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公子，这展台上左一件右一件的宝贝你该不会是一件都没看上眼吧，不然怎么从你坐在那里直到现在，一个物件也没被你拿走？还是说，你来这里，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其实囊中羞涩，根本就没有购买的财力与实力？”
在旁边观察季如祯有一阵子的孙家宝，终于寻到了挤兑她的机会。
在孙家宝看来，这个季三公子虽然有将军府三少爷的名头，实际上却是一个草包穷光蛋。若不趁机打击对方一通，怎么对得起他酝酿了这么久的愤怒情绪。
快要昏昏欲睡的季如祯听到耳边传来孙家宝那欠揍的声音，忍不住回看了对方一眼，笑着道：“有一句话你还真是说对了，刚刚出展的那些被你看成是宝贝的东西，还真是没有一件儿能入得了本公子的眼。”
孙家宝冷笑一声：“你这大话说得可真是动听啊。”
季如祯不紧不慢的回道：“不如你放的屁动听。”
“你…”孙家宝没想到这个姓季的居然敢骂人，刚要反骂回去，就见一向以冷面悍将著称的季逍寒，不冷不热的向他瞥来一记警告的目光。
说起来，孙家宝对将军府的这个二公子还颇有几分忌惮，起因就是，他那个喜好男色的狐朋狗友白珂杰，当日无意中看到俊美肆意的季逍寒，居然对人家心生情愫，并心心念念的想要将对方据为己有。
那个时候，孙家宝等人并不知道季逍寒的身份是将军府的二公子，因为季逍寒早些年被他爹送到外省学本事，每年回京的次数非常有限，所以在贵族公子哥的圈子里，季逍寒的存在感并不太高。
那时的孙家宝，为了帮白珂杰得到“心上人”，居然设计季逍寒，在他的酒里下药，结果事情以失败告终不说，他们这些试图对季逍寒行不诡之图的公子哥儿们，还挨了对方一顿狠打。
虽然大家都是京都城里的公子哥儿，可季逍寒与他们不同，他们之所以敢在京城里横着走，仗的是自己老爹在朝廷中的权利。
而季逍寒之所以敢在京都城中横着走，仗的则是他自己的本事和能力。
小小年纪就因为屡立功劳而被提拔为骁骑参领的位置，普通公子哥儿，绝对没有季逍寒的这份毅力和能为。
正因为如此，孙家宝等人才会对季逍寒产生惧意，平日里只要没有过分的冲突，大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互不相干。
没想到有朝一日，被他视为仇敌的头号死对头，居然会是季逍寒的亲弟弟，这让孙家宝忍不住想，他跟永平将军府这些人，是不是天生就不对盘。
第334章 失去理智
因为有了季逍寒的震慑，孙家宝没再继续揪着季如祯不放，不过，接下来被拿到众人面前的展品，却让兴趣缺缺的季如祯眼前一亮。
那是一只藏獒幼崽儿，小家伙浑身上下通体漆黑，一身毛色油光湛亮，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茫然而无措的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
它似乎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被抱到人前的时候，还龇着小小的牙齿，喉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所谓的眼缘，大概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看到那只小獒的第一眼，季如祯就非常喜欢，心里想着，儿子身边正好缺一个玩伴，如果将这只小獒送给儿子当礼物，儿子肯定会非常开心。
她以前在书上看过一些关于藏獒的记载，得知藏獒这种犬类，对主人非常忠心，眼前这只小獒应该刚刚断奶没多久，从它现在的毛色和体形来看，想必长大之后，定会长成一个雄壮威风的大型犬。
这只獒的起价是三百两白银。
季如祯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喊出了三百五十两。
这下，孙家宝总算是找到了挤兑他的机会，季如祯这边刚喊出价，孙家宝便在她出价的基础上不断加价。
孙家宝幼稚的行为，让季如祯觉得非常可笑，看来这姓孙的也是个痴情种，为了白瑾瑜那个女人，竟然连这么愚蠢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面对孙家宝的故意挑衅，季如祯非但没露出怯懦的模样，反而悠然志得意满的陪着孙家宝玩游戏。
在这世上，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如果孙家宝想跟她攀比谁更有钱的话，她恐怕要让姓孙的失望了。
随着小獒的价钱从三百两，一路攀升到四千两，在场众人的目光忍不住全都移到孙家公子和季家公子的脸上。
就连康亲王和神智有不太清楚的秦慕言，也被这两人之间的角逐带出了几分兴趣。
四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可对孙家宝来说，却也不是天文数字。
眼看着季维祯在他每次加价之后，都可以轻飘飘的继续往上抬，他咬牙切齿的想，绝对不能让对方争去了这个彩头。
渐渐的，价钱从四千两，又上升到了一万两，此时，就连季逍寒的眼神变得都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他低声在季如祯耳边道：“这种獒纵然稀有，却也不值万两白银，你想玩那个姓孙的，没必要拿自己腰包里的银子来开玩笑。”
季如祯无所谓的笑了笑，低声回对方一句，“二哥，你弟弟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区区万两，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说完，直接在一万两的基础上，又加了三千两。
当一万三千两的价格喊出去后，孙家宝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让他花一万多两银子买条狗，他还真是没有这个兴趣。
就在孙家宝犹豫的时候，季如祯已经成功用一万三千两的银子，成功将那条可怜巴巴的小藏獒据为了己有。
当小狗被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季如祯还不忘笑着对脸色难看的孙家宝道：“孙公子，财力不够的话，劝你还是别出门丢人现眼了。毕竟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可都是京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在我面前丢丢人也就算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日后还怎么在这京都城里晃？尿一次裤裆，还没学会教训么？”
“你…”
孙家宝气得刚要开口骂人，便被他旁边的朋友一把给抓了下去，并小声在他耳边提醒，今天这个场合里，可是有不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要是不想给他在朝廷里当官的爹拖后腿的话，最好稍安勿躁，不要轻易惹事生非。
孙家宝这才强行咽下心底那口气，恶狠狠的瞪了季如祯一眼，并暗暗发誓，接下来，不管那姓季的看上什么，他都会不计代价的将其抢到手中。
似乎看出孙家宝心里的那点小算计，季如祯回了对方一记挑衅的眼神，当一块成色不错的玉石摆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季如祯顿时乐了。
因为那玉石摆件她认得，就是几天前玉海阁里刚刚开出来的一块新玉，她特意让人雕成了七仙女飞天的图案。
没想到姜洛汶那厮居然会将玉海阁的东西拿到臻品会上来出售，这还真是在无形中帮了她一个大忙啊。
思及此，季如祯很快便开始抬价。
孙家宝之前因为一时犹豫被季如祯看扁，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再继续得意。
因为这块玉石的底价是一千五百两，随着季如祯的恶意抬价，抬到孙家宝那里，居然开口喊出了三万八千两的高价。
这块玉的成色固然不错，但按照市场价来估算，最多也就值个两万两左右，孙家宝居然一口气喊到三万八千两，几乎快要比正常价超出一倍了。
若是平时，孙家宝还真是不会上这个当，受这个骗，可今天的他，实在是被季维祯这个浑蛋给挑衅得有些失去理智。
当三万八千两的高价喊出去时，他自己也有些后悔，毕竟三万八千里绝对不是小数，买那么一块玉，根本就不值得。
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结果就在这时，季如祯很是无奈地冲他摊了摊手，“既然孙公子这么喜欢这块玉，为了不夺人所好，我便只能忍心割爱了。”
略胜一筹的孙家宝在掏出三万八千两银票的时候，心里虽然有些滴血，却还是得意洋洋地对季如祯道：“那条畜牲倾尽你腰包里所有的财产，现在已经穷得叮当乱响了吧？”
季如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向逗弄小狗似的逗着孙家宝道：“爷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想在财力上把你比下去，不过就是眨眼之间的事。之所以不想继续跟你争，是因为，刚刚被你买下的那块玉，是小爷家里不要的一个玉摆件儿，因为没地儿放，所以才想趁着今日的臻品会脱手。按照我原来的计划，只要能卖个万八两银子也就满足了，没想到孙公子这么照顾我，一出手，就是三万八千两啊。”
“你…你说什么？”
孙家宝被这个事实打击得不轻，因为过于激动，刚刚被他得到手的那块玉摆件，竟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335章 教坏小孩子
季如祯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道：“哎呀，这下子，孙公子可真是损失惨重了！”
孙家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便口吐鲜血，直接晕死过去。
幸亏他身边的同伴见苗头不对，担心孙家宝继续留在这里会出大事，于是众人扯着即将失去理智的孙家宝，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强行将他给扭了出去。
季逍寒看着他这个妹妹那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心底没来由一阵恶寒，他忽然觉得，他这个妹妹，绝对是一个黑心黑肺的小恶魔。
不远处深深注视着这一慕的秦慕言，则在那个叫“季维祯”的俊美公子完胜一筹的那一刻，紧紧的眯起双眼，整个思绪，也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回忆之中…
秦慕言暗中观察自己的一幕，并没有逃过季如祯精明的视线。
她知道“季维祯”与季如祯是孪生兄妹的事实一旦被对方所获知，依着秦慕言的性子，定会对她这个季如祯名义上的孪生哥哥生出无限好奇。
不过知道归知道，她却并没有因为对方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而流露出半分半毫的动容之色。
离开鹤仙楼之后，季如祯并没有回将军府的打算，而是带着自家二哥，抱着怀里刚刚用一万三千两银子买来的小藏獒，去赖神风那里走了一趟。
自从得知自家妹子在三年前生下了一个儿子，季逍寒一直都很想亲眼见一见自己小外甥的真面目，正好今天两人时间都很充裕，便结伴骑马赶至赖神风的住处。
赖神风在京城郊外的这幢宅子有一个比较风雅的名字，叫做云波小筑，两人赶到云波小筑时，赖神风因为有事刚好不在。
偌大的宅子里，除了皇甫爵派来的那批负责保护小皇子安全的心腹之外，前些日子，他又从自己身边挑出几个知识渊博及武功了得的心腹，负责教导儿子课业及武功方面的事情。
他不求儿子的武功将来能名满天下，只求儿子能够尽早学会自保的本事，日后若遇到危险，也能在关键时刻不受到别人的伤害。
对于这样的安排，季如祯没拒绝也没反对，她知道皇甫爵此番举动，有意想要培养儿子将来长大成人后可以接管他的位置，不过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预料不到。
她不奢求儿子将来能有多大的出息，只希望儿子能够健康平安一世，此生便别无所求了。
见到自己爹爹再次光临，正在跟夫子练习大字的季凌溪表示十分高兴。
尤其当小家伙看到他爹怀里那只黑漆漆、圆滚滚的小狗崽时，一双眼睛顿时亮如星辰。
“爹，你送给我的这只小狗，我好喜欢。”
当粉雕玉琢的小娃用软糯的嗓音唤出一声爹时，尾随在季如祯身边的季逍寒，嘴角瞬间抽动了起来。
他不可思议的看了身边女扮男装的妹妹一眼，不敢置信地在她耳边低声问，“不要告诉我，你儿子看到宫里那位的时候，会唤对方一声娘？”
季如祯回了他一记你很聪明的眼神儿，笑着道：“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
听了这个回答，季逍寒算是彻底无语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虽然他对小娃对他“爹娘”的奇怪称呼生出几分无力感，但眼前这个白白嫩嫩，软软小小的孩子，却在瞬息之间激起了季逍寒的保护欲。
不得不说，他这妹妹养出来的孩子真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金娃娃，浓眉大眼，唇红齿白，最让人心疼的就是这孩子一点都不认生。
得知自己是他“爹”的亲哥哥，小娃两只如紫葡萄般的大眼闪现出几分亲切的光芒，奶声奶气的对他道：“你是我爹的哥哥，也就是我的伯父喽？”
季逍寒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你应该叫我一声舅舅。”
“咦？”
季凌溪小朋友表示不太理解，“可是夫子前些天在课堂上教过我说，父亲的哥哥是我的伯父，父亲的弟弟就是我的叔叔。既然你是我爹的哥哥，我怎么可能会叫你舅舅呢？”
“这个…”
季逍寒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一个三岁奶娃娃的问题给问得哑口无言。
季如祯忍着笑意回了她儿子一句，“溪儿，其实舅舅和伯父的意思都差不多，以后要是外人在，你就叫他伯父，如果没有外人在，你就叫他舅舅。”
对于自家爹爹给出的答案，年纪小小的季凌溪对此表示十分困惑，他挑了挑细细的小眉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
季逍寒没好气地瞪了季如祯一眼，小声道：“你这是在教坏小孩子。”
季如祯无所谓道：“我儿子聪明着呢，等他长大之后，自然会明白他爹我的一片苦心。”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糊弄的季凌溪，听他爹这么一说，还与有荣焉地点了点头，“是啊，溪儿很聪明的。”
看着那无知单纯的小娃眨着大眼咧着小嘴，一副很好欺骗的模样，季逍寒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凌乱得无以复加。
因为有了小藏獒给自己当礼物，使得这些日子被不同的夫子催残得眼泪汪汪的季凌溪瞬间开怀了不少。
季如祯将起名的任务全权交给儿子来做主，在季凌溪皱着两条小细眉，苦思冥想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小黑这个名字终于新鲜出炉了。
季逍寒发现自己对这对儿“伪父子”之间的交流已经完全无话可说了，他这个三妹明明奸诈狡猾得不像话，为啥生出来的儿子竟然蠢萌憨傻得完全不像她的种？
时间过得飞快，随着天边的斜阳渐渐落下，季如祯道别儿子，跟季逍寒一起离开了云波小筑。
回程的路上，她好奇地打听了一下康亲王在京城中的势力。
原来康亲王皇甫琪是先帝宠妃给先帝生的儿子，虽说这位康亲王名义上是皇甫爵的弟弟，可实际上，却比皇甫爵年长半年有余。
这个答案让季如祯颇感好奇，“为何他明明比皇…”
她下意识地便想直呼皇甫爵的名姓，随后想起，直呼当今天子的名姓，在天圣王朝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平日里在皇甫爵面前撒撒野，耍耍横也就算了，为了避免自己的言行给将军府招来祸患，人前的她最好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这么一想，季如祯急忙改口道：“我是说，为何康亲王明明比皇上略长一些，人前却要称皇上一声皇兄？”
第336章 有口难言
骑着马与她并肩同行的季逍寒微微一笑，“这有什么不好猜的，虽说康亲王是先帝宠妃的儿子，但宠妃与皇后之间，毕竟还是差了好大一段距离的。咱们天圣王朝自古以来在长幼嫡庶方面计较得非常苛刻。所以为了皇家的颜面着想，当今皇上才被先帝以嫡长子的身份，最终推上了今天的皇位。”
季如祯忍不住唏嘘道：“先帝这么做，康亲王真的没有意见么？管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叫皇兄，这种事情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尴尬吧？”
季逍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康亲王会不会尴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与康亲王十分交好的秦慕言，今天在鹤仙楼见到你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引人深思。”
季如祯打哈哈地笑了笑，“说起那位秦公子，当年在平阳的时候确实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不过大家不熟，真的不熟。”
季逍寒满脸不相信道：“你以为你哥哥我是三岁娃娃么？我可没忘了，当他听到季如祯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底的思念和追忆绝对不是骗人的，你该不会是真的欠了人家的感情债吧？”
季如祯赶紧否认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那个时候我在平阳城里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孤女，而那位秦公子，却是正德书院创办人，也就是原隶部尚书赵合的外孙。我与他之间的身份相差了整整十万八千里，所以断不敢将未来夫婿的美梦做到他身上的…”
季逍寒闻言一笑，“你不敢将未来夫婿的美梦做到秦慕言身上，却将这个美梦做到当今皇上的身上？”
“呃…”
季如祯一时语塞，“我只能说，我和他之间，是一场美丽的意外。不过话又说回来，秦慕言当年在平阳城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又回了京城呢？”
季逍寒无奈笑道：“这些投胎在大家族中的孩子，并非都是那么幸运的。秦慕言原是秦家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可惜他生母早逝，他父亲后来又续了弦，继妻先后为秦家生下子嗣。没娘的孩子，想要在大家族中好好的生存下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慕言的继母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前任夫人的儿子留在秦家继承这大片家业。偏偏秦慕言又是个性子高傲冷漠的，他不屑于留在京城跟后宅子里的那些人斗得你死我活，于是几年前便搬到外省，住到了他外公那里。”
季如祯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四年前她重生之后，竟然会在平阳城那个小地方与秦慕言相遇，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个故事。
秦慕言和秦素衣是堂兄妹，据说兄妹二人的感情相处得非常不错。
当年秦素衣因为白小侯闹得又要自杀，又要出家，这让一向很疼爱妹妹的秦慕言直接从京城杀到了越安，准备找她这个罪魁祸首问罪。
那时的她，还以为一心想要替妹妹出头的秦慕言在京城中混得如鱼得水，毕竟秦慕言是秦大将军的嫡长子，又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没想到今日听二哥一说，倒是让她对秦慕言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既然当年他躲去平阳住进了他外公家里，为何现在又回到京城，与康亲王走得那么近？”
季逍寒道：“太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不过，秦慕言再次回京城之后，倒是借着康亲王的势力，将他继母和几个弟弟相继铲除。如今的秦慕言，已然成了秦家的新任家主，而且还在去年年末的时候，娶了越安侯府的大小姐，白瑾梅为妻。”
“啥？”
季如祯吃了一惊，“秦慕言娶了白瑾梅？”
季逍寒斜睨了她一眼，调侃道：“你吃醋？”
季如祯呸了他一声：“我现在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好，怎么可能会吃一些不相干的男人的醋？我只是有些奇怪，秦慕言和越安侯府，怎么会结为亲家？”
“许是为了权利和利益吧！”
这个答案让季如祯陷入一阵深思，在她的印象里，秦慕言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利益而牺牲自己幸福的男人。除非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真的很爱白瑾梅。
可是…
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白子善那个长女的音容笑貌，跟心计颇深的白瑾月，以及刁蛮跋扈的白瑾瑜相比，白瑾梅当年留给她的印象，还真是不太深刻。
那么，秦慕言娶白瑾梅，到底是为了啥呢？
未等季如祯研究明白秦慕言为什么要娶越安侯府的大小姐进门，将军府便出了一件新鲜事，大少爷季逍墨，昨日夜里因为多贪了几杯酒，居然在稀里糊涂之下，将前去给他送鸡汤的苏蜜儿给占为了己有。
正好翁姨娘一大清早，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来找季逍墨商谈府中的事情，结果苏蜜儿衣衫不整的从季逍墨书房里跑出来的一幕，就这么被翁姨娘等人给撞了个正着。
这件事的发生，让一心想将苏蜜儿送到季逍墨床上的翁姨娘，终于抓到了把柄，一大清早天还没大亮，便敲锣打鼓的将各房各院的主子们全都召集到了正厅，嚷嚷着一定要大少爷给苏蜜儿一个说法。
季如祯这个顶着季家族长头衔的人物，当然避免不了被拉到前厅主持大局，当她溜溜达达带着琼华和云旗两个心腹仆从来到前厅时，大厅中已经聚集了将军府所有的主子。
苏蜜儿手里捏着帕子，哭哭泣泣地抹着眼角的泪痕，那样子看上去真是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二少爷季逍寒则翘着二郎腿，优雅闲适的端着茶杯，慢条斯里地品尝着杯中的茶水，仿佛此刻所发生的事情，与他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
当事人之一的季逍墨则阴沉着一张俊脸，端坐在梨花木大椅内，紧敛着眉头，一副有口难言之态。
苗氏的脸色最是苍白，这也难怪，自己相公的床被别的女人霸占了，任她心胸再怎么宽广，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来来回回搅动着手里的丝帕，紧咬着唇瓣，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至于季逍勇和季幽幽这两兄妹幸灾乐祸的坐在一边，满脸看好戏的神色。
第337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唯有翁姨娘的演技最是高超，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心底明明是乐开了花，脸上却故意流露出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看到季如祯终于大驾光临，一改往日对她的忌惮和愤恨，委委屈屈上前道：“三少爷，您总算是来了，想必派去的奴才已经将今儿大清早发生在大少爷书房里的事情都跟您说了吧。既然皇上将季氏族长的位置赐给了三少爷来坐，今天这件事，三少爷可一定要给蜜儿做个主。虽说蜜儿是我娘家亲戚的闺女，可自从她爹娘相继离世，她便被我接到身边亲自抚养。先前本打算待她长大成人之后，许给大少爷当个填房，无奈大少奶奶容不下我家蜜儿，硬是不肯让蜜儿进门…”
听到这话，坐在季逍寒身边的苗氏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不禁变得更加惨白几分。
翁姨娘这话说得可真是诛心，当日苏蜜儿上赶着要给自家相公为妾的时候，不同意她进门的，明明是相公本人，她这个所谓的将军府主母，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现如今翁姨娘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不准苏蜜儿进门的屎盆子扣到了她的头上，这不是明摆着在坏她的名声么。
偏偏翁姨娘根本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径自又道：“大少奶奶容不下蜜儿，我这个当姨娘的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昨天夜里，大少爷竟然在多贪几杯酒的情况下，将蜜儿收进了房里，还强占了她的清白。如果蜜儿只是将军府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使唤丫头也就罢了，但她可是将军府里的表小姐，大少爷之前不肯收她，我这个当姨娘的还可以再帮着蜜儿寻一门合适她的婚事。如今蜜儿的清白被大少爷给夺了去，日后还有哪户人家肯将她一个失了清白的姑娘娶进家门啊？”
说着说着，翁姨娘的眼泪便从眼眶中滚了出来，伤心难过之态真是尽展无疑。
“三少爷，你平日里处事最是果断公平，所以这件事，还请三少爷给蜜儿一个合理的说法。”
坐在主位上的季如祯听翁姨娘声泪俱下地发表完这通演说，唇边微微勾出一记浅淡的笑容，对坐在不远处，一脸可怜兮兮、倍受欺凌的苏蜜儿道：“苏表妹，翁姨娘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正在抹泪眼的苏蜜儿不胜娇羞地点了点头，抽抽嗒嗒道：“正是如此。”
话一出口，一直未作声的苗氏脸色更加难看了，她死死咬着下唇，整个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她身边的婢女虚扶了她一把，说不定下一刻便会从椅子上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