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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笑!它在对着我笑!

我没有眼花。我很清楚地看到,木头人的嘴咧开了,冲着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双目中,闪动着极度邪恶的光芒。我几乎要晕过去了。

霍柯眼疾手快地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仿佛是得到了依靠一般,心中稍定,咬咬牙再看一眼木头人,这时它的五官都已经被烧烂了。

很快的,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这个令人心里不安的木头人,终于彻底地消失了。

但人们的心境,并不能因此而平静下来。那书柜还在,天知道里面还会出现什么。

第二天清晨,霍柯去邮局取包裹,其余四个人都早早地起床,围坐在客厅里。大家的眼光都有意无意地躲避着阳台,但谁都知道躲不过。

王睿叹了口气,站起来说:“走吧,躲能躲得过去吗?”

他率先推开阳台门,其他人在后面跟着。

书柜仍然默默地矗立在那里,看上去丝毫不起眼。但谁也不知道,这一次书柜里会藏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王睿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所有人都傻了。

柜子里这次没有狗的尸体。

也没有闹钟。没有袜子。没有手机。没有香水。没有钱包。

事实上,所有人都很迷惑,不知道柜子里出现的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大堆乱糟糟的金属碎片或碎块。碎片都被分割得极细小,以至于谁都无法判断这是什么。

我伸手拿出一个碎块,看来看去,有些疑惑地说:“这好像……好像是从一根轴承上切下来的一块。”

陈朝晖则皱着眉头拿起一块厚厚的金属片,说:“这上面还上了黑漆呢。”

王睿找出一副厚厚的手套戴上,开始往外面扒拉碎片。大家这才发现,原来不止金属碎片,里面还有塑料的、橡胶的、皮革的等种种碎片,还有被分割成一小截一小截的电线,以及不少玻璃渣。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大家糊涂了。

正愣神间,门上响起了开锁的声音,那是霍柯取包裹回来了。他进门后,把包裹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就奔到阳台上去了。

看见眼前的一堆破烂,霍柯也呆住了。他看了半晌,才讷讷地问:“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睿说:“我们也正在猜呢。”

他继续往外刨着那些不知来历的碎片,竟然翻出了一个护身符。那是一个上面缀有小铃铛的金属片,上面刻着“一路平安”四个字。

这样的护身符,在某一个地方是最常见的。

霍柯突然朝后退了一步,大吼一声:“我知道了!”

众人吓了一跳,都望向他,只见他的脸白得如一张纸。

“我今天取完包裹进小区门口的时候,正看见一男一女在那里和物业大吵大闹,”霍柯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说,“他们停在小区停车场的帕萨特不见了。”

五个人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久久地没有一个人说话。王睿仿佛无意识地依然在翻拣着碎片,好半天突然冒出一句:“切得真整齐,断口都那么光滑……这可是汽车,不是豆腐啊!它是怎么做到的?”

它是怎么做到的?

大家都是心头一紧。

“不对!”我冲口而出,“这柜子这么小,如果把一辆帕萨特切开,十个柜子也放不下啊!”

“是啊!”姜鹏也反应过来了,“这车要是放进我们的客厅也能填得满满当当的。”

王睿说:“不管怎样,先清出来再说。老规矩,半夜的时候扔出去。”

这“老规矩”三个字让人说不出的别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姜鹏感叹道:“好在绝对不会有人跑到民居里去搜赃车的。”

王睿说,先清出来再说,这一清又清出了问题。

众人从床底下拖出了几个纸箱子,打算用来盛放这些碎片,但开始往外掏之后,却发现书柜里的碎片无穷无尽,怎么拿都拿不完。

装满四个纸箱子之后,姜鹏感觉到不对劲了:“我说,这个破柜子能装多少东西?为什么四大箱子之后,里面还不见少呢?”

我也说:“按理说,这柜子早该被掏空了啊!”

王睿咬咬牙,说:“接着掏!我倒要看看它能装多少!”

于是众人接着掏,却见各种各样的碎片越来越多,阳台堆不下了,堆到了客厅里。大家还渐渐分辨出,各个碎片都是来自于哪个部位。

后来还发现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显然是车主放在车里的。照片原本应该是放在精致的像框里,拼凑起来后依稀是三口之家幸福的笑容。

这书柜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谁也不知道它的容量究竟是多少。我想起了曾经见到过的魔术:一个看似小小的箱子,魔术师能从里面变出无数的东西来,令观众咂舌不已。

但这是现实,不是魔术。

最后王睿说:“好了,别费力气了。”他看了看众人,神色黯然地说:“不会有错的,一整辆车都被这柜子吃掉了。我们半夜里往外扔的时候,一边扔一边掏吧。”

被这柜子吃掉了?

姜鹏突然说:“以前,它可没吞过那么大的东西啊。这是怎么了?”

霍柯依然脸色煞白,一字一顿地说:“也许,是为了报复我们烧掉那木头人。”

大家都默然。

深夜的时候,众人开始往下扔东西。五个人轮流作业,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现。

把一整辆车从家里扔出去,很难想像比这更疯狂的事情了。

最终,所有的碎片都清除了。众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家中,一个个满头大汗。

“天亮之后,还是会被人发现的,”王睿无奈地说,“这附近一下子冒出那么多碎片,傻子都会起疑心。”

“火烧眉毛,且顾眼下,”霍柯说,“人家看到好端端的车被凌迟割碎,一定会以为我们是心理变态。”

姜鹏突然仰天长啸:“天,为什么那家人丢的不是奇瑞QQ而偏偏是帕萨特?”

我连忙嘘地一声:“小声点!”

“我们搬家吧,”陈朝晖低声说,“我不敢再在这里住下去了,简直是一场恶梦。”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我说:“我这就上网看去。”

“什么条件都别讲了!”王睿说,“只要能尽快搬离这里就行了。”

我于是上网搜索房源,当天下午就和陈朝晖一起去看房。两个人一夜未睡,黑着眼圈,向这家房主抱怨原来的住地是如何令人不堪忍受。

“楼上的卡拉OK刚唱完,楼下两口子就开始打架摔东西,我们怎么休息?怎么干活?”陈朝晖可怜巴巴地说,“上门提意见,找居委会,连110都打过,一点用也没有。”

“我们下个月开始有一笔量大时间又紧的活,”我趁热打铁,“这样下去肯定完蛋。我们什么也不挑了,能让我们早点搬进去住就行。”

“现在的某些人真是缺德!”新房主一脸的同情,“还建设文明社会呢,丢人!”

他很爽快地说:“房子早就拾掇好了,你们如果现在能付定金,我马上把钥匙给你们。全部的租金可以月底再付。”

二人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赶忙打电话让王睿等人联系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说,时间太紧,没法安排。王睿大倒苦水,并且主动提出加钱,争取到了第二天下午派车。

于是又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一天一夜未睡,所有人都疲惫不堪,真是累坏了。大家抓紧下午的时间睡了几个小时,准备连夜把东西全部打包。

我终于决定把那些旧杂志连同一堆其他的破烂统统扔掉。我心里以为,倘若不是为了给这些杂志找地方,他们未见得会注意到那个陈旧的书柜,并且把里面的木头人像取出来。那样的话,兴许这一系列的怪事都不会发生。何况,搬家是一件如此折磨人的事情,能少带点东西就少带点。

其他人也是类似的心思,只要能开始新的生活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一边收拾,我一边想,这柜子的出现,究竟代表了什么呢?贪婪?欲望?占有?破坏?它仿佛只是不带目的——无所节制地攫取,既不考虑动机,也不考虑后果。

我又想,这柜子和它的主人——那个老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是老头亲手造出了这个柜子,还是柜子召唤来了老头?老头又为什么要雕刻自己的木偶放入其中呢?

——难道他想和这柜子融为一体?

正在胡思乱想着,门被推开了,霍柯闯了进来。我惊讶地发现霍柯似乎牙关都在发颤。

“柜子!柜子!”霍柯只知道胡乱朝着阳台的方向指指点点,却说不出具体的事情。

我心里一沉,知道又出事了。快步走到阳台,却见王睿等人也聚在那里,一个个面色苍白,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惧意。

柜子在响。

这大概是众人第一次亲历柜子“吞吃”物品。只听见里面发出一阵幽咽的声响,仿佛风吹入一个深深的空洞,又仿佛是某种不知名的野兽在发出垂死的悲鸣。声音并不大,却如利齿一般啃啮着每一个人的心。其间,还夹杂有一阵轻微的断裂声和挤压声,众人却无法分辨那是什么。

陈朝晖熟悉电影,想起了当年的灾难片《龙卷风》。据说录音师为了营造出龙卷风风眼咆哮的声音,曾煞费苦心,混合了多种声音,连野骆驼的鸣叫声都用上了。但陈朝晖想,无论怎样的风眼的声音,也不会有这书柜里若有若无的低响更令人胆战心惊。

最终,声音越来越轻,渐渐止息。但众人的鼻端,却隐隐闻到一股血腥味,而且越来越浓。

那血腥味,是从书柜里面透出来的。

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心脏如同打鼓一样在胸腔里跳动着。

这次里面又是什么东西?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勇气动弹。最后王睿说:“躲也没用,怎么也躲不过的。”还是他伸出手,把柜门拉开了。

十只眼睛一齐死死地盯着柜门里。

柜子里有一个人。

——一个男人。

一个四肢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折叠在一起的男人,断裂的关节戳破皮肉露在外面,鲜血正汩汩地流出。浓重的血腥气开始散布开来。

我一下子想到自己小时候,曾经因为掰断了玩偶的手和腿而被父亲痛打一顿。其实当时,我并不想掰断玩偶的腿,我只是想把玩偶的四肢都掰近它的身体,看玩偶究竟能缩成多小。

一个人究竟可以缩成多小?

至少,他可以小到被塞进一个书柜里。

阳台上只听到一阵喘息声和心跳声,面对着一具尸体,所有人的脑子在那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该怎么办?

霍柯突然掏出手机,开始拨号。王睿一把把他的手机打落在地,低吼道:“你要干什么?”

霍柯有些语无伦次:“报警……110……警察……”他弯腰拾起手机,还想再拨。

“你傻了?!”王睿劈面给了他一耳光,打得他不知所措,“这书柜上只有我们的指纹!而且我们从晚上开始就在倒腾搬家,那么大的声音,你以为邻居可以作证我们不在家?”

“你怎么跟警察说?我家有个奇怪的柜子,喜欢自己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里面装?换了你是警察,你相信吗?”

霍柯咬紧牙关,突然软软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

他绝望地抽泣起来。

姜鹏狠狠地一拳砸在书柜上:“我们该怎么办?”

王睿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似乎是在下很大的决心。最后他说:“我们把这尸体弄出来,然后……然后锯开他,扔掉!”

陈朝晖大惊:“咱们这样……算犯罪吧?”

王睿说:“如果叫警察来,我们铁定是杀人嫌疑犯。”

陈朝晖默然,其他人也不说话。

尸体被卡得很紧,我拉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要脱臼了。待到尸体终于被扯出来,所有人都“咦”了一声。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而且前几天刚刚一起说过话。

这是那个多嘴多舌的瘦男人。此刻他的眼珠凸出,下巴已经被挤压得变形了,舌头不甘心地伸在外面,已经不可能再去“嚼舌头”了。

五个人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冰窖里一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寒意。

它是在报复!我心里想着。

那我们又会如何呢?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魔都喜欢用电锯。现在我终于彻头彻尾地领悟了。

人骨头实在太硬了。

我们的工具只有一把锯子和一把斧子,都是以前的怪老头留下的,锈迹斑斑,十分难用。姜鹏索性连菜刀都拎出来了。尽管那尸身已经被书柜狠狠地挤压过,大部分的骨头都已经断裂,动起手来仍然很艰难。

五个人将门窗紧闭,把可能传出声响的孔都堵住,咬紧牙关地工作。

刚开始,几个人闻到那血腥味便忍不住要去呕吐,但到了后来,肚子已经倒空了,找不到什么东西可吐了,而鼻子也渐渐习惯了血的气息,竟然觉得习惯了。

也许,那些杀人狂魔就是由习惯而渐渐觉得舒服,直至最终上瘾的。

最终,完整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血淋淋的碎块。

家里剩余的垃圾袋全部被利用起来,把人体的碎块密密地封了好几层,以免血水渗漏出来。小区里有个小池塘,放了砖头的塑料袋很快沉了下去。

“这里的气味怎么办?”霍柯不无担心地说,“我看一个月都散不了。”

我已经把所有的空气清新剂全喷光了,血的味道混合着茉莉花香,更是令人作呕。

“让它慢慢散去好了,”王睿说,“这房子离下一个收租日还早着呢。在此期间,不会有人进来的。”

“可搬家公司的工人要来啊!”我说。

“我们自己动手,”王睿说,“能不要的东西都不要了,其他的在工人来之前都搬到楼下。现在洗澡去,就算把皮都搓下来,也得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霍柯叹息:“还不如就把这尸体扔到柜子里。我觉得柜子会很快把这个人消化得干干净净,一点气味也不会留下。”

王睿一愣,随即气得满脸发绿:“你怎么不早说?!”

接下来的这个下午,大概是五个人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个下午。通宵达旦的劳累、惊吓之后,所有人都达到了疲惫的顶点。到了新家,打发走了搬家公司,我们甚至来不及铺床,便一头扑到床垫上沉入梦乡。睡眠可以帮助我们暂时抛离很多事情,比如柜子还会不会再吞东西、尸体会不会被人发现、我们五人会不会被当作杀人嫌疑犯,这些都暂时不想了。躲进沉睡之中吧,至少能让人有片刻的放松和宽慰。

临睡前,姜鹏感慨地说:“好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快点醒过来吧。”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在缓缓下沉,整个身体仿佛在渐渐地分解,化为一团虚无。等到我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阵浓密的迷雾之中。

雾气散尽,眼前出现了柜子。但又不是我所见惯的那一个——这一个柜子足足有几十米高,根本就是一座大厦。

我又做梦了,又梦见这个柜子了。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柜门开了,像是一座城堡在敞开大门。一个黑影走了出来,我渐渐看清楚,这是一个老人。

我认得他,和那个木头人一模一样。

老人向我招手,示意我跟他进去。我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书柜的内部。只见这个宏大的书柜里布满了无数的格子,好似一座大厦内部的千百个房间,但在我看来,这更像一个放大了的蜂巢。

每一个格子里,都有不同的东西。我看到有的格子里放着嶙峋的山石,有的格子里是一群站立不动的人,有的填满了带有巨大漩涡的水,有的则是跳跃燃烧的火焰。

“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格子?”我问老人,“这里究竟打算装多少东西?”

我的心里,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那是由数不清的封闭空间所组成的巨大立方体。人们在立方体内部徒劳地寻找出路,随时可能面对没顶之灾。

“不,这不是立方体,”老人似乎能阅读我的心思,“这里根本没有出路。”

“为什么?”我喃喃地问。

“你能够逃离你的内心吗?”老人反问。

你能够逃离你的内心吗?

这句话犹如重锤,一下将我击醒。

我逃不掉。我低语着。我逃不掉。

老人消失了。柜子在一阵天旋地转中陡然缩小,缩小,缩小……

那一阵陈腐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身边。我睁开了眼睛。原来刚才做了一场梦。

可是这股气息仍然停留在房间里。

我惊恐地看着四周。

突然,我听到沉重的声音,哐当哐当,好像脚步声。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我惊恐地望着门外,感觉心脏要停止跳动了,我看见柜子正一晃一晃地挪了进来……

故事讲到这里,王垚停住了。四下静悄悄的,大家都大气不敢出。

王垚的恐怖故事获得了极大的成功,特别是开灯以后看到两个小女生吓得面如土色,王垚更是洋洋自得。

尽兴后大家又闲聊了一会,时间已经很晚了。众人纷纷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休息。王垚跟何小婷都住在一楼,自然是义不容辞地护送她了。何小婷似乎还对刚才的故事心存惧意,下楼的时候忍不住问道:“那个柜子现在还跟着你吗?”

“当然了,看来我是甩不掉它了,它现在就在我的房间里。”王垚煞有介事地答道:“要不要去我房间瞻仰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你的东西呢。”说罢哈哈大笑。

何小婷撇了撇嘴,在他的肩头拍了一下:“你这人真没正经,就爱拿别人寻开心。这么晚了你还大声喧哗,有没有公德心啊?”

“这栋楼里除了咱们几个夜猫子,人都搬光了,还能有谁可以被我惊扰啊?”

“不是还有你前任房东令尊的英灵一直跟着你吗?小心惊动了他老人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啊。”何小婷说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着已经到了何小婷的房间门口,二人道了晚安,王垚继续走向走廊另一头自己的房间。虽然事先编了一个故事给别人听,但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走廊里,两旁都是无人的房间,想想自己说的故事也禁不住心里发毛,不禁加快了脚步。

眼前一花,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影子在前后伸缩。他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忽然转过身,抬头看见走廊里的灯在慢慢地晃动。楼道的门正大开着,凉飕飕的风从外面阵阵吹来。

“这是谁呀?晚上回来也不把门关好,我说怎么冷飕飕的呢?这么冷的天,把这当城门了吗?真没素质!”王垚心里骂了一句,走过去把门关好。

他下意识地又往正对着大门的地下室入口看了一眼,平时紧闭的门今天怎么半掩着呢?透过布满门口的蛛网尘絮,地下室里黑洞洞的,王垚觉得一股寒意从尾椎直透头顶。

第二夜 幽灵摄魂记

到了周末,吃过晚饭,大家不约而同地又到了四楼张浩的房间。

“我家都成活动室了,下次你们可要交场地费啊!”张浩笑着说。

众人议论着前一周的故事,普遍认为特别刺激,两个女生甚至对自己的柜子都心生畏惧,生怕里面会出现什么陌生的东西。

“不知道王垚的柜子这个礼拜又有什么花样了?咦,王垚呢?这家伙怎么还没来呀?”

“刚才我去叫他,家里没人,我以为他先上来了呢。”何小婷在一旁搭话:“好像这一周都没怎么见到他人似的。”

“呵呵,可能佳人有约吧。不等他了,都9点多了,关灯!”

随着黑暗的来临,刚刚还热闹的房间,慢慢变得安静了,恐怖的气氛像舞台上的烟雾一样弥漫开来。

“今天谁讲啊?”有人小声问道。

半晌无人说话,突然有人问道:“你们说,这世上真有幽灵存在吗?”是沈天的声音。

“不会吧,其实都是吓自己的。”

“听说照相机能拍下幽灵的样子呢。”

“别说得这么吓人,那可能都是电脑合成的照片。”有人讲到这里时,沈天说:“照相机能拍到幽灵的事,我遇到过类似的。我给大家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