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他被领导放了假,公司的事全是池怀音一个人负责。

  季时禹下午两点多过来,池怀音不在办公室。他本能下生产线去找人。厂里除了工人,就只剩405室零星几个科研员。

  季时禹皱着眉头抓住周继云。

  “池怀音呢?”

  周继云正在车间里看生产状况,冷不防被扯了一下,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季时禹,有些兴奋:“济公?你来上班了?”

  季时禹还没说话,他就热情地说:“你是要找池工?”

  季时禹点头。

  “池工要去日本了,你不知道吗?她今天不来上班的。”

  季时禹瞬间就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表情倏地就变了。

  “你说什么?她又要去日本?!”季时禹一把抓住周继云的衣领,双眼血红,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她人呢!”

  周继云不知道季时禹怎么突然发了那么大的火,简直比天气还难以捉摸。

  “都说要去日本,肯定是回家收行李啊!”

  季时禹想都没想就丢开了周继云的衣领。

  “喂!济公!”

  看着季时禹疯了一样离开的背影,周继云诧异不已。

  不过是抽调出个差,至于那么激动么?

  又不是不回来了。

  工厂方面从日本引进的生产机器出了些问题,在公司维修人员多次调试无果之后,日方生产厂家需要派人过来维修。

  这中间的一些手续有些繁琐,需要派人过去,池怀音因为赴日工作过,背景适合,被领导选中,要去日本出差几天。

  毕竟在日本工作生活了几年,池怀音没有任何想法,该准备准备,该带什么带什么。

  池母对公司派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出差非常不满,多次表示要和公司负责人谈话。

  自从日本出了那几件事,池母简直觉得日本是全世界最不安全的国家了。

  她给池怀音收拾的行李带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压缩饼干,罐头,池怀音简直惊到了。

  “妈,带这些干嘛啊?去那边也有人接待的。”

  “这些你都随身带,万一遇到什么天灾人祸,可以救你的。”说完,池母又赶紧“呸呸呸”三声:“大吉大利,坏的不灵好的灵,肯定用不上,就随便带带。”

  池怀音对池母的过度紧张也很无奈,只能趁她不注意,偷偷把那些又重又没必要的东西拿出来。

  池怀音封箱以后,问池母:“我这次去日本,最后一天应该没什么事,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去买。”

  池母摆摆手,对这些都没有兴趣,“我什么都不想要,你要是能带个对象回来,我就开心了。”

  “……”池母的套路,真是防不胜防。

  池母看了一眼时间,随口对池怀音说:“我去做饭,一会儿你爸估计要回来,他没带钥匙,你给他开个门。”

  “……噢。”

  池怀音刚在沙发上坐下,电视机都还没打开,家里的铁门就被捶得哐哐直响,把池怀音吓了一跳。

  池父平日那么斯文,怎么这会儿敲个门跟造反的一样?

  池怀音起身,拉开门的那一刻,原本想要抱怨父亲的话,都被门口冷不防出现的男人吓回去了。

  “……是你?!”池怀音太意外了,本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几楼?”

  来人明显一路跑着过来的,头发乱糟糟的,满头大汗,白衬衫都汗得半湿,贴在身上,整个人狼狈得像落了水的狗。

  他一双浓眉倒竖,平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血丝赤红,他上下喘着粗气,表情那样骇人。双手紧握成拳,站在门口,就那么盯着池怀音,一动不动。

  那么浓烈的恨意,简直要把池怀音拆骨入腹的表情。

  池怀音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动了动眉头。

  “你怎么了?”

  季时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这里来的。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通过单位登记的个人信息,知道了池怀音家的地址。

  但他从来没有来过,他知道池怀音和父母同住,他来打扰,并不合适。

  当他从周继云口中得知,她不上班了,要回日本的时候,他大脑简直要爆炸一样失控。

  坐在公汽上的时候,他只恨公汽不是飞机,不能直接停在池怀音家门口。

  下了车,一路跑过来,肺里全是森城夏天最热的空气,胀得胸口简直要炸开一般疼痛。

  他就是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

  每一次都是说走就走,她没有心吗?

  也不管池家有没有人,季时禹拉着池怀音就进了电梯,连家里的门没关也不管了。

  “叮——”电梯门关闭,四面的铁壁将两个人包裹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里。

  那些斯文的招数,季时禹学不来,也使不出。

  这么久的时间,这么试探来试探去,他累了。

  他不想再和她走什么绅士的等待了。他本来就是掠夺的性格。

  他还是一如当年的粗鲁,一把将池怀音抱了起来,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重重将她抵在电梯冰凉的铁壁上。

  两个人以那么近的距离对峙。池怀音知道敌不过季时禹的力气,甚至都放弃了挣扎,只是用力抵着后背,防止自己掉下去。

  他滚烫的呼吸拂扫在池怀音的脖颈之处,池怀音觉得有些痒,又有些难受。

  池怀音身上穿着家里穿着的清凉睡衣,此刻裙子上移,一大片白花花大腿都露了出来。

  她也顾不得尴尬了,低头捶了季时禹一下:“放我下来,你疯啦?!”

  季时禹双眼里全是血丝,红得像哭过一样。

  他死死盯着池怀音,目光恨不得要喷出火来,许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而过,几乎撕心裂肺一样质问着池怀音:

  “日本这么好吗?还要回去?”

  池怀音诧异极了,简直不知道季时禹又在发什么疯。

  “什么?”

  季时禹仰着头,一刻都不让池怀音喘息,咄咄逼问:“这次你又要去多久?十年八载够不够?!”

  池怀音终于意识到他在闹什么,瞬间安静下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二人,一番折腾之下,里面热得像蒸笼一样。

  许久,池怀音低声回答:

  “……四天……”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以一种动物来比喻对方,你会选什么?”

  季时禹立刻开始控诉:狐狸!绝对狐狸!看着娇小可爱又很漂亮,其实凶残的狠,吃肉饮血!

  池怀音:……臭虫吧。

  季时禹:那是昆虫。

  池怀音又想了想:……那臭猪蹄子?

  季时禹:……

第33章

  狭小的电梯轿厢里, 空气滞闷。

  季时禹抱着池怀音的手没有放开,滚烫得仿佛烙铁灼烧在她冰凉的肌肤之上。

  天气炎热, 一番折腾, 两人身上都有汗意,抱在一起,那种黏腻的感觉更让池怀音感觉到异样, 好像胸腔最柔软的地方,跟着这种炙热一同融化了。

  电梯门将里面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开, 电梯里成为完全私密的小空间,池怀音恍惚中觉得,耳边似乎传来两个人的心跳声。

  频率都有些快。

  “只去四天?”季时禹也有些懵了:“出差?”

  想到季时禹这一通不分青红皂白的脾气,池怀音实在哭笑不得:“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池怀音话音刚落, 就听见电梯又是一声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