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女人当年为了脱身，连诈死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她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朋友，虽然在平阳城的那些日子里，他跟姓季的丫头没少吵架，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两人吵得再欢实，关起门来，还是会将彼此当成一家人来看。
结果这女人就是个欠揍的冷血动物，连诈死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使得出来，难道她就没想过，当年她的“意外死亡”，到底让多少人为她伤心难过吗？
面对龙十三的厉声控制，惨遭训斥的季如祯非但没有被吓跑，反而还笑嘻嘻道：“好了十三，我知道当年的事让你心里很难过，不过我也是有苦衷的吗…”
“呸！”
龙十三恨不能一把掐死她，“少说那些没用的，实话告诉你，落到主子手里，这辈子你休想逃了，你就乖乖等着主子想出各种招式把你往死里教训吧！”
季如祯被龙十三那一脸泼妇样骂得无言以对，“当年我假死逃走这件事确实做得不太地道，可是十三，都说了我是迫不得已，你能不能代我去求求你主子，别把我当个囚犯一样关起来。历经三年时间，大家好不容易意外重逢，我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主子倾诉，可他偏偏要发脾气使性子的将我当个金丝雀般关在这里不准出去半步，传扬出去，这算怎么回事儿啊，好歹人家现在也是男装打扮，万一因为我的存在而让你主子冠上断袖的名声那可就真是我的罪过了。”
龙十三不为所动地哼了一声：“别把话说得这么好听，你要是真的关心主子，当年就不会狠心抛下他一个人跑了。”
季如祯无可奈何道：“所以我才要找他好好聊聊啊。”
“啧！你当主子是什么人，岂是你等肖小之辈想聊就能聊到的？”
“十三，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一个泼妇？当年得知我死的时候你明明哭得稀哩哗啦，如今看到我还活着，你不是应该摆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稍微对我嘘寒问暖一下吗？”
龙十三差点被她的话气了个倒仰，脸红脖子粗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为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哭得稀哩哗啦，简直胡说八道、不知所谓。”
色厉内荏地吼完，龙十三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揭人伤疤。
好吧，他承认三年前突然看到那具被河水泡肿的尸体时，确实很没出息的大哭一场。如今回想起来，他真是蠢透了！
跟龙十三一起过来的龙九，在感情上虽然没有龙十三那么丰富，但亲眼看到季如祯还活着，他心底的激动和震撼一点也不比龙十三少。
见龙十三被自己几句话挤兑得捶心顿足，季如祯决定好心放他一马，轻飘飘地将视线又落到了龙九的脸上。
“龙九，好久不见！”
龙九看着眼前那张似曾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心底真有千言万语想要质问。
只是还没等他问出口，就听对方道：“三年未见，龙九，你比以前更面瘫了！”
短短几个字，将龙九即将出口的问候原丝不动的给砸了回去。
他神情哀怨地瞪了季如祯一眼，半晌后，从喉间挤出一句话，“你跑不掉了！”
季如祯笑容可掬地回了一句：“我也没打算再跑！”顿了顿，又无比真诚的对龙九道：“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跟你家主子好好谈谈…”
“哼！她还有脸来见朕？活得不耐烦了吧！关着，继续关着，没朕的允许，朕倒要看看她如何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逃出这幢皇宫大院。她季如祯当年不是死活不肯跟朕回宫么，朕今儿就让她知道知道，这皇宫，她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就算她给自己插上两只翅膀，也休想再逃出朕的手掌心！”
季如祯托龙九代的话，很快就被皇甫爵一杆子否决。
甫从宫外回来之后，他便让人将那个女扮男装的混蛋关进了碧霄殿，并让龙大调集了八十个紫衣卫，在碧霄殿外层层把守。
你季如祯不是厉害么，有本事你继续逃啊！
积压了整整三年的愤怒、心痛、疼惜、和想念，在这一刻一股恼的全部爆发出来。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拿她怎么办，杀了？舍不得！打一顿，下不去那个手！骂一顿，没用！于是他最终给了自己一个处置她的结果，你不是拼了命的也要从朕的身边逃开么，朕偏要折断你的羽翼，堵住你的去路，将你一辈子困在朕的身边，狠狠收拾。
往日这时，皇甫爵都会在御书房中批阅各省各地送上来的折子，今儿却没了那份处理朝政的心思。
手里捏着的毛笔几次落在折子上，最终都因为脑子太乱而不得不将笔杆子丢至一边。
只要一想到距御书房不远处的碧霄殿里关着那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他就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静下心思去处理成堆的国事。
该死的季如祯，居然轻而易举的让朕为你乱了心思，果然是该打、该骂、该罚！
第251章 娘啊
虽然很想将她关在碧霄殿置之不理，但心里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她此刻的所有动向。
在帝王身边伺候多年的赵喜顺自然是一眼就瞧出皇上的那点小心思，便试探地开口，“皇上，那季姑娘已经被您关了一天一夜，要不要将在碧霄殿伺候的福贵召来，汇报一下季姑娘目前的情况？”
赵喜顺知道自家万岁爷是个好面子的，就算心里想知道碧霄宫的情况，为了面子，他也会死忍着不去开口询问。
因为万岁爷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关上对方一阵，眼下才过了一天一夜，就这么放弃，难免会让万岁爷伤了颜面。
赵喜顺这么说，只不过想给对方找个台阶下，不然总是这么置气，于万岁爷也是没有好处的。
皇甫爵掀着眼睛看了赵喜顺一眼，冷冷哼了一声：“一个阶下囚，有什么好汇报的。”
赵喜顺多聪明的人，万岁爷嘴上说得狠，心底还指不定急成什么样呢。
“皇上，话虽如此，万一她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做出什么傻事，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啊。毕竟姑娘家的脸皮都薄，现如今被您当年犯人一样关起来，难免会有想不开的时候…”
皇甫爵冷笑了一声：“想不开？那女人心思活络着呢，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开！”
嘴里虽然说着狠话，到底没再强硬下去。
于是，在赵喜顺又像模像样的劝了两句后，皇甫爵假意妥协，让人将负责监视碧霄殿一举一动的福贵唤了过来。
这福贵是赵喜顺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称得上是皇甫爵身边的另一个亲信，昨天季如祯被他下令关进碧霄殿时，便吩咐赵喜顺派福贵去那边看着，若出了什么意外，也好及时过来汇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福贵踩着小碎步小跑了过来，一进御书房的大门，便跪下给皇上行礼。
皇甫爵不耐烦地冲福贵摆了摆手，赵喜顺知道皇上这是急了，连忙冲福贵使了个眼色，福贵会意，将那位季姑娘这一天一夜在碧霄殿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下。
除了刚被关进来那会儿她有点不满之外，到了昨天下午，她已经可以接受自己目前的处境了。
皇上虽然把她视为囚犯关了起来，吃穿用度上却并没有苛扣，再加上宫中的条件原本就比宫外好上不是一星半点，那位季姑娘很快就适应了宫里的生活，该吃吃，该喝喝，顺便还不忘利用她的“美貌”，将被派去碧霄殿的几个小宫女调戏得芳心大动。
知道季如祯女扮男装的人并不多，除了皇上身边的几个心腹之外，就连那些宫女都被瞒得死死的。
后宫男子本来就不多，眼下突然出现一个俊美风流的漂亮公子，小宫女们一时按捺不住对方的诱惑，一个个被调戏得神魂颠倒，俏脸嫣红，就差扑到对方的脚边哭着嚷着求包养了。
听到这里，皇甫爵差点被气了个倒仰。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季如祯不是个省油的灯，都已经被当成阶下囚严严丝丝的关起来了，她居然还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这种小聪明，真是不痛揍她一顿都让人心理不平衡啊！
就在皇甫爵在心里琢磨着该用什么办法狠狠收拾那欠揍的女人一顿时，龙大面带几分凝重之色，踩着急切的脚步来到御书房。
“主子，属下有要事禀告！”
“说！”
见皇甫爵没有潜散赵喜顺和福贵的意思，龙大片刻不敢耽误，双手奉上一样东西，御书房里的人定睛一看，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安安稳稳躺在龙大掌心处的，正是三年前皇甫爵以卓彧的身份，送给季如祯的那块双龙令。
皇甫爵的脸色一沉，“这块令牌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回主子，这块令牌是一个三岁的娃娃差人送进皇宫的。”
“三岁娃娃？”
皇甫爵的眉头顿时紧敛了起来，脑海中猛然想起，龙大第一次获悉双龙令消息的时候曾提过一句，女扮男装的季如祯在乘坐龙行号由怀安来到京城时，身边似乎带了一个小娃，据说，这两人之间的关系还是父子。
这两天他一直纠结于对季如祯的各种怨恨之中，倒是把她身边还带着小娃这件事给忽略了。
“你说的那个三岁娃娃现在何处？”
“回主子，正在御书房外候着！”
皇甫爵赶紧下令，“让那孩子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龙大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那小娃肤白胜雪，五官漂亮精致，虽然身上穿着样式普通的小褂子，但仔细一看，那褂子的面料极为珍贵，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皇甫爵细细打量那小娃的五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张脸，分明就是季如祯的缩小版，说她们二人之间没关系，怕是都不会有人相信。
被领进御书房的小娃并没有因为此前突然出现了一群陌生人而心生畏惧，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将目光落到皇甫爵的脸上，细细琢磨了一阵，精致的脸上顿时生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娘…”
小娃在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几乎是想都不想，便冲着皇甫爵的方向扑了过去，而他口中的那声娘，真真是清脆悦耳，足能绕梁三日。
皇甫爵毫无防备的被那梳着一根朝天小辫的小娃抱了个正着，对方仰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满脸惊喜道：“娘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皇甫爵被小娃口中的那声娘雷得外焦里嫩，这娃脑子没病吧，好歹他也是一个九尺身高的堂堂男儿身，如果这小娃扑过来的时候甜甜地叫他一声爹，或许还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可是娘…谁是你娘啊？
龙大和赵喜顺等人也直接傻眼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家万岁爷居然被一个娃娃当成女人来看，这…这简直就是本年度最惊悚的一件奇事。
“娘，看到你三年未见的儿子，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呀？难道你还在生我爹的气，不想认我？娘，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心狠，虽然爹经常说当年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害得你负气之下离家出走，可俗语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为了我爹忍受十月怀胎之苦把我生了下来，说明你们之间的缘分还没到头。娘啊，不管爹当年到底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看在儿子的面上，你就原谅我爹吧…”
这下，不但皇甫爵凌乱了，就连龙大和赵喜顺等人也彻底凌乱了。
“你…”
第252章 我们的儿子
皇甫爵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像爪鱼一样巴在自己身上的小娃，从他的身上撕了下去，“小孩，你认错人了，朕不是你娘。”
小娃听了这话，嘴巴瞬间嘟了起来，“你怎么可能不是我娘，你就是我娘！”
皇甫爵发现自己跟一个三岁的小屁孩根本讲不出来理，刚要说点什么想要继续否决，就见小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当着他的面慢慢展开，用又短又肥的手指在上面指了指，“娘，你看，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
皇甫爵垂头一看，画像上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俊美公子，无论从外貌还是穿着来看，跟三年前的自己还真是一模一样。
他一把从小娃手中将画像抢了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最后将复杂的目光落到小娃的脸上，“这张画像是哪来的？”
小娃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了他一句，“是我爹亲手画的啊。”
“你爹姓甚名谁？”
“我爹姓季，叫季维祯！”
“季维祯？”
皇甫爵皱着眉，来回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那季如祯你认得么？”
小娃点了点头，“季如祯是我爹的双胞胎妹妹，就是我姑姑！”
这下，皇甫爵更加凌乱了，如祯有双胞胎哥哥，为啥他都不知道？
龙大也有点糊涂，世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季维祯的人？
皇甫爵觉得自己再跟一个三岁娃娃折腾下去，脑袋肯定会变成一团浆糊，于是冲龙大使了个眼色，“去把那女人给朕叫来！”
那女人指的自然是目前被关在碧霄殿里的季如祯。
碧霄殿离御书房并不太远，没一会儿，被关了一天一夜的季如祯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看到季如祯出现，小娃一把甩开皇甫爵，飞也似地冲着对方扑了过去，“爹！你一晚上没回去，溪儿好想你。”
“溪儿！”
季如祯将冲着自己飞扑过来的小粉团子抱了个满怀，在对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用力亲了一记，“爹也想你。”
小娃在他“爹”怀里腻歪了一阵，半晌后，忽然想起房间里还有其它人，虽然那些人已经彻底石化了，但小娃还是伸出短嫩的手指，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人，小声在他“爹”耳边道：“爹，你说得没错，我娘的确气确实不大好，我跟他认了半天亲，他却死活不肯承认他就是我娘。从头到尾一整个黑着脸，也不肯跟我笑一下。爹，你说我娘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小娃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让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皇甫爵强忍住抽嘴角的冲动，眯着眼对女扮男装的季如祯道：“这场戏上演了这么久，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朕解释么？”
季如祯抱着儿子，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我本来想一见面就跟你解释的，可是你都不给我机会。”
说着，伸手在儿子白嫩的脸上捏了一把，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他叫季凌溪，是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这几个字被她一说出口，皇甫爵的心猛地狂跳了一下。
能够在三年后重新见到季如祯，对他来说已经是人生中的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这份意外的惊喜还附带了一个小赠品。
他们的儿子？儿子？他皇甫爵居然有儿子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被季如祯抱在怀里的小娃娃，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对方娇嫩的小身子，如此真实的触感差点让他当场哭了出来。
儿子！他不是在做梦吧？眼前这个粉雕玉琢，伶俐可爱的小娃，居然会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无比激动的从季如祯怀里将儿子抱了过来，软软嫩嫩的一只小粉团子，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都说血缘是世上最奇妙的东西，当儿子被他抱在怀中的那一刻，皇甫爵发现自己已经激动得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娘…你终于肯认我了么？”
煞风景的一声娘，瞬间将皇甫爵的心情从兴奋之中拉回到了现实。
虽然他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在孩子面前，他实在是没办法对罪魁祸首大发脾气。
强行按捺住想要将儿子揉进怀里的冲动，他将小娃递到赵喜顺怀里，吩咐对方带小娃去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裳，再用些点心吃些饭，总之，先把小娃稳住，一切等他收拾了季如祯这个混蛋之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赵喜顺无比惊恐的抱着小娃…不，小皇子，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是，这才无比激动的跟着同样激动不已的龙大，以及彻底石化了的福贵，离开了御书房。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皇甫爵和季如祯，原本挂在他嘴边专门留给儿子的笑容，眨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恶狠狠地向季如祯投去一记凌厉的目光，“说说吧，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季如祯不但没有被他的冷面孔吓到，反而还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皇甫爵冷冷看了她一眼，“问！”
“我想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将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在一起相处，卓彧？还是当今圣上皇甫爵？”
“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如祯淡淡一笑，“如果是前者，我会将你当成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在未来的岁月中跟你以平等的身份来相处。若是后者，我会奉你为高高在上的帝王，用奴颜婢膝的态度将你敬为世间主宰，像龙大或龙九那样，恭敬待你。”
皇甫爵吊着眼角，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这是在故意跟朕玩心眼儿？”
季如祯满脸无辜地摇了摇头，“那我哪儿敢呢？”
“哼！这世上还有你季如祯不敢的？”
“所以你的答案是？”
面对她无比殷切的目光，皇甫爵忍不住在心中暗忖了一下，虽然此刻他很想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奴颜婢膝，但以他对这只小狐狸的了解，一旦他让她用对待皇帝的态度来对待自己，日后他势必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儿，心眼儿多着呢。
于是，在思忖片刻之后，皇甫爵非常不情愿地哼了一声：“就按前者来吧！”
闻言，季如祯的脸上顿时笑成了一朵花儿，一头扑到他的怀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彧哥，我好想你！”
第253章 感觉不靠谱
思念了整整三年的女人突然对自己投怀送抱，不得不说，他此刻的心情真的是非常不错。尤其是那声彧哥，唤得他心都差点化了。
虽然他真的很想将她狠狠揉进怀里好好疼惜一番，但忆及这些年为了这混球吃的苦、受的罪，好不容易融化的心，又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
一把将拼命向自己撒娇的女人从自己怀里撕开，故意冷着脸道：“先别急着套近乎，如果你接下来的解释不足以消除我对你的心头之恨，你就等着接受我对你做出的一系列惩罚吧！”
这次，他没再自称自己是朕，而是用了一个我字，摆明了是想告诉她，机会我已经摆在你的面前了，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是否有那个本事了。
“彧哥！”
前一刻被撕下去的季如祯，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冷面孔而生出畏惧，相反的，她像八爪鱼一样又扑了过去，很是不要脸的抱着这位万民之尊左一下、右一下地在对方脸上亲了好几口。
皇甫爵被她孩子气的行为搞得哭笑不得，心底暗骂自己没志气，被这死丫头折腾了三年，再次见面，他本该将她按在膝上痛揍一顿，结果被她小猫似的当面撒了几下娇，心头一软，所有教训和斥责的话都没办法再轻易说出口。
见她赖皮猫一样在自己怀里拱了又拱，已经三年没尝过鲜的皇甫爵，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打横一抱，将她抱进御书房旁边的一个耳房。
这间耳房是他平日批折子批累的时候留做休息用的，耳房里摆了一张白玉软榻，宽度长短正好可以容纳两个人。
本来他是想等她亲口解释当年的事情之后再把她给办了的，结果这女人比他还猴急，既然她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当盘点心供自己拆吃入腹，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成全她罢了。
干柴遇到烈火的结果就是，这场火被烧得旺性十足。
许久没尝到甘露滋味的皇甫爵，发狠一般，将这只主动送上门的小猎物，狠狠“品尝”了一顿。
当两人疲惫得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再动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黑了下来。
“彧哥，虽然有些话我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这句话你可一定要信，我想你！”
被拆吃入腹无数个来回的季如祯，此时像极了一只慵懒的大猫，软软的偎在男人的怀里，那娇憨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生出几分怜惜之心，再舍不得伤害她半分半毫。
皇甫爵被她那软软的语气哄得心头一软，虽然想揍她一顿的念头并没有消失，到底没再继续对她横眉冷对。
他将小猫一样的她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颈间的发丝，“既然想我，为什么三年前还要装死骗我？还有，季维祯又是怎么回事？”
季如祯在他怀里扑嗤一笑，软声软语道：“季维祯是我女扮男装时在外面用的名字，毕竟季如祯这个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在三年前死掉了，如果我继续顶着季如祯的名字横行于世，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而且彧哥你也知道，出门在外，顶着男人的脸，总比女人方便一些。就算我功夫还不错，为了避免遇到对手，小心着些总是好的。至于溪儿为何会一直唤我爹，这也是他自小就养成的习惯，小孩子嘛，记性远不如成年人，如果一开始就让他知道我是他娘而不是他爹，万一说漏了嘴，难保不会给咱们招来什么大灾难。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我才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于是季维祯这个名字就正式出现了。”
见皇甫爵略带几分不满地瞪着自己，她又继续道：“至于三年前我为何会诈死骗你，其实是有苦衷的。也怪我当时年纪太小，突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被吓得有些措手不及。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是万民之尊，天下之主。我担心你在得知我怀了你的孩子之后，会将我强行束缚在身边一辈子失去自由，所以在无奈之下，才想出金蝉脱壳这个方法，想要让你彻底断了对我的念想。”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皇甫爵感到满意，“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不好？”
季如祯无辜地摇了摇头，“一辈子跟在你身边当然没什么不好，只是我当时的想法太过狭隘，很是担心跟了你之后，会变成深宫里的怨妇。”
说着，她微微嘟起嘴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对方胸膛上画了几个圈圈，“这都怪你，个人条件那么优秀，贵为皇帝也就罢了，居然还长得那么俊美迷人，我这个人比较小心眼儿，喜欢上一个人，就总想将对方据为己有，可你是皇上啊，身为帝王，偌大的后宫里怎么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怕你几年之后对我腻歪了，又将别的女人抬进宫里不待见我，所以才生出想要远离你的心思。彧哥，我知道我当年的做法太过偏激，害你为了我伤心难过这么久，确实是我不对。但是彧哥，我真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我这么爱你，真的好害怕有朝一日，你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如果你主动不要我，我一定会伤心得死掉的…”
说着说着，眼泪竟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那委屈的模样，竟让皇甫爵心头一痛，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奸猾狡诈的季如祯在自己面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