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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斗嘴的功夫,他周身上下已经被整理完毕。

眼看着就要抬腿出门,季如祯扯了他衣袖一把,“彧哥,我今天要出宫一趟…”

皇甫爵的俊脸顿时沉了下来。

季如祯赶紧解释,“你别多想,之前我在财神到客栈租了几天客房,有些随身携带的细软还放在客栈里。”

“我可以派人替你去取。”

“除此之外,我还得去一趟越安侯府。”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欠条,“这是当初在龙行号上,越安侯府的三小姐亲手写下的欠条,五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我得把这笔银子要回来。”

皇甫爵被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哭笑不得,“当初在平阳的时候你跟白家二小姐杠上,这次进了京城,你又跟白家三小姐杠上,看来越安侯府跟你的八字果然不合,为了避免你一进京就惹事生非,这五万两银子,交给别人去要吧。”

“不行!”

季如祯急急否决,“这五万两银子,我必须亲自去要。”

皇甫爵挑着眉头看着她,“给我一个点头答应的理由!”

“白瑾瑜之所以会欠下这五万两银子,是因为当日在龙行号上,她手中的鞭子差点抽到溪儿的头上。”

皇甫爵的俊脸瞬间一沉,眼中闪出几分危险的味道,沉吟了片刻,他冷哼了一声:“看来当年名噪一时的白小侯一死,越安侯府的确再拿不出什么递得出手的人物。去吧,我会让龙大多安排几个人跟着你,万一闹起来,也好有个帮衬。记得早点回来,别误了午膳的时间。”

季如祯甜甜一笑,“我知道了!”

阔别数年,再次看到记忆中的庶出二叔白子善,季如祯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在她还是白小侯的时候,不管是白子善、白瑾月还是白瑾瑜,这些人在她眼中的存在价值就像跳梁小丑一样不足为惧。

虽然当年她早就从旁人口中得知她爹这个庶出的弟弟非常有野心,可白子善到底是庶出,只要她这个“嫡子”还健在人世,白子善一家,就永远别想有出头之日。

没想到她低估了白子善对权力的欲望,居然利用白瑾月,让曾经风光一时的白小侯变成一缕连死都不知道凶手是谁的冤魂。

如今“小爷”我又卷土回来了,白子善,我倒是想看看,你这越安侯的位置,在正主回归之际,还能不能坐得像从前那样稳当。

继续将自己装扮成男人模样的季如祯,以一种极其嚣张的姿态,吩咐龙大派给自己的侍卫,敲开了越安侯府的大门。

这些侍卫都是由龙大亲自掌管的紫衣卫,出宫之前,季如祯嫌他们身上的那套紫色侍卫装太过刺眼,命他们换了一套较为平常的衣裳,在她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暂时还不想让人知道她跟当今皇上之间的关系。

饶是如此,季如祯的到来,还是在越安侯府掀起了一起不小的风浪。

季如祯废话也不多说,直接将当日由白瑾瑜亲手签下的五万两欠条往白子善面前一拍,不客气道:“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贵府三小姐当日为买一条性命,欠下本公子五万两银子,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利息我就不跟贵府算了,只要奉上五万两银票,本公子跟贵府之间的恩怨,就算彻底两清!”

早在白三小姐当日满身是伤的被下人抬回来时,白子善就听说龙行号上一个神秘公子,手里居然握着当今圣上亲赐的双龙令。

虽然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神秘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能够拥有双龙令,想必对方的来头一定不小。

刚刚听家丁说,那神秘公子来府上登门要债了,白子善片刻不敢耽误,急急忙忙迎到前厅,在看到梨花木椅上坐着的那位身穿白色锦袍的俊俏公子时,白子善忍不住在心底做了一番计较。

这白衣公子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上天的垂怜,相貌生得真是一顶一的好,除了相貌惊为天人之外,就连周身散发的尊贵气息也让人对其不敢小觑。

白子善虽是庶子出身,官场上的弯弯绕却是摸得门儿清,对方敢用这种嚣张的态度来府上要账,想必背后的势力肯定小不了。

“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白子善作为越安侯府的主子,身后有康亲王撑腰,原本不该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太过客气。

但京城龙蛇混杂,公爵王侯一抓一把,万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祖宗,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季如祯见白子善一脸的做小伏低,流露在唇边的讽笑更加严重明显了。

“本公子姓甚名谁,你还没资格来打听。越安侯,你要是识相,就别在这里多说废话,本公子可没多余的功夫在这里跟你耗时间!”

第258章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白子善没想到对方一出口就是这么不客气,饶是有心巴结,也被对方那嚣张的态度气得有些心里直发堵。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白三小姐白瑾瑜在几个婢女的簇拥下急急冲着正厅这边跑了过来。

“爹,听说有人来咱们侯府跟您要银子来了,那银子不能给,因为那个人就是个骗子!”

甫一进门,正大声嚷嚷的白瑾瑜便跟屋子里的季如祯视线撞了个正着。

看到老仇人的那一刻,白瑾瑜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一下。

没办法,任何女人看到这么俊俏的男人,心底都会不受控制的生出一阵爱慕之情,白瑾瑜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这种爱慕只在脑海中停留了片刻,就被接下来纷涌而至的滔天怒意所取代。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日在龙行号上,身为越安侯府的千金小姐,居然被这个残忍冷酷的男人丢在船甲板上狠狠抽了一顿鞭子。

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挨过打的白瑾瑜,觉得那顿鞭子简直就是她毕生的耻辱,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只要一闭上眼,那令她终生难忘的画面还是会在眼前不停回放。

白瑾瑜这辈子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恨过一个人,就算对方手中握着一块据说是代表如朕亲临的双龙令,都不能抵挡体内熊熊燃烧的怒火。

而被指责为骗子的季如祯在看到白瑾瑜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漂亮的嘴角勾出一记邪气的狐度,“白三小姐,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词,搞清楚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这张欠条上白纸黑字包括你的血手印写得非常清楚,你以越安侯府的名义,欠了我整整五万两白银,我不过是三天没来索债,你就想不认账么?”

白瑾瑜怒目圆睁,“那五万两白银的欠条,是你逼我签的。”

“对,我不否认这欠条确实是我逼你签的,可是白三小姐,你可别忘了,你肯签下这张欠条,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你忘了,这五万两,是你的买命钱吗?不想还钱也可以,只要你当着我的面死在我面前,我跟越安侯府的账,一样也可以两清。是要银子还是要命,由你自己来选择,我绝不逼你。”

“爹…”

白瑾瑜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男人,气极败坏之下,对她爹道:“这个人的话你千万不要理,当日在龙行号上她的确是拿了一块令牌吓唬大家,但谁知道那块令牌是真是假呢。要我说,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想要坑我们越安侯府的银子呢。”

季如祯冷笑了一声:“我是不是骗子,你可以不清楚,但当日那位霍小将军,却不可能不清楚。再说一句,我没多余的功夫跟你废话,如果今天我不能从你们越安侯府带走五万两银票,一旦违抗圣令的罪名落到你们头上,到时候命丧黄泉的,可就不是你一个白瑾瑜了。”

说完,她看了面色凝重的白子善一眼,“越安侯,孰轻孰重,你自己惦量办吧!”

“爹,别信这个人!我说他是骗子,他就一定是骗子,大不了,咱们找康亲王为咱们来主持公道…”

“你闭嘴!”

白子善狠狠斥责了女儿一句,转而对季如祯道:“这位公子,既然你不愿意道出你的名姓,可否将当日在龙行号上亮出的那块令牌给老夫看看?”

季如祯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样道:“凭什么?”

白子善被噎得一时无话,虽然他不知道眼前这俊俏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但对方今日前来讨债,态度嚣张又恶劣,摆明是故意找事儿来了。

五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就这么拱手给人,的确让人非常心疼,可如果不给,万一对方的来历真的大他一头,越安侯府难免不会因此而贪上麻烦。

经营了这么久,他好不容易在康亲王的抬举下踏进了京城的地界儿,在脚跟没站稳之前,他不敢轻易给自己树敌。

别说眼前这位公子不是骗子,就算他真的是个骗子,他今天也得认下这个骗。

有什么不满,待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报复回来也不为迟。

这样一想,白子善瞬间豁然,赶紧让帐房准备五万两银票,并笑容可掬地将银票双手奉上。

“公子,五万两银票就在这里,你数数。”

季如祯冲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对方接过银票仔细数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五万两。

白子善笑着道:“不管之前小女跟公子之间有什么误会,希望五万两银票奉上的这一刻,彼此之间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至于小女的德行方面,老夫日后会对她严加管教,绝会不再让她犯相同的错误,还请这位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往心里去。”

听了这话,白瑾瑜差点被她爹给活活气死,好歹她爹也是堂堂越安侯,居然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卑躬屈膝,真是丢尽越安侯府的脸。

季如祯却对白子善的忍辱负重有些刮目相看,虽然她并不认为白子善主动示好,是真的想要巴结于她,但能在一个无理小辈面前做到这个地步,想来白子善的心计较之从前的确是上升了几个深度。

“放心,只要贵族知道好歹,别犯到我的头上,咱们之间自然是井水不犯河谁,谁都不会招惹谁。但如果越安侯膝下的子女不愿意遵守这个承诺,到时候鹿死谁手,咱们就好好的来较量一下吧。”

揣着五万两银票离开越安侯府之前,季如祯邪笑着对满脸愤愤不平的白瑾瑜道:“白三小姐,如果你觉得皮太痒,想再挨一顿鞭子的话,欢迎你来惹我,爷随时奉陪!”

在越安侯和白三小姐的咬牙切齿地瞪视下,季如祯这个嚣张又狂妄的债主,终于带着丰厚的战利品,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越安侯府的大门。

“十八,这一千两银票你拿着,就当是我请你们兄弟几个喝酒的。”

出了越安侯府的大门,季如祯甩出一张银票,递给尾随自己的一个侍卫。

这侍卫在紫衣卫中排行十八,人称龙十八,地位与龙九、龙十三不相上下,当年皇甫爵定居平阳之时,龙十八并没有随龙大等人亲身前往,而是被他主子留在皇宫,与另外几个被留下来的心腹随时监察京城的一举一动。

毕竟皇甫爵的真正身份是皇帝,当年他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暂定平阳,皇宫里的大小事务必然要交给足够他信任的心腹来全权处理。

紫衣卫是皇甫爵身边一支最被器重和信任的队伍,一共九十九个成员,别看人数并不多,这九十九个人,每一个单独叫出来都称得上是绝对的精英式人物。

皇甫爵并没有在这方面对她有任何隐瞒,两人夜深人静躺在一处聊悄悄话时,对方有意无意向她透露过一些紫衣卫的情况。这些紫衣卫都是皇甫爵从各大家族宗室里挑出来的佼佼者,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给他们做后盾。

就拿龙大来说,他在紫衣卫中的代号为龙大,实际上却是当朝威远大将军膝下的嫡三子,因为从小能力突出,武功卓越,被皇甫爵看中,并慢慢培养成身边最为信任的紫衣卫首领。

面瘫龙九同样来自武门之后,其祖父在世时,曾胜任三军统帅,带领千军万马踏平过敌国的都城。

龙十三的来历也不简单,他父亲是天圣王朝一代大儒,为官清廉,处事公正,在朝廷中享有非常高的赞誉。

至于紫衣卫这些成员的排列顺序,并非是按照年纪大小来区分,而是根据每个人的综合能力来判断,比如武功、学识、才华、应变、为人处事以及对主子的忠诚度等等。

像龙大、龙九及龙十三,因为综合能力深受主子的信任,直接被皇甫爵留在身边当作己用。

除了龙大和龙九,排行十以内的其它紫衣卫,分别在朝廷中领着官职,混迹于各个圈子之中,掩饰紫衣卫的身份,将外面的一切动向,以极其精准的方式汇报到主子面前。

其它被归入紫衣卫行列中的精英,也在龙大的多番考核之下,或被塞进军队,或被外置到各洲各省。

总之,紫衣卫就是皇帝身边一支最为尊贵和最被信任的队伍,这支队伍按照个人能力的不同,而被分布在各个领域,并作为帝王布下的眼线,随时随地向他们孝忠的主子汇报一切有可能对皇上或是对朝廷不利的讯息。

除了这支可以被称之为帝王亲卫队的紫衣卫之外,还有赤衣卫、橙衣卫、黄衣卫、绿衣卫、青衣卫、蓝衣卫…

每个队伍都拥有属于他们的职责和领域,这些人就像是一张庞大的蜘蛛网,以不同的身份、不同的目的被他们主子安排在各个角落,简直到了无孔不入、无所不能的地步。

季如祯并不认为皇甫爵以轻描淡写的口吻告诉她这些事实,是在对她炫耀和显摆,他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个震摄力和下马威,让她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连整个江山都能紧紧抓在手中摆弄得毫不费力,她不过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又稍微懂得点武功的小女人,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玩心眼,没点儿翻天入地的本事,还是尽早歇菜吧。

第259章 白小侯

季如祯很有自知之明,除非她再死一次,灵魂随便穿到什么人的身体里跟对方彻底说再见,否则以她现在的道行,想翻出皇甫爵的手掌心,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看着突然向自己递来的这一千两银票,龙十八的脸上流露出刹那的不解。

他之前并没有跟季如祯在一起相处过的经验,虽然从龙十三口中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位公子,呃,姑娘的事迹,但耳闻是耳闻,眼见是眼见。在没摸清对方的脾气秉性之前,他们可不敢贸然接受对方的馈赠。

于是,面对眼前这张一千两的银票,龙十八非常客气的拒绝道:“季公子不必多礼,我等只是奉主子之命随季公子出门走上一趟,完全是公务在身、职责所在,万不敢随便受人好处,收人钱财。”

季如祯笑着将银票塞到对方手里,“十八,你不必跟我这样客气,以后用得到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这点银子,就当是我提前送给你的酒菜钱。”

龙十八赶紧摆手,“季公子若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一声就是,只要能办得到的,十八一定会尽力而为。”

季如祯也没跟他客气,直言道:“眼下就有一件事,想麻烦你帮我出出主意。”

龙十八虎躯一震,“季公子请说。”

季如祯道:“听龙大说,你父亲任职于工部,被任命为工部尚书一职,手中掌管着本朝的土地规划权。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我想在京城这里置一处房产,地方大小并不重要,只要地势繁华,道路通畅,宅子里没发生过什么重大血案、有过什么不良传闻就可以。至于价钱方面…”

季如祯指了指刚刚从越安侯府讹来的五万两银票,“五万两以内,你可以看自己看着办。”

龙十八面露诧异,“季公子想在宫外置办房产?”

据他说知,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季公子明明就是女儿身,虽然扮起男装的模样确实俊美得有些惊为天人,但他们这些在主子跟前儿伺候的下属,心里都明白,不久的将来,这位已经给主子生下皇长子的季姑娘,就要被主子纳进后宫,成为主子身边的另一半。

既然她注定要成为主子的女人,又何必大费周章,非得在宫外置办房产呢?再者说,如果她真想置在外面买房子,只要跟主子知会一声,以主子对她的宠爱程度,别说是一处宅子,就是金山银山,主子也会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满足她的任何要求,何苦将求助的目标,落到他一个路人甲的身上?

见龙十八满头雾水,一脸不解,季如祯道:“这件事你仅管替我去办,至于你主子那边,我自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季如祯还没傻到想要在皇甫爵的眼皮子底下偷偷购置房产,况且就算她想瞒,以皇甫爵手眼通天的本事,肯定也是瞒不过去。与其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宣布自己的决定。

龙十八之所以不敢立刻答应,就是担心主子那边会无法通过,既然季姑娘拍胸脯保证她会对此事全权负责,他只需直接领银子办事就好,至于其它的,就由主子们自己去费力伤神吧。

越安侯府坐落在京城西街一处相当繁华的地段,出门右拐,是一条宽敞热闹的街巷,从皇宫通往越安侯府的途中,季如祯看到街道两旁林立了不少有店铺,卖东西的种类也多到让人有些眼花绕乱。

来京城这么多天,她还没抽出时间在城里好好的逛上一逛,看了看天色,距皇甫爵下朝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季如祯决定在回宫前,在这条街上转一转。

“季公子,您不直接回宫么?”

见这位主儿收了五万两银票之后并没有回宫的打算,龙十八急了。

出宫前,主子可是耳提面命的吩咐他,一定要把人给看住了,听说这位季姑娘聪明狡猾,满满子都是馊主意,万一被她给溜了,他就准备提头回去见主子吧。

面对龙十八的紧张,季如祯回了他一记安抚的笑容,“回宫之前,我想给溪儿买些东西,所以你放心,你主子退朝之前,我一定会赶回皇宫的。”

听说要给小皇子买东西,龙十八没敢再继续阻拦,不过还是出于责职所在建议了一句,“临出宫前主子曾郑重吩咐属下,季公子若是不想乘坐马车,最好还是将那只斗笠戴在头上。主子说,季公子容貌生得过于…嗯,惊为天人,担心季公子会因为自己的容貌招来无端祸事,所以适当的遮掩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说完,冲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很快便有人将马车里置放的那只蒙着白色面纱的斗笠取了出来,双手奉到她的面前。

季如祯对此非常无语,她现在可是男装打扮,就连眼睛一向很毒的龙大,都没办法在她着上男装之后辩出她的真正性别,所以她觉得皇甫爵完全没必要担心她的容貌会给自己招惹来什么无端的事非。

心里虽是这样想,手上还是接过对方递来的斗笠,老老实实地戴到了头上。

三年前那件事一直让皇甫爵对她心存偏见,为了避免那位爷找借口收拾她,她决定听话一点,尽可能不去触犯对方的逆鳞。

“十八,你先把人带回去吧,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自己回宫的。”

她可不想逛街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尾巴。

龙十八面露难色道:“季公子,这怕是有些为难属下。出宫前主子吩咐,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季公子的人身安全,虽说京城是主子的地界儿,但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季公子莫要为难我等。”

季如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我只是想在街上随便逛一逛,你们这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跟在我身后,不是诚心出来吓人么。”

龙十八犹豫了片刻,最后道:“要不这样,我们可以在暗处跟随,尽可能不影响季公子逛街的兴致。”

季如祯觉得这主意还算不错,虽然她对被人盯稍这种事深恶痛绝,但如果对方可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她想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临别之前,龙十八多了一句嘴,“不知季公子主要想给小公子买哪方面的物件儿?”

之所以会这么问,只是隐晦的提醒季如祯,你想给你儿子买东西我是不会反对的,但时间有限,最好确定目标到那就买,买完了也好趁早回去。

这条街名叫做渠安街,是京城里非常有名气的一条购物街,想一口气将这条街逛完,没个一天半天的功夫估计是没戏。

女人对购物拥有一种天生的热情,虽然这位季姑娘穿上男装真真与俊俏贵公子无异,但她体内到底流着女人的血液,所以龙十八很是担心,万一她逛起来没完没了,误了回宫的时辰,惹得主子大发雷霆就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季如祯多聪明的一个人,即使龙十八没把话摊开来说,她还是一下子就领悟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我想看看玉石或是古董方面的东西…”

龙十八赶紧接口,“如果季公子喜欢这方面的物件儿,属下建议季公子可以去古今阁看看,那里搜集了不少名家珍品,称得上是咱们京城一处非常有名气的地方。而且古今阁离这儿很近,直走右转,第七家店面就是了。”

言下之意,您老想买啥就快点去买,千万别因为一时贪玩误了回宫的时辰。

主子把您当成心肝肉似的宠着爱着,就算做错事,最多瞪两眼,骂几句,咱们这些被指派出来当职的下属可没您这么好命,一旦惹了主子不高兴,完不成任务,下场可是要挨责罚的。

于是,在龙十八各种担忧着急的目光中,原本想在街上好好逛上一逛的季如祯,兴致顿时大打折扣。她知道这事儿怪不得龙十八,要怪,就怪皇甫爵小心眼,连这点自由都不肯施舍。

虽然心底有千百个不痛快,最后,她还是在跨进了龙十八口中那间很有名气的古今阁的大门。

事实证明,龙十八并没有虚张声势,放眼看去,古今阁里摆放的陈列品确实让进门的客人眼前一亮。

古董架是用上等的梨花木打造而成,架子的样式非常有新意,或方或圆,或高或矮,上面一顺水的摆放着各个朝传遗留下来的铜器、瓷器、玉器。整整四面墙,挂满了史上名家遗留下来的孤本字画,大大小小放在一眼,真让人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无措感。

许是她来的时间有些过早,店里刚开门,除了老板和几个伙计之外,流连在店里的客人只有那么三、五个。

季如祯嘴里说着要给儿子买东西,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遇到合眼缘的就出手,遇不到她也不强求。

不否认这古今阁里确实有不少值得收藏的宝贝,但对于见惯各色宝贝的季如祯来说,还真没什么让她一眼就相中的东西。

她意兴阑珊的在店里转了几转,耳边隐约传来几个姑娘家的窃窃私语声。

季如祯原本并没将那几个姑娘放在心上,毕竟古今阁是对外开放的公共场所,除她以外还有其它客人也是正常,可是不经意间,她似乎从那几个人口中听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白小侯。

她忍不住抬头,循着说话声向那边看了一眼,一主两仆三个姑娘,其中看上去比较像主子的姑娘穿金戴银,打扮得好不奢华耀眼,样貌生得标致端庄,里里外外透着一股子尊贵之姿。

她旁边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婢女,几个人正围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字发表意见。

定睛一看,季如祯才发现被几个小姑娘评头品足的那幅字居然是出自白小侯之手。

第260章 心生激动

上面用簪花小楷写了一首小诗,那首诗是她前世跟朋友在一起聚会的时候,随兴发挥的作品,说是簪花小楷,其实字写得比较潦草,并不怎么得她心思,最后这幅字落到何人的手里,她已经有点记不太清了。

没想到辗转之间,这幅已经被她忘到脑后勺的字,居然会出现在京城的古今阁。

几个小姑娘似乎对那幅字意见颇大,尤其是那位看起来很像主子的漂亮小姐,以一种极度挑剔的语气,撇着嘴道:“真不明白白珂玉的东西到底哪里就值得世人这么追捧了,连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能被挂在古今阁最显眼的位置上,居然还敢标价五百两,啧!要我说,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连五个铜板都不值。”

她身边的一个小婢女笑着接口道:“小姐说的就是呢,曾经名震一时的白小侯之所以会拥有那么大的名气,在奴婢看来,根本就是浪得虚名,徒有其表。奴婢虽然不会写字,却并非是瞎子,要奴婢来说,小姐随随便便写上几个字,也比白小侯要强百倍。”

另一个小婢女也跟着搭腔,话里话外,将白小侯挤兑得一无是处,将她们家小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站在不远处的季如祯被这几个小姑娘的话给逗乐了,听到有人用这种抵毁的语气去诽议前世的自己,按理说,她该震怒、该生气、该窝火。可不知为何,那几个小姑娘的话却让她觉得有点啼笑皆非。

她们就像是一群在人群中寻找存在感的无知孩童,拼命用抵毁他人的方式来自满自足。真不知该说她们天真幼稚,还是该说她们愚蠢无知。

季如祯笑声不大,却还是引起那几个小姑娘的注意。

“喂,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