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小娟轻轻地抚摩着脖子,上面有一条清晰的血痕。

“她说和房东出去一会儿,可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不可能对小娟说出实情,因为他们正是为了跟踪她才出来的,所以暂时只能撒个谎。

“是不是小梅出什么事了?”小娟连忙追问。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发现的事实告诉小娟,好让她有所防备:“我知道杀人魔是谁了……”我边急着走,边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小娟也吓坏了。我俩连续找了好几个车站,可是一无所获。

我越来越担心,打她的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

我真的不敢想像,万一小梅有了什么差池该怎么办。

……

因为最近再次发生的“杀人魔”事件,整个地铁站空荡荡的。我和小娟在车站里焦急地喊着,喊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显得空洞、孤单。

我们正在四处张望,突然,一只手从我的背后倏地伸了出来,绕过脖子捂住我的嘴。我顿时被吓得心惊胆战,心脏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

“嘘!我是小娟,杀人魔来了。”小娟突然从背后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悬着的心更是一阵紧张,吓得很难受。

“那边!”小娟苍白的手指向了地铁的车厢门。

车厢的门开了……

车站里,白色的灯光照在大理石上,把整个车站照得惨白一片。一身大红色的休闲装,配上一头飘逸的红色假发,只见房东走出了车厢,如一个满身是血的人,显得妖异极了。

我俩几乎同时捂住了嘴巴,不让惊叫声发出来。虽然早就知道房东有杀人的嫌疑,但是现在还是被房东的另一面吓着了。

走出等车黄线,房东茫然地在周围徘徊,一身的血红色,游离在这个灰白的世界里,犹如幽灵一样。

在他的身边,我没有看到小梅。我向房东冲了出去……

“小何!”小娟冲了出来,想要拉住我,但是飘零的衣角滑过她的手指,她一下没拉住我。

我径直地跑向房东,每跨一步,我都清晰地感到自己怦然的心跳以及急促的喘息声。每前进一步,我都离那一身红色靠近一步……

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知道小梅是否安然无恙。

跑步声早就惊动了一身红装的房东,他缓缓地转过身,半眯着眼打量着我。突然,他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似乎正蠢蠢欲动。

“告诉我,小梅现在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把她给杀了?”我冲上前去,抓住房东的两只手臂大力地摇晃着。

“是的,小梅已经被我杀了!”房东冲着我狂笑起来,体内的狂暴随之欲出。他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带着享受的神情慢慢加重手上的力气。

我想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不用上力气,感觉好像被钢钳卡住了似的。

“哈哈哈哈!”房东越来越享受这种感觉,看着别人心怀恐惧慢慢死去,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享受。

“咳!咳!”我的呼吸变得十分困难,我又掐又打房东的魔手,始终奈何不了一分一毫。

“哈哈哈哈!”房东兴奋地舔着干裂的嘴唇,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刀片,在我的脸上轻轻地触碰着。

“咳!别!咳咳!”窒息使我的呼吸越来越艰难,身上的力气也快流失尽了。我挣扎的双手无力地拍打着。

房东缓缓地收回了刀片,在自己的舌头上轻轻一割,顿时滑出了一道血痕。他赶紧将舌头缩进口腔,贪婪地吸着舌头上的血液,咸甜中带着淡淡的腥味……

我越来越觉得困倦,疲惫得睁不开眼,双手缓缓地抬起,轻轻地拍在房东的身上后无力地落了下来……

我再次举起手臂,无意识地拍在房东身上,这次碰巧夹住了他的假发,胳膊落下时把假发也碰落了……

迷迷糊糊的,我似乎感觉有人摇动着自己,接着便疲惫地昏睡过去……

夜!

“燕儿,我又做梦了,这次我梦见小梅被人杀了。”房东坐在沙发上,偏着脑袋对着一旁的骷髅缓缓地说着。

“嘿!你说奇怪不奇怪,这个杀人魔杀人的场景怎么总是被我梦到呢!”房东将手轻轻地搭在骷髅的手骨上,深情地握着。

“虽然你不能说话,眼又瞎了,但我不嫌弃你。你放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房东的手轻轻地摩挲着骷髅的手骨,眼神里满是相濡以沫的坚定。

“瞧我,又肉麻起来了,老了老了。”房东自我解嘲。

……

我从噩梦中惊醒了,茫然地看着四周,却见我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大床上。

“我……我怎么回来的?”我艰难地坐了起来,可脖子却一阵酸痛。

“小梅呢?”我想了起来,自己是出去找小梅的,可小梅没有找到,我怎么又回到自己房间里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小梅是跟着房东出去的,我找到房东时并没有看到小梅。我顿时慌了,不知道小梅现在身在何处。

“小娟呢?对了,我在地铁车站还见到她了。”我从床上下了地,奇怪,怎么会全身酸痛呢!

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门的方向走去,突然腿一软,无力地倒在地上……

“肚子饿不饿?”话刚出口,房东蓦地站了起来,来回不安地走动,嘴里嘀咕着:“嘿!真该死,我今天到底怎么了?居然忘记你是不会饿的。”

“燕子,你别生气。我……我下次不会了。”突然,房东赶紧走到骷髅前蹲了下来,仰望着骷髅,满脸乞求之色。忽然,他又气愤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那该死的梦在作怪,对,一定是。”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房东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又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燕子,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下次不做梦了,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好不好?”房东小心地在骷髅面前赔礼道歉,等待着骷髅的原谅。

“哦!对了!燕子,你等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看完你就会相信我以后不再做这个梦了。”忽然,房东想起什么,兴奋起来。和骷髅说完后,他赶紧转过身向前走去。刚走几步,房东突然又折了回来,不放心似的,对着骷髅讨好地说道:“燕子,你一定要等一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了,不说了,我知道你一定是嫌我烦了,我现在就去拿给你看!”房东开心地转过身向前走去。

……

“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艰难地用手撑着地,让自己的上半身站起来。

“镇定!我要镇定!”深吸了口气,我努力地积蓄着力量。

当我再次站起来时,恢复了不少体力。扶着墙,随即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了看,走廊里很黑,隐隐约约传来房东的声音。

摸索着来到小娟的门前,我不敢直接敲门,只能偷偷地拧着门上的球形锁,门似乎已经被锁上了!

我倒吸了口凉气,本以为是小娟送我回来的,可是小娟竟然不知去向……

天哪!我实在不敢再想下去了。

……

“燕子,你看,这是杀人魔的头发,你相信了吧!”房东举着假发,边走边兴奋地对骷髅喊道。

“看,杀人魔已经死了,这是他的头发,我以后不会再梦见他了!”房东径直走到骷髅前,把假发端在手里给骷髅看。

骷髅一直没有说话,房东的脸色越来难看。

“燕子,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房东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骷髅没有说话。

“燕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好吗?”房东开始焦躁不安,脸部的肌肉频频地轻微抽搐。

骷髅还是没有说话。

“你,你到底要我怎样,我知道,你要离开我,是不是?”房东突然暴怒了起来,口水顺着抽搐的嘴角甩得四处都是。

“求你别离开我,我改,我一定什么都改!”房东举起手,再次轻轻握住骷髅的手骨。忽然,他倏地弹开了,就像被人拒绝一般。

“燕子,我不让你离开我,我不让!”房东张开了双臂,弓着腰左右堵拦,好像在阻拦别人通过……

来到骷髅前,房东激动地注视着,双眸里溢满浓浓的爱意。突然,他蹲了下来,身体前倾,紧紧拥住骷髅。“哗!”整个骨架顿时全都散了架,最上面的头骨也掉了下来,重重地砸在房东的鼻梁上。

“咔嚓!”鼻梁骨断了!

房东僵硬着身体,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快,温热的血液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一直流向下巴,最后滴在了地上。

怎么是骷髅?房东不敢置信地望着满地的枯骨,顿时惊呆了。

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头骨,房东突然痛苦地捂着脑袋在地上滚了起来。渐渐地,在他脑海的深处无数被他埋藏很久的记忆浮现出来……

“啊!”一个稚嫩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地铁空间,所有的人都被惊吓住了,大家纷纷侧目看过去,站台上流满了血,一颗小小的人头,一直滚到楼梯处才停了下来。

“孩子!”燕子惊叫着扑了过去,捧着爱子的人头,肝肠寸断。

痛苦的记忆慢慢隐去,倒在地上的房东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此时,另一个记忆又浮现了出来。

地铁里,他穿着一身血红色的衣服,头戴一顶假发,将手中的刀悄悄地插入别人的身体……

又是一个记忆的场景。

小林在前面害怕地跑着,房东一把冲了过去将她抱住,这是上天赐给他的小孩,他不能再让她乱跑了。可谁知道小林不依不饶,大叫自己是杀人魔。随后几个警察向自己追来,为了不让小林泄露自己的秘密,他手中的刀再次插入她幼小的身体里……

房东痛苦地在地上撞着头,用力撕扯着凌乱的头发,同时白沫从嘴里吐了出来,目光也越来越涣散,他张牙舞爪地向外跑去,彻底疯了……

何小婷与王垚同住一层楼。王垚的死让她非常不安,特别是每当路过他的房间时,她总是低头快步走过。

入冬了,气温渐渐降了下来。下班后,她一个人回家。匆匆打开房门,一闪身转了进来。似乎只有自己的家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房间里很冷。已经来暖气了。她在外面倒也没觉得冷,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屋里反而冷过外面。

她坐在床上轻轻哈了口气,夜色中,凝成一团淡淡的白雾。可能是暖气不够热吧,她起身想倒点热水喝。

就在这时,她觉得窗玻璃突然颤抖起来,仿佛有谁在外面使劲摇晃着。在安静的房间里,这种沉闷急促的声音,突兀得让人吃惊。她紧盯着窗,呆呆站在原地。

仿佛过了很久,窗外摇撼的树枝才使她渐渐明白,原来是风。她回到桌前,拿起了一本她喜爱的书——《存在与虚无》。她一直不相信那些坚实可靠的“存在”,倒是宁愿相信存在背后的真实。比如王垚与柜子是否真的有什么关系。

读累了,她靠在椅背上休息。窗外依然狂风怒吼。

呼啸的风声让她有些害怕了,连忙放起了轻音乐,想放松放松神经。

在舒缓的音乐中,恐怖似乎一扫而去,只剩下这寂静的夜色,感觉外面的风似乎也小了很多。听着恬静流淌的钢琴曲,她慢慢沉浸其中。

“咔……”轻轻的剥啄声,在音乐的间隙中不紧不慢闯入她的耳膜。好像有人敲着窗户,她被这件事吓了一跳。仔细听听,发现那声音仍在继续,不怎么响,但是有节奏,并且有耐心。看这架势,如果她不应声,窗子就会被一直敲下去。

她走在窗前,壮了壮胆,颤颤地喊了声:“谁呀?”声音变调得连自己听了都难受。

“我,赵强。”

“来了!”

听到赵强的声音,她放下心来。赵强这个人平日不怎么爱说话,但是人很踏实,待别人也不错,不知这么晚找她有什么事。

她开了门,只见王垚正直直地看着她。

第六夜 雪地里的女孩

进入初冬,气温越来越低了。树叶落了一地,到处弥漫着一片森森肃杀之气。寒冷的风不断地吹袭着这个四层小楼。

现在空空的一栋楼房,只剩下张浩和石岩两个人了。王垚死了,沈天和尚嘉鹏出差了。何小婷和赵育静两个女生不知所踪。几个人都在讲完故事后离开,也不知他们的离去是否与讲鬼故事有什么关联。张浩和石岩心里不免忐忑起来。

时间总是飞快得令人惊心。说话间,周末又到了。

终于休息了,张浩没出去,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激烈地打着CS,游戏很快让他忘记周遭的一切,成为一名英勇无畏的反恐战士。

他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觉得一阵冷风从身边吹过,好像有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然后又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不禁打了一个长长的冷颤。屏住呼吸,猛地回过头去,他的身后空空如也,只有门帘兀自抖动着。

转过头来,他发现电脑屏幕上竟然一片漆黑,刚才的画面转眼都不见了。他重启了一下,电脑仍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开灯,不亮。拿起电话的话筒,话筒里面,也没有半点声音。

又有一阵冷风从自己的身边吹过,好像有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然后又站在自己的身后。他惊恐地回过头,可是,身后仍然空无一人。

他坐不下去了,赶忙去找石岩,看看是不是楼里停电了。

找到石岩时,发现他也正在房间里,不停地摁着电灯开关。张浩不由得长吁了口气,看来真的是停电了。

二人并无他事,便在一起聊聊天。今天是特殊的一天,是怪谈社聚会的日子,二人说着说着,便不可避免地又聊起了曾经可怕的遭遇。

这一天,张浩讲起他遇到过的一个短发少女的故事。

毕业不久,我来到上海工作。公司是一个漫画工作室,因为我们经常熬夜赶活,所以老板对上班时间要求并不严格,只要按时保质地完成工作就行。

我那时住在晋安庄小区,位置虽然有些偏,但是非常安静。屋子很大,是个复式房子的二层,两室一厅,但没有家具,当然更不可能有电视、电话之类的了。这些都无所谓,由于工作的性质,我喜欢安静,不想被人打扰。

房东是个亲切慈祥的老太太,大概有60多岁了吧。她不介意我养狗,这一点是非常难得的,当然也是促使我租下来的主要原因之一。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一次性付给了老太太半年的房租后,我住了下来。

停下手边的工作,我站了起来,伸个懒腰,顺手带过一把椅子,去阳台晒太阳了。搬进来差不多快一个月了,我也基本上适应了这里。我那可爱的狗狗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跳在我的腿上,抬头征求性地看了我一眼,见我正闭眼惬意地享受着,便自顾地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趴了下来。我感觉着腿上传来的温热,知道是狗趴在我的腿上,便轻轻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感受着从指腹传来它的体温。

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我信步来到小区里的公园。公园里的老人们舒服地享受着寒冬里的温暖,或三三两两下着棋,或相聚一起嘘寒问暖,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声。

“真的好安静啊!”我眯着眼,陶醉在其中……

住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这里的住户几乎都是老人,偶尔才能看见一些中青年人。看着他们相处得其乐融融,我也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很少与他们说话。但不知怎的,每次见到他们,我都会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可能是这里的老人太多了吧。不过想想这里的环境也的确适合养老,之后也就渐渐地释怀了。

“哎,给我半张大饼和两个馅饼。”这几乎就是我当时一天所说的全部话语了。不过我喜欢这样,只有不被打扰,我才能安心地完成工作。这里惟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小区附近交通不太方便,每天都要步行到一公里以外的超市才能买到东西。

“这么不方便,也不知那些老人家是怎么过的。”穿着棉拖鞋,我端着咖啡走近窗口,看着公园里散步的老人们。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似乎并没有见过小区里的老人买过东西。

放下手中的咖啡,我转身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已经7:08了,该为狗准备晚餐了……

窗外下起小雪,纷纷扬扬,到处都是洁白一片。

我伸着懒腰,总算搞好一副漫画创作了,仔细看着,觉得非常满意。起身为自己又泡了杯咖啡,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床头柜的电子钟,时间已经是凌晨2:15。

端着刚泡好的咖啡,缓缓地走到窗口,慢慢推开窗户。干冷的空气立即灌了进来,我深吸口气,将这股清凉吸了个彻底。

雪还在下着,覆盖了整个小区,放眼望去,银灰色的一片。小区里几乎所有窗户都熄灯了,黑洞洞的,只有几盏路灯依旧朦胧地亮着。

南方是很少下雪的。牵着狗走在小区里,我享受着难得的静谧雪夜。

我经常熬夜,早已习惯在凌晨时分溜狗。这样倒也清净,好在狗也适应了。一路走来,雪地上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一人一狗的。

沙!沙!身后不远处传来踩雪的声音。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我回过身子伸着脑袋张望着,心下不免狐疑起来,“不会是小偷吧!”

透过婆娑雪景,我看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

“好像是个女孩……”我有些不敢确定。

身影渐渐走近了,果然,来人是个女孩,而且是个短发女孩。她穿着一件乳白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一条紧身的牛仔裤。身后还跟着一只傻傻的京巴狗。

“哦!原来也是溜狗的,时间居然和我一样,看来也是个夜猫子?”我心里这样想着。

女孩越走越近,经过我身边时,女孩原本不经意的一瞥突然无限惊讶起来。而我也得以近距离地看清女孩的样貌,秀气的瓜子脸,一双水灵的眼睛再配上弯弯的柳叶眉,娇娇的俏鼻,精致点缀的樱唇,衬得栩栩如画。衬着夜晚灰色的雪景,女孩俏生生地站着,更是楚楚动人。

好漂亮的女孩啊,我顿时看呆了。

“走,走啊!”女孩低头轻唤,扯拉着京巴狗。京巴狗也许极少看见同类,和我的狗勾搭起来,就赖着不肯走了。

我憋红着脸,有意识地避开女孩的面孔,四处看着,慌张极了。

“天气真好啊!”不对,现在还下着雪呢。“你的外套颜色好鲜艳啊!”可她穿的是白色的!“你好漂亮啊!”还是不能说,这样会显得我太轻薄了!……啊!快想出来,说什么好呢?!我痛苦地搔着头皮。

少女奇怪地看着我,两只狗也停了下来茫然地看着我的举动。

“你是新搬来的吧,以前没见过你。”女孩轻声地问。

“哦!啊!是!”我一下子竟答不上话来。女孩的声音很好听,吴侬软语一般。

“你还好吧!”看着局促的我,女孩浅浅娇笑,娇靥顿生红霞。

“啊!嗨,好,你……我是刚搬来的。真巧,你也这么晚来溜狗……”我语无伦次的,实在太紧张了。我真想仰天大叫——20年来第一次有女孩主动跟自己说话。

顿了一顿,她又接着说:“你的狗很可爱!”我拉扯着自己的裤脚,那只京巴狗不知怎的,见面没多久就一直凶狠地咬着我的裤脚。

女孩吃惊地看看它,又看看我,开心地笑了起来,唇红齿白,甚是好看。

小雪依然在下,洋洋洒洒的,雪地上一男一女并肩走着,身后的两条狗互相追逐打闹。

我和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她问起我的职业,我就如实相告了。

“你是漫画家呀?”女孩太惊喜了。

“称不上是‘家’,只是普通的漫画工作者而已。”我渐渐适应了和这个女孩在一起,说话也流利很多。

“哦?有什么漫画出版了吗?我很爱看漫画的!”女孩好奇地问了起来。

“真的?你喜欢漫画,一般是什么风格的漫画?”这倒让我意想不到。

“恐怖漫画!”女孩调皮地吐了一下可爱的小舌头。

……

我们彼此之间聊得很投机。她叫焦静,一个很美的名字,名如其人。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们几乎所有的谈话,都是她在问我。从聊天中,我对她有了初步的了解。她是一个很温顺的女孩,对我也很热情,至少我这样觉得。

“三点多了,想不到我们已经聊了一个小时。”我裤袋里的手机准时震动起来,若在平时,是提醒我该回家工作的时候了。

“我也该回家了!”焦静对着我淡淡一笑。

“我送你回家!”我建议道。

“不用了,你快回家吧,它已经不行了。”焦静指着我的狗,自己忍不住先笑出声来。

我奇怪地看了过去,这条可恶的肥狗居然要死不活地累趴在地上直喘气呢。“真是丢人!那我先走了,明天你还来吗?”我真是无奈,在美女面前丢大脸了。

焦静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眼眸中滑过一丝忧伤。

“明晚见!”我见焦静点头答应,才转身离开。扯拉着肥狗,还稍微用劲地踢它几下,不满地嘀咕着:“看来要给你减肥了,照你这么吃下去还不得成糖尿病!”

焦静一直目送我远去,暗叹了口气,低头对着京巴狗说:“我们也回家吧!”

焦静牵着京巴狗一直向前静静地走着,踩在雪地上的“沙沙”声也愈来愈远。随着焦静在雪地上渐渐变浅的脚印,她的身影也缓缓地消失在雪夜之中。空气中,原本还弥漫着的淡淡清香,此刻被忽然吹来的风吹散了。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过。

回到了家,我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都是我和她在一起时的情景。想着想着,也许是太累了,迷迷糊糊也就睡着了。遗憾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感冒了,头非常晕,看样子感冒得似乎非常严重。

天终于黑了……

我早早地在昨天碰面的地方等着焦静。

很快,白色的雪地里走来了一个女孩,还有一只白色的京巴狗。

“呀!你真的来了!”我有些激动,原本对她能否到来没有信心的。

“是啊,你看起来气色不好,是不是病了?”焦静说话时低下头,好像很害羞。

“没事,只是吃坏肚子而已。”我忙吸着鼻涕掩饰着说。

……

昨晚雪就已经停了,现在小区的主要干道被清扫得很干净。茫茫夜色里,两人并肩走在其中,彼此畅谈着共同的爱好……

第三天,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感冒更加严重了,尽管我已经注意保暖,按时吃药。挣扎着起了床,我觉得很是奇怪,怎么病不见好,反而加重了?

再见到焦静时,她有些埋怨地白了我一眼,眼眸中微微闪亮:“你怎么流鼻涕了?”

“没事!吃得太辣而已!”我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