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完后,负责清场“擦奶”的夏琋,弯着身子,在那揉眼嘟囔:“这样还怎么去吃晚饭啊。”

“回家吧。”

夏琋把纸巾揉作一团,丢进了副驾一旁的车用垃圾桶是,随后一问:“回去吃什么,你下面给我吃么。”

问完才发现这句话极其不对劲。

“不是下面!是煮面!”她及时纠正。

易臻:“我还没理解到那层意思,谢谢提示。”

夏琋:“……”

发动车子前,夏琋仰回椅背,长吁一口气:“我觉得,我们的肉交比神交多多了。”

易臻回问:“你认为这样是好是坏?”

“不知道。”

黑色的SUV缓缓拐进灯火通明的街区,汇入车流。

远方延绵的夜景,仿佛正在冶炼着的,滚流的金矿。

“你听过一句话么?”易臻问夏琋。

“什么话。”

“关于男人的。”

“嗯。”

“说男人只需要三样东西,食物,性,安静。”

夏琋嗤了一声:“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吃饱日完给我滚的意思吗?”

易臻兴味盎然地笑了下:“你的概括有点意思。”

“那你说是不是就这个道理呢,”夏琋追问:“你对我是不是就这样?”

易臻直视前方,专注地开车:“我让你滚了吗?”

“你没有吗?”夏琋记仇地揪出了历史冲突:“我们第一次,第二次上床的时候,你醒来就跑了,难道不是变相意义上的让我滚出你的世界?”

“我只是需要安静。”

“不还是我说的意思咯?”

“第一次是为了思考,第二次是不想争吵。”

夏琋偏开脸,阴阳怪气地回:“所以就把女人一个人留在床上,自己躲起来安静去?你好伟大喔——”

陡然间,她想起什么,努着嘴转回来,挑眼望向易臻:“你对你前女友也这样?”

易臻当即评价:“这种讨论毫无意义。”

“贼喊抓贼么,”夏琋无意识地抬起了下巴,像是要进入战斗的姿势:“话题是你引起的。”

“是我引起的,现在我想结束了。”

“自己先触霉头,还不会断后,也就你们男人会这样。”

“你们男人,”易臻声线骤冷:“你懂的还不少。”

“对啊,我又不是只有一个前任,我的人生可没那么无聊透顶,那么多年都赖在一个人身上,还特别自以为是,有事没事诹一些大道理,难怪被分手。”

夏琋的食指,不停在手包表皮上轻叩。她在怄气,有些心烦心乱,但还是牙尖嘴利,不甘示弱,尽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有序。

易臻不再接话,车里一片死寂,唯有窗外的光斑在游走。

半晌,转过一个红绿灯,夏琋手一顿,突然开口道:“停车。”

“干什么?”易臻问,他的侧容依旧寡淡如水。

“我要下车,”夏琋抿了抿唇,冷若冰霜:“不劳烦你送了,我自己回去。”

第33章

易臻闻言,当即打转向灯,稳稳把车停去了路牙边上。

夏琋:“……”

肺都要炸啦,夏琋勒紧了包带子,怒不可遏地去扳车门把手。

死掰了好几下,几乎要把手里东西拧断,车门依旧纹丝不动。

男人压根没开锁。

“你什么意思?”夏琋回头质询:“不是要放我下车吗?”

易臻单手搭方向盘,冷着脸上下打量她一眼,问:“大晚上想一个人去哪?”

夏琋难以置信地吭气:“大晚上?现在才七点多,别总拿你那套中老年作息来衡量别人,行吗?”

易臻点头,换另一个问题:“行,为什么要下车?”

愠怒让夏琋的双眼在晦暗处变得很亮:“显而易见,我心情不太好,不想跟你待在一个空间里。”

“就这个?”

“对。”

“好,”易臻果断熄火:“你留下,我出去。”

“……”夏琋一时语塞。

也是这几秒的空隙,易臻已经拔掉车钥匙,开门,下车。

他不做停留,并且嗒一下,继续把夏琋关在了车里。

眼睁睁看着易臻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夏琋半天没合上嘴。

???

简直不可理喻,什么人啊这是!?他永远都要这样跑得远远的冷处理吗,够安静了是吧?

火气在胸中翻腾,夏琋开始踹车捶门,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车窗只被别有用心的某贱男人降下了一半,剩余的豁口连有缩骨功的三岁小孩都爬不出去。

夏琋根本无处脱身。

又暴躁地发泄了一会,夏琋心生绝望,没了力气,像霜打的叶子,蔫回了座椅。

她的思绪在翻涌,连她也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和这样匪夷所思的男人在一起?

时间走过去大约十分钟,夏琋昏昏沉沉的,都快睡着了,车灯闪了一下,驾驶座边上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夏琋侧目,贱人回来了。

她的脸旋即拉了下来,嘴角快绷到下巴,反正不再看他一眼,把头扭向了朝外的地方。

易臻手里拿着两瓶饮料,他把其中一瓶放置到中控台上,自己拧开另一个,递到夏琋身前。

夏琋睫毛一颤,随意瞥了眼他手里的东西,生茶饮品,不屑地抖肩:“给我这个干嘛?”

“清热降火。”四个字,回得有理有据。

夏琋寂然少晌,扯着唇边,让那些嘲弄意味愈发突出,掩护自己濒临溃散的别扭:“……不稀罕。”

易臻收手,正要拧上瓶盖,兀地挑眉随口一道:“你这瓶中奖了。”

“真的?”夏琋反射条件式弹起上身,凑过去看。

“你自己看。”

夏琋一把夺过瓶盖和饮料,压低了脑袋细细瞅,盖子内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假的。”易臻在她脑袋上方低笑。

“……”尼玛蛋,是她气傻逼了,摆明是日本牌子的进口饮料,怎么可能会有再来一瓶这种梗?

夏琋掐着饮料,反思自己为什么这样绷不住,好半天都僵滞着没动。

易臻拿起自己那瓶,也开了盖,隔空靠向她手里的茶饮。但他没有完全贴上去,只停留在距离她瓶身一指远的地方,不再移动。

夏琋不明其意,挑眼看向他。

视线撞上,易臻刚好也望着她。车里光线很差,他峻挺的面容几乎隐没在黑色的潮水里,可他眼底却透出微弱的光辉,那是一种很坦率的示好,像月光下粼粼的湖水,顷刻间,便注满了夏琋的感官,把她所有的负面情绪全数挤出了仓。

他太阴险狡诈了,他身上那些难以捉摸的处事风格和独特魅力,总能让她轻易失守。

负气荡然无存,夏琋歪了歪头,把矛头瞄向易臻在悬在半空握饮料的手上:“干嘛?”

“干杯啊。”

“干什么杯?”

易臻的目光仍留在她脸上,从容贺道:“这两天辛苦了,预祝你上新顺利,财运亨通。”

哼!

话明明戳到夏财迷心口上去了,但她仍似赌气般,抬臂把自己手里的饮料瓶往他手头使劲撞击了一下。

哐当一下,很重,以至于有些液体都从瓶口溅了出来,融进了彼此的衣物上。

这哪是碰杯,简直是要干架。

君子不同小女人计较,易臻象征性地小呷了一口,而后把瓶子放回中间杯架上。

夏琋仰头喝着,咕嘟咕嘟把大半瓶生茶一下子灌进了喉咙。

好怪啊,这瓶茶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沁人心脾的清凉咒语和魔法,她发现自己,真的一点都不来火了诶。

一周后,shahi’scloakroom按时上新。

视频被传了上去,这次的转发抽奖活动很是简单干脆,两个美图手机,六个八百八十八元支付宝红包。

因为之前流浪动物之家事件的推波助澜,外加近两个月微博官方力推的直播营销,夏琋以“爱心”、“高颜值”之名,又涨了四十多万的粉丝。

假以时日,她也将成为百万大户。

无视掉几个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的酸黑,夏琋枕在易臻大腿上,喜不自胜地翻看着评论,一面时不时举高了跟他分享。

她洋洋得意:“看见没有,全是夸你老婆美的。”

易臻翻了页书,轻“哦”了一声。

“你看这个视频了吗?”夏琋坐起来,跪坐着挨到易臻耳边。

“没有。”

“你肯定看了,”她一只手搭到他肩头:“告诉我,你微博叫什么?”

“不玩微博。”

夏琋眉心拧成了疙瘩,很是困惑:“你这人撒谎怎么一点都不脸红呢,难道驴皮天生比别人厚?”

易臻避开女人快贴上自己颧骨的软绵绵唇瓣:“是不怎么玩微博。”

“那还是有微博的啊,还挺时髦嘛,”夏琋不许他躲,又蹭上去,两条纤细的白手臂也环住了他上身:“告诉我,叫什么,我悄悄关注,绝不让别人发现你,骚扰你。”

她的小腰左扭扭右扭扭:“再说我也舍不得。”

易臻被这颗名叫夏琋的麦芽糖给黏得忍无可忍,背过书,搁到一旁,伸手捏住她下巴,小幅度晃了两下:“你话太多。”

“你——微——博——”她拉长了声音,嗲成精:“只有三个字,不多了吧。”

易臻无可奈何,拿起身畔的手机,调出新浪微博软件,直接交到她掌心。

“AlanHeyi?”夏琋念出这几个英文字母:“Alan是你的英文名么?”

十分钟前,她明明还是个对着电话那头有条不紊分配任务,掌控大局严词厉色的店主,可这会,在他面前,她又变回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可爱小女孩儿,眼睛闪亮亮的,对有关他的一切都好奇而新鲜。

这样的反差让易臻多了几分自得愉快。

见男人始终不答,夏琋追问:“是不是啊?”

“嗯。”

“管他Alan,还是氦气,我还是认为你叫老驴最好听。”

“呵,”易臻冷笑一声:“也就你认为。”

夏琋不再理他,转脸兴味盎然地视奸起易臻的微博,果真没什么好看的,要么是自嗨的植物照片,要么就是装逼书评,和他手机里面的世界一样无聊。

她用他的号搜出她微博,加了关注。

“恩准你关注我啦,以后不用再阴测测偷看了。”夏琋自得其乐嘀咕着,再回头,想把手机还给易臻时,她发现男人已经戴上耳机,聚精会神地继续阅书了。

喂——

夏琋重新钻回他臂弯里,卯足了劲和音乐书籍争宠,重新夺回他的注意力。

女人身体暖烘烘的,像一团刚晒过的棉花,易臻舒服地动了动,把她圈得更紧了。

她很顺从地不再吱声了,可他总感觉这女人还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