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狐狸接过吉祥手里我的大包袱,扭头对我道:“走吧。”

我点点头,对着黄秋声扯了抹笑,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黄秋声呵呵一笑,侧身让了让位置,让马文才先行。

马文才却手一扬,摆了个请的姿势,道:“别客气,你先请。”

黄秋声明显没料到马文才居然会有这般举动,大大的眼睛一瞬间满是惊疑,只见马文才又是对他露了个笑,道:“怎么?不走么?”

我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脑中的警钟敲得很响,不该管不该问的,权当欺骗自己也好,我都不想问

不闻不问,便不知道,不知道便少了几分烦恼。

黄秋声的嘴角笑意更僵了,但是没有发作,只点了点头,便迈步走在前头。

马文才迈步走出房门的时候,我看着他那飞扬的袖子,下意识地几个疾步跟了上去,一把就拽住那袖子。

手伸出了我才惊觉自己的动作,猛然抬头看他,他也顿了下,回头看我,在我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动作开始窘迫的时候,刚想放开手,他缓缓笑开了,眼睛笑得弯弯的,和平日的狐狸笑意不同,带了几分暖意,而后伸出另一边空余的手弹了弹我头上的那两颗包子,道:“要拉就别拉这边,你没看我这边手拎这东西哪。怎生有你这么傻的人呵”

我脸一热,飞快地走到他另一边,不自然地伸出手拉住他大大的袖口,道:“我、我是怕迷路了就不好了,先、先扯着你比较好。毕竟后山咳嗯,很大。”

他却忽然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便扭头向前走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低低地说了声:“傻瓜。”

然而这句不清不楚,甚至没有前因后果的话却令我鼻子一酸,摇摇头,暗骂了自己一句,你个疯子,想太多了吧怎么可能在马狐狸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宠溺的感觉

手里却是紧了紧,拽着他的衣袖,跟着他的步子,仰面而来的是几分热暖的夏风

夏天,真的来了。

有脱不看,非女子

日暖风喧,殿夏荷蕊依台榭,湖光碧波相潋滟,碧玉般的水,清凉柔和的山风,斑驳迷离的光影,一切美好得仿如梦中。

我们一行人到了湖边,全都感叹了句果然没来错。

连我这个担心自己如何下水的人看到这种舒适的美景都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深深吸了口气。

“你干什么?”马狐狸如是问。

我双手作捧水状,在手心又是狠狠一吸,道:“看见了么?闻到了么?”

马狐狸嘴角一抽,伸手就是抓上我头顶其中一个包子,晃了晃,道:“你是离疯不远了”

我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呿了一声,道:“不识货!你晓得这是多大颗的负离子么?!负离子!你知道什么是负离子么!?不知道吧!那我告诉你那就是负离子的负,负离子的离,还有负离子的子!简称负离子,全称也是负离子!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狐狸闭上眼睛,眼尖如我怎么会没看见他额间微凸的青筋,连忙脚底生风准备逃窜!

可是

试问,我能跑过马狐狸么?

答案是,不能。

为啥不能呢?

因为我是人,所以我只有两条腿,而马狐狸,有四条。

所以,当我头上两个包子被马狐狸拽在手里蹂躏的时候我只能欲哭无泪地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并且向天立誓这辈子再也不绑这个该死的春丽头

不知春丽是谁者,可以回想一下街头霸王里那个穿高叉旗袍露大腿耍大刀的女人,谢谢。

咳。

“哇!好舒服!”

忽然一声高呼,伴随一阵水声哇啦作响

我在马狐狸的魔爪下艰难扭头,目光顿时一定,空气忽然凝结了般。

崔小厄上半身衣物已褪,但是腰带还束在那细细窄窄的腰上,一身皮肤晶莹雪白,站在湖中浅水处,水光粼粼,衣物湿了大半,湿哒哒的裤子贴在纤长的腿上。一回眸,一浅笑,桃花眼在阳光下一眨。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口水飞满天这句话用来形容我现在的情况再适合不过。

“嘶”我吸了吸口水,为眼前的美景而感叹!

幸好来了啊!

不来,这种秀色可餐的画面如果我没看到的话我怎么对得起贾家的列祖列宗!有道是,有脱不看非女子啊!!

不过这么完美的话画面如果要挑刺的话我想就是那一只在崔小鹅身边扑腾的肥鹅

“小鸡小鸡,好玩吗?哥带你出来玩!你高兴吗?!哈哈!来,哥亲一个!”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配上一只肥鹅的欢畅叫声,“嘎嘎~~~嘎嘎~~~嘎嘎嘎~~~”

忽然,我的唾液腺完全停止分泌。

果然,这个世界还是现实的。

崔小厄是美的,但是是不正常的。

小鸡是肥的,但是是不能吃的。

不过这么浑身湿透,呆会会不会脱裤子!?

我虽然唾液分泌由于小鸡的出现而停止,但是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崔小厄那销魂的上半身,在阳光下,两颗粉粉嫩嫩的那啥晃眼啊晃眼

忽然,马狐狸开声道:“很好看么。嗯?!”

尾音一挑,我头顶上两个包子抖了抖,连忙抬头咧了个笑,道:“哈、哈哈、哈哈哈是、是挺好看的。哈哈哈想不得到小鹅的身材还不错么哈哈哈然后作为同窗自然就是要互相了解、互相看个透彻么咳嗯透彻、透彻。”

马文才放开我头顶两包子,满脸让我背脊发冷的狐狸笑容,神色暧昧得紧,道:“哦~要互相了解就要先看个透彻啊”

我眼角一跳,伸手把那大包袱紧紧搂在胸前,道:“你看什么你!”

“哼你有什么好看的看你还不如看自己”

耳边忽然轻飘飘地飞来一句甚有讽刺意味的话。

我嘴角一抽,眉毛呼哧一下纠了起来。

妈的,死苦瓜,姑奶奶一阵子不招呼你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

我回头,看着今个儿不知道为啥把衣领子拉得严严实实的白皮,目光停在他那一截白花花的脖子上,忽然露了个能称之为猥亵的笑容,拖长声音道:“哟~~销魂~~今个儿转性子啊!?衣领子裹那么实干啥?平时都开到肚脐眼儿去了,今个儿来了个正经让你露的场合你装啥矜持!”

苦瓜那红唇一咬,怒道:“谁是销魂啊!你、你别胡说八道!我哪时候露肚脐眼儿了!”

说罢还把自己的衣领子用手紧紧拽住,仿佛我是采草大盗般防范。

于是,我笑得更猥亵了,摸了摸下巴,道:“今个儿我怕是你不想露也得露!来都来到这了,你看人家小鹅多么逍遥多么自在,多么□无边,嘿嘿嘿来来来,脱了吧,爷等着”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每个版本的梁祝里面都会出现一个恶霸,那个恶霸也许叫王某,也许叫娄某,反正无论是啥某,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我,在刚刚的一瞬间,觉得在这个版本的梁祝里面,那啥某叫贾某。

咳。

苦瓜气得浑身发抖,吼道:“凭什么我要脱先!要脱你先脱!”

我浑身一僵,哎呀,今个儿真是养狗踩狗屎

消遣那苦瓜太爽了,一下子就爽过头了,就忘记了自己是女人这档子事了

见我不答话,萧迢眼珠子一转,立马开始攻击:“怎么样!你脱!我就脱!”

“为啥我要先脱!要脱你也先脱!”

“不!你先脱!”

“妈的你脱不脱!”

“不脱!”

“不脱?!轮得到你说不脱么?!老子今个儿就要扒光你!”

“啊!淫贼!你干什么!”

“什么?!你骂谁淫贼!谁淫你好!老子今天就淫了你!脱不脱!”

正当我整个人几乎爬到萧迢身上,而萧迢的衣领子也已经被我扯歪了一大半,露出白花花灿烂烂的一个胳膊时

忽然衣领子被整个拎了起来

唔!

这种熟悉的窒息感

难道

我艰难地回头,痛苦地看向身后,眼中流露出无法理解的痛心

果然,马狐狸笑眯眯地站在我后面,然后用很勾魂的声音道:“小卿卿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能随便扒别人的衣服哦”

放屁!你哪里说过!

还有,不扒别人的是不是就能扒你的!?

最后

妈的,窒息了

这时,衣领子一松,我猛然吸了几口气,愤愤然地瞪了被我压在身下的苦瓜一眼,“哼!”

萧迢一张脸早就已经涨了通红,刚刚奋力反击过后依然气喘吁吁,又被我压在身下,衣衫凌乱,骤然看去还真得仿佛刚被人凌虐过般

眼睛眯了眯,才想伸手捏捏他那张万年小受脸,最后调戏一把,殊不知,爪子才伸出一半,便已被架着胳膊拉了起来。

马狐狸拍拍我的头,狐狸脸拉了下来,道:“别胡闹了!”

看着黑脸的狐狸,我有几分消化不良,半响,才呿了一声,道:“好啦,就你啰嗦!”

“你们赶紧来!好凉爽!”梁山伯兴奋的声音传来。

我看过去,只见梁山伯也把上衣拖了,也是一派融融春光,我眯了眯眼睛,今个儿真是肥美啊

舔了舔嘴唇,我偷偷瞄了眼马狐狸,果不其然,狐狸眼斜斜睨着我,我舌头赶紧缩了回去。

妈的,这厮真是越来越多事了

偏偏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打也打不过,调戏也不是人家对手,天亡我也啊啊啊啊

忽然,身后的萧迢忽然开声,道:“我我可以穿着衣服下水么?!”

“什么?!穿衣服下水?”

他瞪了我一眼,转头看马文才,喂喂,我才是老大好伐!

“我带了衣服来换,我、我想穿衣服下水我不大习惯当着那么多人面前脱光了”

在旁边一直没吭声的黄秋生忽然开腔,嘴巴里是回答萧迢的话,眼睛却是看着我,道:“也好,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是有些不大习惯”

我往马狐狸身后缩了缩,马狐狸回头看了我一眼,道:“那你呢?”

我抬头看了看他,轻咳了声,然后扭头叫道:“英台!你过来一下!”

祝英台正被梁山伯推着下水,看着那一脸为难的神色便知也是硬着头皮顶着上。

只见她听见我一唤她,连忙跟梁山伯说了声便往我们这边跑。

“怎么啦?!”虽然是问句,但是眼神倒是期待的。

我又看了眼马狐狸,开声对祝英台道:“我们呆会儿再下水吧,刚刚萧迢和黄秋声都说要穿衣服下水,我觉得说得也在理,我也不大习惯光溜溜地在人面前所以,早上的时候便准备了两条毯子我想着可能你也不会习惯光溜溜那样儿所以,问问你,要不要”

祝英台一愣,一下子便明白了我的意思,目露感激地点点头。道:“好!真是麻烦你了。”

“哦?毯子?那有没有我的份”

马狐狸忽然开腔,我眉头一皱,手肘子噗一声往后一撞,道:“你闭嘴!”

我就知道祝英台一在,他就得非得捣乱一下才安心。

他哈哈一笑,倒也没纠缠,便对黄秋声道:“秋声啊,我看你也别穿什么衣服下水了,既然来了固然就要尽兴,我带了两套衣裳来,倘若你没有的话,便穿我的罢。剩下这三个”他扭头看了我们三人一眼,“就由得他们吧,爱穿衣服就穿衣服,爱裹毯子就裹毯子,反正今日来到,就尽兴罢了!”

黄秋声愣了愣,慢慢露了个笑,道:“好。就这样吧”

我听了他这声好,虽然对他那种奇奇怪怪的举动很防备,但是他今天也算是帮了我一把,不管有意无意,总不是坏事

我拿起那个大包袱,对祝英台道:“走吧,我们换衣服去”眼珠子瞄到意图跟着我们走的萧迢,“去去去!我们换衣服的才走开,你这要穿着衣服下水的人跟过来干嘛!我可没多一条毯子给你!”

白皮苦瓜一听,刚刚恢复白色的皮立马又涨红了,哼了一声谁稀罕,居然真的穿着衣服冲了下湖,湿哒哒地一身还回头示威似地看了我一眼。

我哈哈一笑,对祝英台眨眨眼,看着她也是眉头舒展般笑了笑,便搂着包袱和她转身往林子里走去

我想,我们应该是历史上唯一两个用泡温泉的行头在大夏天戏水的“男人”了

男色当前

由于我们两人要裹着薄毯子下水,所以躲到了林子里脱衣服,刚脱了衣服下来时,我看着祝英台那胸口裹着的严严实实的布条,傻了。

对啊这才是多少男扮女装大戏里的必要过程啊裹胸布啊

然后,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处,开始有长泪奔流的错觉。

直到今日,我终于知道了我一直觉得在心中若有所缺的东西是什么了,终于知道在我读书这段日子以来为何一直觉得惴惴不安但是也找不到理由。

原因,我终于找到了。

但是

多么的令人悲从中来,欲哭无泪,简直到了揪心刺骨的地步啊啊啊

原来,一切的根源就是来自于

我。

没有胸。

正当我闭目径自陷入巨大的悲伤时,忽然听见祝英台低低地轻呼了一声。

“啊今天裹得比较高,怕是得重新裹一下了”祝英台低头喃喃道,然后开始动手解她的裹胸布,一层,两层,三层

原来是裹胸布裹太高了,那毯子围不过来。

我盯着祝英台的胸,眨了眨眼,没吭声。

大。

好大。

真他妈的好大!

我擦了擦欲喷鼻血的发痒鼻头,抬首望天,我想,我终于找到了马文才追着祝英台那么多年不放的理由了,那是埋藏在男人心目中最真实的追求,更是雄性动物发自本能的渴望!

我是个男人我也喜欢!

起码36D以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