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侍卫们都傻掉了。

虽然知道王上先低头了,但没想到小王后现在这么识时务,居然会讨王上欢心了……

真是……相爱相杀,天生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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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六军不发,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暖洋洋的寝宫内,凌天清轻轻哼唱着。

这是###第七天晚上,她已从一开始的紧张,和担心凌谨遇突然反悔的恐惧中,走了出来。

最重要的还是凌谨遇对她表现的十分维护和尊重,否则,凌天清不会这么快的放松神经。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凌天清唱到这里,突然轻轻一顿,苦笑起来。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还能不动声色饮茶,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她想到了温寒,不动声色的说出“斩立决”……

“娘娘,怎不唱了?”碧云和碧瑶在外面正听得高兴,见里面突然安静下来,忍不住问道。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终是为你,覆了天下。”凌天清在木桶里泡澡,伸手轻轻抚着自己左胸上的伤口,又轻声哼唱起来。

只是那个人……没有为她覆天下,只负了她而已。

不过帝王家的王孙,谁懂爱?谁懂情?

“明月照亮天涯,谁又得到了蒹葭……容华谢后,君临天下,登上九重宝塔……”

凌天清突然唱不下去了。

温寒若是真能君临天下,等到枯藤长出枝桠,他们还能并肩看……这江山如画,天地浩大吗?

不能……

她很清楚,不能了。

“娘娘,然后呢?”碧云在珠帘外,忍不住问道。

“改天教你们这首曲子,现在困了。”凌天清闭上眼睛,掩去了那抹悲伤,懒洋洋的说道。

这是灵泉水,不知是谁打出来送到天青宫的。

躺在灵泉里,四肢百骸都满是舒适,凌天清靠着木桶,闭上眼睛想心事,想着想着,又睡神附体,睡了过去。

凌谨遇这两天晚上没有和她一起用膳,可能是去了静宁宫陪老妈。

那日太后摔门而去,凌谨遇虽然表面淡然,但他是孝顺孩子,这两万都在陪太后吃饭,顺便给凌天清开脱几句。

等凌谨遇回天青宫时,暮色已经笼罩着后宫。

一路上,明黄色的灯笼和红色的灯笼穿插的亮起,如同黄龙火凤,格外的壮观。

凌谨遇来到西边的厢房里,这是凌天清隔出来做洗澡间的,放着一个木桶和浴巾。

大木桶里,灵泉的热度可以维持很久,依旧冒着热气。

乳白色的水波上,只露出一张明净温润的小脸,湿湿的黑发贴在那张雪白的脸上,格外的撩动人心。

凌谨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很久,突然俯下身,伸手探入乳白色的水中。

水温适中,探入乳白色水中的手指,碰到她柔软滑嫩的肌肤。

手指像是被丝绸吸住一般,让凌谨遇的心神微微一凛,抽出手来,带起的水波,溅到凌天清的脸上。

凌谨遇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完全得到她的感情。

他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完全得到她的心。

这像是一个游戏,只是规则很严格。

他必须容忍着一切,按捺下对她背叛的恨,一点点的让她喜欢上自己,不再害怕自己,完全信任自己……

然后……他让她体会到自己被背叛时的痛苦,将这些酸楚千百倍的还于她的身上!

凌天清不知道,自己喜欢的这种相处方式,不过是个假象。

她一直以为,凌谨遇这种人,做事风格一向简单粗暴,不屑于做任何的假象,尤其是对女人。

凌谨遇站在木桶边很久,手指上的灵泉水已经干了。

他盯着凌天清的熟睡的脸,被朱颜丹折磨过的身体,清减了几分,脸庞也从圆圆的苹果脸,瘦成了瓜子,格外的娇弱。

他又重新俯身,将她从浴桶中抱起,拿过一边的挂着的浴巾,将湿漉漉的柔软身体包裹住,然后转身往卧室那边走去。

将她的身体擦干,凌谨遇看着她的胸上,那上面早就褪掉的花瓣痕迹的疤痕,其实是温寒所为吧?

这个丫头当初还在骗自己……

那时候就和温寒在一起了。

三十多个月……

而他和凌天清一共相处,也没有三十多个月!

可是记忆却那样深刻,从血洗将军府初次看见她时,就记住了这个奇特女娃的一举一动。

人人都说,初相见时,是最美,也最让人喟叹的时候。

细回想,他与这丫头初相见,确实最冷最残忍的时候。

那么多的鲜血,还有无辜的生命,他不得不杀,不得不斩,不得不残酷无情。

那时,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毫无惧意的看着他,对他说着奇怪的话,怎么想,都以为她是疯子。

疯子……

凌谨遇将她抱到床上,看着她纤白玲珑的身体,眼睛突然有些刺痛起来。

香炉里洒上天清花粉,沾染着其他的草木香味,袅袅浮起,所以才让人那么容易进入深度睡眠。

凌天清丝毫不知,有一双肆意的目光,在打量着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她在熟睡中,梦到了下雪。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身上,有些冷。

凌谨遇突然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一直认为,女人不过是附属品。

天下女人多的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却并不知道,被别人占有自己的凤身,会那么难过憋闷。

凌天清又梦到了春天,因为雪融化了,阳光变得很温暖,她在草原上拼命的跑,仿佛下一刻就能飞起来。

凌谨遇睁着一双漆黑的凤眸,看着床顶粉色的帷幔,眼里似有一丝忍耐。

身边光溜溜的小丫头,使劲的往他身上靠,长长的柔软的黑发,扫在他的肩膀上,痒痒的,似乎痒到心里。

凌谨遇抿紧了唇,一动不动。

已经七个晚上了,每天都是这样的煎熬。

不是在愤怒恨意中盯着她入睡,就是在情、欲啃噬着意志力中度过。

他也想过去找其他美人,但是却又怕转过身,第二天她又消失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也有惧怕的时候……

怕她再次消失,怕她离开……

凌谨遇说不清自己的心中的烦躁和苦恼,他的身上,被架上一条细长柔嫩的腿,然后胸口又爬上一只软软的小手。

没有给她穿上衣服,真是失策。

凌谨遇恼火的闭上眼睛,伸手将凌天清推到一边。

这女人只是把自己当成兔子而已!

不,也可能是温寒……

凌天清被推到一边,皱了皱眉头哼了哼,小爪子摸啊摸,想找抱的东西。

可兔子被某人甩到了脚边,她只摸到了凌谨遇长长的头发。

她梦见自己的兔子的毛变长了,暖洋洋的,抓着很舒服。

凌谨遇终于气急败坏的坐起身,扯掉她的手,深呼吸,再深呼吸,压住燥热愤怒的心。

然后将床那边的兔子塞到凌天清的怀中,看也不看她,下了床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

特喵的,他这几晚都被这女人弄的睡不着!

不但睡不着,还火大的要死。

连上朝时的心情都被影响了,害得那些臣子们战战兢兢,生怕哪里出了纰漏,惹得龙颜大怒。

被一个女人影响情绪,真是可恶!

而凌天清抱着兔子,缩在被子里,睡得不知道多香。

“啊!啊!啊!!”清晨,天青宫中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第242章 弥补过错?

凌天清的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她每天晚上睡觉都穿着睡衣,今天怎么脱的这么光溜?

窗外的鸟儿,在树枝见清脆的鸣叫着,朝日轻薄的光线照在五彩琉璃瓦上,折射着璀璨的光芒。

“王上三更天就去御书房处理国事了啊?”凌天清已经穿戴的整整齐齐,坐在梳妆台前,让碧云给自己扎着头发,脸上还有着红晕。

太久没这么“坦呈”相见了,难免有点不适应。

听碧云说,昨天晚上自己泡着澡,又睡神附体,睡的跟头死猪一样,是凌谨遇将她抱回的房间。

暴君居然没有对她做什么事,虽然衣服没穿,但是安然无恙……

看来凌谨遇是真心想要弥补之前的过错,所以才对她这么……呃,尊重……

或者说……终于对她没兴趣了……

不过暴君怎么起床越来越早了呢?

第一天是五更天起床,第二天第三天是四更天起床,最近都是三更天起床……

再过几天,他会不会直接不在这里睡了?

凌天清站在殿门口,看着外面的那棵高大的天清树,虽然暴君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但是依旧感觉这里不是家……

没有亲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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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撑着额头,闭着双眸听着暗探的汇报。

虽然现在凌天清是住在迟暮宫里,但是他没有机会将她带走。

因为凌谨遇每天晚上,都在迟暮宫中过夜。

而且,宫中加派了侍卫和侍女轮流值守,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走,风险极大。

太后那边,传来的消息也是让他养兵蓄锐,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大事。

温寒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得到这三个诸侯国,他没有任何的兴奋。

也许他本就是性凉如水的人,也许这诸侯国根本就不是他的目标,所以温寒心中并无开心,反而怅然若失。

身边没有了小尾巴,没有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总感觉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心境越发的冰冷。

暗探回报,凌天清回到王宫之后,起初半个月毫无动静,但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上对她恩宠有加,夜夜留宿……

温寒睁开双眸,眼里隐隐有寒光闪过,他站起身,不发一言的往房间里走去。

那房间虽然富丽堂皇,可也是冷冷清清,只有床头放着的一件大红色的新娘喜服,格外的刺眼。

本想……在她离开之前,给她穿上的。

可她突然就消失了……

又突然出现……

温寒还清晰的记得,她在紧要关头出现,对他轻笑着说“我走了”,那股撕心裂肺的痛,仿佛是将带着血骨肉生生撕扯下来。

温寒轻轻的抚着那还没来得及穿上的新娘嫁衣,冰冷苍白的手指,和大红的衣服,形成刺眼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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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众美人跑了一圈,今天已经没有人中途晕倒,虽然速度慢了一点,好歹也有了一点高中生军训的味道。

凌天清做好了计划,先让他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然后开始做信任训练。

等她们之间的感情融洽起来,慢慢的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无情,她再找机会离开,成功率比较大。

至少身边有人帮忙……

实在不行,就像传销课那样,拼命的给她们洗脑,把她们的人生价值观全部改变,然后这群美人就不会找自己的事,乖乖的为自己出逃计划献出一分力量……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大家不要偷懒哦,做完操才能保持身体苗条,刚跑完步不能坐,否则屁股会变大……”凌天清一边带着她们做改编了的体操,一边提醒道。

凌谨遇在道观上,远远的听到清脆的声音,对着阳光轻轻的眯起了眼睛。

“王上,您最近没有休息好?”清虚上人看见凌谨遇有些疲惫的脸色,问道。

“嗯。”凌谨遇从高高的道观上,往下看去,在三百米左右,有一个水榭亭,凌天清就带着一群美人在哪里扭屁股伸胳膊。

“王后娘娘近来精神好了许多。”清虚上人看见凌谨遇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说道,“后宫现在很热闹,一派生机。”

“嗯。”凌谨遇又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依旧看着远方。

“一切回归原位,王上心中还有何烦恼?”清虚上人又问道。

“先生,若是凤身产下王子,命格已变,无论是废黜还是死亡,都不会危及天朝龙脉,是吗?”凌谨遇终于收回了目光,低低的问道。

他早知道答案是肯定的,可依旧又问了一次。

当初以为她是苏筱筱,曾想过,凌雪凯旋归开,若是真的想要苏筱筱做封赏,那就在苏筱筱诞下龙子之后,将她赏赐于他。

那时他并不知道,一个女人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伤痛。

所以,为换取臣子的忠诚,轻描淡写的可以割舍身边的女人。

“理应如此。”清虚上人看着凌谨遇的脸,微微一顿,“不过,也有意外。”

清虚上人乃是方外之人,慈悲在心,他对孤苦伶仃穿越过来的凌天清有恻隐之心,不愿因为自己的言论,而让凌谨遇痛下狠心。

“什么意外?”凌谨遇皱起眉头,问道。

“待到龙子降临,要为他占卜五行命格,如果龙子之气不够强大,被母体命格所压,那么凤身……”

“几千年来,还未有过这种意外吧?”凌谨遇打断他的话,目光凌厉起来。

“有过一次。”清虚上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在上古时期,郑王之妻诞下麟儿,却不幸难产身亡,麟儿成人之后,刚刚立为新王,三日后,外贼兵临城下,灭了郑国。”

凌谨遇眉头微微皱起,沉默半晌,突然说道:“那么,只要留着凤身不死便可。”

“王上对娘娘,还是心存芥蒂。”清虚上人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芥蒂,是……不甘。”凌谨遇咬着牙说道。

等到凌天清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下龙子,背叛之痛再一一清算。

到时候,凌谨遇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折磨的她夜不能寐。

不过凤身命格可以压得住小王子的,少之又少。

比如凌谨遇自己,生来便是王者命格,即便凤身死去,也能压得住凌氏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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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真是手艺精湛,巧夺天工啊,不愧是天朝第一能匠!”凌天清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单车,工匠完完全全按照她的图纸所做。

天朝有一种树的皮,和天然的成品橡胶差不多,只要剥下皮,泡在水中三天三夜,然后拿上加入其他东西,按照自己想要的厚薄捣制出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