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琴师抚过琴弦,温柔而耐心地探索着她每一寸肌肤。

当他灼热的指,拂过优美的脖颈,落在美丽的锁骨,在襟口徘徊着,停在那诱人深入的襟口。

他的掌心就停在那里,一半在外,一半在内,似是等待邀请,又象是在低迴轻叹,如烧红的烙铁,熨烫着她颤抖的心。

舒沫再忍不住,逸出一声轻吟:“烨~”

他英俊的脸俯得更低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黑眸盯牢她微微眯起,却如猫一般幽亮动人的眼睛。

手掌,一寸寸深入,爬上饱满酥软的山峰,牢牢掌握。

“你说,”他沉沉地道,嗓音暗哑迷人:“要如何罚你?”

在他灼热逼人的目光下,舒沫什么话也没说,只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他的腰……

夏侯烨激动得双手一搂,拽住她,碾转热吻,身体更是热情地磨蹭着她的。

舒沫一时心软,忘了理智,放松了身心,享受着难得的温情和甜蜜。

她的乖顺和配和,激起他更多的更强烈的感觉,手上的动作不觉粗鲁起来。

舒沫好晕,被他灼热的吻,更因他激烈的爱抚,浑身酥麻柔软,一把火从内心深处烧了起来,皮肤滚烫,心跳飞驰。

恍惚中,她一直想着,好了,该停止了。

可是,该死的!

当他温热的手掌抚过她光洁的身体,当他的舌尖舔着她的嘴唇,当他在她耳畔喃喃地诉说着爱的絮语……

她忘记该要说什么,那无法言喻的快乐,久违难耐的激情,以及随时有人掀帘而入的恐惧和刺激感,使她的感觉变得格外的敏锐。

他不知变了什么戏法,在她的身上凿刻着痕迹,探索着彼此的快乐,让她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近乎堕落的愉悦。

她什么顾忌都忘了,只是不断兴奋地战栗着。

当那巨大的快感像浪潮般冲刷着她,淹没她的理智,她忘情地尖叫着,软倒在他的身上。

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无力地攀着他的衣角,如濒死之人攀着浮木,虚弱地喘息。

他用力拥紧她,脸轻轻挨擦着她的,轻问:“舒服吗?”

“嗯~”舒沫无力地偎在他的臂弯,累得连眼皮都不想动,只娇娇地哼了一声。

“傻丫头,”他得意又骄傲:“只是前奏就受不了了?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

“不要,”她嘀咕一声:“我想睡了~”

这哪成,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呢!

“沫沫,沫沫,沫沫……”他捧着她的脸,一遍遍地亲吻着她。

她不说话,也不动,身子绵软得如一团泥。

他觉得不对劲,低了头一瞧,好家伙,居然真的睡着了!

“坏丫头,醒醒~”他傻了眼,轻摇着她。

不带这么玩人的!

他只是爱/抚她,她高/潮了,他可惨了,亢/奋死了……

“别吵,好悃~”舒沫咕哝一声,翻个身窝进他怀中,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夏侯烨无奈地抱紧她,苦笑:“你这妖精,还真会变着法子磨人呢~”

几颗稀疏的星星在漆黑的天幕闪烁着,淡淡的湿意,混和着一股牛羊粪便的***臭味,散布在空气里。

星罗棋布的帐篷,如十几朵蘑菇,散落在草原上。

离营地不到二里的小山坡下,潜藏着几条淡淡的人影。

“伙计,真有你的!”巴图曲肘轻撞了杨成安一把:“还真被你给蒙对了!”

“这可不是蒙的,咱凭的是真本事!”杨成安轻哼一声,满脸自豪。

“嘘~别惊着我的宝贝~”邵惟明整个人都隐在暗处,全身黑得象墨,仿佛已完全融进了夜色,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精光。

远远的夜空下,篝火哔啵地燃烧着,牧民们围坐在一起,高声谈笑,追逐打闹,尽情地饮着美酒,毫不设防。

阵阵浓郁的酒香,顺着夜风吹送过来。

“奶奶的~”李群舔了舔舌头,低咒:“啥时咱也这般痛快地喝一回酒,不再象耗子似的给西凉狗追着跑就好了!”

“瞧你那点出息!”邵惟明笑骂一句,乘着夜色的掩映,猫着腰迅速向营地靠拢:“西凉人的酒有啥好喝的?一股子马尿味!等回了幽州,上聚仙楼,三十年的花雕,让你们敞开了肚皮喝!眼下,先去看看咱们的宝贝!”“嘿嘿~”李群笑嘻嘻地紧随其后:“小人的意思,天寒地冻的,有马尿解解馋也好呀?”

“马厩一般在林子里~”杨成安轻车熟路,蹑手蹑脚地领着众人绕过帐篷,朝林子走去。

“那更好了~”巴图喜滋滋地道:“没人看着,咱们可以慢慢挑~”

“先说好了,”邵惟明立刻申明:“那匹白龙驹是沫沫的,谁也不许跟她抢~”

“还不知道,娘娘会不会骑呢?”李群瞥一眼安静地走在最后的静萍,小声道:“倒不如,把这匹给静萍姑娘~”

“谁会她不会?”邵惟明把眼一瞪:“上回秋狩,她骑得可好着呢~”

“除了白龙驹,其余的任静萍姑姑选。”巴图做好做歹,圆滑地道。

“我随便哪匹都好~”静萍淡淡地道。

“这就对了~静萍姑姑骑术高明,就算最劣等的马给她,一样可以驾驭。”邵惟明笑眯眯地转向静萍:“是不是,哦?”

静萍不动声色,笑而不语。

“这匹乌锥是我的了~”邵惟明眼疾手快,抢在巴图前面,把大黑马搜入囊中。

巴图气有不氛,又不敢跟他争,委婉地道:“乌锥高大,娘娘多半是要跟王爷共骑的。公子,你看……”

“放屁!”邵惟明眼睛一瞪:“咱们苦哈哈地冒着严寒来盗马,他倒好,腻在温柔乡里享受美人恩。若是连骏马也归了他,岂不是太没天理了?”

“呃~”巴图讪讪地道:“王爷留下,那不也是公子提议的吗?这会子又来埋怨……”

“我不管,美人和宝马,只能择其一。”邵惟明把乌锥牵到一旁,翻身上马:“赶紧的,乘人还没发现,撤!”

“等等,”巴图急急道:“还没给王爷挑呢~”

“呶~”邵惟明抬起下巴,胡乱一挑:“那匹黄膘正合适~”

“这哪成?”巴图瞟了一眼,皱起眉:“瞧它瘦的,只剩骨架子了,最起码也有二十岁了~”

“怕什么?”邵惟明吡牙一乐:“他有美人在怀,在老的马骑起来,也能追风逐月!”

“哧~”杨成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公子这话,好酸~”

“滚!”邵惟明羞恼成怒,挥起马鞭,摔了过去。

杨成安早有准备,闪身避开。

李群正喜滋滋地牵了匹紫骝,讨好地对静萍道:“这匹马好,姑姑骑着正合适,英姿飒爽,格外精神……”

冷不防,邵惟明一鞭挥来,打个正着。

“哎哟~”他吃痛,往后退了一步,撞地马棚的横杆上,发出闷响。

马儿受惊,“咴咴”嘶鸣起来。

“来人啊,有人盗马!”

“不好,被发现了,快跑!”邵惟明发一声喊,拨转马头,一夹马腹,马儿箭一般冲了出去。

“哈哈~”杨成安也挑好了马,朗声大笑数声,一抖缰绳,飞奔而去。

静萍不声不响,轻带缰绳,悄没声息地离去。

“等等我~”李群一人落在后面,情急之下,索性挥起手中钢刀把栅栏劈开。

马儿如潮水般四散奔跑。

他身手矫健,随便揪了一匹,翻身一跃而上,飞驰而去。

“该死的盗马贼,偷了我们的马,让他们不得好死,肠穿肚烂!”等牧民把惊马集拢,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

点了数目,发现少了十匹之多,更是呼天抢地,哭声,骂声震天。

忽见一匹马去而复返,马上之人张弓搭箭,嗖地一箭射在树干上:“我等是来买马,绝非盗取,银子在此,勿怪勿慌~”

言罢,半不停留半分,泼刺刺疾若流星而去。

牧民惊了片刻,有胆大的上去,把树干上的箭簇拔下来,取了箭头上银票一瞧,竟是一张千两的大钞,登时惊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鬼,有鬼~”

五点,邵惟明一行五人,带着十匹骏马,踏着第一缕晨曦,回到了驻地。

夏侯烨听到蹄声,轻轻将怀中舒沫挪开,蹑手蹑足地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嗬,收获不小~”

“收获再大,也比不上你呀~”邵惟明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一遍,扬起唇,半是嘲讽,半是羡慕。

夏侯烨轻咳一声:“少废话,赶紧收拾一下,乘着早上凉快,吃完了上路~”

“咦?”邵惟明发觉语气不对,诧异地瞄他一眼,调侃:“一大早火气这么大,该不是欲求不满吧?”

夏侯烨将脸一沉,冷声道:“再胡说,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会师(四)

听到马的嘶鸣,舒沫一脸欣喜地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眼瞧见那匹白龙驹,顿时两眼一亮:“哇,好漂亮的马!哪来的?”

“接着!”邵惟明笑嘻嘻地扔过来一条缰绳:“怎样,我对你不错吧?知道你走路辛苦,连夜盗来了马。这马不仅漂亮,而且性子温驯,最适合初学者骑了……”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拽住缰绳:“胡闹,她哪里会骑?”

“谁说我不会?”舒沫不服气,恨恨横他一眼。

怪不得昨夜那么大胆,原来早有预谋,偏还诳她,害她提心吊胆圜!

夏侯烨瞥她一眼,淡淡地道:“你确定跟得上?”

“呃~”舒沫哑然,悻悻地瞪他一眼。

“一路上也还安靖,让她试试又有何妨?”邵惟明不以为然:“真要遇着紧急状况,再……偶”

夏侯烨轻哼一声,冷声道:“你当人命是草芥?”

舒沫撇嘴,走过去摸摸马脖子:“看看,总成吧?”

“沫沫的悟性极高,上次在围场,已经骑得有模有样了~”邵惟明还想再说。

舒沫微笑着截断他:“放心吧,我不会为了逞强拖累大家。”

“那,”邵惟明不再坚持,笑嘻嘻地道:“这匹马给你留着,等回了幽州,我教你。”

“好啊~”舒沫甜甜一笑,大方允诺。

夏侯烨一言不发,翻身跃上马背,长臂一伸,把她象小鸡一样抄了起来,按在身前,双腿轻夹马腹,乌锥长嘶一声,欢快地撒开四蹄,如离弦之前,疾驰而去。

“呀~”舒沫全无防备,身子倏地凌空,手在空中乱舞,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吼吼~”巴图吹了声响亮的唿悄,以手围着嘴,放开嗓子吼:“娘娘,怕摔下来的话,就再抱紧些!”

“哈哈哈~”杨成安等人发出善意的哄笑声。

“笑屁,走啦!”邵惟明轻叱一句,策马疾追而上。

“驾!”巴图等人纷纷翻身上马,大漠上卷起一股烟尘。

舒沫挣扎着勉强坐稳,回过头朝身后瞧:“惟明的那匹乌锥,好象比你的威风诶~”

夏侯烨俊颜一沉:“少在我面前提他!”

舒沫偏要捋虎须:“谁让你对我这么凶?等回了幽州啊,我天天跟他出去骑马……”

“你敢?”低沉的声音里夹着明显的不满和警告。

舒沫吐了吐舌尖:“真生气了?”

不等他说话,咯咯轻笑道:“我脑子又没进水,放着英明神武的老公不用,干嘛跟花花公子学骑马?”

夏侯烨下巴挺得笔直,身子僵硬而紧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不吭声,只搂紧了她,策马狂奔,劲风扑面,打在脸上微微地刺痛。

舒沫拢了拢被狂风吹开的衣襟,往他怀里缩了缩,放软了身子舒服地倚着他的胸膛,嗔道:“你慢点骑,马鞍硌得慌~”

夏侯烨不答,速度却明显放慢了许多,身上紧崩的肌肉也渐渐松了下来。

七人十骑在大漠上飞驰,卷起漫天的黄尘。

舒沫不惯骑马,尤其是这种放开了马的速度,毫无拘束地飞奔。初时新鲜有趣,时间长了,到底吃不消。

开始不停地挪来挪去,换着坐姿。

“喂,”邵惟明在一边看不过眼,学她的模样,在马上扭了扭身子:“你干嘛?想把马鞍钻出洞来不成?”

舒沫“嘿嘿”干笑两声,含糊混过去。

夏侯烨垂眸,看着鼻尖红红,额上冒汗的她:“累了?”

舒沫原想说不累,但一想前路漫漫,若一味逞强,病倒了反而更加麻烦,索性点了点头,小声道:“有点~”

杨成安马鞭往前一指:“再往前,东南方向约摸十里,有片林子,正好打尖。”

夏侯烨一手环着她的腰,单手控着缰绳,轻踢马腹,低叱一声:“驾!”

马儿箭似地向着东南方疾蹿而去。

其余人不再说话,只听得马蹄翻飞,发出的单调的笃笃的声。

十里地转瞬即到,眼前果然出现一片小小的树林。

众人欢呼一声,纷纷下马,几个砍柴的砍柴,卸行礼的卸行礼,静萍则拿出简易的炊具,主动承担了做饭的任务。

舒沫望着脚下的地,只觉头昏眼花,差点一头栽到马下,慌忙揪紧了夏侯烨的臂。

他略感诧异,伸手将她抱了下来,沉声吩咐:“坐着别动,我去拿水~”

说罢,他将她放在一旁,牵着枣红马离去,留给她一个修长的背影。

“我先睡一觉,吃饭时不用叫我~”舒沫顾不得矜持,挑了块看起来干净平整的草坪,倒头就睡。

等夏侯烨拴好马,拿了水囊过来,舒沫已经靠着树干睡着了。

“沫沫~”夏侯烨皱眉,伸手拽她:“地上凉,吃过饭再睡~”

西北的气候,太阳下热浪灼人,到了荫处却凉爽宜人,象她这样席地而睡,时间长了,很容易寒气侵体。

“唔~”舒沫胡乱应了一声,头一歪,倒进他臂弯里。

“巴图~”夏侯烨啼笑皆非,示意巴图拿块毡子过来铺在地上,塞了包衣服给她做枕头,这才放她睡下。

“这丫头,累得不成人形了~”邵惟明骑着马,绕着林子转了一圈,确定无异常,这才跑了回来,见状笑着摇头。

巴图压低了声音,道:“娘娘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几个都有功夫底子,长途奔驰虽也感疲倦,略事休息立刻恢复如常。

她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

可她跟着大伙跋山涉水,餐风露宿,一路上谈笑风生,没叫过一声苦。

那份毅力与坚持,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下午,还赶路吗?”静萍把饭做得了,过来一瞧,问。

“本公子是一定要睡一觉再走的~”邵惟明席地而坐,扯过一块囊,扔进汤里。

“是啊,”巴图帮腔:“昨晚一宿没睡,连着又赶了二百多里路,是该歇歇了~”

“扎营,待傍晚天凉了再赶路。”夏侯烨顺水推舟,做了决定。

“嘿~”邵惟明放下心中大石,嘴一咧,笑道:“林子里有个水潭,谁有兴趣去游水?”

“去去去!”杨成安大喜过望:“顺便抓几条鱼回来,天天吃囊,嘴里都快淡出鸟来!”李群横他一眼,训道:“静萍姑姑在呢~”

“嘿嘿~”杨成安摸摸头,干笑一声:“末将是个粗人,口无遮拦惯了,姑姑莫怪~”

静萍垂着眼帘,低头吃囊,并不搭话。

大家围坐一起,谈笑风生,舒沫近在咫尺,竟然丝毫不受影响,睡得十分香甜,全没了平日的警惕。

夏侯烨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伸了手探上她的额。

还好,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烨,”邵惟明胳膊一伸,揽上他的肩:“一起去?”

“你们去吧~”夏侯烨不着痕迹地撇开他,撕了块囊,慢慢咀嚼。

心底盘算,从这里到察哈拉隘口,如果一路顺利,不出半点岔子,最快七天能赶到。

舒沫的身体明显呈颓势,这么赶下去,不定哪天就体力不支病倒了。

若是放慢速度,把旅程延长,被赫连骏驰的爪牙追上,危险更大。

思来想去,竟是个两难的局面。

“担心沫沫呢?”邵惟明心如明镜,抬起下巴,朝边上一呶。

夏侯烨不吭声,皱着眉,习惯性地曲起手指,轻轻敲着膝盖。

“总不能害怕西凉狗,就不顾沫沫的身体。”邵惟明耸耸肩,满脸无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是个死!”

“是啊,”巴图也是一脸不解:“连雪山咱们都闯过来了,眼下只要走出柴桑盆地,就能跟巴朗胜利会合了,王爷究竟在担心什么?”

“戏水也好,捉鱼也罢,都利索点。”夏侯烨冷着脸道。