓彧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烈了，即使在人群之中，他也有本事一下子吸引住别人的视线。
上次在季如祯面前吃了个大亏，这件事给杜美若心里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仇人，杜美若迫不及待地拉着白瑾月的手走到众人面前，“卓公子，这是我表姐，越安侯府的嫡出二小姐，名叫白瑾月！”
在杜美若看来，能跟侯府这种地方攀上亲戚，那可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大事情。
虽然卓公子的来头看起来应该也不小，但跟越安侯府这样的地方相比，肯定是不值一提的。
如果卓公子真有大本事，也就不会屈居在平阳城这种小地方足不出户了。
所以说，杜美若在看人识身份这方面确实连季如祯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想当初季大小姐第一眼看到卓彧，可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非富即贵，区区侯府小姐也敢在卓彧面前趾高气昂，那不是白日做梦吗。
报完自家表姐来头的杜美若眨着眼睛等着众人大吃一惊，结果不管是卓彧也好，还是季如祯也罢，就连那几个看上去很像侍卫的侍卫，都没有因为自己报出越安侯府的大名而皱半下眉头。
其实季如祯是有皱眉的，不过她皱眉的原因是，越安侯府，什么时候变成白子善的了？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白瑾月居然还成了白子善的嫡女！
难道说，在她死后，白子善继任了侯位，取代了她的位置？可白瑾月这个嫡女的称谓又是从何而来？
虽然这个猜测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作为白家“嫡子”的她，如果不幸丢了性命，越安侯的侯位，势必要找一个相对直系一点的亲属来继任。
杜美若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个个全都无动于衷，心里顿时窜出一股火，她不敢找卓彧跟他侍卫的麻烦，却可以找她老仇人季如祯的麻烦。
“季姑娘，你还有没有一点尊卑意识，我都已经说了我表姐是越安侯府的二小姐，见到侯府小姐，你怎么还坐在那里不来磕头下跪？”
“磕头下跪？”
第200章 她说不可以就是真的不可以
正沉浸在冥想中的季如祯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好啊，既然你这么热衷于给我磕头下跪，那你跪吧。说起来，上次在画舫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我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件事，一直令我记忆犹新。回去后我总是在想，你那三个头磕得我心花怒放，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让你再多磕几个来讨我欢心。没想到老天爷果然是爱我的，这才没过几天，你就像雷一样被老天爷劈到我的面前。行啊，既然你主动提出来，我也不好拦着，喏，那个地方还空着，赶紧跪下磕头吧！”
龙大和龙十三被季如祯一番没头没脑的话逗得忍俊不禁，这丫头还真是个一点亏都不吃，无时无刻都不忘阴别人一下。
杜美若直接傻眼了，没好气道：“你耳朵聋啊，我是说，让你乖乖给我表姐下跪磕头，你知道我表姐是什么来头吗？她可是越安侯府的二小姐…”
季如祯茫然地眨了眨眼，“她是不是越安侯府的二小姐，关我什么事？”
语气中的怠慢，让一直没作声的白瑾月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杜美若跳着脚道：“你到底还有没有教养，见了侯府小姐，为什么不来下跪？”
季如祯满脸委屈地扑到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卓彧怀里，娇滴滴道：“彧哥，那个姓杜的骂我没教养，还逼着我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山猫野兽磕头下跪。彧哥，是不是我不给她们磕头下跪，就真的是没教养？”
她眨着一双布满水气的大眼，看得卓彧心里直痒痒。要不是环境场合不对，他真想将怀里这只小妖精压在身下就地正法。
小姑娘们你争我抢的无聊戏码在卓彧眼中虽然非常可笑，但当这个可笑牵扯到他在乎的女人身上，他就不能不管了。
他妥妥地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小妖精抱坐在自己怀里，用哄孩子的口吻哄着季大小姐道：“你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孩子，说你没教养，就等于是否定了我的管教方式。”
说着，将目光调转到惊呆了的杜美若和她旁边那个姓白姑娘身上。
“我们家孩子的膝盖非常尊贵，闲杂人等，承受不起她这一跪。如果你们一定要在跪与不跪这件事上为难我们家孩子，那只能靠武力来解决这一切了。”
卓彧话音刚落，龙大、龙九和龙十三便抽出腰间的佩剑，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杜美若一行人。
杜美若简直傻眼了。
她万万没想到，季如祯居然会厚脸皮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扑到那位俊美如玉般的卓公子的怀里。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卓公子明明是一个那么冷漠，那么霸气，又那么不好亲近的男人，为什么她对季如祯，竟然会宠溺到那种令人眼红的地步？
还是她表姐白瑾月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杜美若或许看不出卓彧的来头，见惯名流贵胄的白瑾月却从一开始就没敢小看卓彧的存在。
她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无比恭敬道：“卓公子请见谅，我家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若有冲撞之处，还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别与一个小姑娘家计较。之前听表妹提起，卓公子曾在危难之时救过表妹一命，如此算来，卓公子也称得上是表妹的救命恩人了。而且我刚刚听卓公子讲话的口音，很像京城人士，不知卓公子府落何处？是否在京城里担任什么职位呢？”
坦然坐在卓彧怀里的季如祯差点被这个白瑾月给逗笑了，居然毫无顾忌地逼问对方的来历，她不会真的以为一个小小的侯府之女，在紫阳县这个地方可以称王称霸吧？
卓彧并没有回答白瑾月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应了一句，“说起越安侯府，我对当年那个风光一时的白小侯白珂玉倒是有几分印象，以女儿之身成就男人之业，的确称得上是天圣王朝里的一则奇谈。可惜了，英年早逝，或者说香消玉殒得有些为之过早，给不少曾经追随过她的人留下了诸多遗憾，倒真是可惜了。”
季如祯没想到前世的自己在当今天子的口中竟有这么高的评价，当即露出几分欣喜，笑着点头，“彧哥说得没错，白小侯绝对称得上是咱们天圣王朝的风云人物，我超级喜欢她！”
卓彧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耳朵，笑骂一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也不怕羞得慌？”
即使被训了一句，季如祯的心情仍是不错。
想想，连皇帝对前世的她都有着那么高的赞誉，足以说明，前世的她虽然只活了短短二十岁，但创造出来的成就，却连当今皇帝都有所耳闻。就算她后来不幸死了，能得到这样至高无上的赞喻，对她来讲，也是死得其所了。
而站在一旁的白瑾月在两人提到白小侯的时候，原本带笑的脸，不自觉地阴沉了一下。
虽然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逝，还是被季如祯给捕捉了个正着。
前世的她，虽然跟白瑾月这个堂妹没什么感情，但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仇恨存在。
既然如此，为什么白瑾月刚刚听到她提到白小侯，会露出那么怨毒的眼神？难道说，这里面还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白瑾月并不是傻瓜，表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报出她的身份是越安侯府的小姐，这些人非但没露出半点恭敬之色，反而还摆出一副“就算你是侯府小姐，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的姿态，足以证明，这位来历不俗的卓公子，恐怕比她们越安侯府还要尊贵。
于是，白瑾月心底对这位卓公子起了几分结交的心思，温柔小意道：“卓公子，这个时间不少酒楼都已经找不到位置，既然这里还有几个空位，能不能麻烦你…”
白瑾月的话才刚说出口，季如祯就不客气地回了她一句，“不、可、以！”
白瑾月脸色一白，似乎没想到扑进卓公子怀里的姑娘，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
她冷冷地向季如祯瞥去犀利的一眼，没想到对方竟然挑衅似地回了她一个嘲弄的笑容。
这让一向清高自傲的白瑾月很不甘心，双眼不自觉地又瞟向卓彧脸上，试图从他的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结果令白瑾月不敢相信的是，卓彧不冷不热地回她一句，“我家祯儿是个任性的孩子，她说不可以，那就真是不可以，两位姑娘还是另觅他处吧！”
第201章 为她解惑
卓彧的命令对白瑾月和杜美若或许没什么威胁力，但在龙大等几个侍卫的眼中，那就是铁令如山。
还想再说点什么的白瑾月，见那几个带刀侍卫摆出一副再罗罗嗦嗦，就刀剑伺候的姿态，饶是她贵为侯府小姐，也被眼前迫人的气势给吓得退怯三分。
灰溜溜被人赶出天下第一楼的白瑾月，在踏出酒楼大门的时候，忍不住向杜美若打听了一下卓公子怀里那个姑娘的来历。
提起季如祯，杜美若真是一肚子气，她添油加醋，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她对季如祯家世的了解，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清清楚楚，顺便还在交代中加入了几句斥骂和诅咒。
“表姐，我跟你说，那姓季的本身并没有什么能耐，要不是卓公子宠她，她凭什么敢在表姐这个准侯府小姐面前那么嚣张。哼！说来说去，她就是狗仗人势，下贱无耻！”
白瑾月沉默不语，之前还以为季如祯被来历不凡的卓公子那样宠爱，定是出身于哪家的名门闺秀才得卓公子厚爱。
没想到，她只不过就是平阳城里的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