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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道晴天霹雳,我恍恍惚惚地站在那里,脸上血色褪尽。再次看向云涛的遗体,我后悔的泪水悄然落了下来:“云涛啊云涛,我们都是自作孽啊,现在遭报应了!”我踉跄地站了起来,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哈哈哈哈!”就在我跨出大门的刹那,隐隐地,我似乎听到整个空间都激荡着云涛的大笑声……

今晚的月光有些黯淡,照向大地灰蒙蒙的。特别是这种年代久远的小巷子,感觉阴暗极了。青石路面上折射出银灰色的光芒。两侧低矮的民房古旧、黑暗,只有一两家的窗户里还透出点昏暗的黄光。这里是小城的几个老城区的一隅,也是我从医院回来的必经之路。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家的小巷子里,耳边还在回响着云涛的大笑声。重重地呼了口气,想要将心中的郁结全都排解掉,但我一直就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也做不到洒脱地放下。难忘啊!难忘!人生的悲欢离合太无常了,甚至于过分残酷了些。

“汪!汪!”突然身后传来了狗吠声,回过头看了一眼。妈呀!一条大狗正向我追了过来。

我撒开腿就跑,边跑边纳闷,自己上辈子难道跟狗结了仇吗?这辈子狗见我就咬!不过说实在的,这狗的个头确实很大,跟院里死了的那条大黄狗有一拼了。这种狗又大又凶,谁见都会怕!

我拼命地跑着,见弯就拐,见坎就跳,可那条狗还跟在后面。

“妈的,谁家的狗,也不绑起来,就这么任着咬人,下次碰到非宰了不可!”我恨得牙痒痒的,突然旁边硬生生地蹦出一个人的声音:“是吗?小四又要宰了谁啊!”

“啊!”我失声惊叫了起来,是王婶,居然是王婶!她此刻的姿势与平时坐在椅子上缝补衣物的姿势无异,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仿佛有补不完的衣物。不过她整个人都在空中漂移着,时时刻刻与我同步。

“别,别!婶啊,不是我杀你的,你放过我吧!”我不敢再看王婶,只是拼命地向前冲着,话音里也带着哭腔。

“看你说哪儿的话,婶是找你一起去的!”王婶的话仍不紧不慢,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一丝生气。

“别!别!婶啊!”我几近乞求地喊道,闭上眼低头猛劲地向前冲。

“反正你早晚都要来的,婶现在带你去吧,省得以后麻烦!”王婶说完后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只知道拼命地跑。也不知一路上摔了多少跤,身上火辣辣的,一定是摔破了。

突然,我听到巷尾的转角处又传来阿三的声音:“小四,来买张报纸吧!”

我睁开紧闭的双眼,只见阿三还坐在报摊前,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眼睛却一直盯着我。

啊,阿三!他怎么好端端地还在卖报?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怎么还能看到阿三,怎么还能看到王婶?他们是不是以为我害了他们啊?!

我不由地大声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使劲地喊着,双手用力地在眼前挥舞。

“就买张报纸,有什么好怕的,这是以后的报纸啊!反正你还是要买的,不如照顾照顾我的生意。”阿三说道。

“不……”我再也受不了,疯了般直向前冲。

“哈哈哈哈!”我仿佛又听到云涛在扬长大笑……

“真的不是我!”我没命地跑着,疯狂地穿梭在各个巷子里。不明白他们的死为什么都要算在我的头上。

前面,前面就是街道了,依稀有光射了过来。

我弥漫着恐慌的内心,泛出了点点希望。

我向着那个方向猛跑。“我们一起过去吧!”王婶仍然在空中与我同步,感觉她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

“不,我不……”我不敢想,也不敢看,捂着耳朵拼命地跑着。

“啊!”闭上眼睛,我终于冲出了巷口……

还未站稳,感觉王婶已经追上来了。我忽地转了角度,向街前的一家酒店跑了过去。我一直向前冲着,越接近酒店,越觉得有一线希望。这时我感觉身后的王婶跟得越来越紧。丝丝寒意渐渐地渗入我的后背,我觉得后脑勺一阵发紧……

我拼命地逃着,前面的酒店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一挺身,终于跨入了酒店。

“欢迎光临!”两个门僮弯腰恭迎。

终于活着冲进酒店了,躺在大堂的真皮沙发上,我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拼命地牛喘着。待气息稍定,四下看看,不见了追踪者的的身影,可能这里人多,阳气也旺些。我这才稍稍有些安下心来。再看看外面,此时天已经黑透了。

“不管怎样,先在这里住一晚上!”现在让我出去也没这个胆子了,不管刚才的一切是真是假,我已经被彻底地吓坏了。

“先生,这是您的房间!”服务员为我开好了门,礼貌地说。

“谢谢!”我走了进去,房间号是404。

我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整个房间看起来亮堂堂的,说实在的我现在非常怕黑。跑了很长的路,我也累了。先是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又躺下。屋顶的亮光照得有些刺眼,我眯上眼但很快昏昏欲睡,一天又惊又怕地下来,实在太累了。

“乓!乓!”剧烈的敲门声顿时把我从熟睡中惊醒了,惊悚地直起身来,衣服被冷汗给浸透了。

“嘭!嘭!嘭!嘭!”突然窗户那边也传来了重重的敲击声,我迷茫地看了过去,厚厚的窗帘遮掩住了外面的一切。

谁在敲我的窗户?我住的是四楼啊,窗户怎么会响呢?是什么东西在敲窗户,会是……人吗?

“乓!乓!”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吓得浑身发抖,钻进了被窝,用力地捂住耳朵。可是没有用,敲门声不紧不慢的,一直不停地响着,看来自己是躲不过了。

我硬着头皮走到门前,将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门板后,紧张地把门打开。可是等了半天,却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也不见有人进来。

我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悄悄地把头探了出去。没见到什么人呀。我紧张地向门外走了一步,只见楼道里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没有。不知是不是楼道的窗户没有关,我觉得走廊里有一阵凉风吹过,冷飕飕的。

我急忙回到屋里,关好门,靠在门板上直喘气。

就在这时,我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坐在我的床上。

她梳着一个辫子,穿着中学的校服。脸色煞白,眼睛黑亮黑亮的。

这个女孩是谁,怎么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我大气都不敢喘,心里怦怦直跳。我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和这一系列吓人的事情有关。

于是,我壮着胆子问:“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怎么,才四年时间就不认识我了?”少女看着我,幽怨地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是惨白如纸。

听着这话,我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敢想像将要发生什么事。

“我不认识你!”我极力地辩解着,真不知自己碰上什么冤屈鬼了,什么倒楣的事都找上我。但愿这女孩能相信我,一切可能只是个误会,我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我们是不认识,不过你曾经见死不救!”说这话时,少女的表情变得无比忧伤,转而变得愤怒起来。她慢慢地站起身上,向我缓缓地走过来。她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校服上竟慢慢开始显现出鲜红的血痕。很快,她的校服被血浸透了,一滴滴地流到地上。

“你……你什么意思?”我说这话时结结巴巴的。

“你见死不救!你这个害人精!往窗外看看,外面都是那天见死不救的人,现在他们都死了,正在招呼你一道去呢!咯咯咯……”

我不敢再看她,只能向窗户的方向看去,却见窗帘自动向两边分开了。

窗帘上大块的花纹在对面墙上映射出一片片扭曲凌乱的影子,被窗缝吹进的风摇晃着,微微起伏。在大块大块的黑影中,赫然勾勒着一片巨大的阴霾,如同一只低垂审视的头颅,一动不动地将我僵立于墙面看上去模糊而渺小的影子笼罩其间。

我顿时紧张起来。透过窗玻璃我看到好几个人影,他们全都悬空着,个个都咧着嘴,双手还在敲着玻璃,“嘭!嘭!嘭!嘭!”声音很闷,却特别刺耳。他们不停地敲着玻璃,发出狞笑的声音,向我伸出手:“快过来呀,快过来呀!”他们越敲越用力,好像要把玻璃敲碎。他们的脸因狞笑完全变形了。

我转过头来,不敢看这屋内的女孩,哑着嗓子问道:“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四年前,你和云涛还没毕业,有一天你们两人结伴经过一个院子时听到了什么没有?”少女开始指引我回忆四年前的事情。

“四年?四年前?”我努力回想,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嘭!嘭!嘭!嘭!”玻璃的敲击声越来越响,我偷偷地看了过去,他们更加用力了,用阴森森的声音说:“快跟我们走,快跟我们走……”

“嘿!可惜啊,你是个健忘的人,跟他们一样!”少女说完站了起来,裤子上的血水顺势涌了下来,全都流到地上。

转眼,她已经站在我的面前。她那一头漆黑的长发,贴在脑后,了无生息。五官僵硬得可怖。一只白森森的手,向我伸了过来,五指狰狞地弯曲着。我的心突突地跳起来。

“等一等!”我无力地喊了一句,还想再解释什么,可女孩终究没有理我,仍然伸出苍白僵硬的手指。

“我们来了!哈哈!”窗外凄厉的哭喊声传了进来,我警觉地看向窗户,只见他们正缓缓地穿过玻璃进来了……

“啊!”我惊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直逃到酒店大厅。

……

早晨,我被大厅里的服务员给叫醒了。这会儿我正走在回家的巷子里,全身的肌肉酸痛肿胀,难受极了。昨晚我压根就没睡踏实过,那个女孩的身影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梦境里。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因为无论我怎样躲,我知道对方都会找上门来。

突然手机响了,是表哥打过来的,说小侄子放假了非要到我这里来玩。长长地吐了口气,我将恐惧抛得远远的,既然躲不了,那就迎接吧!

回到家,小侄子已经站在了门前。多日不见小家伙又长高了。一看到他,我露出了会心的笑,小家伙生龙活虎的,就是喜欢跟着我玩,非常讨人疼爱。

“等久了吧,叔叔有事刚回来!”好在小侄子家离这里不远,否则他爹娘估计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来。

“我也刚到,叔!”小家伙舞着胖乎乎的手臂冲了上来。

“又重了,你爹妈给你吃什么好东西了!”我将他抱了起来,小家伙又重了许多。

“我要吃叔叔做的双皮奶!”小家伙讨好地抱着我的脸亲了一下。

“行,你先在屋里呆会,叔叔这就给你做!”我打开房门,让小家伙先进去暖和,自己则去了厨房。毕竟已经深秋了,早晨的空气很凉,我怕小家伙受不了。

我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突然一个久违的记忆浮上心头,我依稀记得那是四年前的一天——

“救命啊!”一个女孩子的求救声从院子里传了出来。

“什么声音?快过去看看!”我和云涛两人正好课外写生经过这里,大老远的听这院子里传出呼喊声。

“等一下!”云涛看着掉在地上的冰棍,直叹可惜。

“一根冰棍能把你可惜成这样,那点出息!”我背着个画板在前面跑着,回过头看了云涛一眼。

“切!”云涛这时也跟了上来。

“怎么了?”拐过转弯口,我看到了一男一女。

“不知道,里面好像……”那个中年男人举着手里的报纸指着院门,有些犹豫地说道。

“啊!放开我,救命啊!”女孩的呼叫声再次传出,声音甚是惊慌愤怒。

“快救人!”我一听,忍不住了,立马冲上去就要撞门。

“看看再说!”云涛一把拉住了我。

另一个中年妇女吓得瑟瑟发抖,手里的针织毛衣也都散了线,她看到了全过程,但是她又不能说出来。因为她看到是自己的兄弟在作孽,把一个女学生强拉进去。

“妈的,再喊老子就杀了你!”院子里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接着女孩子的嘴像被塞了什么,呼救声变成弱不可闻的呜呜声。

“没什么事,快走快走!”中年男子吓得手中报纸掉在了地上,又赶紧捡了起来,一转身就要跑,还把陆续赶来的人们劝回去。

“我来救!”我的火气直往上涌,这帮人还有没有人性?

中年妇女想要上前拦住我,无论怎样,她都不能让人抓住自己的兄弟。突然这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了一条大黄狗,中年妇女立即喊了一声:“大黄!”然后指挥它向我扑去。

“快跑!”云涛本来就举棋不定,突然见到窜出条狗,更是撒腿就跑。

狗直直地扑了上来,将我压倒在地。“啊!”我大声叫着,心里异常焦急,这该死的狗力气实在太大了,压着我动都动不了。

“快走!”云涛折了回来,照着狗头狠狠地拍了一砖。

狗被打晕了,我爬了起来照着狗狠狠地踢了几脚,也不知这狗从哪儿冒出来的。

“快救人!”我看着院子,肩膀上开始流血了,那是被狗爪给抓的。

“救什么人,先救你自己再说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炎!”云涛拉着我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救人啊!”我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院子,眼睛都被急红了……

“咚~!”蓦地,开门声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我突然醒悟过来,那一男一女就是阿三和王婶,而那条狗则是大黄……

“叔,你什么时候买摄像机了?”小家伙举着摄像机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啪!”我没拿稳,手里的锅盖倏地掉在了地上,呆住了。

“叔,怎么弄的,我不会弄。”转过头,见小家伙把弄着摄像机,就是启动不了画面。

阳光下,那台摄像机正闪着金属的光泽,发出惨白的光。我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这个摄像机已经被我送走了,可是现在,它好好地在我小侄子手里。

这时,我觉得背后早已被渗出的汗水给湿透了,手脚一阵冰凉。

“喀”的一声,摄像机突然被小侄子开启了,黑洞洞的镜头正面对着我,仿佛要把我带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我顿时呆了……

故事讲到这里,沈天嘎然而止。大家都听得入了神,半晌谁都没有说话。

这个女孩,因为怨恨世人的冷漠,所以一直阴魂不散。她一定认为遇难不救等于同谋。到底路见不平时,应该明哲保身,还是挺身而出?大家心里都在扪心自问。

沈天的故事讲完了,大家各自回到房间休息。当沈天回到房间时,发现房间像冰窟一样,一片冰冷。敞开的窗户不停地灌进凉风,夜风呼呼地吹着,窗户响个不停。

他不由得寒毛直竖。记得出门前关上窗户了,怎么现在全部敞开了?他狐疑地走到阳台前,赶紧把窗户都关好。

天可真冷啊!关上灯后,沈天还觉得身边仿佛有冷风吹过,这时门“吱呀”响了一下,顿时觉得毛骨悚然。月光照进房间,半明半暗的光线,使屋里看上去影影绰绰的,就是藏个人也看不出来。想到这里,他顿时困意全无。也许真的不该大半夜讲鬼故事。

深秋的夜晚还真有些寒冷,沈天瑟缩着躺在被窝里,丝毫没有睡意,起床打开灯。看着温暖的灯光,心安不少。被子太过单薄,看来该换个厚的了。

他打开柜门,突然发现柜子里站着一个人。沈天大惊。柜子里的这个人低着头,僵直地站在那里。

“啊!”沈天惊叫一声,冲出门就跑,边跑边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听到呼唤,几个邻居都出来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大家围着沈天,半晌,他才断断续续地说:“有人……我的房间有人……柜子里……”

几个人听了他的话,安慰他说:“你看错了吧,这楼里没有别人,肯定是你看花眼了,自己吓唬自己呢。”

沈天见他们不信,就让他们自己去看看,反正他死活也不进自己的房间了。

见状,他们忍不住开始取笑他,自己讲的故事,都被吓成这样,还想着吓唬别人呢,看他的样子谁还会害怕?

楼道的灯坏了,这几个人拿起手电筒,一晃一晃地向沈天的房间走去。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这几条人影也够吓人的。沈天躲在尚嘉鹏的房间里,死活也不敢出门了。

很快他们走到柜子前,这时几个人还真有些踟躇不前了。他们打量着柜子,发现柜子的拉门没有关好,露出一条黑乎乎的缝隙。这个衣柜挺高的,可以并排装下好几个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有些面面相觑了。终于,一个胆子大些的,拉着把手,缓缓地把门打开,探头一看,差点背过气去。他的视线刚好落到里面这个人的脸上。

他连忙想把柜门关上,却因为用力过大,只听“哐当”一声,里面的人摔了出来。

这个人直直地落到地上,因失重而发出沉闷的声音,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大家愣愣地拿着手电筒,呆呆地站着。微弱的光线使这几个人看上去显得更加诡异。

报警!

他们像突然顿悟了一般。

衣柜里的尸体正是王垚。他们正抓起电话,已经冲上来两名警察,他们踹开门,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据两位警察说,他们在楼下发现这栋楼很怪异,灯光一闪一闪的,不停地有人影晃动,神出鬼没的,便上来看个究竟。看来警察同志真是及时雨啊。众人稍稍放下心来。

在这起凶案的调查中,警察发现这个案件很怪异。王垚没有在房间里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比如指纹、鞋印、烟头、毛发,谁也猜不出他是怎样进入衣柜里的,这使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

第三夜 未见面的网友

王垚的死给“怪谈社”带来沉重的阴影,对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大家都不知道王垚是怎么死的,又是怎样进了柜子里,而这一切又和他们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沈天尤其担心,是他讲的下一个故事,他隐约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还不知将是怎样一种死法。他终日紧张不安着。

“怪谈社”要不要继续下去,大家心里不由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静下心来想想,这只是一场游戏,大家业余时间的游戏,怎么会与性命扯上关系呢?何况,大家从来就没见到过鬼,都知道鬼故事是为了吓人才编出来的,他们要的就是听鬼故事时心惊胆战的感觉。其实对世间是否真的有鬼,大家并不以为然。

也许是年轻人喜欢刺激的心理,也许是有警察时不时地会来这里调查,更或者有的人认为当危险来临时,自己有绝对的把握做得比大多数人都好。当下一个周末到来时,大家又集中到一起。

“咦,沈天怎么没来?”

“这几天他就没怎么出门,可能上次的事对他打击太大吧。”

“我们去看看他吧。”

几个人来到沈天的房间,见他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他说:“没什么事了,现在不是有警察正在调查嘛,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讲讲故事正好锻炼一下胆量,免得成天心惊胆战的。”

可是任凭大家怎么说,沈天也不起来,只是说自己不去了,打死也不去了。

见他不为所动,大家就另去一个房间,开始了又一场怪谈。

这一个周末,尚嘉鹏讲起一个他与女网友之间的故事。

那时我正在找工作,每年的毕业生非常多,找工作也难。毕业好几个月了,我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刚毕业就失业,女朋友也因为残酷的现实和我分手了。那段时间我真是倒霉透了。没有生活来源,心情极其郁闷。幸好有父母的资助,省吃俭用还能坚持下去。

租的房子在一个高层的顶楼,整个楼有十几层,好在有电梯,否则搬家绝对能把我累死。忙了一上午,总算把东西搬完了,直接在外面吃了顿饭,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在整栋楼里逛了一圈,我惊讶地发现这里不少房间竟然都像空置很久一样,门框上还布满蜘蛛网。但,奇怪的是,里面居然还住着人!

真是让人纳闷。我疑惑地边走边看。不知谁家蹿出来一只猫,“喵”的一声,一闪而过,把正在四处打量的我吓了一跳。

经过一个房间时,房门虚掩着,我偷偷地向里面瞥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一路上我又偷看了几家,发现里面全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觉得很奇怪,这里虽说是旧楼,也不至于连个灯也不装啊。回头又看了看,只见几个人正从黑暗的门后探头探脑地看着自己。这些人真是奇怪!我扔掉手里的烟头,按了电梯的按扭,等着回房间。

回到家,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打开电脑准备试一试网络速度。当初看上这里,就是因为这里布了网线,另外租金也便宜。在现实生活中失意后,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网上。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我凭着幽默风趣的谈笑以及颇为犀利的文字,很快就在那个小圈子里蹿红了。在这个世界里,我可是个潇洒的游侠,可以骂这个说那个,骂完之后还能被一大群不知所谓的人追捧着。

但是现实生活中……

门突然开了,房东老太太神神秘秘地跑了进来。我正玩得高兴,被蓦然出现的老太太吓了一跳。我强忍心中蹿出来的怒火,但也没给老太太好脸色看,怎么能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呢?连门也不敲一声。就算是房东,也不能擅自闯入他人房间啊!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也算是一种抗议吧。

老太太没管这些,她进来左看右看的,和我搭话道:“小尚,玩游戏呢?”

“嗯。”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你这孩子平时也不爱出门,不怎么说话,一看就是内秀。平时多找阿姨聊聊天吧。”

“知道了。”我答应着。

她在我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闪到我面前,说:“小尚啊,有一件事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坐电梯啊!”她一脸诚恳地看着我。

“为什么?”我望着老人,心里颇有些感动,刚刚的不快也随风散去了。

老太太只是担心地看着我,几次开口却欲言又止,最后神神叨叨地念了一大堆“菩萨保佑”之类的话语,突然转身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纳闷地看着老太太佝偻的背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转念一想,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利索,可能不习惯坐电梯吧。

滴!滴!滴!QQ急闪,我也没心思去想这件事了,全身心地投入到聊天大业之中。

“你搬家了怎么也不对我说一声?”伊人发了个气愤的表情过来。

“晕!你怎么知道我搬家?”我真是够纳闷的,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这个伊人就是自己身边的某个人,但这次搬家自己谁都没告诉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伊人,是我快要毕业时聊上的女孩子,女孩自称是看到我在网上的文字才加我的,至于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间聊得很愉快。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女孩子对我的事情几乎件件都很清楚,说了如指掌也不为过,自己无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当然我不是没有查过女孩子的IP,但始终都查不到,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女孩用高明的手法隐藏了自己的IP,另一种则是对方根本就不存在。不用想,我宁愿她是第一种。

“哼哼!有什么能瞒得了本大小姐吗?”伊人发了个傲慢的表情。

“佩服!小生实在佩服得紧哪!”我回了她一句。

“去你的!说说,怎么想起搬家了?”伊人。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嘛,怎么,终于有不知道的了?!”我加了个得意的表情。

“去你的!跟你说正经的,是因为她吗?”伊人。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原本想说“是的”,但突然间又迷茫起来,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女朋友的事情才搬的家?我自己也迷糊了,或许一半一半吧!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搬家的,可以说说嘛,不会又是什么特异功能吧?”伊人没有回话,良久,我又加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就当作是特异功能吧!”伊人发了一句话过来。

“你怎么了,不高兴了吗?”不知怎的,每当谈到这个话题,伊人总是保持沉默,要不然就是回复很慢。想了想,我又发过去一条,想借此来调节一下气氛:“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刚才房东老太太对我一本正经地说,让我不要坐这里的电梯。”

消息发过去,伊人一直没回,一会儿QQ头像变成了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