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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飔抢先接过来,咋咋舌:“哇,好细致的手工!我是不如她了,王爷,你老婆真是贤惠!”

郑越闻言瞅了一眼樱飔怀里的东西,淡淡地道:“喜欢就赏了你吧,这么花哨的东西,你改小一些,穿出去倒也不难看。”

樱飔撇撇嘴,爱不释手地又磨蹭了两下,将袍子放在一边:“我可不想让女人地醋给淹死。哎,那么贤惠好看的女人,碰上你这么个不解风情的,真是白瞎了。”

郑越瞪了她一眼:“死丫头,还不给太傅上茶?”

兰子羽摆摆手:“别忙了,王爷,小冉那边怎么样了?”

郑越将信笺递过去:“详情他不肯说,只说不日能拿下,孤实在是有些担心……”

“小冉可以说是诡计多端。”兰子羽笑笑,“王爷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小冉几时做过没谱的事?”

郑越微微点头,眉却没松开,真是……关心则乱。

“小冉的意思是西戎不宜立破,可是因为北蜀么?”兰子羽看了一眼被遗忘在一边的珍贵锦袍,暗暗叹了口气,这个绝代的女子,最终怕也只是个天妒的红颜吧,“王妃既然已经来到了燕祁,北蜀便还是偏向于我们多些的,只要不是太过……”

“邻国诸多事端,我们与洪州已经开战,大敌当前,北蜀态度暧昧,不得不防。”郑越轻轻捻着冉清桓的信封,有些出神,“燕祁虽然国力不弱,但经过这么一场大战,若是不能以战养战,却跟洪州斗得两败俱伤,到时也只是叫渔翁得利罢了,清桓……若是可以,他不愿多带些人马么?他是在节省军费开支啊……归域一战若是大捷,就算是打开了西戎人的大门,到时候洪州人恐怕也得掂量掂量,我打算……把他调回来。”

“王爷……”樱飔大睁着眼睛,一脸惊讶,“冉小狐狸真是成了精了……”

郑越和兰子羽望着她,不明所以。

樱飔说道:“他托我稍了口信,说这一仗打完以后,王爷你必定要调他回来,可是看了你科考的计划,他觉得自己暂时不回来的好,他说军中多璞玉,李野什么的更是有名将之姿,只是临阵还略有些生涩拘泥,你这边在培养文臣,他就算帮你奠定武将了……”樱飔偏偏头,想了下,一拍手,“对了,狐狸说西戎内奸的那点破事让你自己搞定。”

郑越愣了下,随即撑住额角苦笑:“这死狐狸。”

如是……真是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当你念及,有那么一个人,远在千里之外,只凭只言片语便能洞穿你那别人看来不可理喻得想法作为时,曾经高处不胜寒的凄凉感触,刹那间就烟消云散了。

二十六 归域之战(三)

作者有话要说:我快被高口和法语逼死了……匆忙地更了一章,大家无视吧

本章小修,看过的亲就不用再看啦~~~~“父亲。”

温龙跃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儿子温毓华手捧棉袍站在身后,“夜里风大,父亲当心着凉。”

他借着月光端详着儿子的面孔,年轻人的下巴上刚刚泛出薄薄的青色,眉宇间仍有一些稚气,是个英俊的少年,算起来应该与不远处蠢蠢欲动的敌军将领年纪相仿,还是让人教导怜惜的时候。

温龙跃伸手接过来,叹了口气:“毓华也有二十了啊。”

“儿子上个月过的生辰,满二十了,父亲忘了么?”

“战事紧张,为父连你的加冠之礼都疏忽了。”温龙跃点点头。

“父亲保家卫国,儿子这些不过是小事,哪有让父亲费心的道理?”温毓华并没有太多的怨言,身为一个守将将军的儿子,有时候,注定了会丧失一些旁人看似触手可得的幸福,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何况这样动荡的年代里,真正在生活而不只是苟延残喘的生存着的人,又有多少呢?

整个天下都在期待着一个横空出世的霸主,哪怕是只暴躁的狮子。

温龙跃闭了闭眼睛:“二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算起来,你跟着我从军也有将近五年的时间了吧?”他紧了紧披风,微微露出一丝疲态,“你祖父二十的时候已经独自领兵了,为父二十的时候也有了你,是归域的副将了……那个时候虽说我西戎国力不算九州中最盛,可是为父数万大军站在这里,就没有人敢来叫板……现在一转眼你也二十了,我却是老了,西戎也不再是原来的西戎了。”

“父亲……”年轻人有些不习惯地看着疲惫的父亲,一时间没明白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蓦地发现,父亲已经很老了,曾经枪一般挺直的腰杆,竟有了微驼的迹象。

“是时候让你自己长大了,恐怕我这只老鹰……”温龙跃定了定,“这一仗,兴许是我的最后一仗了。”

“父亲!”温毓华听出将军的话里竟有了交代后事的意思,不知所措起来。

温龙跃看了儿子一眼,自己唯一的骨血并没有成为名将的潜质,他没有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勇气和魄力,简简单单的一席话都能让他惊慌失措,这是无论如何也难以靠后天的努力弥补的。可是他没有觉得失望,反而是浓浓地庆幸着,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什么英雄,在乱世里叱咤一时的英雄,都不会有好下场,一个人撑起整个天下,那样的压力,任你是谁,都不免要千疮百孔:“小的时候,你娘亲教过你一些行医用药的本事,你可还记得?”

“儿子……记得……”

“那就好,毓华,你记着,如果为父不幸身死沙场,那也是精忠报国了,不枉吾主厚待温家一场,可是各为其主、兵戎相见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万不可想着为为父报仇。自己找个乡野之地,做个平民百姓,悬壶济世去吧,也算为为父赎清这一世杀孽……”

“父亲怎可说出如此不详言语?我军倍于敌军,又有洪州后盾,父亲纵横沙场数十年,他燕祁人都是三头六臂不成……”

“庶子妄言!”温龙跃呵断了儿子的话,“你可知这世上害人最多的便是不知天高地厚?洪州人是后盾?我们兵力倍于敌军?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洪州人咄咄逼人,目空一切,不过是在利用国主罢了,哪里有什么结盟的诚意?诸侯之间所谓的协定,只怕比□的牌坊还难以为信!且不说国力之间我们和燕祁差多少,你当联军内部就真的团结一心么?只怕以二对一我们都没有胜算!各怀鬼胎罢了!冉清桓有恃无恐你没看出来么?你还差得太远!”

“儿子……”

温龙跃摆摆手,“国主如今已经老得昏了头了,太子更是唯唯诺诺没有半分主见,只怕是个后主的料……唉,只有那白小殿下,还能挑起摊子来,可惜了……”

“白殿下不是在玉丽山庄疗养病体么?”温毓华愣了一下。

“白殿下自少文武双全,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病?”温龙跃嗤笑了一下,却摇摇头, “说句不道的话,若白小殿下真的对大位有半分觊觎之心,我就算是拼上老命,拼上这一世名声也要拥立他……可惜、可惜呀!殿下虽年少老成心思细密,却太重情谊,以至公私不分,对那一母同胞的太子兄长不曾有半分忤逆,做不得乱世的枭雄!”

温毓华情不自禁地向周遭看看,温龙跃今夜一反常态,老将军再不惜字如金,这字字句句,虽说属实,却都是要命地属实。

温龙跃见了儿子神色,怎能猜不到他心思,不禁微微一哂,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记着为父今日跟你说的话,回去磨利了你的刀,若老天垂怜,能让你活过这一战,就走,离了这是是非非,欠国主的情,你父亲这一辈还清便罢了。”

其实他还想说,比起洪州的吕延年,他倒是宁可郑越能最终胜出。可是食君禄,死君事,他纵然看得再清,也不过是战争的车轮注定要碾过的一粒灰尘罢了,有的时候,年轻冲动愚昧都是好事啊。

冉清桓的眼睛在夜色里幽深得有些吓人,各将都已点遣完毕,兵分三路,路线是他数日以来精心研究的结果,以一路为饵在明,一路为辅在暗,再以一路为扰零击碎打……就连几乎寸步不离他身边的李野也被打发走了,少年活络了一下一直绷紧的面孔,转眼间军令如山的将军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他的嘴角露出几许意味不明的笑意——又是一场豪赌。

可是这一次的主角,是我——

他招招手,二十个黑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眼前,冉清桓打了个指响:“多少人在外面打打杀杀都不是关键,听着,此战,成败在你我一举,有害怕的给老子站出来!”

“全凭将军调度,万死不辞!”军人整齐划一的声音震得空气都有一些凝重的波动。

冉清桓点点头:“好,都是爷们儿,行动!”

天明之前,战役已经打响,可是谁也不知道,战场上那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去了什么地方。

也就是这一夜,本来已经休息了的锦阳王郑越突然惊醒,心悸不已,竟是再难入眠。

郑越低头看看似乎被惊动了呼吸开始加快的戚雪韵,没怎么犹豫地点了她的昏睡穴,女子又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他皱着眉看着这个已经是他妻子的女人。算起来这还是第二次与她同床共枕,还是迫于九太妃的压力。他的神色早就没了白天里仿似春风般的温柔,神色漠然地把戚雪韵推到一边,就像是躲着什么厌恶的东西。

九太妃周可晴——郑越怀疑这个洞彻的女子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才出言干预他的私事,对,可是现在一切还都不是时候。

郑越掩藏在温柔表象下的狂傲,不准许他的人生有半分纰漏,就连身不由己的感情,他都要牢牢把握。穿好衣服下了床,他无声无息地去了一个地方——那个与相府相连的秘道。

秘道的另一端,是那个人的书房——

空气里似乎还有淡淡的新雪的气息,微冷,却能让人沉静下来,郑越坐在那把被收拾得软绵绵的椅子上,轻轻抚摸过桌案上的东西:名贵的笔被随意乱扔,已经失了初时的神采,看上去就像是街边上几个铜板买回来的破烂——这个人的眼很毒,再不起眼的宝物都能一眼认出,可是认得归认得,却从没见他在意过,仿佛贵与贱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一本落了些灰尘的书打开着摊在一边,里面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市井读物——虽然不是什么淫辞艳赋,可是若是被那些老学究们看到,也一定要大叹朽木不可雕,这个人的品味实在是不怎么高雅,他有时莫测,有时却真性情得叫人无可奈何;无数草拟的治国之策没来得及收拾都摊在桌子上,颇有触目惊心的意味——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就对自己苛求到可怕的地步,一份递上去的奏章,寥寥百字,背后竟也有这样的心血……

郑越出了神,那个人,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呢?年轻的国主握紧了拳头,不行,这样的感情不能再任其发展了,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指甲掐进了肉里,沁出殷红一片,郑越低下头,面无表情,他是兄弟……是朋友,是生死相随的知己……可以嬉笑怒骂,可以没大没小的人……他还是纵横九州的难得的谋士,是奇兵迭出的军事天才,是安邦治国的股肱之臣,然而也……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这样不伦的感情便把它掐死在出生的时候吧。

他漆黑的眼神有些决绝,郑微云,我的身体里果然是继承了你的血么?你看着,我绝对不会败给它,绝对,无论是血缘亦或感情,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别想脱离我的掌控!

就在郑越拍息了灯起身离去了以后,屋顶上突然吊下来一个粉色衣衫的清丽少女。

樱飔本来是来找冉清桓有没有留下什么有意思的小玩意的,谁知郑越却大半夜地突然闯进来,少女拍拍胸口,对着看不见的朋友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冰冰也吓了一跳吧?”她歪着头皱皱眉,“可是怎么办?我们好像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

二十七 归域之战(四)

黑色的影子从郑越的书房门口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不禁怀疑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樱飔的眼睛不会花,她甚至清楚地看见黑衣人见到她时轻轻颔首的动作,她微微地张开小嘴,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低声自语:“天,我看见谁了……”

“樱飔丫头,进来。”郑越已经开了口,不怒自危的声音响起。

樱飔顿时觉得头大了一圈,最近看见的东西对她不愿意用脑袋思考的习惯实在是个灭顶的灾难。应了一声,粉色衣衫的少女推门走了进去,郑越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抱着双臂,想着什么事情。

樱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好像担心打断了他的思路,可是女孩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地小心地问:“王爷……刚才那个,好像是……传说中的无常……”

郑越抬起头,对她笑笑:“贼丫头,想问什么?”

樱飔立刻给点阳光就灿烂地松了一口气,跳到郑越的桌案前,一把抓起郑越的袖子:“真的是啊真的是啊?‘鬼灵宫’的无常前辈?我还以为我看错了!”

“你年纪不大,见过的倒是不少。”郑越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江湖上的鬼灵宫并没有多少人听说过,我倒是小看了你。”

“那是他们没见识。”樱飔不屑地“切”了一声,颇有些花痴的说,“鬼灵宫哪,那可是杀手界的大当家,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了解他们的内部组织,也没人知道宫主是何方神圣,他们不轻易接任务,可是一旦出手就从不容有失,话说王爷——”樱飔说着说着正色下来,“上次你和狐狸如果碰到的是他们,就是神仙也回不来。他们要是也搅进来,你可是要小心了。”

郑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丫头难得一见的正经,伸手取过一盏茶碗,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那,孤告诉你一个足以震惊整个江湖的秘密。”

“什么?”樱飔愣了愣。

“鬼灵宫的主子,就是——孤。”

樱飔像被雷劈了一样,保持着一个扭曲的表情半天没动。

郑越拍拍她的脸:“丫头,魂兮归来。”

樱飔“哇”地一声跳起来,用手指着郑越“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来。终于,女孩安静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进去,然后镇定无比地说:“唉,小王爷,你真不愧是我老大。”

郑越忍俊不禁,被她一通胡闹,心情倒是明朗了不少。

樱飔有自己的城府,无论什么时候都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她没有好奇鬼灵宫是怎么到郑越手里的,眼前和煦的男子的真面目她心里清楚,他能笑得多温暖就能做得多绝情。

鬼灵宫当然不是拿着郑微云的令牌就能号令得了的,但他是锦阳王,今日手握燕祁、明日纵横天下的人,就算是最为神秘的组织,也不过是个工具,郑越如果连这点手段都没有,也就不配坐在今天这个位置,统领九州最富饶的地方。

有的人,天生适合驾驭。

闹了一会儿,郑越把桌子上的一张纸推给樱飔:“你还得跑一趟归域,把这个亲手交到清桓手上,然后就留在他身边,按他的想法做,不必理会孤这边,别让他少一根寒毛。”

樱飔嘻嘻哈哈的表情还没有刹住,看清纸上内容的时候却骤然变了脸,这一次是真的变脸,没有丝毫耍宝的意思:“这……是真的?是鬼灵宫的无常鬼亲自查的?”

郑越点点头:“他们管这叫查生死簿,不必怀疑,孤也不希望是这样。清桓在西戎,孤担心他的安全。”

“狐狸的武功是个半吊子,除了吓唬人没啥大用处,”樱飔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对郑越说,“我知道了,王爷你自己保重。”

“孤自有分寸,去把若蓠宣进来,太傅么,现在正在忙科考的事情,你知会他一声即可。”

樱飔告了退,迅速离开。

这消息实在惊人。

那个人……竟然是西戎太子的同胞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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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明是大将军余彻的胞弟,颇有其兄长之风,但是用冉清桓的话说就是有些欠火候,所以这次带他来只是做一个小小的偏将。然而这个偏将却不知道是多少人羡慕不得的,跟着这个看上去有些不着调的将军,他们将看到的,学到的,是正统兵法里绝对没有的东西。冉清桓说,这个世界上本来不应该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能达到目的的方法从来不只有一个。

余明的任务是在一夜之间让自己手下三分之一的军队变成隐形人,在开战十五天之内不被人发现,并且要至少偷袭敌人十次,最好能烧掉部分粮草。

这些人在离开锦阳的时候被编制在普通士兵中间,可是就连他也是临阵受命时才知道,这是冉丞相——或者该称将军,暗自里试着训练出来的特殊部队,名唤“跳骚”,这个不雅的名字曾经让自己哭笑不得,可是真正见识到了他们的实力之后,他才发现“跳骚”这个词,简直贴切得要命。

冉清桓有的时候会有一些别人想象不到的小巧诡计,而“跳骚”部队就像是成千上万个浑身冒着坏水的冉清桓,他们能无所不用其极地搞破坏,几天以来让余明目瞪口呆。开始觉得将军交给自己本以为艰巨的任务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而李野的任务就是拖,李野心思细密,熟读兵法,行事滴水不漏,他不慌不忙地坐镇在这边,联军几次三番试图击溃都未能成功,看上去倒像是联军来攻燕祁在守。

另一路人马是由花弥带着的,他本是岭东降将,自从西兽城败给了冉清桓之后,竟是对这少年人死心塌地,如果说李野是一道障眼法,那么花弥就是袖中剑,随时准备,在最致命的时候出手,出手必要命。

当樱飔到了归域战场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冉清桓,最为诡异的是,整个燕祁大军,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将军去了哪里。

樱飔难得地急了,直接闯了李野的军帐。

李野不知道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居然能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像是土遁一样地站在他面前,小姑娘脸上还有稚气,眼睛泛着婴儿一样的色泽,此刻却因了焦急带了某种肃杀。

“姑娘……”

樱飔没理会他,无礼地四下看看:“狐狸呢?也没在你这里?这死狐狸,跑哪去了?!”

“狐狸……”李野茫然,小姑娘不耐烦地抛给他一个令牌,李野双手接过仔细一看,竟是郑越见牌如见孤的金件,立刻便明白了眼前人畜无害的女孩子的身份,“末将见过特使,不知王爷有何指示?”

“有指示也不是给你的。你们将军呢?”

李野苦笑:“恕末将不知。”

樱飔急得直跳脚:“十万火急啊十万火急啊!他死哪去了?!还要不要命了?!”

“特使少安毋躁,”李野亲自请她上坐,“特使见谅,军情紧急之下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况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管王爷有什么吩咐,恐怕都要等这一仗打完再说。”

樱飔皱着眉不说话。

李野给她倒了茶水:“特使不如先在归域住下,等归域拿下了再说不迟。”

“你们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樱飔突然冒出来一句。

“这个,恐怕是的。”

女孩略略松了口气,琢磨着:“那也好,自己人都不知道的话,西戎人更不会知道,狐狸一时半会儿还是比较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